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承钧坐在蔡明灼房间，一声不吭。衣服被抓烂了、头发乱七八糟、脸上明显有伤。见南宫瑾进房，低下头不敢看他。
总算没让人失望，南宫瑾不让人注意的笑了笑。
蔡明灼见来的是他，急忙起身让座，“前些日子听说南宫小友身体抱恙，现在可好些了？”
南宫瑾坐下，笑着说：“受了些伤养了一个月，现在好多了。”
“看小友气色不错，那些传言真不可信。”蔡明灼也笑着说。
南宫瑾无所谓，“得罪了些人，难免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承钧，“先生，真不好意思。承钧的爹不在家，承锐今天受了些伤，所有人都忙着他的事。承钧这里，真是一时没看住。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先带他回家？”
“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就是被他打的那个王化帛，好像右手骨折了。已请了大夫送回家。”蔡明灼微微笑了笑。
南宫瑾也跟着笑了笑，“本还想着和王家谈一谈的，这么说不用了。”
“这事……。”蔡明灼本想建议南宫瑾小罚一下承钧。
“其实，孩子的事，孩子们自己解决，大人插手小事变大反而不美。如果王家非要有什么说法，那山长也不用为难，让他们来找我就是。”南宫瑾笑着把事揽下了。
蔡明灼见南宫瑾完全是护短的态度，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和他说明书院的态度，“这事承钧倒是已说的清清楚楚。到时，书院还是会秉公处理。”
南宫瑾笑道：“书院教书育人，也是应该。”说着，行了一礼“天色已晚，下次有机会还要和先生坐而论道。今天，南宫就先带小侄回家了。”说完起身，回头看了眼承钧。承钧也站起来，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好，南宫小友慢走，不送。”蔡明灼微笑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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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主房内。
承钧光着身子，身上、脸上都是瘀伤，手臂上还有咬痕，好在没咬破皮。南宫瑾正给他擦跌打药。
“你学武三年，怎么还会被打成这样？不躲的吗？”南宫瑾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承钧轻轻说：“我怕王化帛逃了。”
南宫瑾摇头，“这事家里还没其他人知道。书院来的人，还没进门就被我打发了。”
“能不能不要告诉娘？”承钧小声问。
“你脸上这样，你娘见到就知道了。”
“那、那，我能在西院不出去吗？”承钧哀求。
南宫瑾手上力道重了些，承钧皱皱眉，躲了下。“痛？”
承钧点点头，接着又马上摇摇头。过了许久，“师父，你不要赶我好不好？承钧知道错了。不该让弟弟受伤，是我没保护好他。不会了，师父，承钧以后再也不会了。”不敢抬头，因为眼泪又流下来，怕被南宫瑾骂。
“为师什么时候赶过你？”南宫瑾觉得有些好笑，“你不小了，必须要学会怎么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保护每个族人。将来你还会成为全族人的依靠。所以，你必须要靠的住。”南宫瑾看看他，“男儿有泪不轻弹。记住，你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跪的。”
承钧用手擦了擦眼睛，使劲点头。
“唉，你打架也太没技巧了。明天，师父教你这种架要怎么打。”
承钧不好意思的说，“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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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堂。
周棠皱着眉头，看着南宫定康，“我知道这段时间，阿璞都在外面实地看阿瑾选的几个堂，这没问题，但是……。”
