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换无情

    “马上把孩子打掉。”楚淮说着，拉着白笑薇往外走。

    “不要！”白笑薇挣扎着。“这个孩子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楚淮面色阴郁。他说：“但是你和我有关系！”他绝对不允许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半拖半抱地将白笑薇拉出房子，不顾她拼命的抵抗。

    白笑薇低头狠狠地咬在楚淮的手臂上，那一口用了十足的力气。

    楚淮吃痛放开她。看着她踉踉跄跄地和他拉开距离。

    “孩子我是不会打掉的，你别逼我！”白笑薇脸上挂着泪水。嘴唇颤抖着。

    楚淮冷笑一声。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语气狠戾地道：“我就是在逼你。你能怎么样”

    “如果孩子是你的呢你还会让我打掉吗”白笑薇看着他，眼中染上了浓烈的哀伤。

    楚淮愣了一下，随即嘲讽地开口：“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是我的。那就更要打掉。”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扎在白笑薇的心脏上。她惨笑着：“是啊，怎么可能是你的。”

    她的神色让楚淮突然觉得很难受。于是别开目光，一弯腰将她抱起来塞进车里。掷地有声地道：“孩子必须打掉！”

    车子在黑夜中行驶着，白笑薇反而不闹了。她怔怔地看着窗外。感觉身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降低，让她冷得发抖。

    楚淮打电话让助理安排好一切。到了医院门前，白笑薇死死拉着车门。卑微地祈求道：“求求你楚淮，别让我堕胎。我可以永远地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离开我和莫亦鋆双宿双栖别做梦了。”楚淮冷酷无情地将她拽下车，马上有一群医生护士迎了出来，白笑薇被迫进了医院。

    她被打了麻药推进手术室，看着围在身边的医生以及他们手上冰冷的机械，她的手交叠着放在小腹处，呈一个保护的姿态，但意识却越来越不清楚，直到最后陷入一片绝望的黑暗。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

    因为动作剧烈牵动到了小腹，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地皱着。

    双手放在扁平的小腹处，白笑薇的眼泪突然就滚落了下来。

    一个小小的生命，就只有消失了，他甚至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

    心里好像空了一块，白笑薇知道，无论怎样都填不满了。

    门被推开，楚淮依旧是穿着得体，面容整洁，姿态风流，浑身上下无懈可击。

    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眼底隐藏着深深的疲惫。

    白笑薇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背对着躺下。

    “起来，把汤喝了。”楚淮开口命令道。

    白笑薇不语，也不动，她微微蜷缩着，整个人都很单薄，后背上那对漂亮的蝴蝶骨异常明显。




第三十八章 安乐死
    第三十八章 安乐死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楚淮的耐心告罄，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提起背对着他的白笑薇。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当他对上那双红肿的双眼时。心跳一滞，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楚淮轻咳了一声，将手里的鸡汤放在桌子上道：“喝了它。”

    白笑薇眼神有些空洞。似是发了两秒呆，然后打开盖子。一言不发地喝起来。

    她喝得很急。也不管烫不烫，像是完成任务一般。

    楚淮微微皱眉。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白笑薇就将碗放回桌子上，道：“我喝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白笑薇。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楚淮似是压抑着怒火，额头上青筋直跳。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堕胎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白笑薇也被逼急了。一双眼眸浸血一般，“我怎么可能想见到你。我宁愿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

    邵晚晴刚要敲门的手顿住，她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楚淮透过眼前的白笑薇，依稀能看见曾经那个傻傻的整天缠着他的女孩。可如今却判若两人。

    他不知怎么的，就一阵心痛。到了嘴边讽刺的话又咽了回去。

    定定地看了眼白笑薇，楚淮转身离开。

    邵晚晴是前几天才知道白笑薇的父亲是植物人的。她离开医院后去了那家医院。找到了白笑薇父亲的主治医生，将一张卡塞进他的抽屉，隐晦地交代了些什么。

    晚上的时候，白笑薇就接到了电话。

    “白小姐，如果有时间请过来把你父亲的遗物收拾一下。”电话另一端一个声音温和的女人道。

    白笑薇有点懵，她觉得嗓子发紧，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我父亲他怎么会呢，他前两天情况还很稳定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那不是我父亲。”

