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何处画相思
作者:诗姝
她是清水出芙蓉的花季少女, 他是叱咤校园的风云领袖。 惊鸿一瞥下电光火石,情愫暗生。 他鸿雁传书,情意绵绵, 她情窦初开,若即若离。 她不媚、不妖、不惑,却偏让他欲罢不能, 他霸道、无理、...
梦里何处画相思 第一章 月夜一帘幽梦 往事如潮水般袭来
第一章 月夜一帘幽梦 往事如潮水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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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海浪轻轻地拍打着银色的沙滩,一对甜蜜的情侣依偎着走在沙滩上,时而嬉戏,时而追逐着一阵海浪翻涌着漫上了沙滩,追逐着这对俊男靓女,男孩一把抱起女孩在浪花中旋转着,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回荡,海风吹来,女孩的裙摆随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男孩抱着女孩往波光粼粼的海里走去,女孩一手勾着男孩的脖子,一手从海面划拉着水撒到男孩的脸上,水珠从男孩长长的睫毛上滴落下来,有一些流到了眼睛里,他感到痒痒的,不停地眨巴着。
为了逗女孩笑,男孩放下了女孩,帮她站稳在水波里后,双手捧起水撒向女孩,一时之间,男孩爽朗的笑声和女孩的尖叫声一波高过一波。男孩的身上湿透了,女孩的丹凤眼笑弯了,两人之间的串串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映衬着男孩大大的眼睛和高高的鼻梁,女孩看呆了。突然,一阵狂风袭来,星星点点的海水被吹到了女孩衣裙上、脸上,她不由自主地迷着眼,模糊中她伸手想抓起男孩的手,不想却挥手成空,女孩睁大眼睛一看,男孩已经不在身边,她看向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和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钻石般的沙滩,哪里还有男孩的影子。
女孩一下慌了,她扑腾着往岸上走去,一个巨浪扑来,女孩被海水卷到了深处,她挣扎着呼叫着男孩的名字,微弱的光线下,男孩微笑着从远处游了过来,女孩在海水中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男孩的笑脸突然变成了一张婴儿的脸蛋,冲着女孩一声一声的叫着“妈妈”女孩一下子惊呆了,她本能地向婴儿游过去,婴儿却在她快接近的时候被海浪卷走,光线越来越弱,“妈妈妈妈”声声敲击了女孩的耳膜,她挣扎着,想呼救,张嘴却被咸涩海水灌入,大脑一片空白,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眩晕,慢慢地沉了下去,她绝望了
秋夜,凉如水。
女孩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鹅蛋形的脸上表情扭曲,柔中带刚的一字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失去了本该有的形状,嘴里也在喃喃地说着什么,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忽然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重重的喘气,松开了因为紧抓着床单而僵硬的手指,环顾四周,方知是梦。一身薄汗黏糊糊的让她觉得难受,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垫上,抓过床边的水杯,昂头灌下,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3点。
她起身来到窗前,乌黑的微卷长发披泻在肩上,显得有些慵倦。她微微拉开一点窗帘,月光倾洒在大地上,一草一木裹着银色的光辉好像变得梦幻了。修长细嫩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在打火机跳动的火苗下点燃,她放在两片薄薄地红唇间,幽幽地吸进一口,再轻轻地吐了出来,一系列的动作熟练而妩媚。
梦中的情景浮现在眼前,那熟悉的气息好像从未离开过,这些年来,类似这样的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侵袭着她,让她无可逃遁。
一根烟抽完后,女孩打开了窗户,晚风轻拂,轻轻地吹动着窗帘,秋天的寒气也随着风吹进她的衣裙里,但她却不想关上窗,感觉心在冷风中静了下来。
良久,她来到床头柜前,蹲了下来拉开最下面的一格抽屉,把深藏在最底层的一个粉色文件袋拿了出来。她轻轻地抚摸着文件袋,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似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抽出里面的一叠已经发黄的画纸,小心翼翼地一张一张地铺开在床上,生怕弄破了已经不堪重力的它们。
