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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无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子菲

    啧啧,从腹部到颈部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再向上看去……

    忘忧呼吸一滞,手中油灯差点没抓稳——他戴着鬼面具!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面具之下 1
    是鬼衣侯!

    听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听惯了,刚才那一声气音原来是原音吗……

    鬼衣侯武功高强,能在皇宫中来去自如。能伤他成这样的,到底得强到何种程度

    忘忧拿过散落一旁的金疮药晃了晃,里头空了大半。而地面潮湿,多半药粉与血混合,全散在了纱布上。

    她又在方才跌下去柴草中摸索一阵,能磕得膝盖发疼的,也许是剪子吧

    可当她再次摸到那坚硬之物时,瞬间推翻了自己有关剪子的想法——方方正正,又有雕花……

    她拨开柴草将那物取出,在微弱的烛火下,玉质龙纹一点点映入眼帘……是半块玉玺!

    忘忧再望向鬼衣侯时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愫。他是去宫里“盗”玉玺了……

    不,也许用“盗”字不对,这半块玉玺原本便属于他。

    忘忧小心将鬼衣侯侧过身,所触及之处一片滚烫。她只懂处理些皮外伤,可起烧了如何还要交给颜怀。

    她重新翻找出干净纱布与剪子,又添了两盏油灯,这才看清他后背的伤口。

    一共十二道刀伤,刀伤重合处,皮肉外翻,黑一块紫一块。干涸的血将夜行衣与皮肉相连,仍是有新鲜血液向外淌着。

    是方才压制她时,重新牵动了原本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啊……

    不知为何,向来见惯了血肉模糊场面的忘忧也有些手颤。她用剪子小心剪开夜行衣,每到衣料沾在伤口时,鬼衣侯便本能地微微颤抖。

    “忍一忍……”

    她又拿来酒坛将纱布浸透,刚触及伤口时竟激得他从紧咬的贝齿中挤出粗重喘息。

    “滚……开……”

    他想反击,却连抬手也做不到,似乎说出这两个字已经耗尽他全部力气。

    忘忧用纱布擦拭着他的伤口,混着草屑、泥灰与血痂:“是我,宇忘忧。留点力气,活下去。”

    忘忧……

    鬼衣侯不由得绷直身体,咬紧牙关,虽烧得迷迷糊糊,却还是下意识向脸上摸了摸鬼面具。

    还好,还在……

    这副狼狈的模样叫她瞧见了,还真丢人……

    处理干净了伤口,他的刀伤仍是道道触目惊心。忘忧微微叹了口气,小心轻弹着金疮药瓶,细碎的粉末均匀撒下:“有些疼,马上就好了。”

    忘忧每弹一下药瓶,鬼衣侯的身子便如触电般颤抖一下,可他死忍着就是没有再叫出声。

    直至他的后背上的伤口皆撒上了金疮药,忘忧又用纱布一层层裹上:“上回齐王说你去盗玉玺……”

    鬼衣侯听到“玉玺”两个字,呼吸立刻急促了些:“玉玺……”

    “在我这儿。”忘忧将半块玉玺放在他手里,他这才放心下来。

    这是视玉玺比命还重要

    忘忧不知道鬼衣侯的使命责任,她只知道活着才能做事。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忘忧将纱布缠好略略松了口气,可这话问出口便如投石入湖,再无波澜。

    又晕过去了

    忘忧又试探问了遍:“还有哪里受伤了”

    依旧没有回应。

    她将细软的干净柴草平铺在地,小心将他移上去。

    “还有身前……”没有回应,她只好自问自答起来。

    依旧是用剪子剪开夜行衣,可当忘忧看清伤口时,动作不由得慢下来。他的腹部除了刀伤,还刺着断裂的箭头……

    想拔这箭头不易,何况他昏迷着,是万万动不得的。

    她的视线渐渐移向鬼面具,面具之下,这张脸到底是不是她心中猜想的那个人……

    她晃了晃脑袋,如今处理伤口才是第一大事,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她忍着想揭开鬼面具的想法,半跪在鬼衣侯身侧。约莫一柱香时间,她尽量避开箭头处理完了刀伤,做完一切已是薄汗涔涔。