    “不会弄错的白小姐，你父亲不久前被处以安乐死，现在尸体已经被运往郊区那家殡仪馆了。”女人依旧是不紧不慢地道。

    白笑薇脑子“嗡”地一声炸开，她紧紧捏着手机，声音嘶哑地吼着：“谁允许你们那么做了！你们凭什么擅自做主！”

    “是楚总交代的，因为当时以是他的名义送你父亲来医院的，一切费用也都是由他承担，所以我们以为白小姐，请你节哀。”

    白笑薇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挂断电话的，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是已经死掉了，她甚至不能感觉到自己在呼吸。

    好一会儿，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赤脚下床朝外面跑去。

    她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没有穿鞋子。

    冲出医院，她茫然地站在大街上，看着车水马龙，不知道怎样走才能到殡仪馆。

    一辆车子在她身边停下，莫亦鋆推开车门下车，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便先用自己的外套裹住白笑薇，拉开车门让她坐上去。

    “你怎么了为什么穿成这样站在这里”莫亦鋆关切地问。

    白笑薇身子簌簌发抖，她抬头看着莫亦鋆，无助地问：“你能送我去郊区那里的殡仪馆吗”



第三十九章 遗嘱
    第三十九章 遗嘱

    “好。”

    莫亦鋆发动车子，他没再问什么，一路加速开往郊区。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女人压抑着的痛苦。于是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白笑薇死死地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绷不住了，眼泪连成串儿地往下掉。她抽噎着，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他怎么能这么做。我恨他！”

    莫亦鋆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将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他隐约能猜出大概的轮廓。

    白笑薇从开始的小声抽泣变成了后来的嚎啕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

    到了殡仪馆，莫亦鋆替她拉开车门。

    她已经不哭了，红肿着眼睛朝他点了下头。下车的时候腿一软。险些跪在那里。莫亦鋆揽过她的肩膀，陪她一起走了进去。

    白浩南的尸体停在那里，静静地躺着。和医院里一样的姿势。

    白笑薇突然就不敢靠近了，她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右手捂着嘴，却是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了。

    莫亦鋆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送你爸爸最后一程吧。”

    跪在父亲的遗体旁，白笑薇颤抖着拉起那已经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爸爸，是我没用。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爸爸，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啊！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爸爸”

    白笑薇哽咽地说着，每说一句话就像是有一把刀剜在了自己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殡仪馆的人走过来轻声道：“白小姐，该火葬了。”

    “不要！”白笑薇摇着头，“让我再多和爸爸待一会儿。”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您的心情我们很理解，但您父亲已经在这里放了很久了，出于对死者的尊敬，我们也应该尽快火化。”

    莫亦鋆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扶起白笑薇：“人死不能复生，待多久都是一样的，如果你爸爸知道你这样伤心也会很难受的。”

    白笑薇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推进火化炉，看着门一点一点合上，心脏的一部分轰然坍塌。

    她的眼泪似乎已经哭干了，此刻一滴也流不出来。

    走出殡仪馆，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请问你是白笑薇小姐吧”男人手里捏着一个档案袋，礼貌地道。

    白笑薇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她半靠在莫亦鋆怀里点了下头。

    男人扶了下眼镜道：“我是你父亲的律师，他生前有立了遗嘱，现在他去世了，这些就交给你了。”

    白笑薇怔怔地接过男人递来的东西，她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起抵债了，遗嘱又会是什么

    坐在车里，白笑薇打开档案袋，除了一些相关的证明和文件，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里有一张卡以及白浩南病重时写下的一封信。

