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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妖冢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爱薄倩的王臻
众人连忙把目光移到我的大腿处,很明显的看到在大腿根那的疙瘩的中间有个洞在往外不断的渗血,而那个洞此时已经被扩大到有大拇指头的粗细了,洞里面,一只棕褐色的裁皮螂在已经是探出了半截的身体来,前四只带刺勾的小腿也挤了出来,在不断的扭动着“张牙舞爪”着。只见它露出了那两排锋利的小齿,密密麻麻地整齐排布着,上下鄂扭动着,似乎一旦把手指头伸进去,就会被咀嚼成一堆肉泥。
“这七星瓢虫是要做什么啊?”老鸨不清楚目前的事是怎么一个情况,只知道我现在疼的痛苦而且大腿也在不断的的渗血,心里自然是没底很是着急,眼睛看着我,然后又注视着那只露出半截的裁皮螂,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鸨瞎着急了一阵子的时间,试问唐海棠其他人:“要不,我用匕首把这虫子给剔出来?”
唐海棠阻止:“万万不可,这裁皮螂的腿上不知道是不是还扯着神经,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那怎么办,徐轩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疼的瞎叫唤啊!”老鸨看着疼的几乎快昏阙过去的我,很是无奈。
唐海棠不说话,显然她现在也没有什么主意。但紧接着下一秒,她的眼光一闪,好似注意到了什么,蹲下身眼睛直视着我腿上露出来的那只裁皮螂,随后忽然道:“不对!”
老鸨接道:“什么不对!”
“血的颜色不对!”唐海棠猛的抬起头来和老鸨对视,“血的颜色有些带着带绿色。”
老鸨一听,这才注意到从我的伤口不断流出的血并非正常的鲜红色,而是带着一种暗淡的荧绿,更像是两种血掺合在一起的,一种是我的血,另一种,毋庸置疑,便是裁皮螂自己的血!
老鸨一头雾水:“这七星瓢虫怎么也在流血?”
唐海棠目光再次凝视着我大腿处的那个疙瘩,道:“虫子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我们之前所见到的那般霸道。”说罢,伸出左手,抬起手腕,流出上面戴着的避妖捆绳对准了那只还在不断往外动弹的裁皮螂。
避妖捆绳开始变有些微微晃动——这是对于裁皮螂身上的妖气所作出的反应。但是过了四五秒的时间,那仅有的微弱的晃动竟然逐渐越发的小了,到最后几乎很难感觉出来。
“捆绳的动静在减小,说明这只裁皮螂的妖气在减弱。”唐海棠低声道,蹙眉,“这只裁皮螂看起来收受到了什么抑制,似乎,似乎想逃走。”
“逃走?”老鸨愣。
此时的我腿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就像是那根铁锥扎入了最底端的肉,然后似乎又要刺破皮从另一头穿出来。我的手紧紧攥住了老鸨的手臂,脸憋的通红,五官似乎疼的都要拧巴在一起了。我咬紧牙关,一个字眼都挤不出来。
再看那只裁皮螂,正在不断的动弹着它的脚在往外爬,动静很大,有些紊乱,像是一只脱水的鱼翻腾扑打着想不断回到水里,而且可以愈发明显的注意到它露出的后背壳在不不断的渗出绿色的血来,如唐海棠所说的那样,这只裁皮螂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压制,想要逃走,它现在的动静,像是一种挣扎。
裁皮螂像是从肠子里揪出来的蛔虫,在不断从疙瘩上的那个洞眼往外爬,随着洞眼不断的被挤扩大,裁皮螂完整的身躯也慢慢露出了体外,最后,那只裁皮螂终于从疙瘩里爬了出来,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老鸨他们都以为这只虫子会立马朝着他们发起攻势,但是事实相反,只见那只裁皮螂脚一碰地,就拖着绿色的血迹朝着土洞外爬。
此时的那裁皮螂看起来像是有些虚弱,我们可以看见它在不断地振翅,但是即使那些微弱的力道并不能使得它浮空,只是稍微离开了下地面然后又掉在地上。
唐海棠斩草除根,迅速甩出一镖,猛的深深扎在那只裁皮螂的背上,毙命。
“没事吧?”那只裁皮螂被解决后,唐海棠扭头看向我,关心我的伤势。
但是说起来也是奇怪,在那只裁皮螂离开我身子的一瞬间,那股剧烈的疼痛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现在的我出了感觉到腿上伤口破裂的些许疼痛外,并没有之前那种几乎要把握撕裂的感觉了。
我摇头,说好多了。
然后我试着动了下脚,还是动弹自由,看起来脚没有什么问题,之前一直悬在我心口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这裁皮螂是怎么出来的,但我的腿算是保住了也不必担心自己落得吴富贵那般的下场了。
老鸨看着那只裁皮螂的尸体,皱眉低估:“这七星瓢虫怎么了?像是被什么东西逼出来了一样。徐轩,是不是那个药起作用了?”
