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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咎书
萧乾贵为一国之君,鲜少有人敢这样对他威逼利诱。从前,独孤皇后在时,她说的话,萧乾倒还能听进去一两句。
独孤皇后过世以后,这后宫佳丽里的头一个,便是成贵妃。
也不能怪人家得宠,这张嘴皮子,实在是会说话,又句句对上了萧乾的脾气。
萧乾道:“如今,也就你,敢与朕说这样的话。”
成贵妃一边喂萧乾喝药,一边温柔笑道:“陛下天威深重,妹妹们当然不敢随意触怒龙颜,臣妾,那也是沾了淑慧的光。”
虽说这位淑慧公主不居嫡,不居长,可她是萧乾的老来女,加上这孩子文静爱笑,一向很得萧乾的喜欢。
萧乾道:“是淑慧学了你的聪慧才是。”
得此夸奖,成贵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萧乾便问道:“朕让你彻查后宫,你查了吗?”
谢环的事情发生以后,萧乾便打算借着这个由子好好整顿一下后宫。今日他还在位,便有刁奴敢轻贱太子良娣,若他故去,这些奴才还不得反了天!
所以处理完小皇孙和谢环的丧事以后,肃清后宫的行动也大刀阔斧地开始了。
成贵妃听萧乾这样问,带着几分慌张地说:“臣妾查了。”
“如何?”萧乾盯着她问。
成贵妃将萧乾还剩几口没喝完的药碗放置在一边,她轻轻扭着手帕,动作与声音都显得无比僵硬:“那些奴才,臣妾已经都处置了,还有几个不懂事的嫔妃牵扯在其中,臣妾,也给了她们适当的教训。”
“只有这些?”萧乾皱着眉,见成贵妃迟迟不敢抬头与他直视,萧乾沉声道,“你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是不是谢氏的事情,除了嫔妃之外,还有别人牵扯进来了。”
成贵妃低头不作回答,萧乾眯着眼,慢吞吞地道:“是不是长勇,暗中做了手脚。”
第71章 落胎
萧乾忽然语出惊人, 成贵妃蓦地摇头,忙道:“皇上想到何处去了, 谢良娣的事,与齐王并没有关系。”
萧乾观察起成贵妃的神色来,他道:“既无干系,那你何必畏手畏脚?”
成贵妃抿紧唇瓣, 萧乾沉下脸说:“朕最喜欢你的一点,便是你坦诚,不要让朕失望。”
成贵妃的面庞莹润雪白, 听到萧乾这样讲,她的脸色逐渐通红起来,忙说:“据臣了解, 谢良娣的事与齐王没有干系,是端睿皇姐。”
“端睿?”萧乾凝声问。
成贵妃慢慢点头。
自萧乾当上皇帝以后, 萧家一家人也都跟着鸡犬升天了。萧氏一门本就是名门望族, 人口颇多,只是自来这皇家的爵位也不是不要钱白给,所以萧家人里, 封侯封爵的并不多。
倒是长公主,萧乾狠狠封了好几个。
成贵妃说的这位端睿皇姐, 便是萧乾的堂姐,也是这一代长公主里头的大长公主, 和萧乾关系挨得近,萧乾与独孤皇后, 从前还颇为看重她。
成贵妃道:“太子被拘禁在东宫以后,臣妾谨遵陛下圣谕,特地对宫人吩咐了下去,不可随意轻贱太子宫中的人。只是淑慧年纪太小,臣妾又负皇上的命令掌管六宫,对东宫那边不由就有些疏忽了。”
“那一日,怀着孕的姜氏进宫来谢恩,臣妾方才想起,太子宫中,还有一位怀着身孕的谢良娣。”见萧乾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成贵妃更是句句诚恳,就差从眼睛里掉几滴金豆子下来了。
“端睿皇姐与先皇后关系一向极佳,皇后甚至将端睿皇姐的奶嬷嬷请进宫来,教几位小公主礼仪。”成贵妃叹气道,“臣妾能发现端倪,也是从这位奶嬷嬷身上入的手。”
“她怎么了?”萧乾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
成贵妃低声说:“那位奶嬷嬷比臣妾入宫时间还长,又有端睿公主和皇后的面子在,在宫里,许多宫人都与她交好。便是她,授意东宫里的人,对谢良娣不闻不问。”
“臣妾听说,谢良娣之前几次腹痛想找太医,都被宫人拦了下来,这才有了后来的隐患。”成贵妃越说,萧乾的脸色便越差。
到底是皇上,政事上虽有手腕,可是后宫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却不是萧乾能够明白的。
他呼出一口郁气,气息逐渐转化成白雾,萧乾冷冷道:“一个嬷嬷,还做起了主子的主!端睿这几年,也是越发地长进了。”
说着说着,萧乾剧烈地咳嗽起来,成贵妃忙伸手给他拍背,她细声说:“那位嬷嬷算是先皇后留下的人,臣妾不敢擅自处置,与嘉妹妹一同审完她之后,臣妾让人先将她拘在了宫里。皇上看,此人该如何发落?”
