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你怎么咬人你!”叶青看着手掌边缘处那一排整齐的压印怒道。
“是你活该!”李凤娘此刻脸上显得是妩媚风情、洋洋得意,难得能够让叶青吃这种暗亏。
看着李凤娘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叶青自然是一点儿脾气没有,看了看手掌没事儿后,便伸手指着地图正打算继续给李凤娘分析,不想李凤娘同样是收起刚刚得意的表情,问道:“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能够助你说服扩儿?”
“不错,只要拿下自杞、罗甸以及大理,那么我便可以安心的镇守于燕云十六州等地,不用再去担忧……你们母子在临安的安危……。”叶青说道最后,声音则是越来越低。
李凤娘此时的神情有些惊愕,但内心却是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幸福,不由的脱口而出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宋疆 1180 使团
大理国使臣到达临安的消息第一时间便被朝廷,以及身处杏园的叶青与李凤娘等人知晓。
但令人不解的是,在大理国陈英与高乐率领下的使臣团,并未在第一时间前往皇宫觐见大宋皇帝赵扩,反而是两人毫不避嫌的来到了燕王府拜会。
不过显然燕王还算是一个颇为识趣之人,知道在临安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所以为了照顾朝廷跟圣上赵扩的颜面,即便是大理国使臣在燕王府门外想要求见燕王,但燕王府里都一直以燕王不在府里、外出为由拒绝与大理使臣见面。
这一幕自然而然的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史弥远等人的耳里,而后又透过他们同样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宫里的勤政殿内。
杏园里,青丘不知道从哪里给叶青找来了一个鸟笼,里面则是关着一雌一雄两只黄鹂,雄性的黄鹂不等叶青走近,便开始清脆悦耳的叫了起来。
后花园内不远处的李凤娘与竹叶儿,看着在青丘的殷勤下,叶青颇有兴致的逗弄着笼内的黄鹂,不自觉的两人俱是一脸鄙夷神情。
刚刚由竹叶儿禀奏了大理使臣团一事儿的李凤娘,最终还是有些看不过去燕王的悠然自得,走到跟前问道:“你不知道临安城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大理使臣团跑到我府邸要见我一事儿吗?”叶青继续兴致勃勃的逗着黄鹂道。
“你是在顾忌朝廷跟圣上的颜面?”李凤娘的视线,同样是看着鸟笼内那一雌一雄两个黄鹂问道。
依旧故我的逗着鸟笼内的黄鹂,叶青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不想惹事儿,但不代表事儿就不想惹你。”转过头看着微微蹙眉瞪着自己的李凤娘,缓步走进廊庭道:“勤政殿丢失我上的奏章一事儿,就足以说明,有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在挑拨我跟朝廷以及圣上之间的关系。而大理使臣在来到临安后……即便是有求于我,那是不是更应该懂得如何讨好我才是?”
“你什么意思?”跟上来的李凤娘隐隐有些明白叶青的用意,但还不算是明白的透彻。
“没什么意思,若是你有求于人,那么你岂会陷你所求之人于左右两难中?大理使臣难道也分不清楚上下尊卑的从属关系吗?来到临安第一时间就无视我大宋朝堂跟圣上,偏偏要明目张胆的跑来见我,他们难道不清楚,我若是第一时间见了他们,会引得朝廷跟圣上不满吗?再说了……。”叶青伸手拉住李凤娘的手,有些嬉皮笑脸道:“大理蛮夷显然是居心叵测,何况我身处杏园温柔乡,又有美人儿相伴,哪有时间去见他们。”
李凤娘风情的白了一眼叶青,没好气的甩掉叶青的手,在旁边坐下来,微微叹口气,道:“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就被大理使臣无视朝廷跟圣上的举动,惹得虚荣心高涨,被捧得恐怕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叶青也跟着叹口气,接过竹叶儿递过来的茶杯,想了下后缓缓道:“当年我与韩侂胄、史弥远曾一
同出使大理国,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三人这一路上可谓是各怀鬼胎、明争暗斗。不论是还未至大理时,还是到达大理后,可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的平心静气。”
