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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荐河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退戈
林行远沉沉道:“我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方拭非笑所:“哟。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一剑客吗?竟然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天下第一又如何。我只是一个人。那第一,或第二,又有多少区别?”林行远说,“我是不明白,如果你想活着,为何又不怕死呢?”
方拭非:“我没有不怕死。我怕的很。”
林行远说:“我希望你胆小一些,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方拭非:“我可以……”
“嗯。”
方拭非:“光明正大的活下去啊!”
林行远松开她,严肃问打拼:“那我问一句,之后你想去哪里?”
方拭非说:“去上郡吧,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去上郡吗?”
林行远难掩喜色:“什么时候走!”
“等我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方拭非说,“我得去要陛下任命才行。”
林行远露出不屑神色。
方拭非说:“肯定很快。”
林行远脸色未见松动。
方拭非就奇了。自己以前有坑过他吗?
方拭非:“不出半个月。”
林行远惊大于喜:“真的?”
那质疑的语气刺痛了方拭非的内心。
此人竟然质疑她的品行。
方拭非说:“对了,叫你的兵在折冲府里嚣张一点。若有需要,恐要入宫威慑。从今往后宫门不再由南北衙禁军宿卫,北衙禁军或会解散。”
“北衙禁军?”林行远不大在意那个东西,“哦。”
方拭非与林行远吃过午饭,便重新换上官服,入宫觐见。
顾泽长见她过来,遣退了屋中下人,坐正身体,说道:“朕有事要告诉你。裴珏在狱中,已经三日没有吃过东西了。他只说要见朕。”
“那不正好?他要绝食,就饿死他,这是自杀。”方拭非说,“陛下是一罪犯轻易能见的吗?”
顾泽长继续说:“他伤口在恶化,没有大夫过去医治,昨日开始发热。”
方拭非再进谗言:“别管他了。”
顾泽长顿了顿,说道:“我以为你会想亲自杀了他。”
“也不必臣亲自动手。”方拭非说,“臣不觉得可惜。臣所学所求,都不是为了杀他。”
太子死去已久,父亲这位置也空缺太久了。方拭非并没有非亲自血刃仇敌的执念。





力荐河山 第143节
反正他终究逃不过一死,何必去给他个痛快?
顾泽长继续说:“贵太妃终究是三哥的母亲。加之最后裴氏服软,与裴珏撇清关系,并未反抗朕登基。所以朕不好杀她。如今已将她关入偏殿,要她终日不可离开。”
方拭非:“也好。”
顾泽长:“据照顾她的内侍说,近日有些胡言胡语。不知是装疯还是真疯。”
方拭非:“随她想做什么,只要陛下您不起恻隐之心放她出来,翻不起什么风浪。”
顾泽长再问:“那三哥的其余家眷该怎办?”
“照吏部尚书所言即可。”方拭非说,“现在还不能杀。您要是不安心,可再等等。即便不想杀他们,也不可留几人在京城等军机要地,及江南等富庶之地任职。找个机会,能贬则贬,离得越远越好。”
顾泽长又问:“顾侍郎离世,户部侍郎一职空缺。朕想将叶书良与王长东调回京城,你觉得谁任这户部侍郎比较合适?还是一同替代了李侍郎的位置?”
“李恪守虽无户部才能,却并非内心险恶之人,您可以用他也可以不用他。调去中书省任闲职也可。”方拭非说,“您该听取王尚书的谏言,却不能过于宠信。当初先帝将王长史调离户部自有考量。户部掌户籍财经,理当谨慎。王长史与王尚书即为叔侄,还是不便一同权掌户部的好。”
顾泽长点头:“朕也是这样想。”
方拭非看他这两日勤勉刻苦,坐在上面也摆出了威严,是很用心在做事,比自己想的好上太多。
欣慰道:“陛下,您如今操心国政,又勤于思考,臣安心了。”
顾泽长停下,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我不想你走。”顾泽长说,“朕不能没有你。”
方拭非:“在您身边,臣不过是个能陪您说说话的人。”
“你是我……”顾泽长咬字清楚,又很低落:“我的朋友!”
