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咎书
“可惜事发时,墨蓝第一时间被推出了午门,如今死无对证,许多事情,也断了线索。”
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第68节
“但是,并非全无踪迹可寻。臣已查过这位墨蓝的出身。他的祖父,曾在前朝宫里做过侍卫,并且,还颇得梁帝的信任。”
有人插话道:“谢大人的意思是,这案子与太子无干,不过是他宫里的宫人,为给前朝帝后报仇,才种下巫蛊?”
谢岩笑说:“臣确有如此猜想。”
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萧乾道:“朕以为,谢卿的话,言之有理。此事,是朕冤枉了太子。”
众人愕然。
下一刻,萧乾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下了为太子澄清冤情的诏书。
朝堂上的大臣们大眼瞪小眼,谁还没觉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岩便像剧本里写好的那样,道了句“陛下英明”。
巫蛊一案,以太子蒙冤为起始,以太子沉冤为结束。
至于中间的种种,例如谢良娣,例如小皇孙,例如墨蓝,便是历史长河里,另外需要细说的部分了。
下了朝,谢晋之不自觉地与萧长勇走到了一起,在他们一旁,还有在做心里建设的寿安侯。
几个人前头,有两位同仁正在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进行探讨。
一位道:“太子如何,不过还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陛下觉得太子不冤,太子便是不冤,陛下觉得太子冤枉,那太子便是冤枉的。唉,倒是姜大人,着实可惜了。”
“纪大人此言差矣,”另一位大人并不赞同,他略微压低了声音,低声道,“我想,太子恐怕是真冤枉。谢大人怕是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身上,这才拿一个奴才顶了官司。”
“皇上心里,大概门清儿着呢。”他道。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可萧长勇与寿安侯都是练过武的人,那一字一句全都清晰地传进了他们耳朵里。
谢晋之又自小耳聪目明,再一观察萧长勇二人的脸色,谢晋之便大概猜到了这几位大人说话的内容是什么。
他抓住萧长勇开始发颤的手,低声道:“有何事,臣与您回府说。”
萧长勇脸色阴沉,终究没有开口。
谢晋之又看向一旁的寿安侯,他略微一笑:“这关口,侯爷怕是不好随意走动。殿下与您,是一辈子的岳家情分,侯爷心里,想必也有数。”
寿安侯端着脸,轻微地颔首。
见到寿安侯点头,谢晋之的心这才有几分踏实下来。
回到齐王府,萧长勇便牢牢关紧了书房的门,他令明月在外间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萧长勇惴惴不安地走动个不停,音调略微提高了些:“父皇知道了,是不是?”
谢晋之的修长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他的脸色有几分不好看:“不好说,但是皇上心里一定明白了,巫蛊的事情和太子半分干系也没有。至于他有没有怀疑到殿下身上,臣不敢妄言。”
“他一定知道,”萧长勇眉头紧皱,他深吸一口气,“这些日子,父皇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自你妹妹的事情出了以后,父皇与我,便不像曾经那般热情了。”
“如今推墨蓝出去,无非是为了保全皇家颜面。这事情,我牵扯了进来,端睿姑姑也一样,父皇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在这关口,发落我们。”萧长勇闭上眼,硬着头皮往下讲,“他什么都知道。”
谢晋之见他讲得头头是道,只好劝道:“至少证明皇上没有将此事完全揭开的打算。”
萧长勇面无表情道:“他知道,与揭不揭开有何差别?我那位皇兄占着嫡长子的身份,我如何与他争!”
谢晋之看了他一眼,见萧长勇面色通红,显然是含了隐怒。谢晋之微微一笑道:“殿下莫要着急。您还记得,臣早先与您说过什么吗?”
萧长勇此刻完全没有猜谜的心思,定定地盯着他瞧,那意思便是“你别墨迹了,赶快说”。
谢晋之也不卖关子,他低声道:“逼宫。”
萧长勇转瞬扭过头去瞧他,见谢晋之神色不改,只是脸色较之以往显得白润了些,萧长勇慌张的心里一下便踏实地厉害。
他想,子平向来依附于我,总不会害我的。
只是逼宫……
萧长勇的身体猛然僵硬了几分,他冷声问:“只有这法子吗?”
