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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伊人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她最先看到的,是他的眼睛,一双大而空茫的眼睛,没有焦距。果然
而后,她才发现他的苍白,尖尖的下巴,瘦削却优美的轮廓那是一位极清淡的少年,拥有露珠一般清新隽美的面容,可是丝毫没有露珠的脆弱,他的嘴唇微抿着,唇角的弧度刚好噙成一道冰冷,神色倔强得有点刻薄了。
伊人张了张嘴,莫名其妙地蹦出了一句:“其实抓我回来是没用的。”她实事求是道:“我就是一个吃闲饭的,天朝的人没有谁会来赎我。”
“你说谁是吃闲饭的”那少年脸色一沉,不分青红皂白地喝问了一声。
“我是。”伊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重复道:“天朝没有人会待见我的,贺兰雪府上有好多老婆,也少不了我一个。爹爹如果你要的赎金少的话,爹爹也许会给你们,可如果代价太高了,估计爹爹也会当没生我这个女儿了。至于其他人,不沾亲不沾故的,更是不会管我。”说到这里,伊人叹了口气,道:“我活着便是浪费粮食,死了于国于民也无害。真正是天朝最没价值的人质了。”
顿了顿后,她用极同情的目光看向尤主管他们,特真诚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白忙活了。要不你们联系我爹爹,好歹把工钱捞回来吧”
三十九营救4
尤主管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伊人,然后又用余光扫了一眼那少年。
那少年的脸色果然越来越沉,也越来越苍白,那薄入冰山的唇,抿成一道刺人的冰刀。
这一次,尤主管的望向伊人的目光,便如同看一个死人了。
“杀了她。”果然,少年优美的唇轻合,冷漠地吐出三个字。
“少主”尤主管徒劳地叫了声。
“杀了她”少年加重语气,重新说了一遍,那冰冷冷的调子,几乎要将人凝结成冰。
尤主管无法,只能应承。
伊人自然知道少年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本想试着为自己求点情,可是口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筹码跟这个盲眼少年谈判。
正如她方才所说,自己的消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也不会有任何人伤心。也许爹爹会唏嘘一两句,也许十一会哇啦啦地叫上一通,也许贺兰雪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转瞬即逝的愧疚,可是,然后呢
然后,所有人都会将她遗忘,正如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世界一切如常。
伊人第一次,有种凄惶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要杀了我呢”千思白转之下,她只能讷讷地问了一句。
“你既然知道自己没用,还这么不知耻,活着还不如死了。”少年恨恨地回答。
伊人本想驳一句“就算我没用,也不过是消耗贺兰雪的一点民脂民膏,好像和你没什么相干吧,你何必那么生气”可是瞥到那少年的神色,只觉他脸上的决裂里似乎有种自怜自厌的凄婉,心中一软,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将头垂了垂,就势看向裴若尘。
裴若尘双眸低垂,平静得让伊人也安心起来。
“没话说了该死的废物”少年冷笑一声,俊美的脸上神色极为古怪,愤懑、讥嘲、怅然,让人看着心底生寒。然后,他猛地拂了拂衣袖,大步流星地朝内室走了进去,满帘的明珠叮叮咚咚,与他迅疾的脚步声,融为一处。
等脚步声渐远,裴若尘方起身,躬身问:“尤大哥,此女到底如何处置”
“少主从来说一不二,看来,那些兄弟只能另找机会救出来了,她”
“方泽知道,这就将她带出去解决掉。”裴若尘冷静地拱了拱手,然后走过去,握住了伊人的手臂,粗鲁地往门外拉去。
可是还没有走到门外,屋里的尤主管突然说了句:“不用出去了,就在这里处决吧。少主不喜欢办事太拖拉。”
伊人只觉裴若尘的手突然一紧,她侧望过去,却看到裴若尘眼中的坚定,以及为难。
她不懂武艺,可是见此情形,也知此处凶险,硬闯大概很难。
可是,时势迫人。他不得不出手。
