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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伊人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什么意思”贺兰雪愣了愣,有点不明白地望着她。
伊人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无辜地瞧着他,目光纯净得让人自惭。
贺兰雪忽而明白了什么,低头酝酿了半日,然后猛地抬起头,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丢下一句话:“无论如何谢谢你救了她”继而很不自然地、哧溜一下窜走。
只留下一阵寥寥未散的白烟,还有沿途摇曳不定的花草。
他已无踪。
十一与伊人面面相觑了半响,然后以伊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告终:一句道谢,唧唧呱呱了半天,女人一样。
四十五婚约
在天涯看见那个笔盈盈事件,笑得不行,郑重申明,本文没有笔盈盈赶紧投票奖励一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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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这个回笼觉睡得无比香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房内炉火融融,温暖如春。
她伸了伸懒腰,这才发现身上压着厚厚的锦被,而十一正在屋中间拨着火炭。温暖的火光映在她脸上,红彤彤的,很是祥和。
“小姐,你终于睡醒了,现在可是第二天中午了。”十一见她翻身起床,连忙站起,然后对着门外努努嘴:“裴大人已经等了你一上午。”
伊人一听是裴若尘,立刻有了精神,正打算从床上跳下来,可是手一按到床板上,禁不住哎哟了一声,低头一瞧:手掌上的伤口被重新巴扎过,上好的锦布,裹得扎扎实实,还有股沁凉的药味。
“王爷后来又回来了,他给你换的药。”十一笑盈盈地解释,她有种预感:自家小姐的处境,大概就要柳暗花明了吧。
伊人却完全没有听进耳里,依然心心念念着外面等着的裴若尘,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足便往外跑。
十一则提着鞋子哇啦啦地紧跟其后。
转过屏风,裴若尘果然坐在桌边,拨弄着之前送与她的瑶琴,神色淡定,一点也没有等了一上午的不耐烦。
伊人很喜欢他的沉静:静得安心,动得亦安心。
“裴若尘。”她凑过去,本想坐在一侧,又觉得座椅太远,索性弃了椅子,蹲在他身边,双手拖腮,近乎贪婪地瞧着他。
因为伤势未愈,他的脸依旧苍白,却没有减损他的容颜,反而多了份清俊。
裴若尘吃惊地看着她的动作,随即笑了笑,“有事情请你帮忙。”
“什么事”伊人依旧抬头望着他,笑盈盈问,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茶庄的犯人逃了,我们想要颁发通缉令,可是当时,我不能抬头细看那个少主的容貌你看清了,可不可以依照记忆,将他画出来”裴若尘公事公办道:“我知道,你一向画得很好。”
“可以。”伊人不畏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你还想要什么”
她突然有种信念,只要裴若尘能说出的东西,她便要想方设法为其办到。
她想为他做很多事情,只要为他,便会觉得无穷的快乐。
“没其它事了。你的手还好”裴若尘轻笑摇头,微欠着欠身,看着蹲在自己腿边的小狗伊人,心生怜意。
“真的没有其它事了吗”伊人并不回答,只是盈盈地瞧着他:“这个世上,你没有其它想要的东西了吗”
譬如她。伊人想,难道他不想要她吗
她却想要他。
“当然不是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人如尘埃,而苍穹永存,所以,这世上一切东西,其实都是渺小的。”裴若尘微笑道,然后信手在琴弦了拂了拂,发出一串叮叮咚咚的响声:“可即使明白这个道理,又有谁能真的参透”
这一次,伊人竟出奇地没有沉默,而是低下头,轻声嘟哝道:“谁又真能够像苍穹那般无动于衷”
