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正常,终究是大儒,又岂会跟百姓一般见识?在他们眼里啊,只有跟官员过意不去那才有成就感呢。所以啊,他们会对百姓低头,当然,他们虽然骨子里也看不起百姓,但最起码比对官员的态度上要强很多。”叶青两脚放在书桌上,脑海里时不时还会回味着,昨夜里钟大美人的妖娆妩媚以及那难为情的娇羞之态。
“为何?朱熹也曾为官过,虽然官做的不怎么样儿,但也不应该恨官员才是啊。”钟蚕有些不解道。
“正式因为他做官不成功,所以才恨啊。这些文人大儒,一个个眼高于顶,在他们眼里这世上就没有比他们聪明的人,更没有比他们有资格当官为民的官员,一个个官员在他们眼里都是不怀好意,都是贪官污吏,只有他们才是一心为民,一心忠于圣上,其他人啊,狗屁都不是,都是为了功名利禄,非是为了家国天下。”叶大人悠闲的跟钟蚕继续闲谈着,丝毫不在意外面还在等候的朱熹感受。
“文人深谙为官之道者少之又少,文人大儒更是眼高于顶、自诩聪明,在他们看来只有他们才能够成为朝堂栋梁,其他人都该以他为榜样。所以抱着这种自大自傲,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心态,岂会心服那些学问不如他们,但官位却比他们高的人?恨人有但不笑人无,虽有可取之处,但终究非是为官之道。所以看官员就不顺眼了,只要稍有违逆他们,便会立刻破口大骂,像不像当年的孔子前往鲁国求官之事儿?”叶大人心情看来是真的很好,甚至开起了孔圣人的玩笑。
钟蚕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而后指了指门口道:“那您打算怎么办?您别忘了,今日您还答应了崇国公跟庆王,要跟他们一起……。”
“走后门便是了。”叶青把双脚拿下去,一拍书桌果断道。
宋疆 1105 点将台
从勤政殿内出来的李立方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找皇太后李凤娘好一些,还是干脆直接回府,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算了。
最终李立方选择了回府,不过并不打算当作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走出皇宫的那一霎那,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远在北地的叶青,眼下临安对他不利的形势。
济南府的叶青与庆王、崇国公转遍了济南府,同样也把接下来的事情都确定了一遍,关于酿酒一事儿也开始缓缓步入正轨,此事儿叶青自然是不用操心,完全交给钟晴便大可放心。
三日后庆王将前往开封府,而同样,蒙古人也递来了三日后将回蒙古国的辞呈,完颜永济同样将于三日后启程回金国,接下来的局势,也就将真正进入短暂的泾渭分明、宋金抗蒙的态势下。
朱熹依旧是不死心,拒绝了叶青的救济,让他们三人在济南府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但即便是如此,朱熹依旧是打定了主意,不见到叶青绝不罢休。
三日的时间里,总是能够见到鬼鬼祟祟的蒙古人要么尾随着叶青,要么尾随着庆王等人,如此的神秘行径,也就使得钟蚕、墨小宝以及贾涉变得越发慎重。
这几日来,不管是叶青前往何处,还是庆王等人前往何处,守卫都比之前增加了不少。
晚间举行的为庆王、蒙古人、金人的践行宴席依旧是设在了长风楼,鲁有财早早的便在门口迎候着,这些时日里来,因为叶大人给的那烈酒,使得长风楼的生意比之前又红火了几分。
所以如今的叶青,在鲁有财的眼里,不光是济南府的父母官,更是他鲁有财的财神爷。
自得知今日叶青要在长风楼宴请各国使臣后,鲁有财便取消了晚间长风楼所有的生意,一门心思的想要抱住叶青这颗能够让他发财的大树。
何况,即便是没有叶青给他介绍的酒,就算是仅凭叶青如今在北地的名声,对于鲁有财来说同样是一个想要巴结的对象。
不同于上一次那般每个人都肆无忌惮的放开了喝,今夜的宴席自始自终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从头到头一坛酒都没有喝完,但博尔术跟木华黎明日一早回草蒙古的马车上,倒是装满了一坛坛烈酒。
完颜永济的马车同样是装满了这种让他差点儿丢掉小命的烈酒,既有是他留下的一份,同样还有叶青送给完颜璟的一份儿,加上如今结盟国书在怀,整个晚宴间,最为轻松的则是当属完颜永济了。
