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犇命牛
可就在走到栈桥通道拐弯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凌薇却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走在后面的周绍文没防备,差点撞到凌薇的行李箱上,不得不赶紧停了下来。
可他刚刚停住,凌薇突然一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就把他按在了通道的墙壁上。周绍文被凌薇掐住了要害,偏偏又不方便抵抗和还手,所以只好任凌薇把他按在墙上,狼狈得很。旁边的旅客都被凌薇的举动弄楞了,可看看周绍文扎煞着双手不敢说话的样子,再看看凌薇和周绍文两人年龄又很相近,人们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野蛮女友在发雌威了,于是都装做没看见似的从旁边绕了过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凌薇才死盯着周绍文的眼睛恶狠狠的问道:“说,种纬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姐,你知道种纬是我班长,我前些日子还跟她一起合作过呢!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后来我前前后后往天海跑了多少趟,这你应该也听到过一点吧?你怎么会这么说?”周绍文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道。
“哼!就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凌薇根本就不相信周绍文的话,他不仅没放开周绍文,还突然把周绍文的下颌往上一撩,然后用另一只手的肘尖抵在了周绍文的胸口上。
夜虎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歪理邪说
人体的肘尖和膝盖是人体最硬的两个地方了,在格斗比赛中这两个部位发起的进攻往往都是一击必胜的。凌薇也是练过格斗的,虽然体能稍差一些,但在这个时候用肘尖重重的顶在周绍文的胸口,还是把周绍文压得喘不上气来,只能认怂讨饶。
“呃,咳咳咳,姐,亲姐,你轻点行不?你都让我喘不上气来了,再使劲我就得晕过去了。你说我陷害种纬,你总得有点证据吧?你这样上来就动手可不行,要知道我也是组织里的人,你这样逼我,我可要向上级反映情况了。”周绍文半软半硬的讲了一大堆话,倒是让并没真正掌握有效证据的凌薇无计可施。
“哼,我告诉你,别让我抓着你的小辫子,否则我绝饶不了你。别以为你们那伙人干的事情我不知道,别以为你家有两个将军就能如何!惹急了本姑奶奶,姑奶奶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不让你们好过!滚!”骂完这几句话,凌薇猛的往后一退,略略喘息一阵之后,她这才踩着高跟鞋笃笃笃的走了。留下周绍文在原地一个劲儿的拂着胸口,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缓着气。
等凌薇走远了,周绍文这才长叹一声站直了身体。他抬头扫了眼远处的摄像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了航栈楼。
一出航栈楼,周绍文就看到了迎面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车旁边笔直的站着一名身穿中校军装的高大军人。因为这人这笔挺的军姿和面沉似水的表情上带着的那股子煞气太足,来来往往的人流都不自觉的躲避着他,人们都有些怵他的意思。所以周绍文从航栈楼里一出来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其实是想不注意到都难。
“牛柳?你怎么来了,来接人?”周绍文看着死盯着自己的牛柳,本能的觉得后脖子冒凉气。
“来接你,上车吧!”牛柳面无表情的对周绍文说道,说罢也不等周绍文回应,转身就拉开门上了车。
“这怎么好意思……”牛柳这一个举动,把个刚开口客气了半句的周绍文给晾在了原地。他看牛柳已经上了车,没办法只好把后半句话咽进了肚里,硬着头皮上了牛柳的车。
牛柳启动了越野车,车子带着风声就冲上了公路,标准的反-恐-处-突式的驾驶方式让临近的车辆和行人都避而远之,暗暗皱眉。不过越野车离开飞机场不足五分钟,便忽然一个右拐钻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里。接着牛柳冷着脸下了车,直接来到了周绍文一侧拉开了车门。
“这是干……”什么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绍文已经像被扼住脖子的小鸡仔子似的被牛柳从副驾驶坐上揪着胸前的衣服给拖了下来。如果不是周绍文在被拖下车的时候,赶紧按下了安全带解锁按钮,恐怕他就会被安全带勒个半死。
“牛柳,你干嘛……”周绍文一边挣扎着,一边拍打着牛柳的手臂,试图让他松开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可牛柳的力量岂是周绍文这个懒于训练的公子哥能比的?一个是多年亲身从事特种训练的特种兵,一个是疏于训练惯于享受生活的公子哥,孰强孰弱那不是一目了然么?