李凤娘看着叶青,心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她依稀记得当年叶青三人出使大理国,在朝堂之上好像还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最后因为大理一行还算是颇为圆满,所以朝廷也就没有理会那些风波,从而也就使得,叶青、韩侂胄、史弥远三人一同出使大理一事儿,被认作了是三人在朝堂之上共同崛起的第一步。
如今叶青已经贵为燕王,史弥远已经是身居左相,韩侂胄则因为谋反一事儿被诛,虽然说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但当年三人出使大理一事儿,很多时候还是会被其他官员拿来在私下里偷偷议论。
自然,在其中有人会认为叶青、史弥远、韩侂胄三人,在出使大理前彼此私交还算是不错,只是后来随着三人在朝堂之上慢慢崛起后,因为彼此利益与志向的关系,才使得的三人渐行渐远,最终是分道扬镳,甚至是成了朝堂之上对手。
史弥远专注于经营朝堂,多年来始终不曾更改过目标,在最初也是被人认为,虽然家世背景颇为强势,但在他们三人之中,也是仕途之路升迁最为缓慢的。
韩侂胄同样是家世背景强大,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军伍之中都颇具有威望与影响,早年时从军,后来则是走向朝堂,被看做三人之中升迁最快,仕途之路也最为平坦的一个。
而后来的发展,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儿,韩侂胄最终也成为了三人之中,最早权倾朝堂的左相,当年之强势,已经是完全盖过了叶青与史弥远。
而叶青则是从一开始便不被人看好,既没有像前两者的家世背景,朝堂之上也没有强大的后盾,而且还是一个禁军都头的出身,所以三人之中,叶青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滥竽充数的。
但奈何也正是因为叶青的不被人看好,竟然在军伍之中强行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仕途之路,虽然前期、中期都不如史弥远、韩侂胄走的那般顺畅,但后期……特别是自北伐开始后,叶青就已经隐隐露出了强于其他两人的仕途锋芒。
而这些年来,叶青可谓是三人之中经历最为坎坷的一个,历经重重生死,如同史弥远专注于朝堂之上一样,叶青显然知道自己的优点与弱点,所以便放弃了毫无强大后盾的朝堂,反而是选择专注于在军中谋取功名。
所以如今虽然依旧是对于朝堂颇为陌生,但其尊贵的燕王身份,显然也不是史弥远的左相差遣能够比拟的,加上如今在北地更是权势遮天,从而也就使得,当年最不被看好的那位,竟然成了有可能成为最终胜利者的那位。
如今若是单论权势,叶青与史弥远一南一北、一文一武,可谓是不分上下,但若是加上自身的爵位等等,叶青显然是稍胜一筹。
随着韩侂胄被诛后,史弥远跟叶青之间的矛盾虽然还未公开
化,但几乎朝堂之上的官员都很清楚,大宋朝堂如今已然是叶青跟史弥远平分。
听着李凤娘说起这些旁人对于他这些年来的纷纷议论,偶尔也会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或者是满足着李凤娘的好奇心,把当年他们三人出使大理国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事,解释给李凤娘听。
李凤娘有些呆呆的看着叶青,神情微微有些惊讶,显然,她没有想到,各怀鬼胎的三人在出使大理时,竟然在还未到达大理时,就跟自杞、罗甸起过冲突。
而到了大理后,竟然还参与了人家的朝堂之争,甚至在那个时候,韩侂胄竟然还会跟叶青联手来对付史弥远。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为何在朝堂之上从来没有听他人提及过?”李凤娘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史弥远如今是朝堂左相,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员,谁敢议论?何况,当年的那些事情,后来朝廷都没有理会,所以也就成了陈谷子烂芝麻,没人会去在意。愿意去议论这些的,要么就是想要分析出自己朝堂仕途之路,未来该投靠哪一边,要么便纯粹是因为好奇心作祟罢了。”叶青情绪微微有些惆怅,不知不觉回过头才发现,过去日子里的那些不管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在回忆时除了让人感慨唏嘘之余,竟然还会觉得,逝去的时光原来都是最美好的。
