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赵扩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叶青,此刻的内心波涛翻涌,他绝对没有想到,叶青跟史弥远之间的争斗,竟然会……如此的残酷!恐怖!甚至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甚至他都不敢想象,这一次若是叶青输给了史弥远的话,那么叶青的声名与罪行,会不会也被史弥远罗织到堪比秦桧,甚至大于秦桧的地步?
而到了那时候,一旦自己的秘密暴露……那么舒王父子……或者是史弥远连同舒王父子,完全可以捏造一个罪名给他赵扩,亦或是史弥远那日最后出现在信王府,真的就没有打算让他赵扩再次走出府邸!
“史弥远那日在信王府,真的想要杀我?”赵扩看着叶青吃惊的问道。
“赵师夔不过是史弥远的一个棋子罢了,而舒王父子,则就是史弥远手中的傀儡,史弥远的考量算是十分周全,甚至包括把你对我的不信任,也借着对赵师夔想要效仿赵汝愚在朝堂之上的成就加以利用,而他便可以一直躲在背后操弄一切。
但终究他还是算错、高估了赵师夔这个宗室的能力,同样,他也低估了种花家军的实力。原本我以为……在经过当年宫变之夜后,会让史弥远对我有所忌惮,绝不会行铤而走险的险棋,现在看来,怕是史弥远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做拼死一搏了。”
说道最后,叶青嘴角的笑容则是越发的灿烂,就如同他对史弥远预料的一样,只要叶青自己回到临安后,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对于史弥远来说,就足以感受到因叶青而带来的巨大压力,而且还不得不去猜想,叶青这一次回临安的目的跟用意到底是什么。
鉴于叶青前几次回临安时,发生在汤思退、王淮、赵汝愚、信王乃至韩侂胄、孝宗皇帝等人身上的巨变,这些都足以让史弥远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也就迫使着史弥远无法继续安然的躲在背后,继续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观察整个临安的局势,而后做出有利于他的谋略来。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史弥远能够跟叶青争斗到最后,除了他自己高人一筹的城府心计外,便是因为史弥远一直都能够居于暗处,静静的审视着临安城的每一次局势动荡,而后谋而后动的做出有利于他的抉择。
只是这一次,在叶青以不变应万变的情况下,逼迫着史弥远不得不主动亲自出来打破僵局。
虽然有荣国公赵师夔可以被史弥远放置在明面吸引叶青的注意力,而且暗中勾结舒王父子一事儿,也几乎瞒过了所有人,但奈何赵师夔实在是难当大任,加上其还想要取代史弥远的野心,从而使得赵师夔在整个事件中,根本无法比肩叶青与史弥远二人。
“那眼下该如何办?”赵扩有些六神无主的看着叶青,史弥远被他图一时之快直接给处死,如今大理国使臣的作用,显然又不是完全能够让史弥远被天下人唾弃。
“过几日庆王就会从北地回来,近一年的时间里,北地各路州府的官员之中,有大部分都是因为靠史弥远的门路,才因而得到了北地的差遣,如今庆王已经掌握了他们等人贿赂史弥远的证据。过几日只要先把这些关于史弥远的罪证公布于众,朝堂之上的其余官员,即便是其中还夹杂着史党残余,但已然形不成任何风浪了。而如此一来,最起码你在朝堂之上便可以高枕无忧,甚至不用你提醒,就会有人上奏要处死史弥远。而一旦朝堂官员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那么便可以再把大理国与史弥远勾结的罪证公布于众,从而让上至朝野下至百姓,都对
史弥远……。”叶青微微笑着说道。
此时两人之间,因为朝堂政事的讨论,从而也在不知不觉中消除了那份尴尬。
“如同连环计一般,这……这一切显然都需要经过缜密的谋划才行,而且还需要让这一切都能够按照您想的那般发展……。”赵扩有些钦佩的说道,此时的叶青,在他的心里依然不是一个奸诈的形象,反而是在他眼里显得是那么威武,甚至是让他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些不算什么,若是你天天需要在朝堂之上谋生存,也会变得越发思虑越发周全的。”叶青微微仰头叹口气,而后看了一眼赵扩,犹豫了下后还是说道:“彻底铲除史党之后,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而其中哪个衙署最为紧要,想必你如今已经很清楚了。既然想要独断朝堂,那么这一切就都必须牢牢的掌握在你手才行。所以……除了你信任的臣子之外,切莫要轻易授予他人,更不能谁的话都听……。”
“您这话……。”赵扩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叶青,想了下后还是说道:“是在说母后……吧?”
