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是啊,所以他叶青便建了那么大一座王府,不就是自持有功,才敢如此?何况,你也说了,我大宋疆土已经今非昔比,宅院一事儿,自然不能依照旧制,不能按临安那般置办。”谢深甫说完之后,便气哼哼的甩开谢渠伯扶他下车的手,而后谢道清急忙顶上父亲的空缺,想要去扶谢深甫,但也被谢深甫一把甩开,冷哼一声后便径直往自己的宅子里走去。
父女两人无奈对视苦笑,深知,一旦谢深甫决定的事情,那么想要让他再改变主意,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除了谢深甫这边以相当于白送的价格得到了一座宅邸外,不管是徐谊还是李壁等其他官员,也在燕京城内以极低的价格得到了相当满意的宅邸。
不同于谢深甫是从金人手里买到的宅邸,徐谊或是李壁等官员,大部分都是从早前一些率先到达燕京城的商人手里,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宅邸。
燕京城内的宅邸易手,大部分的宅邸都是被从南边而来的官吏所买卖,而早前那些比较敏锐的官员也好、商贾也罢,在这几日里也算是赚的盆满钵满,不管是身为买家还是卖家,在这几日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银子或宅院。
刘克师拿着贾涉过来的书信一封封的拆看着,而叶青则是在书桌后面,一边听着刘克师的读信,一边回复着一些关于燕京的其他事务。
过了盏茶的时间,叶青终于放
下了手中的毛笔,擦掉指尖上的墨迹,端起旁边的热茶,想了下后道:“谢深甫也入手了一座宅邸,据说很有气势,古色古香的,十分符合谢深甫的心意。”
“谢深甫?那个标榜自己一辈子清正廉洁的谢深甫,如今已经升任左相差遣?”刘克师挑眉问道。
叶青点点头,喝了一口热茶后,有些感慨道:“之所以谢深甫会被升迁为左相,并非是圣上的意思,而是皇太后李凤娘的意思,圣上因为迁都一事儿,以及把那原本驻守儒州的五千精兵调到了宫里做禁军,两件事都没有征求李凤娘的意见,于是这皇太后升迁谢深甫,也算是跟圣上之间的一种交易。”
“皇太后此举……背后就没有深意?”刘克师有些不太相信,李凤娘只是因为跟圣上怄气的缘故。
“深意倒是有一些,但也不算是什么能够上的台面的东西,如想要通过此举来试探她在赵扩跟前的影响力,以及朝廷迁都之后,她在朝堂之上的话语权,是不是还有人不把她这个皇太后当回事儿。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跟王府有关,赵扩来燕京,耶律月私调五千精兵,算是把身为皇太后的李凤娘完全彻底的得罪了。”
“耶律王妃可是一点没给皇太后留情面,但据说……这件事儿是李横的主意。”刘克师眨巴着眼睛道。
“谁的主意重要吗?不管是李横还是耶律月,这笔账李凤娘还不是都要算在燕王府,算在我的头上?”叶青笑了笑,接着道:“李凤娘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在临安我跟谢深甫便不对付,而我却一直对谢深甫忍让退步,这自然就给了李凤娘一个感觉,认为我不能拿谢深甫怎么样,所以这升迁谢深甫的最后深意,恐怕就是希望借谢深甫在朝堂之上来平衡我吧。”
“那这次要不要动谢深甫?”刘克师嘴角带着一抹狠劲,甚至这个时候,他心里头已经有了一个对付谢深甫的最佳人选,那就是正从太原府被调回至燕京,任吏部侍郎的耶律楚材。
“你想要打耶律楚材的主意?”叶青不用看刘克师嘴角的狠劲,都能够猜到刘克师心里所想。
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对于彼此的了解可谓是知根知底,叶青对刘克师的了解,就如同刘克师对他的了解一般。
“我觉得他是最好的人选,当然,吏部尚书楼钥,也是您在临安时提拔的,但此人能够堪大用吗?何况如今还在临安,哪怕是元日前都没办法抵达燕京,远水不解近渴不是?”刘克师原本打算继续说下去,但看着叶青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后,便把接下来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楼钥是我让他元日后再达燕京的,若是元日前他就到达燕京,恐怕燕京还会比现在要乱上几分,至于楼钥家的门槛,还不给那些官员给踩断了。”叶青笑着说道。
