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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无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子菲

    不可能,这不可能!

    安洛洛彻底懵了,韩珂知道柳清漪秘密给齐王的书信!这绝对不可能!

    桓妤面色微沉,这也是她没有料到的结果。

    “今日读到一首词,感慨万千,特与你分享。‘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我思念你的心情与这词一模一样,可不赞同‘何如当初莫相识’一句。与你的点点滴滴,常在我心,从未有一丝一毫悔意,今生与你相逢,是何等幸事……”

    这爱慕之意极浓烈的话语让在场几个脸皮薄的登时红了脸。

    韩珂背到此处,显然已经察觉了那女子的震惊之色:“这位夫人,我说的是不是与书信一模一样,还要继续念下去吗”

    “一字不差。”那女子将书信递给在旁的人看了,一圈传阅下来,人群里又爆发出议论之声。

    忘忧有些疑惑,可眼下这情形容不得她将疑惑显露。

    若是安洛洛故意设计污蔑她,韩珂又怎么会知道书信内容

    韩珂靠近了几步,有些讥笑地望着安洛洛:“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吧”

    “因为,这就是娘子写给我的!”

    韩珂一言既出,连忘忧也震惊了。他在说什么,她哪有写过!就这些话,这些露骨的话!还当场读出来!还说是她写的!

    怕是好一阵子她都要没脸见人了吧!

    “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手段得来的。”韩珂言语中警告之意分外浓烈,“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韩珂不顾宇文汐的赔罪,拉着忘忧的手便向亭外奔去,连忘忧也一瞬晃神。

    身后打骂声、痛哭声、谈论声响成一片,忘忧也顾不上这些,连忙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书信内容”

    韩珂回过头来眨了眨眼:“因为这就是我写给你的啊。”




第二百零八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忘忧狠狠掐了他一下,韩珂吃痛将她松开。他有些错愕,就在怔了一下的当口让忘忧独自跑了出去。他连忙追了上去,语气里带着过分的讨好:“你怎么了”

    忘忧不理,仍是气呼呼地上了马车:“你说呢”

    韩珂小心翼翼上了马车,缩在一角。他原先总是嘲笑着朝中惧内的大臣,如今才体会其中滋味,怎么能不惧呢

    “我错了。”韩珂将唇抿成一条线,有些委屈。

    “哪错了。”忘忧只觉得他敷衍,换了方向背对他坐着。

    韩珂摸了摸脑袋,错哪儿他不太明白:“我错在……错在……”

    “明明是你写的信,为何说是我写的”

    韩珂听着忘忧怒气腾腾的疑问,这才回味过来:“这信吧,确实直白,可胜在情真意切……”韩珂解释着解释着声音小了下去,他可被忘忧的眼刀剜怕了,“好了,好了。在外人面前你也得给我点面子,别人的娘子都是温柔体贴……”

    忘忧的一个眼神又唬得韩珂住了口。她心里一句“那你去找别人的娘子”终是没有出口,反正都是假成亲,管韩珂做什么她只是怕寒远知道,醋意大发起来可如何是好

    忘忧冷静下来,反正她作为柳清漪,要丢的脸不止这一点点。

    “这信,又是怎么到安洛洛手里去”忘忧拨弄着指甲,堪堪转了话题。

    韩珂靠在马车厢壁上,略略回忆了番:“那天我写完就夹到了你叠在中间的书里,这信你没发现吗”

    “没有。”忘忧又气又好笑,这几日事多,她还有空看书

    “那就是下人出了问题。”韩珂暗暗气愤着,康王的手真长,都伸到他私宅里了!

    忘忧回想了番,这几日的确在院子里见过新面孔:“回去之后遣散两院奴婢,原本无需人伺候。”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韩珂将头点成棒锥似的,好不容易挨到回家,忘忧再没有让他近身,他只好怏怏不乐地朝自己的院子踱去。

    忘忧加快脚步,一进门果然瞧见月芙逗着哈哈玩。

    她推门而入,开锁翻找出各处密信,幸而还是完好的模样,没有丢失分毫。

    “主子,先前您吩咐的,我带哈哈都寻过,一共十二位奴婢,三位来自康王府,两位来自东宫。”月芙躬身问道,“您看……”

    “都遣退。”

    “是。”

    忘忧急急找出这两个月与宇文渊的传信,从头至尾读两遍,越看越忧心。不但字越来越少,传信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上一封还停留在天前。

    无论是多是少,他都强调了一点:北边不太平。

    这几日她恨不能飞去边境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整日里听那些不知真假的传闻,也不知要心惊肉跳几次。