这也是成贵妃的聪明之处了。
端睿毕竟与萧乾是姐弟情深,虽说不是亲的,但是也有情分在。以免萧乾疑心自己,成贵妃还引出了另一个人,嘉妃。
后宫里四个妃位并不齐全,这位嘉妃是个乖顺的性子,萧乾从前属意她和成贵妃一起处理谢良娣的后事,所以这时候,成贵妃又将此人提了出来。
不管萧乾在不在意,她得表明自己的立场。端睿长公主有问题,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日后端睿若要打击报复,也得有个垫背不是。
萧乾狠狠地一拍床面:“无论是谁留下的人,起了这样的心思,都断留不得!杖毙。”
“那,”成贵妃抬头看他,曼声问,“端睿皇姐那边,可要知会一声?”
萧乾道:“一个奴婢,她若想保住,让她亲自进宫来。朕倒要看看,她对这事儿,有何说法!”
“是。”成贵妃温顺回道。
萧乾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由放软了身子,往后以背部抵住床垫。他沉思片刻,不喜不怒道:“端睿的女儿,嫁进了寿安候府,此事,终究还是和长勇有关系。”
萧长勇的王妃便是出自寿安候府,端睿本就是萧长勇的姑妈,这样一来,更是亲上加亲,难怪她会插手谢良娣的事情。
听到萧乾如此说,成贵妃并未反驳,反而道:“后宫的事,齐王可能也不知道。”
“端睿从前,便看重长勇。无论他知不知道,端睿到底是为他谋划的。”萧乾的表情深浅不定,仿佛在生气,仿佛又很平静,委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乾道:“这些时日,朕让谢岩大力调查巫蛊一事。越查,朕心里便越没底。”他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成贵妃本是在扮演听众的角色,见他不往下说,只好问道:“皇上心里没底什么?臣妾想,谢大人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萧乾淡淡地看着她:“你知道朕心里想的是什么?”
成贵妃笑说:“臣妾大胆猜测,皇上无非是怕太子洗刷不了冤屈吧?臣妾以为,谢大人在大理寺多年,办案已有经验,太子若是冤枉的,谢大人必有法子。”
萧乾笑了一声,他一手慢慢摸上成贵妃的秀发,成贵妃配合地将身子缩进他的臂弯里。
这一年来,萧乾消瘦了许多。
年初时,有浩浩荡荡的巫蛊一案,年末,又有小皇孙突然夭折的事故,家事尚不让人省心,更不提前朝政事了。
成贵妃轻轻环抱上萧乾的腰身,有些心疼道:“皇上受了。”
她兀自感伤的时候,萧乾的脸上却始终不见笑容,他深深地皱起眉:“朕这些日子,前思后想。若巫蛊的事,不是长亭所犯,那这样处心积虑害他的人,会有谁呢?”
成贵妃只做不知他话里的意思,茫然道:“臣妾听闻,太子人缘一向不错。”
萧乾点头:“是,他人缘不错。”
萧乾的眼睛凝视在远方的某个方向上,端庄死板的脸上露出一抹阴鸷:“一直以来,朕最怕的,便是他们兄弟阋墙。”
话说到这里,不必点透,成贵妃也明白了。她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甚至略显迟疑地说:“皇上的意思,是指齐王……”
萧乾低头看她,成贵妃赶忙停住嘴儿,她惶恐地张圆眼睛,呐呐道:“齐王仁厚,应当不至于为了陷害兄长,做出此事。”
萧乾的视线有些冰凉,即便听到她说“齐王仁厚”,他的神色也无几分好转。萧乾缓慢地轻轻拍着成贵妃的背,他低声说:“希望罢。”
如果萧长勇真的至于,他又能怎么办。
萧乾的目光一一扫过殿里那些明黄色的印记。自来,权位之争最是伤人,他也是从别人手里巧取江山,论起来,他也只是个贼。
这么早,便要让这些孩子们走上他的老路吗?