刘克师了然的哦了一声,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两人都已经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正所谓心照不宣,刘克师有些话没说出来,而叶青则是说出了楼钥迟迟没来是他的授意,那么两人之间也就等同于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情,刘克师也赞同吏部尚书楼钥替代谢深甫,而叶青留楼钥在临安,就是为了让楼钥在到达燕京后任左相的差遣。
“那嘉兴知府呢?”刘克师再次问道。
这并非是刘克师越俎代庖,愿意多打听,而是燕京的一些事情会影响到他在安东四府的差遣、任用,所以在一些事情上,他必须做到心中有数,如此一来,才能够解决叶青给他在安东的诸多繁杂事宜与差遣。
“完颜从彝任燕京知府如何?兼转运使的差遣。”叶青不答反问道。
刘克师瞬间就明了,在对谢渠伯一事儿上,叶青自己都还没有下定决心。
“谁给他打下手?”刘克师琢磨了片刻问道。
“李立方。”叶青笑着道。
“他?”刘克师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差点儿都快要忘了,在宋廷朝堂之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皇太后的亲弟弟,当今圣上的亲舅舅,若是由他来打下手,他会不会……。”刘克师有些迟疑道。
“兼燕京府安抚使。”叶青淡淡说道。
刘克师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之间不得不佩服叶青在错杂复杂的局势中,竟然能够快刀斩乱麻的瞬间梳理出燕京复杂局势下的权利划分。
不得不说,完颜从彝与李立方或许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了,完颜从彝是金国宗室,由他任一朝都城的知府,圣上还有皇太后即便是心有不满,但因为安抚使以及副转运使又是李立方的关系,则又不得不同意叶青这个提议。
如此一来,燕京城表面上权利也就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既给足了圣上、李凤娘皇家的面子,同样,也让人没办法以此事儿来攻讦叶青任人唯亲。
当然,刘克师瞬间也意识到自己肩头上的压力又重了一些,既然叶青愿意重用完颜从彝,那么也就意味着,完颜从彝的兄长完颜从宪,自己在辽阳必须要照顾后周全,如此一来,才能够使得完颜从彝对叶青死心塌地不是?
完颜从彝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惊讶的嘴巴张的都可以放下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了,完颜从宪先是喜,后是忧,他确实没有想到,原本已经前途一片茫然的他们兄弟二人,竟然会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就迎来了峰回路转。
从宋镇叶青嘴里亲口得到这个消息,让兄弟二人在走出宋镇后,这才真正的缓过神来。
完颜从彝的神情,由原本的难以置信转变至眉头紧皱、神情凝重,而完颜从宪在喜忧之后,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不行,我得想法推辞掉这差遣。”完颜从彝突然说道,随即就要转身折返至宋镇叶青所在的府邸。
“你疯了,为何要推辞掉?”完颜从宪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被自己二弟的举动粉碎。
完颜从彝深吸一口气,凝重的看着完颜从宪道:“这是叶青的阴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阴谋?不计前嫌的任你为大宋朝都城的燕京府知府,而且身兼转运使一职,就连皇太后的亲弟弟,都要给你打下手,难道……难道这还不如完颜珣当初抛弃你……。”完颜从宪不解问道。
“大哥……。”完颜从彝无奈的甩开完颜从宪拉着他的双臂,叹息道:“我们真的没办法跟叶青相斗的,还记得当初在会宁府城楼上,我向你说的那些话吗?”
