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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寡妇的八卦生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瑞者
吴珍芍倒抽一口气,哭声立时便小了下去,杨曼瞧她实怕得狠了,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她拉入怀里,抚着她的背,放柔声音道:“九妹妹,十郎不见,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若是知道什么,便告诉大嫂好不好。你看,婆婆因为担心,脸都憔悴了,还有你三嫂子,一夜都没有睡,眼圈黑了好大一片,你再看素心娘子,平日对你和十郎细心照顾,若是找不回十郎,她便活不成了,九妹妹你可忍心”
“大嫂子”吴珍芍抽泣了几下,终于道,“是小娘她说想念小弟,想得都快病了,我瞧她可怜,才答应带小弟去看灯,让她躲在后面,与小弟悄悄的见一面,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她、她竟然拐跑了小弟,我、我真的不知道”
居然是苏州的那位郑氏,杨曼啼笑皆非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吴密的亲娘拐跑了他,那么至少安全方面不用担心了,把人找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终非良人
素心这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过来抓住吴珍芍的裙摆,哀声道:“九姑娘,求求您,郑娘子在哪里,您告诉我,求您了”
吴珍芍大骇,一边缩腿一边哭道:“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看小弟的事情,是在来无锡之间就说好的”
竟然还是早有安排,杨曼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这位九姑娘实在是糊涂,而且直到现在才说出这件事来,唉,说起来,那个郑氏也是胆大包天。
摇了摇头,杨曼示意下人把素心和吴珍芍分开,然后对高氏道:“婆婆,既然已经知道是郑娘子将十郎带走,咱们也不必太担心了,郑娘子带着十郎又能去哪里,不外乎是回到苏州罢了,只怕她现在还没有跑出无锡城呢,不如让人守住去苏州的道路,再派人给二老爷送封信去,即使我们抓不住郑娘子,二老爷也会让人把十郎给送回来的。”
这时高氏的神色也平和了些,点了点头,道:“曼娘说得有理,秀娘,这事你去和宜儿宣儿说一声,让他们去安排吧。”
“是。”王秀娘连忙应了一声,不敢怠慢,赶紧去了。
高氏想了一会儿,又道:“老太君那里还是得先瞒着,曼娘,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带着顼儿和九丫头去寺里祈福。”
说着,她又看向还在抽泣的吴珍芍,“九丫头,你别怪我今儿生这么大的气,这种事情,你也敢私下安排,惹出这么大的事儿,不说我,你可对得起你亲娘,她为了什么,才把你和十郎送到我这儿来这回你就在佛前好好思过,等十郎回来了,我也不罚你,只是日后还是要安分些才好。”
不提吴府的人怎么去寻找郑氏和吴密,杨曼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帮高氏瞒下去,顺带还要安慰安慰吴珍芍。
吴珍芍一直都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杨曼安慰了她几句,似乎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叹了一口气,将伺候吴珍芍的使女秋桂找来,吩咐她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准备好马车就上路了。
“娘,我们这是上哪儿去啊”
吴顼被抓上马车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拉着杨曼昨天为他买回来的一只兔子灯满院子乱窜,上了马车也没忘紧紧抱着他的宝贝兔子灯。
杨曼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们去慈禅庵为你和十郎祈福,保佑你们这一年都平平安安,不生病,不闹肚子,顼儿要听话,到了那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吴顼歪了歪头,在车内环视了一眼,又问道:“十叔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
杨曼一愣,这小鬼头,果然鬼精鬼精的,正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才能搪塞过去,这时吴珍芍听到她们娘儿俩一问一答,触及伤心处,又开始掉眼泪了,倒是歪打正着,反而吸引了吴顼的注意力,为杨曼解了围。
