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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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三娘一直派人盯着颜如玉,她本以为凭着宗源的身手,肯定能解决一个瞎眼瘸腿的废人,不曾想楚清河竟然回来了!
不仅如此,那些去小楼闹事的女客竟然都听信了薛素的鬼话,认定七白膏没有问题,含有铅粉的是她的雪肤露,万一韦玉莹也听到了风声,她还哪里有活路可言?
越想心中越是惊恐,她整个人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一点热乎气儿都提不起来。
荣喜手里端了碗热茶,硬着头皮说,“主子,您先喝口水缓缓吧,千万别急坏了身子。”
前世程三娘能在泾阳闯出名声来,除了有薛素的秘方之外,她自己也是个有城府的,虽然此刻情势紧急,但女人很快就平复下来。
“你让老刘去安宁村,将表少爷带过来,一定要快!”
老刘是程家的车夫,经常驾马往返于安宁村与泾阳之间,若是抓紧的话,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走上一个来回。
荣喜快步退下去,屋里就只剩下程三娘一人,女人修剪得宜的秀眉紧皱,心里不免思索起宗源的处境。
小乞丐去找了楚清河,此刻辅国将军回来了,宗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死在西山了吧?
要是真死了也好,知道此事的人又少了一个,楚清河立下赫赫战功,本就位高权重,怕是也想不到她这经营私馆的商户女子也敢对他下杀手吧?
过了好一会,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原来是王佑卿到了。
年轻俊美的书生快步迈入房中,还不忘将木门阖上。
在进城的路上,他已经听说了泾阳发生的事,王佑卿不是个傻子,联想到最近滚滚入账的银子,再琢磨下韦玉莹的症状,便能猜出了大概。
怕是程三娘在私馆的浴汤中掺了铅粉,韦玉莹为了美,频繁使用,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男人眼中怒火熊熊,恨不得直接掐死程三娘,否则一旦他被这个蠢妇给拖累了,不止没了银钱,秀才的功名怕是也保不住。
“佑卿先别急,事情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我的确是往雪肤露中掺了铅粉,但眼下发病的只有韦玉莹一人,别的女客全都安安生生,没有丝毫不妥。韦玉莹早就动了春心,对你十分爱慕,只要利用这一点,再推出去只替罪羊,想必也闹不出太大的风波。”
程三娘心里算盘打的不错,但男人紧紧皱着的眉头却没有舒展。
“就算韦玉莹不愿追究,那韦知县呢?难道这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女儿受苦遭罪,轻易放过我们?”
狐狸眼眯了眯,她道,“这点也不妨事,我手里握着韦知县的把柄。”
“什么把柄?”
如今表姐弟两个已经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些事情也没必要瞒着王佑卿,索性便直截了当的开口了,“韦知县养了个外室,是迎春楼的窑.姐儿,他身为朝廷命官,必须将此事死死捂住,一旦泄露出去,官位恐怕就保不住了。”
大虞朝虽然也有花街柳巷,却禁止官员狎.妓。
韦衡身为知县,不止没有以身作则,反而变本加厉将妓.子养在小院中,隔三差五与她私会,眼下那女人肚子里还揣了块肉,铁证如山,赖也赖不掉的。
见程三娘如此精于算计,王佑卿不由心生警惕。
他这位表姐还真是条美女蛇,只不过凭着几页残缺的秘方,就赚了上千两银子,手里还拿到了知县的把柄,要是再过一段时日,恐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你准备让谁当替罪羊?”
“前几日有个丫鬟摔碎了我的玉镯,不如让她去,反正在雪肤露中加入铅粉,最多被打上几十大板,给灌上哑药,她大字不识一个,不会出事的。”
这天夜里,王佑卿在程家留宿,等天亮后,姐弟两个带着被五花大绑的丫鬟,亲自去韦家赔罪。
韦家从昨日起就陷入到愁云惨雾之中,就连守门的小厮都知道自家小姐毁容的事情,府里的婆子们私底下议论着,说韦玉莹面上之所以会长那些脓包,是因为用了佳人坊的雪肤露。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31节
此刻佳人坊的人站在门口,小厮赶忙进去通报。
后宅的事情一般都由韦夫人做主,看着女儿躺在床上,面颊红肿不堪,她就忍不住直掉泪。
第45章 秀才娶平妻
此刻韦玉莹倒清醒着,不过在感受到面颊身上传来的阵阵刺疼时,她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昏死过去!