“应该不是药的缘故,我还没有来得及涂上就开始作痛了。”
“那会怎么一回事呢?”老鸨思索。的确,如果我们要是知道究竟是什么因素压制了裁皮螂将其逼出,或许就可以从中发现对付这妖的方法了。
“会不会是光?”唐海棠看了下燃着的火堆,猜测,“裁村的村民彻夜点亮蜡烛,会不会就会就是用光来驱赶裁皮螂?”
“应该不是光线的原因。”老鸨摇头,把之前燃了半根的雪茄深入火堆里点着,狠狠嘬了口——他也是个好烟的人。老鸨吐了口烟雾后继续道:“我和徐之前在火车上点燃过火把,但那些七星瓢虫除了些许的怕热外,并没有表现出畏光的样子来,它们应该对光并不抵触。”
“那会是什么呢?”唐海棠暗自道。
但大家都没有过多的去纠结这个问题。老鸨事后帮我简单的清洗了伤口,用碎布包扎起来,我这时候也可以起身了,走了几步还是比较稳妥的,裂开的伤口结痂过来就恢复的差不甚多了。
我心里一直在想之前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那黑色粉末的“药”起了作用了吗?那为什么吴富贵用了那么久还是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还是说,真正的药另有他物?
我揉了揉脑瓜子,雪茄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我呵斥老鸨叫他熄灭,大家会儿都歇息也差不多了,于是就准备收拾下东西继续探寻这魑魅婆的妖冢。





盗妖冢 第六十章 罔象俑 上
按照唐海棠的说法是打算原路返回的,毕竟我们现在有了足够的物资也具备了枪械自然不怕和佛手会的特务正面交锋。但是东西收拾完正要离去的时候,老鸨这家伙突然叫住我们,说是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老鸨把我们带到了土洞的拐角处,在那里我们看到拐角处的墙面上赫然露出了一个被挖空的洞。老鸨指着洞说他刚才来这里解手,突然就发现这面墙的下面是镂空的,用脚轻轻踢了几下就坍塌许多土下来,然后就发现这面墙被挖了一个洞。
我走上前。眼前的那个洞大概只有蹴鞠那般的大小,洞口四周围的泥土呈现一种湿漉漉的深色,甭说,那定是老鸨的尿滋出来的。
唐海棠也是看着这个洞口,注视了几秒后,就用铁伞朝着沿边的泥土戳,这下就更多的土掉落下来,随着泥土不断的“坍塌”,洞口的大小在不断的扩张,慢慢的,这个洞口真正的宽度就显现了出来,乍一看竟然有廊柱那般宽,而且深不见底不知道有多长。
我看着说道:“看起来像是被挖出来的。”
老鸨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也道:“应该是那个鲶鱼妖挖出来的,那种鱼我在池塘里见过,浑身黏糊糊的总爱在泥土里蹭来蹭去的,这洞估摸着就是它蹭出来的。”
“但这个洞是通往哪里的呢?”
“随知道?洞口被泥土给糊起来了,看来这鲶鱼妖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个洞的存在。”
老鸨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里,些许后,他提议道:“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接着他继续道:“如果我们原路回到水塘处,那里有很多的穴道口,我们也没法判断对方向,虽说咱们现在物资充沛,但是佛手会的特务对这里的情况也是了解的,他可以利用复杂的地形对我们进行袭击,就像打埋伏战那样,我们到时候很很容易乱了手脚的。还不如顺着这个洞口往里走,在没有熟悉这里的时候尽量避免和特务碰面。”
唐海棠想了会儿,表态:“也是,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鲶鱼妖挖这个洞自然有它的道理,我们就进去看个究竟,说不定能摸索挑条路来。”
我和柏叔没什么意见,于是大家伙就准备进入洞里了。老鸨把搜索到的煤油灯用火柴点着,然后提着煤油伸进了那个洞里面,脑袋瓜凑在外头试探着看了番,见没有什么大碍,就弯下腰进了洞里。
我们剩下的三人岁尾其后。我刚进洞口就闻到老鸨留下的那股尿骚味,不得捏着鼻子想老鸨这家伙最近是吃了啥,尿的味道这么馊。再往前,我就不得不弯下腰来走,虽然洞口的宽度比较宽敞,但是高度还是比较矮短的,我们四人都不得不弓背前行。
煤油灯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路,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洞穴是很长的,一眼看下去还是一片黑望着不见底。借光线我们可以看到两侧的墙壁上有些很明显的一道道泥痕,很是粗糙,看来的确是那只鲶鱼妖不断地挖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作怪,每当我处于这种幽闭的环境里都会莫名感到一种不安稳,即使脑袋闷热的是躁动的,但是骨头还是会隐约感到一丝丝寒冷。
煤油灯随着老鸨的走动不断的晃动着,散发出来的光线也是摇摇曳曳的,时不时晃亮我的眼睛,更使得整个气氛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桀桀桀!
