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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南宫瑾看着他,尽量不表现出不可置信的样子,但还是好奇的问:“你玩吗?”
“嗯?我有九连环,我收集了很多各式各样的。”说到这个,承钧有些小得意。
“我玩,我玩”小承锐也答道:“不过,我的玩具都被娘都拿走了,说等我长大了才能玩。我现在都是在书院和小朋友一起玩,可开心了。”
南宫瑾想了想,蹲下来神秘兮兮的问二个小朋友:“你们要在这里住一个月呢,想做什么?”
承锐也学着南宫瑾的样子,蹲下来神秘兮兮的问:“叔叔能再给我做竹蜻蜓和小房子吗?”
“师父。”承钧还是恭敬的站着,微微露出点鄙视的表情,“你不是要教我什么吗?”
南宫瑾看着承钧,又开始觉得他无趣了,问道:“你多大了?”
“过了年,十岁。”说这话时,完全一幅小大人的表情。
承锐在边上欢脱的比了个‘六’的手势:“我也是我也是,过了年,六岁。”
“离过年,好像还有好几个月吧。”南宫瑾站起来,“这样,既然我们几个都要被关上一个月,那要好好计划这一个月做什么。”
“师父,你说过当师父要教徒弟的。”承钧不放心的再次提醒。
“行啊,但我教什么、怎么教,都由我说了算。”
“那、那,承钧能不能要求师父保证,这一个月能让承钧学到东西?”
“哈,肯定是你之前不会的,不然能叫教吗?但我也要你保证,必须认认真真按我说的做,毕竟我们要相处一个月。”南宫瑾把话说在前头。
“是,师父。”承钧开心起来。
承锐想到了什么,拉了拉南宫瑾,“叔叔,你怎么不问哥哥要画呀?哥哥早画好了,画的可好了!真的!”
南宫瑾这才想起之前要他画的图。“广舆图看过了?”
“是。”
“都看明白了?没问题?”这段时间居然没来问问题,倒也奇怪。
承钧不太好意思的问:“师父,我不明白那些小格子是做什么用的。”
南宫瑾笑起来,虽然这孩子不太讨人喜欢,但真不笨。“好,今天上午,我们就把这一个月要做什么细细排一下,然后,我告诉你们这些小格子是做什么用的。走,去书房。”
上午过的很快,这一个月的日程细到几时几刻做什么,开始还是三个人商量着排,后来杜岭也忍不住加入进来,四个人吵吵闹闹,等福妈妈再三请四位用午膳的时候,才勉强排好。
连吃饭的时候,三个人还在商量着这个日程,一开始承钧严格食不语,见三个人说的欢,也忍不住了,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吃完饭、又午睡完毕,南宫瑾终于开始讲如何绘制堪舆,杜岭鬼鬼祟祟的进到书房坐在一边。
实话说,承钧确实不笨、画画更是不错,在明白怎么画之后,带着承锐和杜岭,花了二个多时辰,就把西院画了出来。而南宫瑾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拿了一堆材料也不知道在做啥,直到吃晚饭也没见成品。
自从有了日程之后,四人严格按照日程。一早练武半个时辰,南宫瑾倒没什么门第之见,特别是知道杜岭居然会背南宫氏的内功心法后,连教二个小子练武,也请他一起参加,杜岭比二个小朋友更积极。之后沐浴更衣、早餐。然后,就去书房读书,先是教承锐,等他开始练字的时候,又教承钧。不过,教承钧的却不是四书五经,而是拿出了地方志和广舆图,一起画大明全图。中间休息时间,教孩子们做竹蜻蜓、小房子、小家具,还有池塘里之前放下去的几十条鲫鱼,钓上来一条就直接烧烤了。下午,承钧自学书院里的课程,有不懂的再问南宫瑾。而承锐是爱玩的性子,南宫瑾做了一堆玩具,承锐开心的不得了。晚上,四人不是讲故事、就是玩游戏,时不时的假装过节,索性叫上福妈妈,还有院里的下人们一起玩。有时,周棠也会来,见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也就放了心。
几天后,郦松然带信进来说是先去趟淮安,同去的还有吴在新。二人并不知道南宫瑾受伤的实情,不能进来看他,也只能让他好好养伤。





神州雁回 105.关于死的教育
蒲州,杨府。
杨忠义的议事厅里坐着郭翼、王立先、范东阳,还有沈京。见王立先一脸悲愤,郭翼却面无表情,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之前接到京里措辞严厉要求他们立即把生意重开的信函,连杨忠义都忍不住生出了退出之心。
王立先还在痛陈遭遇,说的老泪横流。
杨忠义一言不发,却在盘算着家产。如果南宫氏有能力退出,那杨家应该也有这能力。不过,问题是,这块生意杨氏和郭氏一直都占大头,南宫氏毕竟份额不大,但如果自己退,拿什么补这块的收入?这么一大家人,唉……,京里的杨博根本不管,每次都是要他们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好像从没想过怎么养活族人。这么一想,刚升起的退出之心,又慢慢熄了。但必须要想办法了呀,按杨博的说法,锦衣卫还盯着。杨氏能有今天花了几十年,但要倒一瞬间的事。
范东阳见杨忠义似乎心不在焉,忍不住插口道:“杨兄,你也说句话呀。”
杨忠义看看范东阳,苦笑一声,似不知该说啥。
“这都是南宫定康下的毒手!”王立先愤恨的说,“亏得我们还是亲家,简直不是人!”