裴若尘略有点吃惊,垂下头看着她,伊人正支着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少女乌鸦鸦的头顶,乖巧得让人莞尔。
他不由得伸出手去,在伊人的头上宠溺地抚了抚,像哥哥般,搅乱了发丝。
伊人也随之抬起头来,盈盈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和我成亲吧。”
裴若尘没料到她会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怔了怔,随即笑问:“伊人,你知道成亲意味着什么吗”
“成亲,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于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然后越来越好,一好就是一辈子。”伊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你已经和贺兰雪成亲了。”裴若尘好意提醒道:“而我,也已经与悠公主有了婚约”,顿了顿,他接着说:“大婚之日,便是十日之后。”
“可是,你为什么要和公主成亲,你想要他”伊人问。
“你呢,为什么嫁与逍遥王”
“因为”伊人很仔细地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坦然回答:“因为我嫁给谁都无所谓,而贺兰雪可以养得起我,他也不会在意我的存在,毕竟,他有很多老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有自己想要的自由。”
“我也想能过得如你这般简单。可是我的自由,与你的自由不一样。而我想得到的,也比你想要的,复杂得多。”裴若尘讳莫如深地回答道:“伊人,我喜欢你的简单无求,可是,这种喜欢,远远不够。”
说完,裴若尘伸出手来,牵起伊人,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握着她苍白的小手指,擦净她方才画圈圈时沾的泥土,再闲闲地松开,不沾尘埃。
“画好后,派人送到我府上就可以了。不日将有大雪,天冷了。照顾自己。”裴若尘说完,然后优雅转身,如一个普通的造访者一样。
被留在身后的伊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又想蹲下来画圈圈。
四十六孩子气
伊人当然没有真的画圈圈:一直躲在屏风后的十一走了出来,紧接着,便是贺兰雪的嘲笑声。
“这么急着见你的小情人啊。”贺兰雪大步跨入,从十一手中提起那双水红色的绣花鞋,睥睨着伊人冻得发红的赤脚,讥嘲道:“倒履相迎,不过自取其辱吧。”
伊人看了看他,然后一语不发地转身回走。
很冷了,她还是钻进被窝里实在。
“喂,不好意思了”贺兰雪却从后面紧走两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伊人的手,也不管痛得伊人呲牙咧嘴,郁闷地问:“相公跟你说话呢,琴棋书画,女红绣花,你一样不会,难道三从四德也不知道了”
伊人转过好奇地看着贺兰雪,不明白他压抑的怒火从何而来。
“你是我的妻子,竟然对其它男子”
“那你呢”伊人眨眨眼,挺无辜地发问道:“你三从四德了吗”
“厄”贺兰雪哑了哑,随即理直气壮道:“我是王爷。”
伊人懒得理他,也不试图用女权思想去说服她。
她一向不喜欢改变其他人,就像她从不改变自己一样。
“你觉得裴若尘比本王好”贺兰雪发现自己被无视了,不免愤愤抗议:“难道本王不能满足你”
话音一落,某只雪很不纯洁地联想到满足的其它含义,一脸讪讪。
伊人本打算继续无视他,见贺兰雪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还是好心地回答了:“我觉得他好。”
“你别被骗了,”贺兰雪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的谦谦公子,却不知他最假仁假义。你以为裴家是什么好东西,先是巴巴地把自家已经有了心上人的女儿送进宫里,现在又要裴若尘娶了悠儿,悠儿的舅舅是镇南侯,握有天朝三分之一的兵马,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路人皆知。悠儿与若尘一块儿长大,自然分不清什么男女之情或兄妹之情,裴若尘却是分得清楚的,他明知道悠儿对他,便如对哥哥一样,他也不见得多喜欢悠儿,却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你说,他不是贪恋权势是什么”