原本她虽然生的皮肉黝黑,但面颊好歹还算光洁,也没有什么瑕疵,哪想到在私馆中折腾了数月,好好的脸竟然长满了脓包,还全都被指甲抓破了,想不留疤都难,与其一辈子让人嘲笑,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韦夫人身边的婆子走进屋,看了一眼小姐的面颊,刻意压低了声音,“佳人坊的人在外面。”
“他们还敢来?”韦夫人气的咬牙切齿,浑身都止不住颤抖着,刚想吩咐奴才将人乱棍打出去,就见自家女儿强打起精神,问:
“来的是谁?”
“是佳人坊的程三娘,还有她表弟王佑卿。”
听到王秀才的名字,韦玉莹心底忍不住泛起一圈圈波澜,从小打大,她从来没见过那么俊美清隽的男子,又饱读诗书,只可惜早已娶妻。
想到自己被毁了容的模样,女人感到一阵绝望,此刻她已经成了丑八怪,就算王佑卿没有成亲,估摸着也不会娶她。
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滚烫泪珠扑簌簌往下掉,韦玉莹哭的脸色惨白,一屋子的人,上到韦夫人下到丫鬟婆子,全都被吓坏了。
“我的儿,你可是哪里难受?娘去把罗大夫请来,一定能把你治好!”
死死扯住韦夫人的绣襟,因为力气用的过大,她指节都泛起阵阵青白。
“娘,女儿的容貌已经毁了,即便养好身子,恐怕也是貌丑无盐,下半辈子哪里能找到如意郎君?”
知女莫若母。
只听到这么一句,韦夫人便将韦玉莹的心思猜出了七八分,她虽然从未见过王佑卿,却也听说过这秀才的名声,他生的面若好女,又得了大儒的夸赞,即使是村里出身,也遮掩不住身上的优点,女儿对这种人有些心思实属正常。
说不准程三娘对此事也知情,否则为什么会把王佑卿带来赔罪?
韦夫人好歹也是知县夫人,还是有些城府的,此刻她猜到了程三娘的打算,心中对这妇人不免升起几分厌恶,不过待扫见韦玉莹通红含泪的双眼时,又忍不住心软了下。
摆了摆手,将屋里伺候着的下人屏退出去,韦夫人为她掖了掖被角,问,“玉莹,你是不是看上王秀才了?”
即使受了伤,浑身既是疼痛又是麻痒,但女儿家的念头一被戳破,韦玉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轻轻咬着下唇,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就算我喜欢人家又有何用?王佑卿早已娶妻,我又是这副狰狞如恶鬼的模样,只要不是个瞎子,肯定不会对女儿心生爱慕……”
“佳人坊的雪肤露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程三娘就算跪在县衙前三日三夜,娘也不会原谅她,只要你点头,娘直接让你爹将那恶妇流放了,不出几年,这女子恐怕都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韦玉莹面色忽青忽白,犹豫了好半晌才道,“娘,您不如先见上一面,看看程三娘如何辩解。”
心中暗叹一声,韦夫人站起身,吩咐婆子将那对表姐弟带到正堂。
表姐弟两个进了正堂,看到满面怒火的中年妇人,程三娘心里咯噔一声,生怕今日之事没法善了。
她眼中透着浓浓歉意,指着被灌了哑药五花大绑的绿盈,咬牙道,“夫人,今日我们姐弟二人是来赔罪的,眼前这个丫鬟名叫绿盈,吃里扒外,在雪肤露中加了铅粉,害得韦小姐受了这么多的苦楚,还望您从重责罚,妾身毫无怨言。”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韦夫人也不是个傻子,如何看不出程三娘是想给自己脱罪?将火气强压回去,她打量着站在堂下的王佑卿,果真如传言般俊朗出色。
“听说王秀才已经娶亲了。”
男人没料想韦夫人会说这种话,稍愣片刻便道,“内子也是安宁村人士,先前听从父母之命,已经成亲数月有余。”
“村里的姑娘,不就是个粗鄙村妇吗?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能配得上像你这种读书人?”
韦夫人根本没将王佑卿的正妻看在眼里,她挺直腰背,眼中满是威胁道,“想必王秀才也清楚玉莹对你的心思,既然如此,不如休妻再娶,若你答应的话,雪肤露中掺杂铅粉一事,韦家便不再追究了。”
“内子并未触犯七出,眼下又怀着身孕,怎能轻易休弃?”
