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咎书
吃喝用度虽没有之前好,但是脸色倒比原先还显得红润,待萧长勇瞧见她时,只见到她面上粉光若腻,好一片灿烂。
绿竹微笑着向萧长勇行礼,并没有什么不适应:“殿下近来好吗。”
萧长勇的视线在她身前流连,他温声道:“好。你呢,可有人薄待你?”
绿竹摇了摇头,萧长勇缓步走到她身边去,一只手情不自禁地轻轻摸上了她的脸:“本王瞧见你,仿佛瘦了。”
绿竹双手捏着巾帕,不敢与他直视,只是害羞地笑笑,低下了头去。
正是一副欲说还羞的样子。
这些时候,萧长勇逐渐习惯了齐王妃的果敢,便不由开始想念起这样的小女儿温柔来,姜淮姻从前说萧长勇,是没见着人还好,一旦见着了人,不吃进嘴里,他便不甘心。
现在的萧长勇对绿竹,多半便是这个感受。
绿竹没在身边时吧,萧长勇还真不一定记得她。可是今日乍一见,见她容光焕发,甚至比原先瞧着还要红润,萧长勇便开始心心念念起来。
说了一会儿话,他便将人抱进了房里,开始卖力地耕耘。
萧长勇不知道的是,他做的这一切,都被齐王妃早先派在绿竹身边的人,遇见了个正着。
齐王妃不是善妒的性子,派人在绿竹身边,无非是想验证一下萧长勇说的,“日后少去她那里”这句话,究竟做不作数。
不想竟然在今日排上了用场。
萧长勇前脚抱着绿竹进了房,后脚就有眼线跑到齐王妃身边,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都与齐王妃说了。
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第70节
齐王妃和卫氏不一样,卫氏这人,遇上了谢晋之纳小,第一想到的是哪个狐猸子敢勾引他。
齐王妃听说萧长勇遇到绿竹后走不动道,倒不觉得是绿竹的问题,只觉得问题根源还是出在萧长勇的身上。
齐王妃冷笑道:“是殿下先与她答白的?”
小桃摇摇头:“倒不是,是绿竹先出声,不过说着说着,殿下摸上了她的脸。”
齐王妃和萧长勇成婚好几年,对他这爱动手动脚的性子自然了解。小桃几句话,齐王妃便已经能够想象出那副画面,她轻哼一声:“我便知,殿下的话,做不得数。”
“您是王妃,那绿竹日后最多做个姨娘,连侧妃都抬不得,您何必与她生气。”一旁的丫鬟以为齐王妃是在吃醋,轻声劝说。
齐王妃的脸上并没有妒妇该出现的那副愠色,只是面有微怒,她道:“我本就没有与她生气,不过是气殿下,始终改不了性子。”
“殿下到底是男人嘛。”丫鬟又道。
齐王妃无声地笑,对于丫鬟的男人论,她并没有过多置喙。只是心里在想,听闻那位英雄铁胆的并肩王,府里仅有一个女眷,当初,她怎么就没有嫁给他呢?
并肩王府。
萧霖不在,整个王府仿佛也没了主心骨,姜淮姻本就是个懒人,冬天冷,她又大着肚子,直接把王府上下的所有事情全权交给了魏管家处理。
没事的时候,她便待在府上,像孵蛋一样蜷在被窝里。
只有姜淮娡或者自家亲娘来的时候,她才舍得动弹一下。
姜淮娡自从知道萧霖去了闽南,她便常常过府来与淮姻相伴,免得她一个人在府上寂|寞。
冬日里凉,姜淮娡与淮姻的母亲在岭南时虽无大伤,可也落下了病根,刮风下雨时便会痛风,淮姻知道以后,便让姜淮娡从王府带了好些伤药过去。
都是从前萧乾赏赐下来的,萧霖一个人也用不上。
“如今太子平冤,你的处境想必也有好转吧。”姜淮娡见淮姻手脚仍然有些凉,便帮她掖紧了被子。
淮姻笑笑:“是好一些。毕竟爹做过太子太傅,太子上位,至少能说明皇上的态度。”
“给姜家洗冤,较之从前,会容易地多。”姜淮姻始终没有忘记要给姜知行平反的事情,时不时便拿出来说上一嘴。
姜淮娡也笑道:“就连娘也觉得有希望了。咱们家能有今天,多亏王爷。”
“是啊,所以我这不用心,要给王爷繁衍子嗣吗?”姜淮姻本就伶牙俐齿,嫁了人之后,嘴巴越发没个边了。
好在姜淮娡也是出嫁过一次的人,没被她这话给羞红脸,姜淮娡笑道:“也不知道害臊。”
“我才不臊呢,”姜淮姻抬眼瞧着她,“姐姐如今还没有子女傍身,难道没有一点想法吗?”