杨忠义瞟了眼王立先。当初买凶举双手双脚同意,听说南宫瑾重伤将死时高兴不已、大呼爽快,不都是这位?郭翼倒是什么都没说,看样子,也不会善了了。
范东阳忍不住跳起来,“杨大哥,南宫定康现在还没弄到我们身上,难道要等他动手?”
杨忠义终于叹了口气,“这些事,根本没证据啊。”
王立先怒道:“这还要什么证据?!除了他,还有谁?!”
杨忠义安慰道:“我的意思是,这事我们只能暗中处理。”
王立先转头对郭翼道:“上次你联系的那位奇人……。”
郭翼幽幽道:“她要价很高。”
“南宫定康断了我王氏三代报效大明的夙愿!钱,我无所谓!”王立先说的斩钉截铁。
“南宫璞的命是三万五千两。”郭翼停了停。
现场瞬间没了声音。郭翼暗自冷笑,说到底都是商人罢了,说的这么义愤,儿子的一条手臂还是不值三万五千两。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王立先看看大家。心里盘算,五家平摊,一家七千两,还是能付的。
“那你要做好不死不休的打算了。”郭翼凉凉的说。
王立先愣了愣,半晌,看着郭翼问,“郭兄,你的意思是算了?”
郭翼不答,面无表情谁都没看。
沈京坐在一旁,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这些人谈的是杀人之事,杀的还是自己女婿,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这么犯忌的事还让自己知道,怕是真把自己当自己人了。
“要我说,哪用三万五千两。”范东阳心痛银子,上次的几千两就让他心痛好几天,这次又来,怎么说也应该是苦主出了,南宫定康又没来惹自己。不等大家回音,看着沈京,“南宫璞是沈兄的女婿吧?”
这句话,真让沈京吓了跳。
“这不就结了。”范东阳说的轻描淡写,话里的意思自己体会。
沈京吓的手都抖了,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杨忠义看了看众人,真是各有各心思,终于开口道:“大家事多,我就长话短说。弄到现在这情况,南宫定康是肯定不会再合作了。兵部,唉……。但事还是要做,京里催了好几次,说是北面一直要货。利嘛,大家心中也有数。做人还是要向前看,沈兄,你说是不?”
沈京一身冷汗慌忙点头,“对对。”
“那好,原来南宫氏这里的活,就由你这里接手吧,有问题吗?”杨忠义直接就把担子扔给了沈京。
“我、我……。”沈京结巴了半天,这活怎么接?沈家是连镖局都没开过的。
范东阳哈哈笑了两声,上前拍拍沈京的肩,“就是组个商队出个关,能有什么难处。关外的生意,沈兄也不是没做过,对不?“
关外的生意,沈家还真没做过。沈京只好陪着笑点头。
“那就行,我明天就把货运到太原,还是老规矩,从太原出吧。”范东阳看着郭翼。
郭翼嘴角带着丝冷笑,根本不看沈京。“这次我没货,出一千两入你们的股。”
范东阳和王立先同时愣了愣。难不成,郭家要单干?
