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之庄稼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甲青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说了魏将军北拒曹魏,定可保汉中无忧。南中叛乱,乃小丑尔,只需闭关守民,待军整械齐,自可一战而定。然后就是劝丞相东和孙权,以为助力,北抗曹贼。”
一开始赵广还点头,当听到东和孙权时,眼睛都鼓出来了,先是惊讶,然后怜悯,就差脸上写着“你竟然敢说这样的话,果然是英雄”。
妈的你再用这一副老子死球了的眼神看我,信不信老子打爆你的脸?!
赶走把自己视为天人的赵广,冯永感觉自己身心疲惫,扳着手指盘算自己能再活过两集的可能性。
关家是五虎之首,关羽生前是刘备势力里最大的军头,他留下的山头绝对不会小。关家现在的领头人应该是关兴,这是个人才,在官二代里估计是最深得诸葛老妖器重的。张家就更加恐怖了,别看张飞死了,可是张苞也是官二代里拔尖的,和关兴并称“小关张”。
当然,他和关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两者都是短命鬼。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现在的老婆,也就是皇后,就是张飞的大女儿,然后再过些年,皇后死了,皇帝又把张飞的小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小姨子接到宫里继续当皇后——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张家在蜀汉绝对是排名第一的皇亲国戚。
所以说,我得罪了这个国家的军头势力,又得罪了这个国家最大的皇亲国戚,同时又拒绝了权势最大的诸葛老妖的邀请……人生竟是如此艰难,看来我真的很难活过两集了。
冯永叹了一口气,当然,更恶劣的消息是,他在这个时代看中的第一位姑凉,是关家人……
得了,这号练着也没啥意思了,直接删号重来吧?就是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这个机会。
几天后,朝中传出诏令:亲遭大丧,不宜动兵,虽南中反,令人抚之。同时以都江堰为本,设堰官,征人护之。
一起传出来的还有无数个小道版本消息,比如说朝廷已经决定再次与东吴修好,只待先帝梓宫下葬完毕,就会正式派出使者。比如说朝廷已经派出天使,前往汉中,令魏将军全力守好汉中各个关口。比如说朝廷认为南中乃不毛之地,派兵平乱乃劳民伤财,已经准备放弃南中荒野之地……
至于冯家被朝廷进行嘉奖,天使还送来诏书一事,早就淹没在那茫茫多的小道消息里。
这几日赵管家走路带风,神情振奋。朝廷下诏嘉奖啊,多大的荣耀?前些日子家里多了几座荒山还没勘定完地界呢,现在家里的田地又让朝廷加了五百亩,这段时间忙得自已是脚跟不着地,大清早就开始忙着往外跑,晚上天擦黑了还不回家。
与管家兴奋得不能自已相反的是,冯永感觉末日已经快要来临了。当他知道锦城里的粮价从最高处一路往下,甚至已经逼平往年太平时期粮价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已得罪的人又多了一个利益集团,那就是本地的那些世家地主。只要智商在人类平均线上的,都知道这些日子粮价一路高涨,绝对与蜀地的世家豪族离不了关系。所用的手法不要太简单,那就是到处宣扬,要打仗了。
先帝挂了,曹魏肯定要趁机打过来了,东吴与大汉有大仇,现在肯定也要趁机打过来了,南中那些蛮子叛乱了,如今正在北进呢……
所以锦城的粮价不要涨得太快!
现在好啦,朝廷直接来一句:我们这几年不打仗,大家只管好好种地。甚至还当场做出行动,大伙们快看啊,我们连都江堰都设堰官了,这说明我们是多么地重视农民兄弟种地生活。不要再相信那些谣言啦,打仗是没有的事。
于是用打仗流言支撑起来的粮价“哐当”一下子砸地上了,投机了粮食的大大小小世家们,血本无亏说不上,但是大出血大亏本那是肯定的事。按理说即便没有打仗,粮价也不至于砸得这么狠,毕竟这些年天下不太平,但关键是前期涨得实在是太快太高了,过枉矫正那就是妥妥会发生的事——粮食囤得太多了啊!