“阿璞主动把荆州给阿瑾。还有，他说如果北方四堂对阿瑾有用，怎么处理，也听阿瑾。”南宫定康微微摇了摇头，“但这点，我还没想好。”
周棠急起来，“我说的不是这个。后天，你把那几个堂的堂主、阿璞，甚至松然都叫回来商讨这事，偏偏不叫阿瑾？”
“不是不叫，是有些事，具体主事的需要先商量下。我知道阿璞已经和几个堂主都谈过，但具体怎么做、分工这些……。虽然主意是阿瑾出的，但真做的时候，和只是想象完全不同，真要做也要各堂根据实际的情况做修改，当然，我们的目标不会变。”南宫定康解释道。
“定康，我觉得这么处理不妥。这事，其实，你半个多月前就已经着手做了，但阿瑾还不知道。这次，你是不是应该通知他？”周棠建议。
南宫定康继续解释，“并不是不通知。只是后面几天再叫他，我想先让阿璞主持。”
“和阿瑾谈过了吗？他知道你这个决定？”周棠又急了。
“我觉得阿瑾应该更关心南洋的事。泉州、荆州全部交给他处理，我和阿璞都不插手。再说，当时给他那些账本，也不过是抱着让他消遣的意思，没想到……。”南宫定康笑了笑。“吴在新走之前和我说，他会去南洋。那我让阿瑾去荆州，他应该不会有意见。”
周棠想了很久，还是摇摇头，“其实，我们谁也摸不透阿瑾会怎么想，但我总觉得他会不高兴。”
南宫定康想了想，似乎觉得周棠说的也对，“那要不，你明天和他透露下？”
周棠又摇摇头，“那万一他不高兴，直接不干了怎么办？不干还是好的，万一，他嘴上说好好，转身走人了怎么办？”周棠叹口气，“要不是他受伤，会回来吗？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反而让我越来越担心。还有，”看了看南宫定康，“那天，要不是阿璞始终拦着，你难道真打？”
南宫定康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今天，承钧在书院打了那个弄伤承锐的孩子。李墨说，阿瑾要承钧有血性、要像个男人保护家人。所以，承钧就跑去打人了。”
周棠呆了呆，笑起来，“雪莹怕是要气疯了。阿璞就是太宠着自己夫人，连孩子教成这样也不管。不管怎么说，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阿瑾去书院领的人。现在承钧鼻青脸肿的躲在西院，怕是要躲一阵子了。”南宫定康觉得实在有趣，继续笑着说，“他们不提，我们也当不知道吧。”
想到还没回答周棠的担心，“阿瑾这里，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他的想法。我想，当时那种情况，他还是决定回来，应该也是想大家能相处下去的。十多年，不是几个月就能……，慢慢来。不要太担心了。”





神州雁回 110.与己无关
汉阳，丽升花园。本是城中富户私人花园，园内种着各类奇花，为汉阳一景。主人好客，平时花园也对公众开放。
“萧莺。”
萧莺盯着面前的女子，看了半晌，不太确定的问：“小野？”
女子笑起来，“没想到是我？”
“都十多年了，怎么想得到？”萧莺似乎并没太多激动的表情。
“我也没想到，当初说过的这个联络方式还能用。”女子笑的更开心了。
“我以为是王勤。”萧莺非常不解的看着她。“你找我有事？”
“一别十几年，路过汉阳，我只是试试能不能联系上你。”女子指指前面花亭，“一起叙个旧、聊个天，喝杯茶？”
萧莺无所谓的笑笑，跟着女子走到亭里，“我记得你走的时候好像说过，以后旧事莫提。当初王勤想留你，后来他还想去找你，说是怕你被人欺负。”一旁二个丫鬟倒了茶水、上了茶点，行礼退下，“看样子，你过的也不错。”
“还行。南海凌霄阁主。”女子笑着自我介绍了下。
“姚芳渟？”萧莺惊讶。
“当初，云梦山中几百人，也算是卧虎藏龙了，只可惜年纪太小，不然也不会一困好几年。”姚芳渟笑着说。
萧莺摇摇头，“是龙是虎又怎么样。”
二人沉默。姚芳渟苦笑了下，“是啊，全死了。我没想到……。”
“你还在怪他？！”萧莺皱皱眉打断她，“要不是他当机立断，死的就是我们！”
“我没这意思。”姚芳渟急忙摇头，“他现在是南宫二公子，怕也不会再想提这事了。”
“南宫？你见过他？”萧莺微微有些不安。
“算是吧。”
“那他一定很激动？”萧莺语气中有些醋意。