一个有着齐耳短发,长相十分清秀的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或带着发卡、或把头发紧紧地拢在耳后、或笑、或凝望着远方,不同的神态、不同的表情、不同角度的素描跃然在画纸上,虽然有些已经在时光的流逝中变得微微模糊,但是不难看出是同一个女孩,所有的画都有一个共同点,鹅蛋形的脸红润光泽,一双明净清澈的眸子笑靥如花,给人灵动俏皮的感觉。
这是半夏的青春,彼年豆蔻,任性了放肆,梦想了希望。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学生们叽叽喳喳地交谈、打闹着,一个纸飞机从窗户外飞进来,半夏凝神望着它从自己头顶掠过,眼神所到之处都是同学们的混乱的身影,阳光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像渡了一层金色光晕。
一声呼喊:考试时间快到了,大家赶紧去各自的考场。
同学们的动作被这一声呼喊打断了,片刻的静止后是忙乱的跑进跑出。半夏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准备,慌乱之中抓起桌上的纸笔随着人流往外跑。走廊上与一个修长的身影擦身而过,半夏回头,秀发随着转头的惯性打在了脸上,她张大双眼,试图看清对方的长相。
这是半夏和凌霄的第一次会面,发生在高中的第一个月考。
不经意的回眸,拨动了心中的琴弦,如果注定只是回眸,又何必执念至此
谁会是谁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谁又会是谁心头上的一颗朱砂痣
梦里何处画相思 第二章 花季雨季 回眸后的追求
第二章 花季雨季 回眸后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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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春天,乍暖还寒。半夏还不满十八岁,欢声笑语形于色的年华。
她正在念高三,最后一学期刚开学不久,同学之间充斥着紧张而又悲伤的氛围。紧张,是因为即将要到来的高考,在那个小县城市民的眼里,高考是多么重要,或许就是改变命运的最好机会,一跃龙门跳出小县城似乎就靠它了,所以每一个人承载着父辈的理想,带着他们的希冀,毅然决然地奔赴着。悲伤,是因为这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几个月后就要走上高考的战场,三年寒窗苦读后大家就要冲锋陷阵,一决高下,是生是死,全凭各自本领。过后就面临着离别,同窗数载,各奔东西,或许日后相见无期。
物理老师哇啦啦的在讲台上讲着课,前几排的同学听的特别认真,还时不时地记着笔记。半夏百无聊赖,哈欠就没停下来过,她很想像前排的同学一样认真,但是听着物理老师讲课,对于半夏来说,从来都是催眠曲。她时不时地掐自己一下,提醒自己好好听讲,高考马上就要到来了。即使如此,她依然听不进去,物理于她,貌似好运从不曾眷顾,月考都达不到及格分。她回头看看后面几排的同学,课桌上的书堆成山,书后的脑袋若隐若现,但是最后面一排好像没有人,半夏心里明白,其实都伏案和周公约会呢。
杜仲就是其中一位,用他自己的话说,此时不睡,岂不是辜负了大好年华
半夏从心里鄙视他们,败家玩意,拿着爹妈的钱消耗着青春,不要脸
下课铃声在半夏的浮想联翩中响起,老师前脚刚走,前排的同学们瞬间倒成一片,半夏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还没有站稳,同桌文竹一把拉着她坐了下来,差点把腰扭了。
“文竹,你有病吧,能不能像你的名字一样文静着点”
半夏边控诉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腰。
文竹撇了撇嘴:“我就这样,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我。”然后把头凑到半夏的耳朵边压低声音猥琐地说:“快看看窗外,又来找你了。”
半夏扭头望去,一个男孩正对着她微笑,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
他一头乌黑的短发,浓浓的眉毛下镶嵌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修长的身材,深蓝色的套头圆领毛衣里露出一件白色衬衣领子,让光泽白皙的脸显得更加神采奕奕。
透过玻璃看清来人是凌霄后,半夏立即收回了双眼,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物理老师刚才讲的细节,还用笔划着重点。
文竹看看半夏,又看看凌霄,八卦的心思又来了。一脸贼笑地凑近半夏的耳朵,正准备说点什么,半夏回手就用笔按住了她的嘴,动作那叫一个迅速。
“打住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一天到晚贼眉鼠眼地对我耳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俩要密谋打家劫舍的勾当呢。有什么屁,光明正大的放”
文竹跟吃了一嘴苍蝇似的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心想着,这是受什么打击了,说话跟吃了枪子儿似的。哎,不对,肯定有事,不行,我得想办法让她吐出来。