杨忠义并不意外,恐怕除了杨家,郭氏是谁都看不起,这样也好,只要郭氏退出,那杨氏也就名正言顺的退了,剩下的让他们玩吧。“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老规矩。郭兄,到时候还是要你这里先照顾一把。”
“该我的自会去做。”郭翼看都不看大家,站起身,“王兄要那位奇人的联系方式,我一会派人送来。家中有事,先告辞。”
**********
等南宫定康再次到西院已是差不多十天后,同来的,还有南宫璞。南宫瑾让出书房,让他们父子团聚,和南宫定康一起到正厅。不久,南宫璞也进了正厅,朝南宫瑾感激的笑了笑,三人一直商量到了华灯初上。
接下去几天,南宫定康天天都到。整个计划从面到点,从假设到真实问题的处理,二人的讨论越来越现实。五天后,南宫定康要求他对讨论结果形成文字。
五天没管孩子们,基本就是杜岭带着二个孩子按日程进行。今天散的早,趁还没到晚饭,南宫瑾不放心的去书房看看,倒是见到了奇怪的一幕。
杜岭不知拿着什么当教材,讲的津津有味,而承钧皱着眉看着手里的文稿,努力看懂,承锐手上也拿着一叠文稿急的快哭出来。见到南宫瑾进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南宫瑾三步并二步上前,抱着承锐安慰,“不哭不哭,怎么啦?”
承锐抽泣的说:“锐儿、锐儿不识字。叔叔,这上头的字,锐儿都不认得。”说完抱着南宫瑾哭的更凶了。
被承锐一闹,杜岭停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南宫瑾。而承钧却是双耳不闻外事,埋头研究想要弄明白。
南宫瑾抱着承锐,拿起被承锐放在桌上的文稿,只看了一段就直接把文稿扔到杜岭身上,“你搞什么!”
杜岭狼狈的避了下,委屈的说:“你干嘛吗?我都是仔细准备过的。前几天教他们诊脉,还有常规药的药性,今天就分析病案呀。”
“你给他们看我的医案!”南宫瑾生气的说。
杜岭更委屈了,“你是我的病人呀,再说我现在手上除了你的也没别人的。”
“这两个孩子十岁都不到!”南宫瑾无语了。
“所以我有在讲嘛。”杜岭解释,“前几天都很好啊,承钧还给你院里的人看脉了,还诊出一个受了风寒的,我们还开了药。”看看南宫瑾,“不信你问承钧嘛。”
承钧还在埋头研究,根本不管他们在说什么。
而承锐抱着南宫瑾,趴在他肩头,边哭边在他耳边说:“叔叔,你会死吗?锐儿不要叔叔死。”
“当然不会。是小杜叔叔说的?”南宫瑾不高兴的瞥了眼杜岭。杜岭仍是很委屈的样子。
“那为什么之前有人说叔叔要死了,现在小杜叔叔也说叔叔死过了,叔叔,你不要死好不好?”说到死,承锐眼泪又流了下来。
南宫瑾抱起承锐,完全不理杜岭哀怨的眼神,出了书房,“不会的,我们不管人家怎么说,叔叔真的不会死。”
承锐点点头,也不知怎么想的,说道:“叔叔,我再也不吃鱼、不吃肉了,我也不要竹蜻蜓了。”
“为什么?”
“被我们吃掉的鱼、猪,他们都死了。还有,砍了竹子才能做竹蜻蜓,这样,竹子也是死了。我不要……。”承锐还是流着泪靠在南宫瑾肩膀上。
南宫瑾抱着承锐在回廊里坐下,问:“锐儿知道什么是死吗?”
承锐很难过的点点头,“娘说过,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是,再也见不到了。但,还是存在的。可能真的有一天,叔叔很老很老了,满头白发、牙齿也掉光了、路也走不动了……。”
“我不要我不要!”承锐急着捂住南宫瑾的嘴,又想想不对‘哇’的哭起来死命抱住南宫瑾。
南宫瑾拍拍他的背,等他哭的差不多了,柔声说:“但是,那个时候,承锐也很大了,有自己的孩子,说不定都有自己的孙子了。”
承锐抽泣了半天,小声问:“和爷爷一样吗?”
