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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这样的承诺,让刘叮当的心中充斥了对于未来的向往。
所以她很认真的过着广林鬼不在的日子。
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起床,也按时的服用广林鬼留给她的妖丹。
很快,半个月的光景便过去了,这是她与广林鬼约定时间的最后期限,她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或许他遇见了些什么事情耽搁了。
所以,她继续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起床。
只是那妖丹却一日少过一日,本来按照广林鬼的计划,他留给刘叮当的妖丹数量足够她吃上整整一个月的光景,这还是计算了她对妖丹的需求每日递增的情况下。
可很奇怪的是,到了后面几日,刘叮当对于妖丹需求的增幅却是远远超出了广林鬼的预料。
为了能够拥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到广林鬼回来,刘叮当小心翼翼的规划着每日服食妖丹的数量,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时间,为此她每日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压制自己吞噬妖丹的欲望上。
虽然这个过程有些辛苦,但她却也坚持到了第二十天。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压抑自己内心吞噬妖丹的欲望的缘故,这些日子她变得有些神情恍惚,以至于在第二十一天清晨醒来之后,她惊恐的发现,那些用于保存妖丹的瓷瓶尽数洒落在地,而瓶中的妖丹却也没了踪迹。
她记不得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被人盗走了妖丹,还是在她恍惚间,将那些妖丹尽数吞噬了干净。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这对于刘叮当来说都是一件噩耗。
失去了妖丹便意味着若是广林鬼再不回来,她便不得不面临一个极为艰难的处境——妖化!
事情发生在三日之后,也就是广林鬼离开的第二十四日。
三日未有进食妖丹的刘叮当将自己关在了客栈中,她过得很艰难,长时间未有进食妖丹,让她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剧痛,就像是有数以万计的蚂蚁,在不断啃食着她的皮层一般。
每一息的光景对于她来说都变成煎熬。
她不得不时不时的用脑袋撞击那客栈的木桌,以此缓解这样的剧痛,同时让自己渐渐模糊的意识保持清醒。
但身为半妖,很多事情注定并非意志二字便可改变的。
就在这天夜里,刘叮当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开始生出之色的鳞甲,她很害怕,却不只当如何应对,她死命想要用手扣下那鳞甲,可那东西却极为坚硬,以她的力气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她害怕极了。
她还想要等到广林鬼回来,等着与自己的小和尚去到那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她要等到他,在那之前,她不想变成妖怪。
所以她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去到横皇城的街道上买了一把匕首,她小和尚教她的办法,咬住一块毛巾,用油灯将匕首烧得透亮,然后狠狠将之插入了那鳞甲旁的血肉中,将那鳞甲,连同着自己手上的血肉,一同剐了出来。
从未经历过这样事情的刘叮当在做完此事之后,疼得牙龈打颤,加上多日不曾进食妖丹的缘故,她竟然便在那时昏死过去。
待到她再次醒来,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查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势,而令她绝望的是,她手臂上那昨日被她咬牙割下鳞甲的位置,竟然再次生出了紫色的鳞甲,更可怕的是,不知是她的右臂,她的浑身上下都开始出现这样的鳞甲,甚至就连自己的脸上也不能幸免。
这让她心头的惊恐更甚,以她的阅历根本想不到当以什么样的办法去应对这些,她只能将自己关在客栈中,那里也不去。
但这显然不是解决事情应有的办法,于是就在这天晚上,她的嘴角开始伸出獠牙,双手长出了锋利的利爪,嗜血的冲动浮现在她的脑海,她渴望着某些东西,那是一种忽然涌现在她心头的本能,她难以压制下这样的本能,反倒是自己的意识随着那本能的涌向而变得愈发薄弱。她难以控制的趁着夜色飞出了客栈。
那一刻的她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她飞速的穿越了横皇城,在某一个角落中寻到了一位男人。
她杀了他,并将他的内脏掏出,尽数吞噬了干净。
