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之庄稼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甲青
李球虽然一天到晚当个悠闲不管事的县令,但对于全县的情况,却还是了然于胸的。
“这李家六房,一直就这么开荒地,没有停过?”
冯永有些意外。
为了给以后的进一步改造扩大留下足够的余地,纺织工坊占地面积极大,即使目前没有用到的地方,冯永也把它们圈入纺织工坊的范围。
再加上这里已经算是南乡县最大的人口集中地,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小型社会,冯永平日就算是没事,活动半径也很少有出纺织工坊的范围。
所以他对纺织工坊旁边李家新开荒出来的田地,一直都没有多大的直观印象。
没想到今天为了观察道路,这才突然发现原来李家好像一直没有停止过开荒行为。
“没有呢。”
李球摇摇头,也有些疑惑道,“按理,汉中如今垦荒的地方,皆是以前抛荒的熟地,只要重新稍加耕作,就能得到一块好地。”
“可是这李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几个月来,竟然是下了大力气在这周围开荒。那里大多都算是新开出来的生地呢,一年只怕收不了多少的粮食。没有年的耕作,成不了熟地。”
这年头,人少地多,只要你愿意,就不愁没地方开荒。
但开荒也是要讲成本的。
黔首手里没有牛,没有劳动工具,想要在荒地里开出一片能长出粮食的田地,难度不亚于登天。
因为新开出来的荒地那叫生地,一年长出来的粮食只怕也就是能收回粮种,甚至是颗粒无收那也没什么不正常。
生地要不断地种上好几年,用汗水辛苦浇灌,成为熟地后,最后才能真正地收获粮食。
也就是说,新开出来的荒地,有好几年可能不但没有收成,而且还要搭进去全年的劳力。
家里没有足够的劳力,没有点余粮,哪有资本开荒?
黔首种地收不回足够多的粮食,等着全家饿死吗?
要是生地开荒这么容易,他们还至于去依附大户人家?
汉中如今是大汉权贵们的狂欢之地,前些年被抛荒的熟地几乎都被瓜分完了。
这些旧年的熟地只要开出来,按理说可能第一年收成少一些,但架不住有八牛犁啊!
深耕产出的粮食,和往年不用八牛犁产出的熟地就没区别,所以那就是几乎平白得了田地,谁还有心情费上几年的力气去开荒生地?
再说了他们大多都是穷鬼,就是有心,那也无力。
黔首倒是想开荒呢,可是他们更是一无所有,哪来的钱粮?
有能力开荒的世家又被诸葛老妖死死地摁在蜀中,没有办法进入汉中来。
这就是为什么冯永那么肯定李慕是诸葛老妖派出来的原因?
他们的联姻对象廖立都被流放了,李家六房要是没有诸葛老妖的允许,敢进汉中垦地?
想到这里,冯永突然明白了诸葛老妖给李家六房许了什么好处,不但让他们背叛了蜀中李家,竟然还送出了一个嫡女嫡子做棋子。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冯永笑了一下,“李家六房好歹也有些底蕴,熬上这年算得了什么?如今有南中李都督珠玉在前,他们若是能在汉中站稳了脚跟,再出个汉中李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原来竟是如此!”
李球一听冯永的话,当下立马明白过来。
耕读传家,耕和读,都是传世的基业。
“这李家六房的主事人,好大的魄力!”
冯永听了李球这话,点点头,赞同道,“确实有魄力。”
这李家六房如果当真如自己所想的,那就是一场豪赌了。
投靠诸葛老妖,甘心当一条被人利用的狗,然后再借势而起。
赢了,那就是汉中的第一世家,输了,那就是直接没落。
怪不得李慕就算是近乎屈辱般地自降身份,也要想办法接近冯永。
因为他们输不起。
汉中地头有点邪,正想到李慕,只见前头就来了一个袅袅的佳人,虽然衣着朴素,但仍是掩不住身段的婀娜风流。
“好巧啊,竟没想到在此碰到了冯郎君。”
李慕带着仆妇,看样子是要去前方开荒的地方,但一看到路头站着冯永,当下就转了个方向走过来,先是跟冯永打了招呼后,又对着李球微微一福,“小妹见过阿兄。”
南中李家和蜀中李家本是同根,李慕这一声阿兄倒也没错。
李球还了一礼。
“是好巧。”
冯永看着李慕,说道,“李娘子出门,这是要去何处?”
