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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第171章 子不教父之过
素心堂门口的动静闹的委实不小,即使薛素坐在雅间儿耳中,也听到了外头吵嚷的声音,她把窗扇打开,看到街面上的情景,不由冷笑一声。
说起来,从她来到京城的那天起,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煦容得了陛下的题字便能如此嚣张,熟不知站得越高摔的越狠,将来付出代价的时候,想必她就知道后悔二字究竟是如何写出来的了。
“你去门口,让那对祖孙来颜如玉看诊。”将颊边的发丝揽到耳后,女人红唇微抿,柔柔开口。
秋菊不免有些诧异,不过想起还在后院晾晒草药的闫濯,心头积聚的疑惑霎时间消失不见,那位大夫可是名满京城的神医,医术比起煦容强了不知多少倍,有他在,肯定没有看不好的病症。
“奴婢这就去。”说了这么一句,秋菊也不敢耽搁,快步从雅间儿走了出去。她站在私馆门口,叫住了欲要套马离开的祖孙。
“且先等等,若老先生身体不适,不如来我们颜如玉看诊。”说话时,小丫鬟特地提高了音调,反正有闫大夫在,她底气足的很,根本不惧众人打量的视线。
过往的行人听到这话,一个两个先是怔愣,随即笑的前俯后仰,“我耳朵怕是出了毛病,颜如玉只是家私馆,能使女子的模样日益娇美就不错了,哪能给人看诊?小丫头,你莫要胡闹了,要是砸了辅国侯夫人的招牌,回去可没有好果子吃!”
秋菊性子爽利,声音无比清脆,“奴婢之所以站这儿,就是我们夫人吩咐的,前几天店里来了一位医者,专治疑难杂症,本事半点不弱,反正老先生也找不着合适的大夫,还不如进来试试。”
守在素心堂门外的学徒听到这话,面上满是鄙夷之色,其中一人往地上啐了一口,讥讽道,“快别做白日梦了,要是将人活活治死,你家夫人可就要吃官司了!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自称医者,还专治疑难杂症,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秋菊脾气不怎么好,当即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我们颜如玉自不会治死人,到底是何处弄出了人命,你心里有数,又何必上赶着自揭伤疤?”
先前开药的大徒弟现下就站在门口,闹出来的那桩人命,如同刺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无论如何也无法拔出,只能任由伤口溃烂腐败,那种滋味儿甭提有多难受了。此刻再度被人提起,便如同往伤口上撒盐。
男人面庞狰狞,额角青筋鼓胀,看着秋菊的眼神中带着浓浓愤恨,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秋菊也不管他,目光落在阿曲身上,道,“公子不信实属情理之中,若是医者真能治好老先生的病症,错过岂不可惜?”
闻得此言,年轻男子不免有些动摇,掀开车帘不知跟祖父说了什么,而后才将老人家扶下马车,缓缓进到私馆中。
虽然是素心堂的人将祖孙俩拒之门外,但这会儿被颜如玉截了胡,学徒心里直发堵,转身回了医馆,走到煦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师傅,方才有病患想要请您看诊,但您实在分身乏术,几位坐馆的大夫也忙的不行,我便将人拦在门外,没让他们俩进来,哪想到竟被颜如玉的丫鬟带走了。”
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坐在木椅上,他打着赤膊,身上插着细如牛毛的银针,摇头低笑,“若本王没记错的话,颜如玉是楚夫人名下的产业,根本不是什么医馆,今日竟将病患引入其中,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煦容清秀美丽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意,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有所不知,自打素心堂开张后,楚夫人便心存不满,民女猜想她应当是请了坐诊的大夫,打算与素心堂一争短长呢。”
嘴上这么说,煦容心底却万分得意,她对自己的医术极有信心,任凭薛素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动摇医馆的地位。
眼前的中年男子是镇南王,虽非皇族,但身份却无比高贵,出手也万分大方,这位常年生活在云南,那处瘴气略重,体内积聚了不少湿气与毒素,每逢阴天下雨浑身筋肉便会产生痛意,本身也不习惯京城的气候,这才赶过来让煦容诊治。
银针刺在穴位上,带来阵阵热意,浑身经络好似都通畅不少。
“煦容医女,本王从未见过楚夫人,要是她胆敢欺辱到你头上,本王会替你做主的。”男子出言保证。
眼底涌起浓浓喜意,煦容甭提有多高兴了,她激动的浑身颤抖,丰满的胸脯也不断起伏,给镇南王诊治时更为用心,嘴上连连道谢。
*
阿曲祖孙进了颜如玉,他二人并非京城人士,以往也从未见过私馆,眼见着堂中有不少女客以及丫鬟,阿曲到底年轻,俊秀的脸庞涨成了猪肝色,浑身僵硬,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不敢乱动。
私馆中烧了地龙,屋里温暖如春,还带着一股浅淡的花香,清新馥郁,提神醒脑,让阿曲冰冷的身躯渐渐回温。
秋菊在前头引路,轻声道,“医者正在后院炮制药草,奴婢带二位过去。”
阿曲的祖父名为吴卓,乃是一代大儒,并没有入朝为官,而是开了学堂教化百姓,他收了几名徒弟,殿试时都是状元,当真令人敬佩不已。
闫濯将药材放进竹篮中,听到脚步声,抬眼看着缓步走来的老人,面上不由露出几分惊异,“吴老,您不是在江南吗?怎会入京?”