“皇上的身子,殿下也瞧见了,”谢晋之想到今日在大殿上,萧乾持续不断的咳嗽声,便道,“皇上这样急着重立太子,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再不提拔太子,太子便将永无出头之日。”
“但是太子若出头,殿下,还有好日子过吗?”谢晋之道,“太子在民间的名声向来好,若皇上也不再提防他,太子的势头必将如日中天。”
“殿下这些时日的苦心经营,终成泡影。”谢晋之的嗓音淡淡地,并没刻意渲染气氛,只是每一句话听到萧长勇耳朵里,都怪不是滋味。
萧长勇道:“若失败呢?”
“那便是成王败寇,”谢晋之和颜悦色地一笑,“臣与殿下,就没有太子那样的好运了。”
“并且,殿下下决心要快,趁太子如今还被软禁在东宫里,羽翼未丰,殿下早日下手,便早日是个机会。”谢晋之道。
事关重大,萧长勇找了个板凳就近坐下,他手足无措了好一阵,谢晋之便任由他想,只在一边静心静气地喝茶。
过了许久,萧长勇终于淡淡开口了:“本王明日送王妃过府,与岳父好生聊聊,许多别的事,得仰仗子平了。”
齐王妃的父亲寿安侯曾掌管过禁军,如今在京城的兵马中,他尚有许多熟人,积威不浅。
萧长勇这话的意思,便是同意了。
谢晋之笑笑:“为殿下尽力,是臣的荣幸。”
“只是……”谢晋之顿了顿,为难地皱起眉。
萧长勇抬眼看他:“只是什么?”
“并肩王在京中,怕是不好下手,殿下有法子,将他暂调离京吗?”谢晋之轻声问。
萧长勇眸光深远,缓缓方点了点头。
第73章 开启
年关将近, 姜淮姻的肚子也越发大起来,只怕再过月余, 便要生了。
萧霖鲜少在京中过年,往年这时候,边疆便比以往还要更乱,许多游牧民族并不像汉族这样讲究过年。
这回萧霖是沾了姜淮姻的光。
萧乾想着, 萧霖统共也没过过几年安生日子,总不好第一个孩子出世时,还把他调去边疆。
到底也要讲究家族团结不是。
所以萧乾另派了别的戍边大将过去, 至少让萧霖在京中过完年再走。
这阵子,京里也不太平。太子平冤的事情一出,朝堂上和炸了锅似的, 整个一大乱炖。
年初时,许多依附太子的人怕被巫蛊的事情牵连, 纷纷撇清了与太子的干系, 少数人成了中立派,更有少数嘴皮子利索的人,很快转投到了齐王萧长勇门下。
如今, 太子得以平反,眼瞅着又要光辉起来, 这些人可得着急了。
再去转投太子,岂不被人说是墙头草?
可是若再与齐王沆瀣一气, 太子若想起来要反攻倒算,他们也吃不消。
因此这段时间里, 各想各的门路。
萧霖作为并肩王,本就是一颗万年不倒的常青藤,况且太子水涨船高之后,从前姜家的事情也有了眉头。
没准什么时候,姜知行也能平反了,许多女眷便把主意打在了姜淮姻身上。恰逢年关,该送礼的送礼,能讲情面的便过来讲情面。
得亏姜淮姻是怀着身孕,否则,她这段时间里,恐怕得见上百八十个女人。
这日,萧霖下了朝回来,见姜淮姻穿着一身桃红色夹袄,一个人挺着肚子在后院里溜达,活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白鹅。
萧霖没忍住笑了声,姜淮姻很快转过头去瞧他。
见萧霖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过来接应一下,姜淮姻不由面对他,伸直了胳膊:“王爷回来了。”
萧霖这才走过去,一手护住她的腰,一手揽在她的肩上。
“翠柳她们呢?”萧霖发问。
姜淮姻肚子里的月份大起来以后,几乎片刻离不开人,翠柳和拂花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丫鬟,生怕临近关头的时候出什么事故。
自从卫氏小产的消息传了出来,各家的孕妇都比从前更加当心。
姜淮姻道:“又有人寻了门路过来,我让翠柳去打发了她们,拂花则去房里帮我拿披风了。”
说完,害怕萧霖担心,姜淮姻笑道:“就在府里,我想着应当没太大关系,这才敢把她们都差使出去,在外头,可不会这样。”
“还是要多当心。”萧霖一直觉得姜淮姻有时候谨慎,有时候却粗心地像个小忽悠。
萧霖算一算日子,出声道:“再过一个月便要生了罢?”
