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奸宦是佳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谨鸢
赵祁慎见着他破了防,一脚就把刘太后踢过去,付敏之只能收了刀势接住奄奄一息的太后,再回身欲取天子项上人头。
朕的奸宦是佳人 第50节
所有人都认为赵祁慎是个酒囊饭袋,只会斗鸡溜狗,如今连强弓末弩都不是。却不想他居然躲过了付敏之的刀锋,从腰间抽出软剑反在对方手臂割破了道口子。
付敏之吃疼中急退,退到自己人堆中,眼里是不可思议。
赵祁慎并着双指轻轻揩过滴血的剑刃,捻了捻那稠浓的艳色,倒映着寒寒月光的凤眸有几许狂妄。
“你们没见识过我建兴王府是怎么在马背上护疆土,今日来开开眼界?”
首辅听着外头的撕杀声,再也耐不住,吩咐郑元青:“你们都去擒了他!”
郑元青握着刀柄上前两步,下刻却突然抽刀架在了首辅脖子上。
付敏之听到声音回头,脸色急变,反应也快直扑向赵祁慎。
“——放!”
一声清叱被夜风清晰传入众人耳中,首辅被剑架着脖子,没法回头,身后已是震声。郑元青忙拽着他倒地,趴下那瞬间有双皂靴从他眼前闪过,直奔向了乾清宫。
赵祁慎银剑如龙,生生在付敏身上又开了两道口子,付敏之想退,身后又有一道风劲。他堪堪躲过,发冠却被袭来的刀刃劈裂,一头黑发散扬,眼前模糊中胸前被人踹了一脚。
他翻在地上,一只脚直接就踩上他脊椎位置,疼得眼前发黑。
顾锦芙握着刀,宦官帽早不见了,束发有些凌乱,此时喘着粗气通红的双眼狠狠瞪住踩人的赵祁慎。
赵祁慎在她凶狠的表情中咧嘴一笑:“救驾有功,赏什么好。”
她在他笑容中脚一软坐倒在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余光扫到付敏之要挣扎,反手拿刀柄狠狠敲到他脑后把人打晕。
然后她又慢慢站起来,把刀一扔,赵祁慎朝她张开双臂,不想一个拳头直接就砸他眼眶上。
后面赶来的许志辉在天子惨叫声中捂眼,然后转身。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远在景阳宫的穆王世子听到厮杀声,嘴角带着笑问身侧的邵轩:“你觉得谁有胜算?”
邵轩垂着眼眸:“世子没有答应首辅,不就已经猜到结局了吗?”
穆王世子笑而不语,烛火下的面容温润平和。
作者有话要说: 赵祁慎:帅不过三秒。
第43章
“你现在是天子,不是孩子,更不是还能在市井里撸了袖子就抖欧的世子。你想过以身诱敌有差错的后果是什么吗?!”
乾清宫大殿里,顾锦芙咬牙切齿责骂的声音在横梁上回响着。殿里坐着老神在在的老王妃,端着茶掩饰尴尬的次辅,被五花大绑的五城兵马司几个指挥使,还有一脸崇拜的林珊。
这样的情形要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天子被训的脸阵青阵白,眼眶青肿着,被她拿着热帕子敷着轻轻揉按。他很想说好歹给留点面子,在木着脸想要提醒一下的时候,老王妃突然说:“魏锦是明白人,皇上这回做得不妥,次辅纵着皇上胡闹,也欠考虑。”
赵祁慎心头本是冰凉冰凉的,连母亲都不帮自己啊,结果听到后头就乐了,还是心疼他这儿子的。古有围魏救赵,现有围次辅救天子。
顾锦芙听到老王妃的话,幽怨地看向次辅,果然是把火力转移了。
次辅端茶的手一抖,就那么被人坑了,但能怎么办。一个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个是皇帝的亲娘,他只能是认怂站起来,朝老王妃和天子一揖到底:“是臣欠考虑,幸好陛下运筹帷幄,否则臣万死也无补于事。”
“次辅也是老臣了,陛下年幼,辅也有助之意,还望次辅往后莫再纵着陛下干冲动的事。”
顾锦芙虽然见他诚惶诚恐的,还是忍不住刺他。
次辅可算是见识了魏公公这张毒嘴,什么叫老臣,这不就是在骂他资历老却干不过人首辅,被人压了十几年。他又不能辩,郁郁地沉默着。
老王妃闻言眼底闪过笑意,这儿媳妇还是满意的,拼了命冲进来救人那幕她看得真真的。就是儿子不太满意,可惜不能换。
她想着又暗叹气站起身,林珊也立刻站起来扶住她。
老王妃说:“皇上这儿事多,我就先回宫了,次辅也得帮着料理吧,大臣们还要安抚。”
赵祁慎忙站起身跟着要送她,结果被母亲拍了拍手说:“等这事过后,你该想着大婚的事了,实在选不出人,我觉得珊儿就不错。”
