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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他们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打小儿一起长大,对对方的神态无比了解,知道她只要一撒谎,食指跟拇指便会来回打转,这个习惯十多年都没有改。
“你承不承认都无妨,反正在谭小姐眼中,我楚清河永远都是从泾阳来的破落户,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根本不配跟你们这种贵人平起平坐,既然如此,日后咱们二人千万别以义兄妹相称,谭家的事情,我再也不会插手。”
说罢,男人面色复杂,冲着谭正、谭必行父子二人抱拳行礼,随后昂首阔步的走出书房,没有丝毫留恋。
怔怔的望着楚清河的背影,到了这档口,谭元清才终于知道怕了。她爹虽是兵部尚书,但这个位置却不算稳当,左右侍郎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取而代之,以前有辅国侯震慑着,他们不敢轻取妄动,眼下谭楚两家彻底离了心,这该如何是好?
不止谭元清心焦,谭夫人心里头也火烧火燎,手里死死攥着锦帕,恨恨道,“姓楚的真是混账,当年若不是老爷将他收为义子,他老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哪会成为手握权柄的辅国侯?若早知他如此忘恩负义,当初就不该管他……”
谭必行眉宇间笼罩着浓烈的愧色,他以手掩面,哑声道,“母亲,义兄帮了咱们这么多,您怎么不记恩呢?当年元清使了手段悔婚,如今她算计了莲生,毁了人家的清誉,这桩桩件件的恶事,足以将所有的情分都消耗殆尽,您不能怪义兄,要怨就怨咱们谭家人,本性自私,落得现在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谭夫人噎了一下,她嘴唇直哆嗦,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倒是站在一旁的谭元清有些挨不住了,尖声反驳:
“哥哥,你是在怪我吗?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衡楷齐想要娶莲生,为此愿意给咱们家二十万两纹银,就算你出淤泥而不染,也该想一想咱们府邸的嚼用,家里的进项不多,但人情往来吃穿用度,哪样不耗费千金?这些年母亲一直用自己的嫁妆贴补,眼下你又要入朝为官,打通关节少不得银钱,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干净?有多高贵?”
看到女人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谭必行只觉得无比疲惫,他惨笑着摇头,“你说的对,咱们家谁也干净不了,义兄与谭府斩断关系,是最好的选择。”
转头看着浑身僵硬,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父亲,他继续道,“爹,辅国侯府的事情,日后您就别插手了,义兄待嫂子真心实意,他二人又刚得了儿子,正是最欢欣的时候,何必因为门第之见就否决了一个人呢?”
说罢,谭必行看也不看房中站着的血亲,一头冲了出去。
方才发泄了一通,谭元清心头的郁气虽然消散,但却不免有些惊惶。
转头看着面色沉肃的爹娘,她死死咬着唇,主动认错,“莲生的事情是女儿鲁莽了,要是早知道楚清河会这么做,我不会为了金银俗物,将他越推越远。”
谭正缓缓摇头,眼底满是失望之色,“元清,你真是糊涂,清河是辅国侯不假,但你不能因为权势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人都是有底线的,你最初给自己定下的那条线,只要越过去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爹希望你立身持正,不要被这些魑魅魍魉的手段绊住。”
本以为父亲会厉声训斥一番,岂料他只是摆了摆手,让自己跟母亲下去。
从书房中走出来时,谭元清心口发堵,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
谭夫人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抚,“罢了,楚清河早已有了异心,彻底划清界限也不是坏事,至于打点需要的银两,娘的嫁妆还够,你也不必操心。”
第119章 驯兽
薛素呆在堂屋,手里拿着纸笔,准备新研制出一种脂膏,放在颜如玉中供女客使用。先前她背下来不少方子,但事情若想做的最好,必须一直推陈出新,否则终有一日,她的私馆会被别人比下去。
心里正琢磨着,春兰快步走了近前,小脸儿上带着一丝焦急之色,“主子,侯爷去了谭府。”
薛素撂下狼毫,纤细秀眉紧紧皱着,问道,“他去谭家作甚?”
