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流

“什么？”两人同时问道。
“自由！”这一次，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但说的却那么地斩钉截铁。
周围的那些其他学院的人笑了，他们笑黑五的天真，把招生说辞说得这么简单潦草，看到最后更是对风陨学院的成功更是不抱希望了，同时又对风陨这一边把招生说客这项如此重要的事务交给这样一个不善言辞的糙人，真是一大失算，不，简直就是白痴。
没有理会周围那些人低低的，刻意压抑的嘲笑，黑五认真地看着他们二人，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田滴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就沉默地低下了头，一边的田方玉也咬着嘴唇，用脚尖把地上的石子踢来踢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可不是冲着你说的，”沉默了一会儿，田滴先开口说话了，傲娇地扭着脖子，指着不远处的叶宿，努嘴哼哼道：“我是看在我儿子的份上，刚认了一个儿子，感觉还不错，就你们风陨的，我想着我不能让我儿子孤独一个人待在风陨学院吧，就勉强答应你啦！”
“嗯！”“我靠，这什么情况！这就答应了！”“凭什么啊，一个自由值几个钱啊，疯了吧？”“一个孩子，你能指望她能有什么高的要求，就这么让风陨给糊弄了，真不甘心！”“不是，这有什么用，真想不通了！”……
旁边吵哄哄地一片，纷纷都是惋惜摇头，可惜之类的，但也有一些明事理的人并没有人云亦云，因为他们知道风陨学院所说的自由指的是什么，那又是一个怎样的奖励。
被田滴当众点名的叶宿感觉自己脸上的冷漠有着崩溃的趋势，嘴角嚅喏了几下，本着为学院牺牲的高尚念头，嘴里原有的话终是没说出口。但，紫黑色眼眸里的威胁随着叶宿的视线直直刺向了田滴，但田滴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把头扭向了一边，视若无睹。
“方玉，你的想法呢？”田滴高兴地拍了一下田方玉的肩头，笑嘻嘻道。
“妹妹，可能，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你的了！”田方玉抬起脑袋，眼里写满了认真。





