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术之王（一号红人）

会议由书记方青云主持，他已经从李睿口中了解到了卜玉冰对此事的态度，但这次会上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即、将那块地永久无偿交给蒋涵使用，只要她一直在双河投资经营，就一直拥有那块地的使用权。原因也很简单，这样做能够体现出县里对外来投资商的优待与德泽，有“千金买马骨”的示范作用，对未来县里招商引资事业的发展带有很大裨益。而且，蒋涵一定会在那块地皮上投资，不管是建设什么旅游项目，未来都会带动就业与税收，县里吃这些好处就足够了。
他发言完毕后，代县长卜玉冰很快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当然，她也和方青云一样，坚持己见，同意将地皮无偿交给蒋涵使用，但要求分润那块地皮上所投资项目的收益。至于合同到期后的处置，她没有提，因为这显然不是重点。
卜玉冰的理由也很充分，仙女洞景区作为4a级景区、华北平原上响当当的景点，已经在省内外打响了名气，双河县坐拥如此赫赫有名、上升势头强劲的景区，不愁没有投资商上门投资，也因此，要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注意保护自身利益，自身应得的利益一分钱都不能让步。
两个主要领导，各持不同意见，而且都坚持己见，这可就不好办了。





权术之王（一号红人） 第2681章：辩论
李睿坐在外围，眼看方青云这个县里头号领导、本地官员代表，并不迁就卜玉冰这个新来的女县长，对她为县里争取利益的举动也不为所动，心里也自有一番思考，不知道他是单纯的就事论事，还是想借题发挥，向空降女县长展示他这个县里一号领导的存在感？
虽说这位方大哥表现得一向宽厚温善，但面对空降女县长的横空出世和强势思维，面对她向最高权力表现出来的不屑与无视，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保持好脾气呢？
李睿又看向卜玉冰，这位美女发表完意见后，便低目垂眉，如同老尼入定般的盯着自己的笔记本，仿佛上面有什么绝世功法一般，倒也显得文静优雅，但只有熟悉她性子的人才知道，在她这副文静优雅的外表下边，隐藏着的是一颗清高孤傲甚至是桀骜不驯的女王心。
这个女人，从来都只想着慑服他人，而绝对不会被他人慑服，这一点，从她今次表现就能看得出来——为了一件并不重要的投资事项，她居然不惜和县委书记唱对台戏，哪怕意见并不完全相逆，但不遵从县委书记的意思、非要自己另玩一套，就已经足以表明她对待县委书记的态度了。
不夸张的说，她是有意或者无意的借这件小事，向方青云这个县委书记发起了一次挑战。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她的勇气与胆魄已经展现在了一众常委面前，而这很可能引发未来双河的官场变动。
“唉，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
李睿心底感叹的时候，会议进入了热烈的讨论阶段。
县委副书记严学正支持方青云的想法：“我听李县长说，那位蒋总很可能会在那块地上建设一座太行水镇，集吃玩住购于一体的大型娱乐休闲度假区，未来聚集的店铺商家肯定会有不少，会改造提升当地的旅游模式，极大拉动我县旅游消费升级，不仅能给我们县里解决大量的就业岗位，还会带来巨大的税收收入。用一块没有任何使用价值的河滩地，换回这两样好处，我们应该知足了。”
他话音刚落，卜玉冰就第一时间对他发起了攻击：“什么叫没有任何使用价值？没有价值，那位蒋总会要吗？正相反，那块河滩地具有很大的商业价值。我们可以无偿交给蒋总，让蒋总开发它蕴含的商业价值，但我们县里也应该分润其获得的收益，因为那块地是我们县里提供她使用的。在我看来，我们无偿给她用地，就已经是对她足够仁义了，分润她的投资收益是天经地义。”
严学正被她如此咄咄逼人的喝问——连个称呼都没有，直接质问，在众人面前有点拉不下脸来，脸色不太高兴的反驳道：“在我们县里和外来客商的合作模式中，供地和分红本来就是各自独立的，你要是有偿供地给人家，就别分润人家的收益；你想要分润人家的收益，当然就要无偿供地给人家，这本来就是我们县里应尽的义务，怎么能叫足够仁义？”
卜玉冰不理会他所抓的自己话里的漏洞，冷着脸道：“严书记这话的意思不是跟我一样？！既然无偿给蒋总供地，则必然要分润她的收益。”