李慕果然指了指远处,说道,“小妹正要去前头看看,那里还有多少荒地可供开垦。”
“你们李家六房这是打算在汉中扎根了?”冯永意有所指地问道。
李慕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冯永,她岂能听不出这话中另有所指?
只见她摇了摇头,说道,“此时说扎根汉中,未免太早了。小妹所想的,便是如若在纺织工坊周边开荒种些粮食,倒也不算是坏事。”
在纺织工坊周围种粮?
虽然这女子所说的话是半真半假,但冯永听到这处话后,很是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慕,“这是你想出来的?”
“李家六房在汉中,倒也不止在这一处开荒,但此处是小妹一力陈之于大父,这才得了族中支持。”
李慕脸上微微有些神采,“所以此处的李家事务,皆是由小妹掌之。”
在近现代交通尚未发展起来的时期,人口聚集之地,城市也好,城堡也好,周边都要有粮食供应基地。
这在后世是一个常识。
但在这个时代却未必。
能敏锐地发现这个商机,并且有魄力付诸于行动的人,肯定是一个聪明人。
如果这个人是一个女子,那这个女子就更不简单了。
冯永于是很有兴趣地看着她,突然问了一句,“李娘子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
旁边的李球听到这话,当场就是一愣。
李慕反而是眼中亮出异彩来,当下就有些急切地问道,“冯郎君,这是答应前几日妾提出的想法了?”
粮食换毛布嘛,这事原本就是冯永想要做的。
关键只在于,这份蛋糕怎么分而已。
除了要给黄家一份外,剩下的怎么安排,那还要看看市场的反应。
不过再加上李家六房一份,那也是冯永一句话的事情。
“此事我原则上答应你们了。不过你也知道,如今南乡县的县尉是黄家的公子。黄家也是愿意资助我粮食的。”
“李家只愿能分得一份,就已经是天大之喜,何敢有更大的奢望?”
李慕没想到今天偶遇冯永,就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就算她有些心机,脸上却也是掩不住地喜意。
“我方才所说的合作,不是指这个。”
“冯郎君还有什么事?”
李慕有些意外地问道。
冯永指了指远处正在开荒的地方,“我想说的是,那些新开出来的荒地,想要产出粮食,少说也得三年,太久了。”
“种点菜吧,”冯永笑了笑,“你们李家人手要是够,就拿出些地种菜,我收了。”
“种菜?”
李慕有些摸不着头脑,“冯郎君那里缺菜?”
“很缺。”冯永点头。
以后随着达到归化标准的胡人越来越多,对蔬菜肉类蛋类的需求也会越加旺盛。
其实让李家帮自己弄个养鸡场,养猪场那是最好不过。
可惜的是养鸡事关军用干粮,冯永就是愿意公布出来,其他那几家说不得也要把敢接手的人掐死。
至于养猪,李家没有冯永这种供应几千人食堂剩下来的潲水,要想大规模养殖成本只怕不会太低,规模小了又没意义,所以还是算了。
而且一场猪瘟下来,李家说不得要亏死,想必他们也是不敢养的。
哪像是冯永,平时让人割些猪草,再混着潲水,那基本就是没多少成本,得了猪瘟,就当是把潲水倒了。
“那不知冯郎君要多少绿菜?”
“少说也得两三百亩吧。”
冯永其实要是抽出人手,开垦五百亩地种菜,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但还是那句话,人手紧张,哪能把劳动力浪费在这种地方?
反正李家开了那么多地,我让你们拿点地出来种点蔬菜怎么啦?
而且我也是为你们好,经济作物,那不比粮食作物赚钱?
李慕听了,登时瞪大了美目。
这冯郎君,好大的胃口!
自己花了半年时间,还是在族里的支持下,这才开了多少亩地?