“所以你怀疑史弥远跟大理使臣暗中有勾结?”李凤娘看着叶青,心头莫名有些为叶青感到骄傲。
她与叶青之间的恩恩怨怨走到了今日,两人之间的情感早已经难以说的清楚,所以也因此,当叶青如今拥有了今日这般高位后,李凤娘其实也是打心里为叶青感到骄傲。
当然,朝堂之争,她这个皇太后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只是那时候孝宗皇帝还在位,而她也不过是一个太子妃,更没有像前几年那般,可以辅佐皇帝处政的权利,所以对于当年旧事自然是知之甚少。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当年史弥远就跟大理高家走的很近,而这也几乎就是我们三人在大理时的主要矛盾冲突,虽然最终史弥远全身而退,但这并不能证明,他跟大理之间就不会再有联系。”叶青微微叹口气说道。
大理使臣还未进入临安,就已经派遣了使臣到达临安,率先告诉了叶青要先来拜会他这件事儿,而叶青最初还真有些自以为,是自己如今位高权重的原因。
但随着这几日的思索,特别是大理使臣自昨日到达临安后,堂而皇之的跑到自己府门前拜会,那种恨不得全临安城所有人都知道的架势,让叶青也不得不怀疑,大理使臣团的背后有幕后推手。
加上奏章的丢失,以及他与赵扩原本刚要改善的关系再次恶化,这一切都让叶青,在把注意力放在西南自杞、罗甸时,也少了在图谋大理时可能会产生的内疚感。
当然,叶青也知道,在自己回到临安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成了史弥远的眼中钉肉中刺。
宋疆 1181 捧杀
随着叶青被晋封为燕王起,叶青就跟史弥远之间,连最起码表面上的和气都已经不再维持。
不论是回到临安这些时日,还是叶青有限的几次参与朝会,叶青与史弥远就如同是两个相互不认识的人一样,谁也不曾想要主动跟对方打招呼。
朝堂之上两人把彼此当做了空气,朝堂之下,则心心念的却是彼此。
不同于之前叶青每次回到临安,即便是两人心里头再不满对方,但最起码表面上的和气还会维持,甚至在叶青每次回到临安后,史弥远还都会做东宴请叶青一次。
但这一次显然连表面上的和气都免了,虽然两人之间如今并未短兵相接,可正如一山不容二虎一样,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气息,就已经足以让彼此感受到那种无声的敌意跟僵持。
就如同夫妻之间的冷战一般,甚至有些时候不需要用言语去表达什么,就会突然之间陷入到一种莫名的僵持局面。
看着叶青呆呆的出神,李凤娘无声的叹口气,开始礼佛之后,几乎朝堂所有的事情,随着赵扩开始能够勉强自主后,权力欲在李凤娘的心里则是越来越淡,朝堂氛围也让李凤娘越来越觉得厌烦。
与杏园相距数坊之地的史府后花园内,史弥远一身闲适的宽袍大袖,桌面上刚刚添加香料的焚香炉内缓缓飘出几缕袅袅青烟,颇为享受其中的史弥远微微凑近,深深嗅了嗅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随即便是一脸的满足与悠然自得。
李心传、杨会理二人同样是满脸欣慰,看着自己所奉的香料颇为让史弥远满意,原本提在嗓子眼儿的心也就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自从李心传北上之后,以及荣国公、阎克己在史弥远跟前越发得到信任起,杨会理同样也发现自己渐渐在被史弥远边缘化,加上如今叶青又已经回到了临安,所以使得两人不得不更加刻意的巴结史弥远,寻求着保护。
自然而然的,大理使臣团之间的事情,史弥远也就交给了杨会理跟李心传来处置。
今日再次来到史府,阎克己跟荣国公赵师夔并不在场,让二人则是再次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如何?叶青见没见那陈英与高乐?”史弥远示意二人坐下说话。
“回大人,叶青一直没见。但……大理使臣的礼物倒是一样都没有落下的全部都接了过去。”杨会理对史弥远禀报道。
“看来叶青被晋封燕王,即便是在北地权势遮天,但一旦回到临安后,还是知道该如何在朝堂之上低调为官啊。”史弥远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平静的继续说道。
“也或许是因为那道……。”李心传小心翼翼的说道:“丢失的奏章一事儿,下官以为恐怕是给叶青提了个醒,所以才使得叶青如今不敢见大理国使臣吧?”