    “薇薇，爸爸对不起你，没能保护你一辈子。这卡里有五千万，爸爸怕你用它来给我治病，才决定死后让人转交给你。爸爸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到头来却落得如此地步。爸爸只希望你后半生能肆意的生活，不要去恨他。”



第四十章 两不相欠
    第四十章 两不相欠

    干涸的眼眶又渐渐湿润，白笑薇咬着嘴唇，手指死死地握着那封信。

    莫亦鋆没有出声安慰。静默地站在一旁。

    白笑薇将那封信展平。细细拂去上面的褶皱。她珍而重之地将信折好放进贴着心脏的口袋里。

    一抬头。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楚淮。

    楚淮也是刚刚得知白浩南去世的消息的，医生告诉他是因为心脏衰竭而死。

    他以为自己会很高兴，但事实并非如此。尤其是想到白笑薇，他的心脏竟然隐隐作痛。

    白笑薇直直地朝他走过去。眼神空洞。她站定在楚淮面前。声音冰冷地道：“这下你彻底满意了吧，我爸爸不欠你什么了。”

    说完。她越过楚淮要离开，却被楚淮一把拉住手腕：“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请你放手。”白笑薇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好像砸进了楚淮的心底。

    “我要是不放呢！”楚淮手上用力，他只能用冷酷霸道来掩饰自己此刻的慌乱。

    白笑薇像是懒得施舍给他一个表情，哪怕连愤怒都没有。她平静地说：“你还拿什么威胁我我彻底的一无所有了。”

    这一句话刺痛了楚淮，他慢慢卸下手上的力气。看着白笑薇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了。

    莫亦鋆经过楚淮身边时。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这一拳我是替白笑薇打的，你这种人。不配她喜欢。”

    楚淮擦了下嘴角渗出的血迹，没有还手。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让她自己来打我啊。”

    莫亦鋆送白笑薇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到了楼下。莫亦鋆不放心她一个人上去，白笑薇捧着父亲的骨灰盒，声音平静又空洞地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沉默地推开门，看了眼已经凋谢了好久都没有扔出去的花，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寂寞。

    这个世界上，真真正正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突然觉得了无生趣。

    将骨灰盒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白笑薇跪在桌旁，低声道：“爸爸，我可能无法完成你的心愿了，我没办法肆意地过完后半生了。不如不如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吧，好不好”

    楚淮去了邵晚晴那里，他想起白笑薇那空洞的眼神，木然的神情，就一阵阵心痛，伴随着强烈的空虚。

    邵晚晴料定楚淮今天会来，便早早地准备好了红酒牛排，换上和白笑薇相同款式的睡衣，以及催|情的药沫。

    她趁楚淮不注意，将细细的粉末撒进红酒里，轻轻摇了摇，递给站在窗边的男人。

    房间里没有开灯，楚淮转头时恍惚看见了白笑薇。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堪堪要碰到的时候又收了回来，神色淡漠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很快，楚淮就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儿，他冷冷地转头看邵晚晴：“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邵晚晴柔软的身子贴上来，声音中带着委屈：“阿淮，我也是女人，不是你养的宠物，你能不能爱我一点”



第四十一章 恶化
    第四十一章 恶化

    楚淮虽然包|养了她，却从来没有碰过她。

    在外人看来，邵晚晴真的像是楚淮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严格意义上连一个替身都算不得。在楚淮眼中，她就是一具不需要有灵魂的躯壳。

    “阿淮，求你要我吧。”她声音软腻。因为也喝了酒，一颦一笑中都是药物催发出的媚|态。楚淮猛地将她抱起。扔在沙发上。紧接着栖身压了上去。

    两人抱成一团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就在邵晚晴的长腿主动勾上楚淮的腰身想要主动献身时。楚淮的动作猛地停住——白笑薇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

    他一把推开缠上来的女人，整理好衣服转身就要走。

    “阿淮，求求你不要走！”邵晚晴反应过来狼狈地起身。一把拉住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