“是。”方拭非笑道,“我是您的朋友。我一定替您守好上郡。”
顾泽长沉默良久,苦笑起来,说道:“以前我没的说不。原来现在也没有。”
方拭非也笑:“等过几年,臣再回来看您。”
顾泽长:“我会记着的。”
他整理好心情,出声请中书舍人入内。
二人说了有一个来时辰,顾泽长亲自送方拭非出来。
站在殿门前,顾泽长拉着她的手说。
“其实,父亲给你遗诏是什么,我知道。”顾泽长道,“我起先觉得很失望,可还是生不了你的气。琰哥说,叫我让让你。如果你想要,我就让你。”
方拭非轻笑。朝他深深一鞠:“臣告退。”
第147章 千骑万里来01
林行远等人来得急, 去得也急。
士兵长途跋涉后, 死睡两天, 便又生龙活虎了。
这次拿到新帝公文, 想来可以安全过关。只是前面一干城池的守备军队,未免交恶, 还少不得一个个道歉。先前丢下的马车, 也得领回家去。
方拭非与林行远的宅子,原本想着空置不如出售,可真要卖了,还是舍不得。
顾泽长也请她留着, 留着说不定还能想着回来看看,到京城后总该有个落脚的地方。方拭非一想也是。可空置总是无用,就送给了卢戈阳,请他代为照料。
卢戈阳正准备将家中父母接到京中,方拭非这大方一送,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便没有推辞,只诚恳向她道谢。
遗憾的是,方拭非看不见叶书良回京了。
多年共事的好友, 最后见不到最后一面,实在可惜。
叶书良倒是在扬州写了好几封信过来,迟缓地到了方拭非的手上。
有写给顾琰的, 写给王声远的,自然还有写给她的。从起先嘱托照顾身体,多加注意天气, 到后面顾琰病重,再多得知噩耗甚为心痛。一股脑到了京城,方拭非一封封看下去,反倒回忆起了惨痛心事,更想与那青年人见上一面。
林行远心生不安。实在是他觉得方拭非如果再呆下去,这边处理一下人情,那边聊两句过往,指不定就忽然不想走了。于是替她收拾好行李,往她身上一摔,催促她赶紧启程。
方拭非不吓他了,便背上包裹,与军队一同出发。
成批的骑兵离去,还带走了几车的粮草。京中官员目送他们离开,大大松了口气。
来时是日夜兼程,回程反而不急不缓,走走停停。
他们不知道方拭非这样的读书人紧不紧得起颠簸,反正是主动放慢了速度。
林行远反倒有些受不了。他真是受够了赶路的日子,早些到上郡也能早些休息不是?这样拖长时间,不是更折磨人?
然而他的意见并不被尊重。
大汉笑道:“方公子不用担心,出发前大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过,我等定然配合您。您觉得累了就休息,想路过哪里看看,也可以去看看。您去过边关吗?”
方拭非摇头。
另外一人立马说:“您不必忧虑,我上郡有数十人人口,虽比不得京城繁华,但其实也很热闹。只是临近边界的地方乱了些。”
“重要的是大将军在,连太守也要看我们三分脸色。”
“边关可是有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新奇的机关。”
这行走间可真是千军万马的气势,说前呼后拥不为过。
等众人到上郡的时候,刚好的是入秋。
林霁如今所在之处,附近小国林立。突厥正是强盛,近年又和亲被拒,内乱不止。
最近正与大秦交恶,游牧民族原本就骁勇善战,入秋及入冬之后烧杀掠夺是常事,林霁担心军队来时,会出什么变故,请人过去接送。
方拭非等人在一段石路上与林霁派来接应的部队碰面。
为首那人转过身,露出让人熟悉的脸庞。
只是原先白皙的皮肤,变得粗糙麦黑。五官更加英挺,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傻气。整个人也健壮许多,手脚一看便知有力。
一身铁皮盔甲,透出一分血气。
明明认得出是他,却觉得完全不一样。
真是一别经年,方拭非不知什么样的态度才能让人不尴尬。
“何兴栋?”方拭非喊道。
对方淡淡应了一声,转过身在前面带路。
方拭非看向林行远,林行远摇头。
他上次来时间短,没见到何兴栋。
方拭非骑着马追上去,问道:“近来还好?”
