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咎书
姜淮姻咬着牙微笑,一瞬间,嘶哑喉咙里仿佛涌上了一些血腥之气。
“夫人!”几个丫头赶快过去扶住她。
姜淮姻扶着肚子,弯下身,对着地上干呕起来。
片刻后,姜淮姻直起腰,她笑地疲惫:“我没事。”
她被丫头们扶着,抬头望了望天的方向。
今夜月暗无星,夜空无边无际,哪怕是微弱的光芒也遍寻不着。这浩浩银河啊,究竟何时才能再次皎月当空呢?
姜淮姻叹出一口气,而后,她终于在许多人的惊呼声中,不堪重负地,晕倒在了丫头们的怀里。
第79章 临盆
当姜淮姻再次转醒时, 只觉得过了许多个白天黑夜,骨子里全是积累下来的疲倦之意。之前从耳畔掠过的喊打喊杀和刀光剑影, 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夫人醒了?”翠柳凑到床头去看她。
房里没有点灯,只有一盏烛火,连外头的天也是暗的。
姜淮姻抬头看向翠柳,翠柳的眼神微有闪躲, 似乎在隐瞒什么,姜淮姻一下子明白过来,刚才的事情都是真的, 而这噩梦,还并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姜淮姻接过翠柳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轻声问:“什么时辰了?”
“快到卯时, 天就要亮了。”翠柳回答道,“夫人继续睡罢, 王府这边有一山少爷和魏管家在, 一切都没出问题。”
想到萧一山,姜淮姻忽觉得有些欣慰,虽然这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但是一年多的相处,让两人也生了不少感情。
想必萧霖回来后, 看到萧一山已经能独当一面,也会“老怀安慰”的。
萧霖, 王爷……
不知道他在哪儿,究竟回京了没有?
今夜的事情发生地太快, 让人措手不及,姜淮姻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直到这一刻,才敢分一点心思到萧霖的身上。
想想他现在在哪儿,会不会也陷在一样的危险里?
见姜淮姻越想越精神,翠柳便拿了一个热乎乎的靠垫过来,垫在姜淮姻身后:“这样托着腰,夫人能舒服一些。”
姜淮姻“嗯”一声,自己又调整了一下方垫的位置。
“翠柳,帮我算算,王爷走了有多久?”姜淮姻耐不住,温言问说。
翠柳掰起手指,很快算了起来,她笑道:“算下日子,大概有半个月了。王爷走之前,陈御医说夫人有一个月才临盆,可见生孩子,真是一天一个变化。”
翠柳有意逗她,姜淮姻果然笑了,她温柔地凝望着床畔:“王爷先前说十天就能回来,没想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月。”
“肚子里的孩子怕也等不及了。”姜淮姻摸了摸肚子,轻轻一哂。
翠柳点头:“是夫人肚里的哥儿有福气。眼看着就要年关,正是最吉利的时候。这些日子虽冷,却不曾下雪,没准大雪也是在等着哥儿,一起博个好兆头呢。”
王府里的丫头,都个顶个的会说话。
姜淮姻忍俊不禁道:“希望真能有个瑞雪兆丰年的意象。”
说完之后,她顿了顿,低头道:“可实际上,这孩子来的时候并不好。”
想到外头不知成败的那场仗,姜淮姻杏眼微阖,她的语气低沉:“这些日子,跟着我担惊受怕,实在吃了不少苦。”
“夫人别这样说,咱们的小祖宗一定是有大福气的人。”翠柳连声安慰。
姜淮姻苦笑。才短短一天,她可听翠柳说了太多次“大福气”、“有后福”这样的话了。
想着想着,姜淮姻不禁又想到了茂哥儿。
茂哥儿也是在一个冬天的雪夜里出生的。那会儿,姜淮姻的祖母还在世,因为茂哥儿是姜家的头个男丁,所以产婆抱他出来的时候,整个姜家都洋溢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里。
产婆们和奶娘为了讨吉利,那时也是说的一样的话,什么“瑞雪兆丰年”,什么“小少爷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料子,铁定有福气”……
那个时候,天下初初平定,姜知行刚被帝王重用,满心想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对于姜家唯一的男根,自然百般重视。
好在茂哥儿从小便争气,在读书一事上颇有姜知行的模样。姜家还没出事以前,茂哥儿一直是许多世家教育后代子孙的榜样之一。
这么好的孩子——她才七岁的弟弟,爹留下的唯一继承香火的血脉。如今,却落到了谢晋之手里面?
