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犇命牛
这里的墓地是整坐墓园位置最好,价格最高的所在。就连在同一座墓园里的王春生的墓,都不如这里的墓地贵。当然,从位置上来讲,王春生的墓地位置并不次于这里。只是王春生的墓地面积要小一些,比不上这里的墓地每块都有七八十平米大小。
在这个房地产为王的时候,土地面积似乎才是最值钱的东西。这样的一块墓地居然就要花上几十万块钱,抵得上天海市区一套小面积的房产的价格了,寻常人家自然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过这点钱对于楚楚的父母根本算不上什么,无论是楚楚还是他们,购买这块墓地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对他们来讲,让楚楚能够在一块最好的墓园里安眠才是他们最看重的事情。
当然,这样一块墓地所提供的服务自然也是最好的。墓地周围都种了绿植,把这块墓地和周边的绿地全都分隔了开来。墓地内恰到好处的种植着各色花卉和果木,一看这些植物青翠欲滴的模样就知道,这里应该是经常有人认真养护的。不过这也可能是墓园为了搞好营销的一种手段,谁知道墓主下葬后墓园方面还会不会继续这样做。
在墓园十几名工作人员贵宾级的服务下,楚楚的骨灰盒被安置在了墓穴中。曾经红极一时的一代明星,就这样安寝在了这片青山绿水之间。墓园的工作人员现场演奏哀乐,并说了一番适用于任何葬礼任何人的话之后,下葬仪式就到了尾声。
工作人员从姚阿姨的手中接过用红布裹着的楚楚的照片,然后直接把照片镶进了墓前的石碑里面。种纬这时候才发现,这张照片是用楚楚当兵时的一张照片烧制的陶瓷照片,照片上的楚楚英姿飒爽,明媚动人。
看到种纬的目光,姚阿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种纬解释道:“楚楚说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当兵的那些年,这张照片是我选的,还是麻烦武强找的墓地,解决的这些事情。”
听到姚阿姨这样解释,种纬对李武强的观感立时便好了些。原来这个人倒也办事妥帖,倒也并不一无是处。或者说他对楚楚也是很关心的,不然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如此周到。
“真漂亮!”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韦婷婷一时都看得痴了,禁不住脱口而出道。不过说完这句话,韦婷婷就有些后悔了。她觉得她可能说错了话,不知道会不会引得楚楚的父母和种纬的反感。
夜虎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家的路
听到韦婷婷的夸赞,楚楚的父母都无奈的看了韦婷婷一眼,然后喟然长叹了一声,其中的酸涩滋味恐怕只有他们自己能懂。
其实相比起楚楚的容貌和青春靓丽,还有演艺事业上的成功,他们现在倒是希望楚楚是个外在条件平平的寻常人,那样他们也就不会失去自己的爱女,不会承受和经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了。
“我去把车到墓园门口来,你们慢慢的走就好。”李武强没有说什么感天动地的话,和众人人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李武强刚走不远,周绍文也跟种纬他们打了个招呼道:“我去下洗手间。”然后便也提前往墓园山下走去了。墓园的洗手间是在山下的,山上当然没法建那种东西,周绍文的行为倒也说不上不合理,可他就急于这一刻吗?