崇国公的情形与完颜永济相差无几,但庆王这几日来就像是一直有什么心思一般,时常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或者是不自觉的暗中打量着叶青。
可一旦叶青的目光望向他时,庆王就会立刻把目光移开,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今日来长风楼之前,叶青已经收到了李立方送来的书信,除了提醒自己当今圣上对于自己的态度外,便是提到了庆王的那份奏章,以及奏章中还提到的建议置开封为留度一事儿。
内心忐忑的庆王,自然知道今日叶青收到了一封来自临安的信,只是他并不清楚信中的内容,是否与他所上奏圣上的那份奏章内容有关。
晚宴在平平淡淡中结束,博尔术跟木华黎向叶青道别,明日一早叶青将在城门口送众人离开济南
府。
博尔术、木华黎、完颜永济各自离去驶回驿馆,庆王跟崇国公随后跟叶青道别,心事重重的庆王临别前,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看立于长风楼门前的叶青跟辛弃疾,欲言又止一番,最后无奈的暗自叹口气,而后这才跟崇国公上了回驿馆的马车。
在长风楼掌柜殷勤讨好的恭送下,十六人抬的官轿跟在叶青与辛弃疾的身后,缓缓沿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向府里走去。
“徐寒、张奎率两万人大军已经回开封府了,此事儿完颜永济已经知晓,在他看来,这便是我们向他们释放出善意的一个信号,毕竟,安东都护府的兵力越是分散,对于金人而言自然是好事儿,可以看作是我们与他们结盟后的善意。至于老刘头、赵乞儿的水军不日便回到达益都,填补徐寒带走的两万大军留下的大营。只是……。”
辛弃疾与叶青并肩而行,看着夜色下的街道上稀疏的行人,看见他们声势浩大的阵仗后,便立刻远远的避向街道两侧,甚至不少行人,原本打算直行,但因为他们一行人占据了几乎所有的街道,于是不得不拐弯绕行。
“只是什么?”叶青悠闲的问道。
“淮南路如何办?你就真的不担心?”辛弃疾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叶青在回临安时,已经跟驻守镇江的江阴军等几路大军的关系,所以到如今,他依旧有些担忧,老刘头等人北上益都后,淮南路的防线可就是极为空虚了。
“朝廷的目的并非是淮南路,如今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开封府上,恐怕过不了多久,最长到元日前,朝廷便会置开封为留都了,到了那时候淮南路便更不会在朝廷的视线中了。”叶青摸了摸怀中那封李立方的书信。
赵扩跟李立方的对话多少还是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不过十三岁的小小少年,心思竟然如此缜密,竟然能够做到不受其他事情的干扰,只是单单的从高宗皇帝跟孝宗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上,就判断出了自己对于赵宋宗室的威胁跟危害。
也正是因为赵扩所表现出来的惊人成熟,让此刻的叶青丝毫不敢有所大意,甚至他都有些怀疑,赵扩之所以把他心中所想的告诉李立方,并非是因为他们亲密的甥舅关系,而是……是想通过李立方来试探自己。
或者是他已经断定,李立方在知晓他的态度后,必然会告诉自己,如此一来,赵扩便可通过李立方,以及叶青接下来如何对待庆王的方式,来推断他这个新君,到底有多少可以用来准备对付他叶青的时间。
留都一事儿是庆王提出来的,置留都的目的本意就是为了节制北地的叶青,而今赵扩通过李立方放风给叶青,那么在叶青知晓后,若是真有不臣之心,必然是会在庆王前往开封府一事儿上有所刁难。
即便是叶青不会刁难庆王前往开封府,自然,这也不能代表叶青就真没有不臣之心,只能说明,叶青暂时还没有想与朝廷翻脸,从而也就可以印证,赵扩还有着足够的时间来暗中筹谋对付叶青。
“可一旦叶青会对庆王有所刁难的话,那么朕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赵扩坐在了那刻着三个血红大字点将台的巨石上端,两只脚在空中摆来摆去,下方站着他唯一信任的太监卫泾,望着灯火稀疏的钱塘江江面,赵扩微微叹口气,单手拄着下巴,继续说道
:“叶青若是刁难皇叔,就意味着身在北地的他根本不怕朕在临安的反应,权臣嘛,胆子肯定很大。所以朕就得时刻小心叶青会在北地自立,甚至为难朕。可他若是不为难皇叔,朕若是真下旨置开封为留都,会不会把叶青逼得太急了,这样一来,朕岂不是逼着叶青不给朕留时间吗?”