整个过程,刘叮当都并非毫不知情,她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这些事情,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论是杀人还是吞噬内脏,她都很是抗拒,甚至觉得恶心,可是她的身体却给她传来一股难以言说的愉悦感。就想要被她吞入腹中的并非什么人肉,而是某些美味到了极致的佳肴。
之后的日子,她的意识愈发的薄弱,那股对于血肉,准确的说是对于携带妖气的血肉的渴望完全驱势了她。她不断寻找着这样目标,将之击杀、吞噬。
当然,能做到这些都归功于妖化后强大无比的身躯,以及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本能”。
那“本能”带着她一次又一次的逃脱了横皇城中各方势力的追杀,也曾试着想要带着她离开横皇城,但刘叮当那最后一抹想要等到广林鬼的执念,却让她唯一一次战胜了那“本能”,它与她留在了横皇城,直到遇见了徐寒。
他将她击败了。
她前所未有的虚弱,而这样的虚弱给了那所谓的“本能”可乘之机,它终于在刘叮当面前扯下了它伪装的面纱。那所谓的“本能”是一股刘叮当难以理解的意志,它趁着刘叮当的虚弱,试图完全占据她的身子。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在之前的每一天中它都在侵蚀着刘叮当的身体,抢夺着身体的所有权。
而此刻它觉得时机成熟,决定倾巢而动,一举拿下。
于是刘叮当的生命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而这也让她这几日浑浑噩噩的意识,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再次占领了自己的身躯。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所以她不顾一切的追寻着广林鬼的气味来到了龙隐寺,她想要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见上广林鬼最后一面。
为此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最后她也如愿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广林鬼。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与广林鬼的相见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与结束...
......
结界中。
“小...小和尚...”被掐着颈项高高提起的刘叮当,看着神色冷峻的广林鬼,嘴里艰难的唤着对方的名字。
“我是佛。”
“我应普度众生。”
“亦应斩妖除魔!”
但她能够得到的回应只是广林鬼犹如梦呓一般重复的话语,以及颈项处一息重过一息的力道。
刘叮当并不怕死,在来这里的途中她便以及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她接受不了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更放心不下此刻状态古怪的小和尚。
“是我啊!!”她双手抓着广林鬼的手掌,试图缓解渐渐变得困难的呼吸,而事实上这样的做法却是收效甚微。
她的意志愈发的恍惚,眼眶中被她强忍着的泪水因为心头的慌乱以及渐渐失去的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而再次夺眶而出,汹涌密布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广林鬼,她想要看见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小和尚,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世间情爱都是伤人的毒药,都是杀人的利刃。再美的容颜百年后都是一堆枯骨,当初再让你迷恋的眉目,最后都会耷拉成一块块令人作呕的皮肉。放下红尘,等了极乐,方才没了这些烦恼。不知道这样的答案,阁下满意不满意?”目睹这一切的黑袍在那时转身看向身旁的徐寒,笑眯眯的问道。
徐寒倒是未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黑袍还记得之前他的问题,他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不会。”
“我家娘子,可是会登临仙境的大人物,等到我满头白发的时候,她还是会如今日这般貌美如花。徐某人可没兴趣放着漂亮的娘子不要,去与你们这些秃驴作伴的兴致。”
黑袍对于徐寒拒绝并不感到意外,他看着那即将死在广林鬼手中的刘叮当,负手言道:“情只是累赘,你现在不懂,但有一天你会懂的。”
徐寒闻言在那时迈步而出,与那黑袍并肩而立。
“这情之一字,徐寒现在不敢说懂,但以后或许有机会能懂,可是阁下恐怕拥有都不会懂...”
徐寒说这话时的语调中带着一股古怪的味道,而这让那黑袍不禁心头一愣,他转头看向徐寒,问道:“何意?”
徐寒却并未理会对方,而是在那时伸手指了指刘叮当二人所在的方向。
那黑袍似有所感,赶忙转头望去。
只见那时,广林鬼的身后忽的金光大作,一位双手合十,低首垂眉,面容俊朗的僧人竟然便在那金光之中豁然显露出了身形。
黑袍的语调第一次发生了某些变化,他带着颤音,以一种不可思议语调惊呼道。
“李东君!”