严学正没想到绕来绕去，绕到了她的船上，既诧异又尴尬，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那块河滩地本来就没有任何用处，放在那里几千年几百年都没产生任何经济效益，现在既然有蒋总这样的投资商看中了想要利用开发，那我们索性就大度的白送给她，然后默默享受那块地投资开发以后所能带来的各项附加好处，而不要着眼于眼前的一点点利益，应该把目光放长远。”
卜玉冰毫不客气的驳斥道：“把目光放长远？放多远？三年，还是五年？还是十年？不说五年十年，就说最近的三年，三年后，你，还有我，还有在座各位，还能坐在现在的位子上吗？我们有那么久的时间可以等吗？”
严学正一下子卡了壳，其他的常委也都是心有戚戚然，是啊，三年后，自己等人早就不在现在岗位上了，又哪里享受得到严学正话里那些所谓的诸如税收之类的附加好处？而且那些附加好处都是隐形的，不论数目还是影响力，都完全比不上分红所能得到的真金白银。而按卜玉冰的想法，一旦那块地开发后产生收益，县里就能分到红，财政收入就会提高，自己等人在经济与政绩上都能得到实打实的好处，说不定还能凭借这一块收入获得提拔呢，这么算起来，还是卜玉冰的提法有道理啊。
李睿既惊诧又鄙夷的看着卜玉冰，这个女人胆子还真是大啊，居然就敢当众说出如此唯利是图、短视功利的话来，话里半公开的拿分红与政绩挂钩，通过时间制造压力，逼迫诱惑众常委同意她的意见，当真是令人无语，虽说某些领导干部经常会在心里这么想，但心里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唉，如此厚颜无耻，无所顾忌，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方青云此刻也皱起了眉头，一脸的若有所思，显然也在深刻思考卜玉冰话里的深意。
常务副县长尤功杰忽然张口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蒋总还没有最终决定在我县投资，只是目前有这个意向而已。如果我们将那块地拱手相让，以表最真挚的诚意，蒋总感动之下，说不定就会马上决定投资，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重大利好；而相反，如果因为我们要分润这块地未来的收益，导致蒋总觉得我县贪得无厌、锱铢必较，就可能使得投资泡汤。我觉得县长你最好也考虑下这种可能性。”
卜玉冰同样毫不犹豫就做出了反击：“尤县长你实在是书生意气，商业投资从来不看个人感情，一个成功的投资商，怎么可能在感动之下就胡乱做出投资决定？另外，那块地既然无偿交给蒋总使用，当然就要分润其中收益，这是合作方式，又怎么是贪得无厌？这笔收益我们分得天经地义、有理有据！”
尤功杰被她当众指责是书生意气，也很不高兴，道：“蒋总目前只是对那块地有投资考虑，还没做出完整的投资计划，你这边却已经想着要分润那块地投资产生的收益了，如同古时兄弟打雁的寓言，大雁还没打下来呢，就想着怎么吃了。蒋总要是知道了，会高兴？会不觉得你贪心？如果因为这个导致蒋总拒绝投资，我们一定会后悔的。”
卜玉冰冷嗤道：“后悔什么？离了蒋总，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走了一个蒋总，我们还可以请来赵总钱总，就算请不来别的老总，我们县里还能自己出资开发那块地，那样更好，我们全面控股，可以获得全部收益！”
尤功杰沉着脸道：“投资开发那块河滩地是出自于蒋总的构想，我们要尊重人家的知识产权。”
卜玉冰针锋相对的道：“你也说了是构想，还没成为书面内容，又怎么能说是知识产权？真要上纲上线的话，我还早就有了类似的构想呢，我上周末陪同客商去仙女洞景区考察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李睿闻言抬眼看她，暗暗好笑，这位姐居然还好意思说是“陪同客商考察”，事实上是被廖三强那个大骗子给骗过去陪着游山玩水了，不过她也真有本事，以一介女流之身，初次在县委常委会这种场合上亮相，居然毫无惧意，言辞激烈，话语便给，舌战群英，不落下风，真是凌厉得可以，估计方青云见识过她的强势手腕后，回去就要开始头疼了。
卜玉冰余光留意到了李睿投过来的目光，转目找到他的视线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睿吓得打了个机灵，心说你瞪我干什么，我又没惹着你，心里却也奇怪，自己何必那么怕她，被她瞪上一眼居然不知道反瞪回去，她县长了不起啊？
