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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荐河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退戈
方拭非忿忿道:“凭什么?一群无知之徒在此招摇撞骗而已,我今日就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你又懂多少佛理?”叶书良斜眼瞥去,严厉威慑道:“你于冥思教有所偏见,所以才如此看法。不要在此处丢人了,向大师道歉。”
王猛气得跺脚。
不!不是偏见啊!
方拭非也跺脚,扭过了头。
前边的和尚见状朝他施礼道:“多谢使君谅解。”
叶书良颔首。单手撑地,站了起来。
方拭非闻言,恼羞成怒状道:“使君,您要想清楚啊!就方才那三人,也有本事称高僧,他们——”
叶书良冷声警告道:“你住嘴。朝廷决议,岂能由你个人喜恶来决定?”
和尚闻言,神色减缓,大方道:“朝廷能理解冥思教的教义,若是相合,实在是太好不过。冥思教亦是佛教分支,不想因先前误会,与朝廷对立。”
方拭非脸色微变,“谁理解你的教义?朝廷没有说过这话。使君也没有如此说过!你休得自作多情!”
这些话,在落实之前,自然是不能外传的。那僧人见方拭非如此反应,自觉明白他们的深意,点头道:“是。是贫僧误会了。”
同时对叶书良轻笑。
叶书良也和善地对他轻笑。
王猛咬牙,不由茫然。
现在是算什么事?
叶书良说:“今日打扰了大师讲经,实在抱歉。便不叨扰,先行告辞。”
叶书良拽了顾泽长,示意他一起走。
方拭非上前一步,与那和尚四眼相对,用力瞪着,脸上怒火与不屑的情绪毫不掩饰。
顾泽长还不住伸长脖子要往后看,被林行远用力拽着离开。
叶书良回过头,又是厉声说:“走了。还看什么?”
方拭非用力一哼,憋气从几人身边冲了出去。
一炷香后,众人先后回到衙门。
方拭非坐在烤炉边烘鱼干,举着把蒲扇轻轻地扇。
“你们之前,是在吵什么?”顾泽长立即提着衣摆跑出去,在她旁边坐下,空气里全是鱼腥味,他皱了皱鼻子。
顾泽长说:“你之前还说初来乍到,不要与冥思教对立,一面激怒百姓,叫他们偏激行事,可刚刚呢?我方才真以为你就要跟他们闹翻了!”
方拭非问:“你觉得冥思教真心实意的教徒里,最多的是什么?”
顾泽长眼珠转了转:“是……商人?”
方拭非说:“是蠢货!”
顾泽长愣了下,莫名觉得她是在对自己说的,就心虚地清了下嗓。
“如今冥思教想与朝廷交好,对我等很是客气。我等又势单力薄,深陷虎穴,举步维艰,不能公然与他们争斗。若有什么大动作,会让对方警觉,叫他们抓住把柄。可若是静观其变,恐怕坐个几年也等不到变数。”方拭非说,“信奉冥思教的人,大多不聪明,情绪易激动。他们可以煽动,我们也可以激怒。谁先动手,局势就变了。局势一变,机会就来了。”
方拭非用力挥着扇子说:“你看,纵然幕后之人知道,此时不该因一言不合,就来冲撞官府,可那群视僧人如神佛,视冥思教如真理,胆大包天,无所不为的信众,又能容忍我今日大庭广众的羞辱吗?”
方拭非说:“冥思教借由他们的无知来作为自己的武器,总该有自受其害,自食其果的觉悟。”
叶书良点头:“我不表态,那便只是方拭非个人与他们有成见。她如此年轻,自然会被对方小视,她的意见,又有多少重要?冥思教现如今,最迫切的还是与朝廷搭上关系,会忍。”
“哦——我明白了。”顾泽长顺着这么一想,便觉得很有道理。然而看着方拭非与叶书良无甚表情的脸,心里又有些不高兴。低声道:“你们都不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我……也想知道啊。”
方拭非抬起头道:“没商量呢。当时嘴痒,仔细一想觉得也不错,就骂了呀。还是叶郎中配合的好。”
叶书良笑说:“哪里哪里。是方主事机敏。”
方拭非大笑:“哪里哪里!”
林行远:臭不要脸!