伊人对人情世故一向懵懵懂懂,也向来能随处而安,可是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愿望:无论如何,不能让裴若尘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一直配合着的脚步,马上顿了下来。
裴若尘察觉到这细微的差别,也侧过头看着她。
四十初悸上
裴若尘察觉到这细微的差别,也侧过头看着她。
却看到一双清澈无垢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惊怕与担心,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决。
裴若尘福至心灵,似乎了解了她的顾虑,手又是一紧,唇微微一弯,又勾出一轮温暖的笑靥来。
“不要担心。”他轻声说罢,突然伸臂一搂,结结实实地环住了伊人的腰,然后足尖换力,整个人突然拔起,向院外冲去。
屋里的尤主管初遇此事,愣了一愣,随即站起发号司令:留下他们
他的话音一落,也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堆人,个个弯弓引箭,只见那划亮视线的箭簇,蝗虫一般密密实实地射了过来,伊人吓得忙闭起眼睛从前做手工,哪怕是针扎到了手指,都是生疼的,如果这利箭在身上戳一个窟窿出来,那一定痛得要死要活了。
伊人很怕痛,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怕痛。
可是箭并没有落在她身上,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略略往前带了带,又将她换到了胸前。
耳畔,又箭簇插入身体的噗嗤声,可是伊人没感到疼。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安全落到了南天茶庄外,而院子外,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官兵,强弩在手,将南天茶庄围得水泄不通。
大门打开,本来持剑追出来的人又连忙退了回去。
里面传来尤主管的怒吼:“方泽,你这个叛徒”
伊人连忙转身面向着裴若尘,裴若尘已经伸手抹掉了脸上的伪装,依旧俊朗清伦,只是面色稍见惨白,深青色的衣裳不知是不是弄沾的缘故,上面有一簇一簇的黑团。
她的鼻端闻到一丝丝血的腥味,心不知为何,莫名地沉了沉,痛就像小鸡在心脏上啄啊啄。
她看到了插在裴若尘身后的箭,一半已经没入了体内,鲜血淋漓,伊人只是看着,就已经疼得痛楚难当,更何况是中箭之人
“你”她握着裴若尘的手,怔怔然,却又说不出话来。
“裴大人”裴若尘还没来得及安慰她,一个头领模样的官兵已经走了过来,满脸恭敬地拱手道:“裴大人只身犯险,终于将这群盗贼一网打尽”还未说完,他也看到了裴若尘的伤情,脸色一变,失声道:“这,裴大人,请速速包扎疗伤”
裴若尘松开伊人,含笑摇了摇手道:“不要紧。”只是声音虚弱,脸色越显苍白。
“若尘,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强。”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分众而出,贺兰钦身披戎装,大步流星地走到裴若尘身边:“这么厉害的伤,一定要早点治,你该不会忘记了半月后是什么日子吧哪有行走不便的新郎官来人,送裴大人回府”顿了顿,他又敛起双眸,扫了一眼南天茶庄,语气蓦地阴冷起来:“至于这里,就交给我吧。”
裴若尘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伊人则细细琢磨着新郎官三个字,不知为何,觉得全身上下都涩得不自在。
四十一初悸中
“哎,伊人。”贺兰钦正准备大步走上前之时,瞥眼又看到了她,不由露出一轮笑来:“你在这里等一等,待本王将这群盗贼收拾了,再亲自送你回逍遥府。”
伊人似听未听,只是揪着手掌上包扎伤口的布条,愣愣地望着裴若尘的背影。
贺兰钦已经对她的漫不经心有点习惯了,而且事态紧急,他还要收拾茶庄里的逆贼,当即顾不上伊人,大步走到队伍前,指挥着如何将茶庄众人一网打尽了。
伊人就这样被丢在兵荒马乱中,望着裴若尘越来越小的背影,突然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亦步亦趋,不远不近。
裴若尘上了轿子,因为伤势的缘故,轿子并没有行走得太快。跟在后面的伊人不急不徐,竟然赶了上来,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跟在左右。
抬轿子的人好奇地看着她,因为记着方才自家少爷是与她一起跳出来的,所以并没有出言驱赶,而是任由伊人低着头、默默无语地跟进了当今宰相的宅院,裴家。