即使心里对薛月没有半点感情,甚至还充满了厌恶,但王佑卿却不是痴傻蠢笨之人,他爱惜羽毛,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凉薄的性子,自然会竭力维护薛月。
闻言,韦夫人倒是高看了他一眼,“王秀才可得考虑清楚了,为了夫人经历一番牢狱之灾,这辈子怕是都毁了。”
世间就没有不在乎功名的秀才,要是真不慕名利,就应该只读书习字,何必苦背八股,学策论,还不是为了那一身官袍?
久久没听到男人答复,韦夫人道,“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你将玉莹娶为平妻,下半辈子好生照顾她,也能将造成的伤害弥补一二,如何?”
韦衡官职虽不高,却是一县之长,有他在身后支持,王佑卿就算考科举也比之前轻松一二,说不准还能结交大儒…….至于韦玉莹貌丑无盐,他却并不在意,反正他看上的女人只有薛素一个,又何必在意别的?
面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王佑卿半晌没答话。
站在一旁的程三娘往边上扫了一眼,看到自家表弟紧紧绷着不带一丝笑意的面庞,也将男人的心思猜出几分,知道他怕是想到了娶平妻的好处,只是为了表现风骨,不想立时答应罢了。
不过在梦境中,王佑卿最后尚了公主,若是家中有两位平妻的话,驸马的位置也就别肖想了。
这么一想,程三娘心里连道可惜,状元虽好,但每隔三年就会出一位,若遇上开恩科那就更多了,哪有驸马来的金贵?
暗暗打量着韦夫人,她心里也清楚,若是不娶韦玉莹,铅粉之事怕是没法善了。
“王秀才先不必急着拒绝,三日后再给本夫人答复即可。”
说着,韦夫人将婆子叫了进来,把五花大绑的绿盈关进柴房中,也没处置,要是王佑卿做的选择让她不满意,这只替罪羊也就没有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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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正好赶上刘怡卿出嫁,因为她夫家在京城,所以今日肯定是不能拜堂的,薛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坐上花轿,心中不舍之余,又不禁有些羡慕。
当初她跟楚清河成亲时,猎户手中仅剩的十两银子都被充作彩礼,交到了薛父赵湘兰手中,薛素连一个子儿都没见着。
楚家根本没有余钱置办酒席,因为新娘子婚前在楚家院里呆过一夜,名声实在不好,也请不到主婚人,他俩草草拜过天地,点上两根喜烛,就算是夫妻了。
耳中听着阵阵锣鼓声,目送着花轿渐渐走远,薛素这才回了颜如玉。
刚一进门,就看见莲生急急跑过来,小脸上满是怒火,急急道,“婶娘,王家去县衙下聘了!”
“王家?哪个王家?”
“就是咱们村里的王员外家,前几日程三娘姐弟两个去县衙赔罪,说是一个小丫鬟将铅粉加在雪肤露中,才会让韦小姐毁了容,为了不让韦小姐下半辈子受苦,王佑卿便将人娶为平妻。”
小姑娘每说一个字,薛素的面色就不由古怪一分,前世在金榜题名之前,王佑卿一直没有娶妻,如此才会在殿试上被陛下一眼看重,成了锦月公主的驸马。
哪想到这一世那人不止跟薛月牵扯不清,还让韦玉莹当上了平妻,就算他是青年才俊又如何?金枝玉叶肯定不会自降身份给他做妾。
这么一想,薛素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俗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若王佑卿只是对不起她,薛素还不会计较,偏偏这人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当年她儿子还不满周岁,被活活轧死在车轮底下,何其无辜?
杀子之仇,怎能不报?