可是一想到不但是自己,甚至族里都还有事求着眼前这个,她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冯郎君既是如此说,那妾照办便是。”
“李娘子莫要这般神情,放心吧。南乡县的事,我还是能说得上两分话的,拿地种菜之事,不会有人找你家的麻烦。而且种菜,收成可比种粮食好多了。”
反正这南乡就是诸葛老妖给自己折腾的,怕什么?
有本事看哪个不长眼的再来给老子罚款试试?
去年想拿点地来插扦花苗都被官府罚款的事让冯土鳖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
如今老子翻身当了个典农官,种地的事我说了算!
一旁的南乡县正牌县令听了冯永这话,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反正这南乡县县令一职,原本就是兄长让自己当的,县中的事,只要兄长还在南乡一日,那就是兄长说了算。
“还有那茶苗,”冯永说出最后一件事,“我还是那句话,从能采茶的那一年算起,三年之内,你们只能卖给我。”
李慕看了一眼李球,欲言又止。
“兄长,小弟想起县里还有些俗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李球看到李慕这种神色,哪里还不明白她这是有事情单独与冯永说,当下便识趣地告辞。
“你们不要跟来。”
看着李球远去,李慕让手下的那几个仆妇远远地散开。
虽然是两人单独地站在一起,但此处是空旷之地,仆妇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但却是可以看到两个动作,倒也不怕有什么意外。
李慕看了一眼冯永,咬了咬下唇,问道,“冯郎君,若是我答应了此事,那也请冯郎君应我一事,如何?”
“什么事?”
“这粮食换毛布之事,李家分到的份额,只能让妾来主事。”
“什么意思?”
冯永隐约想到了什么,可是却又不太确定。
“就是说,这李家拿粮食来换毛布,冯郎君只能认妾,若是换了李家他人来,冯郎君不得换与他。”
李慕抬起着,虽然知道远处的仆妇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她还是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她们。
冯永听了,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为什么?能告诉我原因吗?”
李慕摇摇头,脸上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神色,说道,“冯郎君只管说,能不能答应妾身此事?”
“可是就算是我不答应你,那这个事也未必不能成。”
既然李家六房的太公有来汉中自成一家的魄力,想来定不是短视之徒,所以那三年的茶叶贩卖权,他未必不能接受。
“可是冯郎君,我可以把粮食价格压低,甚至这些新开出来的田地,”李慕咬了咬牙,“也可以送给冯郎君。”
“方才冯郎君不是说缺地种菜么?这些田地,刚好拿来种菜,免了冯郎君的开荒之累。”
我靠!
这女人疯了?
为了能得到毛布的代理权,竟然连自家的利益也能出卖?
李家六房对她做了什么?
冯土鳖看着眼前这女人有些狠绝的模样,很是吃惊。
“这地我可不敢收,不然不就成了强取豪夺之辈?”
“无妨的冯郎君。”
李慕说道,“此处开荒,皆是由妾作主。只要冯郎君愿意,妾自会上门认错,说是先前选错了地方,在纺织工坊之内开荒,所以这开出来的荒地,自是算不得数。会全部还与纺织工坊。”
“而且冯郎君有所不知,李家六房前些日子被那廖立和李家大房折腾一番,幸得丞相相助,如今正是人人小心之时,决不敢找冯郎君麻烦。”
嗯,你好厉害,竟然连办法都给我想好了。
蜀汉之庄稼汉 第0300章 新任CEO
免费的东西,一向是最贵的。
就比如后世的推销,推销员上门就跟你说公司现在开展什么什么活动,免费赠送礼品啥的,你千万不要相信。
因为等你觉得自己有便宜可占的时候,他就会让你在一个本子上签字,然后他就会告诉你,这个礼品需要一点点手续费。
这个一点点,其实就是商品的价格。
既然你签了字,他自然就有理由缠着你,想尽办法让你出了这个钱。
甚至连街头化缘的和尚都会使用这一招。
说是免费送你一个开过光的东西,等你接到手上后,他就会拿出一本叫化缘薄的东东,让你签上大名,然后你就会发现,那一溜名字后面,都写着多少多少钱……
想要还给和尚,他会跟你说佛祖送出去的东西,就已经是你的了,怎么会收回去?
