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七年柊
齐国公哭笑不得:“长庭之女尚未及笄,殿下要是急的话可以先定下侧妃——”
“不必!”李俨断然拒绝,“这事就此作罢,七日内,可令上奏议选妃事!”
……
出了齐国公府,李俨弃车上马,驱近池长庭,道:“孤还有些话要问池公,顺道去看看阿棠,她今日一定忧心不已。”
池长庭觉得,他哪个才是顺道也不好说,便拒绝了:“臣自会安抚臣女,有劳殿下记挂!”
李俨看了他一眼,问道:“昨日为何没有提起?”
池长庭眸光闪了闪,驱马走了起来,笑道:“提了殿下也不会答应吧?”
李俨眸色微沉,又问:“为何瞒着阿棠?”
池长庭笑道:“她不擅做戏,知道这些做什么?”
李俨轻声道:“真的是做戏?”
昨天没提苦肉计,或许这根本不是苦肉计;没有告诉阿棠,或许是因为根本没有瞒着阿棠。
池长庭低声笑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事关亡妻之死,他对齐国公哪有那么深的信任?
只是若有人利用亡妻之死算计他,他也不甘让人有机可趁。
他没有向齐国公隐瞒芳姑一事,也没有隐瞒自己调查芳姑的事。
倘若齐国公有问题,将计就计的就是引蛇出洞;
倘若齐国公没问题,将计就计的才是苦肉计。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太子殿下,想起他这阵忙前忙后、费尽心思,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太子也不容易,便缓了语气道:“臣还有些公文没看,待会儿就麻烦殿下将今日之事同阿棠解释一下了。”
……
李俨自然是欣然之至,不过也没提那桩虚伪的苦肉计,只说齐国公已经原谅池长庭了。
然而池棠听完,只高兴了一瞬,又还是恢复了愁眉苦脸。
“薛十二把我的赔礼分毫未动送回来了,”池棠唉声叹气道,“还是让轻罗送回来的。”
李俨蹙眉道:“孤帮你说说!”
“千万别!”池棠急得站了起来,“她那个脾气殿下又不是不知,强行说和一定会适得其反,还显得我仗势欺人——”神色一黯,又坐了回去,捧着脸怅然道,“这件事吧,虽然我也不是无缘无故,但终究是我对不住她,赔礼道歉是我所应当的,至于接不接受,却不能强求……”
幽幽一叹,无奈道:“她不愿原谅就算了吧,大概是缘分已尽,我就不打搅她了……”
关于薛筝的脾气,李俨也没有仔细了解过,不过阿棠这么说,那就这么是了。
“无妨,只要两家重归于好,薛十二便不会再为难你。”李俨安慰道。
池棠点点头,又问起了另一件事:“窦师叔丢失的那把匕首,殿下还没找到吗?”
李俨眸光微闪,道:“应该找不到了。”
池棠也目光闪了闪,搬着椅子坐到李俨身旁,上身半倾,小声问道:“会不会……是被梁王拿去了?”
李俨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这姑娘挺能猜的啊!
“殿下你还记得吗?”池棠鬼鬼祟祟道,“当初苏瑾的那幅画,就在东宫,居然没了,那阵子梁王好像就去过东宫,会不会被他拿去了?”
李俨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后来他调查下来,梁王是嫌疑最大的。
但只是一幅无关紧要的画,他没有特意去问梁王。
“殿下你想,只是一幅苏瑾的画,他都用上偷了,是不是证明他对苏瑾很特别?”
李俨点头。
“苏瑾在梁王府住了那么久,说不定梁王早就知道她是女的,说不定他们……嗯……嗯?是不是?”她小脸一红,还是坚持问道。
李俨突然生了顽心,故意问道:“是什么?”
她有点着急:“是那种关系啊!”
“哪种?”李俨继续问道。
她瞪了他一眼,恼道:“你再这样,我不说了!”