蜀汉之庄稼汉 第0025章 钱与权
本来那些世家也不至于会亏得这么狠,但止不住南中真的反了啊!在正常人看来,刘备挂了,蜀中动荡,南中一反,东吴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事实上也是,原本南中的太守张裔人现在都已经被叛军绑起来,送到东吴去了。如果东吴进犯,那北边的曹魏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吗?搞到最后,连蜀中世家自己都觉得这大汉看来是撑不下去了,所以这才拼命地囤积粮食。
所以说诸葛老妖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轻松地借用冯永之口,堵住了以关家张家为首的那些不愿与东吴修好的势力集团,又来个壮士断腕的决心直接闭关息民,封死了南中乱军北进的线路——你们要闹就在南中那不毛之地闹着吧,等我缓过气来再收拾你们。
至于北边有那个曹魏提兵十万至则吞之,全国之兵至则力拒之的魏文长,怕个卵?好啦,现在估计诸葛老妖已经开始琢磨着要收拾哪几家蹦得最欢的本地世族门阀。
可是老子得罪军头,得罪了皇亲国戚,得罪了本世的地头蛇,就得了那五百亩地?现在那些世家土著们是没多少人知道我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他们不知道,难道关家张家不知道吗?只要他们稍微透露那么一点点消息,自己在蜀中就全世皆敌……
生无可恋啊!
难不成真要我跑路?那是去北边,还是东边?去了北边,老子这种没根没基,又是流民出身的人,不是被编入屯田被压榨干活干到死,就是被编入兵家上战场杀到死,没前途的。去了东边,最多也就是混成某个将军的部曲,成为私兵,运气好被人看中的话,混个小头目当当,然后在某一天在战场上杀到死……
早晚还是得死啊!这么看来还是蜀汉这里有前途啊,至少日子过得去!
“所以说还是得想办法自救。”冯永自言自语道。
在前世,有一句非常经典的“推销”开场白:“朋友,你知道安利吗?”
被问到的人无论回答知与不知,都极有可能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让人永生难忘的人生伦理剧,这其中包括妻离子散,亲朋反目,万夫所指等情节。
这么经典的开场白,冯永觉得自已也可以拿来用用,于是他把这开场白稍微改了一下,就找来赵广问道:“二郎,汝可想发财乎?”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赵广羞涩了:“大郎怎的如此问话?”
冯永一看赵广那欲言还休的表情,心里暗骂一声:你小子还跟我装个鸟纯情啊!
于是又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二郎每月月例可还够花?”
赵广义正词严地回答:“丞相崇尚节俭,大人亦曾劝先帝不可收百姓用地而赏将士,我等岂能奢华耶?”
那就是不够花罗?
p,你现在知道跟我说这个,那天天跑我府上跑蹭吃蹭喝算个什么事?在这个连皇帝都未必能餐餐吃肉的年代,你来我这大吃大喝,不觉得羞愧吗?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提倡节俭,因为不节俭,怎么省出粮食来打仗?还是太落后啊!看看后世的美人希,年年满世界打仗,国内却不断地透支信用进行高消费,多爽?
“原来二郎家风竟是如此严谨,看来是我孟浪了。”冯永冷笑道,“本想着将祝鸡翁之术传与二郎,看来二郎是不需要了。”
别看现在掌握着蜀汉政权的权贵全是川蜀之外的人士,可是真要说比起财富来,他们还真比不过本地那些地头蛇。为什么世家门阀都在强调要耕读传家,因为在小农经济都没有成熟的时代,土地,就是最大的财富,世家们可以用它们来束缚农民的人身自由,让他们世世代代生产出吃穿用度来供自已享受。
至于耕读的读,则是用来束缚底层人民的精神锁链。所以说,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种真理,自古以来就有之。当然,时代不同,解读方式也各有不同。后世的问题,大多都可以从历史中找到解决方法,找不到,那是因为你没有读懂历史。
话题再扯回来,一方是掌握着政治军事力量的外来统治集团,一方是掌握着经济命脉的本地土著,两者天生就是对立的。
马大胡子曾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现在经济基础没办法决定上层建筑,那么他们必然就会想办法来改变这一切。不管是用自已的力量来改变上层建筑,还是借用第三方力量来改变,对于经济基础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经济基础一定要想办法达到决定上层建筑的目的。
而上层建筑的那些人只要脑子没有进水,也必然会努力地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马大胡子还说过一句话:上层建筑也可以反过来影响经济基础的嘛!所以,这样的上层建筑对财富的渴望,也会格外的强烈——不然为什么要提倡节俭?