“九姑姑,你为什么哭呀”吴顼蹭了过去,给吴珍芍抹抹眼泪,“我知道了,是不是十叔叔又病了,九姑姑你别哭了,我一定给菩萨多磕几个头,让十叔叔早点好好起来。”
吴珍芍怔了怔,抽泣着道:“对,要多磕几个头,保佑小弟平安”
虽然还在哭,但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六神无主了,而是好像有了目标一样。
这小鬼头,太讨人喜欢了。杨曼忍不住眼里带了几分笑意,偷偷向吴顼竖了一下大拇指。这时一直坐在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风景的吴珍容也回过头来,看了看吴顼,然后又转回头。
杨曼让吴顼靠着吴珍芍坐着,她自己挪到了靠近车门的位置。这辆马车太小了,平时坐四个人正好,可是今天除了她们四个,另外还有三个使女,六个女人加一个小孩子挤在这辆马车里,再加上一个取暖的火盆,确实有些拥挤了,因而杨曼也只好坐在车门的位置,感受着从缝隙里吹来的寒风。
慈禅庵,是个尼姑庵,像她们这一群都是女眷的人去祈福,自然不可能跑到和尚庙里住上三日,吴顼虽然是男的,但他刚满十岁,还不能算男人,所以跟着她们一起住尼姑庵当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说来也巧,这慈禅庵正好位于梅山脚下,距离吴顼名下的的那栋大宅子,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得空她还能偷偷去巡视一下那栋大宅子。
马车走得比较慢,等她们抵达慈禅庵的时候,已经有人快马通知庵主了,因吴府年年都捐了大笔的香火钱给慈禅庵,所以庵内常年给吴府留着一间僻静的小院子,以供祈福使用。因此她们到的时候,尼姑们已经把那间小院子打扫干净了。
杨曼往年也陪高氏来过两次,因此对庵内情况比较熟悉,接待她们的是庵主悟嗔法师,杨曼带着两个小姑子对她双掌合什行了一个佛礼,才道:“这次来得匆忙,叨扰法师了。”
悟嗔法师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因自幼就在慈禅庵里出家,倒也念了二十年的佛经,算得上精通佛法,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淡然出世的味道,加上生性寡言少语,因此只是还了一礼,淡然道:“施主里面请。”
接下来一番整理,极是琐碎,暂不表述。只说杨曼在庵内住了一夜之后,第二日带着两个小姑子去佛堂祈福,倒是意外遇见一人。
她遇见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梅花坊的“俏百舌”莫娘子。
“吴夫人。”莫娘子福了福身,她今天口中没有含着双核桃,一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一点也没有她表演口技时那悦耳动听的感觉。
“莫娘子也来礼佛”杨曼打量她几眼,有些惊诧,因为莫娘子竟穿了一身僧袍。
莫娘子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便道:“我曾发愿,要遁入空门,如今虽未剃度,但心已属佛门,每到一处,总要在当地尼庵里清扫佛阶三日。”
杨曼怔了怔,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合什一礼,那莫娘子又还了一记佛礼,便转身去了。庵门一开,便有个男子迎上前来,不是别人,正是柳永。
远远的,看到杨曼站在佛院当中,柳永风度翩翩的一揖,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扶着莫娘子上了一辆小车便去了。
庵门阖上了。
杨曼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一个风尘女子的最终归宿,如果不愿嫁人,便是遁入空门,红颜老去之后,伴青灯古卷,了此一生。莫娘子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个无奈的女人。
她是喜欢的柳永的吧,否则也不会让柳永来接她了。
可惜,柳永终非良人,这个男人的一生,始终在流浪,从一个女人的怀抱里流浪到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中,这不能说是错,因为,正是在这样不停的流浪中,柳永造就了他千古的词名。
只是,谁又能明白,在柳永那些流传千古的诗词里面,到底掩埋了多少个像莫娘子这样的女人的眼泪呢
便是在这一瞬间,杨曼对柳永的所有好奇都消散了。
这不是一个值得她去关心和研究的男人。
对她来说,柳永终究只是历史中的一个人名而已,见过了,便罢了。
不外如是。
啊,呸呸呸,她怎么又研究起男人来了。想到这里,杨曼连忙到佛前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才安下心来。