    “该做的我都做了。”忘忧叹了口气,她能做的也就这些,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吧,“我去叫颜怀来……”

    她刚刚起身,手腕处却有附上一只滚烫的手:“别……走……”

    鬼衣侯说的模模糊糊,忘忧只好跪下来靠近了些。

    “别……走……”

    他的喃喃自语终是落入她的耳中。忘忧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半醒半睡的状态最是难对付。说理吧,他也听不见,强行走吧,又怕牵动伤口白忙活一场:“不走怎么叫大夫”

    她低头轻轻掰着他的手,可几番试下来,他却越抓越紧。

    “好了,好了。不走行了吧。”忘忧放弃掰开他手的想法。怎么昏迷着还如此倔强。

    可她被拉住左手腕实在无事,难不成要在此处干坐着直到他醒来

    她凑近了些观察着鬼面具,里头到底有什么玄机,可以将声音变得不男不女

    “你再不松开,我就揭你面具了。”忘忧玩笑般捏住鬼面具,可鬼衣侯依旧没有松手的迹象。

    “我真的会揭!”忘忧又强调了遍,可他仍是毫无反应。

    好啊,鬼衣侯。这是你自己给的机会,到时候可别怪我。

    忘忧顺着鬼面具,好不容易摸到系绳。他的脸颊滚烫,烫得她都有些心虚。

    她又摸到了绳结,只要轻轻一扯,面具就能松开吧

    暗室内恍若间一片静谧,她的耳畔只剩鬼衣侯微弱的呼吸与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

    那一刻她好像觉得时间永恒停滞,手中渐渐失力。

    原先在永州她就算使了“美人计”也想瞧瞧这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脸。为何如今只需几个动作就能瞧见他真实面貌,她却不乐意做了

    这面具好像是最后一道屏障,若他真是韩珂……日后又要如何与他相处

    忘忧听着他微弱的心跳渐渐有力,是金疮药起效了吧

    她的手指微动,终是轻轻勾开绳结……

    “人呢”

    暗室外一阵杂乱的人声吓得忘忧手一颤。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抚平加快的心跳,长长吐了口气。

    “属下看着一道黑影入了这客栈……不知为何,他消失了……”

    “废物!”

    暗室外之人一声暴喝,忘忧的心也随之一颤。

    他们是在找鬼衣侯

    “大人莫急,他一定在这附近。”又有陌生的声音响起。

    “给老子找!找不到,你们就提头见齐王吧!”

    “是!”

    来者约五六人,忘忧的心又被吊起来。

    “齐王”

    鬼衣侯偷取的半块玉玺是归宇文渊管!

    忘忧看着手中带血的玉玺,只觉得自己落入困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一百七十章 面具之下 2
    “想交出去……我也不拦你。”

    鬼衣侯的声音将她的思绪重又拉回暗室之中。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忘忧立刻拉远距离,坐直了身子:“醒……醒了”

    他原本便没真的昏迷,只是虚弱地无法回应,意识也断断续续。可他没有力气解释,只是虚弱地应了声。

    他抬起右手轻轻放在面具上:“你不是想看……”

    忘忧背过身去,有些窘迫:“不想看!”

    鬼衣侯轻笑两声,一点没变,她还是这样倔……

    “大人,都搜过了,没有。”

    屋外又传来人声,在暗室之中听得一清二楚,就连有人锤了声墙也清晰可辨。

    外头那人骂了声脏话:“今天必须找到!再搜,这客栈每一间都搜!”

    “大人……我们没有上头的搜查令,这样贸然行事……”

    “搜查什么令!找不到人,你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是,是……”

    杂乱的脚步声再次散开,可这次又响起两三声敲墙声。

    被他发现里头是空的了吗

    “鬼……”忘忧正想与他商议,可一转头,他不但揭开了面具,连上衣都全部褪去!更要紧的是,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此刻异常苍白,实在难与他平日潇洒的模样联系在一起:“韩少卿……”

    “别叫少卿。”韩珂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叫夫君。”

    登徒子。

    忘忧当即转过身捂住眼睛,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到死都改不了那副花花肠子!