殿里一片针落可闻的安静,只有萧乾粗重的呼吸声,仍旧此起彼伏。
谢府。
对于卫氏而言,有个好消息,更有一个坏消息。前几日,她的身子好不容易过了最危险的三个月,她特意问过大夫,出了危险期,慢慢地便能行房事了。
可惜,在这段日子里,谢晋之却没了那股念头,。一调查,卫氏才知道,谢晋之竟真的与那位叫燕尾的丫头,勾搭上了!
陪嫁来的嬷嬷知道这事儿后,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卫氏,让她做主,将燕尾从暗路走到明面上来。若因此事,与姑爷疏离就不好了。
卫氏本还想撑一阵子,可自打她见到谢晋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卫氏便明白了。
这场爱情的保卫战,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战斗。
第二日,卫氏就去林氏那里要了燕尾来,卫氏这人做起事,不做则已,做则做绝。既要了燕尾,当然不可能任她当个通房丫头。林氏不给她面子,她便更要装腔作势,将来狠狠地打林氏的脸。
“既然是大嫂房里出来的人,那便抬姨娘罢,”卫氏拉着燕尾的手,笑说,“日后,伺候老爷,你可得尽心。”
燕尾是个聪明的姑娘,听到卫氏这样说,她微微一福身,笑道:“是。”
卫氏最不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
这位燕尾,不笑时还好,笑起来实在与姜淮姻太像,那媚眼如丝的模样,一看便是个天生的狐媚!
卫氏的心理承受力毕竟没有完全练出来,见燕尾这么乖顺,卫氏不吭声了,显然是脾气也上了来。
她捂着肚子,慢慢走出了院子。
“小狐媚,见到她便来气。”卫氏嘴角抽动,她被一个陪嫁丫鬟搀扶着。只觉得谢府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尤其是谢晋之不在的时候。
她道:“今日还是回府里走走,这儿实在是让我呆不住。”
这位陪嫁丫鬟是个没主见的人,不像那位嬷嬷偶尔还能劝住卫氏。她是主子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既然卫氏说要回府,小丫鬟立刻去清了一些东西出来。
谁想在谢府门口,卫氏一行人,直接与刚上完香回来的谢夫人,碰了个正着。
谢宁之回来以后,谢府虽然说是变得比以往热闹,可是谢环故去的阴影,始终停留在这偌大的府里。
谢夫人隔一两日便去寺庙里进香,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卫氏与谢夫人,本就是相看两相厌的婆媳典型,谢夫人不在,卫氏是非常乐意的。
何况,卫氏如今大着肚子,谢夫人把她的请安也给免了,因此,两人还真是有好几天没见着。





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 第67节
谢夫人今日带了客人回来,在谢府门口,卫氏先向谢夫人与另一位夫人行了个礼。
谢夫人的视线扫过她周身,淡淡道:“这是要回娘家?”
卫氏不卑不亢地应对:“儿媳最近进食睡觉都不太香。正好我爹有个门生结识了位誉满天下的名医,前些时候,爹便特地嘱咐我,有空了回去让名医瞧瞧。”
诸如此类的借口,卫氏已经找了许多个,谢夫人今日心情不错,也懒得与她计较。
当着外人的面,谢夫人甚至扮演起了慈母的角色,她道:“你自己明白要当心便是。”
她顿了一顿,缓缓说:“虽说出了头三月,但孕妇,还是安生些为好。”
从前回娘家,谢夫人一向是不闻不问,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卫氏按捺下心头的疑问,又向谢夫人身边的安国公的夫人寒暄了几句,这才踏上马车,走向回卫府的路。
谢夫人神色不动,与安国公夫人笑道:“我这个媳妇性子活络,便是怀孕也闲不下来。”
安国公夫人无意插手谢府家事,笑说:“那想必她肚子里怀的也是个机灵的小子呢。”
谢夫人也笑笑,神情状似愉悦,只是深查便可发现,她的唇角十分僵硬,连眼角的几条鱼尾纹,都是顶着火气的形状。
卫氏这个孩子,没得非常突然。
听说她是在从娘家回谢府的路上,被一辆马车冲撞了。那马儿似乎受了惊,跑得特别急,恰恰与卫氏的马车纠缠到一起,卫氏的陪嫁丫鬟当时就摔了个脑袋开花。
卫氏也被撞倒在地上,当时便见了红。
等她被送到医馆时,孩子已经掉了。
谢府上下,很快传遍了此事,有人笑骂活该,也有人为她痛惜可怜。
谢晋之回府后,有人第一时间向他阐明了事情经过。
谢晋之转首看向躺在床板上,还在哭个不停的卫氏,他道:“你的意思,这不是意外?”