姚芳渟笑着说：“怎么可能？那天他娘亲做寿，大家就点了个头而已。”为萧莺添了茶，“当年我是不得不走，你也知道我父母双亡，有个姐姐。他们只告诉我家姐病重，其实我回去才知道，大半年前她就已经过世了。当年，是我没说清楚。旧事莫提，是怕姐姐、师门知道会担心，反正仇也报了，除了我们四个，谁都不会知道云梦山发生过什么。”又笑了笑，“你和王勤，我记得那时他很护着你。我看他好像也一直没回家。在一起了？”
萧莺面无表情，眼神却多了无奈，“没多久他也走了，我就回家了。”说着，抬头看着姚芳渟，“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门的规矩。”
“其实，我打听过你们的消息。汉阳锦诚镖局不算小，不过，听到的大多是萧鸥。王勤就更加了，索性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想过，他可能换名字了。”
“另个名字，也不见得有名。”
“哦？叫什么？”姚芳渟假装随意的问了句。
萧莺略一迟疑，答道：“洛云石。”轻叹口气，“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聊的。如果你想打听他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都是他联系我，我有事也找不到他。”边说边起身。
“你还是这么……直爽。”姚芳渟笑道：“有机会，约上他一起聚聚？”
“先联系得上再说吧。”萧莺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当然，他对你总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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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承钧死活不肯出西院。沈雪莹忍了二天，终于派人要带走承钧，说是很多天不见想的很。事实南宫瑾也知道，虽然王家人是没上门，但据说通过平阳的夫人圈子，沈雪莹也知道了承钧打人的事。但，承钧就是不回风华苑，南宫瑾无奈，打算去见见大嫂解释一下。
路过郦松然的院子，发现院门居然开着。一个小丫头见到南宫瑾，福了福，“二少爷可是来找我家少爷？”
“他在？”南宫瑾奇道。
“是。少爷回来几天了……。”小丫头正说着，瞥见郦松然匆匆出来，“少爷。”
郦松然见到南宫瑾愣了下，南宫瑾笑着说：“你不是去淮安了？这就回来了？”
“你，没事吧？”郦松然脸上是不解和担心。
“当然没事。”
“真没事？这几天没见到你，以为你还伤着。” 郦松然又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我忘了些东西，拿了正要过去，你不是来催我的吧？”
“去哪？”南宫瑾笑问。
郦松然也奇怪的看着他：“议事厅啊。”
“什么事？”
郦松然更奇怪了：“大表哥说，这几个堂都是你选的。”
“大哥也回来了？”南宫瑾觉得哪里不对。
“还有几个堂的堂主，这几天都在讨论各个堂要怎么落实。姨父希望淮安也能这么做，但怕我做不好，让我先跟着看。你不知道？”郦松然也觉出哪里出了问题。
南宫瑾勉强笑了笑，“也是，需要你们先商量下才行。你快去吧，我还有些其它事。”
郦松然点点头，快步走向议事厅。
南宫瑾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表情一沉，没了去风华苑的兴趣。在后院胡乱逛了会，就回了西院。
西院，周棠正在等他。见到他的第一句就是：“承钧在你这里？”
南宫瑾勉强笑了一下：“是，他不肯走。大嫂这边怕是要麻烦娘了。”
“我能见见他吗？”
“他在自己房里，就看他肯不肯开门了。”南宫瑾坐到桌前，将之前整理过的文稿又翻了翻，随手扔到垃圾桶里。
周棠刚要走，见他这样的举动，似感觉到他的不开心，问：“怎么啦？”
南宫瑾裂了裂嘴，算是笑过了，“没怎么，整理下。”
“这么大一堆扔这桶里，一下就满了。不如让福妈妈来收拾下？”笑着上前，把南宫瑾扔了的文稿又捡了出来，略略看了几行，立刻明白是什么。
南宫瑾像是整理桌上的东西，突然说：“我想去泉州。”
“啊？泉州？吴先生在吧。”周棠心里一慌，脸上却笑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和我去不茅盾。再说，我才是祥记的老板，这么长时间不去，总会有闲话。”随手又把几页写满字的纸，团了团扔桶里。
