夜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犇命牛
而从大门的玻璃窗向外望过去,看守所大门前停着好几辆车,除了正门停着一辆中型的囚车外,其余可以看到的几辆都是轿车和越野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看守所的大门竟然真的打开着,这意味着种纬只要冲到院子里,就有机会冲到看守所的外面去。
夜虎 第五十九章 稍纵即逝
“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我也没有贪污,我把那些向我行贿的人送来的东西都登记造了册,一部分捐了出去,一部分保留没动,清单都保存在了天海刑警队申洛和赵文江等人的手里边,你们找他们要就可以要到的。这些话我在法庭上说过,可是根本没人相信我的话。”种纬一边琢磨着呆会儿越狱的详细行动计划,一边对崔洪生等人道。
听到种纬的话,崔洪生把头扭向了两位同来的法院的工作人员,低声询问了那两人几句什么。那两个人参与过对种纬的庭审工作,对种纬的案子基本上完全知情。那两个人面对着崔洪生的询问,低声向崔洪生说了几句什么,最后还点了点头。
崔洪生转过头来,看了看种纬道:“我现在就打电话向上面反应情况。不过你还有没有更重要的消息,比如谁陷害的你,比如有什么重要的人,重大的案情什么的,请你也一并说出来,我好往上汇报。”
“你确实会往上汇报?不是走走形式,做做样子?”种纬看着这名从来没有在他的案子中出现过的检察官,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汇报死刑犯临终的申诉是我的职责,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不告诉我案件真相的话,我的汇报也就没有意义了。这需要你自己考虑,到底要不要配不配合我?”崔洪生的眼睛注意着种纬,眼珠错也不错。
这是个做事比较认真的,而且眼光澄澈,应该相信他一下?种纬看着崔洪生的眼睛,心里有了种希望。能不采用越狱这种极端的方式,就不要采用。毕竟这种方式是有失败可能的,一但失手就是万劫不复。更何况还有对方张网以待的可能,如果对方用这最后的机会给自己挖坑的话,自己更会死得不明不白,会坐实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省xxx领导涉案,省公安厅xxx厅长涉案,x军后勤部一名中将涉案,他们共同导演了新红山的案子,历时长达二十多年。天海目前的市长张子明也涉案,不过他在这里边只是个小角色,根本算不上是核心人物。他们集体向海外盗卖国家矿藏,还控制海关,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犯罪集团。这仅仅是我目前查明的一些内容,但我怀疑这些人只是目前表露出来的一些情况,后面还有更大的后台和组织。正因为我知道得太多,所以他们想尽办法要我死!何朝阳、万明军、赵宏杰,这些人都有可能让他们露馅,所以他们才会死得不明不白,现在你知道这些了,你还敢继续履行你的职责么?”种纬同样以灼灼的目光盯着崔洪生,把自己知道的案情拣最紧要的说了出来。
崔洪生脸上不带表情,但心中却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了。他为人方正,刚直不阿,对一些腐败和不正知风深恶痛决。可正是因为他的这性格,所以他在检察院干得很不如意。今天听到了种纬的这番简述之后,他只不过稍稍的联想,就明白种纬所说的内容八成是真的。因为种纬所提到的那些人确实是隐隐的一党,其中很多人已经配合从政近二十年,他也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些人结党营私的风声。之前他是没有证据,只有模模糊糊的猜测,但种纬现在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崔洪生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立刻就脑补出了一个庞大的官僚犯罪集团的影像。
“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你说的这些只能算是天方夜谭。”崔洪生继续不错眼珠的盯着种纬道,他试图从种纬的神情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动摇。因为如果种纬说的是真的,他也是被人陷害的话,种纬就是彻彻底底的英雄。反之,种纬只不过是个四处攀扯,想苟活一时的凶徒而已。不过他失望了,种纬的眼神比他更坚定,眸子被后更是几乎闪烁着不灭的火苗一般。