“圣上……小心,这上面风大,不如您先下来……。”卫泾仰头看着小脸严肃认真的赵扩,轻声细语的说道。
而赵扩却是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是单手拄着下巴,双腿在空中摇晃着:“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能先看看叶青会不会在北地为难皇叔了,实在不行的话……再找母后拿主意就是了。对了,此事儿暂时不准告诉母后,你若是胆敢在母后那里吐半个字,小心我治你罪。”
“是,奴婢遵旨,奴婢今夜什么都没听到……。”
“朕是说包括朕跟舅舅那日在勤政殿说的话,都不得告诉母后。”赵扩居高临下的看着谨小慎微的卫泾,而后拍了拍屁股下的点将台,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夜空,迎着凉爽的夜风喃喃道:“点将台、点将台,据说这里便是叶青仕途的,当年的高宗皇帝、皇祖父,甚至就连父皇都曾在这里见过叶青,据说皇祖父见叶青最后一面也是在这里,而后那夜就发生了叛党韩侂胄要谋反一事儿,朕总觉得这件事儿处处透着诡异,好像哪里不对似的。”
“那夜之事儿皇太后以及……。”卫泾仰着头搭话道,毕竟皇太后跟身边的竹叶儿姑姑,都能够证明那夜是叛党韩侂胄要谋反,所以此事儿若是赵扩再怀疑的话,那就是怀疑皇太后了。
“朕自然知道,也就是现在随便想想罢了。”赵扩打断卫泾的话,一只手继续抚摸着屁股下面的巨石,若有所思道:“若是叶青真的会跟朕成长的时间,或者是因为朕年纪尚小而大意的话,你说朕若是以后能够独自理政后,要不要在这里召见叶青?而后夺掉他手里北地的权利?”
“若是圣上召见,奴婢相信叶青就算是再胆大妄为也是不敢抗旨不尊的。”卫泾讨好着说道。
赵扩的嘴角带着一抹不屑,淡淡的撇了一眼卫泾,道:“别给朕戴高帽子了,当年叶青北伐时,皇祖父一连十四道圣旨都没能够召回北伐的叶青,何况朕如今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又怎么可能一道圣旨就召叶青回临安呢?再者……朕的继位大典他都敢不参加……。”
“若不是皇太后有旨,奴婢认为叶青必然会参加的。”卫泾继续恭维着赵扩道。
但赵扩却是依旧把卫泾的话视作耳旁风,而后就在卫泾惊呼出声时,果断的从点将台的巨石上跳了下来。
抬头看了看比他还要高出不少的点将台,又拍了拍猩红的点将台三字,而后道:“有朝一日,朕一定要在此召见叶青一次,而后当着叶青的面,把这点将台推倒。到时候看还敢有人说,点将台是叶青的福地吗!”
卫泾不敢说话,只能够摸默不作声的跟着赵扩开始往勤政殿的方向行去,赵扩的一言一行他最是了解不过,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行事可谓是极为果断。
虽然罢免朱熹一事儿,背后有史弥远等官员在推波助澜,但也不得不说,赵扩的果断也从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宋疆 1106 嫁祸
赵扩虽然与叶青见面的次数不多,甚至两个人根本谈不上相熟,但即便是如此,在仅有的几次见面中,叶青依然是在赵扩的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形象。
高大伟岸的身型、从容不迫的举止,特别是叶青身上那股隐隐散发出来的威严之势,总是能够让赵扩想起睥睨天下四个字来。
即便是如今,赵扩对于叶青有着诸多的不满跟敌意,但就是连赵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叶青那般,有着雄才大略、气吞山河之势的霸气样子。
幼小的心灵里也会幻想着,若是自己像叶青那般岳峙渊渟、坚定沉着的立于朝堂之上统领群臣,那该有多好。
夜色如水,勤政殿内的灯火也在寂静的夜色下缓缓减少,但赵扩却是丝毫没有睡意,叶青的仕途之路他已经了如指掌,甚至是都已经快要背的滚瓜烂熟了。
从一个小小的禁军都头,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今日这般高位,赵扩相信,这绝不是凭借运气得来这一切的,毕竟,从叶青开始进入高宗皇帝视线起,到他赵扩去年登基为止,叶青这些年的仕途之路不光是有平步青云的运气,同样也伴随着九死一生的种种劫难。
赵扩内心十分好奇,叶青这一路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特别是关于关山一役,以及第一次出使金光,包括信王府被围剿那一次,叶青都是凭借着什么能够逃过这一劫又一劫的?