周绍文还没挣扎出个结果来,便被牛柳单手掐着下巴按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连脚跟都离了地了。还好牛柳是掐着周绍文的颌骨把他按在树上的,如果是掐着周绍文的脖子把他按树上,用不了几秒周绍文就得吐舌头翻白眼儿。
可即便是这样周绍文也不好受,他抓着牛柳如同钢筋铁骨一般的手臂用力掰着,可就是没法让牛柳的手松开半分。再加上牛柳的身高比周绍文高不少,他想踢想打牛柳都有点难度,结果弄得周绍文的双脚只能徒劳的在半空乱蹬着,那模样要多难堪就有有多难堪。
“牛柳,你放开!”周绍文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
“说,班长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干的?”牛柳根本不管周绍文说什么,把周绍文的头抵在树上顶得高高的,红着眼睛问周绍文问。
听到牛柳的这个问题,周绍文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转眼间他也不踢打了,也不反抗了,就那么任牛柳把他顶在树上。
“嘿嘿,牛柳,你这阵儿出来打抱不平来了,当年你骗种纬把军校名额让给你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义气啊?霍,现在中校肩章也扛上了,怎么着,开始搞精神文明了?”周绍文虽然模样狼狈,但嘴上却一点都不肯让步,直接揭了牛柳的伤疤。
“你,我……我那时是没办法,为了留在部队里,我只能那样办!”牛柳被周绍文揭了老底,只好硬着头皮道,手上的力道在不知不觉间也松了不少。
“没办法?你真要想留下,就凭你那个老婆还留不下?只不过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罢了。结果最后倒霉的还不是种纬?要不然现在穿着这身军装的就是种纬!说不定凭种纬的本事,现在人家都已经是两杠三星了呢!”周绍文感觉到了牛柳气势上的不足,嘴上又继续加码道。
“我做的事情是我的事,我做什么跟你没关系。我现在问的是你的事情,班长怎么死的,究竟是不是你干的?”牛柳也感觉出自己处在了下风,他在手上又加上了一些力量,重新又把周绍文顶得高了一些道。
明明被牛柳弄得下巴生痛,说话废劲,但周绍文依旧嘴硬着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能做初一,别人就做不了十五?再说了,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不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吗?是,没错儿,你是有这个本事。可牛柳你可想清楚了,当初是谁帮了你,谁把你拉进来的。要没我引荐,不管是你,还是你那个贪污受贿的老丈人,现在谁知道在哪呆着呢!我要是死了,你以为上面不会查这件事吗?你以为你躲得了吗?最后身败名裂的会是谁?你们一家子都得玩完!”
这下牛柳说不出话来了。本来牛柳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被周绍文这种善于揣摩人心的人一说,当时就有些理屈词穷了。
周绍文一看有门儿,马上又加码道:“牛柳,其实你的心情我理解,很理解,但咱们该怎么做你也应该清楚。种纬是我班长这没错儿,我也曾经把他当我兄弟,他还救过我的命,这我也记得,也我感觉他。可他偏偏认死理儿,非得在手里捏着那些证据不撒手。咱们能救得了他一次,可又能救得了他几次?咱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他要是真把那些证据曝出来,倒霉的会是谁?会是咱们一个两个人吗?那会是一场地震,咱们所有人的一家老小都得完蛋!这也包括你们一家子和你老丈人!那时候你牛柳也一样得倒霉!没你老丈人给你撑腰,你以为你是什么?”
听到周绍文这番话,牛柳手上的力道又减了三分。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撑住周绍文道:“这么说你承认了?是你干的?”