想完后瞬间笑的特纯情,绵延细语地对半夏说:“得,算我多管闲事好吧,小的这厢给小姐赔罪了,还望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
“行了,正经点”半夏心里明白,如果再不打断,文竹的话就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叹了一口气后顿了顿接着对文竹说:“我的文竹大小姐,我请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现在脑仁疼。”
“行,小姐您有任何需要尽管跟小的说,小的愿意随时被小姐差遣。”
“别小姐小姐的叫,你不闲别扭啊”
“喳,主子教训的是”
半夏无奈地摇了摇头,文竹的贫就如同癌症末期病患一样无可救药。
她没忍住还是用余光瞟了一眼窗户外,凌霄依然还站在那里,只不过此时正在和杜仲天南海北地聊天。
这座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分科后班级甚多,但是也经不住他时常来找半夏,相邻的几个班几乎都知道凌霄的目的,更不用说半夏的同班同学。刚开始时,坐在窗户边的同学还需要问一下找哪位同学,现在都不用问了,大家都知道。
杜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凌霄相识相交的。
凌霄每次下课来找半夏,如果半夏不出来,凌霄就站在那里不走,用他甜死人不偿命的温柔眼神看着半夏,这让她很难堪。
偶尔杜仲会出去会会凌霄,但更多时候他会独自等着,半夏告诉过他很多次,让他不要在课间来找自己,以免老师看到了不好,但是凌霄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梦里何处画相思 第三章 遇山开路 遇水架桥
第三章 遇山开路 遇水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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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的心中翻滚着万千思绪。
凌霄追了她那么久,要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可是每当想到妈妈,她就沉默了。夏妈妈曾不下百次对她耳提面命,高中时期不可谈恋爱,高三是关键时刻更是不可以分心,全家人对她多么多么的赋予厚望。说这些话的时候,肖妈妈可是声情并茂、泪眼婆娑。
可是凌霄特别有毅力,在追她这件事上遇山开路,遇水架桥,恨不得全校都知道他凌霄多么痴情,顺便再给他颁个“专情王子”的奖状。
半夏虽然不胜其烦,但是内心深处有时不免沾沾自喜。凌霄可是属于校草级风云人物,而“若水三千,独取一瓢饮”,这说明她半夏有魅力啊,在这个花季雨季的豆蔻年华里,谁还没有点情窦初开的小秘密。
从高一回眸的一瞬间后,凌霄就开始给她写信,世间最欣喜的事莫过如此了,我喜欢着你的时候恰巧你也喜欢我
曾多少次飞鸽传书,差点缴械投降。但是一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后,半夏变了,她极力克制着对凌霄的感情,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
高二时分文理科,因为选择的科目不同,所以依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是也阻止不了他凌霄的一路死缠不放,如今都高三了,许多有情人都芳心暗许、出双入对了,唯有他们俩还处在“你追着,我就跑着,偶尔回头等等你。”的状态。
半夏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毅然决然地跟凌霄选择不同的科系,或许是逃避,或许是还不敢去直面自己的内心,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不想,这是半夏的一贯作风。
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英语老师罗佳开始点名回答问题,这才把半夏拉回了现实。
一位男生没有回答上来,老师又点了一位女生,几经折腾,半夏幡然发现,最后站起来的男女都是一对对的我靠,散发着成熟女性魅力的英语老师也太英明神武了,太明察秋毫了,所有地下工作者居然都难逃她的法眼。
或许是罗老师出的问题太难了,所有站起来的人都没有回答上来。这些可是他们班级的“种子选手”,在罗老师的环视下,一位女生的脸“唰”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半夏是头一次清晰地看见一个人的脸红到脖子的过程,迅速而又彻底。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罗老师的警告,不当场说出来,是为了给这些个骄子留下面子,让他们自己反省。
罗老师是班主任戴军的女朋友,两人大学同学。据说他们在大学期间关系很好,后来都被分到这所学校任教,由于从同学变成了同事,彼此又有一定的了解,在工作中互相帮助和照顾,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该发生的事。他们准备在送走这一届的毕业生,打个漂亮的仗后,携手进入婚姻的殿堂。