李武强和周绍文两人走后,种纬他们一行人慢慢的往墓园的主路上走去。等增到主路上的时候,来接他们的电瓶车才刚刚过来,这就意味着李武强和周绍文两人已经到了山下有一会儿了。
四人陆续登上电瓶车,准备乘车下山。就在上车的时候,种纬的电话突然响了,种纬拿出来一看却是周绍文的。周绍文在电话里面说他刚刚接到了上级的电话,他要马上赶到省城去,所以他原定跟种纬去祭奠李武伟和天海的计划也就没法实现了,他跟种纬抱歉的说只好下次了。
早不来电话晚不来电话,偏偏在他去卫生间的时候电话就来了,而且还是如此之急,这是不是有点太凑巧了?种纬挂断电话后什么也没说,却已经陷入了沉默之中。
“种纬啊!”正在这个时候,楚楚的父亲从前排回过头对种纬说道:“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楚楚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所她带回来,她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嗨,说这个干什么,说的又这么难听。”听到楚楚父亲的话,姚阿姨一边责备和埋怨自己丈夫用词不当,一边把头扭向了另一个方向,显然她被这番话刺激到了,情绪又有些失控的趋势。
“我当了一辈子军人,基本上当了大半辈子的官儿,很多时候说话办事都得考虑自己的角色和地位,很多时候说话也都是口不应心的。但是对楚楚这个事儿,还有对你这个人,我是认同的。今后你好自为之,凡事要多想想,多看看,不要从表面上判断事情。有些事情,很复杂的,也很麻烦。”楚楚的父亲语焉不详,又另有所指,但似乎他又像在考校种纬的理解能力似的,偏偏又不把话说明说透。
“是,谢谢伯父。”种纬点了点头,嘴上答应着对方的话,心里边却在思考着最近的一些事情。
从墓园的山上到山下没多远的,电瓶车走墓园里的盘山小道下来也没开几分钟。等种纬他们到达墓园出口的时候,李武强已经把他的车子开到了墓园门口,热车在等待了。而周绍文此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早就走远了似的。
“上车吧!”李武伟对楚楚父母道。楚楚的父亲和姚阿姨两人并没马上上车,转回头来准备跟种纬进行最后的道别。
“阿纬哥,我去把车开过来。”韦婷婷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碍事了,所以她乖巧的避了开来,把空间留给了种纬他们。
“种纬,我们走啦,你,注意安全!”楚楚的父亲和种纬握手道别。
姚阿姨则走上前来拉住了种纬的手,泪眼蒙眬的望着种纬道:“对不起,小种,当年是我不好,太势利了。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会补偿你的。回头你结婚的时候,给阿姨来个电话,阿姨一定来。”
两个人,一个话语简单,一个感情细腻。说完了这两句话,楚楚的父母都坐上了车,李武强殷勤的替他们关上了车门。
“走了!”李武强回身跟种纬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然后又看着种纬的眼睛道:“我知道你有些看不起我,不过我今天还是要向你行个军礼,毕竟我也曾经是军人,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回头一定要去我哥哥的坟上好好看看!”
说着话,李武强非常庄重的向种纬立正行礼,种纬也本能的立正还礼。虽然两人都没穿军装,但举止却依然正规。
李武强上车启动了车子,加大油门就冲了出去。看他开车那架势,只有在部队里的汽车兵才会把车开成这样,这种驾驶方式和他来的时候的开车方式简直判若两人。这种开车方式坐在车里的人也不会好受,只是眼看着李武强的车冲上向北的国道,车速却依然不减,倒好像是要逃离这里似的。
“阿纬哥,上车吧!”正在这个时候,韦婷婷已经把车开到了种纬的身边,温柔的让种纬上车。
“你累不累,要不我来开吧!”种纬看着坐在驾驶室里的韦婷婷道。
“怎么,信不过我啊!我在国外可是经常开车的。其实我的病早就好了,在你结婚前就好了。”似乎要让种纬对自己有信心,韦婷婷居然爆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我是不想搅了你和林萍的好事,所以才……毕竟那个时候,我比不上林萍姐,我不适合生育的。”
韦婷婷说话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语气中充满了落寞和无奈,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凄然了起来。而知道了这个答案的种纬也有些浑身不自在了起来,他被这个消息弄得手脚冰凉,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他生活中的女人几乎个个都出了问题?
楚楚,因意外枪伤死于海外,好歹自己把她带了回来;韦婷婷,因父亲因案件自杀而精神失常,导致和自己有缘无份;林萍,自己的前妻,如今嫁了个不能人道的钢琴家,说不上是好是坏;更别说还有被人谋害栽脏给种纬的肖妍,她的案子种纬至今都不明了。
“阿纬哥,上车吧,你放心,没问题的,大风大浪都经过来了。我看你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还是我来开吧!”韦婷婷看出种纬的心里不好受,马上知冷知热的安慰道。
听到韦婷婷这样说,种纬当下也没再坚持,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阿纬哥,咱们去哪儿?”因为之前种纬和韦婷婷提过准备在给楚楚下葬后去祭奠李武伟的事情,所以韦婷婷在种纬上车后才会这么问。不过当时种纬是和周绍文约好了的,虽然当时没把这件事说死,可也是基本定下了的。但现在周绍文急急忙忙的走了,种纬到底去不是李武伟的墓地就是个问题了。
本来种纬在上车前一直在想着一些事情的,但当韦婷婷爆出她在种纬结婚前就清醒了的事情后,种纬的思绪被打乱了。直到此刻上了车,韦婷婷问起他们的去向的时候,种纬才重新又抓住了方才的疑惑。
为什么李武强临走的时候要求自己一定要去李武伟的墓地看年,而且为什么他在朝自己敬了一个军礼后,还特别对自己说一路顺风?注意安全?而且似乎在自己送别楚楚的父母的时候,楚楚的父亲也跟自己提到了注意安全四个字,这是偶然的巧合吗?
