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系列之锁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樊落
想到慕容远在这床上曾不知跟多少人欢好过,而他竟也成了其中的一个,慕容致心里便愈加恼怒。
摘星楼系列之锁情 分卷阅读5
看来水中的相救也是早有安排,否则以慕容远的个性,不落井下石已是好的。
心底的恼怒转到脸上,已变成冷冷的神色,慕容致束好腰带,向慕容远道:”昨晚你赶来的可真是巧,那些刺客呢”
巧他不知是多心急如火的赶过去的呀。
见到慕容致一脸冷漠的向他质问,慕容远所能做的就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为什麽昨晚还牵住他的衣袖不舍让他离去的人,转眼就变得如此冷漠那个缠绕住他的身影和眼神是那麽依恋柔弱,跟现在这张不带丝毫表情的面孔简直判若两人。
要是每天一次把三哥推下水,自己也许就可以享受那种柔柔温情了。
想到这里,慕容远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惜他这种笑容在慕容致看来完全是奸计得逞後的得意。
“三哥,说起来还真是凑巧,我是无意中得知宴请你的谢老板之前曾跟诚王的旧部有过来往,我觉得不对劲儿,所以才会带人赶过去,三哥,你也太大意了,自己不识水性的事怎麽可以随便乱说”
慕容致皱皱眉,他这个弱点虽然从没向谁吐露过,但家里人总是知道的,若那些刺客是诚王的余党,只怕他们是以前从大哥那里听说的也未可知。
却听慕容远又悠悠道:”那些刺客和宾客花姐儿应该没有活口留下,他们的後事还有乱党余孽的擒剿我已交托二哥去处理,所以三哥你不必太过忧心,不过现在虽说叛乱已除,但四处只怕尚有余孽暗存,他们对付不了二哥,便拿你当靶子,你要小心才是,以後出门也要多带些人,不是每次都这麽幸运的。”
慕容致一愣,忙追问道:”昨晚所有人你都没放过”
“你这麽吃惊做什麽谁知道里面除了谢老板,还会不会有其他余孽我也没那闲工夫一个个的去查,自然就全部做了。”
诚王余党虽然要除,但那些宾客大多都是无辜之人吧宁枉勿纵,没想到慕容远做事竟如此心狠手辣。
慕容致脸上已布满不悦,他冷冷道:”谢了。”
他拂袖离去,却听慕容远在身後笑道:”三哥,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你现在的身子可骑不得马”
慕容致只做没听到,他不想去看那讥讽的笑容,便头也不回向外走去,其实如果他此刻回头,就会发现自己看到的并不是讽笑,而是淡淡的无奈。
慕容远的目光追随著那个身影出门,直到看不到为止,浅笑尚留在唇边,却已然静止。
满室余香,一夜欢情,如今留下的只是一个独自怅惘的人。
慕容远斜靠在床边,他看著眼前不断燃烧的炉火,突然有种力不从心的颓废。
现在叛党余孽已被剿除,大局已定,落叶山庄里也没了大哥的把持,以後就算没有自己陪伴,这个人也能独立支撑下去吧。
十几年都在围著他打转,现在也该是抽身离开的时候了,这人不必再为应付自己而整天紧绷住心神,而他,也可以去做些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慕容致这几天一直都有些心思恍惚,他以为那晚的纵情会成为慕容远向他纠缠的借口,然而恰恰相反,慕容远自那日两人分开後就再没在他面前出现过,反而是他,总有种做了场春梦的不真实之感。
冷情的人一旦被挑起情欲,便如决堤江水般汹涌而不可止,慕容致一想起那晚两人相拥纠缠的情形,就无法抑住不安的心神,他承认在那一瞬间,他是沈溺在慕容远似笑非笑的眼神里的,那有些奸佞邪恶的微笑便像一汪碧潭将他深深拥住,让他无力挣脱。
三哥,是不是以後我跟著你,就没人再敢欺负我了
是啦,不过不许这麽多话
哦,我不会多话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三哥一起练功我也想学武功呢。
你长得这麽小,还想练功
可是我想练啊,三哥,求你了
好啦,不要吵,我知道了,回头我跟爹说一声。
谢谢三哥