除了是为了打仗缩衣节食外,冯永也在恶意地想,这里面也未尝没有另外的一层意思:我比不过你有钱,我就不和你比有钱了,而且你也不许说自已有钱。
“此话当真?”赵广一下子就瞪直了眼。
“汝不是不欲奢华耶?”冯永斜眼。
“兄长,小弟知错矣,知错矣!”赵广一下子就扑了上来,连连讨饶,就差抱住冯土鳖的大腿了。
“谁是你兄长?你多大了?”
要不要脸?长得比我还高,怎么看也不像是比我小的样子。
“小弟过年刚到十五,听赵管家言,大郎已年满十六,自是兄长。”
冯永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一脸怀疑地看着赵广,不太像啊!长得比我还高,看上去说是脸嫩已经有十八九岁都有人信,但这货十五岁你敢信?
赵家算不算权贵?自然是算的,毕竟赵家有硕果仅存的五虎上将,但是赵广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赵家贵则贵矣,富却倒未必,真要论起来,未必有那些本地中等世家那般有钱。不但赵家如此,关家,张家都如此。
为什么?因为土地早就被本地那些土著瓜分完了,哪里还轮得到算是外来人的刘备集团的那些新贵们?最多最多,他们也就分一些军事政治斗争失败者的土地,想要下狠手抢那些地头蛇的?
来啊,大不了我反了你的,拼个鱼死网破!土著们张牙舞爪地对新贵们大喊。
世家手里有粮有人,怕你个鸟?你当了皇帝又如何,还不一样是得求着我们世家帮你出钱出粮出人?
所以说,蜀汉就形成了一种奇葩的政治经济结构,有权的手里没钱,有钱的手里没权。于是两者经过各种试探,形成默契,有权的我不动有钱的你,但有事你得帮我出钱出粮出力。
外来的政治集团想要钱吗?恐怕想疯了!可是蛋糕就这么丁点大,想也没地方抢啊。刘备倒是想去抢竞争对手的呢,可是被人家一巴掌给扇了回来。
蜀汉之庄稼汉 第0026章 黄月英的心结
这个时候一个姓冯的土鳖出现了,他觉得就地里刨出来的那点蛋糕算个卵?还不如我自己偷偷地重新做一块蛋糕给自己吃。哪知道蛋糕还没做出来,他就被一个老妖怪给坑了。前有军头权贵,后有土著世家,冯土鳖觉得自己再不尽早做出抉择,指不定真活不过下集了。于是心一横,算了吧,老子从了还不行么?
至于要选择从了哪一头,这根本是不用考虑的事情。虽然说世家才是历史最后的胜利者,再过几十年,世家将开始迎来最辉煌的时期,可是人是活在当下,不是活在未来的好吗?老子能活多少个几十年?所以现在的站队,当然是站在军头权贵这边了。
《列仙传》有云:祝鸡翁,养鸡千余只,卖鸡及子,得千万钱。
赵广虽是将门之子,但自小却是跟在黄阿丑身边。因黄阿丑与诸葛亮成亲以来,一直无子,故对小孩是十分的喜爱。《列仙传》里的奇人异事之说,他从小就听这位叔母说过。
他是家中次子,又不能袭爵,顶多混个散官。如果胆子大一点,去沙场拼个爵位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得了爵位,那又如何?还不是像如今的赵府一样,光贵不富,表面风光,实则连那些地主老财都比不过?至少是餐桌上的吃食都比不过。
但是如果学得祝鸡翁之术,那就不一样了。想长进的,去拼个爵位,那就叫且富且贵,不想长进的,混个散官,那叫闲富人家。锦城权贵的窘境告诉赵广,没有财富支撑的权贵,最后还是得受制于人,至少部分受制于人。
所以,为了得到祝鸡翁之术,丢点脸算什么?真正的兄长赵统就先在茅房哭晕一阵,小弟暂时对不住你一小会。
“你帮我个忙,去做个说客,找关张马三家,就说只要一千贯钱,我便把这祝鸡翁之术传给他们。”
“啊?不是单单教给我的?”
“你若是说服了那三家,然后自己再出一千贯,这算是你自己的还是算赵家的,我不管。”
“那我回去跟大人商量,出五千贯,大郎只卖给我赵家怎么样?”
“你给我滚!天天吃那么多就不怕被撑死?”