吴老先生没想到会在此地看到闫濯,他以手抵唇,不住地呛咳着,面如金纸,显然虚弱极了。
“秋菊,快将吴老扶进房中。”闫濯皱眉催促。
小丫鬟不敢耽搁,她刚将老先生送到屋里,薛素便来到厢房,站在门口,嗅闻着阵阵苦涩的药味,歉声道,“闫大夫,我自作主张,将这祖孙俩带到您面前,委实有些不妥,还请您莫要见怪。”
手指搭在老人腕间,闫濯边探听着脉相边道,“夫人不必挂怀,闫某与吴老乃是旧识,以往在江南便曾见过,眼下再度遇上,还真是有缘。”
阿曲站在旁边,瘦弱的身躯轻轻颤抖,说不出的激动。他带着祖父入京,本就是为了寻闫濯神医,哪曾想这位去了边城,这才退而求其次找到了煦容,却不料被拒之门外。不过能遇上正主,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薛素坐在木椅上,从袖笼中抽出一本古方,仔细翻看着。
闫濯瞥了她一眼,确定了吴老的症状后,便写下药方,让秋菊去买药,“此药以水煎服,一日两次,要不上半个月,吴老就可以恢复如初。”
“多谢闫神医,您真是菩萨在世,救了我祖父两次,全然不像煦容那般心狠,将人拒之门外,见死不救。”阿曲不过十七,还是个有些冲动的少年人,思及方才受到的屈辱,他恨不得冲到煦容面前,彻底撕破那张伪善的面孔。
“阿曲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不该谢我,而应该谢辅国侯夫人,若非她心地纯善,不忍见你们祖孙两个在寒风中受冻,也不会让丫鬟将你们带进私馆中,届时咱们错过了,怕是会延误诊治的时机。”闫濯神情无比严肃。
吴老站起身,冲着薛素作揖,后者吓了一跳,赶忙侧过身子,不敢生受这一礼,“您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实在不必放在心上,毕竟开方配药的是闫大夫,我可不敢冒领功劳。”
闫濯将吴老按回炕上,几步走到女人跟前,低声道,“侯府还有不少闲置的院落,楚夫人将吴老祖孙带进府中,将来说不准也能有些好处。”
薛素也不在乎所谓的好处,她耸了耸肩,冲着春兰吩咐几句,回府时便捎上了吴家祖孙。
事情好不容易安排妥当,还没等她松口气,只见薛父怒气冲冲的走入房中,咆哮道,“程哥儿伤势刚好,就要去素心堂当学徒,你身为长姐,为何不好好管教他?”