史弥远赞同的点点头,他相信在叶青的顾忌中,有因为丢失奏章一事儿,从而闹得跟圣上关系复杂有着或多或少的原因,甚至也包括,已经开始传入赵扩耳里的,前些日子叶青北伐时,那些刻意安排下,临安盛传的关于叶青真守边疆、不可或缺的传言,恐怕也让叶青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圣上知晓大理使臣来到临安后,便立刻拜会叶青之事儿了吗?”史弥远微微思索下后问道。
“御史大夫沈继祖、林大中以及盛章几人,今日已经上奏朝廷了。”李心传回答道。
史弥远则是再次点点头,只是这个时候的眼睛中,隐隐闪烁着一丝丝的杀意,让李心传跟杨会理则是心头一震,毕竟,这么多年在史弥远身边,还很少看到史弥远目露杀意的情形。
“那就继续照办吧,告诉大理国使臣,见不到叶青那么也就别想见到我大宋天子。除非他们愿意拖到圣上大婚之日,不过到了那时候,圣上是否……。”史弥远话说了一半,便突然停了下来,而后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两人。
微微低头思索了一番后,史弥远则是突然起身,沉声说了句随我去书房,而后便率先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李心传跟杨会理互望一眼,而后急忙跟上史弥远
的步伐往书房里行去。
而此时因为将要成为国丈的阎克己,与大宋宗室荣国公之间的交情则是一日千里,随着两人越来越得史弥远的信任,如今使得两人大部分的时候都会聚在一起,秘密商议着赵扩大婚后,他们两人在朝堂之上的威望与前程。
荣国公赵师夔一直把自己视作是第二个沂国公赵汝愚,而阎克己也早已经想要靠着女儿的关系,希望从今往后能够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甚至两人在一次酒后,还曾豪言起将来由二人共掌朝堂的未来。
沂国公赵汝愚曾任朝堂右相,荣国公除了想要效仿之外,便是希望自己的爵位能够再进一步。
阎克己自然更想能够取代史弥远,成为当朝左相。
毕竟,史弥远门前如同闹市的景象,以及史弥远在朝堂之上这些年来的权势与威望,在让其他人仰望膜拜的同时,也让阎克己在心里悄悄的幻想着,是否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同史弥远一般,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在朝堂之上,都是前呼后拥的威武景象。
甚至阎克己更是在内心里憧憬着,有朝一日也能够拥有如同史弥远那般富可敌国的财富,而非是过着这种虽不能说是穷,但显然距离史弥远还有很大差距的日子。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接触到史弥远后,无论是荣国公赵师夔还是准国丈阎克己,仿佛都从史弥远那里打开了另外一个从不曾见过的世界一样。
本以为自己的府邸已经足够豪奢,但跟史弥远的府邸比起来,他们的府邸就显得要穷酸了很多。而包括平日里的用度,以及府里的丫鬟下人等等,他们二人如今也知道,距离史弥远的恐怕还差着数个等级。
也正是因为这些年跟随在史弥远身边,让他们看到了更多的豪奢之生活,才使得不论是阎克己还是赵师夔都不由自主的觉得,一旦他们做到了左右两相的位置,那么他们也就能够轻易的拥有跟史弥远一模一样的一切,甚至还要有过之。
喜欢有钱人的生活,却不曾想过,史弥远这等权相,在人后到底为这些人前的荣华富贵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显然,阎克己跟赵师夔更为在意表象,丝毫没想过以他们的实力,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来承受这一切荣华富贵。
书房内的史弥远神情变得凝重了很多,使得李心传跟杨会理的心头多少有些忐忑,而当看到史弥远示意书房内的丫鬟下去,以及史弥远慎重的态度时,两人的心情则是不自觉的感觉到了一阵紧张,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或者是,自己接下来,是否是要接触到什么重要的秘密。
神情凝重的史弥远在示意两人坐下后,脸上瞬间则是升起了笑容,目光也变得随和了很多,看着两人突然道:“你们二人是否不解我为何突然会对荣国公赵师夔、以及准国丈阎克己另眼相看?”
“下官不敢。”李心传跟杨会理急忙起身惶恐说道。
史弥远则是笑着摆了摆手,道:“你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如此想的,不管是荣国公赵师夔也是阎克己,都不如你们跟随我时日长,但如今我史弥远突然更为看重此二人,恐怕对史某有意见的不止你们二位吧?”