“唉!牛柳,牛哥!这些事儿你还不知道吗?这种事儿用得着我伸手吗?我只要不管不就完了吗?可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的?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周绍文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这几个月我前前后后往天海跑了多少趟,在天海住了多少天?陪着种纬父母掉眼泪的是谁?是我!给种纬办理后事的人是谁?也是我!给种纬父母留下十万养老钱的是谁?还是我!可我有什么办法?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吗?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只是过是人家棋盘上的一个小卒子而已。”
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几滴泪水从周绍文的眼中滑落,洒落在牛柳的手背上、虎口上。不知不觉间,牛柳的手又松了几分,周绍文的两只脚已经落回了地面上。
“可那个时候你在哪儿呢?你要真有救种纬的勇气,你为什么不拿着枪调手底下的人去保护他去啊!你去得了吗?或者你现在就带人去把俱乐部那几位大头全给灭了,可你敢吗?你不也知道你办不到吗?难道你都办不到的事情,我周绍文就能办得到吗?”周绍文一连串的反问,把牛柳问得瞬间没了脾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这话你难道不知道?在咱们没混到身居高位之前,咱们只是人家那些大人物手中的棋子,这一点咱们和种纬没什么区别,咱们都是消耗品。区别只在于咱们这几个棋子比种纬那个棋子有用,所以咱们还能在这相棋盘上呆下去,甚至有朝一日还能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在没坐到更重要的位置上之前,你我最好不要有个人的感情。私下帮一帮别人是可以的,讲一讲义气和天理也是可以的,但那也必须是在不影响自己前途的基础上。否则的话,就是亲娘老子你也得放弃,不然你就活不了几天!”周绍文终于完全的站稳了,他的气势也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夜虎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死看淡
不但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的。咱们现在还是兄弟,咱们彼此扶持着干下去,总好过一个人一个家族单打独斗的强吧?牛柳,我希望咱们哥俩的友谊能持久一些。不敢说什么天长地久吧,抱团取暖总做得到吧?”周绍文脸上的表情和态度显得再真诚不过了,一张嘴似乎真的能把人说活。
此时的牛柳抓着周绍文胸口的手已经松开了,只是虚虚的扶在周绍文的胸前而已。那双常年从事特种训练,粗糙有力的大手,却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周绍文乘胜追击,继续对牛柳说道:“为了对抗曹操,蜀国和吴国还能联合抗曹呢!咱们就为什么不能联合一下?就是将来有一天会翻脸,咱们也得等先混到了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那一天吧?最起码还得遇上那真正值得翻脸的事情吧?要不就两个小兵翻脸,谁知道咱们两个谁对谁错?谁忠谁奸?等咱们真正身居高位了,你看看谁对咱们不都得是一团和气的?那个时候历史上谁会写种纬这个名字?只会是咱们的名字啊!别忘了,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牛柳,你可别忘了,胜者王候,败者贼啊!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那套忠义千秋的戏码?上一个这么干的人八百年前已经死在风波亭里了。”周绍文最后又补给牛柳一句道。
牛柳的手终于垂了下去,一直高昂的头颅也似乎变得沉重无比,眼睛也渐渐的望向了地面。这一刻,这个中校军人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似乎已经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周绍文抻了抻被牛柳弄皱的衣服,活动了一下被牛柳捏得有些没了血色的下马,终于恢复了些气定神闲的模样:“牛哥,咱们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增强自身的实力,往上爬最重要啊!”
牛柳没说话,转身沉着脸上了越野车,“梆”的一声关上了车门。从这一声大力的关门声看,周绍文知道牛柳的心里还是有个心结的。
不过那又能怎样?还不是拿自己没办法么?这就叫半推半就。那些被自己看上的女人不也是这样的么?身份地位,外加权和钱,就是剥开一切伪装的最好手段。这一招他百试不爽,只是唯独在种纬身上例外。
周绍文脸上带着淡淡的,胜利者才有的微笑上了车。只不过等他坐稳的时候,他脸上的那丝笑容就消失了。他可不想触怒眼前这头蛮牛,跟他说话真的挺累的,关键这家伙手太重、太黑,自己跟这家伙硬碰硬不值得,估计今天回去后自己下巴得疼几天了。
“走吧!”周绍文淡淡的对牛柳道,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愉快都没有发生似的。
“去哪儿?”牛柳语气生硬的道。
“去俱乐部,我得汇报一下工作啊!”周绍文一副理所当然的,还带着点炫耀的口气道。
牛柳阴沉着脸着启动了车子,朝着他们的目的地开去。
“牛柳,牛哥啊!我跟领导已经推荐了你,这次我回来再跟领导提一提,也许领导会愿意见一见你,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吧?”周绍文略带着点讨好的语气对牛柳说道。
牛柳沉默着开着车,一句感谢或者回答的话都没有。
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一家人都这个德性!周绍文在心里暗骂着,脸上却不敢带出一点不满的表情来。
很快,越野车驶进了京城最繁华的中心区,并最终停在了中央大街上的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筑前。而在这座古香古色的建筑群围合之中,有一栋楼层并不高,却又富贵逼人的高大建筑。
“好,谢谢!今天我就不请你上去了,上去也没用。等哪天领导有空,我再约你。”周绍文已经完全没了刚才冲突时的狼狈相,相反已经变成了能够称兄道弟的兄弟模样。