姜淮姻黯然垂下首。
她醒来以后,翠柳为了不刺激她,没敢再提谢晋之让护卫传的那句话,可那是姜家的血脉,是她仅存的亲人,她真的能不在乎吗?
“一山那边,怎么样了?”姜淮姻醒过神来,到底问了出来。
翠柳答道:“一山少爷半个时辰前让人消息传了过来,说是那股子贼匪快被打退了,让夫人安心歇息。”
从谢晋之带着寿安侯府的人包围王府的那一刻开始,谢晋之已经做不得“大人”了。哪怕来日齐王真的登上大典,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的来历,也同样会逼地他在后世面前抬不起头来。
姜淮姻道:“谢七郎没有再提过,关于我家人的事吗。”
翠柳低着头道:“一山少爷说,谢侍郎让人传了那句话之后,再没有提过此事。少爷特地吩咐了,若夫人问起,让我一定告知夫人,这可能只是谢侍郎在虚张声势,老夫人几个或许并没有落到他们手里。”
姜淮姻深深看了翠柳一眼,明白这丫头是用了心。
其实转念一想,萧一山说的可能也是真话。
依她对谢晋之的了解,他手上如果真有姐姐或者茂哥儿做人质,早就拿这些把柄与她交换了齐王妃去。只要齐王妃不在府上,哪怕王府固若金汤,从外头放一把大火下去,也就什么都没了。
现在还有余地让萧一山能够真刀真枪地对上谢晋之,不过是因为有齐王妃在手。他们的对峙,从一开始本就是不对等的。
所以谢晋之刚才那句话,确实有可能只是一句让她自乱阵脚的虚话罢了。
“扶我起来走走,”想到这一层,姜淮姻终于敢从胸腔里舒出一口郁气来,她掀开棉被,“躺久了,也累得慌。”
翠柳伏下身替姜淮姻穿上鞋子,正打算搀起她,却见拂花忽然掀了帘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拂花一路小跑过来,她喘着气,一张小脸不知是急得还是冻得,两颊都变得红通通。
翠柳先道:“小心一点,怎么还这么急,外头一点亮光都没有,摔着可怎么好。”
拂花是真的着急,她一边想快点喘匀气,一边又迫切地想要开口说话,这两相较量之下,她自己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刚刚吐出一个字,便忽然摸着喉咙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起来。
姜淮姻道:“快给她喝点水。”
“有什么事,你慢慢说,天还能塌下来不成?”姜淮姻轻声劝道。
拂花猛地连灌了一杯水,这才有机会说话。她一手指着门外,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十四,十四回来了!急着求见夫人呢!”
十四正是姜淮姻之前派去接姜淮娡几人到王府来的护卫之一。
一听到十四回来了,姜淮姻连鞋子还没趿好,便抓着翠柳的手站了起来。她睁大双眼:“真的?快,快让他进来,我有话问他。”
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第74节
“是,是。”拂花也性子急,没察觉出什么不妥,马上跑了出去。
“您……”翠柳则想得周全一些,十四到底只是个护卫,又是男人,不好贸然进主母的闺房。
翠柳道:“房里没个帘子遮着,我替夫人宽好衣,再请十四进来罢。”
姜淮姻点头,此刻,她虽没有心思再讲究礼法,但是也不能随便落了人口舌。
因知道姜淮姻时刻挂念着姜淮娡等人的消息,所以翠柳这回手脚快了很多。
她先替姜淮姻拢了件外衣,又罩了一件披风在姜淮姻的身上,至于其他的头饰,则没有功夫戴了。
好在十四不是外人,失点小礼,倒无妨。
姜淮姻坐在主座上,身下垫着暖垫,手上也抱着一个手炉。她先让十四喝了口水,这才抓紧问道:“我娘,还有姐姐她们在哪,安全吗?”
“夫人放心,老夫人她们都在一个地方,由十三还有其他兄弟保护着,目前,是安全的。”
听到十四这声肯定的回答,姜淮姻的双眸差点盈出泪来。她手脚发软,还是在翠柳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夫人,夫人这是做什么!”