猪八戒照镜子的作用
有了目标以后,吴府的寻人行动是卓有成效的,杨曼才在庵里念了两天佛经,高氏便派人传来消息,吴密找回来了,郑氏也被抓住关了起来。她叮嘱杨曼,做戏要做全,等三日期满再回来。
杨曼放下心事,这时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感觉雨过天晴,连空气嗅着都香的。横竖无事,到了第三天,她抽空跑了一趟梅山的大宅子,在里面逛了一圈,发现有几处屋顶冒了天光,院子里的杂草也不少,看样子看顾宅子的那个老头儿并不太上心,杂草不拔掉就算了,连屋顶漏了这样的事也不禀报,照这样下去,别哪天整栋宅子都塌了她还不知道。
于是她心里便有了盘算,准备等开了春,花点钱,找几个泥瓦工把大宅子重新修葺一遍,另外再找人经常打扫打扫。以后每年都要这么做,虽然这样要花些钱,但是如果没有意外,十年后吴顼成年了,她娘儿俩个就必须搬进去,要是不事先做好安排,恐怕到时候整个大宅子都得推倒重建才能住人,到那时花的可不是小钱而是大钱了。
三日过后,这天傍晚,吴府来人接她们,驾了一辆大车来。杨曼挺高兴,这下子不用七个人挤她那辆小车了。
大车车门一开,下来一个人来,头戴玉冠,脚蹬黑履,一副唇红齿白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杨曼的正牌小叔子吴宣。
“嫂嫂,妹妹们,都上车吧,别在外面冻着了。”吴宣笑嘻嘻的,一把抱起小吴顼,捏着吴顼的面颊道,“顼儿,想六叔了没有”
吴顼被捏得吱哇乱叫:“不想不想,六叔最坏了。”
杨曼笑了起来,假装没看见自家儿子被欺负,道:“你们几个坐大车吧,九妹妹和我坐小车,我还有些话要跟九妹妹好好聊聊。”
吴珍容轻轻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带着三个使女先上了车。吴珍芍绞着手里的帕子,有些不知所措,怯生生的望着杨曼,然后被杨曼硬是拉上了小车。
就这样,大车在前面开道,小车在后面跟着,她们踏上了归途。
在慈禅庵的这三日,杨曼一直没有跟吴珍芍聊过,只是向住持借了一本心经,让吴珍芍自己去看,也不知道吴珍芍到底看了多少,前两日里暗自还是流了不少眼泪,直到吴密平安的消息传来,她才不哭了,可是一张小脸却整天苍白着,惴惴不安如惊弓之鸟,瞧着可怜之极。
所以,即便杨曼一向不爱管姑娘们的事,这次也忍不住同情心泛滥了,所以拉着吴珍芍上小车,想私下安慰她几句。
谁料到一上车,吴珍芍就又开始红了眼圈,微微抽泣起来。
这姑娘怎么这么爱哭啊,杨曼几乎要抓狂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做了几下深呼吸,杨曼把自己想说的话在脑子里斟酌了好几遍,才放柔语气道:“九妹妹,嫂子把你拉上车,不是要责怪于你,你先别哭,听嫂子说几句话可好”
吴珍芍抽了抽气,低声道:“大嫂子,我我不是想哭,只是忍不住,一想到我娘就你要说什么,我听着便是。”
杨曼听她提到曹氏,便有些明白了,感情吴珍芍是怕被曹氏教训啊。
“九妹妹,十郎的事,我也不说你什么了,我知道,你是可怜郑娘子,才想让她们母子私下见一面,只是这件事情,你不曾为你的亲娘着想过是不是”
说实话,曹氏混到这份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帮着她,可见她在苏州的府里有多么的严厉霸道,被人厌恶,杨曼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厌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曹氏生不出儿子来是挺让人同情的,但是吴显之在她的高压之下,还硬要娶郑婉兰为妾,可见这个曹氏也是实在让人生厌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再说了,郑氏一个没有背景的柔弱女子,竟然敢跑到金家的园子里把孩子偷走,也可见其无奈到了何等地步,才出此下策。
吴珍芍绞了绞帕子,低着一声不吭,小脸蛋上却有一丝愧疚的神情。
杨曼叹了一口气,她虽然同情郑氏,但站在宗法的立场上,却不能不为曹氏说话。
“九妹妹,这件事你已做错了,好在十郎找回来了,还不算大错特错,回去以后,你好好向各位伯母婶娘还有你三嫂子认个错,她们都是疼你的,见你知道错了,自然不会责骂于你。只是你娘那里傻妹妹,你这次可真是伤了她的心了,回苏州以后,多给你娘磕几个头,只要你诚心认错了,你娘自会原谅你。”
“可是娘会打我的”吴珍芍的眼泪又扑漱扑漱往下掉,显然,这才是她最害怕的。
“那你说你是不是做错了呢打你几下是不是应该呢”没办法,只好就这么劝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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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曼揉了揉额头,虽然打孩子的行为是错的,但是当娘的打自己的女儿几下,在中国这种以父母为天的社会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话说回来,吴顼有时候调皮过头,惹急了她还忍不住要打几下呢。