藏锋 第一百八十三章 理由
“李东君!”随着那黑袍这身惊呼,徐寒的眉头也不由微微一挑。
他虽然之前便早已猜到了这广林鬼与那位大夏国师之间有着某些联系,但是当黑袍唤出这个名字之时,徐寒依然免不了有些诧异。
当然,更让他诧异的是这位大夏国师出场的方式。
他浑身沐浴着金色的佛光,身子似乎并非实体,而是某种投影,或者说一道灵体。
他的模样俊朗,身着一件同样金光闪烁的袈裟,于他浮现之时,那佛光所照之地,笼罩此处的黑色结界顿时如瓦砾一般尽数破碎。而那些围坐在结界外的龙隐寺僧人们也在这佛光的照耀下,萎靡的气息渐渐变得悠长了起来。
饶是并无异样的徐寒在那佛光之中也暗觉气息顺畅,好似每个毛孔都侵泡在极为舒适的环境中一般。这与之前那黑袍给予徐寒的感受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样的感受更为自然,也更为舒心。
当然,那黑袍却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享受佛光的沐浴。
他盯着那道忽然出现的金色身影,沉着目光问道:“你竟然还活着!?”
浑身沐浴着佛光的僧人迈步而动,每一度踏出,脚下的地面便会生出一朵金色的璀璨莲花。
他伸出手轻轻的点在了那神情冷峻的小和尚的天灵盖上,广林鬼满是慈悲的眸子中,在那一刻顿时浮现出困惑之色,当他看清自己的手真掐着奄奄一息的刘叮当时,广林鬼犹如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一把抱住了气息萎靡的刘叮当,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而这时,那裹狭着金光之中的僧人却继续向前,直直的走到了黑袍的跟前,他微微一笑,言道:“你且未灭,我怎敢死?”
那黑袍闻言就好似听到了一出天大的笑话一般,在微微一怔之后,竟是发出一道高声大笑。
“灭我?李东君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如何能灭我?”他在一阵大笑之后,方才收起了自己的笑声,随即凝眸看向那僧人,如此言道。
“我不行,但他能,不是吗?”李东君神色平静,平静得近乎笃定,笃定得让人难以生出半分的怀疑。
“你在害怕,所以你做了这些事情。”
他又继续言道,而这话出口,那黑袍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沉默,虽然短暂,但在此地此处却显得格外的扎眼。
很快黑袍便一拂衣袖,周身的魔气大盛,他言道:“那又如何?你以为他还有本事杀我吗?他已经被我种下了魔种,即使不杀那女孩,他心魔已成,成魔是迟早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调之中忽的充斥起嘲弄之意:“又或者你再将他的记忆抹除一次?不过你觉得你等到下一个百年吗?”
似乎是已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那黑袍说罢此言,再次发出一阵朗声大笑。他身上的黑气以及他身后那道佛像都在那时金光大作。
“那就是贫僧的事情了。”李东君脸上的神情依然平静无比,并未应黑袍的话而发生半分的变化。
李东君转头看了看抱着奄奄一息的刘叮当失声痛哭的广林鬼,眉头一瞥,问道:“你还要留下来看结局吗?”
黑袍耸了耸肩:“如果你愿意的话。”
李东君未有答他,只是保持着侧着脑袋,撇眼看他的模样,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黑袍自然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他似乎对于这位只有灵体而大夏国师依然保存着某些忌惮一般,他再次耸了耸肩,言道:“你救不了他的。”
说罢此言,那漫天的黑气猛地变得狂暴起来,宛如风暴一般剧烈的旋转,而下一刻,那黑袍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此处。
......
饶是徐寒也没有想到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黑袍竟然在这位李东君的面前如此虎头蛇尾,他有些发愣,心底更充斥着各种疑问。
“救救她吧。”就在他低头思索着这一切的时候,李东君的声音却忽的在他的耳畔响起。
徐寒一愣,他抬起头,而目光正好对上了这位圣僧的眉目。
他不得不承认,李东君的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很奇怪的气息,那样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会对他生出好感。
“你能救她的。”李东君再次言道,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徐寒终于回过了神来,他压下了见到这位国师大人的惊讶,也压下了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心底升起的各种疑问。他沉着眸子看着对方,问道:“可我为什么要救她?”