姜淮姻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向十四深深地行了一个福身,她放稳声音道:“我娘她们能够安全无恙,全靠你们兄弟。这礼,是你们该受的。”
十四慌忙还礼,他跪下道:“王爷信任属下,才将属下留给夫人,此乃属下的职责。”
“今夜的王府,也只能靠你们拼命了。”姜淮姻走过去,半弯着身子将他扶起。
十四面色沉静道:“除乱臣贼子,是属下的义务。”
“只是……”十四顿了片刻。
姜淮姻道:“怎么了?”
“只是,老夫人她们,正在谢府,”十四抬头看了眼姜淮姻,“属下去接老夫人,在回府的路上碰到了宋大人,宋大人直接带我们去了谢府。他说‘夫人会懂他的意思’。”
“阿衍哥也在?”姜淮姻迟疑,过了片刻,方才笑道,“你们去谢府,是对的。”
“外头乱作一团,别人看一眼你们驾的马车,便知道是王府的编制。这种时候要回府来,反倒容易成为靶子,”姜淮姻正声说,“难怪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去了谢府。”
“谢府也好,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到了这一刻,姜淮姻反倒冷静下来,她思虑了一会儿,轻声说,“阿衍哥考虑地没错。谢大人虽没有选择与谢晋之同流合污,但来日,如若太子要清算是非,谢府的功过可难说了。”
“有谢良娣的事情发生在先,谢府不会倒台,”姜淮姻头头是道地分析说,“可有谢晋之在,谢府也不会过得太好。这时候逼他收留我家人,谢大人不留也得留。留了反倒还能博得阿衍哥和王爷的好感。”
想到这里,基本就能确定姜淮娡几人已经安全无虞了。只要京城的天不变,姜老夫人,姜淮娡,茂哥儿几个就会是最安全的所在。
如果京城的天变了,那么就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姜淮姻捂着手炉,担忧了一夜的心在此刻终于稍作安定下来。她只觉得一股疲倦上身,连带着下|半|身也猛地收紧。
之前被她刻意忽视的阵痛感,成了一股热浪,一下子全都猛地袭了上来。
“夫人,怎么了,夫人?”察觉到姜淮姻有些站不住,翠柳和拂花忙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这一瞬间,姜淮姻仿佛说不出话来了,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甚至差点因踩不稳而摔倒。
而后,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很多个声音。其中最尖锐的一声是拂花喊出来的:“夫人,夫人的羊水破了,快去后院把产婆和大夫都请过来,快去!”
第80章 生子
宫里。
萧长勇坐着听萧乾说完话, 方才潇洒地一撩衣摆,他放声笑道:“父皇骂得好, 犯上作乱的人,可不是逆子吗。”
“父皇若骂我一顿能够出气,便尽管骂罢。”萧长勇手指一屈,他轻弹了弹衣袍下摆上的灰, 笑说,“待父皇出够了气,便在这张圣旨上盖上玉玺, 盖完以后,儿臣绝不会再打扰父皇歇息。”
“什么圣旨?”萧乾眯起眼睛,猛地问道。
萧长勇笑了笑, 玩味儿地说:“既为圣旨,自然是父皇亲口下令的旨意, 父皇不记得吗?”
他翘着腿:“那儿臣只好多个嘴, 给父皇提醒几句。”
“第一,太子皇兄贼心不死,再次忤逆犯上, 父皇您赐了他往生。其二,父皇自觉年事已高, 退位于儿臣,令儿臣即位以后革故鼎新, 克己克勤。”
萧长勇说完,有意忽视了萧乾气得铁青的脸, 他端起茶盏,缓了片刻道:“父皇莫急,还有其三呢。”
“其三,萧霖自恃功高,结党营私,随意放任府中的人勾结逆党,引起京城骚乱。您让他交出元帅印,夺了他的爵位和军职。”萧长勇合上茶盏,“不过,皇叔如今正在闽南平乱,所以这道旨意,倒不急着发。”
“父皇可都记起来了吗?”萧长勇放下茶,随手拨了拨身上带着的一枚玉佩,他漫不经心地问说。
萧乾实在是被萧长勇这番话说的气急攻心,他抄起一旁的玉枕,狠狠向萧长勇砸了过去:“孽障!你当朕是唐明皇那种昏君,你把史官和大臣都当成瞎子是不是!”
“你皇兄温文厚道,朕日前才恢复他太子之位,他怎会谋逆!”萧乾道,“还有你皇叔。”
萧乾强忍下汹涌的怒意,他冷声道:“当初平定天下,他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突厥还不稳,你便急着削他的权。日后,你打算让谁来护大梁江山?谢子平吗!”