就在这个时候,洞穴里突然传来了阵瘆人的笑声,着实吓了我们众人一跳!
在最前头的老鸨顿时停止住了脚步,愣在原地,满脸诧异的扭过头来:“你们,你们都听到了吗?”
我们三人点头。
那是一阵婴孩的笑声,奶声奶气的调子在这个幽幽的洞穴里响起显得尤为的突兀和诡异!虽然这笑声刚响起几秒就戛然而止,但我们确定这不是幻听。
“妈的,怎么会有娃娃的声音?”老鸨皱巴着五官,此时此刻他也是不敢轻易往前继续走了,待在原地移动着手里的煤油灯提防着四周围。
唐海棠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铁伞,看了下周围的情况,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我们众人此时都是十分警惕的,不清楚这个笑声到底是什么来源,毕竟妖冢这种地方本来就邪门,邪乎的事都是接踵而至叫人始料未及的。
就在我们的神经紧绷的时候,那笑声忽然又再次响起:
桀桀桀!
婴孩的笑声再次在洞穴里响起,然后在这个空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使得那声音充斥着我们身旁的空气,感觉就像是四周围都站满了吃人的小鬼对着我们诡谲得笑。
“你们看那里,有个人影!”柏叔这时候突然叫了起来,手指着洞穴的尽头处,神色有些紧张。
我们纷纷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杵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宽头大的,两臂出奇的粗壮,垂在肩前。由于离我们有些距离,我们看的不是很清楚。
当老鸨慌慌忙忙得把煤油灯的光对准了那个人影的时候,我们才看清楚它的脸庞:那家伙肥头大耳的,脸庞很大,就像是一面大盘子一样挂着,它两个大耳也很大,如同两面蒲扇一样。奇怪的是这张脸很是稚嫩,五官也尤为小巧,脸颊两侧涂有像是粉底拍出来的圆圆的红晕,而且头顶上还扎着两个圆鼓鼓的如同丸子一样的发髻,如同婴孩一般。但是这怪物的脸色却很是苍白,脸边缘还勾勒着五颜六色的油彩,眼睛笑眯眯的,瞳孔赤红,嘴角咧起,嘴唇惨白。接着看起来很是诡异。
我稳住神再看,发现它的下半身也是和婴孩大都无异,胸前就裹着红布肚兜,赤着脚,手腕和胸前都戴着着银圈。整个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打了好几倍的光腚娃娃。
那怪物与我们注视了一眼,又桀桀桀的笑了声,然后就扭身跑走,消失在暗处。
“是罔象!”老鸨认出了这妖怪的名字。
我迷糊:“罔象?”