“奴婢听许侍卫说,周振的事情好似跟谭元清有关,侯爷对莲生小姐十分爱护,怕是舍不得她受委屈,便想去讨个公道。”
“谭元清有爹娘护着,侯爷还能杀了她不成?即使去到谭府也没有任何用处,白白给自己添堵。”
嘴上这么说,女人杏眼里却透着一丝担忧,春兰在旁看着,小声安抚道,“夫人,您不必担心,侯爷心里有数。”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薛素暗暗叹了口气,也没了继续研制脂膏的心思。等纸页上的墨迹干了后,她将东西收好,放在匣子中,耳旁突然传来请安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楚清河回来了。
摆了摆手,堂屋中的下人性子伶俐,纷纷退了下去。
等人都走了,薛素看着楚清河,见到男人紧绷的额角,她踮起脚尖,细腻指腹轻轻拂过紧皱的浓眉,力道既轻又柔,好似清风拂过。
鼻前嗅到馥郁的桃香,楚清河只觉得满身的疲惫尽数褪去,他稍一使力,将人搂在怀中,带着胡茬儿的下颚抵在女人肩膀上,轻轻磨蹭着。
薛素有些发痒,小手抵着他的额头,柔声问,“谭家人怎么说的,是不是还在包庇谭元清?”
自打入京以后,她跟谭家打的交道已经不算少了,谭家母女心思深沉,最爱算计旁人,倒是谭正父子两个稍好些,虽然看不上商户,起码不至于背地里使出阴私手段,刻意陷害于她。
“谭元清先去找了顾玉琳,让她说动周振上门,我拿着证据与她对峙,她咬死了不承认,也没有其他办法。”
在他怀里稍稍挣动了几下,薛素拉着男人的袖口,将他带到软榻上,小手抵着双肩,连声道,“快些躺下,整日里思虑这么重,小心头疼。”
楚清河依言躺倒在榻上,阖上双目,小妻子坐在他身畔,柔腻的小手轻轻揉按着额角,力道适中,倒是挺舒服的。
“我跟谭家断绝关系了。”男人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将薛素唬了一跳,水眸瞪得滚圆,她只以为自己听岔了,毕竟楚清河对谭正十分尊敬,这么多年一直向着谭家,即便谭元清再是胡闹,他也是打落牙齿活血吞,怎么突然移了性子?
抓着雪白皓腕放在颊边吻着,楚清河哑声道,“以前谭元清如何折腾,我都不在意,毕竟孤家寡人一个,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但如今却不同,我有你,有小宁安,还有莲生,你们都是我的至亲,怎能任由这种心思恶毒的妇人算计?”
听到这话,薛素抿嘴直笑,颊边露出了浅浅的酒窝,看着又娇又甜,无比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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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楚家与谭家断绝关系的档口,程三娘也没有闲着,她先是从余公公口中撬出了锦月公主的行踪,故意让王佑卿过去,让两人见面。
不是程三娘夸口,这表弟不止才学出众,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当初在殿试时,陛下赞不绝口,说王佑卿有如美玉,与众不同。
这日,他穿了一身青袍,站在渡口边上,负手而立,锦月带着宫女沿着河岸行走,待看见了男人俊美的侧脸时,她顿住脚步,面颊涨红如同猪肝,雪白贝齿轻咬红唇,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明显是动了春心。
一旁的侍女顺着公主的视线往前看,也发现了王佑卿,她是个心思活络的,试探着问,“公主,不如奴婢前去问问,那位公子姓甚名谁,是否婚配……”
锦月到底是个女儿家,即使对王佑卿动了点心思,仍有些抹不开颜面,听到这话不由啐了一声,“你这蹄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心本公主撕烂了你的嘴!”
说话时,锦月刻意压低的声音,但一双水眸却仿佛被黏住了一般,时刻盯上王佑卿身上。
突然,男人回过头来,与她对视一眼,微微颔首,态度虽不热络,却十分守礼,锦月只觉得心跳的极快,耳根又红又烫,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驯兽的时候,让兽类尝到甜头,却不能一次吃的太饱,否则它心满意足,便会生出贪婪之心,下回想要的更多。王佑卿并不是蠢人,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此刻见锦月公主已经上钩了,他略略思索片刻,并未多留,快步直接离开渡口。
眼见着男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锦月秀丽的面颊上露出丝丝黯然之色,她两手攥着帕子,自言自语道,“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一旁的侍女看到公主这副模样,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方才那人俊逸非凡,绝对并非池中之物,您身份尊贵,想要找到他还不容易?”