“太子日后若登基,以他的为人,势必要为爹洗冤。即便是皇上,也不会让太子有个因‘文字狱’而死的师父。我与姐姐,日后便不会是罪臣之女了。姐姐不想想,你和阿衍哥之间的事情吗?”姜淮姻微微歪了头,将一系列的利害关系分析地头头是道。
姜淮娡细声细语地说:“真到了那一日,再说罢。”
不是她悲观,只是宋衍年轻,又有节节高升的趋势,即便自己摆脱了罪臣之女的标签,她也没有可靠的娘家可以依靠。
而宋衍日后必将会成为新帝跟前的能臣,要娶得豪门贵女,对他而言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他凭何要去娶一个二嫁之人呢?
姜淮娡何尝不知道自己母亲看好他,小妹也看好他,可她对自己,却当真没了信心。
姜淮姻与姜淮娡想得不同,淮姻觉得姐姐心里对宋衍必然也是有想法的。至少这次提起宋衍来,姜淮娡没有了那么大的抵抗情绪,这就是进步!
“茂哥儿现在进学怎么样,娘呢,痛风好些了吗?”见姜淮娡既然无心谈自己的婚事,淮姻便将话题转到了年幼的弟弟和亲娘身上。
茂哥儿到了上学的年纪,学堂还是宋衍托门路找的关系。起初姜淮姻想让萧霖帮忙看看,后来又觉得些许小事倒不必麻烦王爷了。
何况萧霖是武人,真要问他哪个学堂好,哪家师父教地好,萧霖只怕也不知,倒不如宋衍精通。
“茂哥儿有爹给他启蒙,学问本就不差,不过是发配去岭南时荒废了些许,如今已经补了上来,现在能说会道,与你一个样子。”姜淮娡说着,还不忘取笑自家妹妹。
淮姻丝毫不见脸红,姜淮娡继续道:“你给的药也起了用,不过娘觉得,王府的东西,你也不好总拿来贴补我们。”
“那也是王爷的心意,”姜淮姻还一句嘴,复又想想,便道,“罢了,日后娘若再痛风,我让魏管家拿药给娘。”
自己母亲的意思,姜淮姻何尝不明白。姜夫人也是在后院里待了小半辈子的人,虽说姜家没有太多姬妾,但是也家大业大,姜夫人善于管家。
这是怕姜淮姻拿人手短,落了话柄出去。
她本就是以妾室身份进府,又没有嫁妆贴补,再时不时拿点王府的好处,显得她太过轻贱,没得让王爷笑话。
只是姜夫人并不了解萧霖的性子。萧霖这个人,问他兵器几两重他知道,可要问他米多少钱一斤,他可就摸不着头脑了。
王府虽然门庭清冷,但是上至管家,下至奴仆,都不是促狭的性子,那些深门后院的事情,并不适用于这里。
姜淮娡来王府来得更多些,比姜夫人更加明白萧霖的为人,只是听她说让魏管家拿,姜淮娡也不免劝道一句:“切记别恃宠生娇了。”
“我知道。”淮姻点点头。
姜淮娡又坐了一会儿,方才回去。
姜淮娡如今住的院子里,有老有小。姜夫人在,茂哥儿也在,姜淮娡便等同于他们的主心骨,哪怕再忙,她也从来都是回去吃晚饭。
姜淮姻起身不便,没有送她,正好姜淮姻也觉得有些累,刚打算躺下时,却见拂花掀帘子进来通报:“夫人,一山小少爷来了,说有话想与您说。”
“一山?”姜淮姻只好又坐了起来。
自从那次从宫里出来,萧一山的情绪便不太上进,同在一个府里,姜淮姻也知道这些。
想必,他确实憋了许多话不足与外人道。
见姜淮娡,她可以窝在床上,见萧一山,姜淮姻便得穿起外衣,从被塌里出来了。
“你去外头,有事我叫你。”整理好容装之后,姜淮姻与候在一边的拂花说。
拂花福了福身,将萧一山请进来之后,这才退下。
姜淮姻抬眼瞧了眼萧一山,只见他眼底有几个乌黑的眼圈,显然是好几日都没睡好,姜淮姻不禁有些愕然。
第75章 序幕
“这是怎么了, 王爷远行,你也跟着没睡好吗?”姜淮姻见他这幅模样, 首先便打趣了一句。
萧一山的性子沉闷,并不具有普通孩子爱说笑的性格。姜淮姻若不及时开解一二,萧一山只怕能一直闷声不响坐到正午。
见姜淮姻问起,萧一山摇了摇头, 他给两人面前的茶杯里添满水,闷闷道:“不全是。”
他不主动说,姜淮姻也不好太过殷勤地问, 只好睁圆一双大眼睛打量他,盼着萧一山能随便说上两句。
然而,直到两人将一壶茶水都喝完了, 萧一山方隐隐有了张嘴的念头。
萧一山先是揣度了几眼姜淮姻的脸色,这才慢吞吞道:“夫人与义父的关系最为亲密, 我想知道, 义父有向你提过,我的生父吗?”