周棠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火气，只好打个哈哈：“好多老板都是甩手的，吴先生很好啊……。”
南宫瑾抬头，看着周棠微笑着说：“娘，欠债的是我，不是他。”
“也、也不能算是你啊，这个，其实，真要说，那，也是洛云石。”一出口，周棠就知道这话不太对。
南宫瑾像是并不在意，随口说：“我想明天出发。”
“这么急？”周棠急了。
“一年时间很快，现在必须要赶一赶了。放心，我其实都好的差不多了。药我会随身带，不会有事。”南宫瑾已经迅速把桌上的东西分成二堆，看样子大部分是要扔掉了。
“要出远门总要准备下，明天准备不了吧。”周棠有强烈的感觉，这一走怕是出了城门就会了无音讯。
“没事，我经常这么跑来跑去习惯了，不用准备什么。”南宫瑾把那一小堆原本打算留下的，又略略看了看，直接抱起全部扔桶里。
“啊，这个，你还是应该和你爹谈……。”周棠觉得事情不妙。
“和娘说不也一样，反正你们都知道我去哪，有什么问题到时候能随时联系。”见周棠急的不知说什么，又笑道：“承钧在房里，这几天他都很乖，如果再和人打架，应该不会这么惨了。”说着站起身，“我帮你叫开门吧，有什么要说的，娘自己和他说就是。”
“这个，阿瑾……。”周棠并没跟着南宫瑾，像有事要谈，却又犹豫起来。
此时，小厮来通报：“少爷，老爷请你现在去议事厅。”
南宫瑾嘴角挂了一丝讥笑。“不了……。”
“阿瑾，”南宫瑾刚开口，周棠就打断了他。“你爹叫你必定有事，你去听听再说。”
南宫瑾看着周棠，一会又笑了笑说：“也好。”




神州雁回 111.生气无用
议事厅坐满人，每人桌前都摆着笔墨纸砚，以及厚厚一叠文稿。
见南宫瑾开门进来，所有人都抬头看他。南宫璞站起来，指了指他边上的位子招呼：“阿瑾，这边。”
此时，房里的其他人才纷纷起身向他行礼。南宫瑾点头微笑示意，走到南宫璞身边坐下。
南宫璞笑着说：“这七位就是你选的那七个堂的堂主。先不一一介绍，一会你自己认识。”又对大家说：“舍弟，南宫瑾。”
七位堂主又起身行礼，各自做了自我介绍。
“爹一会过来。这几天，我们把你定的计划全部讨论了一遍，觉得应该很可行。大家也提了些意见，一会我让松然全部汇总了给你。”
“也不用给我，反正大家都讨论的差不多了。要觉得没问题，做就是了。我肯定没问题。”南宫瑾无所谓的笑笑。
“毕竟所有的主意都是你出的，这事就算要做，也要你来把关、解释。很多事，大家都第一次。”南宫璞解释。
“呵呵，大哥，我也是第一次，怕是比各位堂主更没经验。”南宫瑾假假笑了笑。
门又开了，南宫定康快步进来，所有人起身行礼。南宫定康谁都没看，坐下后，让家仆将一封信递给南宫瑾，“阿瑾，你看下，这事怎么处理。”
南宫瑾接过，不明所以的打开，还没读到一半就放下了，看看南宫璞，对南宫定康道：“这是荆州三堂的事务……。”
“我知道。这三堂你也很熟，现在发展到内讧。”接着又问南宫璞：“此事交阿瑾处理，你没意见吧？”
南宫璞摇摇头：“没。三堂一向不平静，可能之前我的处置都过于手软。这事，真的要麻烦阿瑾了。”不好意思的看看南宫瑾。
南宫定康点头，“那好，阿瑾就先领了三堂总堂主之职，全权处理荆州事务。”
南宫瑾吃惊的看着南宫定康，但南宫定康却不看他，直接说下去：“大家也商量几天了。我想阿璞已说过此事为阿瑾所设想，所以如果各位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阿瑾，此事在做的过程中，有任何问题，南宫瑾都将作为顾问协助。”
南宫瑾微微皱了皱眉。
南宫定康继续：“松然、阿璞，阿瑾这边也事多，你们把情况汇总下，有问题一次解决，以后也是这样。松然具体负责传达。阿璞，主导此事。”停了停，看看大家，“没什么问题的话，先这样。阿瑾，你留下，其他人可以先散。”
众人再次行礼、退下。
南宫瑾叫住南宫璞：“大哥，等等。”
南宫璞看看南宫定康，见南宫定康略一点头，笑了笑又坐回原座。
等所有人都走了，南宫瑾想了想对南宫定康道：“荆州三堂一直是由大哥负责……”
南宫定康看着他，直接说：“你当时也说过，如果荆州不是这么乱，也是上佳之选。我觉得你说的对。”
“但……。”南宫瑾看看南宫璞。
“阿璞的思路，并不符合现在的需要。你很清楚大家在做什么，又熟悉三堂，也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是目前处理荆州乱相的最佳人选。”南宫定康根本不打算给他机会推脱。
南宫瑾看着南宫璞不答。