细细一想,锦月也觉得侍女的话有些道理,她微微颔首,没有了在外闲逛的兴致,坐着马车进了宫门。
王佑卿回到状元府,程三娘一直候在正堂中等着,一看到表弟回来了,女人狭长的狐狸眼中精光闪烁,连声问道,“如何,可见到那位公主了?”
男人点了点头,言辞笃定道,“人已经上钩了,只要我未曾娶妻,她肯定会嫁进来。”
程三娘对王佑卿的话深信不疑,毕竟在她的梦中,锦月公主简直爱极了这个男人,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那副疯狂的模样实在令人咋舌。
“既如此,韦玉莹跟薛月也应当一并处置了,她们俩占着平妻的位置,一个个都上不得台面,既不能出门交际,又无法掌管中馈,照顾家中,你能忍受她们这么长时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程三娘生怕王佑卿会临时反悔,这才出言相劝,不过男人的心性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冷硬,此刻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漠道,“今早出门前,孩子已经饮下生水,估摸着也到了发作的时候。”
女人满脸吃惊,问道,“那时候你还没见到锦月,怎么有把握能够成事?”
王佑卿深深的看了程三娘一眼,并没有将自己的梦境吐露出来,他随口敷衍道,“你曾说过那位公主性情单纯,又偏爱有才学的书生,我身为状元,这副皮囊比起普通男子,只强不差,她怎会不落入陷阱?”
见他如此自信,程三娘缓了缓心神,摇头直笑,“表弟能这般想最好,反正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你平步青云,对整个王家,对我都是天大的好事,因此,你可得争气些,千万别为了一个女人,误了自己的前程。”
她口中说的女人,既不是韦玉莹,也不是薛月,而是住在桐花巷的薛素。那个贱人勾搭上了辅国侯还不算,竟然能将她心机深沉的表弟也给蛊惑了,好在王佑卿注定要成为驸马,薛素也是有夫之妇,二人肯定不会有任何瓜葛。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薛月一把推开房门,豆大的泪珠噗噗往下掉,口中叫喊着,“佑卿,孩子病了,他一直腹泻,身边的奶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请大夫了么?”男人眸色深沉,皱眉问了一句。
薛月点头如捣蒜,“丫鬟已经去请人了,不过大夫还没来,我心里慌得厉害。”她这话并未掺杂半点水分,只因儿子是她唯一的命根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她下半辈子哪还有什么指望?
王佑卿被她哭的心烦意乱,黑眸中露出了丝丝不耐,他扫了程三娘一眼,开口道,“表姐,家中幼子害了病,佑卿招待不周,改日自当登门赔罪。”
说着,男人快步走出书房,薛月跟在他身后,还没等迈出门槛,就被程三娘唤住了。
“月娘,你先等等。”
薛月双眼红肿,眉眼处带着浓浓不解,看着面前的女人,“表姐有何要事?”
“咱们一起从泾阳过来,既是亲戚,又是老乡,有句话我藏在肚子里,不吐不快,今日一定要说。”
“你说便是。”
程三娘意味深长道,“高门大院里勾心斗角的阴私手段不知有多少,以往你们在安宁村,自然瞧不出什么来,但今时不同往日,佑卿已经高中状元,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泥腿子,说不准有人嫉恨于你,便冲着孩子下了毒手!”
闻言,薛月先是怔愣,而后面庞上露出了浓浓怒色,紧咬牙关道,“肯定是韦玉莹那个贱人,她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嫉妒我给佑卿生了儿子,才会冲下此狠手!”