吴珍芍显然是知道自己错了的,垂着头抹了半天眼泪才低声道:“我怕疼”
杨曼抓住她的手心轻轻的拍了拍,道:“所以,你一定要记住这次教训,只有知道疼了,以后才不会犯同样的错。九妹妹,你是二婶娘生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坚定的站在你亲娘那一边,郑娘子再怎么可怜,她也不是你的亲娘,这次你好心了,可是她不声不响的将十郎带走,可曾为你考虑过一星半点”
吴珍芍明显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不禁愣了愣。
杨曼又道:“她可曾想过,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你便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她可曾想过,她一个柔弱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若是半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十郎有个好歹,你又如何自处”
“啊”吴珍芍又开始发怔,低下头皱着细细的眉头,杨曼还当她在认真反省,谁料到这位九妹妹思考了半天,却问了一句,“大嫂子,朱八戒是谁他照镜子为什么里外都不是人呢”
“”
杨曼真想抽自己一巴掌,看吧看吧,就是不能和小孩子太接近,一不留神,这不就说错话了。
“猪八戒呃猪八戒啊他就是猪八戒。”
杨曼支支吾吾,要解释猪八戒是谁,那得从石头里崩出个猴子说起,这不得讲上几天几夜,才能把西游记给讲完啊。
吴珍芍还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兔子眼睛好奇的看着她,一副不懂明白不罢休的模样。
杨曼认输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虽然十四岁的女孩子在这个时代离成年只差一步,但是事实上,依然只是个孩子而已,看,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马上就变换了心情,刚才还因为担心回去会挨打而抽泣呢,现在就成了好奇小猫一只。
“猪八戒啊他不是人,是一只误吃了仙丹的小猪崽,然后身体变成了人,脑袋还是猪头的怪物,所以它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镜子外都不是人啊。”于是,为避免说上几天几夜的西游记,杨曼顺口就胡诌起来。
“啊,猪脑袋的人”吴珍芍低着想像着猪八戒的模样,不知道想成了什么样子,一会儿抬起头来,一脸坚定的表情,“嫂子,我回去一定诚心认错,情愿被我娘打几下,也不要变成这么丑的怪物。”
“啊”
小孩子的想法果然是不可理喻的,她说了半天,还没有一个猪八戒有用,杨曼目瞪口呆,很无语。
处置
到了吴府,下车的时候,吴珍芍的状态明显和上车的时候不同了,看得吴珍容和吴宣连连侧目,怎么也想像不出杨曼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这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在举手投足之间,居然有了一丝大义赴死的味道。
杨曼看了,只觉得啼笑皆非,偏偏吴宣还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的过来,道:“嫂嫂好生厉害,弟佩服之极。”
杨曼白了他一眼,恨不能一脚把这个没有正形的小叔子给踢飞。
吴府,只是帮他吹了吹手心,道:“不疼不疼,娘回去给你做肉饼吃。”
“娘最好了。”
果然,一听有吃的,小家伙马上就扔掉了委屈的神色,立刻活蹦乱跳,让人不得不怀疑刚才那副委屈表情根本就是装出来骗同情的。
车到半途,吴宏过来向杨曼道别,竟是不愿意回吴府,径自往自己的临时住所去了。杨曼掀开车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满是惆怅,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也无法对人吐露,只能藏在心中,等待着慢慢忘却。
吴顼凑热闹的似的,从杨曼的腋下挤到车窗边,趴在窗下看了一会儿,撇着嘴道:“娘,宏叔叔是个好人呢,就是老是板着脸看上去太凶了,他要是像六叔一样天天对我笑,我就不怕他了。”
杨曼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道:“你若是不调皮,你宏叔叔也不会凶你。”
“才不是呢,连六叔都怕他”吴顼很不服气。