“阿纬哥?咱们往哪儿走?”看到种纬在发楞,韦婷婷只好第二次问道。
种纬转过头来看着韦婷婷,看着这张曾经无比熟悉的,现在有些微胖的脸庞,略楞了楞才说道:“回家!”
忽然之间,种纬忽然想放弃了。他感觉他累了,特别的累,他不想再探究什么了,他现在只想回到家里去,然后像个寻常人一样的享受生活。什么犯罪,什么贪腐,什么正义与职责,最好都与他无关才好。
“好啊!”听到种纬说回家,韦婷婷立刻就开心了起来。她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应和道,仿佛天海的那个家不仅仅是种纬的家,还是她和种纬未来的幸福所在。
种纬他们的车子离开了红山墓园,沿着修建在山区的盘山路往天海而去。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墓园之后不久,一辆车体宽大的吉普车出现在了山路上,远远的跟了上去。
虽然心里边想着放弃,想着不再管那些闲事,但种纬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时候,却难免又想起了刚才楚楚父亲和李武强临行前所说的那些话。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但却又一时间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种纬手里面掌握的信息是不少,但归根结底还是些零零散散的信息,连不成一个体系,所以让种纬的判断很难进行下去。而且种纬在警队里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经常习惯性的从证据和动机上进行判断。尽管他也不断的进行一些假设和推理,但习惯于根据动机和证据进行判断的习惯,还是让他的思维不够开阔和跳跃。
当然这也和种纬这几年的经历有关系,三年的牢狱生涯让他的情绪受了很大的影响,他不得不需要经常要花力气和精力来遏止头脑中的那些冲动和怨恨心理,这也让他的思维变得有些偏激和不那么具有逻辑性了起来。
夜虎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死一瞬
另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如今的种纬在头脑里设置了一个不愿相信和怀疑的区域,偏偏这个区域也是三年牢狱之灾后形成的,而这似乎已经成了让他活下去的一种支撑。但当车子驶出去一公里多之后,正在盘山道上正常行驶的时候,跟在他们后边的那辆越野轰着油门出现了。
“后面的那辆车好像要超车,开的那么猛!”韦婷婷一边开着车,一边嘴里嘀咕了一句。后面那辆车狂轰着油门,一副想要找机会超过去的样子。可这里毕竟是盘山道,弯多路窄,所以后面的那辆吉普车超了几次都没能超过去。
“找个合适的地方让一让,让它超过去得了。“种纬开始的时候没当回事,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俯了一下身,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等他看到来车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种纬整个人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他马上直起身回头望去,眼眸中骤然寒芒连闪:没有车牌照,而且开车的只有一个年轻人。他甚至透过后窗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一直紧紧的抿着嘴唇,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轰然一声!种纬脑海中的所有疑问一下子被解开了:“好狠!他们真干得出来啊!”