记忆中总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不断缠住他的情景,一点儿小小的事情就能让他满足,那甜甜的笑脸里透著娇憨纯真,不像现在,永远都是算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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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慕容远前後只差几天出生,同姓慕容,待遇却是天渊之别,这也难怪,慕容远的母亲只是个买来的侍床丫头,侥幸怀了孕,才成了妾室,主子不受宠,下人们的服侍自然也就怠慢,慕容致还记得有一次他偶然在後院碰到了慕容远的母亲,那个女人点头哈腰的向他谄媚讨好,而慕容远则惊慌地躲在母亲的身後,小手紧紧揪住她的衣襟,同样的年龄,那孩子却一副干干瘦瘦的小身板,足比他矮半个头,看到他华丽的服饰,那张小脸上写满了敌意,却同时又用很豔羡的目光望著他。
以後慕容远又怎麽会缠上他的呢,慕容致不太记得了,也许是他们年龄相仿的关系吧,他很快就把慕容远当成了最好的玩伴,也把他当亲兄弟一样来疼爱,因为他的说情,慕容远才有机会得以读书练功,虽然什麽事都做得不出色,可那张小嘴却总会说些讨喜的话来逗人开心,然後不知觉中,父亲也渐渐注意到这个小儿子,让他从连小厮都不如的地位一跃成了慕容家真正的少爷。
他不知道慕容远是什麽时候跟大哥他们关系好起来的,他只记得当日那只手将他推进水塘时的阴狠,让他惊然发觉原来不知何时慕容远已长得跟他一样高,而他看向自己的脸上浮出的不再是天真的笑容,而是计谋得逞後的冷笑。
摘星楼系列之锁情 分卷阅读6
然後是那句冷入心脾的话语。
我恨你,我早就想你死了
原来以前慕容远那些天真无邪的样子都是故作出来的,利用他一步步爬上去,然後便毫不留情地将他踢开,又跑到大哥那边。
一个刚六岁的小人儿怎麽会有那麽深的城府那麽深的算计
那日落水的真正原因他没有对任何人讲起,因为他看到慕容远一身湿漉的跪在大家面前,哭诉是自己的不对,请父亲责罚云云,自然不会有人责罚他,父亲还因为他奋不顾身去救人而好好赞扬了这个小儿子一番。
他却在溺水之後一连发了几天高烧,并对水产生了恐惧,而慕容远却仍跟以往一样陪他一起练功,甜甜的叫他三哥,似乎那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魇。
也许从那时开始他就对慕容远有了惧心吧他开始躲避那个人,因为那张示好的笑脸让他感到紧张,他始终都看不到对方的真心,看不到他微笑的後面究竟掩藏的是什麽,就像他猜不透慕容远既要对付他,为何又要救他的举动一样。
想不通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去想了,慕容致叹了口气,将放在自己面前足有半个时辰却丝毫未动过的账本推到了一边。
或许是慕容远出乎意料的援手让慕容致记起了那些久远的往事,让他突然有种想和对方和好的冲动,家里大哥和如妃已去世,小城也随大夫人离开了山庄,二哥自起门户,现在留在落叶山庄的就只剩下他和慕容远两兄弟了,他不想两人的关系再这麽僵持下去。
也许这次意外是让他们和好的契机
可惜慕容致这个想法并没存留多久,就被一番无意听来的对话扫得干干净净。
那是正月过後不久的一日午後,慕容致约了一位生意上的朋友去酒楼,谁知对方临时有事未来,他一人坐在雅间,正思忖要回去之际,忽听隔壁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跟著有个男人说道:”四公子,听说你这段日子里混的如鱼得水啊。”
接著是慕容远的呵呵笑声,这让慕容致心里一动,除了大年三十那晚两人一起吃过年夜饭後,就彼此再没见面,竟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
“四公子,已经做了吧我还真是服你,你家三哥那麽冷冰冰的人物,也被你弄的服服帖帖,你还真不愧京城第一号的情场浪子,什麽样的人都逃不过你的手心”
调笑声让慕容致的心猛地一沈,他隐约想到了什麽,却又不敢那麽去想。
慕容远似乎有些不悦,只听他淡淡道:”不要拿我三哥的事开玩笑”