他险些没被母亲这暗中一刀捅得吐血,林珊瞪大眼想摇头又不敢,只能一步三回头偷偷去看站在后边的顾锦芙,露出个尴尬的笑。
次辅坚着耳朵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随着老王妃一走,大殿的人也被清了出来,赵祁慎黑着一个眼眶牵住顾锦芙的手往内寝走。
先前有人没敢埋怨,这下就可怜兮兮地说:“你要打朝身上哪处不能招呼,偏往我脸上打,还那么多人瞧见了。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你这殴打天子,还得我给你善后......”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身边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拉着她在炕前坐下,外头已经有天明的迹象,但还是昏昏暗暗的,她又背着光,这会倒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容。
他站在她跟前,捧起她的脸,见到上面还沾着几滴血迹,用手指一点点给抹掉。
她肌肤白皙,那几点艳色反倒添着一种妖冶的美,不过那是别人的,落在她身上他看得不爽。
抹掉血迹后,他弯着腰在她脸颊又亲了口,她突然就抱住他脖子,仰着头去吻他唇。
她来势汹汹,他被她抱得重心不稳,压在她身上。她此时只顾着在他唇舌间找些安慰,也不管两人姿势有多别扭,深深地与他纠缠在一块儿。
破开宫门的时候她有多害怕,她形容不出来,见到他还好好的,那一瞬间她几乎落泪。
这人怎么就那么混蛋,完全不考虑万一。
她缠着他,先前的情意缠缠就化作怨气冲天,一下就咬住他舌尖。赵祁慎被突来的疼痛弄得倒抽气,铁锈味在唇舌间蔓延,还混进了一些咸涩的味道。
他心头一惊,抬手摸到她脸颊的湿痕,想撑起身看看,她却先一步放开了。
还含着泪水的杏眼朦胧哀怨,他低头去吻她眼角的泪,喃喃地说:“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不出去,我会分心,也确实需要你在外头做为牵制,其实诱敌的还有你不是。你都不怕陷入危险,我是男人,更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因他的吻睫毛轻颤,很快推开他站起来。
“哪去?”赵祁慎拉住她的手。
顾锦芙说:“出宫,外头还乱着。”
他却想到什么:“你要去黄理那儿?”
“他那儿是得去。”
他抿抿唇,吃味的表情就明明白写在脸上,手拉着她没放,说道:“因为我母亲提林珊的事儿?”
她抬头看他,他捏着她手又说:“付家诬陷岳父大人的事很快就能公布于天下,到时你就不是罪臣之女了,不会有林珊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娶林珊或是别人。”
“我知道。”
她很简单的说出来三个字让他呼吸微滞,这是同意嫁他的意思对吧。
在他眼中闪过喜色的时候,她却说:“可我现在更想当魏公公。”
“锦芙......”赵祁慎有些头疼,她还是在生气。
她婆婆就差没架把刀在他脖子上逼亲了。
“你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皇后。”她凝视着他,眸光清明,冷静极了。
他一愣,猛然将她拽进怀里,心脏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过,甚至让他连手都在颤抖。他想,他又被她感动了。
正是无声胜有声的时刻,她埋在他怀里轻声说:“刚刚认真瞅瞅,你现在这脸真是有碍瞻仰啊,以后一亲你准得回想起来,磕碜得慌。”
赵祁慎一腔火热的感动遇着冰水似的,被哗啦浇灭,绝望地想:这都是谁弄的,她还嫌他磕碜?!
敢情她喜欢他,是喜欢这皮囊吗?
顾锦芙是在他怨妇一样的目光中离开的,离开前红肿着唇,被他逼着睁眼亲了一通。翻上马背的时候摸摸唇,刺刺麻麻的,她眼眸一弯,扬鞭策马远去。
首辅与付敏之逼宫,被制服后都丢到内监重新开启的大牢里。郑元青面无表情将两人推进去,连带着奄奄一息的刘太后。
首辅怎么也没想到郑元青会反叛。成王败寇,他懂得,再愤怒也只是表现在面上,并没有出口咒骂。被戴上铁镣的付敏之几番要冲他动手,都被他面无表情推开。
付敏之冷笑:“你以为这样天子就会让你领戎衣卫之首?”