想要丢掉,他会恐吓你说,丢掉这个东西是要遭报应的。
不想给钱,他就会说,你已经收了佛祖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表表心意?
冯土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像极了后世的那些推销员——甚至比推销员还要令人讨厌。
因为不管是推销员还是街头的假和尚真推销,他们都会把握住一个度,那就是价钱都会在大部分人愿意掏出来的范围之内。
既不会让你觉得受到多大的损失,又会让你可以自我安慰一下,好歹也拿到了点东西。
可是这个女人,鬼知道她免费送上门的东西里有多大的风险?
高风险的事情,总会伴随着高利润。
但很明显,眼前的这点利益打动不了一只土鳖。
至于压低粮食价格?
老子手里一堆毛布,还怕换不到粮食?
粮食价格再高,那也得参照锦城的粮价来不是?
至于毛布……谁能知道我用了多少成本?
所以冯永继续摇头,“我岂是见利忘义之辈?当初在锦城时,冯家太公可是帮了我不少忙,我要是答应了你,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李慕看着冯永没有丝毫动心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叹息道,“冯郎君既如此说,那是妾太过孟浪了。”
说着微微一福,“今日妾所说之事,只要妾还在这里一日,那便一日有效。冯郎君若是想通了,可直接来找妾就是。”
说完,正要转身而走,不料冯永却是嘴贱多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把这个事情说给你们李家听?”
李慕脸上露出有些惨淡的笑容,“冯郎君不是这种人。再说了,就算是冯郎君说出去,妾又有何惧?左右不过是回锦城呆着,等家里人再选好一个人家,把妾当成货物卖出去就是。”
“货物?”冯永听了这话,当下就有些吃惊,继而再一笑,“李娘子未免过于轻贱自己。”
李慕淡然一笑,“冯郎君可知,当初妾差点嫁入廖家一事?”
“略知一二。”
冯永点头。
“只因若是与廖立联姻,李家不但可以得到八牛犁,还能借此进入汉中垦荒。故大房的人便想尽办法相逼妾嫁与那廖立。”
“妾所在的六房,除却阿弟反对,其余人的态度竟也是与那大房一般,觉得此事很是划算。这不是买卖是什么?”
李慕冷笑一声,“妾为世家女,听着好听,但心里自知,自己亦不过一件货物罢了。那廖立三十又三,妾不过二八之年,妾便是喊他一声伯父,他也是当得起的。”
“家里人让妾嫁与一个伯父当填房,冯郎君觉得,合适么?”
冯永咳了一声,他实是没有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已经初步具备了女权主义的思维,这当真是很少见啊!
只不过这种话题他说,合适么?
冯土鳖虽然很是欣赏这种反抗的精神,但他还是得为男同胞们说些好话,“那廖立……嗯,其实男子么,年纪大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会疼人。”
李慕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冯永,“冯郎君此话,当真是言不由衷呢!”
只见她用手捊了一下额边的鬓发,神色有些傲然,“若是那廖立当真是个英雄人物,妾不管他是三十三也好,四十三也罢,嫁了便嫁了,非但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荣幸。”
“但此人,空有名气,实则是徒有虚名之徒。不识时务,狂妄自大,寸功未立偏偏又自觉劳苦功高,以老臣自居。乃老匹夫耳!”
“就算是他非英雄之辈,就是如冯郎君所言,是个会疼女子的,那妾亦甘心。可笑的是,他府中前脚才收了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婢女,后脚就想要让妾做他的填房,妾如何会愿意?”
这李慕,骂得可真是狠,也不知那廖立听了她的话,会不会被当场直接气死。看得出来,她对自己被逼嫁廖立之事,心里有极大的怨气。
“李娘子……当真是有不让须眉之风。”
汉朝女子正逐渐消失的自信,没想到李慕身上却还如此的明显,冯土鳖不禁赞叹了一句。
李慕听了冯永的话,脸上却是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妾也就是敢在冯郎君面前说说,世间的大多男儿,只怕未必会像冯郎君这般想法。”
“哦?”冯永有些意外,“永如何当得起李娘子这般另眼相看?”
