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而这时,徐寒的匕首闪着寒芒已然来到了男孩的面门处。
这时的男孩已经失去逃离的最好时机。
他无暇再做他想,慌乱之间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下意识的挡在了自己的面门处。
噗嗤!
只听一声轻响。
徐寒手中的匕首,就这样直直的将那男孩的手臂洞穿,炙热的鲜血犹如熔岩一般自他的手掌中喷出,溅射了徐寒一脸。
“啊!!!”
那男孩吃痛之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他握着自己鲜血横流的手臂,额头两侧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他嘴里发出恶毒的诅咒,身子再次弓起,作势就要对着徐寒发动进攻。
但一旁的刘笙却早已等待多时,他看着男孩陷入了疯狂,咬着牙拔出了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也顾不得此刻周身传来彻骨的疼痛,举起那匕首便朝着男孩的天灵盖上狠狠的插了下去。
轰!
伴随着一声闷哼,男孩眼中疯狂之色如潮水一般退去,他的身子便在那时犹如烂泥一般轰然倒地,彻底失了气息。
呼!
呼!
劫后余生的二人在那时对望一眼,眸子中神色端是都极为复杂。
已经脱力的徐寒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我恐怕活不下去了。”徐寒看了看自己那还不住往外溢着鲜血的伤口,喃喃自语道。
“我们身上一共有八颗头颅,算上这孩子带来的一颗,与他自己的那颗,刚好十个,你带着他们走吧。”徐寒犹如交代后事一般,有些干涩的的说道。
他的脑袋愈发的晕沉,但他还是咬着牙继续说道:“我们中,总得有个人活下去...”
待到他说完这些,便再也无法抵御那股脑海中传来的铺天盖地的疲惫感,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同样精疲力尽的刘笙状况并不比徐寒好出多少,但他毕竟身子的底子比当了十二年的乞丐好出不少,因此,在此刻还能保持一丝清明。
“呵。”他看着昏死的徐寒,咧嘴一笑,但这笑意却牵动了自己的伤口,让他一阵皱眉。
他颤巍巍的走到那男孩的跟前,将他的衣衫撕下,艰难又缓慢的将自己与徐寒身上的伤口一一包扎完成。
这样粗糙的方法并不能止血,但多少可以缓解一下伤口的状况。
做完了这些,刘笙又看向了徐寒。
他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似乎在做某些极难的挣扎,但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眸子中闪过一道决意。
他素来果决,既然下了决定,便没有半分犹豫的可能。
他在那时弯下了身子,将那男孩的头颅割下,然后又捡起地上那两颗滚落在旁的男孩带来的头颅。
然后走到了徐寒的身边,将那两颗颗头颅整齐的放到了他的身侧,有取下自己腰间挂着的四颗头颅,加上徐寒身上的四颗,不多不少,正好十颗。
他将之码放齐整,然后伸手在徐寒的怀中一阵翻找,最后寻到一只系着红线的铃铛。
叮铃!
伴随这一阵清脆的声响荡开,刘笙摇响了那铃铛。
那是步入这蛊林前,两位紫衣男子交给他们的东西,每人都有一个,只要将之摇响,便会让那些外面的大人物们觉察到,他们便会出手来到此处,若是摇铃之人已经凑齐了十颗头颅,他们自会将之带走。
做完了这些,刘笙又最后一次深深看了一眼如同安睡着一般的徐寒。
他脸上的冰冷散去,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他轻声说道。
“小寒,你说得对。”
“总得有个人活下去。”
“所以...”
“小寒,好好替我活着吧...”
这话说完,他不再迟疑,猛地转过了自己的身子,拖着那浑身的伤痕,走入了昏暗的密林之中。
......