第55章 行刺
方拭非等人走后, 寺庙随即陷入喧哗。三位僧人指向门口, 又指着自己师弟, 遗憾道:“哎呀!你怎么就让他们走了?他道歉了吗?”
信众对此更是不满。
“他们敢侮辱神佛还不知悔过!大师, 应该叫他们接受惩罚。”
“这些人故意选了寺庙,趁着祭祀之日大放厥词, 恐怕是为了激怒佛祖, 牵连我等!大师您要明断!”
“阿弥陀佛,佛祖有容人之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能幡然醒悟,及时悔过, 何需屠刀?”慧恩师弟道,“今日祭祀大为成功,信徒所愿已经上达天听。只要心诚,佛祖自会保佑。神明仁慈,洞悉万象,又岂会做迁怒之举?施主们尽可安心。先听我师兄默念一则心经。”
众人还是不满。群情激愤中,受旁人影响,一些小事也觉得是深海大仇。
“可他们仗着官府的身份作威作福, 就这样算了吗?不敬神明是何等大的罪过啊?”
“贫僧等虽然诚心向佛,小有所成,得神佛青睐, 可替信众向佛祖传言,可这世间却多得是欺名盗世之徒。使君见多识广,会有所怀疑, 也是自然。”慧恩师弟合手道,“师父将于半月后出关,想必。”
他的音调温柔和煦,像阳光下潺潺流过的溪水,众人很快被他安抚下来。
王猛混在人群听了会儿,觉得不舒服,便悄悄溜走了。
慧恩师弟转过身,对着三人暗地做了个手势,三人便跟在他身后往后堂走去。
他虽然是师弟,但论学识,论聪敏,显然是数人之最。师父对他最为信赖,是以主持闭关后,由他统筹大局。
好在他虽大权在握,对待一众师兄依旧尊敬有加,众人才对他信服。
“分明是故意上门挑事来了,就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一僧人愠怒道,“何山县是谁的地盘?是我们冥思教,怕他做什么?”
慧恩师弟依旧浅笑。他似乎从未有过生气的时候,真跟圣人一样无悲无喜。
慧恩:“若是朝廷愿意松口,助冥思教兴建寺庙,便能免了许多麻烦。冥思教也可归入佛教正统,此乃师父所愿。暂且忍他一时,又有何妨?”
“你之前也是这样说的,叫我等忍耐,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啊!”僧人拍手说,“你听见了吗,他今日可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朝廷哪有什么意愿要扶持冥思教?不过是耍着你我而已!”
慧恩道:“正是因为他今日愤慨,才叫我觉得他可信。”
“你说什么?”
慧恩一手握住胸前佛珠道:“冥思教逼走两任县令,烧死一任,朝廷究竟会有如何看法,你我心知肚明。他若前来拜会,一意屈从,倒叫我警惕。可冥思教已在何山县发展至今,牵连则伤筋动骨。朝廷真敢刮骨疗伤,忍得住这疼吗?他们想扶持,与是否要扶持,是两件事。我们只看结果即可,何需管他们怎么想?”
几人脸色不佳。
慧恩说:“天下间哪里比利更可靠的事?那小生不过是跟在使君旁的一个小人物而已。使君训斥的时候,他不敢出声。由此可见,他怎样想,并不重要。待我等与朝廷谈妥,何必怕整治不了他?现在忍一时,将来放来方能跃一丈。”
三人虽然不愿,可还是被他劝服。慧恩又说了两句,三人先后从后堂出去,继续接待门前的信众。
见人走了,小和尚才从侧门探头探脑地走出来,还在警惕前门,到了慧恩面前小声说:“慧恩师兄。这三位师兄平日就不务正业,在外坑蒙拐骗,在内欺侮沙弥。浆酒霍肉,极尽奢侈。我前些日子还看他们吃狗肉、吃大蒜了呢!一出什么事情,偏偏都要来找您。师父还要您叫他们师兄,逼您多帮携他们,实在是太偏心了!”