萧乾举出的这份圣旨的不合理之处,萧长勇倒不在乎。他既然连逼宫都做了,也怎会在这关口还在乎他在后人眼中是何名声。
萧乾凝神片刻,忽然摇了摇头,他忿然叹道:“你这孽障若真有雄才大略,朕传位于你又如何。可你这份圣旨,漏洞百出,只会令人可笑。没有唐太宗之才,却仿李世民之事。”
“朕断不会把这天下交在你这等孽障手里。”萧乾面沉似水,脸色虽有些苍白,却一直挺着背,展露出的尽是王者气概。
萧长勇半眯着眼,声调也冷了下来:“这些都是儿臣即位以后需要操心的事,便不用父皇操劳了。”
“你不是太子,自小没有学过治国之道,”萧乾嘲道,“太子呢,朕要见他。”
“皇兄吗,”萧长勇身子往后一靠,他斜斜靠在椅子上,“大概已经去陪他那个短命的良娣和儿子了,父皇想见他?”
萧长勇站起身,他走到龙床跟前,微微仰起头道:“我让父皇盖上玉玺,不过是想全了我们父子情分。莫非你不盖,儿臣便坐不上大位吗!”
他剑眉横起:“父皇若是不识抬举,儿臣,这便送您去见皇兄。”
萧乾冷笑,脸颊旁边几乎被气出一道深深的皱纹,他连连点头:“好,好,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出弑父弑君的事。”
萧长勇见他仍然不肯低头,只好微微叹了口气。
他一边掀起衣袍,跪在龙床前,一边扬起手掌对着门口的方向拍了拍手:“既然如此,那便委屈父皇了。”
他拍掌声刚落下,门口便进来一个拿着药碗的人,萧长勇向着萧乾叩一叩头:“儿臣先恭送父皇。这万里江山放在儿臣手上,儿臣定让父皇放心。”
“朕说过,朕不会将江山交给你。”萧乾从床边拿起一件明黄色的褂子披在瘦削的肩膀上,他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
萧长勇见迟迟没有动静,这才弯起身子,发现刚才端着药碗进来的“太监”竟然站在床边不动作,他不由皱眉道:“万明,你傻了吗,还在耽搁什么!”
“万明刚才已经伏诛。”这声音有些深邃,清晰地传进了萧长勇的耳朵里,不禁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不,这绝不是一个小太监会发出的声音!
正想好好看一看面前的人长什么样子时,萧长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几步跑到桌案前,他想伸手去拿被挂在桌案上方的宝剑。
萧霖的身手快他一步,直接从他的背后,几个动作把他踢倒在地。
萧霖抓起萧长勇的衣领,将他押回床边跪着,萧霖道:“皇兄受惊了。”
“宫中其余逆党皆已伏诛,其党首交由皇兄发落。”
“辛苦了。”萧乾穿上靴子,身着单衣坐在龙床上,他用悲悯又审视的视线看向萧长勇。
此刻的萧长勇,心已经凉下一半来——惧怕,恐惧以及不甘很快侵入他的胸腔,他的面庞里郁郁丛生出一股不敢置信的情绪,他咬着牙摇头说:“不,不可能,我已经收到信说你到了闽南,五成兵马司的徐大人又是寿安侯心腹,他不可能背叛我!”
“是不是九门提督那里出了问题,是不是李杨!”萧长勇还没从自己彻底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双目赤红,有气无力地干喊道,“你不可能进得了城,更不可能进宫!你的人都去了闽南,我不会输!”
“假的,这是假的!”萧长勇发疯似的大喊。
萧霖道:“我从未出城,闽南给你发的消息,在中间被人掉了包。徐大人确实没有背叛你,只是今天一早我便派人向李杨大人通信,让他早做准备。宫中禁军里,你的人也早一步被皇上拔起,你以为逼宫,真这般容易吗?”
“不,不!”萧长勇还是不敢相信,他双眼发直地盯着地上瞧,“你们不可能拔起我的人,除非你们早就怀疑我了!是谁,是谁漏了口风,是他,是不是他,谢子平!”