另一个声音立刻笑道:”朋友面前有什麽不敢承认的,你们家大爷也殁了,整个家产现在都在你三哥的手里,你就甘心大家都姓慕容的,凭什麽全部家业让他一人霸著天下哪有这麽好的事,换了我,自然是连人带东西的全部吃掉。”
“这还用你说,你没见咱们四公子早已经动手了吗我看不用多久,这落叶山庄就该易主了,不过话说回来,四公子,要哄那麽冷冰冰的人开心要费不少心思吧也亏得你有那个韧性啊。”
有个娇媚的女子声音随之笑道:”四爷是图新鲜吧,等东西到手後自然就不需要再费心了,唉,这几年四爷身边就没有留下过谁,我的四爷,真不知道究竟什麽样的人才能入您的法眼啊”
眼前猛地一晕,接下来的说笑声便听得有些模糊,原来慕容远存的是这个心思,为什麽他竟然看不到竟然还天真的以为他们本来冰冷的关系可以复合
他没听到慕容远说什麽,却能想象得出此刻那张俊美脸庞上得意的微笑,他忘记了慕容远决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他走的每步棋其实都是算计好的。
其实想想慕容远并没什麽错,大家同是慕容子孙,所有家业却都在他一人手上,任谁也不会甘心吧,那就来次公平的较量,一次定输赢好了,反正现在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他也过够了。
慕容致将银两放在桌上,慢慢走出酒楼。
慕容远回到山庄时已是深夜,与平日沈寂的气氛相反,今晚庄内竟然四处灯笼高挂,灯火通明,他疑惑著刚走进正厅,就见管家元叔飞奔过来,一脸忧虑地向他问道:”四公子,你今天去哪儿了怎麽到现在才回来,三公子等了你一个下午了”
三哥等我
慕容远奇怪的皱皱眉,他想不出慕容致彻夜等他的缘由,反正不会是因为想见他的关系。
慕容远没有去询问原因,因为他已从元叔焦虑的神色上看出事情不对劲,十几年来他是靠察言观色算计著长大的,任何人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别想瞒过他的眼睛。
元叔带他去的是练武厅,一路行来,慕容远的疑惑便越发深了几分,练武厅他已有多年没踏足了,本来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已变得相当陌生,曾经他和慕容致两兄弟一起练功的情景恍似在眼前,却又像是夏夜里轻拂而来的微风,等觉察到它时,那温凉的感觉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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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厅四面都点著双烛,烛火高照,将个诺大的厅堂映得亮如白昼,数名家丁两面排开,站在兵器架旁,正中并排坐了几位耄耋老人,都是慕容府的本家爷叔,他们侧面的一张檀木桌上摞放了许多账册和纸张,慕容致反手立在当中,冷冷看著他走进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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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远笑著摇开了手中折扇。
“三更半夜的这是摆得什麽龙门阵三哥,你要在这里练武行也罢了,怎麽还把几位爷叔也大老远的请过来,夜已深了,各位长辈也都累了吧”
他上前给每个人深施了一礼,几位老人连忙点头还礼道:”无妨无妨。”
没理会慕容远的问话,慕容致向立在一旁的家丁道:”给四公子上剑。”
立刻有人走上前去,将一柄宝剑双手呈到了慕容远的面前。
“四公子,请接剑。”
慕容远没动,他的目光在扫过那柄寒剑之後,落在了立在自己对面人的身上。
“三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慕容致手一指摆在桌上的那堆帐册,道:”不过是做个了断。”
慕容远剑眉微皱。”了断”
“不错当年父亲将所有产业都交在了我的手上,却忘了你也是慕容家族的一份子,若你一直两手空空,不理家业,倒叫外人笑话了我以大欺小”