蛊林依然是那个蛊林,幽深中透着森严,森严里泛着腥味。
许久之后,数道人影忽的从远方跃出,落在了这小小的山洞中。
其中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走到了徐寒的跟前,他看着昏迷的少年,目光在他身子周围码放整齐的头颅上数了一数。
“嗯,虽然昏死,但十颗头颅已经凑齐了。”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回身望了一眼同行的另一位白袍老者。
老者会意的颔首,随后从怀中取出纸笔,在上面写到。
“泰元十三年,四月,九日。”
“蛊奴徐寒试炼完成,送往修罗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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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第八章 徐寒敬上
泰元十七年。
夏夜。
充州。凤林城。
凤林城这几日并不太平,凤林城太守在三个月前递上了状告长夜司贪狼部御下一位大人物的折子。
自新帝登基以来,长夜司把持朝政,朝野上下无不对其又憎又惧,百姓亦是敢怒不敢言。这一份折子递上,可谓朝野震动,谁也想不到区区一个边境太守,竟有如此大胆。
圣上早已对长夜司有所不满,这份奏折,无疑给了皇帝一个很好的机会,消减长夜司的羽翼,相传这几日,前来接那位太守入京面圣的御使已经快马加鞭赶往凤林城。
当然,一起到来的还有与长夜司沆瀣一气的江湖爪牙。
小小的凤林城顿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太守宴关山自然也嗅到了这不寻常的味道,太守府外的戒备森严,城中早早宵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府邸内的士兵来回巡逻,十二时辰不曾停歇,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太守房内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一身黑衣的少年高坐在太守府中的木椅上,神色冷峻的看着台下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衣衫褴褛,显然在之前经过过一番打斗,而他的身旁,两位与少年一般的黑衣人,正用手中的匕首胁迫着一位妇人与一位看模样才八九岁的孩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宴关山递出那折子时便早已料到有这一天!”中年男人挺直了腰板,直视着那少年,朗声说道。
但在心底,他多少有些震惊。
这为首的少年,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但伸手却极为了得,他丹阳境虽未大成,但也算得上天字辈的高手,但在这个少年的手下却过不了十招,这样年纪,这般修为,光是想想便让宴关山一阵胆寒。
“倒是一块硬骨头。”那黑衣少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冷笑道,随即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位黑衣人。
二人得了授意,眸子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匕首便是微微用力,那妇人与孩童的颈项处便被生生拉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爹!!!”那妇人倒是有些骨气,只是脸色变得苍白,嘴里却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可那孩童毕竟年幼,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得丢了魂魄,哭哭啼啼的朝着自己的父亲求救。
“就是不知,妇人与公子是不是也有大人这般骨气了。”孩童的哭啼无疑是正中了少年的下怀,他嘴角的笑意更甚,看着宴关山,这般问道。
“你!”宴关山的脸色一变,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孩子,那脖子上的血痕,以及此刻看着他求助似的目光,都无一冲击着他的内心。
“祸不及家人,阁下当真要做得如此狠绝吗?”男人怒目问道。
“祸不及家人?那是正派人士的口号,我森罗殿素来讲究斩草除根。”少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阁下若是想得明白,便如实相告,若是想不明白,那令夫人与公子恐怕就得遭些罪受了。”少年这般说道,语气中似乎有些遗憾。
这话一出口,方才还咬牙不曾出声的妇人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宴关山闻声望去,却见那妇人的外衣已经被黑衣人一手撕去,露出了其下雪白的肌肤。
“我们兄弟,事务繁忙,难免有些性急,也不知令夫人究竟能否承受。”少年笑眯眯的说道,他那稚嫩的脸庞配上此刻阴森的语气,让宴关山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终究是崩溃了。
“我说...我说...”他选择了妥协,身子犹如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坐在地。
“嗯?”少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看了那两位黑衣人一眼,二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不得不收起了手上的动作,恭敬的站到一侧。
“这就对了,大人若是早些如此,令夫人与令公子又何须受此责难?”少年的语气忽的变得温和了起来,他走到男人身前,将之跌坐在地的身子扶起,放到一旁的太师椅上,随即问道:“说吧,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宴关山深深看了这少年一眼,如此年纪,心性却如此狠毒,当真是他平身仅见,但此刻妻儿落于人手,剩余之事又岂由得他?