冥思教内良莠不齐,最初为了发展,拉拢了不少同乡的村民,念过书的,会识字的,基本都招揽了。这些人平时就横行无忌,游手好闲。剃个光头就拉来当和尚了,往日的作派也带了过来。平时在主持敲打监督下,在外还有所收敛,如今主持闭关,便放开手脚,连连出错。
慧恩摸了摸他的光头,笑道:“好,出去做事吧。”
“诶。”
晚间风渐大,天气转寒,夜幕下沉,天地一片寂静。
白天热得人浑身发腻,晚上又冷得人瑟瑟发抖。何山县空气潮湿,夜里露霜更重,加上前天下过雨,夜里嗒嗒地听着又落了点小雨。在北方住久了,觉得这边的被子都是湿涔涔的。
林行远等人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过真正的安稳觉,只是翻来覆去地养神。
因为失眠,夜里细小的声音便显得特别明显。几人习武,耳目比普通人要灵敏,便连他们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方拭非眼皮一动,准备起身穿衣,已经听见旁边人跟着起身。
林行远穿着里衣,外面随意套了件宽袍,就这样跳出来了,单手执剑,长发飘飘,意气奋发,激动道:“走开,天下第一高手来保护你们!”
外面几人争起来:
“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少将军,你是睡糊涂了吧?”
“你去保护你主人,你去保护叶郎中。我来保护方拭非!”
“为何是你在给我下指令?”
“你跟她熟,还是我跟她熟?”
“方拭非即是为朝廷做事,就都是兄弟,哪分的你我?”
方拭非穿好衣服,抓了根长棍跳出来说:“你们方主事能自保!都给我闪开!”
对面数人还站在回廊下边,蒙着面,两眼茫然地看着他们。完全没想到他们反应能如此迅速,还未靠近,就先出来了。
方拭非粗粗一数……可真是厉害了,竟然来了有六七人。
侍卫忽然问:“他们怎么进来的?”
林行远怔了下,然后说道:“谁要是敢凿了县衙的墙,我就在他身上凿个坑!”
侍卫呲声:“人家都已经凿了,你现在吓他们有什么用?”
林行远抽剑出鞘。匆忙下都没来得及系腰带,衣角随着他动作向后扬开,扑了过来的方拭非一脸。
对面潜进来的恶徒见状连忙抵挡,从后腰抽出一把大刀横在胸前,也不顾是否会暴露,直接喊话提醒道:“小心!他们发现了!”
这些人平素做事干活,最多只是手劲大,哪里比得上在边关厮杀血战出来的林行远?
刀剑相碰,本该刚硬的刀身,却被震得一晃,斜开角度,被迫砍上一旁的门柱。剑顺着力道,沿刀刃向下,最后劈在刀鞘上。
对方手腕一抖,武器直接脱手。
林行远勾臂收剑,又一次贴向他的脖颈。
冰凉的剑身乍一贴上皮肤,那人寒毛皆竖,周身一震。他不敢动弹,眼神中似有惊涛骇浪,恐惧与震惊接连翻涌,瞪大着眼盯住林行远。
林行远问:“能杀吗?”
方拭非冷哼道:“胆敢夜入县衙行刺,反正杀了无罪,看你怎么办。”





力荐河山 第53节
林行远说:“哦,那我先暂时留他一命。”
那人神色一喜,正想说“大侠饶命!”,却见寒光闪过,肩膀跟大腿处都被刺了一剑。
那剑身轻薄,剑收回去之后,血液都没飚出,过了几息,身体才反应过来。
“啊——”
那人厉声尖叫,侧身倒了下去。
林行远手心一转,将剑对准另外一人,挑眉笑了两声。
旁观的人脸色惨白道:“跑!”
就近几人是跑不掉,已被侍卫压下。可听动静,脚步声层层传去,似乎县衙外面还有不少人。
方拭非上前喝道:“追!”
林行远:“嗯。”
两人紧跟着人群夺门而出,侍卫死守在院内。他们还要保护叶书良跟顾泽长,职责所在,这个还真推卸不得。
第56章
何山县夜里的街道空荡荡的, 只有寥寥几人。
虽然再没有县衙管辖, 可百姓还是习惯了晚上不出门。
方拭非跟林行远脚程快, 一路追上两个, 绑到树上去了。冲出门的时候还看见几个人影消失在街口。
“抓到一个是一个。”方拭非说,“拆了县衙的门, 怎么也得赔。多抓几个才赔得起, 免得他们说没钱。”
林行远深有同感。
然而那群哗哗而散的闹事恶徒,不知道有几人,还全分成几路跑了。二人分身乏术,随意选了条小道跟过去, 就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走的这边。
对方呼吸声沉重,似不止一人,方拭非听见了,知道他们正躲在小巷的墙后。
她警惕地伸出一只脚,探出去,晃出身影叫对方看见后,又迅速拉着身体后撤。
迎面的壮汉满脸横肉,白色的衣服在月光下还是显眼的, 他扫见衣角,便一拳挥去,结果打空, 朝前趔趄一扑,被方拭非一棍扫开。
那人捂着腹部倒下,翻来滚去不敢起来。
后面的人补位上来喝道:“怕他们做甚!不过就是一群不能打的草包而已!”