慕容远摇扇笑道:”我一直都两手空空啊,空空有什麽不好,来无牵挂嘛,怎麽三哥今日突然想起照顾我这个弟弟来了”
慕容致冷冷道:”现在想起倒是我的疏忽,原本将产业平半分给你也不为过,可当年有父亲的训讳在记,若平白将家业分与了你,倒有忤逆之嫌,倒不如一局定输赢,来个公允决断。”
慕容远扫了一眼那些账簿。”噢,愿闻其详。”
“这里放的是慕容家所有的家产房契,由各位长辈在此做见证,我们来场公平的决斗,赢的一方继承慕容家的产业,输的一方则放弃这里所有一切,离开落叶山庄,今生不得再踏进半步慕容远,这个条件你可愿答应”
慕容远挑了一下眉,淡淡道:”只要是决斗,又怎麽可能是公平的”
“总比你现在一无所有的要公平吧”
的确,慕容远除了住在落叶山庄,每月拿些月银花销外,便一无所有,跟手握家业的慕容致相比,他只是个挂名的主子。
“三哥,你好像顾虑得太多了吧你该知道我这人是很懒散的,就算家业都在我手上,我也没本事经营啊,我现在只不过是只想住在这里,分杯羹度日而已,即使这样,你都容不下吗各位长辈,你们说是不是”
听到慕容远的的问话,一位年纪最大的老人站起来,走上前向慕容致道:”小四说的没错啊,大家是兄弟,何必弄的兵戈相见呢他要是不懂事,你这个做哥哥教训他也就是了。”
“七爷叔,我现在只想做得公平一点,也免得有人在外面风言风语,这与教训之说并无关,请七爷叔归座”
慕容致命家丁将老人扶回座位後,又走到慕容远身边,他看著眼前这个满不在乎的人,用仅两人能听到的话音冷声道:”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惺惺作态你想要的不仅是长住这里,分杯羹度日这麽简单吧你也不必那麽挖空心思去算计了,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我想这机会你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面对慕容致的咄咄逼人,慕容远却只是一笑。
“三哥,我想要的你永远都不知道是什麽”
慕容致哼了一声。
“因为我没兴趣知道,四弟,虽然你是妾室所生,但也是慕容子孙,这里没有尊卑之分,大家各凭实力罢。”
冷冷的话语让慕容远脸色一沈,他剑眉微蹙,反手唰的一声将家丁呈上的利剑拔了出来,横剑当立,冷声道:”那我倒要谢谢三哥大度了”
看惯了慕容远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此时他身上散出的煞气倒让慕容致感到一阵气阻,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从来都不了解这个人,那总是若无其事的笑容後面藏著太多他看不透的东西。
看到慕容远面沈如水,慕容致忽然有些後悔,妾室之子的话语只是一时的失口之言,其实他知道慕容远是很忌讳那类字眼的,两人如何争斗都好,却不该提到那个已过世的人。
正因如此,气势才会变弱吧,可惜道歉的话在此时却无法说出口,而慕容远也没给他机会去说,他将从未离手的折扇扔到了一边,长剑横立,摆出了请战的姿势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向三哥请教几招了。”
慕容致也将利剑亮出,两人相对而立,各自凝神屏气,静候对方的进攻。
他们的武功路子早年乃师从同一位师父,这种对练原是幼年时玩惯了的,没想到十几年後两人会为家产纷争重新较量。
看到慕容远的那个请剑姿势,慕容致突然有些恍神,他依稀记起很久很久以前,慕容远跟他练功时,装模做样的向他亮剑,却因手劲不足,握在手里的长剑不断摇晃的可笑样子
眼前寒光突闪,慕容致仓促中连忙闪身架剑,他的发鬓被迫来的泠泠剑气掠起,轻然飞扬开来,剑光中慕容远略带嘲讽的目光看向他。
“三哥,你走神了小心应战,我下一招可不会容情了。”
说话间他笑容一敛,利剑已横划过来,慕容致心中一凛,忙凝神应战。
这一役关系到两人的前途命运,他怎麽可以在这个关键时刻走神而且他似乎小看了慕容远,平时也不见他练功,没想到这个纨子弟竟会使出如此凌厉的招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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