萧长勇一瞬间好像魔障了一样,开始怀疑起所有曾忠于过他的人。
萧乾哼了两哼:“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连朕也没有想到,你皇叔的一计请君入瓮真会奏效,没想到朕亲手处决的儿子,会是你。”
“处决”两个字仿佛一下子触动到了萧长勇的神经,他睫毛一颤,嘴角开始止不住地抽动。
“父皇,”萧长勇从疯狂中回过神来,他意识到他旁边真的站着萧霖,他的千秋大梦在这一刻终于完全破碎了,他发着抖,连连叩头道,“父皇,我是您的儿子啊父皇,儿臣知错了,您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过儿臣一回,儿臣定不敢忘。”
“父皇……”萧长勇瞬间涕泪纵横,对于死亡本能的害怕让他失了身为一个皇子的所有尊严,他试图去拉萧乾的裤腿,却被萧乾狠狠地一脚踢开。
萧乾狠绝地别过脸去,他冷声道:“朕会将你移出宗祠,我萧家子孙,没有你这样的逆贼。”
萧乾道,“将这孽障带下去,让太子来见朕。”
“是。”萧霖道。
须臾,又一穿着禁军衣服的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他慌张跪下道:“陛下恕罪,臣救驾来迟。”
萧乾的声音冷冷清清:“捉拿齐王党羽的任务朕交给你,你最好给朕竭尽所能。”
“是,是。”听出萧乾还在气头上,禁军头领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他连忙领旨退下了。
萧霖站在床边,拿起外衣替萧乾穿上。刚从生死关前绕了一遍,兄弟俩之间的气氛也有些紧张。
适才空气里一触即发的味道还没有消去,想起被押下去的萧长勇,萧乾的双手缓缓握紧了,他抿着唇,轻声说:“朕真没想到,他会做到最后一步。”
“节哀,皇兄。”萧霖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毕竟他没做过皇上,也没有这么一个糟心的儿子。
萧乾微微闭着眼:“你出京之前告诉朕,说长勇意图宫变,朕还以为是你危言耸听。我虽允你留在京里,却无时无刻不希望自朕是在多此一举。看来……”
萧乾顿了顿,叹气道:“是朕太小看他了。”
见兄长在这里长声短叹,萧霖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长勇曾经也是个好孩子。”
当年推翻旧王朝,萧长勇没少跟着萧霖征战沙场。曾经的萧长勇,或许也在那漫漫星河里想过,只当个将军就够了,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不该想的想法呢?
“是朕的错,”萧乾道,“朕不该废太子,不该让他以为自己能登大位。”
折腾了一夜,萧乾面容憔悴,完全是身心俱疲的样子,他揉了揉眉心,问道:“什么时辰了,京城里,真没出事罢。”
“臣曾交代过李杨,若有意外,随即让人去直隶请沈策。皇兄放心,李大人的忠心,不会有问题。”萧霖道。
“忠心,”萧乾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见萧霖还恭敬地站在一边,便道,“你府上的事情,你不担心吗?”
萧霖不加掩饰地回说:“担心。”
“担心还在这里杵着。”萧乾道,“朕可是听说,姜氏就在这两天临盆。”
应景似的,萧乾的话刚落下,有个小太监便小跑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府……王府那边请御医了,听说,听说是要生了。”
“什么?”萧霖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那太监的衣领。
愣了一愣,他顾不得礼仪,飞一般冲出了帝王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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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第75节
“夫人,夫人用力。”王府里,好几个产婆围着姜淮姻。
床上不间断地传出断断续续的痛叫声,姜淮姻咬着手帕,浑身好像脱力一般,身上的汗水一阵赛过一阵。她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又觉得热,一会儿只觉得痛意袭上身来,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夫人,那股子逆贼被李大人的人制住了,李大人还让奴婢转告您,说王爷没走,王爷就在京中,马上就会赶回来,让您安心呢!”翠柳一边给姜淮姻换被血染湿的帕子,一边给她传来好消息。
可惜姜淮姻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她瞪直眼睛,在产婆们一声声的“用力”中,咬紧牙关,再次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王爷,王爷不能进去!”门口忽然传出几个奴婢和嬷嬷的惊呼声,翠柳听到有人喊萧霖,忙喜道:“夫人,是王爷回来了?您听见了吗,王爷在门口。”
萧霖出了寝殿门口,直接抢了禁卫军的一匹马,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府上。
他跌跌撞撞地,在战场上都没有这么怕过,只怕姜淮姻在产子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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