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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这个……你先退下吧,此事朕还需要再仔细斟酌一番。”赵扩无奈的叹口气,把手里的奏章放回到桌面,抬起头看着神色颇为希冀的谢深甫说道。
“圣上,臣如今虽年老力衰,恐已无法再受圣上之重托,但……在臣临别之际还有一事儿想要禀奏圣上,便是关于燕王……。”谢深甫本以为赵扩的第一反应会是拒绝自己的辞呈才是,但如今显然发生的一切,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自己话里话外对于叶青的指责,如今圣上竟然是充耳不闻,甚至是完全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对叶青在临安城铲除异己的不满,这让谢深甫心里头瞬间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哦,你说燕王之事儿啊,此事……此事朕已经知晓了,谢大人身为临安府安抚使,自然是要配合才是。”赵扩不自觉的开始和稀泥,不理会旁边瞬间把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的韩瑛,走到谢深甫跟前扶起谢深甫继续说道:“谢大人大可不必跟燕王计较才是,燕王如此做……自然……自然是也有他的用意,当然,朕……朕也是很清楚此事儿的……。”
赵扩的吞吞吐吐非但是让谢深甫有些不适应,就是旁边的韩瑛,此时已经是被赵扩的言谈给吓得目瞪口呆。
韩瑛绝对不相信赵扩清楚叶青在临安这几日的种种作为,她敢肯定,要不是今日身为临安安抚使的谢深甫禀奏,恐怕赵扩还会以为如今的临安还很平和,完全没有到了朝堂之上的官员人人自危的地步。
但如今赵扩却是说他完全清楚叶青在临安城的一举一动,而且不单是不反对叶青在临安城的胡作非为,甚至还要让临安安抚使听命于叶青行事!
这让韩瑛在瞪大了一双眼睛的同时,心里头更是震撼的不得了: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赵扩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叶青的改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谢深甫本还想要让赵扩给他主持公道,但看着赵扩推着他手臂的架势,无奈之下只好哀叹一口气,再次行礼后便落寞的往御书房外走去。
随着谢深甫走出御书房,韩瑛便打算请阎克己进入御书房,但却是被眼疾手快的赵扩一把拉住手臂。
“先不忙去招呼阎克己……。”赵扩心头甚是无语的仰头叹口气,而后想了下道:“阎克己觐见,无非就是因为燕王封了他几家铺子的事情,昨夜里皇后已经跟我说的很清楚了……。”
“但是您……真的不打算阻止,而且还要任由着叶……燕王继续胡来?”韩瑛的心头开始有些抽抽,此时的赵扩对于叶青是完全不设防,而且看这架势,是打算要继续任由叶青在临安城胡来了啊。
“先不说阎克己的事儿。”赵扩有些无奈的挥挥手,神色之间布满了愁绪,走回椅子前坐定,双手拄着下巴想了片刻后道:“你说燕王到底在想什么呢?他羁押史弥远是为了肃清朝堂之贪腐之风这我理解,今日让大理寺带走了李心传、楼钥我也理解,哪怕是他跟阎克己过意不去我都能够理解,但他为什么要得罪谢深甫啊?”
赵扩脸上写满了不解,那日在信王府,谢道清三番两次护在了叶青的面前,所以即便是瞎子,都能够看出来叶青跟谢道清之间的关系,绝非是长辈跟晚辈
似的关系,完全就是男女之情嘛。
而既然是男女之情,那么叶青就不该去得罪谢深甫才是,毕竟不管如何,谢深甫都是谢道清的祖父,得罪打压了谢深甫,对叶青怎么可能有好处?又怎么会利于他跟谢道清之间的儿女情长呢?!
“可……可能是燕王不只想要执掌朝堂,是连临安府都想要执掌在手吧?”韩瑛看着赵扩那满是愁绪的脸庞,此时的她,完全摸不准赵扩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叶青的了,而后想了下后还是继续说道:“圣上可别忘了,自信王府后,你可是把此事完全交给了燕王来处置,而燕王在第一时间也已经调离了临安城的所有禁军,而后让种花家军进驻到了临安城内的各个兵营,所以……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使得燕王对谢深甫不满?”
“不可能。”赵扩断然否决道:“禁军都已经被调离临安城,种花家军也进驻了临安城,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就算是谢深甫反对也没有用。再者以燕王的个性,既然已经做了就不怕他人弹劾……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啊,燕王他把禁军全部调离临安城,他又想做什么?难不成要彻底废弃禁军不成?”