“当然有!我手里掌握的证据交给过我当警察时的师傅于世林,后来交给了赵宏杰,不过最后随着赵宏杰遇害,那份资料也遗失了。但除了遗失的那一份之外,我还寄出了六份举报材料,分别给咱们省公安厅的许副厅长,省组织部的李部长,中原省公安厅,我过去特警团的领导和战友。这些材料应该在两年前就已经递了上去,只是我不知道这些材料为什么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但我敢肯定,这些材料肯定都已经被相关人和单位收到了,因为此前有些单位来看守所向我询问过情况,只是后来这些单位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全无回音了。所以我只能理解为他们官官相护,沆瀣一气了。”种纬一口气把自己所布置的后招全讲了出来,这是他最后的努力了。如果再没有效果的话,他只能采用最后那最危险的越狱计划了。
崔洪生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种纬,呼吸却渐渐的有些沉重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两年前省里边确实发生过一个阶段的混乱。那个时候上层人事变动频频,一些单位人心慌慌,按种纬所说那正是他的那些材料发挥作用的时候。只是后来那股风莫名其妙的就过去了,他和那些人没什么瓜葛,所以得到的消息也就不那么系统,从此也就没太注意这件事。假如种纬说的是真的话,那这可真是一起惊天大案,种纬这桩案子真的可能是有隐情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个监刑的人就该发挥他的作用,及时中止行刑,然后向上级汇报深挖案情。只是,这么大的案子,还挖得下去吗?算了,不管了,先向上汇报了再说。
崔洪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打定了主意,他看了看屋里呆若木鸡的众人道:“你们继续你们的事情,我去给上级打电话汇报这件事。说着话,崔洪生挤出了值班室,去给他的上级打电话去了。”
可接下来的环节是什么?验明正身后就该砸掉镣铐换法绳了!而这个环节正是种纬决定实施越狱的时间点。现在崔洪生去打电话请示去了,种纬这边就有些尴尬了,该怎么办?是等崔洪生回复的消息?还是展开自己的越狱计划?
种纬的大脑激烈的运转着,迅速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选择。不行了,时间不等人,等脚镣砸开,他就得行动了。再等检察官回来,极有可能带回来的还是个坏消息。做出了这个决定后,种纬加深了自己的呼吸,暗暗调整身体的全部力量储备,准备竭力一击。
种纬坐在地上,两名看守分别用錾子和锤子砸着种纬脚镣上的销子。只要将销子打下来,种纬的双脚就可以解放出来,那个时候也就是种纬开始越狱潜逃的时候了。此时他的双臂还被反铐在身后,有两名武警按着他的肩膀,却没有控制着他的手臂。
这样的话,等会儿脚镣一卸下来,种纬就地一个后滚翻就可以把背铐转到前边来,然后就是对身边众人的凶猛袭击了。再然后带着铐子冲到门口,再冲出看守所的大门,种纬的越狱计划就算成功一半儿了。
“哐哐哐”的声音响个不停,种纬死死的盯着看守的举动。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抓紧脚镣被解脱的瞬间开始反抗,机会稍纵即逝,由不得他半点的马虎。
“哐,哗啦”一声,一只脚的镣铐被拆了下来,种纬开始准备行动了。
眼看着另一只脚上镣铐的销子已经磺下了大半儿,马上也要拆下来了,现在距离种纬实施越狱也就差那么两三秒了!种纬屏住了呼吸,准备进行疯狂一击了!
“老班长,您把腿往这边转一下,不然会伤着你的脚的。”正在这个时候,种纬左边的一个武警战士忽然蹲了下来,一边对着种纬说着话,一边帮着把带着镣铐的左脚往里转了转,这样不会让脚镣的受力点卡在种纬的脚踝上,给他造成痛苦。可谁知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却一下子打乱了种纬准备越狱的行动节奏。
“你叫我什么?叫我老班长?”种纬被这名武警小战士的称呼弄得心中一暖,稍稍分了些神。
“是啊!您是特警团的前辈。听您刚才的话,我觉得你好像是被冤枉的……”这名小战士看起来很单纯,对种纬这个死刑犯答道。
“小薛,不许和人犯讲话!”在种纬的背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声。
那名小战士闻声,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赶紧应了一声道:“是!”
