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余公公站在旁边,听到林朝月一口一个薛氏,对堂堂的辅国侯夫人没有半分敬重,还真是不懂规矩。
皇帝倒是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就算林朝月态度再是散漫,只要她能源源不断地将补元丹拿出来,他便会护着林家。
“桃木珠?那是侯夫人的东西,若是朕下旨意强迫她,怕是不太妥当。”皇帝皱起眉头,状似为难的道。
林朝月不断磕头,发出砰砰的响声,“陛下,补元丹的配方还不算完满,要是有了桃木珠的话,民妇定会使丹丸的功效越发圆融,完成祖辈的心愿。”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15节
即使知道林氏颇有私心,但她这一番话仍触动了帝王了心弦,单手把玩着补元丹的瓷瓶,皇帝沉吟半晌,摆了摆手道,“林大夫先回去吧,你提出的要求,朕会好生考虑的。”
眼底透出不甘,林朝月却不敢跟反驳陛下的吩咐,她躬身行礼,被太监引出了御书房。
待人走后,皇帝开口吩咐,“去拿只小鼠过来。”
就算林家人没有谋害君王的胆子,但坐在皇位上,皇帝的警惕性比寻常人重了不少,等到余公公将小鼠放到桌前时,他从瓷瓶中取出一枚丹丸,扔到笼中。见小鼠服食以后,没有任何变化,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吞服了一枚黄豆大小的褐色药丸,夜里皇帝宿在了肖妃的寝宫。
肖迎年身为承恩侯府的嫡女,自小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养的细皮嫩肉,极为娇美,再加上她十分年轻,小嘴儿里经常吐出甜言蜜语,逗得皇帝开怀大笑。
此刻将艳丽女子抱在怀中,男人捏着她柔嫩的下颚,忍不住问道,“林大夫想从薛氏手中拿到一枚桃木珠,朕颇有些为难,爱妃怎么看?”
肖迎年早就恨毒了薛素,就算入宫的年头不短,这份恨意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反而变得越发浓重,她整颗心仿佛泡在毒水中,早已千疮百孔。
“祖宗有训,后宫不得干政,只要是陛下做的决定,必然都是对的。”面上露出一丝娇笑,肖迎年依偎在皇帝怀中。
不知是不是服食了补元丹的缘故,皇帝只觉得体内有用不完的力气,他伸手揉了揉嫣红的唇瓣,直接亲了上去。
等到一切都平复以后,他伸手拍抚着女人光洁的脊背,心里对补元丹的功效非常满意,哑声说道,“林家人的医术的确不错,远比太医院的废物要强得多,虽然煦容在阿衡身上出了错,但林朝月行医数十载,无论是技艺还是经验都比她女儿强出一截,朕的确该好生赏赐她。”
肖迎年也是个伶俐性子,否则根本无法在禁宫中存活,更甭提爬上妃位,这会儿她连连赞叹,不住口的说陛下英明,将皇帝哄的喜笑颜开,又赏赐了她好些珍宝,才作罢。
翌日,辅国侯府。
余公公下了马车,手里紧紧攥着明黄的圣旨,思及陛下的态度,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芳草是他的对食,辅国侯夫人对小丫头有救命之恩,只可惜自己虽伺候在御前,到底也只是个奴才,无法左右圣人的心思。
待侯府上下都聚到前院时,他朗声宣读圣旨,按着皇帝的吩咐,让楚夫人将桃木珠交出来,送到素心堂中。
尖锐的声音消失许久,女人仍跪在地上,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余公公不免有些诧异,催促道,“楚夫人快接旨啊,别让咱家为难。”
楚清河沉声解释,“还望余公公见谅,不是内子有意抗旨,只是事出有因,不能接旨罢了。那桃木珠是岳母的遗物,当初她老人家离世,内子放了一把火,将所有的遗物都烧了个干净,那物件自然也没有留存下来,就算林家人想要,侯府也给不出。”
听到这话,余公公面露难色,缓了好半晌才道,“咱家先回宫禀报陛下,圣上到底如何作想,旁人怕是难以预料。”
“余公公莫要为难,实话实说便是,辅国侯府不会为了一枚没甚大用的珠子,犯下欺君罔上的罪过。”楚清河掷地有声道。
作品 卷 第189章 取而代之
从辅国侯府离开后,一路上余公公心中万分忐忑,没有完成陛下的吩咐,就算他身为大内总管,恐怕也会受到责罚。
硬着头皮进了乾清宫,看到坐在案几前批阅奏折的帝王,他快步往前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哑声道,“陛下,辅国侯夫人未曾接旨。”
皇帝眼底露出丝丝不悦,他没想到薛氏竟有这么大的胆子,连皇命都敢违背,她以为楚清河在边关打下几场胜仗,侯府就能肆意妄为了吗?当真是异想天开!