韩瑛听着赵扩的话,心里头提着的一块巨石终于是放了下来,有些庆幸的想着:如今看来,圣上显然并没有忽略如今临安城实质上,已经完全被叶青所执掌这件事情。
所以此时的韩瑛,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赵扩,循序渐进的提醒道:“所以眼下必须有所防备才行,种花家军已然全部进驻了临安城,即便是宫里……因为有皇太后镇守,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但……眼下的临安城被燕王彻底执掌后,是不是有些不……妥?”
韩瑛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说完后便就如同刚刚的谢深甫一般,神色之间带着希冀的表情,期望着赵扩能够下旨,哪怕是从其他地方调遣大军替换叶青的种花家军也成,总之,不能让叶青完全掌控了临安城的城防与安危才是,毕竟,如此一来,对于赵扩乃至整个皇室来说都有些太危险了。
但此时双手拄着下巴的赵扩的反应,再次出乎了韩瑛的预料,甚至是让韩瑛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
只见赵扩双手拄着下巴,双眼显得有些放空,微微摇着头道:“种花家军在临安城倒是无所谓,这又没什么……眼下我主要忧心的是,他再这么下去给我惹事儿,不定还会有谁来勤政殿弹劾他,那么到时候岂不是我还要跟着头大?”
韩瑛瞪得溜圆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扩,此时竟然不担心临安城、皇宫乃至自己的安危,竟然是只担心叶青会不会还在临安城胡作非为?
而且再仔细琢磨赵扩的话语,好像……好像他并没有打算阻止叶青继续在临安胡作非为的意思,甚至是愿意默认叶青在临安城做的所有一切。
“不是……。”韩瑛看着愁容满面的赵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赵扩,眼下最为紧要的,在韩瑛看来,应该是找出一个能够节制叶青在朝堂以及临安城影响的官员才是,而不是什么因为叶青的胡作非为使得赵扩被牵连。
“圣上,想要不被燕王在临安的一举一动牵连,如今只有立刻找出一个能够在临安城跟燕王分庭抗礼的臣子才行。甚至是包括从其他路调集大军……。”韩瑛有些替赵扩着急道。
“不不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回过神来的赵扩,看着替自己忧心忡忡的韩瑛,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在信王府时,韩瑛竟然能够在叶青那强大的压迫力下,依然是站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那种愿意同生共死的感觉,对于赵扩来说,简直就是如同琼浆玉液一般,每每让他想起时,心里都会感到极为的幸福跟舒坦。
“圣上,难道……。”韩瑛不可思议的看着此刻的赵扩,竟然对着她露出了傻乎乎的柔情蜜意,心一横直截了当道:“我……你难道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吗?整个临安乃至皇宫的兵力,可都是以燕王马首是瞻,加上燕王在北地的势力,一旦朝堂官员都被他慑服,难道……难道你就不觉得危险,不担心燕王突会谋反……。”
“担忧燕王谋反?”赵扩看着韩瑛问道,韩瑛便点头如啄米。
而赵扩却是看着紧张的韩瑛,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随后又急忙板起脸道:“对了,我再提醒你一句,这些时日燕王在临安城内的所作所为,暂时不要告诉母后……。”
“不是……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韩瑛此时更是一头雾水,她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此时的赵扩了。
而眼前的赵扩,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勤政殿内好几天后,如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连韩瑛都有些不认识了。
“放心吧,燕王不会谋反的,他才不会傻到谋反呢,何况……。”赵扩原本轻松地神情,此时渐渐变得有些严肃,望着身后窗外的一缕午后阳光,喃喃道:“大宋早已经被……偷天换日了。”
“你说什么?”韩瑛并没有听清楚,当赵扩看向午后的阳光时喃喃自语的那句话到底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出去告诉阎克己,让他回去吧,过几日……朕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派人去大理寺看看史弥远如今到底是死是活,再招李立方进宫见我。”赵扩瞬间整理了下心情,而后便再把头埋进了堆积如山的奏章中,而如小山的奏章中,大部分都是御史在弹劾这几日叶青在临安的所作所为,于是随着韩瑛转头离去时,还是听到了赵扩对着刚刚打开的奏章,又是沉沉的叹了口气,而后边往外走的韩瑛也跟着叹口气:看来又是一道弹劾燕王的奏章。





宋疆 1205 大理寺
自卫泾死于信王府后,赵扩在短短数日的时间里,身边的太监就已经换了好几个,几乎没有一个是能够让赵扩用的顺手的,直到张德辉被挑选出来后,赵扩才依稀找回了就像当初卫泾侍奉在左右的感觉。
而张德辉的来历背景,赵扩不止是自己派人去调查,甚至还让皇城司的人重复调查了好几遍张德辉的背景,最终才在今日,彻底放心的开始用张德辉服侍在身边。
勤政殿不远处的一座宫殿外,四周围满了如今还是由种花家军充作宫中护卫的兵士,贾涉与张德辉站在赵扩的不远处,看着赵扩一个人静静的望着宫殿门口,却并没有打算踏进去一步。
有些愣神儿的赵扩脸色平静,一双眼睛同样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已经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贾涉与张德辉在看他赵扩招手后,便立即上前两步,便听到赵扩问道:“张德辉去备车,准备前往大理寺,不必提前告知毕再遇。”
随着张德辉离去后,赵扩这才缓缓回头,看着一旁的贾涉,想了下后道:“除了每日哭喊着求见朕之外,可还有说其他事情?”
