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剩下的人纷纷附和,原本有几个想要去刘家提亲的,此刻也打消了念头。像飞云这等不知廉耻的女人,万一成了亲,怕是绿帽子都得被戴穿天了。
楚清河夫妻离开时,刘庄头正在家中,并不知情。
还是邻居家的王婆子快步走了过来,满脸焦急的道,“庄头,你家姑娘被侯爷打伤了,现下正在田垄边上,快去请个大夫看看吧。”
刘庄头的媳妇听到这话,登时竖起眉头,骂骂咧咧道,“侯爷怎么了?侯爷就能草菅人命了?当年若不是我家老刘冒着生命危险,打听到了匈奴的行踪,大军怎会轻而易举的获胜?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刘家是他楚清河的恩人,不知恩图报也便罢了,竟然还出手虐打飞云,老天爷还真是不开眼啊!”
边骂她边抹泪,阵阵哭声好似魔音穿脑,让刘庄头头痛欲裂。
他根本没有接茬儿的意思,跟在王婆子身后,快步出门去寻女儿了。
说实话,楚清河出手并不算重,毕竟刘庄头只有飞云一个孩子,若真闹出了人命,岂不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过像这种口无遮掩的女子,若不教训一番,他心中郁气实在难以消解,便稍微用了几分劲道,将鞭子甩在飞云身上,估摸着将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彻底好全。
刘庄头找到飞云时,她整个人趴在草垛里,身上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将衣裳染红了一大片,透着浓浓一股腥气。
“飞云,爹带你回家。”
开口时,刘庄头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虽然教训了女儿,希望她能打破不切实际的幻想,却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姑娘受到此种伤害。
飞云目光空洞,怔怔流泪,好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爹,女儿想去侯府,若是去不了的话,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在田庄中生活数年,飞云虽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让好些男人瞧见了,过了这日,肯定没有人会上门提亲,既然如此,她还不如搏一把,说不准还能换来个好前程。
刘庄头连连叹气,虽不赞同她的想法,但此刻却没说什么,只扶着女儿回了家,又请了大夫仔细诊治,确定不会有什么大碍,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
马车吱嘎吱嘎走在路上,薛素忍不住问了一句,“侯爷,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重什么?她口无遮拦,恨不得将你踩在泥里,狠狠践踏。若我让自己的妻子受了委屈,哪还能算是个男人?”顿了顿,他继续道,“素素放宽心,我心里有数,只让刘氏受了点皮肉伤,涂上金疮药,要不了多久便能痊愈。”
说话时,楚清河语气中仍带着丝丝怒意,显然是气的狠了。
“侯爷何必为这种人恼火?肖迎年、谭元清,哪个手段不比飞云强?那时我都熬过来了,眼下只是个小丫头,说几句污言秽语,我不痛不痒,哪会受委屈?”
听着小妻子的话,楚清河默不作声,过了好半晌,他才一字一顿道,“不管你是否介意,我都难以忍受。”
薛素微微一愣,不知怎的,她面上一阵灼热,仿佛火烧一般,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只抿着嘴笑了笑。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进了京城。
街道两侧有不少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虽比不上田庄清静,但这种热闹却让薛素无比想念。
女人唇角挂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她掀开车帘,一直抻头往外看着、
待马车进了桐花巷,看到站在侯府门前的那几道熟悉的身影时,她的面容一点点冷了下去,两手死死抠着车壁,好悬没将上头的锦缎抠出个窟窿。
还没等他们下来,赵湘兰直直往前冲,满脸堆笑,那副讨好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
“清河,你怎么不早说自己是侯爷呢?害得我们全家都误会了,只把你当成一个小小的猎户,实在怠慢的很......”