“记得啊。”完颜从宪猛点头道:“那时候我们不还担心先我们一步到达燕京的完颜琮、完颜玠他们,在安顿好之后,会跟后至的我们兄弟二人为难吗?如今你既然已经是燕京府知府了,那么咱们就不怕他们了啊?再者,虽然我还需要留在辽阳,但大哥不在乎,只要你一切都好,大哥就心满意足了,何况,这家一直都是由你做主,如今你有了实权,也算是……。”
“大哥,你只看到了叶青许诺给我们的好处与优势,却没有看到叶青给我们的……给我的为难之事儿啊。”完颜从彝叹息着说道。
“什么事儿至于让你如此为难?难道燕京知府的差遣还不够你威风?比你在会宁府的闲散差遣都不如?”完颜从宪也是无奈叹着气问道。
不过相比较于完颜从彝的叹息,完颜从宪的叹息则是恨铁不成钢,不明白自己的兄弟,好端端的差遣为什么就要辞掉不行。
“还记得我跟你说,叶青始终是要拿宗室见血,杀鸡儆猴给其他人看吗?”完颜从彝不得不耐下心来向自己的大哥解释道。
“是啊,你说过,怎么了?难道让你做燕京府知府,是为了拿你见血、杀鸡儆猴?这怎么可能,除非是叶青疯了……。”完颜从宪神情莫名道。
“叶青是要借我之手来杀人见血、杀鸡儆猴。而既然要任我为燕京知府,那么我不做出一些在宋廷看来忠心的举动怎么行?叶青这是在逼我去……杀人诛心啊这是。”完颜从彝痛苦的说道。
瞬间,完颜从宪也是面如死灰。
而此时在府邸笑意盎然的叶青,在面对李师儿的质问还没有答非所问几句废话后,大金国的前皇后就再次冲着他扑打了过来。
同样,李师儿也恨叶青太过于阴险,竟然要用这等阴险手段来让完颜从彝无法回头,只能忠心于宋廷、忠心于他叶青。
宋疆 1358 同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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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开始筹备着回燕京的几日里,完颜从彝几乎每日都会去求见叶青,但叶青却是选择了避而不见,甚至就连见上刘克师一面,对于完颜从彝而言都很难。
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倒是有一件事情给了完颜从彝一丝希望与转机。
前皇后李师儿倒是愿意见见完颜从彝,加上当年李师儿从会宁府逃亡至隆安时,完颜从彝曾经帮助过李师儿,所以此时在得知李师儿愿意见他后,完颜从彝的心头瞬间又升腾起了一丝希望,认为可能会迎来一次转机。
再次来到宋镇,也顺利的在宫女的引领下见到了李师儿,此时的李师儿,在完颜从彝的眼中,少了一丝当年身为皇后所拥有的华贵威仪,但倒是多了几分妇人的成熟妩媚与风情。
寒冷的天气下,李师儿披着白色的皮裘,站在廊亭内望着冻出厚厚冰层的湖面,白皙精致的脸颊也被冻得通红,双手拢在袖子里,时不时也会面对着湖泊轻轻跺脚取暖。
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后,李师儿回头转身,脸上浮现一抹旧识重逢的笑容,冲着完颜从彝点点头道:“霍王辛苦了,先去前厅暖和一会儿。”
完颜从彝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听命于李师儿的意见,跟随着那宫女走进了温暖的前厅内,丫鬟也在第一时间为其奉上了热茶。
坐在温暖的前厅内,完颜从彝心内多少有些交集,刚刚看李师儿从容的样子,这让完颜从彝不由得开始猜测着,李师儿此番招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跟自己将要就任燕京知府一事儿有关。
渐渐陷入沉思的完颜从彝,在听到脚步声回过神来时,李师儿已经走进了前厅,在上首的位置坐下。
宫女亲自为李师儿端来热茶,而后那一直跟随着李师儿的太监,示意厅内的其他丫鬟先出去,随即前厅内就剩下了一个宫女与太监,再者便是起身再次向李师儿行礼的完颜从彝四人。
“霍王坐下说话便是。”少了那一份雍容华贵后的李师儿,此时更显女人的柔情似水。
待完颜从彝坐下后,李师儿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说道:“你就任燕京知府一事儿,我已经知晓了,至于你兄长完颜从宪,其实留在辽阳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儿。”
“但……臣怕是无法胜任燕京府的差遣,耽误了燕王的大计。”完颜从彝选择直接了当道。
“是怕叶青用你完颜从彝借刀杀人?”李师儿挑眉问道。
完颜从彝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承认这确实是自己的心中所忧。
“那你可曾想过,若是你踏过了这一关,那么将来必定是飞黄腾达?还是说……你认为金国还有复国的希望?”李师儿淡淡的问道。
完颜从彝摇头,并不向李师儿隐瞒自己对金国复国无望的看法,道:“大金国想要复国难如登天,就算是大金国如今能够出现哪怕十个八个像燕王这般的不世之材,但也没有足够让其发挥才华的土壤。朝廷亡了、权贵都被南迁,想要复国我们还能靠什么?”