教室里后面几排出现轻微的骚动,但在罗老师犀利的眼神下得到了制止。
文竹用手肘碰了一下半夏,两人对望一眼,意思不言而喻。杜仲头一次认真的看向了黑板,除了嘴角招牌式的坏笑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罗老师把全班同学扫了一眼,眼神所到之处充满着警告。
“年过月尽了,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把心思收回来。高考,已经不再是遥远的事,不论你们是否意识到,不论你们在不在学习的状态,它都在悄悄地逼近你,你们逃不开人生是一个不断选择与不断放弃的过程,你们的人生是靠你们自己去规划和奋斗的,希望你们都好自为之。”
同学们听着罗老师的教育,都低下了头,各怀心思。
此时的半夏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想的,但是她自己非常坚定:为了自己,为了妈妈,为了曾经在那个人面前吹下的牛逼,她一定要努力,一定要争气考进一所好的大学
梦里何处画相思 第四章 你笑我闹 闺蜜情深
第四章 你笑我闹 闺蜜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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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上午的课程终于结束了。
校园广播顿时响遍每一个角落,歌声悠扬,同学们拿着自己的饭盒往食堂走去,聊着、笑着、闹着。
校园又恢复了生机。
尽管阳光普照,但是气温还是比较低,半夏像小老太太一样把双手插在袖口里,环抱着饭盒和文竹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半夏,你说英语老师今天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点兵点将的太明显了,弄得大家多尴尬呀。”
“我觉得这就是戴老师授意的,你想啊,戴老师整天一副正经模样,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稳重老成,中规中矩的教课,很少跟我们讲人生的大道理,你要他来敲打这些小情侣,我觉得他是说不出口的,所以我们美丽聪明的罗老师就出马了,懂吗”
“不,半夏,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这是罗老师自己的主意。戴老师就算是想警告同学们不要拿他当傻瓜,不要以为地下情就可以瞒天过海,以他的风格,最多请他们去办公室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就算完事。”
半夏听着文竹的分析,再想到戴老师平时的处事方式,的确如此。
“或许吧,听你这么说,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今天对同学们如此含有技术量的敲打,也只有罗老师能想到”
文竹听到半夏认同了自己的观点,脸上笑开了花。
“我就说嘛,戴老师就是闷骚派。想当初他俩大学期间,罗老师本来是戴老师哥们的女朋友,只不过戴老师偷偷喜欢着罗老师。后来戴老师和罗老师分到了咱们的学校,但是他哥们却分到了另外一个省,哎,半夏,你能想象得到戴老师那个时候的窃喜吧人家只是拜托戴老师照顾罗老师,哪成想,就这么照顾到自己的怀里了”
半夏用饭盒敲了一下文竹的头:“别八卦了,这也是传说,即使真有其事也不需要你到处宣传。”
文竹撇嘴:“切,全班谁不知道啊,他挖墙角都挖到自己哥们儿的头上了,敢做还不许别人说了,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都不懂吗”
半夏看着文竹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哑然失笑,摇摇头表示很无奈。
“我特别想知道,当他的哥们儿知道了他最好的兄弟和自己的女朋友好上了那一刻,他是什么感觉,他是否会捶胸顿足哭死在厕所呢”文竹很认真的问半夏。
“noneofyourbusiness,okay”
“okay”
“但是我必须要再说一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识人一定要擦亮眼睛,遇人不淑很可能会葬送掉终生的幸福”
半夏简直要疯了:“”
文竹看着半夏的样子,立马装得跟大白兔似的对她萌萌地说:“你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医生,我觉得你有狂躁症的迹象”
“我你”
半夏被文竹憋得说不出话来。
文竹大笑着一路倒着小跑,边跑边对着半夏做出各种既可爱又傻乎乎的表情。
“我祝福你一会儿摔个大屁墩儿,疼死你”
文竹表示根本不在乎,自顾自的唱起了欢快的歌谣。
半夏看着文竹的身影,苦笑了一下,她做不到像文竹这样洒脱。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半夏早在一年前就跟自己彻底拜拜了,现在的半夏有太多的顾虑,有太多的无奈,她的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