    敲墙之声从远处渐渐移向门口,忘忧也没有多大把握此处会不会被发现。

    何况,她还没想好到底该帮谁……

    帮了韩珂,宇文渊定会被宇文璟斥责问罪。可帮了宇文渊,不但玉玺落在宁国手里,连他鬼衣侯的身份也会暴露,她亦少了一个重要盟友。

    而此刻的她,究竟该**慕齐王的柳清漪,还是一心报仇的宇忘忧

    韩珂知晓她的难处,勉强弄灭周围油灯后,力竭重又躺回柴草堆:“你若不想帮我……”

    外头那人更加猛烈地拍着门,此处已然被发觉:“鬼衣侯,将玉玺交出来,兴许还可饶你一命!”

    那人虽知道里头有密室,可尚未摸清如何进去,只能用蛮力撞击着门,发出一阵闷响。

    “来人!此处有密室!”

    聒噪至极。

    忘忧放下手,蓦地转过身:“如何帮”

    韩珂扯出一抹笑,他知道,她不会丢下他不管。

    ……

    外头聚集了两位御林卫合力撞着门,虽然看客有心,却没有胆靠近,只能远远瞧着。

    “官爷在捉谁”

    “这谁知道”

    “看着模样,是宫里头当差的。”

    就在看客你一句我一句之中,祁云与峰尤只能在外干等着。他们不知主子在里头发生了何事,可这情形,是贸然行事不得。

    “官爷!”客栈管事得到消息连忙赶来,“你们又没有搜查令,这样不合规矩!”

    御林军中候立即暴喝:“要什么规矩!老子就是规矩!”

    管事被喝得闭了嘴。他只知道里头存着药,方才尊主进去了,也不晓得有什么事会惊动官差。

    就在两位御林卫撞击了三十六下后,暗室之门终于被撞开,中候立刻推开撞门二人,执刀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鬼衣侯,给老子出来!”

    “是哪位官爷,气性这么大。”

    中候还未适应里头昏暗的环境,只听得从东北角传来人声。

    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他立刻向东北角一望,稻草堆里窝着一对男女。女的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压在那男人身上,看不清面容。而那男人精裸着上身,一双凤眼盯着他背后发毛!

    “怎么爷好看到你移不开眼”韩珂方才点了自己几个大穴,此刻说话亦是中气十足,还夹着怒意。

    韩少卿!在宫里混的有几个不认识他

    中候立即低下头去,抱拳道:“属下不知道韩少卿您在这儿,在……”

    韩珂冷笑一声,那中候心中立刻一格愣:“爷在做什么你还要说出去吗。到时候柳家闹到陛下面前退亲,爷是不是要找你担这个责”

    中候后退几大步,已冒出冷汗:“属下不敢!是鬼衣侯盗了玉玺,藏在附近。您……有没有瞧见可疑之人”

    两位御林卫在门口不知就里还想进来,可刚迈出一步便被中候吼了回去:“没规矩,谁叫你们进来的!”

    韩珂点了大穴也只是暂时保住自己气脉,如今只觉得气血翻腾而上,立刻强行压下:“爷看,这儿最可疑的就是你。”

    中候将腰弯得更低:“那您有没有听见不寻常的动静……”

    “我这儿,确实有些不寻常的动静,你想听……”韩珂语气极其暧昧,忘忧暗暗掐了他一下,这才住了口。

    中候也是经事的人,知道韩珂在说什么,立刻回道:“不敢……”

    “那还不快出去!”

    韩珂提起气怒喝一声,吓得中候立即告退,招呼着门口御林卫头也不回走远了。

    韩珂见中候退去,再也绷不住,腥甜奔涌而上,一口鲜血喷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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