何兴栋依旧淡淡应道:“好。”
方拭非从怀里掏出东西直接丢过去。
何兴栋忙乱接住,发现是钱袋,捏了捏,是钱。
他迟疑道:“见面礼?”
“卢戈阳叫我还你的。”方拭非说,“你当初借他的二十两,如今能还上了。”
何兴栋收进怀里:“哦。”
方拭非又问:“你娘呢?”
何兴栋怒道:“你问我这么多的事情做什么?我同你算什么关系?”
“我不就随口问问?”方拭非拍着林行远说,“那算了你来问。”
林行远:“……”
他没什么好问的。
何兴栋还端着架子,可等方拭非到了军营,对方就彻底忘了去骚扰他。
因为桌上摆着西瓜,还有各种干果,以及风干的牛羊肉。
“好吃。又甜又大!”方拭非赶路渴坏了,吃得毫无形象:“京城的全是瓜皮!”
几人抱着西瓜,蹲在营帐门口大快朵颐。吃腻了再去撕一片肉干。
肉干就太硬了,没有烹煮过根本咬不烂,在嘴里嚼啊嚼,倒是有很浓的肉香,还有一些酒香。吃到最后,剩下没什么味道的肉渣。
方拭非嚼得下巴疼。
林霁到的时候,看见的这幅惨不忍睹的画面。
他想象中的方拭非,与这有点不大一样。
……不会是跟着林行远混野了吧?
不过没关系,林霁接受得很快,到后面豪放地坐到旁边跟方拭非一块儿吃,顺便还叮嘱她少吃一点,因为晚上会有更正式的饭食。
晚上是在林霁家中吃的,还叫了军营中几名比较重要的将士,好介绍给方拭非认识。厨子直接端上一锅羊肉,腾腾冒着热气。奶白色的汤汁,里面的肉一戳就化。
“好吃!”方拭非的称赞单纯而诚挚,“都是肉啊!”
林霁大笑道:“为你接风,随便吃!我儿先前给你添麻烦了啊。”
林行远:“……关我何事?”
方拭非来到这儿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父不见他是个多诚恳训兵的人?
方拭非以为人早来齐了,都开始动筷。结果过了不久,杜修远与何兴栋,穿着一身新换上的常服,跟着走了进来。
“大哥?!”方拭非惊呼道。
杜修远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折扇,世外高人一样地侧身坐下。
“您怎么来这儿了?!”
杜修远朝着林行远抬下巴:“少将军介绍我来的。”
方拭非:“额……还习惯吗?”
杜修远颔首:“不错。”
“我想着你们几个认识,年轻人能自在一些,坐一起聊聊,就给叫过来了。”林霁一指,“不打扰你们。小孩儿都坐那边去。”




力荐河山 第144节
四位大龄小孩儿被赶到了旁边稍小的木桌,中间林霁与几位将士对坐着放开了拼酒。
不久后,林母端着一壶热好的酒,坐到了方拭非这桌,笑吟吟地看着几人。
方拭非摸脖子,林母又自己迤迤然起身走了。
方拭非:“??”