“是啊。有人喊承锐爷爷,是不是很好玩?”南宫瑾笑着说。
承锐靠着南宫瑾,一手扣着他衣服上的绣花,不做声。
南宫瑾接着道:“那个时候,叔叔老的就要走了。”
“去哪儿?”承锐抬头看着南宫瑾满脸疑问。
“去一个每个人都要去的地方,但之前我们都没去过。”
承锐迟疑半晌,轻轻问:“叔叔,你是在说死吗?”
南宫瑾点头,“是。去那个地方是有个规定的,就是这个世上所有的东西,我们都不能带走。但是,我们可以把对方装在心里。比如,叔叔走的时候,会记住和承锐在一起的每一天。叔叔相信,承锐也会让叔叔在承锐心里。想叔叔的时候,就闭上眼想我们一起做竹蜻蜓、我们一起烤鱼、一起讲故事,好开心的对不对?你要知道,叔叔也会在你想的时候一起想的。这样,虽然当时我们见不到,但我们还是一起又做了一遍,对不对?”
承锐又流下泪,噘着嘴说:“我不想再也见不到……。”
“我们会再见面的呀。”南宫瑾笑着说:“等承锐也老的牙齿掉光,走不动路的时候,叔叔来接你,好不好?”
“是不是爹娘、爷爷、奶奶都会走?”承锐悲戚的说。
“是的。”南宫瑾点头,不想骗他。
“哥哥呢?”
“也会。”
“那不是,只有承锐一个人了?”说着,悲伤的表情挥之不去。
南宫瑾继续微笑着,柔声说:“当然不是。你会有媳妇的,只是现在你还不认识她,到时候就像你爹和你娘。你会有儿子、女儿很多个,你哥也会有孩子,他们会喊你叔叔。好大一家人啊!承锐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人的。”
承锐想了想又问:“那,我走的时候,爹娘、爷爷、奶奶他们也能来接我吗?”
“只要你想,就会。不过,这还要很长很长时间。”南宫瑾拿起他的手,“你看,现在承锐六岁都不到,到承锐一百岁的时候还要多少年?”
“一百?”承锐皱着眉,“先生还没教过。”
南宫瑾刮了下他的鼻子,“哈哈,还要九十四年呀。一年是三百六十天,要九十四个三百六十天,你说长不长?”
承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哭了。“那叔叔,我们一定要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才行啊,这样,承锐才有很多很多事可以想。”
“好!一会叔叔下厨,你和哥哥一起来帮忙好不好?我们做鲫鱼汤、糖醋里几……”
“但是但是,这些鱼、猪我都没怎么见过就死了,我都不能想和它们有关的事,怎么办呀?”承锐担心的问
“这辈子做了坏事,变成坏人,下辈子就会变成鱼啊、猪啊,只有像承锐这样乖的小孩子吃了它们,它们才会还清了罪孽,才有可能下辈子又能变成人。承锐帮不帮它们?”想到了天地轮回什么的,南宫瑾开始胡掰了,总不能让孩子只吃素吧。
承锐想了想,“竹子也是吗?”
“竹子就不是了,它们不知道自己长在这个世上,它虽然一直在长大,但其实,和杯子、脸盆、房子这些没区别。所以,我们可以玩竹蜻蜓、吃蔬菜。”
承锐很乖乖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懂了。过了很久,轻轻问:“叔叔,承锐什么时候才可以和哥哥一样?他认识好多好多字啊,小杜叔叔给的东西,哥哥都能看懂!真的好厉害啊!但是,承锐就什么都不懂了。”
南宫瑾笑着说:“等和哥哥一样大的时候就可以了呀,不过,要和哥哥一样厉害,也要承锐喜欢写字才行。所以,承锐也要努力啊!”
承锐使劲的点了点头。




神州雁回 106.教孩子也是门学问
晚饭,南宫瑾做了六菜一汤,承锐一直跟在身后忙的不亦乐乎。期间,承钧在厨房门口出现了二次,承锐见到他,开心的招呼他进来。最终,他只是皱皱眉,什么都没说的走开了。
承锐为了表示叔叔做的菜真的很好吃,把盘子都舔的干干净净,杜岭更直接,也不管南宫瑾的白眼,索性开始点起明天想吃的菜,而承钧始终一声不吭。
晚上,安顿好小的。南宫瑾着手做一套写着菜名的识字卡,想着以后承锐要能把想吃的菜写下来才给做。对付吃货,这个办法应该有用。
承钧犹豫了很久,终于敲门进了正房。南宫瑾见是他,奇怪的问:“还不睡?”