想到这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沉声说道:“长夜司贪狼部御下,公孙明之侄公孙令,乃是前些年被派到凤林城的督军。凤林城虽是边塞小城,但却也是南疆泗水关后的第一城,因此,泗水关驻军的物资大半囤积于此。那公孙令虽是一介督军,却掌握着整个泗水关八万将士的补给军需,他平日里克扣军饷,中饱私囊,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些日子,泗水关将士与劫掠我南境蛮夷有了摩擦,数十位将士战死,这抚恤金,他也要克扣。”
宴关山说到这里,已然有些哽咽,显然对于那位公孙令已是恨之入骨。“这些都可作罢,可人家孤儿寡母上门讨个说法,他竟生生派人将母子二人乱棒打死!这我岂能坐视不管?”
“我宴关山虽只是边境太守,但食君禄,岂能不忧君事,此事不绝,任由他公孙令在这南疆呼风唤雨,我八万将士何人还敢效死御敌?我南疆百姓又何日能得片刻安息?”
“今日我事情败露,活该由此一劫。恨只恨,那公孙令依然苟且,荼毒我南疆子民。是我宴关山无能,有愧圣上信任。”宴关山说到这里,语气忽的高亢的起来,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在那一刻他的心中再无半点畏惧,他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自己的孩子与夫人跟前,躬下身子,将孩童抱在怀中,又看向自己的夫人。脸上的神情忽的柔软了下来。
“委屈夫人了。”他这般说道,脸上满是歉意。
那妇人却是含泪摇了摇头,“我一介妇人,不敢妄谈国事,但亦知夫君所为乃是正道,能嫁于夫君,妾身虽死犹荣。”
听闻此言,宴关山的脸上多少浮出些欣慰之色,他伸手将妇人抱入怀中,又摸了摸自家孩子的头。
“爹爹玉儿怕。”
他怀中的孩子毕竟年幼,在这时轻声抽泣道。
“玉儿别怕,有爹爹在。”男人的眼中闪过一道愧疚与心痛之色,但最后,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悲愤,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足够温柔,然后看向男孩这般说道。
那男孩倒也懂事,听闻此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用他稚嫩的声线这般回应道:“嗯,爹爹在,玉儿不怕。”
那黑衣少年见这一家三口这般模样,知他们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笑了笑,从那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朝着那两位黑衣人看了看。
二人自然是会意。
他们点了点头,手中的匕首在那一刻被他们高高举起,就要朝着三人刺下。
宴关山也在那时有所感应,他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将孩子紧紧的抱入怀中,即使是到了这最后一刻,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面对这样残忍的一幕。
噗!
噗!
就在这时,那黑衣少年的手忽的伸了出来,两道寒芒闪过,那二位黑衣人的身子猛地一震,纷纷转头看向黑衣少年,眸子中写满了不解,但这样的不解只持续了片刻光景,他们目光中的色彩便在那时涣散开来,手中的匕首猛地脱落,身子栽倒在地。
本已准备好赴死的宴关山听闻这样的异动,豁然睁开双眼,却见那位黑衣人的胸口处不知何时已经插上了一枚利刃,鲜血正不断从他们胸口处溢出。
宴关山一愣,他自然想到了这一切都是那黑衣少年所为,他不禁转头看向那少年,目光之中疑惑与震惊夹杂在一起,端是极为精彩。
“阁下...?”他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看向那黑衣少年,问道。
“长夜司执掌大周权势,莫说你区区一位太守,就是太傅丞相、亲王侯爷也奈何不了,你快些打包行李,带着你的家人离去吧,这长夜司之事,你管不了,也不要再管了。”黑衣少年依然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淡淡的说到,至于他的两位同伴的死,他却只字未提,甚至连他们的尸首也未有去看过一眼。
宴关山并不蠢,在这时他若是还听不明白这少年的意思他便枉为官这么多年,虽然心底对于少年的行径多少还有些疑惑,但在那时,他也顾不得多想,赶忙拉着自己的夫人与儿子朝着少年一阵叩首:“宴关山谢过少侠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愿来生做牛...”