“这些时候,无论谁来,只要是你不想见的,和魏管家说一声,尽可让他打发走。天大的事情,总不会有我们的儿女重要。”
姜淮姻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喜欢他把自己和孩子当成第一要紧的事情去看待。
她点头,慢慢往萧霖的怀里轻微靠了靠:“满满也是怕给王爷添麻烦,若有精力,见一下都无妨。”
两人慢慢走回房里,拂花拿着披风跟在后头。
进了房后,萧霖挥手示意她出去,拂花便倒好茶准备好了糕点,方才退下。
通常,只留下萧霖与姜淮姻两人的时候,便证明他是有话要说。
姜淮姻捧了一碗燕窝粥喝,也不言语,等着萧霖主动开口。
萧霖见她气色红润,小脸也被养得油光水滑,满满都是光泽,不由笑起来,他道:“最近本王当差的时候,总念着你与咱们孩子。连皇兄都取笑我,说我是第一次当父亲,什么滋味都觉得新鲜。”
姜淮姻捂着肚子,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王爷是第一次当爹,我也是头回给人做娘呢,我还怕当不好。”
“万一随了我好吃懒做的毛病,那就糟糕了。”姜淮姻捂着脸,神情懊恼,萧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他挑眉:“你也晓得你好吃懒做?”
姜淮姻小声说:“那不是王爷惯得嘛。”
萧霖失笑,待笑过一阵后,他才缓慢步入正题:“皇兄今日宣我进宫,是想让我去一趟闽南。”
“闽南,”姜淮姻顿住,她抿了抿唇,睁圆眼睛看他,“马上就要去吗?”
萧霖点头,怕姜淮姻多想,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最多十天,我会赶在你临盆前回来。”
“虽然陈御医说我产期还有一个月,但,早产晚产都是有可能的,”姜淮姻牢牢地握紧萧霖的手,一双大眼睛水润一般,楚楚可怜。
萧霖不敢过分去看她,生怕这一看,便走不掉了。
“我答应你,会在临盆前回来,必然不会食言。”萧霖神色如常,只是语气斩钉截铁。
姜淮姻扁着唇,伸直双臂,扑进了萧霖怀里。
“怎么这么匆忙,一声招呼也不打呢,”姜淮姻低着头,模样恹恹。
萧霖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劝慰道:“事出紧急,谁都没法子。”
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第69节
“今年比之以往,已经好上许多。往年这时候,我多半与郭明礼和沈策在边关待着,”萧霖笑说,“皇兄这是给你,和你肚里的孩子面子。我总不好再拒绝闽南之行。”
姜淮姻也明白,萧霖身为兵马元帅,本就不仅仅是专职京城的安危。
萧乾体恤他,他身为弟弟,又身为人臣,自当投桃报李,忠心以对。
“那王爷一定早些回来,满满等着。”姜淮姻轻声道。
萧霖“嗯”一声,抚着她的秀发安慰。
是夜,姜淮姻指挥翠柳几个帮萧霖收拾行李,自己则躺在贵妃榻上,摸着肚皮小憩。
萧霖明日便要启程,他刚去了隔壁院子交代萧一山一切事宜。
正当姜淮姻即将要睡着的时候,许久未出现的狼牙却忽然出了声。
【宿主,能听到我说话吗?】狼牙懒洋洋地问。
它的声音异常清晰,姜淮姻倏地醒来,略微摇晃了一下脑袋,她方回答:【能。】【好久没见了,牙兄。】姜淮姻先与它寒暄一句。
狼牙道:【你现在有了身孕,我与你频繁联系,对你不好。今日如果不是事关紧急,我也不会找你。】姜淮姻一听它说事关紧急,脑子里的瞌睡便醒了一大半,她忙问:【怎么了?】狼牙说:【你想点法子,别让萧霖走。】姜淮姻的心思转得快,加上未出阁时,她也看过不少话本小说,经常会出现某种悲壮的情节——某位英雄走了以后再也回不来。
【是王爷……】姜淮姻犹豫道,【王爷去闽南,会出事对不对?】好在狼牙否决了:【不对,与闽南的事情无关,是京城里的问题。】【太子被放出来以后,京城里局势不稳。王爷此刻离京,是给了那些宵小机会,】狼牙道,【我这样说,你明白吗?】姜淮姻思忖了片刻,她缓缓道:【你的意思是,齐王和谢晋之会趁王爷离京的时候,暗地里做些什么。】【可王爷不可能永远待在京城,】姜淮姻道,【保得了一时,也保不了一世。】【不需要一时,】狼牙接嘴接得飞快,它说,【新帝登基以后,自然会提拔可信的人担任九门提督,届时,王爷也就清闲了。】【新帝登基……】姜淮姻愣了愣,她及时地胡思乱想起来,【你是说,新帝马上就会登基,那皇上他——】姜淮姻想了一半,没有敢接着想完,再往下想,便尽是一些大不敬的东西了。可她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明显,狼牙更是完全没有反驳的意图。
姜淮姻心凉下来,她抿着唇,明白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待萧霖从萧一山处回来,姜淮姻还没有睡。她点了半盏灯,留下一碗姜汤在桌面上。
萧霖见她只身着里衣,忙帮她裹紧了被子,他道:“怎么还不歇息,明早不想送我了?”