郑元青淡淡看他一眼说:“我从来没想过正使之位,天子自然也不会给我。”
这话无欲无求一般,付敏之朝地上呸一口,根本不相信。郑元青仍面表情的转身锁上门,把钥匙并给同来的欢喜,由欢喜接掌余下来的事情。
赵祁慎那头自然也闲不下来,因为眼眶青淤,上朝的时候只能架了个屏风在身前,一众宫人随侍都不敢抬眼。
前边有顾锦芙出宫让戎衣卫挨家大臣的敲门,昨日跟着首辅搞罢朝的官员都乖乖再上朝,当然有那么一两个刺头不肯的,顾锦芙只让戎衣卫一通打过后绑了丢到金銮殿上。
震慑和安抚工作都完毕,她匆忙去了黄理家。
昨日望着手腕出神的黄理早早就起来到书房,她到的时候,他正左手执笔,桌上已经有不少难辩字形的纸张。
黄理见到她站在门口,搁下笔要与她见礼。她心中感慨万千,也万不敢受这礼,一抬手托住他说:“黄主事为何不多歇歇。”
“睡了一夜,歇够了,这就起来练字。”黄理微微地笑,问道,“魏公公前来,是不是有陛下的什么旨意。”
他语气轻松,但她看到他眼里的黯然。
以为她是来宣旨罢官的?
她没说话,走到桌前,把那几张写着字的纸抄到手里,然后都叠起来说:“并没有什么旨意,身为朋友来探病。字可以慢慢练,现在黄主事还是以养伤为主。”
她说着把纸都塞到袖子里,转身要离开。
黄理若有所思,似乎是明白什么,跟了两步说:“谢谢魏公公不嫌弃黄某,愿与黄某结交,但朝廷对官员任职有律法,不得残缺是最基本的。魏公公不必为我去跟陛下说情,反倒让你与陛下都为难。”
顾锦芙就在门槛前转身,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肩头,和她神色一样柔和。她说:“我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去为你说情,而是替天下含冤者说情。”
他心神一震,再眨眼的时候酸胀难忍,眼前是她背对着他挥手说再见的身影。这个带着凉意的秋日早晨,几十年之后在他记忆里都不曾褪色。
顾锦芙再回到宫里的时候,赵祁慎还在朝会上,许志辉和卓宏在宫中四处奔跑揪出宫中三军里的余党,她望着匆匆从身边的侍卫,一抬脚往景阳宫去。
早有人给在宫外就给她禀过首辅曾策反穆王世子一事,但穆王世子并未答应,被首辅软禁。首辅被俘,穆王世子这头才算解了危机。
她信步走到庭院中,想到什么,脚步一转却往离门口不远的柏树下去,吩咐身边的侍卫去请邵轩。
穆王世子听闻魏公公找自己的谋士,与他淡淡相视,说:“去吧,莫让公公久等了。”
邵轩应是,低眉顺眼跟着侍卫来到庭院里。
她绯红的身影就在树下,背对着所有人,似乎对着树杆做什么。
邵轩犹豫了会上前,在她身后一礼:“见过魏公公,不知公公喊小的有什么吩咐。”
“你来。”她头也没回。
等走近了,才看清楚她手里拿着把小刀,正在树杆上刻小人。
他看到两个小人,一高一低,下边的穿着裙子,是个小姑娘。上边的带着巾帽,是个公子。
朕的奸宦是佳人 第51节
他视线盯着树杆,小刀在她手中慢慢又刻画出一颗树,原来在高处的小公子是爬在树上了,一根枝桠被他踩在脚下。
很快,光秃秃的树结满了果子,小公子手上也多了一颗。接着树下又出现一个小人,那应该是名妇人,抬着头看树上的小公子......邵轩看到这儿猛然闭上眼。
顾锦芙也在这个时候停手,侧身看挡着阳光的青年公子,视线落在他眼角的疤痕上。
“我有一个兄长,我小时候总喜欢缠着他,让他给我摘果子。然后他就总会被娘亲骂,说他调皮,但他从来不反驳,说出来是为我摘的。”
她说完见他还闭着眼,微微一笑,转身,用刀子把那一块树皮都削了下来。小人和结满果子的树都不见了。
她又用脚踩碎那树皮,所有的东西都再也寻不着踪影。
“好了,谢谢你过来听我讲故事。”她把匕首别回腰间,拍拍手就往外走。在经过他的时候,邵轩听到她轻声说,“故事里的女孩还想说,他们家不再是罪臣了,她做到了,而且她还有了喜欢的人。跟故事里的兄长一样,总会纵着她。”
耳边是她的脚步声,邵轩睁开眼,回身伸手去拽住她胳膊。