一旁的唐海棠解释到道:“罔象是一种水怪,《国语·鲁语下》里说:水之怪曰龙、罔象。这罔象形貌如三岁孩童,是一种一种专食亡妖肝脑的动物,出入于妖冢。”
老鸨拔出了插在腰缝里的手枪,看着洞穴的尽头:“这罔象性情无常,并没有多高的聪慧,蛮力用事。它们的出现有两个好处:第一,这种妖以或妖或人的尸体为食,它出现就代表了此处离墓穴不远了,第二,这种妖喜好金银玉器,常会偷盗冢里的陪葬品作为自己的装饰,看见刚才那只罔象戴着的银圈了吗?这对于我们盗妖人来书无疑又是一笔的油水。所以罔象被我们盗妖人戏称做‘福妖’。”
老鸨叫我们打起警惕来,然后在前头朝着我们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继续前进。
走的过程中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老鸨虽然说那妖怪并不是多危险,但是在这个洞里行动不便还是小心谨慎为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只罔象因为被我们发现了,我们接下来走的过程里,就没有听到桀桀桀的笑声了。
剩下的路程并不是很长,我们很快就看到了出口,老鸨抢先挪了出去,结果刚出洞口了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顿时愣在原地满脸的惊讶。我叫了声他的名字没有反应,于是我们剩下三人也迅速跟上去钻出洞口,眼前的景象顿时豁然。
在我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也和老鸨一样愣在了原地:此时的我脚踩在黑漆平滑的地板之上,抬头皆是一根根灰色的横梁,再看周围,皆是如同黑曜石般平滑的石壁,上面雕刻着一排排的梵文,井然有序的按着间隔镶嵌着一面面的亮泽鲜艳的玉块,真所谓“礁石作梁,玉璧为灯”,这个“殿堂”光线有些昏暗,犹如破败的海底龙宫一般。这洞穴外模样和之前的所见有“改头换面”的差别!
所有人都是惊讶的,柏叔更是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我呆滞地看着这般壮观的景象,“这就是真正的妖冢吗?”
给人诧异的景象不仅仅如此。很快我们就注意到,在这个“殿堂”的层梯下处的左右两排,各站着三四只的罔象!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用着那婴孩般却又诡异的笑容齐刷刷的看着我们。




盗妖冢 第六十一章 罔象 中
“好家伙,这么多头的罔象!”老鸨转身说了声接着,然后把手里的煤油灯丢给我,随后迅速拔起插在腰间的手枪,上膛,对准了那一堆罔象的方向。
老鸨正想扣动扳机,却见那七八只的罔象并没有什么动静,而是继续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用着那种诡异且狡猾的笑容注视着我们。这种“按兵不动”叫老鸨起了怀疑不敢轻易动手,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些妖怪。
“不对劲。”唐海棠也是感觉这种安静气氛的端倪了。她抬起手腕对准那些罔象,但手里的避妖捆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晃动起来,“捆绳没有动静,察觉不到附近有妖气。”
“没动静?是不是它们把妖气刻意收敛起来了?”
“不会,就算收敛也不可能半点妖气都流露不出来。”
我和老鸨也去查看自己戴着的捆绳,都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把目光再次投向那些罔象,它们还是用那种笑眯眯的眼神凝视着我们,面容上凝固着嬉皮笑脸,煤油灯的灯光打在上面,反射出一种脂粉一般油光光的润着。
“看起来肌肉怎么这么僵硬?”老鸨察觉到了这些罔象的怪异之处,他说着,朝着那些妖怪的位置缓缓移动,手指始终勾在扳机上提防着。
“小心点。”唐海棠叮嘱了声。
老鸨点头。随着他的不断靠近,手上提着的煤油灯也愈发清晰的把光线照在那些杵着的一只只罔象的身上。而那些罔象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站在那里,姿态不变,表情凝固,依旧不变的露着那笑嘻嘻的诡异表情,一个个陶俑一样。
没多久,老鸨已经是靠近到了最前面的罔象前,他紧握手枪,丝毫不敢懈怠,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里的煤油灯,凑近到那只罔象的面前,眼睛皱得像个绿豆一样仔细端详着。
我们接着清楚的光线可以看到,那只罔象的脸上竟然有着一道道干巴巴的裂痕,不均匀地分布,如同皲裂一般,尤其是嘴角处,也有道裂痕,一直咧到耳后,像是把嘴劈开了一样,很是恐怖。
随着老鸨灯光的不断或往下或往左右挪动,我们可以看到这妖怪的身上都有这些“皲裂”,而且还注意到它胸前戴着的那红肚兜早已是破旧不堪,被撕扯成的很多段的碎布条,散乱的垂着。同时我们也发现这罔象的肌肤并没有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那般润泽,而更像是干巴巴的,宛如一具被榨干水分的尸体!