“回圣上,除了每日里在送饭食进去的时候,舒王父子会哭求着要见您之外,其余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喊他们是冤枉的。不过这几日喊得次数已经少了很多。”贾涉在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宫殿说道。
赵扩微微叹口气,距离二三十步的宫殿内,自他来到此处后则是一直显得格外的平静,显然,自从舒王父子被关押在这间宫殿里数日后,如今显然他们已经叫喊累了,不再像最初那几日似的,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惧了。
“莫要苛待他们,终究是皇家宗室。”赵扩看着那安静的宫殿,最终是选择了离开,而不是踏进宫殿向舒王父子问个究竟。
离开皇宫前往大理寺的路上,赵扩的心头多少因为舒王父子的遭遇而显得有些沉重。
虽然他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想要谋权篡位的舒王父子,但他也相信,今日这一次大理寺之行,应该能够从史弥远的嘴里,得到一些关于舒王父子为何要谋反的详情。
马车并没有惊动任何人,直到进入大理寺之后,毕再遇才急匆匆的率着其他官员紧忙迎了过来。
走下马车的赵扩,不自觉的望向左边远处在树木掩映下的风波亭,这里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但他此时却知道,风波亭对于燕王则是颇具意义,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当年燕王在风波亭与高宗皇帝在风波亭相见一事儿,使得叶青才开始了他真正的权臣之路。
赵扩在毕再遇等人的陪同下,继续向大理寺的深处走去,对于史弥远依旧还好好的呆在大理寺,叶青并没有动史弥远一事儿,赵扩还是颇感意外。
而当赵扩在进入另一进院子时,便看到了燕王叶青的马车,此时也正停靠在马厩不远处,不自觉的微微转头看向旁边的毕再遇。
毕再遇当下立刻解释道:“回圣上,燕王是今日一早来大理寺……。”
“是亲自审讯楼钥跟李心传吗?”赵扩随意的问道。
“回圣上,燕王……燕王并非是在审讯楼钥与李心传,燕王把此二人交给了臣来审讯……。”毕再遇回答道。
“那燕王为何今日为何还会在大理寺?”赵扩微微有些不解的问道。
赵扩来大理寺来的是悄无声息,所以当毕再遇在得知赵扩到来时,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告知叶青。
此时见赵扩问起,毕再遇也不得不如实回答道:“回圣上,自……那日之后,大理国的使臣也被燕王关押在了大理寺……。”
“什么?他……燕王把大理国的使臣关押在了大理寺?”赵扩的声音明显高了很多,语气中同样是充满了惊讶。
“这……燕王认为大理国使臣与叛党史弥远之间有关联,所以就……。”毕再遇向赵扩解释道,但其实连他都不是很清楚,叶青为何要把大理国的使臣,也要一同关押在大理寺。
虽然毕再遇知晓,叶青对如今西南的自杞、罗甸以及大理国有图谋,但叶青把大理国使臣关押在大理寺一事儿,还是让毕再遇觉得叶青如此做恐怕有些过于冒险了。