见自家婶娘面色难看,莲生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是眼里不免露出几分担忧。
伸手揉了把小姑娘的脑袋,红唇勾起一丝笑意,薛素直接回了主卧,推开门便瞧见了坐在软榻上的楚清河。
自打那天从安宁村回来,薛素就再也不让男人进山打猎了,上次楚清河侥幸,遇上野兽也没有受伤,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她只要一想到那副血肉模糊的场景,秀丽面颊霎时间血色尽褪,看上去可怜极了。
楚清河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知道女人是将他放在心里才出言阻拦,这段时间便安生呆在小楼中,未曾出门。
因为雪肤露闹出的风波,即使证明了事情跟颜如玉无关,还是影响了私馆的生意,女客少了,有莲生春兰等人在,白日里薛素也不必去给她们按摩,倒比先前清闲了许多。
第46章 朦胧人影
如今薛月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六个月了,她挺着高高耸起的肚皮,也不顾沾了雪的石阶湿滑,躲到了王员外窗户根儿底下,偷听夫妻俩说话。
“都怪三娘胡闹,把韦小姐的容貌毁了,佑卿才必须娶平妻,否则韦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脑袋嗡的一声响,薛月整个人就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面上血色尽褪。
王佑卿要娶韦玉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县千金毁容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只要派人去泾阳打听一番,回来就能说的一清二楚,这一点薛月也知道。
但娶平妻一事她却没听到半点风声,此刻仔细一想,前几日就有不少奴才去库房清点东西,说不准就是为了下聘!
想到自家夫君要娶一个毁容的丑妇,女人心里就恨得不行,偏偏她不敢冲进屋里跟王员外夫妻对峙,只能轻手轻脚的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中,薛月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找到程三娘,让那个贱人给一个交代。
分明是她在雪肤露中掺了铅粉,眼下真出了事,竟然将屎盆子扣到了王佑卿身上。
王家多了一位平妻,就算模样狰狞如同恶鬼,但人家到底也是知县的女儿,一旦肚子里怀了孩子,将来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孕妇不宜动怒,但薛月却是个小心眼的,胸口上下起伏,脸色也青红交织。
伺候在旁边的丫鬟本想劝劝,但看见她手中被戳破了个窟窿的帕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否则被记恨上,她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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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素对王家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她正在清点私馆半年的账目,准备等满地积雪消融后搬到京城,哪想到今日小楼居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徐娘半老的妇人穿着绯红裙衫,头上插了支半新不旧的银钗,直直走进小楼中,看着薛素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即使被薛父休了,赵湘兰已经不再是赵家人,但她贪婪的本性却一直没变,就跟闻着肉味的狗似的,从安宁村来到泾阳,就是为了从薛素手里头讨点好处。
“你来干什么?”
女人的声音又娇又柔,好像出谷的黄莺一般,清脆悠扬。
赵湘兰看着坐在八仙椅上的女人,不由愣了片刻,她怎么也想不到,浑身土腥味儿都洗不净的薛素,现在竟会变成这副娇艳欲滴妩媚动人的模样,这、这实在太奇怪了。
恨恨咬牙,她道,“素娘,我好歹也是你的继母,见了面不说行礼问安,怎么连碗热茶都不给上?你这般不孝,难道不怕被别人知道吗?”
面对威胁,薛素倒不觉得多害怕,反正她知道赵湘兰跟村长偷情一事,只要宣扬出去,这人就会马上身败名裂,根本闹不起什么风浪。
含着水的杏眼微微眯起,被这种眼神一直盯着,赵湘兰心里暗暗发憷,不明白薛素为何从一个闷不吭声的村妇,变成现在这样嚣张跋扈。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爹早就休妻了,哪有什么继母?”
说这话时,薛素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眼底的恶意,反正她早就跟赵湘兰不对付,又何必给她留面子?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中年妇人蹭的一声站起身,指尖颤抖的怒骂,“好你个薛素,一日为母终身为母,无论如何我都给你生下了个弟弟,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快点拿些银子来。”
闹了半天,原来赵湘兰之所以来小楼,竟然是为了打秋风。
嘴角抽了下,薛素低着头,喝了口茶以作掩饰。
“我这儿可没钱给你孝敬,要真想弄银子,不如等程哥儿长大,由他来孝敬亲娘,也算是理所应当……”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推卸,毕竟两人之间只有仇没有恩,薛素又不是那等以德报怨的良善之人,不主动去找赵湘兰的麻烦就不错了,哪想到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在面前吵吵嚷嚷,跟聒噪的乌鸦也没什么区别。
不耐烦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她摆了摆手,屋里的丫鬟拖拽妇人的衣裳,直接将人赶出了颜如玉。
“你去盯着点赵湘兰,一旦她有什么动静,赶紧回来告诉我。”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32节
卖身契被夫人捏在手里,春兰哪里敢违拗她的意思?飞快的走出门,跟了上去。
世间不要脸皮的人不在少数,要是赵湘兰狠下心,在颜如玉门前嚎啕大哭撒泼打滚,说不准薛素为了铺面还会拿出几两银子打发她。
但妇人死要面子,即使周围没有熟人,也放不下自己的身段,那就别怪她抠门了。
被赶出去的赵湘兰就跟灰突突的老鼠似的,用手捂着脸,不让别人看清面容,逃也似的跑走了。
刚一经过巷口,就被一个年轻男子扯着胳膊,直接拉了进去。
要是薛素也在的话,肯定能认出这人的身份,不是之前与赵湘兰通.奸的村长,而是被钉子刺穿手脚的陈山。
距离受伤已经有两个月了,虽然手脚都被铁钉刺穿,但伤势没有多严重,刚一结痂陈山就能下地行走,只不过伤口处疼痛难忍,长出新肉时就跟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般,甭提有多难受了。
因为女人吃了这么大的亏,陈山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哪有不记恨的道理?