见到薛月这副模样,程三娘眼底划过一丝讽刺,面上却带着浓浓关切,如此表里不一,心机手段可见一斑。
第120章 贬妻
薛月担心儿子,并没有在房中多做停留。
她拜别程三娘后,便快步走回卧房,心中即是焦急又是恼恨,待看见了头戴帷帽的韦玉莹时,这股恨意终于到达了顶峰,她大步冲上前,一把将女人面上的轻纱扯下来,随后反手一个耳光,甩在了韦玉莹脸上。
“你这个冷心冷血的贱人,什么仇什么怨冲着我来也就是了,何必对我儿子下手?你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薛月到底是村妇出身,手头上的力气极大,跟韦玉莹这种娇养着的小姐完全不同,直将人打得嘴角渗血。发髻散乱开来,十分狼狈。
先前韦玉莹用了雪肤露,使得原本光洁的面颊生出了一粒粒红疹,有的还破了皮,留了疤。
眼下伤口虽然治好了,也涂了不少消除疤痕的药膏,但皮肉上依旧留下了万分明显的痕迹,坑坑洼洼,满是瘢痕,这副模样着实瘆人的紧,屋里的丫鬟下人见了,一个个倒抽冷气,赶忙低头,再也不敢多看。
因为毁了容的缘故,即使是在自家,韦玉莹也会戴着帷帽,不让别人看清她的真容。
此刻被薛月如此磋磨,她也不是什么好性儿,气的死死咬牙,厉声质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从未碰过你儿子,他自己害了病,又怎能赖在我身上?”
见这个贱人还在狡辩,薛月浑身发抖,眼珠子里也爬满了血丝,她用力拽着王佑卿的袖襟,哭道: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77节
“佑卿,你可得替我们母子俩做主啊!要是再放任这个贱人,儿子哪还能保住性命?他是老王家的根儿,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
男人俊秀的面庞没有一丝变化,微微皱眉,冷声道,“玉莹,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下的?若你此刻承认,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便原谅你一回,但你要是再狡辩的话,便休要怪我无情了。”
韦玉莹好歹也是知县的女儿,对于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她看的多了。
此刻见王佑卿如此冷血,心头不免升起了几分邪火,扯着嗓子叫喊:“王佑卿,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当年若不是因为程三娘,我也不会落得这副容貌尽毁的下场,眼下你如此刻薄,怕是早就将立下的誓言忘在脑后了!”
薄唇紧抿,王佑卿略抬了抬眼,看到了站在韦玉莹身后的香蝶。
这丫鬟也是个机灵的,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她暗暗咬牙,突然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还请大人饶命,小姐方才撒了谎,奴婢亲眼看见她给小少爷喂生水,孩子才一岁多,身子骨十分弱气,哪能受得了这个?当即就害了病……”
韦玉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伺候了她多年的香蝶竟会做出这等背主之事,她面上血色尽褪,整个人就跟霜打过的茄子般,嘶声开口,“你我主仆一场,为何要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恶事?”
香蝶是荣喜的亲生妹妹,早就知道程三娘是个有手段的,如今小姐嫁给状元爷当平妻,又毁了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出路,她思来想去之下,觉得还不如自己谋个前程,也好过一辈子当个伺候人的丫鬟。
“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无一句假话,若不是您太过心狠,对小少爷动手,奴婢也不会主动承认。”
颓然地闭上双眼,韦玉莹两手握拳,知道自己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她定定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问:
“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我?”
王佑卿心思缜密,做事不会留下任何隐患,他知道若是直接将韦玉莹休弃,韦知县那里没法交代,毕竟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贬妾为妻却不同了,将人送到京郊的田庄里,事情便能彻底解决,届时韦知县再是不满,投鼠忌器之下,也不会做的太过。
只听男人淡淡道,“玉莹,人做错了事情,就应当受到惩罚,你本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眼下无貌无德,根本不配当正妻,只能做个小小的妾室、”
韦玉莹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干脆休了我罢!”