“我可没有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猜测的,我不会承认。”叶青摇着头道。
赵扩却是显得有些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叶青后道:“如此说来,户部尚书李大人依您之见,该如何……。”
“那是你的事儿。”叶青果断的说道:“我的职责只是……替朝廷镇守边疆,或者是为朝廷开疆扩土。”
赵扩不说话,看着低头沏茶的叶青,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的安心,他相信叶青说的是真的,虽然他现在,刚刚跟叶青的谈话还有些没有完全消化,但他绝对相信,叶青若是想要谋权篡位的话,那么信王府时便是最好的机会。
如同史弥远要嫁祸给赵师夔跟他叶青一样,叶青也完全可以把这一切都嫁祸给赵师夔跟史弥远,但最终叶青非但没有如此做,反而是一直在保护着他赵扩。
沏茶完后的叶青,看着赵扩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下后继续说道:“若是你真有决心让大宋从此旧貌换新颜,那么就该多些考虑如何从根基上做出改变。种花家军这些时日都会一直驻守长安,禁军老弱病残十之七八,已经不堪在临安的差遣,所以依我之见,倒不如彻底重置改称禁卫军,至于人选,你大可以从各路大军之中挑选……。”
“那就直接把种花家军……。”赵扩心头一动,立刻脱口而出道。
但不想,叶青比他还要干脆:“想都别想,种花家军放在临安实属暴殄天物,太过于浪费……。”
“那此事还是由燕……燕王您来做定夺便是了。”赵扩看着叶青张口就要拒绝,而后急忙连连说道:“就像您刚才说的,我若是想要大宋彻底改天换地,呈现一幅生机勃勃的样子,那么又怎么还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而您也说了,真守边疆、开疆扩土是您的职责,那么这自然也应该是在您的职责范围以内不是吗?”
“你母后不会同意的。”叶青想了下后,认真的看着赵扩说道。
“不告诉母后就是了,等事后他知晓了,顶多就是训斥我一顿而已。难不成您还怕……。“赵扩此时是越来越放松,甚至是极为喜欢此刻跟叶青相处的感受,毕竟,刚刚叶青那一连串的建议,没有一件是在为自己着想,都是完全站在他赵扩的角度考量。
更为重要的是,赵扩从叶青的认真口气中,也听出来了叶青根本无意朝堂的坚定,而是愿意继续镇守边疆的决心。
而此时的叶青,听到赵扩带着揶揄的问话,不自觉的瞪了一眼当今大宋圣上,看着当今圣上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后,才说道:“谢深甫可有向你辞官?”
“有啊。”赵扩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立刻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为什么要去得罪谢深甫啊?虽然我也看他不顺眼,但最起码这个人多少还有些用处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孙女就是谢道清啊,您不会不知道吧?您这样逼得他到勤政殿找我辞官,您就不怕他回过头来,在您跟谢道清的事情上……。”
“阎克己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恐怕也找过你吧?”叶青有些烦躁的挥挥手,干脆再次转移话题。
“哦,我没见他,其实我也知道,他跟史弥远之间有些联系,但既然这一次没有参与,我便想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对了,您看看能不能干脆把那几家铺子还给他就算了,朝廷也不在乎……。”
“秋收之后便是科举,谢深甫此人虽表面上有文人风骨气节,但……相比起朱熹来还是差了太多火候,留着这些老臣,对于朝廷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不妨今年科举可以扩大规模,而这些年来,在史弥远于朝堂独断以来,也有不少官员因为不屑与史弥远为伍,一直被史弥远打压而无法升迁。所以……就要看你是否懂得识人了……。”叶青再次转移话题。
而赵扩也像是现学现卖一般,突然问道:“您不会……打算很快就要回燕京吧?”