楚清河一开始并未认出来人,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浓黑的眉头紧紧皱起,下意识侧了侧身子,挡在车前,不让妇人越过他,打扰到素素。
见男人不理会自己,赵湘兰心头不由着恼,但她却不敢发泄出来,只因眼前这人身份高贵,若能紧紧扒住楚家,日后她便能住在这无比华贵的宅院中,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样美好的日子,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看到赵湘兰满脸贪婪之色,薛素胃里一阵翻涌,甭提有多膈应了。
此刻薛父跟弟弟程哥儿就站在不远处,这一家子齐齐出动,除了打秋风,不作他想。
第129章 登堂入室
先前赵湘兰跟村长生出了苟且之事,甚至还给薛父下了砒霜,如此心狠手辣的妇人,若是再在卧榻同眠,指不定何时就被这条毒蛇死死咬在脖颈上,一命呜呼。
薛父心中惊惧极了,当即休妻,哪曾想过了几年,竟然又跟赵湘兰一起入京,也不知这妇人究竟使出了什么手段,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他忘了大仇,将人带在身边。
薛素知道自己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索性伸手掀开帘子,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看到继女水润白皙的面颊,赵湘兰心里头甭提有多憋屈了,只觉得这蹄子当真不孝,自己在京城中过舒坦日子,却从不管爹娘兄弟,如此独性,迟早没有好下场!
心中暗暗骂了几句,赵湘兰痛快不少,丰润面庞上笑意未减,一步步挨到薛素面前,亲热的拉着后者的手,温柔道:
“素娘,自打你离开了泾阳,咱们分别了近三年,娘现在瞧见你,都有些不认得了。”
听到这话,薛素脸色十分难看,她拂开赵湘兰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我娘早就去世了,况且若我没记错的话,爹也写了休书,你怎的还胡乱攀亲?”
赵湘兰本就好面子,也惯爱摆长辈的谱儿,听到这一番话,她脸色忽红忽白,恨得咬牙切齿。
偏偏身形高壮气势慑人的楚清河就在附近,他被薛素勾了魂儿,对这个贱蹄子十分维护,若因此记恨了自己,着实不算好事。
活了这么多年,赵湘兰也有些小盘算。
为了荣华富贵,她情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但薛程不同,他今年不过十三,因是薛家的独苗儿,打小儿就被惯坏了,养成一副人嫌狗憎的性子。
只见他猛地冲上前,作势要推薛素一把,岂料手掌还未碰到女人的衣襟,便被楚清河死死钳住,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放开我!快放开!疼!爹娘救我!”
薛父对薛素这个女儿从不在意,但薛程却不同,这是他的命根子,无比金贵,万万不能有半点闪失。
这个苍老了不少的男人大步冲上前,眼珠子瞪得滚圆,厉声道,“快将程哥儿放开,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即使是侯爷,也不能不尊长辈,做出忤逆不孝的恶事!”
早在泾阳时,薛素就对薛父无比厌恶,只可惜大虞朝最重孝道,她虽是出嫁的女儿,却也不能违背伦常,否则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活活淹死。
“先放开。”
女人淡淡开口,温热的气息如同山涧清风,吹拂在楚清河耳廓,让男人胸臆中燃烧着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身为幼弟,竟对长姐出手,若有下次,本侯不介意请家法,好生让程哥儿长长教训。”
此刻楚清河并非说笑,而是动了真火。
他身居高位,本就带着慑人的气势,刻意震慑之下,声如洪钟,又似惊雷,直将薛程吓得胆战心惊,两腿发软,若不是薛父搀着他的胳膊,怕是早就摔在地上了。
侯府位于主街,有不少百姓从前经过。
薛素不愿被人当笑话看,低声道,“有什么事进去再说。”话落,她扯着男人的袍脚,头也不回的迈进府门。
见状,薛父面露犹豫之色,脚下彷如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赵湘兰满心期待,赶忙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开口道:
“在这儿站着作甚?还不快进去?程哥儿的前程就指望他姐姐姐夫了,咱们势必要留在楚家,才能过上好日子。”
听到这话,薛父也觉得极有道理,赶忙拉着儿子跟在后面,半点儿也不肯耽搁。
桐花巷的宅子不小,不算正院以及莲生住的明涟院,还有不少雅致的院落。
除了薛奶奶之外,薛素对薛家人没有一丝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无比厌烦,早在泾阳时,薛父就为了颜如玉三番四次的逼迫她,若不是不想还债,恐怕事情极难善了。
那些场景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女人脑海中浮现,眼下她日子过的正好,这帮人便来搅合,势必得将他们打发的远着点,否则她怕是不得安宁了。
心念连转,她特地挑了宁水阁,将那一大家子安置进去,那座小院儿位置偏僻,但里头修缮的不错,应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吩咐李管家带着薛家人去了宁水阁,一路上,看到侯府的山石草木,这三人瞠目结舌,满脸的贪婪半点未曾掩饰。
“此处当真不错,若是这座宅院能给程哥儿,以后就不愁养老了。”赵湘兰开口撺掇。
薛父不由动心,附和道,“我也觉得此处极好。”
在前引路的李管家听到这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提点道,“这座宅院乃是陛下所赐,不能轻易发卖,否则恐怕会惹祸上身。”
李管家在侯府管事多年,倒也练就出一副好眼力,只消片刻,就将薛家三人的本性看的一清二楚。
赵湘兰被噎了一下,她活了半辈子,一直呆在安宁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泾阳,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若非薛月往老家送了信,她都不知道薛素竟有这么大的造化,随便嫁的瞎子都能成为辅国侯,还真是个好命的。
“这宅子是御赐的?”