毕竟,若是一旦大理国知晓此事儿后,即便是他们颇为惧怕如今的
大宋,但正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恐怕叶青关押大理国使臣的举动,还是会引起大理国对于朝廷的不满跟敌意,而这在毕再遇看来,显然对于叶青接下来想要图谋自杞、罗甸也并未任何益处。
毕再遇是如此认为,但赵扩却是觉得燕王这是要变本加厉的胡作非为,甚至有些完全不顾及朝廷的颜面在胡闹了。
加上谢深甫、阎克己又都相继被叶青得罪,从而使得此时的赵扩,再次在心里对叶青升起一阵无奈感,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是继续任由叶青继续胡作非为下去,还是应该适时的出来阻止叶青如今的种种举动。
有些颇为无奈的叹口气后的赵扩,如今与叶青同处大理寺内,在心理上总还是有些别扭,甚至到如今,他还都没有想好,如今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燕王叶青。
可眼下关押大理国使臣一事儿显然非同小可,赵扩在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示意毕再遇带他前往如今叶青所在的地方。
示意包括张德辉在内的其他人留在原地,赵扩只带了贾涉便跟随着毕再遇向着叶青所在的方向行去。
而此时在大理寺的深处,一间颇为素净的房间四周,同样是布满了重兵在把守。
赵扩看了看周遭的情形,突然之间灵机一动,示意毕再遇跟贾涉不要惊动房间里的叶青,而后自己则是蹑手蹑脚的在四周兵士把他当空气的情形下,缓缓靠近了那房间的一扇窗户。
叶青手端茶杯,神情悠然自得,在他的对面则是做着两个神情有些疲惫的中年人,大理国的使臣高乐与陈英。
陈英的神色疲惫中带着一丝的紧张与惶恐,看着悠然自得的叶青,张了张嘴后,最终还是问道:“燕王如此对待他国使臣,难道就不怕招来天下人的非议?诚然,我大理国势弱,而且也一向以大宋朝廷马首是瞻,向来尊大宋为上国。燕王若是继续执意偏激行事,恐怕我大理国就算是再弱,也会向贵国圣上讨一个公道了。”
“不错,我大理国这次诚意派遣使臣来贵国为贵国圣上贺大婚之喜,如今燕王非但不以礼待客,甚至还三番五次拒绝我们二人拜访燕王您,如今更是把我们二人关押在贵国大理寺内,大理国虽然势弱,但今日我们二人遭受燕王这番羞辱,大理国也绝不会……。”高乐显然语气要比陈英显得强硬不少。
但不等他说完,便看见叶青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他们二人淡淡问道:“二位使臣在来到临安后,并未选择第一时间拜见我大宋圣上,反而是第一时间来拜访叶某,这是为何?可是有受他人唆使?当年叶某曾与史弥远、韩侂胄一同出使贵国,而贵国对待我们三人……好像也是刀兵相向,如今叶某所做不过十之一二,两位使臣难道还觉得叶某不是以礼待客吗?无论如何,想必比起当年贵国对待我们的态度来,叶某甚至觉得对两位有些过于仁慈了。当然,若是二位能够告诉我,在来到临安后是受谁唆使,而后挑拨叶某与朝廷之间的信任的话,我倒是可以立刻就恭送二位出大理寺,甚至……这一次两位使臣来临安的所有要求,我都会答应,如何?”