“既然霍王明知复国无望,那么还担忧什么?怕背负骂名,怕金国那些被南迁至燕京的权贵在被背后戳你完颜从彝的后脊梁?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想法?”李师儿的意思已经很明了,她跟叶青闹归闹,但听了叶青的解释后,却也觉得,或许让完颜从彝任燕京知府,是一件彼此各方都能够接受的事情。
不同于李师儿也好,还是完颜从彝也罢,叶青所站的高度决定了他在对每一件事情做出决定时,往往都要比李师儿、完颜从彝考虑的要多的多。
如此也就使得他们实在无法跟上叶青的节奏,一直只能是被动的听从叶青的差遣,甚至连揣摩叶青的用意,也只能是揣摩出一大半,而不是全部来。
“皇后的意思是……。”完颜从彝微微皱眉问道。
“既然有些事情无法更改,那么何不去多想想该如何面对?”李师儿从袖袋中拿出一封书信,看着上面赵盼儿的亲笔,示意宫女交给完颜从彝后,说道:“宋廷都城的局势复杂,自然非是当年会宁府的官场那般可以相比,宋人善权谋世人皆知,燕王叶青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今随着金廷权贵南迁,使得燕京府的局势更是深不可测,暗流涌动。当年我大金国的权贵在燕京也是没少经营,如今被迫南迁后,那么他们当年经营的一些东西,如今可就算是派上用场了。你只看到了叶青让你去对付金廷权贵,却没有看到,这其中也包括了宋廷的一些官员。”
“难怪完颜琮、完颜玠他们要抢着去燕京府,原来他们早就在燕京留下了后手。”完颜从彝飞快的看完信说道。
“非是他们有意为之,而是无心插柳,没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大用场。”李师儿淡淡说道:“自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刚到燕京府,就立刻开始活动了起来,开始为自己找靠山、攀交情。总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在燕京过的舒服一些。”
“不错。”完颜从彝认同的点点头,而后道:“但燕王显然不这么想。毕竟,宋廷迁都之后,朝廷自然是希望朝堂之上能够呈现一幅新气象。那么有些人可就不会这么想了,甚至是看到了朝廷的决心跟意图,但也不会当回事儿,依旧会用在临安的那套官场法则我行我素,那么燕王自然要……如此说来,传言他与当今圣上之间的隔阂并非是真的?”
完颜从彝确实是很聪明,李师儿稍加点拨,立刻能够联想到燕京府乃至关乎整个宋廷朝堂的局势这一点儿上,甚至是都联想到了叶青跟当今圣上赵扩之间的权利平衡上。
“燕王与圣上之间是否早已达成了默契,这件事情,只要肩膀上的脑袋还在,那么就应该能够看明白。若不然的话,迁都一事儿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李师儿看着完颜从彝说道。
完颜从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心头突然也觉得,好像让自己就任燕京府知府一事儿,也并非是他想象的那般血腥。而是在血腥之中也有一条有利于他的仕途大道,但这条大道自己是否能够走的上去,以及是否能够走的稳当,或者是找到那正确的路口,可就是要全凭自己的真本事了。
“如此看来,也就说……当今圣上与燕王,在让朝堂呈现一幅新气象的事情上,已经达成了默契。”完颜从彝顺着心中的脉络梳理道:“宋廷权贵南迁燕京,临安官员北上燕京,眼下的机会对于朝廷而言,正是一个最佳的破旧立新的机会?”
“一个理想中的朝堂,一个理想中的世界,一个理想中的版图,这是叶青的野心,同样,也会慢慢成为当今圣上赵扩的野心。叶青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追求大一统,除了朝堂的一统,也在追求疆域的一统。草原、沙漠、雪地,大海都要纳入大宋版图。”李师儿认真的说道。
“那岂不是……?”完颜从彝有些惊愕,若叶青的野心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与改朝换代有何不同?