林行远说:“我娘的意思是,今晚大家喝醉了可以留在这儿。我们随意。”
第148章 千骑万里来02
方拭非本来是挺想喝这酒的, 可杜修远总是拿眼神吓唬她, 手上挥着扇子, 神神在在地坐着, 不知道想些什么。叫她刚伸过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这顿饭说是为方拭非等人践行,可喝得最高兴的, 却是林霁等人。几名小辈收敛地吃了些小菜, 就跑后院的空地上玩儿去了。
这处宅院其实林行远也不算熟悉,是林霁领着军队驻扎此地后重新买的。开阔倒是很开阔,却也很简陋。大片的空地,没有家具, 也没有菜地。
“何兴栋!”方拭非从地上抠出来一截发绿的木棍,指着他道:“决一胜负吧,输赢自取!不要对我闷声不吭的,往后都是一个窝里的兄弟。”
何兴栋不理她,淡淡翻了个白眼,便说:“我回家去了。母亲还在等候。”
方拭非拿着木棍甩了甩,想去找林行远。
那边杜修远带着林行远,站在高高的墙头, 指着远处一片尚未栽种,但开垦出了雏形的荒地说:
“那就是我亲自带人开出来的田。先铲松土,再挖石头, 大石头小石头细细筛出去。土过于干燥种不活作物的话,要去别的地方运,背回来再一点点洒上去。”
他转了个方向:“开这片地之前, 夏耕时忙,我在那座山的背面,挑着粪桶帮忙施肥。这一代夏天日头猛烈,我站在一片施过肥的田地里,汗如雨下,泪如泉涌。”
杜修远转过身,看着他说:“你说的军师。”
林行远:“……”
林行远:“那也不能人人一来就做军师。这军衔还是要看战功。杀十人杀百人皆记功,一不小心,说不定就做到百户侯千户侯了,对吧?如今皆是历练啊。”
杜修远冷笑一声:“我回去了。”
两位兄弟先后幽怨地从后门离开。
林行远同方拭非:“……”
这上郡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呀。
晚间,灯挑灭了几盏。
林母安排好方拭非的床铺,喊她过去休息。
方拭非不住林行远这儿,也实在无处可去。军营中人多口杂,过于危险。而且她一向喜欢清静些,不希望太多人在她面前逛来逛去。
倒是等第二天,林母见方拭非跟着林行远一同出门,大为吃惊。神色透出急促,但是没有说出口。
她心里累得慌,等来等去……好像又等来了半个儿子。家里依旧只剩下她一个人。
什么时候才能有人陪她唠唠嗑呀?
方拭非随林霁去军营。
她与杜修远或何兴栋不一样,那两人是主动参军,得从小兵做起。方拭非是奉旨前来,身带官职,高人一等。
所以无事发生的时候,何兴栋等人去轮值巡逻,方拭非自己适应军营的生活,想做什么做什么,光坐在营帐中翻翻公文也是可以的。
往年这一座边陲小镇不大太平,尤其是春冬粮食吃完了之后,一些零散不受管制的突厥兵,或是贫困缺盐、走投无路的小国士兵,会装成盗匪前来掠夺。小城的守备不足,地薄人稀,难以反抗。
可今年林霁带了大片的兵守在城门外,又召集百姓大量屯田,还向朝廷批了大量的细盐冬装。普通杂兵不敢靠近,一些别有用心只人却蠢蠢欲动。
会来的是马术精湛的精兵,进退有度,战力惊人,寻常新兵适应不了,上去便是送死。所以出战的大多是林霁带着的铁骑。新兵还是以操练屯田为主。
但方拭非既然来了,身负重任,自然要与林霁商量一下开拓商道的事情。
二人又叫了另外几名官员,凑在一起细细那么一打算,觉得可行。不仅可行,还大为支持。
成日留在这弹丸之地,只守不攻,等着不长眼的家伙上门送死,有违边关将士的血气豪情。
先前是为了养精蓄锐,也是因为粮草不足,可如今不同往日。
连朝廷都有了这样的志向,他们岂有退却之意?!