自从萧一山正式接受了姜淮姻的存在以后,便开始称呼她为“夫人”。
两人的岁数本就离得近, 姜淮姻又不是以正室的身份入府,叫“母亲”不合理法, 叫“姨娘”又显得生疏,干脆随管家他们叫声夫人。
听到萧一山这样问, 姜淮姻抿了抿唇,玩笑说:“忽然问起你的生父, 是嫌王爷待你不够好啊?”
“不是。”萧一山是老实人,生怕姜淮姻真这么以为了,忙辩解说,“义父待我,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好,只不过……”
萧一山有些不自然地道:“只不过,这段日子,我总觉得不大妥当。”
姜淮姻追问道:“什么不大妥当?”
萧一山目光幽暗,他说:“义父虽从来不曾与我说起我的生身父母,但我如今年岁大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为何会有幸被王爷收养在膝下。”
萧一山低着头,他闷闷道:“我的父亲与义父必然有过牵扯,可能非富即贵吧。”
不得不说,从小被当做军事家培养的孩子,对于一些事情有超乎常人的敏锐力。姜淮姻知道,萧一山是上次进宫时,因为萧乾对他的态度太过奇异,这才起了疑心。
这个疑虑可能还由来已久了,之前依着萧霖在府里,他没敢明说,待萧霖走后,方才找了时机,想从自己身上入手。
姜淮姻看了他一眼,笑说:“你若知道你生父是谁,你会舍弃王爷,回到他身边去吗?”
萧一山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不会。”
“既然不会,何必非要知道。”姜淮姻重新煮了一壶茶,她缓缓地擦拭着茶杯盖,轻声道,“这些日子,我十月怀胎,方知为人父母的艰辛不易。”
姜淮姻一手摸着自己隆起来的肚子,脸上尽是柔软的笑意:“当年你父亲将你托付给王爷,是有苦衷也好,有隐情也罢,至少有一点,决计无错。他绝不会存着害你之心。他为你选了一个最妥善的人家,无非是希望你能健康长大。你现在出落地有模有样,何必再对当年的事情打破砂锅问到底。”
姜淮姻道:“若真知道了你的生身父母,你未必会有现在快乐。”
她说完,见萧一山尚有些懵懂,不由笑道:“你只需记得一句,人这一生,难得糊涂,便足够了。”
萧一山并非愚笨的性子,听到姜淮姻话里似有似无的暗示之意,他微微咬牙,颤声说:“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觉得,你在王爷身边,快乐吗?”姜淮姻截过萧一山的话头,问了一句。
萧一山仔细想想这么多年自己在王府经历的种种,诚实地“嗯”了声。
姜淮姻牵起唇角:“既如此,也不枉王爷为你费这么多心。”
“王爷常说,日后我的孩子全该以你这个长兄为榜样,”姜淮姻道,“眼看咱们府里即将添丁,你再这么垂头丧气,给弟弟妹妹瞧见了,哪里还有大哥哥的样子。”
萧一山瞟一眼姜淮姻如圆球一般大的肚子,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会做个好兄长。”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无论我的生父是谁,我都会孝顺义父。”
姜淮姻弯着唇,将刚刚煮好的茶倒进他的茶杯里,她笑道:“至少你长成了你爹期望的样子,不仅勤奋好学,还心地良善。”
“喝完这杯茶,再不可愁眉苦脸了,”姜淮姻摸着肚皮说,“否则,我可不欢迎你来。”
萧一山握着茶杯,缓缓点了点头。
就在萧一山和姜淮姻谈天说地的功夫,京城外头却是天地大变。
萧霖走了将近十天,萧长勇终于收到从福州城里的心腹处传来的密信,信函内容简单,只有两个字——王至。
这意味着萧霖已经成功到达福州城,而他处心谋划的一切,也是时候爆发了!