“纺织工坊如此重要所在,换了他人,谁敢让女子主事?谁敢让女子作主?”李慕眼中倒是露出羡慕的神色,“世间也就冯郎君一人耳。”
说着,只见李慕脸上有些神往,“听说冯郎君分出去的份额,只认人,不认家族。那关家女公子何幸?那几位郎君何幸?”
纺织工坊和牧场的份额,只认个人,不认家族,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
当初没人知道冯土鳖搞出来的牧场和工坊,究竟能赚多少钱,所以对于冯土鳖搞出的这一个规矩,自然也没人说三道四。
如今虽然牧场还没见到多大的效益,但纺织工坊却是名声不小。
无他,羊毛织的布好啊!
而且数量好像还不小。
因为黄家卖粮给那冯癫子,得了不少的毛布,这总是事实吧。
甚至那黄家的胃口看起来还不小,甚至还联系了锦城那边的大户人家要再次大批买粮。
世上总是不缺明眼人的,黄家这两年,落魄了不少,行事总是有些小心,就怕被人捉到把柄。这突然间就大胆了起来,若不是因为得了便宜,谁信?
于是连带着纺织工坊的传闻也渐渐地在锦城流传开来。
不但是赵广以前那些狐朋狗友极是羡慕,就是连关姬都有人眼红不已。
那可是只认人的份额啊!
看这纺织工坊出产的毛布,这以后谁敢说不赚钱?
谁要是能分得其中一份,在家里还怕没有底气说话?
这个时代的人肯定不懂什么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谁的腰包鼓,谁说话的嗓门就大,这个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
冯永明白了,他看着李慕,心头一动,脱口而出地问道,“李娘子欲把持李家的毛布交易,可是为了终身之事不再受制于人?”
后世的销售市场,有那么一些年,渠道为王。
谁拥有的销售渠道多,谁认识的人脉广,谁就能影响产品的市场销售。
如果李慕掌握了李家与冯永之间的毛布交易,将来冯永只认李慕,那就相当于李慕占用了李家的毛布交易渠道,李家里谁敢再轻易动她?
这是一个有野心,有心机,有着很敏锐的眼光,同时也有着反抗精神的小妞。
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个稀罕品种。
李慕有些惊讶地看着冯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好像没料到冯永竟然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想法。
冯永笑了,他感到很有些意思。
“冯郎君可是觉得妾有些可笑?”
李慕终于低下了她那高熬的头,同时还有些被人识破内心的羞恼。
“有什么可笑的?难道李娘刚才没听到我所说的吗?此乃有不让须眉之风呢!”
当初自己为什么要立下认人不认家族的规矩?
其实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在关姬和张星忆身上。
对关姬,冯土鳖一直就有着某种龌龊心理。所以他在一开始就想着,万一关家不愿意关姬嫁给自己,那么这个份额可以当作一个筹码。
彩礼到位了,再加上他的努力,关姬的意愿,还有黄月英的帮忙,就算关兴再看自己不爽,难道他还能拦得住?
至于张星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万一他与关姬成了亲,辜负某些人的美意,那这个份额,至少可以让张星忆自己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用再被人拿来当作政治拉拢的筹码。
这也算是他对小萝莉的一个小小补偿。
只是冯土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布下的暗局还没生效,反倒是另外一个女子竟然和他有了类似的做法,当真是让他大生知己之感。
“李娘子若是想让自己终身之事不受制于人,我倒是有个想法。”
冯土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突然冒出一个决定,他觉得自己可以帮一帮她。
虽然不能确实她所说的是不是全部是真的,但冯永不介意,他只要她做个榜样即可。
“冯郎君何以教我?”
李慕抬头,脸上带着又惊又喜的表情,同时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冯永。
“你掌握了李家的毛布交易,虽然可以让你在李家能说得上话,但同时只怕也要得罪家里的主事人,只怕到时要遭人忌恨。你难道没想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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