李管家点了点头。
即使赵湘兰跟薛父再大胆,也不敢跟皇上对着干,他二人躬身缩肩,再也不敢胡言乱语,等进了宁水阁的堂屋时,难看的面色才好转了几分。
方才在侯府门口,薛程被楚清河骇了一跳,好在他年岁小,忘性也大,很快又恢复自如,风风火火在屋里转了一圈,无论是上好的瓷瓶,抑或是博古通今架,都没有逃过他的毒手。
门口站着两个小丫鬟,听到里头噼里啪啦的响声,暗暗对视一眼,皆在彼此面上瞧见了心疼之色。
等李管家离开后,薛父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咕哝了一声,“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半点也不懂规矩,真是狗眼看人低。”
手里端着茶碗,赵湘兰眼皮子动了动,道,“你跟他计较什么,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让女婿将程哥儿送到国子监去,听说在那里读书的,都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儿子去了那里,离高中状元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在赵湘兰心里,她儿子无比聪慧,虽然在学堂里没有什么成绩,但那是因为村里的先生水平不够,方才如此。
眼下到了京城,程哥儿很快就会像王佑卿一般,一飞冲天,光宗耀祖。
*
正院中。
薛素将李氏、莲生都给叫来了,面色严肃的开口提点,“住在宁水阁的人,你们万万不要理会,记住了吗?”
莲生从小就跟在婶娘身边,对于薛家人做下的恶事,她心里头无比清楚,此刻郑重点头,“您放心吧,侄女心中有数,绝不会让您为难。”
李氏是小宁安的奶娘,为人老实本分,照顾孩子从未出过半点差错,眼下只要说上一句,她便能记住了。
李氏下去之后,薛素拉着小姑娘的手,直将人按在八仙椅上,压低了声音道,“我那弟弟今年十三,他娘又是个心术不正的,你马上就要议亲了,千万得躲远着些,否则……”
话虽没有说完,但莲生却明白婶娘的意思,以往她就在名声上吃过亏,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见小姑娘真往心里去了,薛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琢磨着该如何将薛家人打发出去,否则他们一直留在侯府,带来的麻烦肯定不是一星半点儿。
转眼到了晚膳时分,薛素跟楚清河正在用饭,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眼一看,便见到了薛父等人。
“清河,为父有话跟你说。”
楚清河撂下筷子,眼底带着几分不耐,如同被侵入领地的雄狮,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郁气。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83节
“程哥儿是素娘的亲弟弟,十分聪慧,性子又纯善,若是能将他送到国子监,将来我们薛家出了一个状元,你脸上也有光......”
话没说完,便被薛素急急打断。
“爹,程哥儿只是普通百姓,万万进不得国子监,毕竟他出身不高,一旦得罪了那些大少爷,少不得会受人欺辱,侯爷不能与小辈计较,我也无法出头,你真舍得让程哥儿受此等苦楚?”
薛素对薛父也有几分了解,知道他将唯一的儿子看成了心肝肉,不舍得他受半点委屈。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薛父跟赵湘兰齐齐露出犹豫之色,未曾言语。
倒是薛程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随手拿了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啃着。
“我才不去什么国子监,在家里随便读读书也就成了,反正考试也不难,何必那么上心?”