这天夜里,刚用下晚膳,齐王妃的娘家寿安候府,便忽然差遣了一个老嬷嬷过来,说“夫人怕是不好,请王妃抱着华姐儿速速过府一聚”。
嬷嬷口中的夫人指的是齐王妃的亲娘,寿安侯夫人。
齐王妃的这位娘亲身体一向硬朗,怎会忽地不好呢?
那位嬷嬷是寿安侯夫人最为亲近的一个,眼看那嬷嬷说的有模有样,齐王妃更不敢耽搁。
萧长勇不在,她也来不及找人商议,六神无主地抱上华姐儿,便上了娘家来的马车。
到了马车上头,齐王妃忙问道:“娘是怎么了?前些日子六妹成亲,我见娘的身子还十分康健,宣太医了吗?”
那位嬷嬷眼神闪烁,不敢与齐王妃对视上,听齐王妃有问话,她磕磕巴巴地说:“宣……宣了。”
齐王妃毕竟与萧长勇当了几载夫妻,又是将门虎女出来的人物,谁在撒谎她一眼便能看出来。
见嬷嬷态度模糊,齐王妃眯起眼问:“嬷嬷这是怎么了?”
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第71节
嬷嬷软声道:“王妃不要问了,老奴不敢多言,待到了府上,夫人会慢慢与您解释清楚的。”
齐王妃掀起帘布,只见整个京城,兵卫森严,仿佛到处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再瞧正在赶车的车夫和嬷嬷也是紧着一张弦,立刻明白是出了什么事。
她放下帘子,抱紧了马车上的华姐儿,一刻不敢懈怠地盯着眼前的嬷嬷。
过了片刻,马车终于悠悠停下,嬷嬷也松了口气,她挑开帘子,先下了马车,这才对着里头的齐王妃道:“王妃,咱们到了,随老奴进府罢。”
齐王妃探出头,嬷嬷自然地要从她手里接过华姐儿,谁知齐王妃猛地又缩回到马车里,嬷嬷尚未察觉出有哪儿不对,朗声问:“王妃?”
齐王妃从发丝上取下一支金簪牢牢握在手心里,她恨声说:“嬷嬷,你好好瞧瞧,这是咱们府上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嬷嬷大惊,扭头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处全然陌生的府邸后门,门锁上依稀有四个可以辨别的小字,上头赫然写着“并肩王府”。
再一看一直驾着马车的车夫,哪里是他们寿安候府的人!
不需要别人说什么,嬷嬷自个已出了一衫子的汗,她退回到马车边上,护住齐王妃:“你们要干什么!”
“请王妃过府一聚罢了,如今太平盛世,能做什么呢?”
不知道是谁回了她的话,嬷嬷还想再辩,却眼前一黑,已没了知觉。
外头忽然没了声,华姐儿年纪小,紧紧抱着母亲的胳膊,齐王妃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簪子一头都被汗水沾湿了。
直到又有人道:“王妃请下车罢,咱们是王府的人,不是土匪强盗,王妃的簪子不必对着我们。”
齐王妃道:“你先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外人的人笑说:“齐王殿下逼宫谋反,王妃还不知道吗?”
齐王妃惊愕,不消别人说,她已主动掀开马车的帐帘:“什么?”
第76章 入瓮
夜凉似水, 皇城上方笼罩在一片无星又无云的阴影之下。
寒冬腊月的日子往往要比炎炎酷夏显得更为宁静,即使是皇宫, 也难免露出一片凋敝之象,只有帝王的寝宫,依旧温暖如春。
即将到年关,京城里的一应琐事终于减少了些, 萧乾难得睡个早觉。近些日子,诸事烦身,他身子不爽, 遂没叫人今夜侍寝,只是不知是床铺太单薄,还是劳碌惯了, 萧乾辗转反侧,竟有些睡不着。
“王安, ”萧乾侧过身子, 唤起了惯用的近侍总管的名字,“王安。”
听到叫唤,一个小太监一路小跑进来, 却不是王安,而是王安正大力培养的一个心腹太监, 名唤万明。
不待萧乾问话,万明便率先道:“王公公昨儿夜里着了凉, 害怕会过病气给陛下,命奴才来守夜。”
萧乾扫他一眼, 并没太上心,他半盖着被子,捂嘴咳嗽了一声,方才问道:“什么时辰了,怎的外头还有吵闹声?”