林霁铺开地图,向方拭非展示了他的铁碗手段。决定从此城开始,沿着原先商道的方向,将之前被占走的地方都占回来。
途径的几个小国,有曾经是共护商道,后无奈形同陌路,但并未真正决裂的,现在不知意愿为何。可以先派人去游说一番,若能不战而和,那是最好,如果不行,就一路横扫,打通过去,再去找人议和谈判。
方拭非深以为然。
众人商量妥当过后,紧锣密鼓的安排。进一步将细节与模糊之处敲定下来,拟好合适的款项。一面开始点兵准备,选出信使,请他前去试探口风。一面拟信一封,传回京城,请今上汇报目前的进展与计划,请陛下批示准许。
这拟信的任务自然交到方拭非头上,送信的任务,林霁却给了林行远。
对方现今敌我不明,贸然前去很是危险。毕竟众所周知,两国交恶,挑衅的时候都喜欢斩杀来使,割头送回。
方拭非是绝对不希望哪天回营,就看见一颗头颅摆在桌上的。
林霁心大,平日还喜欢敲打林行远,但也不至于这么心狠。他备好了士兵,作为威慑,一起过去。
这种带重兵过去送信求和的行为,有点不讲规矩。如何说,流氓了。一向为表诚意,都是孤身上阵。
林霁道:“和他们讲什么规矩?平时来抢我们东西的时候也没讲规矩。只要打得过,全都是虚的。”
方拭非还是决定要跟林行远一起过去。
不是她吹,林行远那嘴皮子就是再修炼个几年,也到不了她的一半。
这种事情是看天赋的。
林霁只得多次嘱托她,不得只身犯险。
何兴栋跟杜修远也要去。
何兴栋入伍多年,确有勇力,如今已有军官职衔,随军自是寻常。杜修远是眼瞅难得建功的机会,宁可冒险,好过在这里屯田。
定好时日,整装待发。
林行远骑在高头大马上,列在队伍最前面。雄姿英发,比往日侠客打扮更显气宇轩昂。头发皆往后束起,目光坚定,眉眼俊俏。
他从林霁手中接过酒盏,一口饮尽。与众将士高喊盟誓,然后砸碎陶碗。
震天的呼喊叫人热血沸腾,一直到离开军营,行军出五六里路,林行远依旧红着脸,肌肉紧绷,抓着缰绳的指节紧握不放,因过于用力而肤色泛白。
方拭非忍了一路,还是看不下去,说道:“你做什么呢?小心摔下去。别跟我说是喝醉了,那可是清酒啊。”
林行远回头笑了下,笑声爽朗。
“我第一次带兵,从未想过能有这样的机会。”他目眺远方,瞳孔在金色日光下闪亮:“我最崇仰我父亲的,就是每次背影消失在城门,最后带着兄弟平安归来的那一刻。”
他看向方拭非道:“你不明白,你太不明白我了!我跟着你的时候就一直无所事事,荒废数年。男人啊,我是个男人!男人怎能不建功立业?!”
旁边的将士闻言大笑。
方拭非:“你跟着我的日子还不够波澜壮阔?”
林行远哼道:“那全是你自找的。”
林行远一路亢奋,方拭非就随他去了。她其实能理解,男人嘛。只是觉得有趣。
他们此行去的地方不远,就在临近的一个小国。
据随行的将士说,该国难度不大,两国关系算佳,平日还有往来。有年冬天对方粮草被人劫走,无奈来找林霁帮忙,林霁开城门收留了他们一月,还帮着他们去抢了一半回来。
军队未到的时候,对方就先迎出来了。
两边人马浩浩荡荡地在一处峡谷中汇合。
方拭非定睛一看,为首的竟然是一名女人。她骑着马,神色高傲,被簇拥在最中间。肤色偏向麦黑,五官较大秦人更为深邃,不过二十岁上下。
双方士兵保持了一定距离,随后林行远同方拭非等十来人上前,与对方首领商谈。
中间的那名女子声音清脆,且语速极快。她利落地翻身下马,靠近了众人,脱口便是一嘴听不懂的话。
脸上带笑,应该是和善的话。
方拭非皱紧眉毛,发现自己真的意会不了,扭头问:“她说了什么?”
林行远:“她说她早就听到大秦想与他们重订盟约的消息,所以带兵来迎。他们是乐意化兵戈为玉帛的,也敬佩大秦的仁义,但还是要先看看我们的诚意。”
方拭非问:“她是谁?”
林行远叽里呱啦说了一串名字。
方拭非满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何兴栋说:“你这都听不懂?”
方拭非:“……”
林行远:“你就叫她公主也行。没什么大碍。”
这边境处小国林立,各自语言虽有相似,但真不同。加上小国间还有纷争,有的活不了多久就被灭了,有的被灭后国民居无定所四处游荡。
大秦内有十里八乡不同音的说法,这边可也一点都不含糊。真学起来岂非要命?
大半会集体出行的队伍,都会带个懂官话的人。
“不行,叫他们马上派个会说官话的出来。”方拭非孤伶伶站在旁边,“不然这要怎么聊?”
“我是说,”那女子开口,这次说的终于是听得懂了:“我要考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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