在陛下身边伺候多年,瞥见帝王阴郁的神情,余公公暗道不妙,忙不迭地解释,“楚夫人之所以不交出桃木珠,是因为那物早已被焚毁,消失于世间。”
“被焚毁了?此话当真?”
“奴才并不知真假,只知那桃木珠是楚夫人生母的遗物,当初长辈去世,便跟衣裳细软放在一处,径直烧了个干净。”余公公斟酌着用词,他虽然想帮辅国侯府一把,却不敢将自己搭进去。
手里拿着朱笔,皇帝眉头紧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越发老迈的缘故,即使太医开出了温和养身的汤药,日日喝进肚里,皇帝的精力依旧比不得年轻人,回到乾清宫后,休息的时间远比忙碌的时间要长。但自打服侍了素心堂进奉的丹药,他比先前康健了不知多少,如此一来,给林家人脸面也在情理之中。
余公公一直跪在地上,膝行到皇帝跟前,谄媚道,“人说雷霆雨俱是君恩,您想要赏赐林大夫,国库中有无数珍宝,样样都比那破破烂烂的珠子金贵,送到素心堂中,林家人肯定无比感念。”
林朝月是否感念皇帝并不在乎,他只希望补元丹的功效越发完满,这样他便能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免得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好儿子惦记。
“罢了,库房中还有一盒天山雪莲,是难得的宝贝,送到医馆吧。”皇帝摆手吩咐。
听到这话,余公公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内衫早就被冷汗浸湿,两腿发软地应声行礼,随后离开了乾清宫。
*
自打来了位新大夫,三两下便将旁人治不好的病症给解决了,素心堂因此声名大噪,登门求医的病患比先前还要多。
不说远的,只说东街酒楼老板的儿子陈福,整日里高烧不退,人都瘦成了骨头架子,也不知这林大夫使出怎样的招数,在眉心扎了几针,放了乌黑的鲜血出来,又灌下了一碗乌漆漆的汤药,便将那小子给治好了。
这般神奇莫测的手段,简直跟活神仙没有任何区别。
最开始离开素心堂的几名老大夫,此刻被学徒拘到了医馆门外,手脚上绑缚着粗糙的麻绳,普通百姓拿了不少臭鸡蛋、菜叶子狠狠往他们身上砸去。
薛素坐在颜如玉的雅间中,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嗤笑出声,“这就是素手仁心的煦容医女,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楚清河站在女人身边,浓黑剑眉紧紧皱起,额间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皱褶,明显有些不虞。
“这些大夫做错了什么?”他问。
薛素面色微冷,淡淡解释,“煦容手筋被人割断后,坐馆的大夫便全都跑走了,除此之外,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人有何过错。”
老大夫们的举动甚至连落井下石都称不上,但素心堂的学徒却认为他们背叛了医女,要将人拉到医馆外示众,让他们好生反省。
闫濯端了茶碗进来,瞧见夫妻俩凝重的神色,他往窗外瞥了一眼,顿时了然。
“林家上上下下都不是能容人的性子,当年姑祖母尚未去世时,林朝月跟着母亲生活,被人讥嘲、受了不少苦楚,待她认祖归宗后,将儿时玩伴全都给毒哑了,手段尤为狠辣。”
薛素手中的茶汤呈现出微微的粉色,其中加了些玫瑰花露,垂首时便能嗅到那股馥郁的香气,既甘甜又柔和,仿佛能沁到人骨子里。
轻轻抿了一口,她问,“若我没记错的话,先前陈福的父亲也求到你跟前了,表哥为何不治?”
闫濯眼底透出丝丝寒意,“你可知陈福曾经做过什么?”