“禀陛下,刚过亥时,可是吵到陛下歇息了?奴才这便出去看看,是什么人这般不要命。”
“罢了,”萧乾止住他,“朕亲自去看看。”
听到萧乾这样说,万明的眼神略微有些闪躲,他低着头,悄声道:“陛下还请稍后,外头冷,奴才去给您拿件衣服,免得受了风。”
萧乾“嗯”一声,接过旁的奴才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转瞬便又进来了一个人。
却不是去而复返的万明,而是着一身朝服的萧长勇。
“父皇安好。”萧长勇微微弯了腰行礼。
片刻后,他便直起身子,漫不经心地先扫了萧乾的寝宫一圈,用着指点江山似的闲暇语气说:“父皇宫里的地炉确实比儿臣府里要暖和,儿臣刚才去皇兄寝宫,皇兄宫里的地炉便比不上父皇。君临天下,就是什么都好,后宫的女人是最漂亮的,这殿里的享受也最好。”
萧乾听他这番大放厥词,险些没一个气晕栽过去:“你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擅闯禁宫!”
萧长勇抚唇一笑,浑不在意地说:“父皇息怒,将至年关,若是让父皇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儿臣不孝。”
“你敢和朕提‘孝’字,”萧乾看到萧长勇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只觉一阵急怒攻心,他恨道,“你倒是告诉朕,有几个孝子,会夤夜闯宫。”
“太子蒙冤时,曾与朕说你狼子野心。皇叔离京之前,也曾劝诫朕,当心京城形势有变。朕如何也想不到,这变数会是你,如何也想不到,朕的孩子,竟真的是一位使鬼祟伎俩的人。”萧乾说着说着不禁哑然,他曾也宠爱偏信萧长勇,他的几个孩子之中,他一直觉得长勇最似他的脾性,却没料到身边藏着一头不择手段的中山狼。
萧长勇深夜而来,使手段调走王安,他的用意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听到萧乾这番不客气的质问,萧长勇找个椅凳先坐了下来,他掀起衣袍,笑道:“太子,皇叔,果然是一丘之貉。”
萧长勇想到早先谢晋之的劝告,不由挑了挑眉毛:“是,儿臣狼子野心,可当年若不是父皇的狼子野心,又岂有如今的萧家天下。”
“父皇做得,旁人便做不得吗?”萧长勇的模样状似无辜,他拿起旁边的茶杯轻啄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萧乾握紧拳,苍白的面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他当年巧取江山,用的也是不正之道。这是许多开国之君的心头之痛,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江山,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夜半无眠时,萧乾也曾扪心自问过,他究竟是不是天命所归之人。千百年之后,大梁朝是否也会像当年的大魏一样,亡于逆贼之手?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不用千百年,他的儿子里,居然已有这样胆大包天之人!
萧乾满心愤慨,想着想着又不禁觉得灰唐。他与独孤氏都曾偏爱幼子,可最终却是这位幼子,处心积虑地想要他的皇位!
想到曾被他软禁于东宫的萧长亭,想到谢氏,想到谢氏膝下早逝的那位小皇孙,萧乾不由缓出一口气,他冷笑连连道:“逆子,逆子!”
——
“我乃齐王正妃,皇叔的身份固然高贵,可是你以这种手段请我来府上,便是王爷也护你不住!”齐王妃被魏管家请到后院,正与十月怀胎的姜淮姻碰到个正着。
姜淮姻一见到齐王妃,便是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也不说请她来的原因是何,反正认定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姜淮姻先令人给齐王妃上了杯茶,而后又请她入座。
齐王妃却没那么好的脾性,她无缘无故被人“请”到了王府来,娘家的贴身嬷嬷早已吓得抖成了一个筛子。
刚才在马车上,又听到魏管家口出狂言,齐王妃如今半是心惊,半是惊惧。
若萧长勇真的有谋反之意,那并肩王府,是敌人,还是盟友?
齐王妃膝下仅有一女,便是华姐儿。姜淮姻敌我未明,如果是她一人深陷王府倒也罢了,可还有女儿一同,齐王妃不由得多起几分心思。
“王妃如今还要扮糊涂吗?”姜淮姻笑道,“整个京城都反了天,只有王妃,您还活在桃花源里罢。”
齐王妃面不改色,姜淮姻继续道:“王妃务须着急,妾身没有害您之意,都是做娘的人,不过是想请您过府一叙罢了。”
她缓缓抚着肚皮,靠在塌上,端的是闲散惬意。
“如今叙完了没?”齐王妃淡淡瞥了姜淮姻一眼,她一手护着华姐儿,道,“既都为人母,你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多积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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