按照冯永的想法,这养鸡大法,自己是能保密多久就保密多久,等赚够钱了,后面实在没办法保密了再传出去,这样既赚钱又赚名声,多好?可是诸葛老妖随手挖了一个坑,他还直接跳了进去。他只能通过这种粗暴简单的办法来爬坑,同时顺手捞点钱作个止损。
至于诸葛老妖家就算了,他与黄阿丑成亲这么久,连个蛋都没生下来。唯一的孩子还是从他哥哥诸葛瑾那里过继的,现在又不在锦城,正在汉中跟着魏延吃苦呢。总不能叫他去跟诸葛老妖亲自谈这种事吧?再说了冯永实在没勇气再去面对诸葛老妖,那家伙太阴了。
冯永有时在恶毒地想,估计着也就是老天爷看到诸葛老妖太阴了,所以让他连个娃都生不出来。
还有就是黄家,可怜的五虎老将,死后连个后人都没了,冯永就是想让黄家参与进来,那也找不到人啊。
关张赵马这四家,锦城的军头势力都算是他们的基本盘。当然,锦城外头还有一个异类,那就是魏汉中。可是冯永他跟魏汉中又没什么交集,更没冲突,突然就给人家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人家敢不敢收还是一回事。
“卖给赵家是因为避不过,卖给马家是用来避人耳目,卖给关张两家,才是此子的真正目的。这样一来,关张两家既得了好处,又不用落下欺负弱子的口实,这样也就不会再追究先前之事。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花花心思,也不知他的师长到底教了他什么东西。”诸葛亮闷哼一声,“叭”地落下一黑子。
对面的黄月英听了微微一笑,拿起白子落在角上,说道:“恐怕还不止,这样一来,四家与冯府相互往来,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即便日后那些世家得知前些日子的事情,只怕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故我生气就生气在此。那小子宁愿出卖师门秘术来保自身平安,也不愿来府上向我低头,难不成同为山门一脉,我竟比不得关张马三家亲近耶?”
诸葛亮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是在自己的内室黄月英面前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山门之间,固然有相互帮衬的,但若自相残杀起来,恐比世间仇人还要惨烈些。妾猜想莫不是上回阿郎把他吓着了,故不敢上门来。何况他小小年纪,虽是聪慧,但哪见过此等手段?”黄月英此时温声宽慰,在这炎炎夏日里如同一涓清泉,浇灭了诸葛亮心头那丝火气。
不要真以为诸葛亮就是神,他也是人,所以他会有情绪,也会有爱恶。刘备死得倒是痛快,可却把蜀汉的一切都托付给了诸葛亮。
外有强敌,内有叛乱,心腹还有心怀鬼胎的世家,再加上人言可畏,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就可以想像出他心里的压力有多大?可是这一切又不能说给别人听,唯一说得上话的,也只有黄月英一人了。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伟大的女性。丞相府里的这位伟大女性,就是黄月英。
“那混帐小子敢在我和子龙面前面不改色地耍心机,细君觉得能吓得着他?”诸葛亮冷笑一声,儒雅英俊的脸上别有一番成熟男人的味道,“不向我低头也就罢了,可是关张赵马四家一家不落,却偏偏漏了诸葛家,怕不是在挑衅我吧?”
冯永在诸葛老妖面前耍过心机吗?答案当然是耍过的。当初他就是用诸葛老妖和赵四所说过的话来糊弄诸葛亮的问话,说的唯一干货还是两年后马谡对如何平南中的建议。
可惜最后不是我军太弱智,而是敌军太狡猾啊,他还是一古脑地跳进了诸葛老妖挖的坑里。
黄月英掩嘴一笑:“好久没有见阿郎这般神态了呢!听阿郎如此一说,妾也想去会会那个小子了。那日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倒未瞧个真切。”
诸葛亮怜爱地看了黄月英一眼,有些歉然道:“这些年让细君受委屈了。细君若是想去看,那就去看看也好,指不定就能对了眼呢?”
两人成亲这么多年,到如今都没有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委实是一大遗憾。唯一的一个孩子,还是从大哥诸葛谨那里过继过来的,而且没有放在身边,被送往汉中当粮草官受苦去了。
这年头,生不出孩子,自然就是女人的错了,即使贵为丞相夫人,黄月英也没少受背后被人嚼舌头。
你说你一个丑女人,霸占着一个有才有貌的丈夫就算了,关键是这个丈夫还是个丞相,更关键的是你还不给人家生孩子,又不给人家纳妾,你说你什么意思?