姜淮姻笑着“嗯”了声:“是啊,我贪觉,不想送王爷了。”
“属你最懒。”萧霖有几分气闷,又不好与她说重话。熟不知一句懒听在姜淮姻耳朵里,完全是无关痛痒的闲话。
萧霖喝了姜汤后,熄了灯躺上床来。
夜深了,姜淮姻摸黑与他抱在一起,她闷闷道:“王爷真的非去闽南不可吗?”
“下午不是都说好了,怎么又闹小孩子脾气,”萧霖抱着她,勾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我会及时回来。”
“那万一王爷回来,见不到我怎么办?”姜淮姻轻声问。
萧霖板起脸:“怎会见不到你,莫非你还想出走。”
“不是,满满都要为王爷生儿育女了,怎会走呢。”姜淮姻像只八爪鱼,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她娇滴滴地道,“我是怕王爷回来以后,京城中的形势会发生变化。”
萧霖一顿,身为萧家的人,都有敏锐的政治察觉,他眯紧眼:“此话何意。”
“我最近虽没有出府,可是姐姐常来王府陪我。我通过姐姐知道,太子诉请冤情,得以平反了。”姜淮姻说,“王爷觉得,齐王难道会甘心吗?”
“他不甘心又能如何,”萧霖道,“陛下金口玉言,断不会改了。”
“但齐王也有他自己的势力在,这小半年的经营,总不是白来的。”姜淮姻轻声说,“我若是齐王,必然不服。皇位都要近在眼前了,却被别人截胡,哪怕那人是太子。”
“而且齐王身边还有个谢晋之,”自挑明了双方的来历以后,姜淮姻便极少在萧霖面前提起谢晋之了。
免得引发没来由的争吵。
姜淮姻的手揽上萧霖的腰,她的脑袋轻垂在萧霖的胸膛前,她低声道:“谢晋之这个人,一心想的就是权力和富贵。他要的,还不单是简单的贵气,他当年转投齐王,便是想位极人臣。”
“如今齐王失势,纵使是齐王甘心,谢晋之也不会乐意。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必将会撺掇齐王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姜淮姻说,“而这事能成功的前提,便是先将王爷支出京城。”
“我听闻,齐王府的母家,寿安侯,是将军出身,在军中也有资历。”
姜淮姻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已经将萧长勇谋逆的前因后果都展现在了萧霖眼前。
只是……
萧霖沉声道:“你足不出户,从哪儿听来了这些?”
姜淮姻心知瞒不过他,干脆主动招了:“我之前埋下了一枚棋子在齐王府,今晚,她给我发了份情报来。”
姜淮姻重新点起灯,在一片烛火里,她从枕头底下,翻出了绿竹发来的密信。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齐王,反。
萧霖从她手上将这密信拿过来,左右翻看了许多遍,他低声道:“此事为真?”