卫氏才落红,脸色尚未恢复过来,加上她哭了一天,声音也极为沙哑,她气息孱弱,音调倒是恶狠狠地:“不是。”
“有什么证据?”谢晋之一板一眼地问。
卫氏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手抚着已经空荡荡的肚子,神色更为凝重了:“今早我回娘家前,谢夫人曾嘱咐我当心,我回头便出了事情。难道你相信,这与她无干吗!”
说着说着,卫氏便说到了伤心处。
回一趟娘家,她没了孩子,又失了最好的丫鬟,挣扎着还要起身,被旁边的嬷嬷强行按了下去。
“夫人伤心之下说的一时气话,老爷切莫当真了。”嬷嬷一边帮卫氏擦汗,一边笑着劝道。
谢晋之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上的清晰纹路。这一瞬间,他的神情,不笑不怒,却平白显得有些可怕。
“她是气话,我知道,”谢晋之漫不经心地说,他微微抬起头,讽刺地勾起嘴角,“只不过,要说与那位谢夫人没关系,嬷嬷信吗?”
嬷嬷抿了抿唇,没有多言。
谢晋之慢吞吞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剩下的话仿佛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音调扁平而又涩口,他道:“真是好算计,特意请了安国公夫人给她当证人。我没了孩子,又与她有何关系?”
他模样冷静,可卫氏身为人母,失了孩子的此时此刻,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她几乎失态地尖叫道:“与她有关系,是她!”
嬷嬷忙轻捂住了卫氏的嘴。
谢晋之倒了杯茶放到卫氏床边,他瞳孔微微一缩:“你做好小月子,这事儿,我自有打算。”
卫氏闭上眼,忍不住地落下泪,她转过头去,任由泪水沾湿了枕头。
第72章 帷幕
出了卫氏的房门, 谢晋之抬脚便往隔壁的燕尾房里走去。
燕尾昨日才抬了姨娘,正式做了谢晋之的人, 也是不巧,今日卫氏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卫氏是心力憔悴,无力想起她,她若记起了燕尾, 想必燕尾必会有一顿好果子吃。
谢晋之进房的时候,燕尾正在读书,她从前也是官家小姐, 几个字还是识得。谢晋之见她手上拿着书卷,朗声问:“哪来的?”
燕尾先向他福身。被谢晋之要来之后,燕尾也做了妇人打扮, 只是她年岁太小,从一个丫头变成姨娘, 模样依然是忍不住的俏皮。
“是大夫人送的, ”燕尾笑笑,十分开心道,“她知道我跟了老爷, 特意送了我好几份书卷,大夫人与我说, 老爷喜欢读书多的女孩儿。”
读书多的女孩儿……呵。
谢晋之抿唇一笑,他招手, 示意燕尾走到他跟前来。
燕尾虽性子活泼,但也知道害羞, 她微微低着头,小步地挪到了谢晋之身边。
谢晋之却忽然一手抓住她。
他抬起她的下巴,在燕尾带着几分惊恐的神色中,谢晋之已经打量了一遍她的全身,他道:“你跟了我,大太太没有说些别的?”
燕尾的两个胳膊被他抓得有些疼,她心情复杂地摇头:“没有。只说让妾,好好伺候您。”
谢晋之笑道:“我那位大嫂是出了名的得体贤惠,大哥外放回府,独独她挂念着我,特意给我带个美人回来。”
说着说着,谢晋之目光转冷,他攫住燕尾的下巴,一手轻轻摩挲着姑娘家下巴上莹白的细肉,他笑说:“真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吗?”
燕尾仿佛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目光无暇,眨巴着眼睛,直直地与谢晋之对视。
谢晋之的眼底有几丝寒意掠过,他淡淡道:“你这样子确实像她,仅仅只是像而已。”
“你不是她。”谢晋之瞳孔漆黑,也不知这话是在说给燕尾听,还是说给自己。
燕尾歪头道:“老爷说的是谁?”