薛素摇头,她虽然经营颜如玉,但对东街的酒楼却不太了解,平日里也从未见过陈家人,并不清楚事实真相究竟如何。
“陈家酒楼在京城中极为出名,已经经营了数十载,自家酿出来的酒水,甚至还送到了陛下面前,当真称得上是风光无限。陈家这一代只有陈福一人,是三代单传的独苗儿,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因他自小体弱,家中长辈对他无比娇惯,犯错也从不责罚,久而久之,便将人纵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
若他只是目中无人、闯下些微不足道的小祸,我自然不会与他计较,但他体质偏弱,十七岁都没来初精,竟因此生出了愤怨,去京郊掳了年轻的女子,让下仆肆意奸。淫,以此取乐。我一个外人能得知此事,说明这种祸事发生了不止一桩,否则也不会有消息传出来。”
薛素万万没想到,陈福竟如此狠毒,分明是自己不中用,却迁怒到了别人身上,为此不知毁了多少的姑娘。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闫濯手里拿着佛珠,一边捻动一边说,“陈家拿出了一千两纹银,请林朝月出手相救,林家人贪财好利,根本不会在乎陈福做下的恶事,就算他再残害数百名女子,也与她们无关。”
“是吗?”莹亮的杏眼略微闪烁,薛素想出了个好主意,若是不实施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楚清河伸手环住小妻子纤细的肩膀,轻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发问,“素娘准备怎么做?”
“林朝月不是治好了陈福吗?像那种畜生,一旦作恶肯定就不会收手,届时只要将煦容送到陈福手中,也不必成事,以林家人的秉性,恐怕会恨不得剥了他的皮。”说到后来,也不知薛素想到了什么,嘴角盈满笑意,看着又娇又美,比初春的桃花还要惑人。
挑眉望了一眼,瞥见余公公时,她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显然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素心堂中。
一看到面白无须的内侍,林朝月与煦容不由吃了一惊,瞥见跪在地上的老大夫,母女二人面颊涨的通红,只觉得无比尴尬。
若早知道圣上会派人过来,她们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学徒,省的为了几个老不死的,就给医馆抹黑。
余公公使出不少手段,才爬到了今日的位置,但此刻瞧见这对母女,他心里仍升起浓浓厌恶,胃里似有酸水在翻涌,好险没将早上喝的粳米粥吐出来。
强挤出一丝笑,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木匣,送到林朝月面前,道,“这是回疆进奉的天山雪莲,据说能够解百毒,林大夫与煦容医女精研医术,陛下将此等良药送给二位,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林朝月双目圆瞪,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雪莲。天山雪莲虽然珍贵,到底是凡尘中有的俗物,完全比不得桃木珠神奇,她记得父亲说过,那桃木珠除了能使人感知增强外,还可以起死回生,此等至宝,落在薛氏那贱人手中,还真是暴殄天物!
眼见着林家母女满脸不甘,余公公怕她二人又使出阴私手段,赶忙开口解释,“桃木珠早已焚毁,再无踪迹,还请林大夫忘了此物吧。”
说话时,余公公摇头叹气,心中却暗暗冷笑。
林朝月虽然失望,但她活了近四十年,城府颇深,很快便收敛了情绪,将余公公送出了医馆。
等人走后,她们进到房间中,煦容不甘的咬了咬唇,压低声音说道,“娘,薛氏肯定在撒谎,像桃木珠那种珍贵的宝物,怎会被烈火焚为灰烬?我看她就是想私吞此物。”
她二人不愧是母女,想法极为接近,此刻林朝月点了点头,附和道,“为娘也是这么认为的,如今咱们求到了皇帝面前,都无法将宝贝夺过来,该如何是好?”
“薛氏几次三番的撒谎,说明她也意识到了桃木珠的重要性,这妇人之所以胆敢抗旨不遵,就是仗着有辅国侯府庇护,若是没了楚清河撑腰,将她生下的孽种牢牢掌控住,我可不信她会为了珠子,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死!”煦容眯了眯眼。
林朝月略微叠眉,“楚清河怎会不护着她?那是他的发妻。”
女人柔白细腻的指尖轻抚面颊,笑着问,“母亲,女儿自认为不必薛氏差,她与楚清河成婚多年,膝下仅有一子,还半点不像楚家人,指不定是在外厮混留下的野种,况且再美丽的女人,看多了也觉得腻歪,否则外祖母怎能取闫氏而代之,女儿效仿外祖母的举动,说不准也能实现目的。”
煦容的相貌的确不差,虽不是倾国倾城的艳丽,但她五官秀气,因为常年行医的缘故,气质远比普通女子强得多,说不定真能让楚清河动了心思。
作品 卷 第190章 黑寡妇
林朝月是煦容的亲生母亲,自然觉得自己女儿千好万好,挑不出半点瑕疵。但楚清河并非寻常男子,对薛氏又十分爱重,万一触怒了他的话,想要收场怕是不太容易。
“咱们跟辅国侯府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将人笼络过来,恐怕并非易事。”眉心皱起一道褶子,对于女儿的提议,林朝月并没有多少把握。
与母亲相比,煦容对自己倒是信心百倍,她根本不信天底下有不偷腥的猫。
当初外祖父分明成了亲,也有了嫡女,即便如此,依旧在外头置办了一座宅院,用以安置外祖母;而她那早逝的父亲就更不必提了,明明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入赘林家,靠着母亲过活,偏偏大着胆子去青楼狎妓,最后得了马上风,死在了女人肚皮上,还真是活该。
有了这样的例子,煦容也将楚清河归入到贪花好色的类别中,毕竟常年在边关征战的男人,精气充沛,只凭着薛素一人,怕是无法伺候好他。
眼见着女儿面色不断变换,最后渐渐归于平静,眼底还带着几分笃定,林朝月开口发问,“你想如何接近辅国侯?”