听到这话,女人艳丽面庞上满是冷意,“若我没记错的话,您才是薛程的亲生父亲,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您一直呆在京城,为何让我这个当姐姐的管教?薛程又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薛父没想到她竟敢跟自己顶嘴,气的面色铁青,高高扬手,想要打薛素一耳光,让她长长教训,岂料这一巴掌还没等落到实处,就被高大的侍卫反剪双手,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老爷可不能动手,主子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就算您是她的生父也不能肆意打骂,否则就是对皇上不敬!”许呈眼神冰冷,一字一顿的道。
薛父在安宁村中生活了大半辈子,也不知这话究竟是真是假,他在儿女面前万分硬气,实际上最是怯弱不过,哪敢开罪天家?这会儿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他面色忽青忽白,便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霎时间就蔫巴了。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06节
第172章 医女的心思
薛素虽不算绝顶聪明,但她活了两辈子,历经生死,比寻常人多了几分眼力,自然能瞧出薛父的性子,他不过是个欺软怕硬、贪财好利之徒,除了对薛程能有几分慈父心肠外,再也挑不出半分优点。
手心放着一只巴掌大的瓷盒,薛素抬起无名指,蘸了些浅黄色的兰香膏,缓缓在手背上揉开,朝着侍卫抬了抬下巴,吩咐道,“许呈,还不把薛老爷放开,他儿子不懂事,上赶着跑到医馆中当学徒,不快些将人拘回来,竟跑到主院来闹,我还真是冤枉的很。”
听到这话,薛父心头一紧,他一把甩开许呈的胳膊,嘶声问,“素娘,你说该如何管教程哥儿?他可是要考状元的,怎么能跟在一个医女屁股后面,给人家打杂呢?”
将中年男子愁苦的神情收入眼底,女人略微叠眉,实在是不明白薛程究竟是何想法,就算他与自己不亲,但留在侯府至少也能过上锦衣玉食的舒坦日子,去了素心堂却要干不少杂活累活,以他的性子当真能熬得住?
秋菊将勾画兰花的瓷盒收好,突然想起了什么,弯下腰,小声说道,“主子,煦容医女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副皮相却生的十分娇美,再配上她行医时的装束打扮,当真称得上‘清丽素雅’四个字,少爷会不会是年少慕艾,这才动了心思?”
水润杏眼瞪得滚圆,薛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层。
在她眼里,薛程与莲生一样,都是还没长大的孩子,不过仔细想想,莲生的乌述同的亲事已经尘埃落定,只等大军班师回朝便要嫁到乌家,程哥儿生出了几分绮念,也不是不可能。
只可惜煦容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不止精通医术,城府也尤为深沉,薛程进素心堂当学徒,以他的脑子,恐怕被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薛父没听清秋菊的话,但他看到素娘紧绷的神情,也猜出事有不妙。联想到上回解蛇毒一事,侯府早就将人得罪死了,这档口主动送上门,怕是没什么好结果。
这么一想,薛父再也不敢耽搁,冒着大雪,坐马车往医馆的方向走。
*
那天被竹叶青咬在小腿上,薛程神智虽然有些不清醒,但他却是在被送到医馆后才昏迷过去的。
煦容那张清秀的面庞深深印刻在他脑海中,就算五官比不上薛素艳丽,但她心地纯善,平日里行医治病,救死扶伤,比那个贪婪狠毒的妇人强出了不知多少倍。
因此,就算醒来的时候是李大夫施针,薛程心里也认定煦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体内毒性消除的一干二净后,他为了接近医女,留在她身边,什么都顾不得了。思索了数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去医馆中当一个小小的学徒。
只可惜薛程并不清楚,那天夜里薛父将他送到素心堂时,煦容早就记住了他的样貌,也知道他是薛素的亲弟弟,如此一来,又怎会给他好脸色?
不过为了珍贵无比的桃木珠,煦容并没有将人赶出医馆,只派学徒盯着他,以免闹出什么幺蛾子。
薛程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极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时不时沾沾自喜,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正主看的清清楚楚。
活了十几年,薛程从来没有辨认过药材,因此他只能从最基本的开始学,干的也是最苦最脏的活计。薛父找上门时,他正在清洗药材。京城的冬天分外寒冷,医馆中又放不了多少柴火,浆洗便都用凉水,水里还夹杂着碎冰,冷得刺骨。
往日在安宁村时,薛家虽不算什么富户,但对于唯一的命根子,他们恨不得将人捧上天,哪会让薛程动手干活?久而久之,便将人养成了这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德行。
看着浸泡在木盆中的药材,薛程忍不住叹了口气,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挣扎。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冻得通红的手指伸进了冷水中,仔细洗去药材上的浮灰,毕竟这是煦容的吩咐,他可不能让救命恩人失望。
薛父急匆匆走到素心堂中,守门的学徒想要阻挡,但他出门时还带着两名侍卫,普通人自是拦不住的,几息功夫他便闯进了后院,看到蹲在仓房中做活儿的儿子,他双眼赤红,面皮都在轻轻颤抖着。
“程哥儿,你发什么疯?好好的少爷不做,非要在医馆中当学徒,你是要气死我吗?”手背上迸起青筋,薛父死死揪住儿子的襟口,拼命摇晃着他的肩膀。
“您别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薛程不断解释,但薛父却根本听不进去。
后院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原本煦容在房中歇息,听到声音便直接赶了过来。
看到这对父子,她双眼闪烁,暗自思忖:薛素啊薛素,就算你是辅国侯夫人又如何?有这两个混帐东西拖后腿,哪还能保住名声?