听到背后的呵斥声,种纬很自然的往后回了下头。也就在这个当口,“哐,哗啦”一声,左脚的脚镣也卸了下来。而与此同时,一双大手也从后边抓住了种纬的手臂,控制住了种纬的身体。
完了!越狱的机会没了!就是稍稍分神的机会,种纬没来得及做出翻身和解脱的动作。动作做不出来,也就没了攻击性和突然性,种纬这个时候再想有所举动,几名武警迅速就可以制住他。
夜虎 第六十章 横生枝节
这不是他能力的问题,而是他没有暴发机会的前提下,他根本没法使出力来。这就像汽车一样,还没启动的时候在轮子低下垫块三角木,想开起来难度可就太大了。
说来可叹,让种纬失去那稍纵即逝的机会的原因,竟然只是一名小战士的一句“老班长”的称呼。就是那一句称呼,让种纬有了瞬间的失神,结果便失去了发动的最佳时机。
实际上,种纬身后的那名武警上尉并没发现种纬的企图,他只是在提醒他手下的战士不要犯纪律,然后顺势从后面把种纬提起来,便于接下来上法绳而已。可就是他的这个举动,可以说是把种纬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再站直了身体的种纬已经失去了反击的机会,四五名身强力壮的武警围着他。关键他的手还带着铐子,那名上尉军官正拉着他的手铐,把他的手提起来,这又让他怎么反击?
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两名武警士兵就已经弯下腰去,把种纬的双腿给绑了起来。而且他们两人还在种纬的两腿之间还留下了一段一尺多长的短绳连接,这样种纬就是挣脱了众人的挟制,也没法迈步跑起来了,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种纬只能无奈的仰天长叹,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
等法绳完全上好,手铐取了下来,崔洪生也回来了。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显然和电话那头的人沟通得不怎么愉快。看到种纬的眼睛死盯着他,崔洪生倒是没隐瞒,当着种纬的面对众人说道:“领导让咱们先出发,他们那边还需要沟通后再做决定。种纬,你放心吧,呆会儿我肯定会再跟上级联络一遍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把电话打到最高法,有了最高法的意见,谁也不能动你!”
面对着崔洪生的表态,种纬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便被众人押上了刑车。
清晨的云州,路静人稀。早高峰还没有到来,再加上看守所又不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所以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并不多。当载着种纬的车队开起来的时候,路两侧已经实施了临时的交通管制,这样行刑的车队可以快速的通过,对老百姓生活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早起上班的人们看着一长溜警车闪着警灯驶过,有经验的便会朝着车队的背影咕弄一句道:“这又是哪个亡命徒要走到头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今早将要被送走的,并不是一个亡命徒,而是一名斗败了无数亡命徒,将无数恶人绳之以法的英雄。只是他的故事即将和他的名字一样被隐去,无人再了解他的故事。
行刑队走得非常的快,只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设在郊外的刑场。随即,参与行刑的武警官兵迅速布置警戒线和火力点,把整个刑场可视范围内的区域全都控制了起来。
这是一片郊外寻常的荒地,也不知道是谁选出来的。下了公路沿着土路往前走上几十米,往左一拐弯就走进了一片荒地里。荒地里有一垄高高的土坡,这个土坡正好成了武警战士守卫的制高点。而在土坡下面,就是检察院的人给种纬选定的刑场,再过一小会儿,种纬的尸身就会倒在那个土坡下,血会渗进坡下的土里,滋润周边杂沓的野草。
种纬被几名武警从车上带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刑场,一颗心彻底的死了。
自己的生命就将至此为止了,一切一切的爱憎情仇都将结束了。他纵有万分的不甘,冲天的怨气也没有用了,这就是现实。到了这个时候,种纬反倒不再紧张和无奈了,他的心里只剩下了无奈和麻木。
完成相关的手续后,负责监刑的检察院代表崔洪生来到了种纬的面前。这次死刑执行他是第一监刑人,整个刑场的组织与执行过程全都由他负责,最后形成报告并记录在案也是他的事情。所以他的责任非常的大,当然相应他的职权也非常的大。比如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如果他认为种纬暂时不宜执行死刑的话,他是有权力要求武警将人送回看守所的。当然他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肆意妄为是不可能的。
“种纬,你还有什么话吗?”崔洪生按照程序又问种纬道。
种纬幽幽的望着崔洪生,惨然一笑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认罪,我是被冤枉的,被陷害的。恐怕你的那个电话再也打不通了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公理总是斗不过强权的,你也不用装样子了,早点结束吧!”