此刻他死死掐着赵湘兰的胳膊,不必看就知道肉上青紫一片,让她不由发出低低的痛哼声。
“钱拿到手了?”
“怎么可能?她也不是个傻子,直接讨要肯定是不成的。”
赵湘兰要是薛素的话,肯定也舍不得自己的辛苦钱,毕竟又不是血脉相连亲娘,隔着一层肚皮,根本没什么感情来,把钱交出去好比肉包子打狗,绝对有去无回,这个道理她怎会不懂?
陈山面容扭曲,他生的相貌普通,一双吊梢眼看着十分阴狠,否则也不会干出惦记别人媳妇的恶事。
“反正薛素的钱肯定是要拿到手的,我听说小楼里的人在收拾东西,过些日子好像要搬走,你把消息透露给薛父……”
之前跟村长谋划着要了薛父的命,不止没成功,计谋还被苦主发现了,以至于赵湘兰现在都不敢见薛父,生怕那男人发疯,直接将她给杀了。
“这哪能行?他肯定不会听我的。”
“天底下就没有不爱钱的,薛父老早就打过颜如玉的主意,只不过在薛素的哄骗下签了契书而已,要是他得知私馆能日进斗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薛素敢将赵湘兰赶出去,是因为赵氏本是她继母,二者并非血亲,前些日子薛父还将她给休了,这样一来她们就再无瓜葛,旁人也不会说嘴。
但薛父却不同,那可是实打实的亲爹,只要在颜如玉蹭破了一层油皮儿,女人都得胆战心惊,生怕一顶不孝的帽子直接扣下来。
春兰虽然个头高挑,但却十分纤瘦,整个人躲在巷口的推车边上,因为光线昏暗,陈山与赵湘兰竟然没注意到。
两人想出了这么恶毒的主意,倒没有急着走,反正小巷中并无他人,陈山一把搂住了赵湘兰的腰,将她拉进怀里,旁若无人的亲起嘴儿来。
虽然未经人事,但春兰好歹也在陈牙婆身边呆过一段时日,只听着这噗嗤噗嗤的动静便知道二人在做些什么,小丫头脸皮薄,登时便臊的满脸通红。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她这才拖着蹲麻了的腿,一瘸一拐的回了小楼。
进了主卧,春兰余光扫见坐在软榻上的楚清河,男人身上带着的浓重煞气骇人的紧,她如同倒豆子一般,将看见听见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越听薛素的神情就越是诡异,她没想到陈山竟然跟赵湘兰勾.搭在一起,看来那妇人被休之后,日子怕也不太好过,否则跟着村长就是了,何必与一穷二白的陈山厮混?
等春兰离开,薛素瞥了一眼楚清河,试探着问,“其实也没必要等到积雪融化后再入京,咱们现在上路也成,说不准还能在年前赶到。”
颜如玉经营这么长时间,薛素手里头的积蓄虽然不多,但将小楼卖出去,凑个三千两还是使得的,就算皇城根儿的铺面再是金贵,她也能吃下来。
细嫩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楚清河将目光投注在声源处,他隐约看到了一名女子的轮廓,影影绰绰好像隔着一层轻纱,五官面容都十分朦胧,女人到底生的模样,实在看不太清。
饶是如此,他脑海中早就将薛素的形貌勾勒过无数次,他媳妇肯定生了一头柔亮的黑发,皮肤白净细腻,嘴唇红润饱满,微微上扬,看人时总带着三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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