叶青的笑容依旧是很随和,但陈英跟高乐,却是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若是能够说那些鲜为人知的事情而不用承受后果的话,那么他们早就说了,之所以不说,正是因为他们害怕,一旦全盘拖出他们与史弥远之间的暗中勾结后,会因此而给整个大理国带来来自宋廷的威胁。
毕竟,如今的宋廷已非昔日之宋廷,自杞、罗甸都能够被宋廷镇压,虽然如今这两年自杞、罗甸又有起势之势,但不管如何,面对庞大的宋廷还是能够让他们多少有些顾忌。
而一旦宋廷把从自杞、罗甸的身上的视线,转移到了他们大理国身上,甚至是有意借机携自杞、罗甸一同报复大理国的话,那么他们可就算是给大理国引来祸端了。
所以这也是为何他们自从被关押到大理寺后,一直都牙关紧咬,丝毫不敢承认他们与史弥远之间的暗中勾结,毕竟,如今他们面对的,可并非是宋廷的其他官员,而是已经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从强悍的金国手中收复所有失去的疆域,甚至还能够夺取燕云十六州的叶青。
自然,因为叶青这些年在北地对于金国的征讨,也使得他们对叶青一直
保持着足够高的警惕,深怕一个不小心,从而也使得叶青会把战火推到他们大理国。
正是因为对于叶青的忌惮跟惧怕,所以使得当史弥远暗中派人跟他们联系时,让他们在微微犹豫了一下后,便立刻决定,借助史弥远的力量来减小叶青有可能对大理国形成的威胁。
相比较于史弥远向来只喜欢敛财,并不喜欢战争掠夺而言,收复了宋廷失去的北地疆域以及夺取燕云十六州的叶青,对于他们大理国而言,自然就更让他们感到了浓浓的威胁,自然也就会忌惮,叶青会不会在回到临安后,会借助宋廷越来越强悍的大军,从而也把大理国彻底的纳入进大宋的版图内。
这些并非是危言耸听,显然也并非是无凭无据,毕竟,当你拥有一个极其强悍的邻居,这些年来一直靠着无力在收复自己的失地,而当失地都被收复又夺取了他们的重要关隘后,身为另外一边的邻居,自然而然的也会因为大宋朝廷的强悍而提高警惕,以此来保全自己不会成为大宋的目标,或者是被大宋亡国。
看着默不作声的陈英跟高乐,叶青继续微笑着道:“两位大可以放心,叶某一向言而有信,只要两位如实供出与叛党史弥远之间的事情,叶某便可以保证,绝不会为难两位使臣。当然,也不会因此而跟大理国为敌。大理与大宋世代友好,自大宋立国以来,从来不曾跟贵国有过任何不愉快之事儿发生,所以两位应该相信,即便是你们曾经与叛党史弥远之间有过合作,但只要两位愿意坦诚的话,叶某也愿意既往不咎。如何?”
陈英跟高乐不自觉的互望一眼,如今已经被叶青关押在大理寺内数日,使得他们想要回大理一事儿,从而变得不确定,甚至在最初都有种可能永远也无法再回到大理的感觉。
叶青的提议虽然让高乐与陈英心动,但两人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担心,因为一旦把实情告诉叶青后,这等于是在承认了他们与史弥远的相互勾结,一起联手对付叶青的事实,而这样的事实,会不会招来叶青对于他们甚至是大理的报复,从而使得他们其实并不是很相信叶青所谓的既往不咎。
叶青绝不是迂腐之人,在宋廷朝堂之上能够走到今日这般高位,绝不是凭借着言而有信四个字才有了今日的高位,何况,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言而有信四个字在任何官员的眼里其实都是一文不值。
面对叶青的从容不迫以及眼下的现实,高乐与陈英不得不靠自己的判断来做出选择,到底是对叶青说出实情保住身家性命重要,还是说……就此被关押在大理寺内一辈子。
两人的心头多少都有些犹豫,但显然,不管如何,大理国的国运在此刻显然不如他们二人保命重要。
看着云淡风轻的叶青,最终还是由高乐开口道:“燕王所言可属实?只要我二人说出真相实情,燕王就会放我们回大理?而且……不会因为此事而迁怒大理国?”
“自然不会。大宋与大理向来友好,对于我大宋来说并非是威胁。更何况,我大宋的威胁一直在于北地,叶某又何必因为些许小事儿,而去跟贵国交恶呢?叶某就算是再蠢,也不会作茧自缚行腹背受敌之事儿不是吗?”叶青平静的说道。
而窗外偷听的赵扩,在此时则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他虽然不知道叶青为何要靠大理国使臣定罪史弥远的目的,但他却是相信,叶青刚刚对大理国两位使臣做出的承诺,恐怕连一个字都不足以让人信服。
赵扩在自己的心里做着判断,大理国使臣是否会因此而向叶青妥协时,便听到房间里的大理国使臣有些犹豫的说道:“既然如此,燕王可否容我二人考虑一下,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当然可以给二位时间考虑。”叶青站起身,看不出任何的交集情绪,淡淡道:“时间有的是,两位即便是不愿意说,叶某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然,两位若是想要回大理的话,恐怕也需要再多等待一些时日了。”
看着叶青说完后便转身向门口走去,高乐与韩瑛不自觉的跟着起身相送,叶青刚刚的那一番话,警告的意思已经是极为明显,摆明了就是在说:只要他们不说出实情,那么就别想走出大理寺。
(ps:琐事比较多最近,再者明天还得考虑下叶青跟赵扩再次见面的心理,今天一更。)




宋疆 1206 试探与目的
走出大理国使臣房间的叶青,并没有看到赵扩或者是贾涉,只有毕再遇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正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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