“好了好了。”宴关山的感激涕零却并没有让那少年的态度缓和几分,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宴关山的话,然后说道:“快些走吧,再拖下去,我可救不了你们。”
“是、是。”宴关山连连点头,他不敢再有任何迟疑,拉着自己的妻儿便要逃离,就在走到门口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的转过身子看向少年说道:“我听闻森罗殿素来行事狠辣,少侠放了我们恐怕不好交差,不若现在随我...”
“我自有办法,你若不想害我,便此生勿要再入仕途。”少年冷眼回应道。
“好,少侠放心,我宴关山岂是恩将仇报之人?”宴关山闻言狠狠的点了点头,终于是不再迟疑拉着自己的妻儿,便朝着屋外走去。
待到宴关山一家离去,许久之后,那房中的少年嘴角忽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吹了一口口哨,一只乌鸦豁然从远处落下,从窗台飞入房内。
少年在房内一阵寻觅,找到纸笔,沾着那两位黑衣人的鲜血,在那纸上写到。
“泰元十七年,四月九日,宴关山一家灭口,鸿鸟、青鹏战死。徐寒敬上。”
写罢,他将那毛笔随意扔到一旁,又将那信纸放在那乌鸦的足间系好,轻轻的拍了拍鸟背,那乌鸦便发出一阵长鸣,随即展翅离去。
黑衣少年,眯着眼睛看着那乌鸦遁去,消失在夜空。
他笑了笑,正要转身,但忽的一顿。
“四月九日。”
他轻声呢喃着这个日子,目光变得游离了起来。
“已经四年了吗?”
他看向屋外的夜空,四年前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阿笙留下了所有的头颅离开了徐寒,然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四年,他被带到了一个名为修罗殿的地方,在那里,他经历了许多,然后以一位森罗殿修罗的身份活着走了出来。
但他总是梦到刘笙。
梦到他们在那小小的暗室里相互鼓励,依偎着彼此取暖。
梦到他们在蛊林中浴血奋战,对彼此许下诺言。
梦到在昏迷中,隐约听见的那一声,小寒,活下去。
想到这里,黑衣少年的脸上忽的浮出一抹笑意,但眼角却莫名的有泪水划过。
他忽的惊醒,擦干了自己湿润的眼眶,双眸之中一道决意闪过。
“还有一年。”他喃喃自语道:“阿笙,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回你的弟弟和妹妹的!”
这般说完,他的手中一支匕首忽的从袖口滑落道他的手中,他转过了身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人去楼空的太守府。
第二日。
凤林城的太守神秘失踪,而一具尸体也在不知何时被人悬挂在城门口。
那尸体城中百姓大都认得。
他叫公孙令。
藏锋 第九章 有价命好取,无价头难求
凤林城一家客栈中,徐寒在乌鸦那沙哑的嘶鸣中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从那张沾满酒渍的床上坐起了身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房间的窗缝照射进来,徐寒眯着眼睛看着立在窗台上的那只黑鸦。
他的眉头皱了皱。
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他无精打采的走到了窗台前,从那乌鸦的脚踝处取出一张信纸,展开。
“五月五日,充州,景升城。”
末了,那信纸的下方,还有一枚红印,上书修罗二字。
寥寥九字,并无赘言。但却让徐寒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那枚红色的印记,是修罗令,此令一出,修罗齐聚,乃是森罗殿仅次于判官笔的信物。
距离蛊林之事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徐寒经历了暗室的阴森,蛊林的杀戮,更在那修罗场中品尝到了足够的黑暗与恐怖。
他活着走了出来。
作为一位修罗,只听命于森罗殿的修罗。
而越是待得久,知道得越多,对于森罗殿的敬畏便也日复一日的加重。
他太庞大了。
几乎整个大周朝,你能叫出名字的地方,便有他的势力存在,他就像是一个地下王国,隐藏在阴影,你寻不到他的踪迹,但他却真实存在。
景升城是充州的郡城,放眼整个大周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大城。
而森罗殿在景升城的势力光是徐寒所知便有十殿阎罗中宋帝王手下的判官与黑白无常二使,手下的修罗更是不计其数,这样一个盘恒着无数森罗殿大能的景升城,居然会发出召集充州治下所有修罗的诏令,那么很显然,景升城中必然有大事发生。
徐寒将那信纸放于眼前沉默良久,而后将之收到了自己的怀中,随即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还有一年,就不能让我轻松点吗?”他有些无奈的说道,但还是在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之后迈步走出客栈。
......