尤功杰此时已经被驳斥得没话说了，不甘心的看了卜玉冰一眼，垂下头去。
常委副县长苏韬忽然插口道：“我觉得县长的意见很好，商业合作讲究的是互利互惠，蒋总利用我们的景区与环境获得巨大收益，我们也要从她的投资经营活动中拿到回报，而不能是只奉献不索取，那样有违商业活动基本原则。再者说，如果这次针对蒋总做出重大牺牲了，那以后再有别的投资商前来，索要同样的好处，我们怎么办？拒绝的话，人家拿蒋总说事儿，我们无话可说；可如果接受，我们就注定要继续做出牺牲，长此以往，是会吃大亏的。”
苏韬说完这番话后，目光殷切的看向卜玉冰，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肯定赞许的反馈，也不枉冒着得罪方青云的风险支持她一回。




权术之王（一号红人） 第2682章：扶贫办
卜玉冰让苏韬失望了，这位美女县长完全不理会他的支持之言，也不对他近乎投靠的举动做出表示，似乎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苏韬又是失望又是恼恨，深深看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其他几位常委陆续发言，都是没有保留的支持方青云。至于李睿、林乐文和戴鹏等列席会议的人，根本没有发言支持谁的资格，全程坐在墙边静听。
所有常委发言完毕后，方青云照例做出总结发言，他说：“从大家发言来看，支持无偿供地的还是多数，但玉冰同志的想法未必没有可取之处，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搞票数压制，而应该充分发扬民主精神。这样吧，我们先等蒋总那边新一轮的考察结果，她说会做出一份投资可行性报告，里面应该提到了对那块地的投资规划，包括建设周期、投资金额与预期收益等。我们看过那份报告后，再讨论要不要分润她的收益，如果要分润，又该分润多少，好不好？”
李睿非常诧异，原以为他会以他的意见作为最终决定当堂宣布，毫不留情的粉碎卜玉冰这次挑战，展示他作为县里最高领导的存在与肌肉，哪知道他居然照顾了卜玉冰的脸面，最后来了一个半妥协半接受，不知道他是从班子团结角度出发，特意给卜玉冰留点面子，免得闹得太僵，还是被卜玉冰之前那番功利的言语说动，也对能够分润到的利益动了心？抑或是他觉得卜玉冰背景太大不好惹，为免得罪她而被报复，便临时采取了绥靖手段？但不管怎么说，他这个表态非常高明，显出了他身为县委书记应有的城府与胸襟。
卜玉冰倒也不是非要众人支持自己的意见不可，眼见方青云做出让步，也就见好就收，语气淡淡地说：“可以，那就等下次开会再讨论吧。”
两位最高领导都这么说了，其他常委自然也不会有反对意见，于是本次常委会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众人纷纷散去。
李睿步行回到政府大院后，也没上楼，给马玉明打电话，让他下来陪自己去扶贫办调研。
扶贫办是各级扶贫开发领导小组下设的办公室，在有的地方是政府组成部门，有的地方却是政府直属机构。双河县扶贫办就属于双河县政府的直属机构，为参公事业单位，级别为正科级，在政府大院的后院办公。也因此，李睿走着过去就行了，完全不必让马玉明叫车。
等马玉明下来后，二人并肩走向后院，先是绕过前面主楼，再经过后院食堂，向北走上五十米，在走到政府家属楼之前，可以看到空地上有一排东西向的平房，那排平房就是县扶贫办的办公场所。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食堂还开着，后来不怎么赚钱，怎么干怎么赔，慢慢的也就关了，现在只留下这么一个叫法，还有那栋老破楼……”
在走到那排平房之前，马玉明为李睿简单介绍了下身后那座食堂的兴衰史。
李睿随口问道：“那栋老楼就一直闲着没有加以利用吗？”
马玉明连连点头，忽然看到那排平房最东边那间被扶贫办用作办公室的房子里走出一个五十出头的高大男子，忙扬手打招呼道：“老孙，快组织同志们出来欢迎李县长，李县长过来调研了。”
李睿做出到扶贫办调研的决定后，并未让马玉明通知扶贫办，因为他实在不喜欢迎来送往那一套，更不想看到对方排练好的一幕幕，就只想随便到扶贫办走走看看，再找个别干部谈谈话就得了。也因此，扶贫办的人们根本不知道他今天突然跑过来调研。
那个老孙听到马玉明喊话，脸色大变，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上前迎接李睿，还是回去通知下属们，略一犹豫的当儿，李睿和马玉明已经走到他跟前。