    “七天前,我的信……”

    “送出去了。”月芙有些无奈,为她奉上一杯暖茶,“这几天主子每日都要问一遍,有时还要问上好几遍。也许齐王那儿有事耽搁了。”

    “我只是怕。”忘忧双手握拳支着额头,好似在祈祷般,“北秦与宁国打了近四个月,边地今日还是宁国的,明日便成了北秦地界……”

    “边境那么冷,他的身子还不好,也不知道那里的官员有没有瞧不起他,一路上有没有人为难他……”

    月芙温言道:“我是看着主子长大的,这些年你做的很好。齐王殿下同样不输你,若此刻是你身处边境,会叫自己身陷困境却不知自救吗我知道你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忍不住心慌,这很正常啊。”

    忘忧有些心酸,仍由月芙轻轻抱着自己。很多时候月芙都沉默寡言,只会执行她的命令。可忘忧知道,她也算自己的姐姐,很多事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与扶溪,早已成为了自己的家人,真正互相依靠的家人。

    “月芙。”忘忧靠在她身上低低出声,“这两个月……我做的够好吗”

    月芙轻轻叹了口气:“你先前从来不会怀疑的。”

    从长平的谈话开始,她的心里已被种下疑果,做事也收敛了许多。就连寒远临走前留下的势力她也分毫未动,就怕自己在不经意间为人利用。

    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忘忧。”月芙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她了,“你做的真的很好,无论日后会发生什么,我和扶溪都会追随你。”

    忘忧点了点头,稳住了不安的心绪。月芙的拥抱与言语,向来叫她安心。就在默默间,忽而窗子“吱呀”一声,一只信鸽落地。

    她激动地回头,几乎发颤着从信鸽脚上绑着的木桶中抽出字条来。可她还没打开看便已愣住。字条与信桶上分明沾着血!

    血,代表什么,她最明白。

    依寒远为人,必不会让她担心,就算沾染到了血渍也会清理干净,重新写下。可如今信桶与字条上都染了血,他连清理的力气与时间都没有了吗……

    她的脑海中又跳出这几天听到的消息,边境战事惨烈,上战场的兵士有去无回,就算是回来也是回天乏力,不知何时便会去了。还有北秦人的手段,所占之城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对待俘虏多数坑杀。

    寒远要面对的不只是战火,还有京都的明枪暗箭……郑德明可以在路上被随意安置罪名斩了,他呢又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

    有时候,她不得不否认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就在这一处小小细节前前无力、颓丧。她渐渐瘫软下来,地面的冰凉一丝一丝刺入心底。明明前一刻的意识还那样清楚,可这一刻的耳畔却嗡嗡作响,登时听不清楚月芙在说些什么。

    她被月芙扶着起身,心里一面乞求着,一面颤抖着手将带血的字条慢慢展开。

    “君问归期未有期。”

    单单七个字。

    虚浮的笔画间牵丝不断。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下,再反应过来,面上一阵温热转瞬成了冰凉。她用颤抖着的手摸了摸眼下,几颗冰凉的泪珠在指尖化开。

    归期,未有期……

    三月化为未有期!

    “月芙,月芙。”忘忧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天星楼的探子还能深入边境吗,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第二百零九章 惩戒
    月芙紧紧抱着慌乱的忘忧,眉头紧缩:“天星楼向来只驻足于繁华之地,再靠近边境,人手根本不够……”

    忘忧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等不了,一刻也等不下去!

    邸报从边境到达京都最快也许五日,何况寒远这情形,其中要被留难多久才得以通行。

    “不需要去边境。”忘忧咬了咬牙,“就在京都,打探各王各府消息。”

    ……

    三个暖炉将屋子烘暖如盛夏,蘅若满身冷汗侧卧在床上,被单早被她抓得皱乱不堪。

    这还是来京都之后头一回没有解药。

    她的五脏六腑拧在一块儿,就差点将一口银牙咬碎。

    她恨,却不知该恨谁。但自己总是没错。

    容舒端着一碗褐色汤药款款而来,望着蘅若痛苦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公主,喝药吧。”

    “药”蘅若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转过身,几缕发丝还沾着汗水胡乱贴在她的额上,“这汤药有什么用!晋国那边的解药呢!解药呢!”