蜀汉之庄稼汉 第0027章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黄月英知道诸葛亮想说什么,伸过手去,双手握住诸葛亮的左手,轻声道:“妾身不委屈。”
“不管那小子身后的师门是什么样的。但他已经出山门了,世间父母又双亡,你若能看对了眼,即使亲近些,亦不必有什么顾虑,再大的山门,我相信我这张脸,都能说得上两句话……”
生不出孩子,就越想要个孩子。如赵广关姬,都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过继过来的诸葛乔她不是说不喜欢,而是那孩子性子与丈夫兄长的性子相似,过于老实稳重,让她那满腔的母爱没办法发泄。所以,找能看对眼的孩子放身边当晚辈,一直以来就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阿郎,遇到你,妾真的不委屈。”黄月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关府门口。
“张君侯来了,小人这就去报与主君。”门口的仆役正对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行礼。
“不必了,你只管说兄长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年青人大喇喇地挥手,声如闷雷。
“主君正在后院演武堂练武,要不小人带君侯前往?”
“不用。这府内我比自家还熟,何用你带路,你且自去吧。”
说完,年青人径自走入府内。
下人倒也没有阻拦,只因早就见怪不怪了。
关府张府,本就一体。虽说关羽张飞都已故去,但两家不但没有变得生疏,反而更亲近了些。只因如今两府的当家人关兴张苞又仿父辈再次结义,人称“小关张”,倒也算是一段佳话。
张苞熟门熟路地走到后院,但见演武厅里寒光闪闪,劈刀之声呼呼作响,此人虽是在练武,却生生练出了一股沙场肃杀之气。
可能是看到了客人前来,主人很快便收了招式,吐出一长气,把长刀放好,迎向张苞。
“兄长的武艺越发精进了。”张苞击节叫好。
“你我兄弟二人,就不要再弄这么虚礼了。只是闲得无事,热热身子罢了。”
关兴年纪与张苞相仿,受到其父的影响,年纪轻轻便蓄了须。
“不然。”张苞看了一眼那类若青龙偃月刀的长刀,“此刀分量只怕与伯父那刀相差无几吧?以前兄长舞起来可是没有这般轻松的。”
“家仇不报,枉为人子。我用此刀,便是提醒自己,莫要忘记了父亲与兄长的仇。”关兴慨然道,“阿弟此次前来,却不知有何事?且先回客厅说话。”
等下人奉上汤水后,张苞端起饮一口,略带惊异:“兄长府上饮品何时换成了茶汤?”
“却是昨日才换。医工曾言,蜀地湿热,多喝茶汤,可驱寒去湿。只是这茶叶,原就难求,南中乱了以后,更是稀少,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上。昨日府中下人刚好遇到南边过来的人,才买了些许。”
张苞若有所思:“便是往日南中未乱之前,也未必能日日饮茶汤。”
关兴哈哈一笑:“便是如此了。蜀中多奢富,却是与我等无关。这侯府,说着好听,旁人羡慕,其实……嘿嘿!”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我等新贵,根基不稳,又不像蜀中世家那般久有积财,也只能如此了。倒是前两日那赵二郎来寻吾,说是要送我等几家好大一个进项,却不知兄长可有耳闻?”
“我就知道你今日必为此事而来。那日赵二郎亦曾来过府上,我岂能不知?”关兴端起茶汤喝了一口,淡淡道,“此事我等还能如何?丞相与吴狗修好乃必然之事,我等身为晚辈,难不成还能跳出去反对不成?这不让人看了笑话?父兄之仇,暂不能报,原就是无可奈何之事。没想着却是有人平白地要送好处,那我等又何须拒绝?”
“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口气原本就是要咽下去的,即使没有好处,也得咽下去。你府上好歹还出了一个皇后,只是我不说,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府上却是越发没落了。笼络父兄旧部,打点关系,人情往来,还要维持这侯府的光鲜,哪一样不要钱财?”关兴点了点桌上的茶汤,似轻实重地说道,“便是这茶汤,也是你来了,我才会拿出来,不然,平日里想喝,也要考虑再三舍不舍得。”
张苞听闻,略带苦笑,“兄长说的是。前日二郎来我府上时,说了不少话,当时便提了一句,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虽不知他从何处听闻这俚语来学舌与我,却是话糙理不粗。便是赵家还有赵叔那般人物,表面比我等风光,而府内只怕也未必比我等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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