说完这句话,种纬便缓缓的朝刑场走去,心如死水。种纬身边的四名武警战士见状,也只好跟着种纬往前走。虽然这些武警战士是头一次执行死刑,但他们也听说过一些相关的事情的。除了解放前的那些被称为烈士的英雄人物,他们可从未听说有哪个死刑犯是自己走上刑场的。这个出身特警团的,据说很牛的老兵,难道真的不怕死么?或者,他真是被冤枉的?
“等等!”种纬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崔洪生便在他身后开口道:“我现在就给我的直接上司打电话,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我就给最高法打电话,你的案子确实有一些隐情,我尽力阻拦这次行刑。”
一言既出,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非小了。监刑的检察官竟然认为将要被执行死刑的人不该被执行死刑,并且还不惜把电话打给自己的上司,打给最高法。这,这人是疯了吗?
不过他这话一出,现场的人们便也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崔洪生走到一边,给他的上司打电话去了。虽然他站得离大家有点远,但他站的距离距离大家却又不怎么远,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让在场的人略略听到了一些内容。
崔洪生的这个电话很困难,至少看他打电话的样子和神情就知道,他的这个电话打得不怎么顺利。甚至到了后来,崔洪生和电话那头儿的人几乎都已经吼起来了,那胀红的脸色和脖子上绽起的青筋都说明崔洪生和对方闹得挺僵。
不过很快,崔洪生的电话就那么挂了。崔洪生独自站在原地没动,脸色极为难看,显然他和上司的通话以他的失败告终了。不过很快,崔洪生又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看他那绝决的样子,说不定他还真要把天捅个窟窿似的。看到这一幕,种纬忽然觉得这个崔洪生也许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说不定今天唯一的转机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种纬这次又错了,崔洪生的电话刚拨出去时间不长,刑场上的局势又起了变化。只见另两名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和两名法院的工作人员取在了一起,迅速来到了崔洪生面前,把崔洪生给围了起来。
接着,众人就听到这五个人围在一起争执了起来。工夫不大,两名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已经夺下了崔洪生的手机,然后强行把他的手机给关机了。等后来的四个人散开的时候,众人只能看到崔洪生从法院的一个工作人员手里面接过了手机,然后把手机贴近耳朵接了个电话。等这个简短的电话打完,崔洪生的脸色便迅速的灰败了下去。
随即,负责指挥武警的一名少校和上尉都被叫到崔洪生他们五人跟前,几个人似乎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似乎在商讨着什么。等这一撮小小的人群散开的时候,崔洪生的神色已经恢复了镇定,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但以种纬的眼光看,崔洪生的身上似乎少了某种东西,连腰都明显弯了下去。
崔带着四名检察院和法院的工作人员走到种纬的跟前,认真的看了种纬几秒钟才说道:“种纬,根据省检察院和省高级法院领导的共同会商,认为你的判决应不折不扣的执行。而我,作为一名检察官,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
说到这儿的时候,崔洪生的呼吸明显的沉重了起来。他不得不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控制了险些崩溃的情绪道:“对不起了,我尽力了。”
种纬冷冷的苦笑了一下点头道:“是,正常,算了,早知如此。”
说完这句话,种纬便又拖着四名武警往前走去。此刻他已经心灰意冷,他觉得他眼里的这个世界都已经灰暗了,他忽然觉得他对这个世界已经不那么留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随行而来的军用吉普忽然启动了。这辆车直接从停在一边的车队里开出来,直接从种纬的身边开上了土路,然后直接停到了预定的刑场的路口。接着那辆车的副驾驶窗户摇了下来,车内的人朝外伸了伸手,似乎是向后面的人们做出了一个什么手势。
看到这个手势,那名带队的少校马上跑步跑了过去,来到副驾驶的位置同车里的人说起了话。看到这一幕,不知所以的,但此刻还肩负着监刑职则的崔洪生马上命令行刑暂停,看看呆会儿的变化再说。
夜虎 第六十一章 生死故人
那名少校和车里的人的对话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的样子,接着那名少校就转身走了回来,他来到崔洪生面前道:“我们的首长要见种纬。种纬过去是从我们团走出去,我们团领导有些话要问他,能不能行个方便?”