“不知薛老爷强行闯入到素心堂中,究竟所为何事?”医馆的房间里放着炭盆子,十分温暖,感觉不到半分寒冷,出门时小丫鬟怕医女受凉,便将承恩侯府送来的那件狐裘取了出来,给主子披上。
这皮子硝制的不错,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极为符合煦容的气质,这会儿她踩在皑皑白雪上,仿佛山间的精灵一般。
将这副场景收入眼底,薛程眼底流露出几分痴迷之色,那副模样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煦容医女,老夫无意唠扰,来此只是为了将儿子接回……”
话没说完,就被少年尖声打断,“爹,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会回去的!薛素心思狠毒,根本没把咱们父子俩当成亲人,与其留在侯府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还不如在医馆中学些真本事。”
常言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薛父做梦都希望自己儿子能高中状元,光宗耀祖,到时候他回到泾阳,在乡亲们面前便能挺直腰杆,哪想到薛程竟如此糊涂,还学本事,就算他在素心堂中当一辈子的学徒,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略微皱了皱眉,煦容叹息一声,“薛老爷莫要着急,还请您移步堂屋,妾身有话要说。”
想起素心堂得了陛下的题字,又有不少达官显贵经常出没于此,薛父也不愿意将事情闹大,略微犹豫片刻,见女人转身离开,他赶忙跟了上去。
薛程生怕自己爱慕的女子受委屈,也准备参与其中,哪曾想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两个身量高大的学徒挡住去路。
他二人瓮声瓮气道,“你还没把药材洗干净,医女还等着用呢,别耽搁了。”
两名学徒守在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少年,除非薛程能一分为二,否则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堂屋。
丫鬟手里端着托盘,将茶盏放在二人面前。
“这是镇南王带过来的大红袍,听说是贡品,平头百姓可是碰不着的,薛老爷呆在侯府多年,也不知这茶合不合您的口味?”煦容语气平和。
薛父在安宁村中生活了大半辈子,无论是上好的大红袍,还是最次一等的满天星,他根本分辨不出。
此刻吹散了茶碗上的水汽,他有些急躁的道,“我不管这茶究竟是好是坏,只希望医女将程哥儿赶出医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出人头地,万不可在这里当个小小的学徒。”
煦容连连点头,“妾身知道您是为了薛少爷着想,但他太过年幼,恐怕无法理解这份苦心,若强行将人带走,父子之间定会生出龃龉,莫不如让人留在医馆中,吃些苦头,就能明白读书习字的好处了,届时真心想要奋发图强,总比心不甘情不愿来得好。”
听到这话,薛父的态度不免有些软化,他试探着问,“你真愿意放过程哥儿?”
“这话说的委实奇怪,妾身与薛少爷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有什么放过不放过的?先前祛除蛇毒只不过是一桩误会,难为薛老爷还记在心里。“说这话时,煦容神情真挚,全然不像是撒谎的模样。
“既如此,就劳烦医女多多费心,尽快让程哥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眼下他还年轻,走错了路还能回头,若是再耽搁几年,再后悔也没有用了。”薛父摇头道。
女人缓缓点头,身畔站着的丫鬟将薛父送出门,她走回屋后,满脸疑惑的开口发问,“主子,您为何要将薛程留在这儿?他粗手粗脚,做活儿也不伶俐,平日净给我们添堵,一点用处也没有。”
煦容抿唇一笑,“你懂什么?我留下他自然有我的打算。”
就算薛程与薛素并不亲昵,好歹也是那妇人的亲生弟弟,想要从侯府中拿出一枚桃木珠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将此物拿到手,她的医术便能更上一层楼,届时成为名扬天下的神医,就算是锦月公主也不敢轻易开罪了她。
第173章 脑子进了水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响动,煦容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薛程站在门外,尚有些稚嫩的面庞满是焦急,扯着嗓子叫喊着,“医女,你千万别赶我走,我是真心想留在素心堂当学徒的,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眼底划过一丝暗芒,煦容冲着他招了招手,守在门口的学徒将人放了进来,等他走到跟前后,女人才缓缓开口,“薛少爷,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姐姐可是辅国侯的正妻,堂堂一品诰命夫人,有这样的血亲,留在侯府当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多好,为何非要呆在医馆里,每日吃苦受累?”