“咱们林家的补元丹,一旦服食就再也断不了了,圣上就算知道这个道理,也无法离开林家人,如此一来,还不如求请一道赐婚的旨意,让女儿当了平妻,届时肯定不比薛氏差。”
说话时,年轻女子坐在妆匣前,手拿脂粉,仔细往面颊上涂抹,又蘸了些口脂揉在唇瓣上,红唇雪肤的模样,乍一看万分显眼。只可惜煦容常年行医,就算金陵也是繁华之地,但她梳妆打扮的本事委实不佳,初看时还没觉出味儿来,细看便觉得俗不可耐。
林朝月心觉不妥,咬了咬牙,问,“为了一枚桃木珠子,就赔上自己的下半生,真的值得吗?”
脑海中浮现出楚清河领兵班师回朝时的英姿,煦容眉眼处流露出数分春情,低笑道,“这哪算赔?分明是女儿赚了,辅国侯威武不凡,整个大虞都没有几人能比得过他,女儿自诩不逊于旁人,为何不能嫁入高门?过上富贵无双的日子。”
林家人性情都倔强的很,一旦做下了决定,就算有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到了此刻,林朝月很清楚,自己就算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用。还不如让补元丹的药效增强一些,博得陛下的欢欣,到时候也能顺利求得旨意。
从妆匣前站起身,煦容缓步走到窗边,看着被绑在素心堂门口的老大夫们,他们从早上跪到现在,又被鸡蛋、石头等物砸的头破血流,身上散发着一股腥臭味儿,简直比街边的乞丐还要狼狈。
伸手扶了扶鬓角的珠花,女人面上透着几分狠色,意味不明道,“他们胆敢背叛林家,就要尝一尝苦果,否则新请来的坐馆的医者,怕是会觉得我们软弱好欺。”
“罢了,先将人给放了罢,若是事情闹大了,咱们脸上也不光彩。”林朝月沉声道。
说着,她转身离开了房间,冲着大徒弟吩咐一声,很快便有学徒冲到门口,将老大夫腕上的麻绳解开,放他们自由。
这会儿薛素跟楚清河刚从颜如玉中离开,本想回到侯府,岂料刚刚出门,便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狠狠撞在了石阶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李老头,你为什么想不开,非要寻死啊!”身上沾满粘液泥污的老者飞快聚到近前,扶着友人,要给他把脉看诊。
被唤作李老头的伤者按住他们的手,殷红鲜血顺着额角不住往下滑,遮挡着他的视线。
“李某这辈子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恶事,只不过不愿与素心堂为伍,现下竟落得这种下场,士可杀不可辱,像煦容这等阴狠毒辣的妇人,根本不配为医!”
李老头年岁本就不小,方才在地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又被辱骂折磨许久,心绪激荡,久久不能平静,而后又撞在石阶上寻死,也没有吝惜力气,受伤太重,此刻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素心堂的学徒想要将李老头抬进医馆中诊治,但后者死死咬牙,无论如何也不愿再进到这等污秽之地。
薛素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万一出了人命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心中充斥着急躁的情绪,她紧紧皱眉,拂开楚清河的手,快步冲回私馆中,提高声调叫道,“闫大夫快出来,有人等你救治!”
闫濯一直呆在雅间中品茶,见表妹去而复返,俊秀面庞不由露出丝丝诧异,“等我救治?咱们这可是私馆,怎会有病人上门?”