等到了内堂,裴家家人将裴若尘扶了下来,早已有宫里来的御医守在了一侧,见宰相公子一下轿,立刻围了上去,将裴若尘围得水泄不通。
伊人没能看到他。
“若尘”但听到一个清丽的女声,那团团围住的御医顿时分出一条路来,从府外径直跑来一位年轻秀美的小姐,身穿锦缎,气质雅致,秀气的眉眼中透着一股大气的华贵。
“悠公主。”御医们一边让路,一边打千儿行礼。
裴若尘正被这八个十个御医折磨得哭笑不得,见到她,转而一笑,柔声问:“悠,你怎么来了”
“我听若兰姐姐说,你为了探知贼巢,竟然深入险境,还受了伤你,你怎么这么不知爱惜自己”悠公主贺兰悠挤出两串眼泪来,牵着裴若尘的手,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一哭之下,便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若兰姐姐,便是与伊琳一起入宫的裴若兰,也是新晋的贵妃娘娘。
伊人不得不感叹贺兰家的好遗传,男男女女,都漂亮得不像话即使身为武夫的贺兰钦,样貌也是出众的。
果然,裴若尘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反而要伸出手,怜惜地擦去贺兰悠脸上噙着的眼泪,好言宽慰。
被众人挤到老后面的伊人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方才还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蜻蜓般,点上贺兰悠玉白的肌肤上。
白得有点刺眼了。
就这样耽误了一会儿时间,旁边的御医终于小心翼翼地劝告道:“公主殿下,还是早点将小裴大人送进屋里止血疗伤吧。”
贺兰悠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裴若尘,却并不跟着进去,只是留在门厅处,铰着手帕,焦急地等在外面。
伊人则随着涌进去的御医们往房内钻去,到了门口,刚好有一个药童似乎尿急,转头看到了她,便随手将药箱塞到了她的手中,伊人懵懵懂懂地接了过来,然后继续随着众人挤了进去。
房间里,御医们为裴若尘剪开衣服,让他翻身躺在床上,然后叫了一声“拿布团来”
显然是要裴若尘咬着布团拔箭。
伊人先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等了一会,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她莫名其妙看了看众人,然后一低头,发现只有自己拿着药箱。
“还不快过来裴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丫头”坐在床侧的御医低声喝了一声。
四十二初悸下
“还不快过来裴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丫头”坐在床侧的御医低声喝了一声。
伊人连忙捧着箱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她终于能看到裴若尘了。
可惜他背对着她,头侧向另一边。
伊人抖抖索索地将药箱里的布团凑到裴若尘的唇边,从上而下,看着他的侧脸。
裴若尘双眸轻合,优美的唇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拔箭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吭一下,可是额头的汗珠,濡湿了缎枕,紧促的呼吸转而平静,悠长。
裴若尘疼得晕了过去,却至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难受。
伊人想起方才他在门口,被贺兰悠拉拉扯扯,还要分心安慰她时,到底在忍受怎样的剧痛。
她突然讨厌起贺兰悠。虽然只见了第一面,虽然不符合她一向的处事风格,可是,就是不喜欢。
“好了。”御医给裴若尘包扎完毕后,擦了擦汗,然后直起身道:“都出去吧,让小裴大人好好休息。悠公主和裴丞相那,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众人诺诺,带着各自的东西,一哄而散。
至于伊人,因为谁也不认识她,便以为她是府里的丫鬟,也没有人催促她出去。
伊人于是留了下来,呆呆地蹲在床侧,看着半晕半睡、呼吸均匀的裴若尘。
心很柔软br >





懒散皇后(伊人版) 懒散皇后(伊人版)第5部分阅读
软,天色已晚,万籁俱静,夜很深,很静。