“你们的首长要见人犯?”崔洪生看着眼前的少校,又看看那辆停在那儿的军用吉普,转过头来又看了看一然木然的种纬。
“这不合规矩吧?”崔洪生还没说话,他身边的检察院和法院的人已经开了口道。
“规矩?什么叫规矩?发现异常不允许中止行刑就算规矩了?”崔洪生一听身边的人开口说话,他也有点发飚了。虽然他不被允许打电话了,但他监刑官的职务可并没被解除,所以他在现场的职权还是最大的。一看他不配合,那几个检察院和法院的人也有些为难了。
“多长时间?我们时间不多。”崔洪生对那名少校讨价还价道。
“大约三分钟吧!很快!”少校神色不变道,接着这名少校又对检察院和法院的其他工作人员笑了笑道:“放心吧,只是把人带到车上去,又不会离开这里,不会出事的,我保证。”
“好吧!尽快,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崔洪生思索了一下,终于还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件事。其他人看到崔洪生做了主,他们也不好说别的了。更何况这支武警部队的官兵是上级特地派过来的,呆会的行刑还需要他们来干呢!要是不配合他们的话,两边闹起矛盾来岂不是没法收拾?
看到众人都点了头,少校马上传令道:“注意警戒!除被允许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随便走动,任何车辆都不允许开动,更不许离开。如有违反命令的,先开枪警告。仍旧拒不听从的,可以开枪射击!”
就在少校说话的同时,从后面的车队里又走出了四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士兵,带队的一人还是名上尉军官。这名军官带着手下来到了少校身后,等少校传过令后转过身来的时候,便集体朝少校敬礼,少校军官也给他们还了一礼。
少校和那名上尉凑到一起,两人简短的耳语了几句,然后便对那四名控制着种纬的武警战士命令道:“你们几个把人交给他们吧,你们在这里警戒就好,下面的事情让他们去干。”
几名武警战士闻听也不怀疑,直接让那四人把种纬接了过去,然后带着种纬朝那辆吉普车走了过去。
崔洪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后就觉得有些不对。等到那名少校站稳不在动了之后,他便向前探了探身问道:“你们不是一个单位的?”
确实,如果刚才后来的那四个全副武装的武警不朝少校敬礼的话,崔洪生是不会起疑的。可刚才他们的举动分明透着一种客气和疏离,如果是那名少校的直接手下的话,在少校下完令之后他们一般就直接去执行了,又怎么会先敬礼后耳语,然后才把种纬接了过去,这里面明显有些问题。
只是种纬只不过是被叫过去问话,又不会就此被武警的人带走,所以崔洪生还是比较放心的。再说了,如果这些全副武装白武警真要想把种纬劫走的话,他们这些检察院、法院和云州当地警方和看守所的人拦得住么?话又说回来,如果那种事情真的发生的话,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建国以来还没听说过哪里发生过劫法场的事情呢!除非这些武警要搞武-装-暴-动,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从心里边,崔洪生却有一个不可告人的想法,他还真想种纬突然能被某些人劫走,逃出生天!摆明了种纬的案子是有问题的,他向自己的上级要电话沟通这个事的时候,上司却要求他不要管,只管执行死刑就可以了。可等他向最高法汇报这件事的时候,自己的上司会同省高院那时直接出面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如果他再不执行的话就要当场把他撤职,到时候种纬的死刑一样会由别人来执行。
面对着这个结果,崔洪生选择了妥协。没办法,如果被解职的话,他不但帮不了种纬,回头还会让他自己担上罪责。他背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他不可能为了一个虚幻的目标而让全家人受害。这件事毕竟和他以往拒腐蚀不同,这等于是要断了一家人的活路啊!这个时候由不得崔洪生不低头。
那名少校在听到崔洪生的问话后,转头看了崔洪生一眼道:“我们是来执行命令的。”
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他说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他们是来执行对种纬实施死刑的命令的,也可以理解为他和那四个后来出现的武警官兵都是来执行命令的。但这个命令可能是对种纬执行死刑的命令,也可能是军方的首长下达给他们的命令。至于怎么理解,那就看个人了。反正这名少校根本没正面回答崔洪生的问话,相反只给他他一个莫棱两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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