杨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你呀,就得有像他这样的人来治你,要不然,还不反了天去,我听小雁说了,昨儿你又把你六叔书房里的砚台打坏了吧。”
一听老底被揭,小家伙马上心虚了,眼神儿左飘右飘,嘻皮笑脸道:“娘,儿子以后不会调皮了。”
这话她耳朵里都快听出老茧来了,杨曼好气又好笑,拿这滑溜的小家伙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打又舍不得,骂又没理由,这小子认错比谁都快,而且说他一句不好,他马上能回出十句来,也不知道这德性是遗传谁的,反正不可能是她。
回到吴府后,还没有坐下来喘口气,便有人请吴顼去正院,却原来是吴坦之知道吴顼今天去拜夫子,所以喊小家伙过去。训示了几句,又送了吴顼一套文房四宝,这才让吴顼回来。
杨曼看了看吴坦之送的文房四宝,居然比自己准备的要好一些,尤其是那方砚台,上面雕的是一对蝙蝠,一只托在砚台下方,一只蹲踞在砚台上方,雕公为精美,于是她干脆就把吴坦之送的文房四宝全部换上了,用自己亲手缝制的小布包装好,准备让吴顼明天带去。
其实她原本是想做个双肩背的书包,因为单肩包对小孩子的发育不好,容易造成一肩高一肩低,不过后来想想,双肩背包毕竟不是主流,而且这个时代的孩子的书包也没重到影响发育的地步,更重要的是,吴顼上学是有下人跟着的,这书包也不用他自己背,所以她还是随大流了,做了个普通的布包,只在上面绣了个“顼”字,算是做了标签。
吴顼对明天的新生活还是充满期待的,背着小布包到高氏面前转了一圈,又到吴宣面前蹦跳了几下,结果回来的时候,布包里就多了一串铜钱,屁股后面也多了一个小书童。
铜钱是高氏的给的,让吴顼带着路上花,当然,这钱一入杨曼的眼,就顺理成章的扣下一大半,最终落到吴顼口袋里的,不过是三五文,只够买几串糖葫芦或者两个肉包子。
小书童叫砚童,名字是吴宣给起的,不过,人是吴宏送来的,准确的说,是吴宏一回到他的临时住所,就派人把砚童给送到了吴宣那里,也没指明说是给吴顼的,只是让吴宣给看看合不合适,不过这个时候送个小书童来,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是给谁的。
当然,杨曼是在看到砚童之后,才猛然察觉,自己东准备西准备,居然忘了准备最重要的,就是书童。亏得吴宏有准备,给送了一个来。想吴顼是什么身份,即使不嫡生子,那也是吴府的长孙,身边没有个书童跟着,走进弘文馆那是要丢面子的,和当年吴宏那个可怜兮兮的私生子不一样,连被人打都没个帮手。
什么是书童,那就是要陪读陪写陪吃陪玩还要陪打架的五陪小弟,唔,要是感情处得好,还要加一条陪睡,看这个小书童,也是眉清目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再长几年保不齐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美少年啊呸呸呸,想歪了想歪了。
明朝深巷卖杏花
杨曼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会儿,然后才和颜悦色的对砚童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大少夫人话,小的是正月头上生的,上个月刚满十二岁。”
听到这话,杨曼又是眼前一亮,啧啧,果然口齿灵俐,说话有理有条,就是个头矮了点,比吴顼大两岁,长得还没有他高。
正这么想着,吴顼已经吃惊的扑了过来,在砚童身边转来转去,一边转还一边把手放在头顶上比高矮,确认自己要高出二寸之后,马上就得意的笑:“小矮子,小矮子,你吃什么长大的,比我还矮。”
“顼儿,回来。”杨曼瞪了吴顼一眼,这样很没礼貌的知不知道,她这几年白教育这小家伙了。
吴顼抬着下巴坐回杨曼的身边,看那神气活现的模样,倒好像他坐着也比砚童高几分了。当然,事实上他坐着确实也比砚童高,因为椅子本来就高,吴顼坐在上面,脚离地面还有一大段距离呢。
不过砚童这小家伙的涵养真不错,不卑不亢的,只是道:“小的家中自太爷爷起,个子便都不高,不敢与小公子相比。”
杨曼的眼神更明亮了,这小家伙语气谈吐,可不像一般人家啊。
“砚童,你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
“回大少夫人,小的家住杭州孩儿巷,父母几年前已亡故,家中还有一个姐姐,是公子府上的使女,小的原是随姐姐一起伺候公子的。”
公子杨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砚童口中的公子是指吴宏。
“读过书吗”杨曼又问,脑中却想着砚童口中的孩儿巷。
“父亲还在的时候,认过几个字,后来伺候公子笔墨,也念了一点。”
果然,砚童是念过书的,还是吴宏亲自调教的,怕是有两三年了,所以谈吐看上去才有些不俗的样子。
不过,杨曼的兴趣显然不在于砚童有没有念过书,刚才那一问不过是照例问问,她真正感兴趣的是下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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