伊人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听觉,她能听到窗外分过花圃的簌簌声,听到遥远地方的更鼓声,听到裴若尘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脸热得吓人,让她几乎以为,自己也病了。
有种很奇怪很奇怪的冲动,只想这样长长久久地待下去,一直一直,不眠不休,不完不结。
伊人就这样望着他的侧脸。白玉雕刻般完美而脆弱。
她的心脏越发软了,像融化一般,软得她不堪承受。
床榻上的裴若尘突然轻哼了一下,额头再次沁出汗来,也许是药力慢慢散了,比刚才更厉害的剧痛正在袭来。
她只是蹲在一边,空自着急,想了想,终于怯怯地伸出手去,在被子里摸索着他的手,然后握紧。
迷糊中的裴若尘很自然地反握着她,伊人掌心上本有伤口,这一握之下,只让她呲牙咧嘴,痛不敢言。却不想抽开。
前世的时候,她听说音乐是可以止痛的,所以她开始唱歌,儿歌,军歌,情歌。
我有一只小毛驴啊血染的风采啊军中绿花啊肖邦的夜曲如果大海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潮翻涌隔世,与你相逢
唱着唱着,伊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没有了声息。
东方渐白,晨曦蹑手蹑脚地闯进窗棂。
粼粼的波光,水一样洒在呼呼大睡的伊人身上:她趴在床上,嘴角挂涎,手依然抓着裴若尘,头则枕在他的胸口上,双腿随意地伸展着,像一只呆头呆脑的大头虾。
只是盈盈晨光,挂在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有种娴静,让人不由得想揣测她的梦境那一定是祥和美好的梦。
这是裴若尘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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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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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尘起身的动作显然也惊动了伊人,只是她没有那么容易惊醒,只是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长长的睫毛,蝴蝶般颤了颤,红润的唇闲闲地嘟了起来,又下意识地吮了吮。
裴若尘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唤醒,手刚要触到她的面庞,突然又想起昨晚迷迷糊糊中听到的歌声:清新干净的童音,一首一首没有听过,奇特却悦耳的歌曲。
手顿在原地,指尖敏锐的触觉,几乎能感到那细软绒毛的轻颤,外面,却传进来一阵扰人的喧哗。
裴若尘抬眼望去,房门被客客气气地推开了,贺兰雪一脸深沉地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景致。
早晨的阳光从后面逸散进来,将贺兰雪的身体剪成一道黑色的剪影。
紧跟在贺兰雪身后的裴府家丁一面跑,一面说:“王爷,王爷,王妃娘娘真的不在我们府中,府中没人见过娘娘”
叫着叫着,家丁已经冲到了门前,也望着房中的景致,然后二丈摸不到头脑地自言自语:“咦,这是哪里钻来的丫头”
裴若尘极快地放下抬起的手,低头轻笑了一下。
贺兰雪则沉着脸,大步走进房来,弯腰将伊人从床边打横抱起。
伊人又吮了吮嘴唇,然后在他怀里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对外界的环境一无察觉。
“听说若尘受伤,本王特来慰问。”贺兰雪盯了一眼裴若尘,不知怎么,将方才莫名的僵硬收拾起来,露出一个轻松写意的笑来:“昨晚伊人在贵府打扰了。”
裴若尘望着贺兰雪依旧俊美、却又觉憔悴的面容,知道他必是寻了伊人一晚,可自己也不知伊人为何会出现在床边,只得滥竽充数地点了点头,道:“王爷不必客气。”
“听若尘说话中气十足,想来无大碍了,援救伊人之恩,本王改日再登门道谢,今天就不多做打搅了。”贺兰雪熟络地丢下一句话,然后抱着伊人,大步向门外走去。
那些跟着贺兰雪聚过来的家丁仆从们,见逍遥王果然从自家少爷房中抱出一个女子出来,而且那女子发饰凌乱,兀自呼呼大睡,不由得心存疑惑,继而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在短短一上午,不胫而走。
不过说得有模有样的版本,只有三个。