传奇的经历总是会让人心生仰慕,在艰难坎坷中每踏出的一步,每一次经历,都会让人们充满好奇与探究。
不论是在哪个领域,一旦这个人的经历足够丰富多彩、惊险纷呈时,是绝对能够不自觉的给自己招来一帮敬仰膜拜的信徒。
若不是因为他帝王的身份,赵扩小小的心灵中,必然会因为叶青那传奇惊险的经历,从而成为叶青麾下信徒的一份子。
回到府里的叶青神色之间有些心事重重,昨夜里和好如初后的钟晴,看了一眼叶青那眉宇间淡淡的忧虑,在叶青于椅子上坐下后,才在叶青对面坐下来。
阔别已久的温柔声音响起:“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叶青微笑着摇摇头,而后微微叹口气,如今他的心思越来越难逃钟大美人的法眼了,自己的情绪往往能够被钟晴洞察的一清二楚。
“留都一事儿……八九不离十算是定下来了。”叶青看着钟晴,最终还是说道:“但恐怕有些事儿,已经超乎我的预料了。”
“你是说庆王?”钟晴心头微微一沉,随着叶青的话语,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庆王是否已经完全站在了朝廷那一边,所以才使得叶青感到了来自朝堂的压力。
“是赵扩。”叶青看着钟晴那明亮的眼神,平静的说道。?“他……圣上?难道圣上……。”听到叶青说出赵扩两字,钟晴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最初在临安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忧叶青跟赵扩君臣之间的不睦,不管是当初劝谏太上皇禅位一事儿叶青没有参与,还是后来赵扩登基之时,叶青也还是没有参与,这两件事始终在钟晴心里被认为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其他臣子或许参与不参与,在如今年少的君王眼里或许不重要,但像叶青这般高位的臣子,不劝谏太上皇、不参与赵扩的登基大典,总是会让人从立场上去揣摩,叶青是否并不愿意赵扩登基为帝。
叶青看着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惊慌的钟晴,苦笑了一下道:“是我小看他了,赵扩一直在藏拙,恐怕就是连李凤娘,都没有发现,其实赵扩……或许比她眼中的赵扩还要聪明。不过……这一切还都是我的猜测,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儿,还需要一些时日来观察。”
“在临安赵扩登基前,曾经召见过你一次,那次你与他详谈了很久,难道……难道也没有发现?”钟晴回忆着临安那一次叶青前往皇宫一事儿说道。
“正是因为那一次,让我放松了对赵扩的警惕,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小少年,加上李凤娘对于赵扩的爱护,赵扩当该没有那么精明才是,但李立方给我的这封信,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当初就误判错了赵扩。”叶青把李立方今日的那封信,交给了钟晴。
看着钟晴迫不及待的打开审视起来,叶青有些后悔的叹了口气,他过于依赖对原本历史轨迹上的人和事的评价与记载,而忽略了很多早已经脱离原本历史轨迹的细节。
赵扩好学是真,但治国无能也是真,同样极有原则也是真,所以也正是这种评价,让叶青忽略了此时的赵扩已经非历史上的赵扩,名字随同、身份随同,但终究是有些东西早就出现了差错,从而也使得一个人,绝对不会历史重现。
叶青微
微叹口气,在钟晴看完李立方给他的那封信后,才说道:“当初在临安皇宫内,赵扩召见我,在玉津园内,赵扩曾向我说过一件趣事,因为怕食生冷,所以在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将要在短时间内登基时,总是会有一些臣子来拜访他,或者是在某个他这一日会经过的地方等着他。”
“而这些臣子也会在偶遇赵扩后,用尽浑身解数来跟他套近乎,于是他为了不在那些讨好他的臣子身上浪费口舌跟时间,便命每次出门时在他前面的两个太监,手中各举一个小扇屏,每当有臣子劝谏他喝些酒或者是吃些解暑食物时,他就会示意太监把小扇屏转向众臣子,而那扇屏上赫然写着:少饮酒、怕吐,少食生冷、怕痛。如此一来,想要劝解他的臣子,一个个也都会尴尬的放下用来套近乎的美酒或者是冷食,而且彼此面子还都过得去。”
“确实不失为一个能够让彼此都能够下的来台的好办法,如此看来,赵扩的城府绝非是想象中那般简单。”钟晴的嘴角不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
叶青见赵扩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钟晴见赵扩的次数却是很多,在叶青未曾回临安前,她那时候进宫的次数很多,时不时便会在李凤娘的殿内碰到赵扩,乖巧的样子让人心生欢喜,也丝毫看不出来,会是一个满肚子心眼儿的少年。