老鸨心里多多少少看出了些,用手轻轻抹了抹罔象的身子,又在指尖里搓了搓,掂量了阵子。扭身对我们说道:“这妖身上很干,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是僵直的摸起来像是焦煤块一样。罔象是水妖,身上不可能半点水分都没有,眼前的这些罔象,应该已经是干尸了。”
“你是说,这些妖怪都死了?”我有些诧异。
老鸨抬起灯,垫脚,又打量了下后头的那几只罔象——都是那般纹丝不动的模样。老鸨点了点头:“这些罔象死的时候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叫人深思诡异啊,这妖冢里头恐怕又有什么邪乎的东西使得其这般死相的。”
我注视着眼前的这些罔象,它们此时此刻还是保持着那种笑脸的姿态,毫不动弹的凝视着我们。虽然知道这些妖怪已经死了,但是它们的眼神似乎还是活生生的,带着小孩的那种狡猾和阴森森的笑意,显得尤为的恐惧,像一只只索命的小鬼。
我问老鸨道:“那我们之前在洞里看到的呢?”
老鸨摇头。“或许是幻觉,或许这些罔象是鬼魂,我也说不清楚,这个地方邪门的地方总是叫人捉摸不透。”
老鸨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而是很快的转移到了那些罔象手上脚上还有脖子上戴着的银圈。老鸨说这些妖对于盗妖人来说是“福妖”,身上是扛着“金袋”的,老鸨本就是爱财的人,看到眼前煮熟的一只只鸭子怎么可能放过。于是,老鸨小心的将面前的那只罔象脖颈儿上的银圈解开了扣,给脱了下来,放在手上看着。
“啧啧啧,是个上等货,虽然这年头银不咋值钱,但是多多少少能卖些钱。”老鸨吹了吹银圈上头的灰,用衣袖擦拭了下揣进兜里,嘿嘿笑了声:“嘿,要不说罔象是移动的蚌壳哩,这抓着了掰开就是珍珠。一二三四五,六,嘿嘿,这么多的罔象,我这还没有开棺呢兜就快塞满喽。小爷我就喜欢这样的妖。”
老鸨咧着得意的模样,伸手又去碰面前那只罔象手挽上的银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借着光,我似乎看到了那个罔象的眼珠子忽然动了下!我一惊,生怕自己看花眼了,又揉揉眼睛仔细看,只见那眼珠子果然在动,左右转了两圈,最后停留在了面前老鸨的身上!
老鸨此时正在摘取罔象动银圈,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动静。而接着,我看到那只罔象的嘴角也开始抽动了,然后是身躯,都在微微晃动,僵硬的肉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再次运转震动了起来!
柏叔和唐海棠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眼前的这妖怪似乎即将复苏的兵俑!
“老鸨!”我大喊。
我的话音刚落,老鸨也恰好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就在这个一瞬间,它面前的罔象彻彻底底“活”了过来,两只手猛然就搭上了老鸨的双肩,随后整个身子朝着老鸨压过去!
老鸨被这突然的袭击弄了了措手不及,被那罔象扑着摔倒了地上,打了几个滚后,罔象压在了老鸨的身上。
那罔象咧着嘴骑在上头,脸上还是那副诡异的笑容,它看着老鸨,嘴角的幅度不断的往上翘,把旁边的裂痕都撑开,露出了黑漆漆的腐肉!
下一秒,那只罔象张开了嘴。这妖怪的嘴巴也是婴孩那般的模样,不会像之前的鲶鱼妖那般阔大。但让我感到惊骇的是,它张开嘴巴,我却发现它并没有舌头,却而代之的是从牙床下长出来的一条条血色的着“虫子”!每只“虫子”有手指粗细,在嘴巴里肆无忌惮的扭动着,顶端还排布着一圈环状的密密麻麻的小齿,看起来就像是肠子成精了一样!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其中的一只“虫子”就直接迅猛的咬在老鸨的胳膊上!
“啊!”老鸨疼的大喊。此时老鸨煤油灯虽然脱手了,但也腾出了手来活动。于是老鸨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快速朝着其划去,那只“虫子”被割成两半。然后抬起手,将匕首用力地扎入了那个妖怪的后脑勺。
喀!
匕首直接是深深的扎破了罔象的头骨,深深的扎在了那坚硬的肉里!老鸨这家伙平时羊拉屎嘻嘻拉拉的,但是做正事这下手凶猛直击要害,刚才那个反应绝对是摸爬滚打久的人才能有的应急速度。
但是叫我们吃惊的是,那只妖怪压根没有任何反应!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脸上还是笑吟吟的,嘴里长出来的那几条“虫子”像是蠢蠢欲动的毒蛇晃动着,似乎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童戏谑的表情。
桀桀桀!
紧接着,我们再次听到了那诡异的笑声,连忙闻声看去,却见后头剩下的那几只罔象竟然陆陆续续都动了起来!它们生硬的裂开嘴,勾起一道道恐怖瘆人的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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