版本一:小裴大人因为自己即将与四公主贺兰悠成亲,深知驸马的言行举止将会受到约束,故而在婚前放浪形骸,这件事被公主的三哥贺兰雪得知后,特地前来抓j在床,为自家妹妹讨回公道。
版本二:裴家为天朝第一大家,其势力,只有当今皇后的娘家,太师府容家能媲美一二,现在,容家出了一个皇后容秀,裴家出了一个贵妃裴若兰,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而若裴若尘再变成驸马,那风头势力将会压下容家。而一直与容家走得甚近的逍遥王,为了容家的利益,故意遣人勾引裴若尘,再自行揭发,诋毁小裴大人的声誉,以阻止悠公主下嫁。
版本三:裴若尘拐带逍遥王妃,贺兰雪头戴绿帽,恼羞成怒,大闹宰相府
而这些谣言传到裴若尘耳中时,他只是一笑了之,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刚送来的情报,上面写着“南天茶庄众人,经地道潜逃,未能落网。”
看来,要颁发通缉令了。
四十四谢谢
伊人醒来的时候,只是哼了下,还没来得及睁眼,便察觉一团黑糊糊的事物闪电般扑到了自己身上,紧接着,便是十一鬼哭狼嚎的声音:“小姐,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十一好担心你。”
伊人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推开十一,乜斜着眼,嘟哝道:“十一,你要减肥了。”
十一立即收了满脸的关切,面色一沉,擒拿手一般抓紧伊人的脖子,阴狠毒辣,与方才判若两人。
贺兰雪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幅谋杀亲主图。
若是以前,贺兰雪可能还会低喝一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站在门口,清了清喉咙。
十一连忙松开手,站在一边,还伸手将额前的散发拢到耳后,娴静如临湖照水。
伊人则赤红着脸,喘息了半天,才回过气来。
“醒了”等伊人终于喘息平定后,贺兰雪环抱双臂,冷淡地问。
伊人点点头,看了看贺兰雪,又环顾了一下周围,这小屋呆了这么久,一看之下,自然觉得熟悉得很,熟悉得可以安心继续睡觉了。
伊人眨了眨眼后,重新躺下,睡回笼觉。
不知为何,累得很。
可是刚一躺下,伊人又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左右看看,然后盯着贺兰雪问:“我怎么在这里”
虽然她自知迷糊,可至少记得自己是躺在哪里睡觉的吧。
依稀记得,昨晚不是在这里睡着的。
“裴若尘呢”这是她的第二句话。
贺兰雪本打算好心好意地回答她,可是听到第二句问话,无名火顿起,没好气地哼了声:“王妃自然要在王府里,而裴若尘,自然是呆在他自己的府邸里。”
伊人皱了皱眉,虽然想不通其中关节,却也只能闷闷地恩了下。
“伊人”见伊人有继续睡觉的趋势,贺兰雪一步跨进屋来,负手站在她的床前,欲言又止了半日,才讷讷地说:“你被掳走后,本王咳咳你既平安,为什么不回府”
伊人侧头望着他,想了想,答曰:“我不认得路。”
“难道你不会问路”贺兰雪强词夺理道。
伊人微微一哂,仍然清澈无碍地瞧着他,贺兰雪在这样的注视下,不知为何,顿觉羞惭。
是他舍弃她在先,即便是营救她的时候,他也因为不放心,留守在凤临宫之外,保护小容。
现在,他却理直气壮地指责她。
不过伊人依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只是抬手揉了揉眼睛,道:“王爷说完了,我继续睡了。”
贺兰雪瞥见她手掌上的伤口,想起那日的事,心猛地一跳,那份虚张声势的凌厉,也收敛成轻和的柔软了。
伊人不再管他,自顾自地钻进被窝。
“伊人”贺兰雪顺势坐到了床边,仍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伊人等了很久,依旧是一片宁静,她侧头看了看贺兰雪,却见贺兰雪白玉般的脸上红晕轻泛,薄唇轻张,好像要做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却怎么也打不定主意。
她轻叹一声,然后莫名地开口道:“我从前看鬼故事,觉得里面的主角很勇敢。如果我知道房子闹鬼,一定会躲在柜子里不出去可是躲在柜子里的人都会被鬼抓走的。因为无论你躲多久,鬼都会在屋子里,不会离开。”伊人极少这样一口气说一大通话,说完后,不禁长舒了口气,好像办了多大一件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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