景升城下起了小雨。
入秋的大周总是这般,秋雨绵绵,下得人好不心烦。
秦可卿透过纱窗看着屋外的细雨,以及那些在雨中奔走的行人,目光有些游离,似乎是陷入了某种难以自以的回忆。
四年前,她被自己的母亲卖给了一个老头,那时的她诚惶诚恐,不理解自己的母亲,更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惧。
不过幸运的是,那个老人告诉她,他是玲珑阁的一位悬壶使。那时的秦可卿早已被这忽然的处境而吓得脑袋发懵,更是无法理解所谓的玲珑阁究竟是什么地方?悬壶使又是一个什么官职?
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老人带上了玲珑阁,悬河峰,做了这大周第一宗门的弟子。
秦可卿很懂事,在明白了老人对于自己没有恶意之时,便安下心来。在玲珑阁她不愁吃喝,虽然算不得多么得宠,但也未有任何人会无故招惹她。秦可卿开始努力的修行,不过悬河峰的弟子与大寰、重矩二峰的弟子不一样的是,虽然也会修炼拳脚,但都是次要,最主要的还是医道。
秦可卿长得算不得难看,但与所谓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亦有不小的距离。她在医道上的资质也很是一般,至少在天才云集的玲珑阁上,算不得出奇。纵使她已经足够努力,但在医道上的造诣却依然只是中人之质,而武道上的修为更是不堪,整整四年时间也才入了这修行的第一境——宝瓶境,下一境丹阳境对于她来说依然是遥不可及。
两个月前,她受到了宗门的指令,与数位同门被派往充州郡城景升城。
这是她从四年前来到玲珑阁之后,第一次走出山门。
起初的兴奋过后,秦可卿却渐渐感到有那么一丝不对。
宗门派遣他们来到此处,明面所言是为了整治近来充州所发生的一些瘟疫,玲珑阁身为大周正派第一宗门,素来以匡扶众生为己任,这样的事情秦可卿虽然未有参与,但也听说过不少。
但是既是对付瘟疫,可负责护送她们却是重矩峰的执剑堂的青衣弟子,须知能入重矩峰执剑堂的弟子,每一个都是至少丹阳境大成的好手,而负责领队的赫然是玲珑阁八大长老之一的离尘境高手,玄冥剑仙——龙丛云。
这般阵仗,即使是不谙世事的秦可卿也意识到了不对,但对于玲珑阁此行的真正目的,她却不得而知,只是到了景升城后,她们便被要求待在了城中的一家客栈,不得外出。
这不得不让秦可卿心头的猜疑更重了几分,但她毕竟位卑言轻,这些事情终究由不得她去操心,只是好不容易下山,却被囚禁在这客栈中,让她的心头多少有些不甘。
“可卿,你过来一下。”这时,屋内忽的响起了一道声音,那是与她同来此地的悬河峰师姐。
秦可卿自然不敢怠慢,她应了一声,随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朝着屋内走去。
......
千金台,是景升城中数一数二的大赌坊。
每日数不尽的豪绅大户在这里挥金如土,有人一夜暴富,当然更多的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而那些赌客们在肆意挥霍的时候,定然想不到,这赌坊的脚下,藏着另一个世界。
昏暗的暗室里,摇曳的烛火并没有让这其中的景象变得温暖起来,反而那忽明忽暗的烛光,让这里平添了一份阴森。
徐寒坐在这暗室的角落,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而身旁,是密密麻麻的与他一般模样的黑衣人。
他知道,这些都是修罗。
都是从那修罗场中走出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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