“怎么回事,我要不往边上让一让?”听到种纬突然爆出这一句,韦婷婷登时有些慌了,她一边减速一边对种纬道。
“别减速,他是冲我来的,他们要灭口!”种纬见状赶紧催促韦婷婷道。可他的话刚说完,韦婷婷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后面的吉普车就已经撞在了他们所乘坐的这辆车的后部。冷不防的撞击让他们的车猛烈的一晃,差点栽下盘山路去。
“稳住!加速,甩开他!”种纬一边试图帮韦婷婷稳住车子,一边大声提醒道。
“种纬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韦婷婷闻言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她一边提高了车速一边问种纬道。
“我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他们想要杀了我!他们就是红山矿案的那伙人,只不过这些年他们只丢出来了一些替罪羊,最主要的犯罪团伙成员根本没受到影响。”种纬急急的跟韦婷婷解释道,等解释完之后,种纬又匆匆的对韦婷婷说道:“婷婷,你把车开快一点,呆会到前面咱们两个找个地方换一换,然后我找个安全的地方你赶紧跳车,他们是冲我来的。”
“不行,阿纬哥,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何况现在后面那个家伙也根本不给咱们机会。不要紧阿纬哥,我的驾驶技术没问题,要知道我的驾龄比你还长呢!我可是用保时捷练出来的。你忘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还骑摩托车呢!”韦婷婷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语言和开车的动作没有一丝的迟滞和忙乱。
确实,后面的那辆吉普车根本不给种纬和韦婷婷一丝机会。看到种纬他们的车提起了速,后面那辆车也跟着狂轰油门,也紧紧的跟在了种纬他们的车后边。如果不是那辆车的车身高大,重心有些高,在盘山公路上拐急弯的时候倾侧过度,光凭那车超强的马力优势,种纬他们这两普普通通的家用轿车根本没法逃脱,早就被它撞到山下去了。
可即便是这样,种纬他们的车和那辆吉普车的距离也仅仅拉开了四五米的距离,根本甩不脱对方。好在韦婷婷的驾驶技术着实不错,把这辆手动档的家用轿车几乎开出了跑车的感觉,两手在方向盘和档杆间不断的挪移变换着,才堪堪和后面那辆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而种纬则借着这个机会试图从车里寻几件工具来用,结果除了工具箱里有一柄雨伞之外,什么趁手的家伙都没有。正在焦躁的时候,只听韦婷婷大声提醒他道:“阿纬哥,咱们这辆车撑不了太久的。你赶紧把车门打开,把脚垫垫在车门和车身之间,实在不行咱们就找机会跳车。还有,你把安全带解开,这样咱们方便呆会儿跳车!”
“好!”种纬一听韦婷婷的话有理,赶忙答应一声就干。这就是种纬和韦婷婷两种不同的能力的人,面对同一种危险的局面所采取的不同应对策略了。
种纬格斗水平高,始终习惯自己把握命运,所以遇到危险就习惯正面应对;而韦婷婷作为女人,面对不可抗拒的风险的时候更习惯选择逃避,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而相比之下,显然韦婷婷的应对方式更合理一些,谁让种纬现在手里在任何有力的反击武器都没有呢!说不定即便呆会种纬他们逃了车也得选择继续逃跑,搞不好后面那辆车上的人手里还有别的武器呢!
种纬先把自己一侧的车门要开,然后把脚势卷了两卷塞在了车门和车身之间,然后用脚死死的踩住了卡在门轴处的脚垫,让车门始终处于开启的状态。
可这一开门上不要紧,车子行驶在本不就宽阔的盘山道上,风声夹杂着车门碰撞车外的草木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进来,呼呼的风声和车门刮断的灌木碎屑就如同利刀似的打进了车里,刺激着人的神经更加的紧张。种纬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又准备替韦婷婷解开安全带。
“别解!我在开车,左右晃的时候没有安全带束缚着,一些动作做不出来!”一看种纬要解自己的安全带,韦婷婷马上提醒道。
种纬一想也是,他马上伏下身去,抽出了韦婷婷脚下的脚垫,准备把她那一侧的车门也那么打开,如法炮制一下。谁知道就在他刚一伏下身的时候,最危险的事情就发生了!