伊人很认真地听了,然后不以为意地看着贺兰雪,眨眼道:“你也不喜欢我,不也同我成亲了吗”
贺兰雪面色一哽,真直如吃了一只苍蝇般,说不上话来。
“我知道你喜欢小容皇后,”伊人一面往床上爬,一面漫不经心道:“那天我都看到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不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却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等终于爬上床,伊人转过身,对他无所谓地一笑:“其实,我也一样。”
贺兰雪愣了愣,刚才的意气用事,转而被一种莫名的静思取代,良久,他才轻声道:“容秀进宫当皇后,不是我不争,而是争不赢。”
说完,贺兰雪自嘲地弯了弯唇,继而转身,走到门口,重新又返了回来,将手中的鞋子轻轻放在伊人的床前,这才默然离开。
伊人没料到他会如此反应,透过屏风,看着贺兰雪缓缓走远的背影,突然有种莫名的萧条与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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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尘果然没有说错,那日之后,便接连下了三日大雪,年关将近,冬日在风雪中苟延残喘。
可能因为贺兰雪的关照,管家再也不敢克扣伊人的炭火和用品,这几日在屋里拥火打盹,倒也清净。
而贺兰雪,也没有再来。
有几次,伊人想提笔画下那个盲眼少年的画像,可刚抬起手,又唉声叹气地放下来,怔怔地望着瑶琴,也不知想些什么。
十一极少看到这样魂不守舍的小姐,歪着头,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看着看着,便发现小姐已经睡着,头一点一点的,砸在瑶琴上,叮叮咚咚,是梦的交响乐。
到了第四日,风雪停了,又开始放晴,温度日渐回暖。
伊人终于开始工作了,铺桌子磨墨忙了半天,又趴在桌子上画了半天,终于完工。
十一颠颠地凑过来看,眯着眼睛琢磨了半日,然后满脸黑线道:“小姐,这盗贼怎么长得和小裴大人一模一样啊。”
伊人方知自己画错了。
真是平生不懂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害死人。
于是,又是一日。
就这样,笔下人物都是某人的身影,伊人只得一张一张不停的画,画累了便睡觉,饿了便吃饭,日子恢复到从前的混混沌沌,而眨眼,一连九日过去了。
四十七抢亲上
到了第十日,伊人手掌上的伤口也好得八九了,画画的技术,也日渐娴熟。
用过早餐,伊人如往日那样坐在桌上奋笔疾书,还没画几笔呢,便听到十一在院子门口惊喜地唤了声:“王爷来了。”
伊人丢下笔,懒懒地望过去,果见贺兰雪一身雪白貂裘,从小道上款款地走了过来,雪白的貂裘,映着他美若白玉的脸,更是欺霜赛雪,明媚无双了。
难怪十一叫得这么欣喜,这么花痴。
伊人却只是一瞥,随即又转过身,继续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贺兰雪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地停在她身后,咳了咳,然后讷讷地问:“手好了吗”
伊人于是举起手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以示一切安好。
“在干什么呢”贺兰雪开始没话找话。
“画逃犯。”伊人埋头回答,爱理不理的样子。
“逃犯”他从后面望过去,只见满桌的画稿,不见逃犯,只有一个人的影子,或侧或立,全是裴若尘:“若尘是逃犯”
贺兰雪叹了声,探手从伊人的身前拿过画稿,淡淡道:“裴若尘今天大婚,你若是喜欢他,还有机会。”说完,他从怀里取下一张叠好的书信,“这是休书,从今以后,你不是本王的王妃了伊人,不要躲在柜子里。”
伊人转头,呆呆地看了他半响,忽而站起来,展颜一笑,狠狠地抱了抱贺兰雪,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外冲去。
贺兰雪只觉得一团温香软玉冲到了自己的怀里,又极快地分离开去,再转头时,便只看到了一个屁颠屁颠跑走的背影。他唇角一勾,露出一个笑来,只是笑至尽头,却有种说不出的惘然惆怅。