“暂时不会。”叶青叹口气,看了一眼赵扩后,道:“自杞、罗甸包括大理……不能一直游弋于大宋版图之外了。”
“这……您真的打算要亲自……?”赵扩有些讶异道。
“看情况,说不准会亲自率兵去,也说不准就不会去。”叶青给了赵扩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而赵扩,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理解,叶青所谓的看情况,到底是跟他有关,还是跟他母后有关。
宋疆 1208 近墨者……黑
“我想率兵出征。”在心里纠结了半天的赵扩,终于还是看着叶青紧张的说道。
“为什么?”叶青感到有些惊讶,但赵扩此时正视他的那双眼睛,则是充满了渴望与炙热。
“因为您在信王府时曾问过我……有没有比肩汉唐的雄心。”赵扩显得有些心虚,但此时还是在叶青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做到,但……但我真的想要试试,最起码也要亲自去感受一下战争的残酷,而不是一直待在这繁花似锦的临安城内。”
“你御驾亲征,朝堂怎么办?”叶青深吸一口气,想要搞清楚,赵扩的建议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他真的有雄心壮志。
“我相信燕王您,就如同母后对您的信任一样。”赵扩看着叶青,双眼充满了真诚说道:“我只负责率兵,至于行军打仗,还希望燕王您能够帮我挑选一些能征善战的将领才是。我不期望我能够在战场上像您一样,但……我想,或许只有我认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与艰辛后,我才能够做好一个君王,所以我觉得我可能需要这么一次机会。”
叶青看着赵扩的真诚,却是默默低下了头,自杞、罗甸因为有韩侂胄镇压在前的缘故,所以即便是赵扩亲自率兵前往,倒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自然,也就无需担忧赵扩的安危。
可赵扩想要御驾亲征,显然不是自己说了就能够算的,这必须要过李凤娘那一关才行,而且以他对李凤娘的了解,赵扩想要亲征一事儿,恐怕十有八九会难产在李凤娘那里。
“你母后……。”叶青抬头说道。
“母后那里我来说服,您只管给我最善于打仗的将领就可以。我保证,我绝不会随意干扰他们的领兵作战,我就是希望能够……能够真正的见识一下战争到底是什么样子,与临安的生活到底有多少不同。”赵扩的语气很真诚,甚至是让叶青都有些心动。
看着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有些犹豫的叶青,赵扩显然也知道,燕王恐怕顾虑他母后的感受更多一些,于是想了下后继续说道:“大宋自立国以来便是重文轻武,而这也是您一直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若是一个帝王,有雄心壮志的帝王,若无法改变这一切的话,还谈什么让大宋改天换日?倒不如说如此就成了新瓶装旧酒一样毫无新意。我既然想要超越他人去比肩汉唐,那么若是不知何为战争战场,那我在朝堂之上又该如何让文臣武将之中建立君王该有的威严?”
“北地所有将领你可以随意挑选,但……这事儿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也没有跟我提及过,除非你母后同意了,我才会知道你刚刚说的这一切。”叶青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而后看着赵扩讨价还价道。
赵扩看着叶青那认真的神情,心头却是不由自主的想笑,他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在北地甚至是如今整个大宋都能够呼风唤雨的燕王,竟然会如此惧怕自己的母后。
也正是因为叶青在赵扩跟前对于李凤娘的忌惮,让赵扩心头突然之间很好奇,母后李凤娘跟燕王叶青,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是他们从小就青梅竹马,而后迫不得已被拆散了?还是说当叶青位高权重后,才跟母后……。
在叶青跟赵扩于大理寺内风波亭再次进入短暂的沉默时,皇宫的慈宁殿内,当今皇后阎氏,此时正在李凤娘跟前哭哭泣泣的说着她父亲阎克己几间铺子,被燕王叶青封掉一事儿。
而李凤娘这几日虽然并没有召赵扩到慈宁殿内,但不代表这几日李凤娘对于赵扩自信王府之后的一举一动便漠不关心。
所以也正是因为李凤娘这几日来,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赵扩的反应上,从而使得她这几日根本没有去注意叶青在临安城的一举一动。
听着眼前阎氏的哭泣与哀怨,李凤娘的心头瞬间升起一股怒气,而这股怒气,显然并非是针对眼前的阎氏,而是针对叶青。
叶青明知阎克己是大宋国丈,在这一件事儿上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为何还非要主动招惹阎克己?难道他还嫌他跟赵扩之间的关系不够糟糕吗?