他确实拥有救下刘叮当的能力,无非便是逼出右臂的妖君精血。但他的右臂方才打开四枚妖穴,而这四次,他都尽数用去,弱过强行动用妖臂,会让他面临妖臂失控的风险。
况且就算他能够正常使用自己的右臂,他也没有理由为了这不相干的二人耗费这样的底牌。
而李东君却好似没有听见徐寒的问题一般,他盈盈笑道:“我会驱使龙隐寺众生的佛力注入你的妖臂之中,为你洞开第五枚妖穴,你大可不必担心此举会给你带来任何的隐患。”
徐寒的眉头皱了起来,心头对于李东君方才生出的那一丝好感在这时尽数烟消云散。
他并不喜欢对方这般自说自话的态度,更不喜欢对方似乎对于自己一切的了如指掌。
“我说过,我没有理由救她。”徐寒沉着眉头再次重复起了之前的话。
李东君依旧不曾恼怒,他盯着徐寒,嘴角的笑意又甚了一分。
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是一道很好看的笑容。
如裹狭三月春风,如映衬夏夜星光,好看得并不惊心动魄,却溪流涓涓,于心头叮咚作响,饶是数载之后回忆起来,也难以忘怀。
虽然这样形容一位男子的笑容有些古怪,但徐寒的心底在那一刻却是生出了这样的感受。
李东君在那时问道:“怎么没有理由呢?”
徐寒仔细的想了想,以他与广林鬼之间并不算得愉快的几次相遇来说,他确实想不到能有什么理由让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救对方,但他却并不介意听一听这位圣僧的高论。所以他问道:“什么理由?”
李东君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说道:“因为,你能救她。”




藏锋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说服我了
这大抵是徐寒听过的最荒谬的言论。
他眨了眨眼睛,盯着这位圣僧,似乎是想要确定是否是自己听错了些什么,但对方在说完这话之后,便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徐寒,并没有了再说下文的意思。
徐寒顿时脸露苦笑:“圣僧高看徐寒了,在下可没有圣僧那副慈悲心肠。”
“是吗?”李东君淡淡一笑,眯着眼缝中忽的亮起一抹笑意:“这么说来,魏长明选错人了?”
徐寒的脸色没来由的一变,他与这李东君素不相识,但从对方谈吐中所透露的只言片语,徐寒可以很真切的感受到对方却对于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这对于徐寒来说算不得一件好事。
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不愿再在此处久留。
“叮当!”这时,不远处的广林鬼发出一声痛呼,他死劲的摇晃着刘叮当奄奄一息的身子,试图唤醒对方,可对方的双眸却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已经处于了弥留之际,任凭他如何呼喊都无法得到半分的回应。反倒是那股萦绕这刘叮当身躯上的黑色气息却愈演愈烈不断的自她体内涌出,将之包裹其中。
他彻底乱了方寸,也顾不得去细究之前发生的一切,也来不及去细想眼前的诸人究竟是敌是友,他抱着刘叮当走到了李东君的面前,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求你!救救叮当,你有办法的对吧?”
广林鬼的双眸之中浸满了泪水,语调之中的悲切自然也是溢于言表。
徐寒转身的步子在那时顿了顿,似要转身,却未转身。
广林鬼也醒悟了过来,这徐寒才是救下刘叮当性命的关键人物,他就这样跪地而行,来到了徐寒的身侧,小心翼翼的将刘叮当的奄奄一息的身子放到了一边。
咚!
咚!
咚!