“我难道会拿身家性命与王爷开玩笑吗。”姜淮姻说。
萧霖收好信纸,他揽着她的肩,姜淮姻道:“满满虽然相信此人没有撒谎,但是也一样存在叛变的可能性。”
萧霖想了想,沉声说,“明日一早,我照常离京,免得惊动了别人。好在沈策如今驻守直隶,京城若有任何异变,他随时都可支援。”
“如果京城相安无事,我再启程去闽南。”
萧霖心里想的与姜淮姻一样。
他们都是经历过乱世的人,同样明白,若萧长勇即位,那这好不容易挣来的太平盛世又将经历大变。
虽然冒险,但是萧长勇如果真生了反心,那这将是打击他与谢晋之最好的一次机会。一击击中,两人必会再无翻身余地。
“希望,是我多此一举。”萧霖抱住姜淮姻,他吻着她的额发,“王府的护卫,我这次都不会带走,若我来不及回来,他们至少,能保你周全。”
“我会保护好自己。”姜淮姻现在怀着双身子,当然明白要当心的道理。听到萧霖不放心她,她忙点头。
萧霖抱紧了她。
第74章 谈心
第二日一早, 萧霖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姜淮姻在王府门口简单地与萧霖做了告别。
他们两人浓情蜜意, 简直刺痛了许多被派来打探消息的人的眼睛,谢晋之便是其中一个。
这回萧霖远行,姜淮姻必将送别,谢晋之特意找了间酒楼包厢, 正对着王府对面,视野位置极好。
远远地便能将大着肚子的姜淮姻瞧地一清二楚。
眼瞅着便入冬了,她穿着一身红袄, 与寒梅傲雪交相辉映,真是娇艳又可人。她的肚子比原先更显怀了,算算日子, 怕是要生了。
瞧着姜淮姻的肚子,谢晋之便想起了卫氏肚子里那个与他无缘的孩子。
第一时间知道卫氏的孩子掉了时, 谢晋之其实并没有太多心痛的感觉, 不过是有些可惜。
她要有孩子了,他却仍旧没有。
如今他孑然一身,她倒家庭美满。
公平吗?
谢晋之低头看着茶杯把手, 眉目与神色皆是淡淡地。
齐王府。
好不容易将萧霖支出京城,萧长勇的一切准备工作也就绪起来。正如谢晋之那日说的那样, 成王败寇。
他若成了,这天下和数不清的美人便是他的。他若败了, 皇位也好,美人也好, 甚至连他嫡亲的孩子,他都可能保不住。
齐王妃算是女中豪杰,可也并不清楚萧长勇此刻的心中盘算。
她见这一整日,萧长勇似乎都七上八下地无法安生,便问说:“殿下怎么了,是房里暖炉烧得太热的缘故吗?我这便让人烧低一点。”
萧长勇拉住她:“不是,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走走便好了。”
齐王妃皱眉,萧长勇却径自推开门,就着扑身而来的寒气,他一头扎进了屋外。
齐王府的规格不小,萧长勇走着走着便有几分心烦,干脆胡乱绕了起来。这些时候,太子虽说平了反,但是一直在养身体,还未来得及参与朝政。
偏偏殿上有许多人,生怕萧乾想不起太子的存在,时不时便问上一句,“陛下打算何时让太子参政啊?”
这许多人里头,前一阵子还是上赶着迎合逢迎他,这一阵子却一窝蜂地涌向了太子。
从前,独孤皇后在的时候,从前,只是齐王的时候,萧长勇还没尝过这门庭冷落的滋味。
如今太子重新掌权,萧长勇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好像谢晋之说得那样,叫他如何甘心?!
其实若非万不得已,他又怎么会真的走到逼宫这一步,都是被那起子见风使舵的小人逼得!
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萧长勇方才舒出一口气,仰头却见到绿竹穿着罗布素衣,正在院子里扫落叶。
萧长勇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进了绿竹的小院里来。
自从那日,萧长勇与齐王妃因为绿竹的事情发生了争执,绿竹在齐王府的境遇便每况日下。齐王妃虽说不是狠辣的性子,但也无法容忍一个妾室在自己眼前兴风作浪。
因此齐王妃遣了绿竹身边的婢女,将她发配到了一间十分偏僻狭小的院子里居住。
萧长勇起先还能记起绿竹这个人,时日久了,渐渐便将她抛到了脑后去,若不是今日遇见,只怕险些忘了自己府里,还养了这么一个人。
绿竹这些日子看似落魄,实际上却得了个心安。
从前萧长勇老在她院子里晃悠时,绿竹还生怕他看出了自己的卧底身份,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齐王妃将她发配地远远地,倒合了绿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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