“美人计,对我从来没用。”谢晋之仿佛没有听到燕尾的话,只顾说自己的。他眯紧了眼,低声道,“夫人刚失了孩子,你若聪明,这些日子便别在她跟前晃悠。”
这个道理,燕尾明白。即便谢晋之不说,燕尾也不敢轻易去碍了卫氏的眼,毕竟以后,她就是要在卫氏手下混饭吃了。
燕尾乖顺地低着头:“是,妾知道。”
她越是乖顺,却越是刺痛了谢晋之的眼。倒不如从前,与他嬉笑打闹的那个燕尾来得让他喜欢。
说到底,谢晋之想念的,无非是当年,在姜府还未出阁的那位姜家二小姐的模样罢了。
他与淮姻说事时,淮姻从不会这样低眉顺眼。
他的淮姻,该是嬉笑怒骂,烈焰张狂。
只是这副样子,他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谢晋之嘴角轻扯,什么都没说,踩着步子踏出了燕尾的房间。
几日后,恰逢休沐。
古代人的工作周期实在太长,谢晋之如今是礼部侍郎,忙起来便没个准头。平日里若碰到休沐,卫氏必然会挽着谢晋之出门,哪怕只是去山上踏青,庙里拜佛也是好的。
可惜她刚失了孩子,人尚且不能随意下床动弹,何况是踏青。
没了卫氏的干扰,谢晋之便静坐在书房里,一个人不知在冥思什么,偶尔皱眉,偶尔又忘情发笑,给旁人瞧见了,只怕是以为他患了失心疯。
正是这时候,燕尾来敲响了谢晋之书房的门。
谢晋之有个规矩,他在书房时,谁都不许擅入,无论是卫氏,还是最亲近的小厮,全都一样的待遇。
谢晋之也没想到,自那日敲打过燕尾后,燕尾敢在这时候来找他。
谢晋之打开门,没有让燕尾进来的意思,他道:“何事?”
燕尾神色焦急,急忙忙道:“我……我有要事,想和您说。”
谢晋之先是打量了她一遭,而后才转身给书房拉下锁,随燕尾去了她的房间。
谢晋之掀起衣袍坐下,一副不急不忙的模样,他沉声说:“什么事情?”
燕尾扭着衣角,轻声道:“我刚才去向太夫人请安,不小心听到太夫人和大夫人在说话。”
谢晋之抬眼瞧她,没有吭声,任由燕尾继续往下说。
燕尾道:“我听到她们,在说太子的事情。”
谢晋之的瞳仁轻微一缩,仍旧没有插话的意思,他一双眼紧紧盯着燕尾不放,燕尾道:“太夫人与大夫人说,待重立太子以后,大老爷的前程必然……”
燕尾顿了顿,小声道“必然……比您光明,太夫人让她放心。”
谢晋之不为所动,他轻微挑眉,笑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燕尾嘴唇微张,蓦地怔住。
谢晋之道:“大嫂调教出来的人,到底不一样,真是能说会道。”
他见燕尾毫无反应,更是变本加厉地说:“来,你告诉我,她还教你,说了什么。”
燕尾茫然张大眼睛,只觉得有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了脊梁骨处,她哑着嗓子说:“没有人教过我,是我亲耳听到,太夫人与大夫人说的。”
“没有人教你,你便学会了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谢晋之淡笑,显然完全没将燕尾的话放在心上,他一指轻敲了敲桌子,“那你可当真聪明。”
随着谢晋之阴阳怪气的几句话,燕尾的脸色变得逐渐苍白。她咬着嘴唇,明眸皓齿的一张脸,生了几丝不服的倔强来。
“我说没有人教我,便是没有人,”燕尾昂着脖子,不折不挠地与谢晋之的一双眼对抗上,“我本是好意,既然爷觉得我不可信,那便罢了。”
“妾送您出去。”
不等她送,谢晋之已经转身走了。
他身居高位以后,除了姜淮姻,鲜少有女人敢对他摆脸色,这个燕尾,倒是个例外。
只是不知道,她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太子真的有翻身机会了吗?
难道那老头,查出了什么端倪?
谢晋之眼皮一跳,将心头的那份不安强压了下来。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日,皇上忽然下了一封御笔亲书,正式为太子平反。
这封诏书下得十分突然,不过是某一日早朝时,萧乾令谢岩将这段时日里的调查结果展示给大家看看。
谢岩话不多说,便将那位最有嫌疑的墨蓝提了出来。
他讲到墨蓝的时候。
谢晋之、萧长勇,还有萧长勇的那位老丈人寿安侯,三人情不自禁来了个眼神交流,见对方眼里也是一片惊愕,方才散去了眼神交汇。
谢岩道:“当初东宫被查出与巫蛊有牵连,乃是这个宫人主动招供,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太子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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