南宫璞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那封信：“阿瑾，这事爹和我商量过，我提出的几个办法，爹都不太满意，我也觉得可能按我的方法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所以，如果你能接手，也真是帮了大哥的大忙了。”
南宫瑾摇摇头：“我要去泉州。当时就答应过方案可行我就去，现在既然你们都已经着手实施，那想必也是可行了。”
南宫定康盯着他：“要去泉州并非不可以，但你有没想过，吴在新，或者说是赵凤鸣为什么要帮你？”
南宫瑾不答。
“我相信你答应过他们什么吧？不用和我说是什么，既然把荆州交给你，你就可以全权处理。现在对你来说，要泉州能顺利，首先荆州就要平安。吴在新毕竟还不是你的人，而栖凤庄帮你，也不过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现在你有能力帮他们了了心愿，之后再去经营泉州事倍功半。你可以考虑下。”
南宫瑾叹口气问：“荆州，能给多少时间？”
南宫定康笑了：“这要看你。”
“泉州是以一年为限，时间不多了。那，三个月？”南宫瑾试探着问。
“三个月？”南宫定康皱皱眉。
“最少二个月，毕竟真实情况不了解，我需要点时间。”南宫瑾态度很诚恳。
南宫定康微笑看着他，“还要算上过年，年前年后各半个月，你得留出一个月的时间，小瑶他们也会回来。到时，不管你在哪里，都要记得这个时间必须回家。”
南宫瑾微微一怔。
“还有，整个货运计划，还是需要你协助，这不是客气话。包括荆州如果平安之后，要怎么参与？如果需要，可以让松然跟着你。”南宫定康正色道。
南宫瑾无奈一笑，“我没意见，看他安排。”又看了看南宫定康，“如果暂时没事，我想尽快到荆州。”
“时间你自己安排。需要什么，和你大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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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不仅周棠没走，郦松然也在等他，见他进来，笑着迎上，“还好你是真的没事，那天大家都吓到了。”
南宫瑾也皮笑肉不笑的裂了裂嘴：“是啊，让大家担心了。不好意思。”说着，走到桌前，突然把包着的布掀开，随手就把一直铺在桌上的那张全图撕了。
郦松然跳起来，冲上去就拉住他，急道：“阿瑾，你干什么？”
南宫瑾笑着看看他，“你紧张什么？这东西本来就是要毁了的。承钧已经画好新图了。”说完推开他，继续撕。
郦松然又拉住他，“阿瑾，你别生气。这次没叫你，其实不过是怕你会烦，我和大表哥都想着先尽可能让那些堂主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不用从头开始……。”
“呵，我没这么无聊。这事，我也只是帮着出出主意罢了，你们能用我也很开心。毕竟，你们的事一向与我无关。”南宫瑾语气冷淡。
郦松然急了：“阿瑾，刚才姨父还说了，要你负责荆州三堂。之前大表哥就说过，荆州也在计划之内……。”
“噢，对了。”南宫瑾打断他，“你姨父让你跟着我。我明天就走，你怎么说？”
“啊？明天？”郦松然看了看周棠。
周棠上前，笑着说：“阿瑾，其实，也不用这么急。刚才娘就说了，再简单也要准备下。特别是，你爹要把给你的任命发到各堂，这也要时间。你这么就去，怕是到了荆州，人家还不知道你是他们的堂主呢。”
“不知道更好。”南宫瑾无奈叹口气：“我没生气。这图放着，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就是祸害了。既然明天要走，就必须处理了。另外，我也不会出了城就消失，这次是一定会去荆州。因为我之前和赵庄主有过约定，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说着又看看郦松然，“松然，明天有空就跟着出发，如果有事，迟几天到也没关系。没意外，我应该在栖凤庄，到时候你来找我就是。不过有个要求，不管你是不是和我一起走，我希望没人知道你到了荆州。二、三个月要解决荆州的事，我手上可没什么神兵，说不定还要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