“方才跪在对面的老大夫,其中有人撞上台阶寻死,若表哥不出手的话,老人家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16节
闫濯虽不是什么古道热肠之人,但他身为医者,实在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失去生机。面上吊儿郎当的神色尽数收敛,他大步往外冲,眨眼工夫便将薛素甩在后头,挤进了人群中,握着李老头的手腕,仔仔细细地探听脉相。
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乌漆漆的药粉洒在伤口上,李老头低低哼唧几声,血就止住了,这金疮药当真好用的很,围在一旁的大夫们看了,啧啧称奇。
有人认出了闫濯的身份,惊呼道,“这不是闫神医吗?他很少出手救人,先前陈福重病,陈老板求到他面前,磕了十个响头,闫神医都没有改变心意,当时我还觉得他冷血无情,却没想到自己误会了。”
“闫神医的诊金虽然高昂,但人家的医术却没的说,可比素心堂的那对黑寡妇强!”
薛素站在原地瞥了几眼,见李老头性命无忧,便回过头来,拉着楚清河的手掌,将人往马车上带。
车厢中只坐着夫妻俩,瞥见男人紧绷的下颚,以及幽深的眸光,她忍不住问,“侯爷这是怎么了?是谁招惹了你?”
楚清河腰背挺得笔直,坐在原处不言不语,将薛素的手拨开,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杏眼骨碌碌直转,薛素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最近一段时日,由于煦容的缘故,她将心思放在了表哥身上,一回两回还没什什么,次数多了,难免忽略了自家男人,堂堂辅国侯心生不虞,也是人之常情,并不奇怪。
“侯爷莫要着恼,若不是林家人太过无耻,妾身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她们纠缠。”又娇又软的身子不断往左侧挪移,馥郁清新的桃香往鼻子里钻。楚清河双目紧闭,只觉得有一根根蓬松的羽毛顺着他喉结划过,带来难言的痒意。
“林家人再卑鄙、再无耻,也是肉体凡胎,只要杀了她们,事情不就能解决了?”用力握住不断乱动的小手,他哑声说道。
薛素苦笑着摇头,“补元丹早就呈送到了陛下面前,若是咱们动手的话,肯定会让圣人动怒,那样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却见不得自己的血亲受到伤害,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她怎能不怕?
对上女人莹白如玉的面颊,清澈见底的双眸,楚清河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伸手捏了捏挺翘的鼻尖,嘶声道,“等彻底解决了林家人,我便乞骸骨,带着你跟宁安四处走走,总比憋闷在京城来得好。”
薛素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低笑着点了点头。
马车很快就到了辅国侯府,薛素进了府后,并没有回到主卧歇息,反而去了明涟院。
要不了多久便是莲生出嫁的日子,小姑娘一开始虽有些执拗,到了如今头脑却清明了不少。此刻手里拿着针线,在喜袍上绣了两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赶忙将东西放进绣篮子里,满脸笑容地冲上前,一把抱住婶娘纤细的腰肢。
拍了拍莲生的脑袋,薛素摆了摆手,房中的丫鬟婆子便退了下去。
“马上就要嫁给乌军师了,若他胆敢欺负你,便跟婶娘说,咱们楚家的姑娘不必委曲求全,记住了吗?”薛素板着脸道。
莲生连连点头,她性情虽有些软弱,但眼力还是不错的,知晓乌述同是难得的良人,容貌虽没有多俊朗,但为人谨守本分,重诺重信,他答应过自己不会纳妾蓄婢,就一定能做到,再加上乌家没有长辈立规矩,她嫁过去也不会吃苦。
突然,小姑娘好似想起了什么,满脸担忧的问,“侄女听说圣人下旨,让您将桃木珠交出去,此物虽不在侯府,但那对母女本性贪婪多疑,恐怕不会相信咱们的话,说不准又会使出什么诡计。”
之前赏梅宴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回忆起那些光鲜亮丽的贵妇,一个个全无底线、全无廉耻,狠心污蔑婶娘,她虽然不清楚煦容究竟参与了多少,但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莲生不必忧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家母女绝不会得逞的。”说这话时,女人双目莹亮,语气十分笃定。
作品 卷 第191章 臭不可闻
林朝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几个老东西性情竟如此执拗,明明是他们先背叛了素心堂,今天被绑到门口,让众人教训一番,也算是扯平了,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牵扯。
偏偏那李老头不识抬举,居然狠狠撞上了医馆门前的石阶,好悬没丢了一条命。让他进素心堂诊治,此人还百般不愿,甚至以死相逼,害得她们母女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近来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再次变得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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