马玉明为李睿介绍道：“李县长，这位是扶贫办的副主任之一孙鑫孙主任，他可是扶贫办的元老了……孙主任，还不快见过李县长。”
孙鑫回过神来，递出双手给李睿，语气恭敬的道：“李县长您好，我是孙鑫，欢迎您来我办调研。”
李睿一听马玉明的话就明白了，这个孙鑫没有后台，要不然也不会在扶贫办干成元老却还只是个副主任，点了下头，和他握手道：“我今天过来就是随便转转，你让同志们不用欢迎，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男子从左边一个房间里出来，他看到孙鑫正和李睿握手说话，旁边还站着马玉明，急忙凑上前来。
马玉明眼睛灵活之极，见他过来，介绍道：“李县长，这位是扶贫办的周大利周副主任，他是军中转业下来的，原先级别是正营级，转到咱们地方上降半级使用……周主任，李县长来你们扶贫办调研了！”
周大利不到四十岁也差不多的样子，身形不高，很是清瘦，生着张大众女婿脸，脸上总带着憨厚的笑，看着就是老实人，他也是管过人的，所以场面话也能说几句，当下对李睿的到来表示欢迎：“李县长，欢迎您来咱们扶贫办指导工作。您年纪轻、能力强、学历高，相信在您的带领下，咱们扶贫办的工作一定可以上一个新的台阶。”
李睿心里有些惊奇，难道现在转业的军人都变得这么会说话了吗，还是他来到地方上侵染熏陶出来的，主动跟他握手道：“谢谢，以后大家一起努力。”
彼此认识寒暄完毕后，孙鑫与周大利把李睿请到了办公室里。办公室外间坐着扶贫办的专车司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里间桌子里坐着扶贫办的专职会计、一个四十岁上下、风韵犹存的女人。二人见分管副县长下来，都是非常恭敬的起身迎接问候，挑不出半点毛病。
孙鑫询问李睿的意见道：“李县长，要不要把同志们都叫过来开个会？”
李睿摆手道：“先不用，我随便走走转转。”说着向外走去。
马玉明给孙鑫一个眼色，示意他给李睿介绍下扶贫办的情况。
孙鑫看懂了他的眼神，跟到李睿身边，做出相关介绍。扶贫办目前设有三个股：综合股、项目股和财务股；又有三室：办公室、微机打印室和档案室；干部职工总共有十三人，其中正主任一人、副主任三人、股长三人、副股长二人（财务股不设副股长），普通干部三人，司机一人。目前正主任常英杰出了事，暂时空缺；副主任三人今天只有孙鑫和周大利在，另外一个副主任赵伟请了事假；五个干部在贫困村驻点扶贫，家里只有六个人。
李睿听后觉得扶贫办的领导多了点，除去那个不是公务员编制的司机外，扶贫办十二个人里，九个人是领导，虽说副股长这种领导职位几乎就不算是领导了，但你也不能不承认他不是领导，芝麻官也是官儿嘛，这么多的领导编制，下边却只有三个干活儿的，尽管股长以下也都是干活儿的，但总给人一种大牛拉小车的感觉。
李睿让孙鑫带着自己到各股各室走走，一圈走下来，也没什么特别感觉，整个扶贫办的人员似乎并未受到常英杰出事的影响，都是按部就班的干自己的活儿，当然，这可能也和今天在岗的只有一半人员有关。唯一给他留下印象的，是项目股一个女孩。
那女孩是双河本地人，从山南大学毕业后回到县里考了公务员，被分配到了扶贫办，这工作还不到一年，她个子得有一米六五，体态苗条，梳着马尾辫，生着张瓜子脸，细眉细眼，小鼻子小嘴，说话也细声细气，在和李睿打招呼的时候还害臊了，脸孔红嘟嘟的，垂着头如同在相亲。
李睿觉得这个丫头很有趣儿，相信她再在官场待上一半年，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害臊了，官场其实还是很锻炼人的社交能力的。
转完后，李睿分别和孙鑫、周大利两位副主任单独谈话，了解二人脾气秉性的同时，看能否试探出他们的工作态度与能力。
半个小时后，李睿获悉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孙鑫不愧是元老，性子有些油滑，言谈中有点攀权附贵想要获取晋升的劲头，却又不能勇于承担责任，对于扶贫办的业务一知半解，也没体现出较强的管理能力。这样一位副主任，就算是再干十年，怕也只能继续做副主任；
周大利比他就强多了，到底是正营级的军官，在铁血纪律的军营里已经百炼成钢，对于管人管事都很有经验积累，也有勇气直面责任；为人实在，不会阿谀奉承那一套，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掖着藏着；唯一的一点不足是，他也是刚到扶贫办不到一年，对于扶贫办的业务还不是很熟悉，但这一块可以后期学习弥补，倒也不算什么弱项。