伊人一直冲到府外,破天荒的,她没有迷路。
到了外面,恰好有一个小厮牵着匹马走了过来,见到她,正准备打个千儿行礼,哪知伊人风掣电速,已经翻身落到了马背上。
马儿受惊,很快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也是在这时,伊人蓦地反省:似乎自己不会骑马。
只不过,此时想起,无异于事后诸葛亮,为时已晚了。
没奈何,她只能压低身体,紧抱着马脖子,任由风声呼呼地从耳边拂过。
主道之上,裴若尘的迎亲队伍,正披红戴绿,缓缓而驰。
好在那马虽然不听使唤,却也喜欢凑热闹,并没有就此把伊人带到海角天边,而是笔直地朝迎亲队伍冲去。
负责此次大婚安全的贺兰钦早就听到了声响,只是望见马背上的人时,不免怔了怔。
那一怔之下,伊人已经冲到了队伍外围。
众人纷纷闪躲,耳边则是伊人无奈至极的吁“吁”“停下来”的呼叫。
可是那匹马一点都不听她的话,眼见着马儿就要带着她冲上抬着彩礼的队伍了,贺兰钦突然凌空飞起,像大鹏鸟一般落到了马背上,一手扶住伊人的腰,另一只手牵住缰绳,用力一扯,骏马扬蹄嘶鸣一声,随即停了下来。
伊人惊魂落魄。
“伊人,你怎么来了”等事态平息下来后,贺兰钦吃惊地问被搂在身前的人。
伊人喘了喘了气,然后挣开贺兰钦的束缚,就要扳鞍下马。
哪知动作不到位,一下子跌落到地上,马背上的贺兰钦皱了皱眉,正打算出手相扶,伊人已经自己扎手扎脚地爬了起来,只是方才跌得那一跤,让她显得灰头土面,狼狈不堪。
然后,伊人很坚决地走到了队伍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他们。
四十八抢亲下
迎亲队伍经过方才那一闹,早已停下,穿着红色喜服,端坐在马上的裴若尘,也已经驻马在队伍前,静静地望着她。
伊人是第一次看到裴若尘穿红色的衣服,可是红色并不适合他,她在眼中,看不到红的喜气,只觉得嘈杂莫名,满满地填塞着她的心。
可是红衣上的那张脸,却依旧完美得让人挪不开眼那是冬日初雪上洒下的暖阳。
“你不能跟公主成亲。”她看着他琉璃般晶莹的眸子,大声却安静地说:“因为我要抢走你。”
周围一片哗然,贺兰钦则觉得异常好笑,唯有裴若尘,仍然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
“裴若尘。”伊人往前踏了一步,停在了裴若尘的马前,手抓着他的裤腿,仰起头,清澈地瞧着他,“你会跟我走,对不对”
裴若尘低下头,他在她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的眼中,看到了从头顶映射出来的白云、蓝天,风淡云轻那是如此美好的一幅画,却只是幻影而已。
“你既与世无争,那就继续无争下去吧,不要自寻烦恼。我多希望你能永远这样。”裴若尘笑了笑,像幻影一般风轻云淡,然后夹了夹马腹,“回去吧。”
新郎起步,后面的队伍自然缓缓跟上,伊人则呆呆地站在原处,若不是贺兰钦及时出手将她拉回来,可能会一直在大道中央站下去。
长长的队伍,似怎么也走不完似的。这么这么多嘈杂的红色,如一条河,流过伊人的身前。
伊人觉得眼睛都被红色映得发涩,不知怎么,泪便流了下来。
贺兰钦站在她身后,手握着她纤细的胳膊,她还不及他的胸前高,那个动作,便好像将她全部裹在自己怀里一样。
然后,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背被一粒咸热的泪水打湿。
他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那个头脑少根弦的人,原来也是会哭的。
只是她哭得太安静,安静得让人心底发涩。
队伍渐渐走远,贺兰钦必须追上去继续自己的护卫工作,他只得松开她,弯下腰来,本想嘱咐一声让她自己回王府,可是话还没说出口,贺兰钦又重新直起身,看向前面。
紧追而来的贺兰雪一身白色如雪锦衣,傲立马上,淡淡地看着这边。
“你的女人,带回去吧。”贺兰钦爽利地一笑,然后转过身,无所拖沓地跃回自己的战马,继续那场被打搅的大婚仪式。
看热闹的人早已被官兵驱散,剩下的,则巴巴地跑上前去,继续目睹当朝驸马的绝世风姿。
刚才还闹哄哄的大街,很快只剩下寥寥的几个路人,还有站在路边的伊人,以及坐在马上的贺兰雪。
贺兰雪望着她,没有说话。
伊人则默默地流了会泪,然后突然抬头,用手背抹了抹脸,嘟着嘴,轻声道:“好困,我想回去睡觉了。”
她刚才跌到了地上。手上本来满是灰尘,这一抹之下,一张小脸更是如花猫一样,黑一块白一块。