然后他开始朝着徐寒磕头,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用力极大,并且未有施加任何的真元相护,只是三下下去,他的额头上便浮现出了鲜红的血迹。
但他并没有停下,依然一下接着一下的磕着头,似乎只要徐寒不答应他, 他便会一直磕下去,直到他死为止。
“其实你只是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罢了。”李东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出言阻止魔怔了一般的广林鬼,也不担心徐寒真的会就此离去,反倒是以一种置身事外的轻松语气说道。
徐寒皱了皱眉头,并不想却纠正在他看来,对方对自己错误的认识,他正要再次迈开步子。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个,你需要的理由。”
李东君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与此同时他裹挟着金光的身子也在那时忽的一闪,来到了徐寒的身前。
徐寒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李东君,沉声言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这时,那些被黑袍困住的僧人们终于在李东君佛光的滋养下恢复了行动力,虽然之前无法行动,但感官五识却在正常的运转,他们对于此间发生的一切一清二楚,此刻正好听闻徐寒此言,这些平日里修持法度的僧人们去在此刻纷纷脸露骇然之色。
那可是李东君啊!
号称千年不可一遇的圣僧,大夏朝廷推崇至极的国师,这样的人物得缘一见,便是万幸,恨不得将之高高供起,徐寒竟然敢与之以如此恶劣的态度讨价还价,大抵是这些僧人们从未想过的事情。
就连那位正牌的不苦大师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而李东君的脸上却并未因为徐寒的态度而生起半分的恼怒之色,他瞥了瞥徐寒被这的那方木匣,轻声言道:“你的麻烦还多着呢,可天上的人盯着你,你破不了境,便是待屠的羔羊,终有一天会死在屠夫的屠刀下。”
虽然早就知晓这位圣僧对于自己颇为了解,但如此辛密之事被对方提及,徐寒依然免不了脸色一变。
失去了藏天匣的他确实无法破境,因为一旦破境他便会招来的天劫,即使他拥有不灭境的肉身修为,但这在足以让仙人忌惮的天劫面前,依然不值一提。
这是徐寒如今最大的问题。
他的敌人本就强大无比,而他不仅无法逃离,甚至敢在对方出手之前,让自己变强这样的事情也无法做到,这世上大抵不会再有比这个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要是换做他人,在这般的处境下,恐怕每日都得焦躁不安,也只有徐寒这样的性子,方才每日依然镇定度日,但这样的镇定也只是表面现象,他的内心同样有他的焦虑,只是他素来不喜将这些表露于人前罢了。
此刻被李东君一语戳中了痛楚,徐寒的目光顿时阴沉了几分。
“圣僧想说什么?”他低声问道,眸中却闪烁着浓浓的警惕之色。
他并不是在害怕这位圣僧会对他不利,毕竟若是对方有这样的念头,便不会在此刻与他说这些。徐寒的这番表现只是多年出生入死以后,被人抓住了弱点是本能反应而已。
“阁下想必也听说过我龙隐寺的密宗一脉吧?”李东君笑呵呵的问道。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素来简单,徐寒当然听说过龙隐寺的密宗,这应当是天下数以万计的宗门中除开森罗殿外,对于这修炼肉身最有心得的一处所在了。而李东君在此刻提及此事,意思也再明白不过,徐寒的内功修行已经落在天上的大人物们监视中,但这肉身修行法门与之却有本质的区别,若是能以肉身成圣,登临仙境的话,对于徐寒来说可谓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李东君显然是想以龙隐寺密宗肉身修炼的法门作为与徐寒交易的筹码。
这对徐寒来说不可谓一个不小的诱惑,只是千百年来,登临仙境者本就少之又少,其中以儒道成圣者可谓凤毛麟角,而以肉身成圣者,虽不敢断言从未有过,但至少这世上并没有太多关于这方面的确切记载。
他眯起了眸子看向李东君,问道:“这样的死路就是圣僧为在下想的办法?”
面对徐寒的质问,李东君的眼睛同样眯了起来,他嘴含笑意的言道:“没人走通的路,前方或许是万丈深渊,又或许是繁星璀璨,但在走到那里之前,没有人能够断言那里究竟有什么。”
“所以说阁下给我指的路,依然算不得是一条明路咯?”徐寒的声音在那时又低沉了几分。
“呵呵。”李东君眉眼一挑,盈盈言道:“天下的康庄大道万千,走的人亿万,但能走到哪里,该走到哪里都早有了定数。”
“先到的人,立了山头,修了城池,要赶路的人要么交钱,要么交命,而饶是如此,也不见得能看到最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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