李俨微微一笑,抬起右臂放在她椅背上,身子朝着她倾斜了些许,低声道:“是,孤也觉得他们是那种关系。”
这个姿势,好像被他搂着似的。
池棠红着脸挪了挪身子,不挪还好,一挪,反而碰到了他的手。
听得他轻笑一声,池棠脸更红了。
不对不对,正在说正事呢!
池棠用力咳了两声,语气严肃地说:“假如——我是说假如,梁王和苏瑾关系不一般,那苏瑾死了,他会不会想替苏瑾报仇?他知道苏瑾是因我而死,会不会记恨上我?还有我忘在苏瑾身上的那把匕首,会不会就是被梁王拿去追查匕首来源了?他查到匕首是窦师叔的,所以派人在龙首渠狙击窦师叔,后来长乐坡围杀时,也是盯着窦师叔和我,这根本不是什么江湖仇杀,也不是固安侯府的死士,是梁王在为苏瑾报仇,对不对?”
李俨轻抚着她的发丝,眸光沉沉,不发一语。
池棠说得有些紧张,不自觉加快了速度:“梁王是个领兵的亲王,他手里一定不缺人,对不对?他可以派出那么多高手刺杀我和窦师叔,也可以将卢攸灭口……既然他这么恨窦师叔和我,会不会跟秦归也有勾结?那批殿下和爹爹都查不到的刺杀王御医的人,会不会也是梁王派来的?”
李俨握住她紧张到颤抖的双手,轻轻捏了捏,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孤记下了。”
其实长乐坡那次之后,他已经在怀疑梁王了,只是梁王势大,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放心,倘若真的是他,孤不会放过他的。”李俨低声道。
池棠眨了眨眼,小声道:“殿下,其实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帮我看下梁王的手……”
也不知太子殿下是不是不太喜欢观察男人的手,总是回答得模棱两可。
池棠正琢磨着自己有没有机会遇一遇梁王时,就有人迎面砸了个梁王的消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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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shu)是,,,,!
第338章 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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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真的是砸过来的。
而且是直接朝着池棠的脸砸过来,眼神不好如池棠、陆子衫者,还以为遇到了暗器突袭,各自惊叫一声,向两旁跳起来躲开。
躲避的动作刚刚做出十分之一,“暗器”就被青衣接住了。
青衣打开手看了一眼,默默伸到池棠面前。
“什么东西?”陆子衫探头来看。
一看,抢过来怒摔:“谁这么缺德,拿核桃砸人!这个很疼的!”
池棠意外问道:“你被砸过?”
“我三哥小时候最喜欢用弹弓打核桃了!还专挑漂亮的小姑娘打!”陆子衫对此颇为不屑。
池棠却深受打击:“他没打过我……”
“打过!打过!”陆子衫忙安慰道,“你第一回来我家,他就手痒了!”
“那我怎么没印象?”池棠茫然。
陆子衫睨了她一眼:“你傻乎乎的,当然不知道!三哥刚打出去就被池叔叔接住了,直接被池叔叔堵了嘴拎出去揍了一顿,后来就老实了。”
原来是这样……池棠点点头。
陆子衫叹道:“我那时就想,果然人不可貌相,池叔叔长这么好看,打起孩子来这么心狠手辣……”说着,同情地看了池棠一眼。
池棠忙解释道:“我爹不打我,他只打别人家孩子!”
陆子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庆幸这些年没有行差踏错。
正说着,刚刚追去人群中的窦淮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
池棠一打量,那少年手里还真有一把弹弓。
少年正在窦淮手里挣扎着,一见池棠,便嚷道:“不关我的事!是有人指使我!有人指使我!”
池棠忍不住皱眉。
顽童打个弹弓都能打出阴谋来?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还有,这回找的打手怎么这么不经事?还没问就什么都招了,肯定不是秦归派来的!
“谁指使的你?”陆子衫怒气冲冲问道。
少年指了指,道:“刚刚在那边山亭上,有个大哥哥给了我十文钱让我这么干的!”