贺兰雪扬眉一笑,笑得幅度那么大,露出两排细密的牙齿,竟是从未有过的灿烂。
四十九焰火
当焰火从皇宫的方向传来时,伊人并没有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睡觉。
而是站在庭院里,和众人一起观望着那片普天同庆的繁华景致。
天朝唯一的公主,当今皇帝最心爱的妹妹贺兰悠,今日与文武双全的小裴公子大婚,不知有多少京都少女,多少王孙贵族,既羡且伤。
他们是如此天作之合的一对。
这漫天华焰,明明灭灭,都是,为他们而灿烂。
十一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色,在一边雀跃不止,宫里本有大宴,身为贺兰悠三哥的贺兰雪却并没有出席,只是在家里设了家宴,让所有的姬妾都围在园子里赏焰、吃闹。
伊人也是被他这样强制拉出来,当然,不是贺兰雪亲自动手,而是下令道:“必须全部出席。”
他特意把全部两个字,咬得很重。
所以,伊人被十一死拉硬拽地拖了出来,百无聊赖地看着漫空的明灿若梦。
她见过更绚烂的焰火,亦没有十一的欣喜若狂。
不过,却没有见过这样朦胧的焰火,闪闪烁烁,像映射在海面的点点晨星。
当光亮越来越模糊,伊人才发觉:原来不是焰火的缘故,而是自己的眼眶里渗满了水珠。
她原不知,风也是涩眼的,吹着吹着,就流出泪来。
泪氤氲着焰火,将这片盛世繁华渲染得影影绰绰。
繁华之下,贺兰雪正和他的姬妾们饮酒做欢,推杯换盏,喜乐盈盈而故意躲在角落中的伊人,理所当然地被大家遗忘。
连贺兰雪都没有朝她这边看过来。
“王爷好奇怪啊。”十一终于不再大呼小叫,巴巴地跑到伊人旁边,腹诽道:“明明上午把小姐送回来的时候,还是那么关心的样子,转眼就不认人了。果真是天下男人皆薄幸。”
伊人倒是不以为意,一眼不眨地看着天际。
焰火的高嘲终于来临,雷鸣般的爆炸声从皇城方向传来,京城之中,多少年轻情侣,多少青年夫妻,携老执少,仰面看着那瞬间的璀璨。
伊人也抬起头,焰火的颜色照亮了她红彤彤的脸。
雷鸣般的声音,声声不息。
待最重的爆炸声传来时,伊人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耳朵,贺兰雪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两只温润修长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耳前。
震天的喧哗声顿时淡了,只余下满目的华焰,满园的火树银花。伊人索性往后一靠,懒懒散散地缩在他怀里。
贺兰雪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就这样笔挺地站着,任由某只将他当成天然枕头。
在焰火终于消散的那一刻,伊人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说: “伊人,你比我勇敢。”
似乎听见,又似乎没听见。
而焰景,终于散了。
从美景里回神的逍遥王府姬妾们连忙在园子里找她们王爷的身影,终于有一个眼尖的,看到了从来悠游玩乐的逍遥王,竟然跑去和那个最不受待见的伊人卿卿我我,不由得哇啦啦地叫了一同,约了几个姐妹,娉娉婷婷地朝她们走来。
十一见状,本想上去阻截,给自家小姐创造与王爷独处的机会。伊人也已瞥到她们,索性站起身,拍了拍衣襟,随意道:“看完了,我回去睡觉了。”
贺兰雪讪讪地收回手,没有阻止,只是有点兴致索然。
伊人果然说完便走,全无留恋,留下站在原地的贺兰雪,转眼便被他的娇妻美妾们包围得严严实实。
那一夜,伊人睡了很久,竟是两天两夜,没有醒来。
五十容秀1
伊人是在第三天清晨醒来的,刚睁眼,便听到贺兰雪担忧急促的声音:“她真的没事吗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王爷请宽心,娘娘真的只是睡觉,她很健康。”太医一面擦汗,一面诚惶诚恐地回答。
“哼”贺兰雪还欲说什么,守在床畔十一已发现了正滴溜溜看着自己的伊人,不禁欢呼一声:“王爷,小姐醒了,小姐没事了。”
伊人不解地瞧着她,兀自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闲闲道:“好久没睡得这般舒服了,十一,准备笔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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