承钧看看他,又低着头,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说:“师父,圣人说君子远庖厨。可师父今天下厨房,这非君子所为。而且,承锐还小,师父非但不教他君子之道,还带着他进厨房……。”承钧抬头看了看南宫瑾,见南宫瑾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些泄了气,小声问了句:“这样,是不是不对?”
南宫瑾内心哀叹,明明大哥不是这么迂腐的人,怎么儿子会这样?那个嫂子也是个奇怪的,处处看不上南宫氏,当初又为什么嫁进来?
“假设我们是二个熟人,晚饭后,我们在路上遇见,我问了句‘饭吃了吗?’,然后你答‘吃了’。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对话有什么意义?”
承钧不明白南宫瑾想要说明什么问题,只能犹豫的回答:“是不是寒暄?”
“如果,我回答,‘我还没吃呢?’,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南宫瑾继续假设。
“不想和我聊天?”承钧猜。
“然后,我又加了句,‘听说衡隆出了新菜。’你觉得我又是什么意思?”
“你是要我一起去吃?”
“好,再回到刚才见面的第一段话。你觉得是寒暄吗?”
承钧想了想,摇摇头。
“你读过书,应该知道君子远庖厨出自哪里,当时,又为什么说这话。你再仔细想想,这和你今天来说我非君子所为,是一个意思吗?”南宫瑾又回到他问的那个问题。
承钧想了很久,“这是要让国君施仁政。鱼不是师父杀的,菜是下人收拾好的,如果按原意……。”承钧低头不做声。
“你如果要参加科举,如此断章取义并非不可,确实很需要这些圣人言为你的观点所用,即便圣人并非这个意思。那是为了考功名,但,平时做人……。”南宫瑾不想和大嫂在教孩子上有什么冲突,虽然承钧喊自己师父,于是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你自己想吧。”
“师父,考功名必须要断章取义吗?”承钧问。
南宫瑾笑了笑,“四书五经,从隋唐以来就是科举考题出处,你觉得还有什么题是没被出过的?还有什么意思是没被想到的?那对后人来说,岂不是只要背背前人的文章就能过了?如果非要有新意,要怎么办?”
“怎么办?”承钧抬头疑惑的问。
南宫瑾笑起来,“句读啊,反正怎么断句,圣人也没说清。那就想怎么断,就怎么断呗。”
“那,如果这样,不是所有的解释都未必是圣人原意?”
“这我可不知道,反正圣人也不会再来解释。”南宫瑾答的很无所谓。
“这、这……。”承钧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行啊,我们读的是圣人书,怎么能这么做?”
南宫瑾笑笑。
承钧很不安的问:“那,那我写的文章是不是前人都有过?”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观点。不过,如果是顺的解,那即使不是十成十,也是十之九九吧。”南宫瑾随口答。
“那,先生明明都看过、都知道,为什么还说我写的好?这分明就是骗我!”承钧有些义愤。
南宫瑾放下手中的事,看着他道:“你只有九岁,能想到一些事当然不容易,但如果你已经十九岁、二十九岁,还是这点眼界,那就谈不上好了。”
“师父,照你这么说,科举不就是……”承钧想不好怎么表达,终于说了二个字“虚伪?”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你熟读四书五经呀。”但见承钧一脸悲怆,还是暗叹口气,安慰道:“你的理想不是治国平天下吗?如果想要实现,这就是必经之路,你做不做?”
“师父,这不是我想的。”承钧低着头喃喃说。
“没关系,反正前几场都不涉及这个问题,等你考出秀才以后,才有可能遇到。慢慢想。”南宫瑾笑起来。
承钧急了,“但这样是不对的呀,圣人言就是圣人言。怎么可以只为自己之用胡乱曲解?”
南宫瑾笑了笑,继续拿起笔画菜写菜名。“你刚不也指责我应该君子远庖厨吗?”
承钧急忙跪倒,“师父,是弟子错了,愿受师父责罚。”
“起来。”见承钧还是跪着不动,无奈,“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把《孟子》抄一遍吧。”
“是。”承钧磕了个头,起身,仍站着不走。
“还有什么问题?”
“师父,承钧还有想问。”
“问吧。”
“承钧是想学治国之学,并非堪舆。师父一直教我画大明全图,承钧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承钧终于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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