目光紧盯着少年的手掌,她低低一叹。
薛程从未干过粗活儿,又生的细皮嫩肉,只用冷水清洗药材,手上便生出冻疮,简直比娇滴滴的大姑娘还要弱气,这样的学徒带在身边,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医女,当初我一时糊涂,被竹叶青所伤,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灌下清毒汤压下蛇毒,恐怕我这条命就保不住的,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留在素心堂中是我薛程心甘情愿的,与旁人半点瓜葛都没有,还请医女莫要阻拦。”
少年语气真挚,神情坚定极了。他的模样也算俊秀,只可惜眉眼处与薛素那个贱人有几分相似,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能抵消这份恶感。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薛程如今尚未加冠,正是最好糊弄的时候,若是不好好利用的话,哪能对得起自己?
“罢了,既然薛少爷心意已决,就算我费尽口舌也无法改变你的想法,又岂会拦你?但你千万不能惹事,也不可冲撞了病患。”煦容微微叠眉,轻声叮咛。
听到这话,薛程心底涌起了阵阵狂喜,他没想到煦容竟会答应自己,难道老天爷也在帮他不成?
因太过激动的缘故,少年的面庞涨成的猪肝色,脚步虚浮的离开了房中。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秀丽面庞上的柔色渐渐消失,女人勾唇不住冷笑,“从今日起,切莫让薛程做那些粗活累活,到底也是侯府的少爷,若吃不了这份苦,将人累坏了该如何是好?”
丫鬟恭敬应声,走出门子,将医女的意思告诉所有的学徒。
身形高大的大徒弟满脸不忿,冷声质问,“就算薛程出身高又如何?大家都是当学徒的,凭什么让他搞特殊?他要当少爷就滚回辅国侯府,何必留在医馆中?”
“这是医女的交代,你们若是不服的话,便去找主子理论吧。”说完,丫鬟转头回了屋。
薛程一直站在拐角处,将对话全部收入耳中,只觉得无比甜蜜,对煦容的感念也变得越发深浓。
*
自打收留了吴家祖孙后,薛素便留在侯府给春兰准备嫁妆,小丫头的身契放在主卧之中,当年签的是活契,如今赎身,只要去官府盖印即可。
为了抱得美人归,许呈在城东置办了一座宅院,虽不大,却十分精致,容纳他们夫妻两个绰绰有余。许呈是楚清河帐下的将士,成亲时要宴请城北大营的兵丁,薛素身为女眷,不好出面,索性在成亲的前一晚,将春兰叫到房里,仔细提点了一番,直将小丫鬟说的满脸通红,这才放过了她。
待到第二日,春兰双眼含泪,攥着薛素的袖襟,无论如何都不撒手,若不是好命婆在旁边不住口的劝说,好险没误了吉时。
耳畔听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目送着花轿远去,薛素心里头升起几分不舍,莲生站在她身畔,轻声道,“婶娘莫要难过,再过半个月,叔叔就要从边城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团聚,再也没有那些糟心事儿。”
自从素心堂开业起,莲生心里头甭提有多憋屈了。
煦容实在是不好对付,不止精通医术,还有不少皇亲国戚一再为她撑腰,若是辅国侯府直接跟她对上,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冰凉指尖捏了下小姑娘柔嫩的脸蛋,薛素杏眼莹亮,笑着开口,“先回屋吧,外头寒凉的很,若是染上风寒就不妥了。”
说着,她牵着莲生的手腕,刚进到正堂,便见到穿着短打的薛程快步冲了进来。
将少年满脸怒意的模样收入眼底,薛素不必猜也知道是煦容使计挑拨,她只觉得腻歪的很,没好气问,“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薛少爷,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你呆在素心堂中,怎么有空回侯府了?”
想起自己听到的对话,薛程恨得咬牙切齿,怒叱一声,“薛素,早些年咱们都生活在安宁村,若不是楚清河发达了,根本不会来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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