“唔!”牛柳沉默着点了点头,却不肯多说一个字。直到周绍文推门下车,他才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这两个字虽然说的并不清楚,但周绍文还是在车水马龙的车道上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嘴上却像毫不在意的说了句:“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等转过头来向那片古香古色的建筑走去时,周绍文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属于胜利者的微笑,他知道他又赢了一次。功夫好怎样?有本事怎么样?还不是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周绍文虽然军事素质一般般,在撩动人心这方面还是有些特长的,毕竟在那个家庭环境里长起来的,对如何蛊惑人心这一套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从小到大,周绍文这一手玩的可谓轻车熟路。唯独在特警团的几年里,他才发现他的这些招数不管用。唯独在面对于种纬的时候,他总是会感觉到心虚和感动。虽然种纬已经死掉了,但一想到种纬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周绍文就有些心虚,有些莫名的想逃避。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种纬没有回来,留在那座伊甸岛上该多好。可惜,那个假设永远也不能成立了。
看着周绍文走进了那扇大门,牛柳启动了车子往位于郊区的军营开去。
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牛柳突然对着仅有他一人的车里说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越野车里只有牛柳一人的声音出现,根本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响起,仿佛刚才牛柳那句话是对着车里空气的自言自语。
牛柳心虚的抿了抿嘴,继续开他的车。又过了好一会儿,牛柳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车里还是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仿佛只是牛柳一个人在呓语。
牛柳咽了口口水,继续开自己的车。只是微微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的心理状态,他看起来并不像他表面那样镇定。
车子出了市区,向右拐个个弯,就要驶向通往军营的一条路。这条路平时来往的车辆很少,今天也不例外。
“继续做你的事情!”突然间,越野车的后部传来一声沉稳的语声。就在牛柳一惊,下意识的把脚离开了油门伸向刹车的时候,越野车尾部传来了一声开关后备箱的声音。
随着梆的一声响,牛柳迅速瞥了一眼反光镜。可他只看到反光镜里一花,仿佛有一股清烟从反光镜里飘走了。接着路边的树丛晃了几晃,证明牛柳确实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好快的身法!班长还是班长,那个一直让他牛柳需要仰视的存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藏在后备箱里,听到开关后备箱的声音知道他要下车,牛柳只怕连那股清烟似的身影都看不到。
种纬没死!
他当然没死,因为如果他死了,那这本小说也就该结束了。不过虽然他侥幸逃得了一条命,却丢掉了左手小指的一个指节和皮肉,那是在汽车翻滚着坠下河的时候被碰撞中的汽车零部件给硬生生的挤烂的。
韦婷婷用她温柔的身躯替种纬挡下了大部分的冲撞,保护了种纬最为重要的头部和躯干没有受伤。至于身上其他位置大大小小的伤痕,那对种纬根本不叫什么事儿。虽然种纬还活着,但他的心却已经死了。
在他洪水里随波逐流,浮浮沉沉了好一阵,他才勉强抓住了一丛横生在河边的树根。而此时韦婷婷和那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水面上连点汽车上溢出的油花都看不见。种纬清楚得很,就在刚才那次剧烈的冲撞中,如果不是韦婷婷用她温柔的身躯替自己挡下了那些致命的冲击,他肯定早已经死了。而韦婷婷在替他承受了那些撞击之后,再随着汽车落水,那就是十死无生的事情了。所以说是韦婷婷用她的生命,给种纬续了命。
接下来该怎么办?去找韦婷婷和那部汽车么?这么大的水流,这么宽阔的红水河,怎么找?前面就是充满了洪水的红山湖,那里别说是他自己去找,就是撒出去一个团的人去,也没法把整个诺大的红山湖搜过来。
就在种纬茫然无措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在大树的根系中挂着一具溺毙的尸体。看到尸体上那已经开始腐烂发白的皮肤,让他猛然的清醒了过来。
人生最大的事情是什么?无他,唯生死而已。
种纬可以报警求助,然后找到韦婷婷的尸体,但那样韦婷婷的死就失去了意义。种纬也可以偷偷的返回家中,让父母安心,让他们知道他平安无事,但那样他将继续承受那些人对他的追杀,甚至遗祸自己的父母。
那些人盼着他去死呢!他们一定知道种纬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不管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问题的,但他们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一劳永逸的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了。本来种纬已经有些动摇了,甚至准备就此中庸下去,躲起来和他师傅一样过上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了。可这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彻底的打消了他的幻想。
夜虎 第一百三十五章 置之死地
对方是不会放过他的,只要他还活着。而且对方为了能够除掉他肯定会不惜牺牲一切代价,上次是楚楚和英其诚因为意外死掉了,这次则是韦婷婷受了池鱼之殃。他还能退么?再退下去不知道还会有谁遭难,还会有多少个在意自己的人替自己去死?而且他们对自己都能连下杀手,还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来?