“李立方提醒你,这并不能代表赵扩对你的敌意……。”钟晴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信,心中李立方把他跟赵扩之间的对话,清楚的描述了一遍,当然,其中关于高宗皇帝、孝宗皇帝曾三番五次诛杀叶青不成一事儿,更是描述的极为清楚。
可即便是这样,钟晴还是不觉得,赵扩的手段真的已经精明到了,是有意要借李立方的手来试探叶青,若真是如此的话,钟晴都要感到震惊了,毕竟,这样的权谋手段,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出自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之手才是。
“看,连你都不认为这是赵扩利用李立方来试探我的手段,那么你也不会去想,如果这是真的话,后果会是什么吧?”叶青接过那封书信,在李立方的字里行间中,好像能够看到赵扩那张“不谙世事”的脸庞一般。
“可他试探你的意义又何在?他为何要这么做?真的是怕你在北地自立?”钟晴蹙眉,心乱如麻下,她还是难以快速的理清楚,赵扩如此做的目的。
“他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即便是不通过李立方试探我,他也已经把我当敌人。但之所以试探我,其实就是想要看看,他有多少时间来筹划可行之策。毕竟庆王是提出留都建议的人,所以若是我在北地动庆王,或者是为难庆王,那么赵扩便会意识到他没有宽裕的时间谋划如何对付我,如此一来可能会迫使着他不得不在朝堂之上寻求史弥远,或者是留正等人之手来牵制、打压我。而我若是不动庆王,赵扩或许会觉得有相对充裕的时间,来让他筹谋在未来如何对付我。总之,通过李立方的这封信,即使在试探我,也是在提醒我,他这个上年君王绝非是那么好欺负的。”叶青说道最后,不由有些无奈的笑道。
“不动庆王,不为难庆王,那么……你想要贪墨户部的银两计划岂不是就要落空了?”钟晴稍微抓住了一些问题的实质,毕竟,既然叶青主动开口要重建开封跟皇宫,而且如今圣上也委以庆王全权处置,那么叶青若是还在重建开封跟皇宫一事儿上贪墨,说大了是跟赵扩过意不去,是违抗圣旨,说小了就是在为难庆王这个负责人。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今还要看看,李立方任户部尚书后,赵扩会给他多大的信任,以及李立方是否能够在户部站稳脚跟。户部一事儿,终究是史弥远掌多年,李立方想要在一上任后,就把户部全权掌握在手,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能够利用的机会还有,但需要好好谋划一番,而且这件事儿,也必须把史弥远拖下水才行,不能让我一个人受赵扩的怀疑,即便是他在临安朝堂,离赵扩很近,但户部一事儿如今已经走进了赵扩的视线范围内,接下来就看谁的手段更阴险一些了。”叶青咬着嘴唇说道。
赵扩怀疑自己、警惕自己,势必会让史弥远渔翁得利,即便是叶青已经给他设下了一个跟留正、谢深甫抢夺刑部尚书差遣的争斗,但如今在赵扩把目标对向他叶青时,史弥远在朝堂之上的对手,显然就要比叶青面对赵扩的压力小了很多。
所以叶大人绝不会让史弥远轻轻松松在朝堂之上,一面跟留正、谢深甫斗的不亦乐乎,一边还能够看赵扩打压自己的好戏,所以不管如何,都要把史弥远也拉进这浑水里,大家一起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算了。
敲门声在外面响起,芳菲缓缓走进来,看着叶青夫妇二人,而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书房门,说道:“墨小宝跟钟蚕在大厅内
等您,说是有要事禀报。”
叶青点点头,而后揉了揉钟晴那睡前一头散落在背后的明亮秀发,随着钟晴不满的拍打了一下叶青的手,叶大人这才往书房外走去。
大厅内的气氛有些凝重,甚至是显得有些压抑,除了墨小宝跟钟蚕外,还有辛弃疾跟贾涉也在,四人的脸色都显得比较严肃,在叶青进来后,刚要起身便被叶青阻止,道:“什么事儿,竟然让你们四人凑到了一起?”
“蒙古人的动向不太对劲。”钟蚕首先起身说道:“驿馆内加其他两坊之地,本住着这一次的蒙古使臣团共两千多人,但自从长风楼回来不久后,蒙古人就有不少已经暗中出了城,而且还并非是成群结队,是三五成群颇为鬼祟的出了城,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再回到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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