“你先起来吧。”李凤娘忍着心头对叶青的不满,对跪在跟前的阎氏淡淡说道。
“此事你可曾跟圣上提及过?”李凤娘见阎氏坐下后,再次张口道。
阎氏先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后才梨花带雨道:“妾身跟圣上提及过,但圣上之意是……。”阎氏有些不确定的看了李凤娘一眼后,才继续小心翼翼道:“圣上的意思是燕王如此做,想必是有他的考量,让妾身不必为此事儿操心了。妾身也并不是替父亲在意那些铺子,而是因为妾身父亲身体一向不太好,妾身是怕父亲……。”
“你是说……扩儿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听燕王的意思?”李凤娘有些惊讶的问道。
阎氏默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恐是因为燕王前几日在信王府救了圣上,所以圣上才把史弥远一案全权交由了燕王处置,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圣上才不愿意过问此事儿吧。不过……父亲却是认为,燕王这几日只封掉了阎家与其他官员在临安的铺子,但对于谢深甫在临安的铺子却是无动于衷,认为燕王有假公济私、打压异己之嫌,是想要在朝堂之上……。”
“你的意思是,燕王之所以打压你父亲,是为了朝堂的权利?而且还对谢深甫网开一面?”李凤娘的语气带着疑问道。
阎氏的目光匆匆避开李凤娘那威严的凤目,低着头继续道:“妾身身居后宫,对于朝堂之事儿并不知晓,这些……这些都是妾身听父亲说的,也或许……。”
“你先回去吧,此事儿既然你告知了本宫,本宫便会给你与你父亲一个公道。但……若是事实并非是如你父亲所言那般,那么也别怪本宫不帮你阎家的忙了。”李凤娘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对阎氏的厌恶,而后便示意青丘送阎氏出去。
看着阎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李凤娘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料到,赵扩对于叶青这件事情,竟然比她想象中的接受的还要快。
本以为赵扩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接受这件事情,但若是阎氏所说不假的话,那么就足以说明,此时的赵扩心里,显然已经对于她跟叶青之间的事情没有什么心结与不满了。
“那叶青这些时日真的是在临安城胡作非为吗?”李凤娘端起茶杯,而后又叹口气放了下来,有些心神不定道:“你刚刚说扩儿出宫了,那么他去哪儿了?还有,叶青真的因为谢深甫的孙女,在史弥远一事儿上包庇谢深甫吗?这件事情一会儿让青丘去查一下。总感觉阎氏的话有些真假难辨,事情恐怕并不像她说的那般简单。”
竹叶儿在旁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李凤娘,想了下后还是说道:“暂时不说谢深甫一事儿,但阎克己一事儿,恐怕就有很多蹊跷。”
“怎么说?”李凤娘有些不解问道。
“大学士阎克己与史弥远走的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刚刚皇后所言的那十七家大大小小被燕王封掉的铺子,其实都应该是跟史弥远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并非是靠阎克己辛辛苦苦打拼而来,想必燕王封掉这些铺子,也是跟史弥远有关……。”竹叶儿眨动着眼睛说道。
李凤娘却是有些不满的白了一眼竹叶儿,而后道:“有些事情,你就没必要再替他遮掩、找补了,还没看出来吗?刚刚那阎氏也说了,扩儿已经是默认了叶青在临安的所作所为,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原本我还以为他是想要通过阎克己试探扩儿对他的态度,现在看来……叶青恐怕另有所图啊,这让本宫不由得有些担心……。”
“您是担心圣上被燕王带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竹叶儿没有说出怕被带坏了的话,多少还显得有些委婉道。
“是啊,你看看这些就知道了。”李凤娘把一封信交给了竹叶儿道。
竹叶儿看着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正疑惑时,便听到李凤娘解释道:“这是吴王赵师淳之妻给我回的信。当初为了安抚叶青,不是希望能够把宗室赵师淳的两个女儿,许配给叶青的长子与次子吗?当初在扬州,叶府与赵府为邻,而这封信里,就说了一些关于叶青那两个儿子在扬州时的一些事情。”
李凤娘一边说,竹叶儿则是站在一边看那封信,而后时不时的还会忍不住笑出声,甚至看到可笑之处,都不得不在李凤娘的白眼下以手掩嘴,深怕在李凤娘跟前笑的失去了仪礼之态。