曾经被秦归和苏瑾百般算计、又被无数高手拼命围攻的池姑娘面对十文钱这个价格,既心酸又愤怒。
她的身价什么时候一落千丈了?
“哪儿山亭?什么样的大哥哥?”陆子衫嘟囔着转头去找。
池棠也收了心神跟着望过去,只望见游人如织。
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阳节。
现在她们在乐游原的青龙寺,京城最负盛名的登高之地之一。
少年指的是青龙寺塔边上的小山,山上除了人还是人,没看到什么山亭。
“山背面有座亭子,那个大哥哥大概二十多岁,鬼鬼祟祟遮着脸,可见不得人了!”十文钱毕竟没分量,少年很爽快地把雇主卖了。
池棠又往小山上望了一眼,还是没看到什么可疑人。
“就让你拿核桃打我?没别的交代?”池棠问道。
少年摇头。
池棠和陆子衫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窦淮开口道:“你把那人的话完完整整说一遍!”
少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道:“我本来在拿石头打鸟儿,那人突然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拿着核桃一定打不准……给了我一个核桃,让我拿核桃打这位姑娘——”指了指池棠。
“核桃呢?”窦淮问。
池棠呆了呆,转头问同样呆滞的陆子衫:“核桃呢?”
陆子衫往树丛里指了指:“丢了啊……”
核桃还是找回来了。
陆子衫刚刚摔得太快没仔细看,现在拿回来一看,才发现不是真核桃,而是用沉香木雕的,几乎以假乱真。
“什么人这么无聊?弄个贵的核桃打人特别有成就感?”陆子衫看着核桃嘟囔了几声,突然又兴奋起来,“还不会是特意送给你玩的吧?哎呀阿棠现在桃花运很旺啊!给我蹭蹭!”说着,真往池棠身上蹭来。
窦淮盯着核桃看了一会儿,道:“可能有机关,让我看看!”
池棠递给他。
核桃在窦淮手里转了两圈,“啪”的一声,裂成两瓣,核桃内,塞了一卷半指宽、薄如蝉翼的布料,上面可见墨迹。
池棠取出展开,扫了一眼,神色大变——
……
池长庭白天伴驾登高,一直到夜里才看到这张布条。
“那孩子的底细呢?”池长庭阴沉着脸问道。
展遇道:“是附近宣平坊的顽劣小儿,里坊间都认得。”
那孩子一口咬定指使他的是一名形迹可疑的青年,但他们并未在青龙寺找到这么一个青年。
可如今最要紧的却不是追查那名青年,而是布条上的内容。
“爹爹……这上面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梁王这是要……替苏瑾报仇?”池棠战战兢兢问道。
怎么用这种方式报仇?太可怕了!
池棠稍微想象一下,就吓得小脸煞白,急忙摇着父亲:“爹爹,我不要——”
“他做梦!”池长庭将布条一攥,冷冷一笑,朝外喊了一声“青衣”。
青衣入内。
池长庭把布条囫囵塞回核桃里,把核桃往青衣手里一丢:“拿去给你主子!”
青衣低头默默。
池棠忙道:“你就拿去给太子殿下吧!一样的一样的!”
青衣这才领命离去。
池长庭没听明白:“什么一样?”
池棠道:“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殿下已经把青衣给我了,爹爹非要当着她的面说殿下是她主子,我又不能反驳爹爹,就安慰她我和殿下都是一样的。”
池长庭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是非要……下次还是反驳我吧……”
池棠“哦”了一声,还是紧张那张布条:“爹爹,那个——”
“那个不是有太子吗?”池长庭嗤笑道,“这不就该他的事?这点事都处理不好,算什么男人?”
……
太子殿下扫了一眼布条上的字,瞬间面沉似水。
他将布条和核桃反复看了一会儿,唤出暗卫:“这两件东西,查一下来历!”
次日清晨,太极宫甘露殿外,内侍回道:“陛下正与谢太常议事。”
“孤有要事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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