    容舒吹了口气汤药,放在矮凳上:“这是陛下的旨意……”

    “是父皇的,还是怀安王的”蘅若打断容舒的话,她也在容舒的沉默中找到答案。

    她疼得沁出泪,只好将身子蜷缩在一起,试图减少些疼痛。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轻笑:“怀安王怎么不直接登基他留着父皇还有什么用,只是个傀儡罢了!”

    “公主!”容舒的声音拔高了些,“慎言!”

    蘅若冷笑一声:“你们没本事把我杀了。京都与季都的联系,全靠我。你们敢杀了我吗!”

    容舒又沉默下来,她不想把关系弄僵。

    当初在晋国,代替忘忧公主出嫁的最佳人选便是早早失去母妃的蘅若。为了叫她听话,喂了一种每月复发的毒药。此毒不至于要人性命,可若不定时服用解药,将时时刻刻折磨人的肺腑,寝食难安。

    而这个月不知何故,晋国那边的解药并没有如期而来。

    蘅若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她那二哥就想叫她痛苦吗这倒像是他做的事!

    她疼得不时从牙缝间挤出几声低呼,容舒有些看不过去,连忙劝着:“公主,喝点汤药还能压制压制。晋国那儿,我再去催催。”

    催他要是诚心要给解药,不催也给了,现在催还有什么用!

    蘅若忍痛撑着身子,哆哆嗦嗦端起汤药一饮而尽,苦得她五官皱在一块儿。

    “告诉怀安王,他要是再不送解药来,我宁可冒着风险也要把他的事儿抖出去!”

    “是。”容舒低下眼眉,见蘅若心情平复了些才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那个杜弘佑。”容舒一提起这个名字便有些气愤,“近几个月越发得寸进尺。”

    “不看!”蘅若将信件拍掉,“两个月前他就开始污言秽语,这会儿子又说什么肮脏话!”

    容舒知道她的性子,随手将信扔进暖炉。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杜弘佑好端端胆子大起来,突然在信中调戏起公主。有时上午传了污言秽语的信,下午汇报马匹情况时又捎带着两句轻浮之语。

    这两个月来,杜弘佑传来的信她们都挑着看,多数是无关紧要的事,少数又是报平安,直到现在一封也不看。说是不看,容舒还是来信了便告诉她一声,免得日后出了事,怪罪她压下书信。

    蘅若喝了药痛苦减轻些,可还是一阵一阵难受。她侧着身躺了会儿,突然听见背后木门微动,几丝冷气从外头钻来。

    她有些恼怒地转过身正要发作,却只见宇文淳拍了拍发丝上的雨珠,满面愁容而来。

    “王爷。”容舒起身行礼,宇文淳摆摆手叫她下去。

    蘅若立刻转了面孔,眼前蒙上一层雾气,颇有些委屈地握着他的手:“你去哪儿了,我找你也没有消息。”

    宇文淳同样回握住她的手:“怎么突然肚子疼,现在好些没,要不要叫太医”

    蘅若轻轻摇头:“老毛病,过几天就好了。”

    “几天”宇文淳面带薄怒,“我先前怎么没听说此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和我说!”

    “没有,没有。”蘅若哭得梨花带雨,宇文淳看的更是心疼,“不打紧,不要请太医。”

    宇文淳叹了口气:“这一年是怎么了,为何事事不顺。”

    “又有什么烦心事”蘅若靠在宇文淳怀里,应地有气无力。

    “我去皇叔那儿了。”

    蘅若心里一惊。逸王宇文璋她知道宇文淳素来与宇文璋亲厚,可这种时期他怎么还敢登门拜访。

    “因为北秦的缘故,我与母妃现在成了过街老鼠。我进不了宫,却也知道母妃日子难过。”宇文淳声音低沉下去,“也只有皇叔待我还像从前。”

    “逸王只是与你喝酒谈天”

    宇文淳点了点头,可又随即摇了摇头:“皇叔告诉了我两件事,现在都还没传出去。”

    蘅若揪着宇文淳衣角的手刻意放松下来,可心却越收越紧。

    “头一件,康侧妃当众污蔑韩少夫人与齐王有奸情,已被康王打得小产,听说他还责怪正妃劝阻不力,关了禁闭。”

    蘅若与安洛洛、朱妧本就没有多少交情,她感触的是,这康王宇文汐就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为什么宇文璟近来还倚重他

    “你知道的,柳清漪与齐王,便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轻轻嘟囔一声,因为时不时的刺痛也没有力气再说话。

    宇文淳不做评论,他知道这事又怎么样,康侧妃当众揭露还抓错了证据,那才是真的愚蠢。可他不信这背后会没有宇文汐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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