“叶家两公子可谓是在扬州长大的,所以在离开扬州前往燕京之前,人家在扬州已经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在他们叶家的书院里,更是把人家宗室赵师淳的两个女儿,就当成了自己的小媳妇。”李凤娘有些头痛道:“你看看那后面所说的,就因为其他人家的孩子多看了赵玲儿一眼,就被叶家那兄弟二人,当着先生的面打的鼻青脸肿,而那时候那兄弟二人也才不过六岁的年级。”
“若是不以宫中的规矩来看,倒是颇为有趣呢。如此说来,他们四人可谓真是青梅竹马了……。”竹叶儿爱屋及乌,倒是觉得叶家两个公子小时候如此霸道是可爱。
李凤娘却是不满的哼了一声,接着道:“你是爱屋及乌,但这也足以说明,他叶青不管是率兵打仗还是朝堂斗争都是高人一筹,但在培育子女方面,显然就没那么值得骄傲了。两个儿子被教育的如同两个小霸王一样,这若是扩儿与叶青接触的时间过长的话,说不准突然有一天,就会跑到慈宁殿里来,告诉我他要亲自率兵打仗了……。”
“您多虑了,圣上年少继位,这几年来,您也能够看到圣上的努力与成长不是?特别是……经过信王府一事儿后,您就没觉得,圣上其实比以往更为稳重了吗?所以依奴婢看,圣上绝不会因为跟燕王相处时间长了些,就会变得……。”竹叶儿给李凤娘宽心道。
“但愿能像你说的这般吧,不过还是要……。”李凤娘说了一半,便看到青丘踏着轻松的步伐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行礼对着李凤娘说道:“皇太后,圣上这就到慈宁殿了,刚刚在殿门口与皇后相遇,恐怕这就过来了。”
宋疆 1209 赵非叶
李凤娘显然万万没有想到,当她前脚刚刚跟竹叶儿说完担忧后,后脚赵扩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告诉她要御驾亲征。
可想而知,此时的李凤娘心头对于叶青有多少恨意!
当下连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道:“不行!此事绝对不行!朝堂之上岂可一日无君!想要把自杞、罗甸纳入大宋疆域,自可让叶青前往便是,若是他不愿意,他麾下强兵良将众多,也足以为大宋开疆扩土,一个小小的蛮夷之地,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母后,正因为自杞、罗甸不过小小蛮夷,所以儿臣才想要亲自率兵前往。如此即可让儿臣亲身体会到战争杀伐的残酷,也能够让儿臣在军中树立一定的威望……。”赵扩继续请求着李凤娘说道。
“比肩汉唐!你是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他喜欢舞刀弄枪、率兵打仗那是他的事情,你身为君王,即便是要让大宋强盛,也并非需要照搬前人帝王之路,完全可以……。”李凤娘双拳紧握,此时恨不得对着叶青狠狠的训斥一番。
在李凤娘看来,赵扩之所以起了想要御驾亲征的心思,完全都是叶青蛊惑所为!若不然的话,一向听话的赵扩,怎么可能会这般叛逆!
何况,在这件事情上,李凤娘还有着更多一层的担忧,所以这件事情,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赵扩。
看着李凤娘那决绝的样子,赵扩一时之间也有些无能为力,毕竟,他也很清楚自己母后的性格。
“母后,其实这真的是儿臣自己的意思,并非是燕王所鼓惑。”赵扩看着李凤娘,不得不把诚实的说道:“其实儿臣刚刚在大理寺告诉燕王时,燕王也是反对的,但……儿臣也想要让大宋在儿臣的治下脱胎换骨,彻底摘掉弱宋的名声,所以才希望能够借着对自杞、罗甸一战……。”
“如今朝廷可谓是无远虑无近忧,当年大宋朝丢失的失地都已经全部收回,甚至还夺取了燕云十六州。而朝堂之上史党已然被铲除,眼下正该是你在朝堂之上重整吏治的时候,你……。”李凤娘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赵扩那双期望的眼神,她多少也能够看出来,想要御驾亲征的主张,其实是赵扩自己的决断更多一些。
“母后……。”赵扩看了一眼神情不满的李凤娘,想了下道:“母后,如今正是因为史党已然不足为惧,不过几日便会被绳之以法,而随着史党彻底从朝堂之上被铲除后,各路税赋必然也要不同于之前史弥远任相时那般严苛,调整之后,朝廷国库收入因而也会相对的减少……。”
赵扩所说的,正是叶青在大理寺跟他所说的那些话,史弥远在掌朝堂之时,为了自己的贪欲不惜横征暴敛,虽然大部分都进入到了史党的腰包内,但朝廷也因此能够得到更多的赋税。
如今史党轰然倒下,加上赵扩若是想要有一番作为,包括安抚朝堂与百姓因为史党被除的可能动荡,朝廷都势必要大大降低税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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