她脚步因他的动作停顿,但她却什么话都没有听到,她胳膊又被松开。她仰头看向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头也不回往外走。
邵轩蹲在地上,指尖颤抖地去一点点把刚才的树皮聚拢成一堆。
她做到了,她有喜欢的人了,那人跟他一样,总会纵着她。
他咧了咧嘴,似乎是在笑,面上表情又那么麻木,下刻疯一般站起来冲出宫门。
原以为她走远了,结果看到她倚着红墙的样子,巧笑嫣然,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喊:“兄长,你什么时候再给我摘果子。”
邵轩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是她熟悉的温柔和宠溺:“思思何时想吃,兄长何时摘。”
久违的乳名轻响在耳边,顾锦芙捂嘴偷笑,邵轩望着她的笑颜,笑意也渐渐在眼底流淌着。
他的思思长成大姑娘了,笑起来却还那么傻。
顾锦芙是哼着小调回乾清宫的,在沐浴更衣后,也不管宫人,直接就抱着被子在炕上睡下。奔波一夜,她不是铁打的,赵祁慎下朝回来就见她缩在被子里睡成一团,只露出张红扑扑的脸。
他俯身想亲亲她,才靠近就听到她在梦中呢喃:“要摘东边那个果子。”
嘿,做梦还摘果子呢,他抬手轻轻戳她脸颊。她在梦里感受到了似的,不耐烦探出手挥了挥,翻身到另一边,嘴里蹦出险些让他要掐醒她的话。
“——邵轩不好听,还是清哥哥好听。”
情哥哥?她喊谁情哥哥?!穆王世子身边那个邵轩?!
第44章
顾锦芙醒来的时候听到外头有说话声,正在给天子禀报逼宫后的清肃。
她听到从赵祁慎嘴里说出来最多的一个字是‘杀’。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外头正当午,日光从窗子照进来,将她白皙面庞照得莹然。
外头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很快就又停了,转而是轻轻的脚步声往屋里来。
赵祁慎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坐在炕上,正在落入屋内的光束中,眉宇间宁静,见到自己两眼一弯。她这样笑着,仿佛所有阳光都在一双眼眸内,璀璨明亮。
他下意识是弯起嘴角,在上扬那瞬间却又把唇线抿得笔直,来到炕沿坐下,神色严肃地审视她。
顾锦芙见他郑重的样子,以为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连声音都变得低沉地问他:“怎么了?后边的事不顺利?”
赵祁慎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她纤长的手指上。
“太后当年和首辅曾有过一段情,刘皇后那里是她逼迫。淫|乱宫闱的事实逃不掉,企图混淆皇家血脉一事也避不开,付家已经把先帝当年陷害你们家的事情交待了,次辅的意思是把先帝摘出来......”
摘出来?帝王不能有污点么?
她眸光一闪,眼底有着冷意。
赵祁慎继续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帝王过错亦该昭告天下,我没同意次辅的做法。”
她放在锦被之上的手指就紧紧纠缠一起。
他宽厚的手掌覆了过来:“刘太后给皇室蒙羞,先帝猜忌臣子陷害忠良,外头的人怕是要说我是为父王报当年败落的仇,所以次辅相劝。”
败落。
夺嫡。
她猛然去握住他手说:“付家已经够了!”一句话急促又坚定。
他严肃的神色在此刻尽数消去,身子也放松靠到她身后的迎枕上,依枕笑着仰头看她:“不够,我就是报私仇怎么了?如今这天下就是我建兴王府一支的,还怕他们说不成?”
他向来是狂妄的,有着自小在市井混出来的痞气,耍起无赖是好手。
顾锦芙学着他靠近松软的迎枕内,抬头望向绘彩的横梁说道:“我刚才还挺感动的。”
赵祁慎嘴里啧了一声:“现在就不感动了?”