好吧!来吧!这都是你们逼的!既然你们不让我做闲云野鹤,不让我安稳的生活下去,那我就做你们的魔鬼吧!别怪我,这是你们逼出来的!不把你们这伙人一网打尽,你们就肯定还会做出来更恶劣的事情。
种纬做了逃兵,一个为了胜利而独自逃走的逃兵。他认为只有这样,韦婷婷为他付出的牺牲才最有意义。
在天海从警多年,种纬自然知道天海地面上的山山水水,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他潜入附近的一家企业,从企业的医务室拿走了一些急救材料和药品,草草给自己包裹了一下伤口。那节已经不可恢复的小指被他切了下来,断掉的指骨和碎肉被他精心收了起来。然后他便来到附近的山头上,看着已经赶到现场的大批搜救人员忙碌着,向韦婷婷作最后的道别。从这一天起,种纬就不再是人,而是鬼了。
当天夜里,种纬便离开了天海,来到了临近一座小县城的医院里面,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彻底的养好了伤。而在这期间,他一直筹划着他的反击方案,渐渐的他有了一个计划。当十几天后,当种纬重新返回天海的时候,这才发现警方还在搜索着他的“尸体”,而那具不知什么死因的尸体还没被发现。
种纬迅速潜回天海,暗中见到了欧阳松林法医。在他的请求下,欧阳松林法医终于答应帮他演一场戏,平生第一次在法医检验的过程中做一次假。
就这样,在两个多月以后,一个运气颇佳的小伙子被在红山河钓鱼的某个老人选中,成为了发现那具尸体的“幸运儿”。随后,那节碎掉的指骨和皮肉就成了种纬死掉的证据,让所有的人死了心,或者安了心。而此时,种纬早已经从天海消失多日了。
几天前,当种纬突然出现在牛柳的寝室里的时候,并且轻轻松松的用缺了一节指节的左手制住牛柳的时候,从梦中惊醒的牛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飞出天外了。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特种大队啊!防卫森严的军事重地,外面岗哨林立,各种防卫措施密布。可就是这么个地方,居然让种纬就那么从从容容的闯了进来,完全都没有被发现被惊动。
牛柳算是终于认识到了他这个昔日班长的可怖,哪怕十年过去了,种纬终究还是他需要仰视的存在。种纬的神情从容而冷酷,身上的阴寒感觉与之前印象里那个热情重义的班长形象再也无法整合了。更让他无力的是,种纬随手便拿出了一张手令,然后给了他两个选择。
要么配合种纬办案,要么拒绝,然后再被有关部门限制人身自由,直到种纬这边的正事完成。至于会不会有人从牛柳身上查出一些事情来,或者从牛柳的岳父那里查出一些事情来,那就不是种纬和牛柳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牛柳并不迟钝,他的精明是内在的,很多时候他只是刻意做出一副迂钝的模样来罢了。如今看到了这份连自己的上司都不敢拒绝的手令,哪怕手令上的落款并不能直接管辖他这个军人,但他也很快做出了最为合适的选择,无条件配合种纬的行动。这才有了这天牛柳开车来接周绍文,和对方发生冲突,然后再被周绍文的言辞说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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