他手里举着一块石头, 就要发狠朝方拭非砸来。
方拭非又是一棍,敲在他的石头上
一声闷响,石块从他手中滑落,沉沉下坠,砸到了他的脚。
“啊!啊——!”
男人眼前发黑,直接栽下去,抱住脚趾发出连声哀嚎,都不带喘气的。
那石头块大,高高落下,估计是出血了。
几人的喊声惊扰了周边的住民。附近的窗户被打开,又悄悄合上,终究无人敢出门查探。
方拭非堵住他的嘴。对方挣扎着双手还不肯就范,结果挨了一巴掌,才总算消停。
林行远把里面的两个人也提出来,四人堆到一起。
方拭非直接扒了一人的外衣,撕成长条当绳子使。把众人手脚都绑了,以防他们再做小动作。
林行远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方拭非拍拍手道:“把这群人拖回去。你在这儿先看着,我回去拿捆绳子来。明天……”
她话说到一半,顿住。
暗中似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耳边有细微的金属震颤的嗡嗡声。
是宝刀出窍了。
逃避危险的本能让两人火速回头,看向后方。
空气被撕开一条裂缝,刀身倾斜,映出半空的圆月。银色的冷光从刀刃上反过,打在方拭非的脸上。
那把刀从她鼻尖上方刺过,横在胸前的长棍下意识地往前倾斜,将刀向外推了一分。
她从将将掠过的白刃上看见了自己略带惊讶的眼神。
“方拭非——!”
林行远一把长剑挑了过来。电光火石间,三人已呈对立之势重新站位。
那人乍一靠近,方拭非便出了身冷汗。
悄无声息的轻功,利落果决的身手,如果不是最后泄出的杀气,让她有了防备,可能鼻子就没了。
可对方似乎又不想杀她,要是刚才对准的是她的心口,那现在起码起码能削伤她的手臂。
杀人,自然是以致命为先。
对方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衣,身材挺拔,握刀的姿势蓄满力量。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尾上钩,双目中满是寒光。
林行远小步挪了一下,估算二人的距离,随后率先冲上去。
对方手腕一动,与他正面交锋。
林行远虽然执的是剑,却更喜欢用刀法。所以他的剑术不似常人柔软多变,直来直往,更多是介于刀与剑之间。
对方的武功看不出特别花样,与他一身衣服一样,很是简朴。
人来他出招,人走他追击。举手间一招一式明明都很清楚,却步步紧逼,叫人躲闪不及。而对方的眼神,至始至终都像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似乎未将林行远放在眼里。
此人绝对不是凡人。
林行远心中暗惊。这样的高手,即便是历数天下,也没几个。
林行远尚在分心,不防,被他一刀击退。
他下意识地抬肩防守。可剑毕竟比不上刀,在防守上趋于劣势。
一退后再退,对方的刀已经到了他眼前。那寒光直刺他的眼球,林行远心跳不由慢了一拍。
他!是!谁!
娘的这身手真像他爹!
林行远后腰发力,上身后仰,方拭非参入。
她一根长棍从侧面敲去,迎上刀身。
今日救它两次,这东西可以荣誉身退了。
木棍断裂,三人趁机重新拉开距离。
林行远如临大敌,手臂被划伤了一小道。再次认真打量对方,而对方还是淡淡地站着不远处。
何山县哪里来的此等高手?
他抬起刀,左手两指顺着刀身滑到底部,将上面的血渍擦拭干净。
林行远皱眉道:“我生平最讨厌比耳朵装聋的人。”
方拭非丢下手里只剩半截的木棍,揶揄道:“好过装傻吧?你?天下第一高手?”