种纬他们的车子刚拐过一个弯,前面一辆和尾追的汽车完全一样的吉普车就迎头撞了上来,这辆车也没有牌照,车前方也装着粗大的防撞钢梁。光看那粗壮的防撞钢梁,韦婷婷就知道他们这辆家用轿车不是对面这辆车的对手,所以她根本不敢和对方硬碰硬的撞过去,而是无奈的选择了努力向左打方向避让,逆行避让。
此时种纬正伏下身去卷着韦婷婷脚下的脚垫,根本没有看到路上发生的情况。他就听到韦婷婷突然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种纬,我爱你!准备跳车!”接着,种纬就感觉韦婷婷用双手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上半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种纬的头部和身体,还没等种纬做出任何反应,碰撞就发生了。
“哐!”的一声巨响,韦婷婷驾车从那辆迎面而来的吉普车侧面躲了过去。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只能做到躲开车头和半个车身,而种纬一侧的车门和后车身却完全躲不过去了。一声巨响之后,他们这辆车被吉普车撞得几乎甩了个尾,然后直接就从盘山道上摔了下去。
种纬一侧的车门被完全撞飞了,车身四周的所有玻璃全都被摔得粉碎。车子撞断的灌木、树枝、碎玻璃渣儿在车里面飞洒,打得人身上生疼,打出了一个个的血点,划开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伤口。而在山崖的下方,正是滚滚的红水河,等待着这辆高速翻滚下来的汽车。
此时正是八九月间,而几天前红山山区刚下完一场雨,洪峰虽然早已经通过了红水河,但此时红水河的水流依然湍急、浑浊。河水撕扯着岸边的各类植物,裹胁着上游的各种杂物和泥沙,打着旋儿,发出忽忽的低吼声,迎接着从山上下来的不速之客。
“轰”的一声,轿车一头砸进了红水河中,扬起了一丈多高的水花儿。但转眼之间,浑浊的浪花便吞沿了这辆可怜的轿车,裹胁着这辆车翻滚着往下游而去。
盘山公路上,两辆围堵种纬他们的吉普车已经停了下来,从两辆车上分别下来了两名面色阴冷的年轻人。他们看着随着红水河的浊流滚滚而下的轿车,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终于,有一个年轻人拿出随身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向电话那头的人汇报道:“文哥,搞定了,车摔到红水河里去了,前后也就一分多钟吧……对,没看到他们打电话,应该是没来得及……不,也没看到人摔出来,跟着车一块摔到水里面去了……不是,那个男的倒是打开了车门,好像是想跳车的。可在最后撞车的时候老周撞了那辆车的车门,估计让他的脚受了些伤。当时那人正想救那个女的,应该是没来得及……好的,我们明白,我们先撤。”
两个年轻的司机打完电话后迅速的返回了车上,然后驾车沿着各自来路的方向开走了。盘山公路物地面上只留下零零散散的一些撞车的痕迹,还有山坡上大量的车辆碎片。
时间不长,又有一辆吉普车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盘山公路上。它沿着一路上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撞车的地点。接着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下到了遍布车辆碎片的山坡下,认真细致的检察了起来。
夜虎 第一百三十章 是生是死?
而那辆吉普并没停留,而是顺着红水河的流向一路向下游追踪了下去,显然是在追寻那辆掉到水里的轿车的踪迹,或者还想在水中或者岸边找到些更让他们可以安心的东西和痕迹。
下午晚些时候,天海市公安局终于得到了报警,报警的人正是种纬的父母和韦婷婷的母亲。他们认为种纬和韦婷婷在回天海的途中遭遇了意外,他们希望警方能够动用更多的力量来帮助他们寻找种纬和韦婷婷。
对于种纬这个名字,天海公安局里留下了太多太多的传说。官方消息从没承认他还活着,但对于那些说种纬还活着的谣言,公安局里也没人站出来否定这件事的存在。时间一久,种纬的名字上更是多了不止一层的光环,很多人都好奇种纬到底是死是活。
但等警方得到报案的时候,接案的人都有些尴尬和震惊了,种纬确实还活着,或者说是至少在报案的之前这个人还是活着的。据种纬的父母报案称,本来种纬和韦婷婷会在中午前后返回天海的。可等到下午两点两人也不见踪影,打他们两人的电话,却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种纬的父母一下子就急了。紧接着,韦婷婷的母亲在得知了消息后也赶到了种纬父母的家里。三人简单一商量,就把电话打到了红山墓园那里。
红山墓园那里在察看过监控录像后确认,确实有一辆和种家人提供车牌号相同的车辆早早的赶到了红山墓园,开车的是一名身穿白色套裤的女子。后来又来了两辆车,几个人,然后他们就一起上到山上的墓园之中给人下葬去了。
等下完葬回来,这三辆车上的人就陆续上车离开了。一个男的上了白衣女子开的车,于上午不到十一点的时候离开了墓园。根据监控录像显示,他们走的方向正是通往天海市区的方向。
三位老人马上又把电话打到了国道收费站,结果国道收费只有韦婷婷开车往红山墓园去的收费记录,却没见到韦婷婷和种纬他们开车返回交费的记录。到了这个时候,哪还判断不出来种纬和韦婷婷应该是出了事,出事的位置应该就是从红山墓园返回,到国道之间的一段盘山公路上出的事。三位老人知道光凭他们的力量做不了什么,于是这才跑到公安局报案求助。
消息很快就反馈到了公安局和市政府的相关领导那里,相关领导很快就发下了指示:在不惊动媒体的情况下,迅速展开搜寻和救援工作,务必尽快找到种纬和韦婷婷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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