“但叶青愿意看着赵扩当皇帝,愿意这个天下还姓赵。而他,要做的就是马前卒的角色,为大宋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之后,李师儿也是有些替叶青惋惜的长叹一口气。
完颜从彝则是有些发呆,一下子他有些无法消化今日听到的这些,当然,他绝不怀疑李师儿这番话里有水分,也相信李师儿跟他说的,都绝对是真话,也都是叶青的所思所想,毕竟,跟随叶青从会宁府出发来到辽阳后,他就渐渐察觉到了皇后李师儿跟燕王叶青之间的秘密。
不由自主的,完颜从彝想起了当初叶青攻会宁府时,自己请求叶青暂缓攻城时,他一个人单枪匹马伫立在风雪交加的会宁府城门前的情形,那时候,乞石烈诸神奴就试探过他,燕王的野心与目的,绝非是眼前这么一座小小的会宁府,而是茫茫的大草原与戈壁。
“臣明白了……。”完颜从彝深吸一口气道。
“这里哪还有皇室贵胄?完颜知府何必在我一个妇道人家面前称臣?只不过是念及当年完颜知府的救命之恩,今日是向你道声谢意而已。”李师儿的神情显得很平静,窗外一缕午后的阳光正好洒在李师儿的脸上,使得此刻的李师儿看起来是那么的圣洁与淡然。
“是,下官明白了。”过了好久,完颜从彝起身说道,随即心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大金国亡了,大金国的历史也将载入时间的洪流当中,如今的他孑然一身之余,也该往前看了,而不是一昧的瞻前顾后,在犹豫之中蹉跎余生。
阳光照在走出宋镇的完颜从彝的身上,金色的背景下,完颜从彝的腰杆越来越挺拔,甚至是随着心头的感慨与豪情,不顾当街行人的侧目,突然扬天大吼一声,随即哈
哈大笑着继续向前。
相比起开始渐渐焕发新的生机,开启一个新时代的安东四府来,燕京府则还是暗流涌动、局势诡异的情形。
特别是当燕京府的官场,开始有消息传出:燕王叶青不日即将凯旋而归时,一时之间这个消息如同千钧大石一般,重重的压在了众人的心头,让人仿佛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仿佛这燕京城湛蓝的天空,一下子就变得昏暗压抑了起来。
即便是谢深甫,在得知叶青不日即将要回到燕京的消息时,也是眉头紧皱了好几日,而至于其他官员,自是不必多说,一时之间有些人诚惶诚恐,不知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还应该继续在燕京停留下去,或者是赶紧赶回临安,避一避这个近两年没有回燕京的燕王。
有人忧心忡忡,就有人心情愉悦,整个燕王府虽然并没有传出什么动静,但旁人在经过这边时,总是会觉得,好像那燕王府都不由自主的又高大威严了很多,气势变得让人更加高不可攀、心生敬畏。
不同于外人对燕王府的看法,燕王府里燕王的长子叶孤城,同样是没有这种感觉。
在得知其父不日就将回燕京时,叶孤城的第一反应除了高兴以外,便是琢磨着如何能够让赵扩交到他手里的五千人,变得能够更入父王的眼一些。
一辆马车从燕王府的门口快速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并不同于其他纨绔子弟,或者是一些燕京城的官吏,燕王府的马车上街从来都是很低调,向来不会惊动行人,即便是擦肩而过时,几乎没有人能够从外表看出来,这辆马车是出自燕王府。
高大巍峨、气势宏伟宛如天庭的皇宫宫门处,一身便装、脸上还带着稚嫩气息的叶孤城轻松的跳下马车,禁军统领显然都认识这个他们的直属上司,即便是普通的禁军兵士,对叶孤城也是同样不陌生。
已经混到了朝堂武将鱼符的叶孤城,依照进宫的惯例,把自己的鱼符交给自己的属下查验,随即这才向宫里行去。
卫泾在听到其他太监的禀报,世子殿下在外求见圣上时,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圣上已经准许他进宫之后,不必通报,便可直入大殿、御书房,哪怕是寝殿,但这燕王府里的世子殿下,却是一直都按照宫里的规矩办事,从来不行驶圣上赐给他的特权。
卫泾的余光从赵扩的脸上也看到了一丝对那燕王世子的无奈,越发有燕王一些日常举止的赵扩,放下手里的毛笔,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叹着气道:“让他进来吧,朕的御书房又不是不让他随意出入。”?卫泾行礼躬身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领着叶孤城走进御书房,而后卫泾在宫女为两人奉上茶水之后,便悄悄的挥了挥手,待宫女与太监都退出御书房后,卫泾也同样小心翼翼的退出御书房,并轻轻的把御书房沉重的门关上。
颇有大哥风范的赵扩,微笑看着叶孤城向他行礼,自己则是缓缓靠向椅背,笑着道:“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每次来不必站在外面等候他们通秉,你自己又不是不认识宫里的路,直接过来便是……。”
“君是君、臣是臣,虽然你已经给了我象征官员身份的鱼符,但……这件事情总是让我心里没底。当然,这跟我遵守宫里的规矩没关系……。”叶孤城笑着说道。
不等他说完,赵扩就打断道:“你父王快回来了,所以你有些忐忑了,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你现在的情况吧?”
“有一些这个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五千人能不能入我父亲的法眼,更是我担心的事情。当初你把这五千人交给我统领,虽然我也很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统领这五千人,从而看看自己以后能不能在一些事情上帮上父王的一些小忙。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父王要回燕京,总觉得这五千人根本没办法入父王的法眼,根本让父王看不上。”叶孤城有些忧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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