林行远把剑插入地下,开始重新系腰带,把衣服下摆也扎紧,哼道:“没准备好而已。你看看他穿的什么衣服,我穿的什么衣服。”
他收拾好了,一把抽起剑。将剑归鞘,拿来当刀使。
方拭非:“再上!”
林行远:“当然!”
两人一起攻前。方拭非没了武器,打的是拳,只伺机在侧面偷袭。
这样打了一圈,三人招式间,竟隐隐都有些相似的地方,仿佛师出同门。
这就非常尴尬了。
那灰衣的杀手也察觉到了这点,招式中带上了些许犹豫,动作放缓,攻击的地方也开始偏移。
林行远眉毛一跳,接连旋身横批砍下。先是震在他的刀柄,再是手腕,最后对着他的胸口一刺。
灰衣人后撤。
林行远得意道:“怎样!”
方拭非问道:“你是谁?你是为了冥思教来的,还是为了我?你的武功是从哪里学的?大家或许还有些渊源,为何要斩尽杀绝?”
对方手上一旋,将武器归鞘,背到身后。终于开口说:“我今日,杀不了你们。”
他的声音同兵器,清脆而冷冽。
林行远叫嚣道:“加个今日做什么?来日你也杀不了我们!”
方拭非:“诶,因为他只有今日,没有来日了。”
林行远:“哦——原来如此。”
对方并不为他们激怒。
“你师父是谁?”他问,“你的武功是谁教的?将军,还是太傅?”
方拭非:“与你何干?告诉你,你又想做什么?”
他说:“我今日先不杀你。”
“你方才还说是杀不了我。”方拭非问,“你非杀我不可吗?冥思教有什么好的,要你这样卖命?”
对方并不多说,干脆地转身离开。
林行远见他走远,才松了口气,说:“他跑了。”
方拭非哼道:“得亏他跑得早。”
林行远以为她下句是放大话,结果方拭非道:“不然就是我先跑了。”
林行远:“……”




力荐河山 第54节
他认识的是什么人呐!
方拭非回衙门,找了捆绳子出来,把几人绑回衙门。
叶书良和顾泽长自然是睡不着了,也穿了衣服出来,在大堂里等着。
他们一共抓了十来人,全押在大堂下。
有的受了轻伤,血淌到地面上,染湿了一片。
几位侍卫高大的身影,抱着武器在前方威慑,这群人便一个接一个地说了。
林行远的手臂也被划了一道。
两人未向叶书良提及那神秘杀手的事情,怕惹他们担心。可方拭非又时常听说杀手都喜欢往剑上抹毒,所以用清水给他洗了两遍,第二天大早带他出去就医。
所幸,那杀手没这爱好。只是普通的伤口而已。
可他一口一个地强调今日,方拭非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找自己。
方拭非让大夫把林行远的伤口包得极其严重,从手腕一路缠到了手臂,打了厚厚一层,尤其是手肘的包围,导致他动作都不方便。
林行远甚感丢人,抵触道:“我没有!我这伤马上就好了,你看连血都没有!”
方拭非:“你乖一点,我就不亲自动手给你放血了。出来,有人来了你就喊疼。”
林行远:“我一大男人!”
“见到棺材也是要落泪的。”方拭非说,“走,找冥思教算账去。多伤多赔。你那小口子,想只混碗饭吗?”
林行远被迫沉着脸。
侍卫把昨夜来袭的人全都拎了出来,又架出个牛车,能走的就让自己走,不能走的就叠到车上。
方拭非从后堂角落翻出个铜锣来,一下一下地敲着前去寺庙。
昨夜动静本就不小,在声响消去后,便有人出来查看。如今天亮,更多人聚集到县衙门口刺探风声。见他们如此阵仗,都跟在后面。
第57章
方拭非边走边喊道:“你冥思教欺人太甚!我昨日不过是无心提问, 是你寺庙僧人自己学识短浅, 回答不出, 才失了面子。你才疏学浅也罢, 竟阴险至此,命人深夜潜入我衙中, 岂非欺我衙门无人?”
“若非我等高手林云, 今日恐怕命丧黄泉。”方拭非喝着重重敲了一声,“冥思教的人,来给我兄弟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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