“我不会休妻。”王佑卿斩钉截铁的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薛月满脸不甘,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瞪着面前的女人,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韦玉莹暗暗冷笑,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悔意,要是她早点看清王佑卿的真面目,就不会落到这副凄惨的下场,容颜尽毁,贬妾为妻,这般狠辣无情的男人,当真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王佑卿当初和韦氏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二人从未圆房,也不算真正的夫妻。
此刻为了迎娶公主,他的手段虽然不算光彩,但心中却没有任何犹豫。
大夫很快进了门,给孩子看诊开药,直言并无大碍。
韦玉莹却不想继续留在此处,她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前特地看了薛月一眼,心中暗道:今日姓王的能这么对她,来日薛月的下场也可想而知,且看着吧。
过了三日,韦玉莹被送出了京城,去了京郊的田庄,瞧见她落得这副下场,薛月心里甭提有多痛快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这天,她被王佑卿叫进了书房中。
看着坐在堂中的俊美男子,薛月面上带着一丝羞意,微微低着头,从这个角度看,女人的眉眼跟薛素有几分相似,但赝品就是赝品,永远都成不了真。
“佑卿,你叫我过来作甚?”
男人语调冰冷,不带一丝柔情,淡淡道,“月娘,你自请为妾吧。”
区区八个字,但对于薛月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她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会如此心狠,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又生了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当妾?
面容扭曲了一瞬,薛月急声问,“佑卿,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就是,我改还不成吗……”
“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我身为状元,也入了翰林院,不能有一个农妇出身的正妻。”
“薛素那个贱人不也是从安宁村出来的?她还是堂堂辅国侯的正妻,为什么她能做官夫人,我就不能?都是薛家的人,我哪里比不上她?”
看到女人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王佑卿凤目中升起一丝不耐,淡淡道,“我与楚清河不同,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你若不愿为妾,那我只能写下休书,送你回到泾阳。”
比起官家出身的韦玉莹,薛月娘家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户,没有半点根基,无论是休是贬,薛家都闹不出什么大风浪,因此王佑卿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打发她。
想起日前韦玉莹的下场,薛月几步冲到男人面前,恨声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先收拾韦氏,又对我下手,姓王的,你这个负心汉,有才无德,你根本不配当状元!”
即使女人的话说的再难听,王佑卿依旧不为所动。
对他来说,只有成为驸马,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无论是权势,还是心爱的女人。薛月与韦玉莹不过是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根本不值得多费心思。
无论薛月心中有多恼恨,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她还是被王佑卿送出京城了。
至于生下来的孩子,则由王老太太抚养,长大成人之后,也不会记得她这个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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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状元府发生的事情,薛素全然不知,如今她每日不止要忙私馆的事情,还得照顾着小宁安,好在莲生在旁帮忙,帮她分担了不少。
小姑娘年岁渐长,性子也变得越发软和,薛素生怕她吃亏,整日不住嘴的叨念,让她强硬着些,以免嫁人之后受了委屈。
每当婶娘说这种话时,莲生表面上点头应和,心底却升起了丝丝黯然。
因为周振闹出来的恶事,她的名声早就毁了个干净,上门求娶的人看上的都是侯府的权势,根本不在意她这个人。
忍不住叹息一声,她胳膊上挎着篮子,快步去到小园中,准备摘几朵金菊做脂膏,哪想到经过假山时,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松动了,直直朝着她站着的位置落了下来,若是被砸实了,她哪里还能保住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莲生腰间一紧,她被人拉出了一臂远,巨石就砸在脚边上,发出轰得一声响。
小姑娘面色煞白,浑身汗毛直竖,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赶忙福了福身,颤声道,“多些公子相救,若不是您出手帮忙,后果不堪设想。”
乌述同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知道这是侯爷的侄女,虽非血亲,但感情却十分深厚,侯爷有意将她许配给自己,此刻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姐无需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这人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莲生抬起头来,轻声问,“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此等救命之恩,自当回报才是。”
第121章 迎娶公主
“乌述同。”留下这三个字,男人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莲生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摩挲着竹篮,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
快步走到小园,她折了几朵金菊,便直接回到了正院,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婶娘。
“假山上头掉了块儿磨盘大小的石头,亏得一个叫乌述同的公子及时出现,拉了侄女一把,否则我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薛素吓得嘴唇直抖,她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呆在家里,竟然也会生出这种岔子。转头冲着春兰吩咐道,“去将李管家叫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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