“下官不曾如是想。”李心传率先说道:“下官认为,左相之所以如此,必然是有下官等无法参透的道理。而且下官也有自知之明,去岁开封的差遣以及刑部尚书的差遣,下官都有负左相重托……。”
史弥远笑眯眯的如同弥勒佛一般,但此刻他的样子,则是让李心传跟杨会理深感不安,不知道为何史弥远突然要在这个时候,问出他们心头纳闷已久的问题。
虽然他们心里头确实有些不满史弥远为何要如此信任、重用赵师夔跟阎克己两人,但却是从来不敢在史弥远跟前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来,即便是他们二人觉得,自己不论是能力还是才华,都要远胜于阎克己跟赵师夔。
“如果我告诉两位,史某只是利用他们二人,不知道你们是否会觉得相对容易接受一些?”史弥远看着有些战战兢兢的两人,心头很是满意这些年来
,他在自己这些党羽中建立起来的无形威望。
“利……利用?”杨会理愣了下,有些不明白史弥远此话是何意,到底是在试探他们二人的忠诚,还是说……只是为了安抚自己。
“自叶青为燕王之后,荣国公的心态便不再平衡了,特别是当宗室赵师淳也被赐封为吴王后,你认为曾经也得到过孝宗皇帝信任的荣国公赵师夔,还会满足于他如今在宗室的地位吗?”史弥远淡淡的继续说道:“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叶青,若不是叶青打破了大宋多年来的平衡,朝堂之上也就不会有人会去嫉妒其他人,所以……。”
“只有借助荣国公赵师夔的手……。”李心传心头一震,在史弥远望向他时,不自觉的把自己心头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错,史某正是如此打算。所以这才会让荣国公赵师夔觉得,本相极为看好他,而本相也愿意为他多年来受到的不公伸张正义。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在叶青身上不是?所以啊,如今只有让荣国公去帮我们对付叶青才是最好的办法。可知为何?”
这一次史弥远的目光则是放到了杨会理的身上,杨会理微微思索权衡了下后,道:“左相之意是坐山观虎斗,从中收取渔翁之利。荣国公赵师夔跟叶青相斗,不管是谁胜谁负,对于他们二人来说,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如今圣上已然对叶青心有不满,而若是叶青与赵师夔为敌,即便是他赢了,但圣上那里……叶青无论如何都难以有个圆满的交代,而这些便是叶青的致命之所在。”
“赵师夔之野心远胜你们二人,自沂国公赵汝愚后,荣国公赵师夔便一直想要重现宗室之盛,自然,当年的赵汝愚也就成了赵师夔想要效仿的榜样。留正年迈,恐不出两年便要告老还乡,右相的差遣,荣国公岂能够任由其擦肩而过?”史弥远继续说道。
在他看来,眼下有必要跟自己的两个心腹把一些事情说开,以免到时候,因为不知内情而坏了自己的大事儿。
“但……。”李心传察言观色般的看了一眼史弥远,见其神情从容,便吞吐道:“但……左相想必已经知晓,如今这些时日,荣国公赵师夔跟准国丈阎克己走的极近,若是准国丈跟在圣上跟前替他说话的话,恐怕右相的差遣,非荣国公……。”
“赵师夔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接近阎克己吗?”史弥远摆了摆手,打断李心传的话继续说道:“赵师夔的目的,显然是放在接近未来的皇后阎氏身上,就如同当年叶青阴差阳错的结识了太上皇以及皇太后一样,这些年来,若不是皇太后帮着他叶青,朝堂之上又岂会有他一席之地?所以啊,如今朝堂之上的其他人,想要争相效仿者不计其数,但……谁能够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史弥远绝对算得上是要效仿叶青当年与皇太后李凤娘结缘的第一人,更何况,阎氏之所以能够被皇太后选中,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他史弥远牵线搭桥的功劳。
所以赵师夔自开始有目的的接触阎克己,史弥远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看穿了赵师夔的目的,就如同是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一样。
“下官以为还是需要小心谨慎一些才是。”杨会理提醒着史弥远道:“当今圣上颇为重宗室,不管是庆王还是吴王,亦或者是荣国公等宗室,在圣上登基后我们都看得出来,圣上还是有意让这些宗室能够彰显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叶青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老谋深算,下官倒是有些担忧,以荣国公如今的势力,他真的敢去挑衅叶青吗?”
“若是没有利益,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但若是有了利益与诱惑,更何况身后还有史某为他撑腰,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史弥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而后接着道:“但不管如何,这段时间史某还需要继续哄着荣国公才是,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才是。而史某今日告诉你们这些,便是希望……。”
“捧杀赵师夔?!”杨会理与李心传异口同声的说道,史弥远则是红光满脸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缓缓闭起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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