见他如此大言不惭,薛素忍不住嗤了一声。
她虽对王佑卿十分不耻,却也知道那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否则无法连中三元,也不会成为锦月公主的驸马。眼下薛程既不如王佑卿聪慧,又比不上他刻苦,想要中状元,无异于痴人说梦。
第130章 玲珑翡翠
眼见着薛家人在侯府里折腾,薛素心里甭提多窝火了,她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三人给扫地出门,眼不见为净。
活了两辈子,薛素的心思并不算浅,即使心里再是厌恶,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颊边带着浅浅笑意,徐徐开口,“程哥儿说得对,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你自己勤奋好学,不论去不去国子监,都没有太大差别。”
听到这话,薛程满脸得意,他长相肖似薛父,面庞虽有些稚气,但好歹也满十三了,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懂规矩,当真令人生厌。
见儿子坚持,赵湘兰跟薛父也没说什么,只让薛素给薛程请个好先生,悉心教导,如此一来,他们也就能放心了。
目送着这一家三口离去,薛素的神情无比冰冷,打从她娘过世的那天起,她爹也就跟着死了,眼前这个跟赵湘兰厮混的男人,根本与她无半点瓜葛。
楚清河坐在小妻子身畔,扫见女人微微闪动的眸光,他心头一紧,仿佛被谁狠狠打了一拳,甭提有多难受了。
“素素,别想那么多,我会永远陪着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听到这话,薛素闪了闪神,低低笑了一声。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方才我是在琢磨,该用什么手段收拾那一家子,若是继续纵着他们,指不定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涂了蔻丹的指甲从深色的外袍滑过,带着淡淡的桃香,虽不浓,却让楚清河心跳的飞快。
男人大掌一挥,堂屋中伺候的奴才便全都下去了。
他将薛素抱在怀中,薄唇紧贴着白皙的耳廓,轻声道,“薛父之所以那般在乎薛程,是因为那是薛家唯一的男丁,若他有了别的子嗣,赵湘兰母子俩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毕竟那妇人先前给薛父下过砒霜,若此事被官府得知,她能否保住性命都是两说。”
“你是说,再给他纳上几房妾室?”薛素忍不住问。
点了点樱红的唇瓣,楚清河粗嘎一笑,“怎是纳妾?别忘了,赵湘兰老早就被休弃,眼下是娶妻,若是有了孩子,生下来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薛素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人看似憨厚,没什么花花肠子,竟然也能想出这等折腾人的主意,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既然法子已经有了,薛素也不打算再耽搁下去,第二日她就去寻了个靠谱的人牙子,让她送来几个老实本分的女子,不求容貌有多出众,只要性子安生,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也便罢了。
虽说薛父是土里刨食儿的农户,但架不住他生了个好女儿,眼下成了辅国侯夫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真嫁给了薛父,下半辈子就无需发愁了。
因此,想要进府的妇人不知有多少,几乎都要抢破头了。
薛素仔细挑选了一番,这才要了两个。
她们是特地为高门大户调教的丫鬟,一人叫玲珑,一人叫翡翠,二十上下的岁数,即便不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那般娇嫩,但性子却更为温婉,比起心性狠毒的赵湘兰强了不知多少倍。
玲珑当正妻,翡翠当贵妾,名义上虽分出高下,但二人心里头明白的很,嫁给薛父,只是为了看住他,不让这人再给夫人添麻烦,否则她们的下场定会十分凄惨。
将人买下来后,薛素跟李管家吩咐一声,让他把人送到宁水阁。
一看到两女,赵湘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年轻时模样还算不错,但如今年近四十,满脸都是褶子,跟玲珑翡翠一比,登时就被衬成了老树皮,心里怎会痛快?
赵湘兰心气不顺,便忍不住撒泼放赖,不是揪住翡翠的头发,就是甩了玲珑几耳光。
清秀佳人泪眼盈盈,求救般的望着薛父,是个男人都会心生不忍。
薛父轻咳一声,劝道,“素娘送过来的人,我又没说要娶,你非折腾她们作甚?”