权术之王（一号红人） 第2683章：常务会
对比分析这两个副主任，李睿更中意周大利，觉得要从扶贫办里面就地提拔新主任的话，就选周大利。李睿也已经打算好了，回去后，就分别找方青云和卜玉冰，推荐周大利接替为扶贫办新主任。
至于请了事假的那位副主任赵伟，则完全被李睿无视了，甭管赵伟为人多么出色，业务多么精通，但他今天不在，错过了这次谈话，那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李睿没有时间再单独找他谈，也不觉得还有任何意义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一个周大利足矣！
机会就是这样，有时候突然就跑到你身边，你能赶上，就能转运；你赶不上，就只能事后后悔去了。
离开扶贫办回往主楼的路上，马玉明接到一个电话，接听后通知李睿，下午一点半，在政府四层小会议室里召开临时政府常务会议。
李睿听得心头一凛，怎么突然就召开常务会？卜玉冰这个代县长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问道：“谁通知你的？”
马玉明回答：“办公室主任张大雷。”
李睿又问：“他没说是什么事吗？”
马玉明摇头。
李睿皱起眉头，这个卜玉冰，到底在搞什么，这种事上还卖关子？让张大雷顺便说一声会死吗？哼，肯定是又在借机营造她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神秘形象，让人们只能在心里揣摩，久而久之就会产生对她的敬畏之心，一个堂堂的县长，整天玩弄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暗手段，也不怕让人耻笑！
耻笑归耻笑，但会议该参加了也要参加，下午一点半，李睿已经坐在了政府大楼四层的小会议室里，这也是双河县政府召开党组会、常务会的固定会议室。
一正七副共是八名县长全部在家，也全部参加了会议。代县长卜玉冰作为会议主持者，坐在长桌靠门一端，左边坐了四人，右边坐了三人。除去这八人外，县府办主任张大雷坐在外围靠墙的椅子上，做会议记录。
卜玉冰眼看众县长到齐，便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召开这个常务会，是要就各位的工作分工做出调整！”
所谓“一言出，石破天惊”，也就是卜玉冰说完这话后的效果了，除去她外的七个副县长，闻言全都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同集体被雷电劈中似的。
常务副县长尤功杰第一个回过神来，皱眉问道：“县长，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调整大伙儿的工作分工？”
卜玉冰看也不看他，一双俊目盯着坐在左边第四个的李睿，语气冷清、极不客气的回击道：“大家各自的工作真要是做的好端端的，我又何必费心费力调整？而且，目前我作为代县长主持政府工作，觉得大家工作分工并不合理，要做出调整，难道不可以吗？”
尤功杰一脸疑惑的问道：“县长你第一句话我不理解。”
卜玉冰这才转目看他，道：“你不理解，那就拿你举例好了，你作为常务副县长，目前负责发展改革、财税、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等工作，后面的我们不说，就说前两项，一个发展改革，一个财税，敢问你负责这两块工作的两年里，在哪一块取得了明显成绩？哪一块获得了上级嘉奖？”
众人见她一言不合就拿尤功杰的工作成绩开刀，无不骇然，都觉这位女县长太过凌厉无情，连身边第一副手都不放过，毫不留情的当面打脸，这样做可是实在有点过分。不过貌似她再过分，也没人能拿她如何，毕竟人家可是县长。
尤功杰也没想到她会当着其他数位副县长的面呵责自己，尽管她的话听起来很客气，但其中的批评训斥之意溢于言表，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只气得脸色涨红，当即反驳道：“没有成绩没能获得嘉奖能赖我吗？我们双河本来就是个国家级贫困县，底子薄，基础差，最近几年一直都在全力抓扶贫，哪有多余的财力人力精力来搞改革发展？又上哪提高财税去？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