她抿唇笑,侧头在他下巴亲了口:“感动。”
他顺势伸手把她连着被子都搂到怀里,想到她梦里喊的邵轩那一句,那么碰巧她回宫后是直奔景阳宫,憋着吃味试探道:“你今天回宫怎么不到殿上去。”
因为她去认兄长了啊。
想到兄长,她耳边就响起兄长喊自己乳名思思,小时候喊着觉得亲切,怎么现在觉得害臊。
老姑娘了,被喊着乳名......她咬住指头,不好意思地偷笑,随口回道:“累了,自然回来睡觉。”
兄长的事情,等她问清楚为什么会去穆王府,再让正式来见他吧。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吓着。
赵祁慎听到她细细的笑声,低头一看她满脸红霞,连耳垂都染着粉色。这瞬间他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心头更是拔凉拔凉的。
她这个笑是什么意思?而且她还对他撒谎!
赵祁慎转眼就把人按着肩头压身下,眼神阴骘得可怕:“你明明还去了景阳宫,你究竟跟邵轩怎么回事,连作梦都喊着他名字,还喊......情哥哥?”
这一下叫顾锦芙愣住了,情......情哥哥?
两人四目相对,她眼晴眨啊眨,下刻笑得直接缩成一团。
情哥哥,他疯了吗?他又在乱吃什么飞醋。
她越笑,赵祁慎的脸就越黑,去捉住她手按在两侧,让她动不了:“笑什么?!”
她险些忍不住又要大笑,眸光一转,突然觉得现在就不要告诉他为好。
以前总是让她战战栗栗地揣摩他心思,有时候一个表情她都得小心翼翼猜了再猜,总该让他试试这滋味。
她敛了笑,颇认真与他对视:“等他跟你说了,你不就知道了,我那么喊是有原因的。”
“顾锦芙,这种事情不要说得含含糊糊,我要听你说。”
他警告一句,但她在他眼底看见惊色,逗弄他的心思就跟春天的野草一样疯长。
她崩着脸说:“没有含糊,确实现在说了挺麻烦的,还得跟你解释很多,怕你误会他。”
误会邵轩,有什么好误会的!她这是转眼就护上人了?
赵祁慎飞醋吃得酸味直接就要从嗓子眼冒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顾锦芙,你良心呢。”
她一愣,再度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边笑边嚷嚷:“放开我的手,我肚子疼。”
“作梦,放开之后让你去找邵轩情哥哥吗?”
她扭着身子,就差笑到打滚,眼泪都出来,话不成句:“不是,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说,乖啊。”
她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赵祁慎心里头一阵悲哀。能那么亲密喊人哥哥,他不过晚她生几年,就用这哄傻子一样的语气!
他醋意就化作怒意,掐抬起她下巴结结实实吻了上去。
顾锦芙差点要被他憋过去。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被吻着,肺里空气都没了,连推带推才将他推开忙喘两口。
“你这是要我命呢。”
她锤他一下,赵祁慎眼角带赤,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要是真能要她命直接就掐死她算了!
可他舍不得!
顾锦芙被他瞪得有些犯怵,想想他犯浑起来不是好相与的,转头拉了他兄长去砍头也说不准。她用手肘微微撑起身子,唇挨着他耳畔说:“没有情哥哥,只有亲哥哥。”
亲哥哥......赵祁慎大脑空了一下,没转过来。
她又伸手圈住他脖子,唇落在他嘴角:“傻瓜,那是你大舅哥,顾宇清。”
她红唇诱惑近在咫尺,这刻他却没有任何旖旎心思,惊得直接带着她就坐直,一双凤眼光芒闪烁不定。
“——他哪里像你亲哥哥了!”
她被带出了被子,在凉意中缩了缩脖子,然后再窝到他怀里去,抓着他胳膊把自己圈起来。慢悠悠地说:“变装了吧,以前你在建兴没少往脸上抹东西跑出去和人打架。”他小时候是又虎又痞。
赵祁慎被噎者神色几变,但是变装这个确实有可能。他不确定再问:“你怎么认出来的?毕竟他在穆王世子身边,当年他不是落水了?”
他这头的人去找过,毫无所获。
“所以我刚才就说还得跟你解释,怕你会起疑,想晚点问清楚兄长再跟你说详细的。”
“你确定?”
她皱眉,对他这种怀疑的态度不满:“那是我哥哥,生活了十几年的兄长,知道我乳名,喊我思思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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