见他如此怜香惜玉,赵湘兰不由冷笑,“怎么?你这是心疼了,两个狐媚子而已,若你真没有纳妾的心思,就把她们发卖到勾栏里,也能赚一笔银子。”
玲珑翡翠大惊失色,齐齐跪在地上,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淌。
她二人膝行至薛父跟前,柔嫩小手扯着男人的衣角,哭道,“老爷,求您开恩,我们两个是好人家的姑娘,若非恰逢家变,根本不会被卖到人牙子手中,若真到了青.楼楚馆那等不堪的地界儿,为了保住清白,只能一死了之。”
方才薛父当真没有撒谎,他的确不想纳妾,他虽然贪花好色,但有赵湘兰在身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实在是折腾不起。
即便不要二女,薛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玲珑翡翠被活活逼死。
男人面色阴沉,强硬道,“你这妇人心思如此恶毒,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程哥儿考虑一二,举头三尺有神明,人要积德,你知道吗?”
赵湘兰要是真怕鬼神的话,当初就不会伙同村长给薛父下药。折腾了那么一大通,她肚子里的孩子仍没有保住,险些被陈家那个疯婆子磋磨死。
想到当初的场景,赵湘兰便有些后怕,止不住哆嗦了下。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把她们留在宁水阁吗?”
玲珑默默流泪,翡翠不住叩头,“老爷夫人,您把我们当成普通丫鬟便是,怎么使唤都无所谓,只要不把我们赶出府,留下一命就好。”
见状,薛父狠狠在桌面上拍了一下,斩钉截铁道,“好了,从今日起,你们就留在宁水阁中伺候着,谁都不能动你们。”
闻言,赵湘兰大感不妙,偏偏她又不敢跟薛父对着干,只能憋着一肚子气,恨得直咬牙。
*
赵湘兰的表现完全在薛素意料之中,这妇人不是三番四次使手段折腾吗?眼下她既得防着玲珑翡翠,还得死死抓住薛父的心,否则将会面临地位不保的下场。
任她本事再强,手段再高超,也无法分身乏术,只能日日呆在宁水阁中,不错眼的盯着那两个女人。
心头盘桓着的那股恶气消散不少,薛素又给薛程找了个先生,学识不错,人品也过得去,只是十分严苛,动不动便用教鞭管束学生。
薛程本就不是什么老实的,不止课业完不成,甚至还会经常逃课,一来二去,没少被先生教训,有时被打的痛哭流涕,偏偏他记吃不记打,下回照样犯错。
正当薛素忙着的时候,楚清河突然带回了一个消息——陛下要去西山围猎。
皇室围猎,少不得会有臣子同去,男人身为辅国侯,此次肯定是逃不脱的,好在能带家眷同行,薛素犹豫片刻,便让春兰秋菊收拾细软,准备跟楚清河一起。
转眼就到了出行的日子,小宁安呆在家中,由乳母照看着,而莲生则坐上马车,跟着叔叔婶婶一同往西山赶去。
西山就在京郊,山脚下修建了行宫,地方宽敞。
楚清河官位不低,他们住的小院儿委实不错,薛素来来回回转了一圈,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只可惜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这会儿春兰正在房中收拾,莲生急急跑了进来,小声道,“婶娘,我在外面看到王秀才了,他们好像就住在对面的宅子里。”
薛素不由皱眉。
她心里很清楚,小姑娘口中说的王秀才,除了王佑卿以外,不作他想。明明此人都成了驸马,也是个文官,为何会在此处出没?
心里头憋着一股郁气,薛素面无表情的说,“不必管他,反正楚家跟王家老早就撕破脸了,又何必理会这么多?”
莲生怯怯点头,看到叔叔阴晴不定的面色,她心肝直发颤,也不敢再在屋里多留,寻了个由头便直接离开了。
一直等到房间收拾齐整,楚清河都坐在窗棂边上,周身弥散着一股煞气,那副阴沉的模样十分可怖,若胆子稍小些,怕会被吓得两腿发软。
薛素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德行,不止不怕,反而抿唇发笑,杏眼水润,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也不开口,但眼神却无比炙热。
一开始楚清河还巍然不动,但过了半刻钟功夫,他不免有些心焦,鹰眸中烧起了熊熊烈火,显然是气的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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