战流 第七十五章 招生结束
“田方玉，你，你什么意思？”田滴放在田方玉肩膀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愣愣道。
田方玉强笑了一下，摸了摸田滴头顶上的发，缓缓道：“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和你选的不太一样。”
田滴拨开了田方玉的手，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手动了一下又放下，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去说出来，最后眼里的纠结散成了凌厉，一声不顾一切的大喊：“田方玉，那你想选哪一个？你说啊！”
声音很大，瞬间吸引来了众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而田方玉也被田滴怒气冲冲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三分，手颤巍巍地伸向了一个方向，弱弱道：“那个小姐姐，那个小姐姐在的学院。”
顺着田方玉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的确有一个女孩站在那里。那个女孩黑黑的长发直直地垂下，淡紫色的衣，还有瓷娃娃般的姣容，让人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而在她的胸前挂着一个铭牌，上面仅仅四字：幽月若梦。
“她？”田滴心里残留的怒火去得一干二净，转而诧异地看着田方玉，不确定道。
“对呀，就是那个漂亮的小姐姐，我要和她一个学院。”田方玉挺着小胸脯，坚定道。
面色古怪地盯着田方玉，田滴上去就是对着他脑袋狠敲了一下，一点留手都没有，打地田方玉脑袋直接往下一坠，打完还嘲讽道：“田方玉，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她不也是风陨学院的吗？什么叫不一样，这不还是一样的吗？”
“啊？也是风陨学院吗？”田方玉揉着脑袋，吃惊道：“我还以为是别的学院的呢？”
“你……你绝对是故意的。”田滴紧盯着田方玉的眼睛，语气里微妙地多了几分庆幸。
本来因为田方玉的不同选择而引起一点兴趣的其他学院的人，最后却得到了田方玉这样语出惊人的回答，不免更是失望。有些人心里也暗自腹诽着，明明知道他姐俩是一个德行，我为什么还会对他存在着幻想，我一定是疯了。
眼看尘埃落定，其他学院的招生人员纷纷违心地向风陨学院的黑五和金发老师表达了祝贺和客套而疏远的礼貌后，就匆匆离开，并不愿意在此处再多留片刻。而风陨学院这一方面，很多人脸上的喜笑颜开不加掩饰，就是黑五那僵硬的黑脸也挤出了不算难看的笑容，一一应承了众人或违心或真心的祝福。
当闹哄哄的场面终于得到了平息，一切都又将要恢复正轨。
而田滴，田方玉这两个孩子，则由黑五派遣了叶宿和幽月若梦二人，引领着他们暂且先回到了风陨学院招生点的住所。原本按照正常规格，被学院录取的学生并不会立马被带回招生点，而是先让其回家收拾交代一番，然后再在招生结束后统一到风陨学院招生点集合，然后安排相关事宜。但毕竟这两人是种子学员，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就先行提前给他们安排好一切入学手续，并且长期居住在风陨学院招生点的居所里，好在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异议，反倒很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
“若梦小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和你人长得一样好看。”
“滚开，若梦小姐姐是我的，不接受反驳！”
“妹妹，你怎么这样，你是女的吗？你一个女孩子要小姐姐做什么？”
“我不管，若梦小姐姐长得这么可爱，她就是我的。还有，我是你姐姐！”
看着这两个堪比熊孩子的小孩闹成一团，叶宿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嘴角一抽一抽的，甚是无奈。
不过反观幽月若梦倒是笑得很温柔，似乎并没有什么因为吵闹而有反感，对这两个孩子的问题，也是耐心地解答着，给人一种很温和的舒适感。正因为这样，这两个孩子就更喜欢待在幽月若梦的身边，而叶宿就像是被遗弃的孤寡老人，苍凉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若梦小姐姐有喜欢的人吗？”田方玉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问题很简单，但若梦听到时却明显地呆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柔和道：“有啊！”
“哦！”
这两个孩子很是八卦的心立即提起了兴趣，赶忙问道：“他是谁呀？”“对呀！他是谁呀？”
“保密！”幽月若梦唇间微微翘着，俏皮道。
“啊！怎么这样，若梦小姐姐好讨厌。”田滴拉着幽月若梦的手臂，来回摇晃着，撒娇一样的口吻道。
“若梦小姐姐这么漂亮，你们肯定在一起了，那他为什么不陪着你一起？”田方玉人小鬼大地，反而问出了另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幽月若梦的瞳黯了一丝，幽幽的声音低婉道：“昔日白马，今时非故人。”
“嗯？什么意思？若梦小姐姐在背诗吗？”田滴歪着头似懂非懂地询问道。
“没事，招生点到了，你们进去吧！”幽月若梦似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忽地甜甜地笑了一下，带着他们快步走进了已近在咫尺的风陨学院招生点的院内。
叶宿也跟着走了进去，看着幽月若梦将田滴他们带进了一个屋子里之后，转过身来，便走了过去。
“若梦，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洛老师要求我赶紧赶回去，招生那里人手不够。”
“嗯，好。”
仅仅就是简单的交流后，两人就此别过。
招生活动还在进行着……
第二天……
第三天……
……
第五天，五大学院的招生工作也随着这最后一天的结束而告一段落了，但像田滴他们这样的种子却没有再出现一个。
各大学院的招生点此刻也是人满为患，好多的预备学生都被挤到了外面一点一点排着队。虽然流程麻烦枯燥，但每个人都没有因此抱怨，相反都是兴致勃勃的。有一些学生身边陪着家长，大包小包提溜着一大堆，并且语重心长地嘱咐着什么。
时不时地，一些庞大的生物从蓝海城的各个角落驾空腾起，飞向了天空。庞大的翅膀扇动着风，在大地上留下一串又一串的影子。其中还有着一些泛着金属光泽的奇异形状的物体夹杂在其中，异常显眼。蓝海城里的居民很多都不会闲在家里，有的站在阳台上，有的跑到了大街上，就为了看一眼这三年难得一遇的奇观。
而就在各大学院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招生活动的收尾工作的时候，一处规模颇大，设施简易的院落中，一座普通的小平房里，有一个人躺在床上。
忽然，空气燃起了金黄色的火焰，熊熊滚滚，勾勒出了一个华美的中年男人。虚幻的身体逐渐凝实，站立在了床边，看着床上的男人。
“神涯，感觉怎么样了？”拥裹着金黄色的袍衣，威严而庄重的声音从这个中年男人口中吐出。
“老师，我没多大的事了，”微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但看到了来人的模样，全身紧绷的肌肉随之一滞，然后松懈下来，但身体尚未好转的伤势却疼得床上的男人头上直冒冷汗，嘴里却还坚持着：“我已经修养了有几天的时间了，身体已经恢复地七七八八的了。”
“逞什么强，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嘴硬，你，唉，你啊——”中年男人看轩辕神涯坚持要从床上起来，赶紧走上去把他硬按回了床上，嘴上碎碎念道。
“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了，要不是老师出手，我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轩辕神涯听话地躺回床上，惭愧的神色浮上了他的面庞。
“哼，你还好意思说！”中年男人听到轩辕神涯这么一说气就不打一处来，拂袖冷哼一声，教训了起来：“你傻不傻啊，明明知道当时的林渊就是一个分身，继续纠缠也没什么用，你tm还上去打，你是不是脑子抽了！有必要吗？啊？显示一下自己的优越感？”
“我觉得有必要！”轩辕神涯闷闷地回了一句：“至少我想试试他到底有多强！”
“嗯，现在知道了吧？”中年男人打击道。
轩辕神涯点了点头，**着绑着绷带的手臂放在额头上，不知喜怒：“差得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我认为很有必要继续提高他的危险等级。至少目前正常情况下，是没人能制裁得了他了。”
“四成实力就把你虐成这样了，你觉得你要是碰到他的真身，你还活得下来吗？”
“活不下来。”轩辕神涯诚实地回答道。
“知道就好，不要想得太多，不要因为自己目前的实力就沾沾自喜，活下来才是前提。人死了，一切就成空了，知道吗？”中年男人语重心长道。
“老师，我在床上躺了这几天，好好想了想，对于那天遇到的那个人和另一个‘您’我有了一些猜想，现在想和您分析一下。”轩辕神涯侧过头，认真道。
“哦？说来听听。”……




战流 第七十六章 忘
洋洋懒懒的阳光洒在窗边，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斑斓光影，正巧遗留在桌上，投在那本翻开一页的书。偶尔，还会飘进来一片叶子，打在窗前的玻璃上，然后无力地滑下。
“唔——”
摸着自己的额头，叶宿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迷糊地环顾周围，声音低低的：“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吗？太阳都这么高了。”
“醒啦？”不知何时一个黄衣少年出现在叶宿床边，问道。
“嗯。”叶宿此时还有些混沌不清，也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黄衣少年周天走了过来，拍了拍叶宿的肩膀，声音低沉：“叶宿，灵璇也走了。”
“灵璇？”叶宿跟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转而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地看着黄衣少年周天，困惑道：“灵璇？她是谁啊？我认识吗？”
周天没有说话了，只是回眸淡淡地看着叶宿……
……
自招生结束，重新回到风陨学院后，这一段日子里，叶宿就一直没有闲下来过。就在回到学院的第二天开始，他一大清早就被灵璇强行拉着大街小巷地到处逛，东走西走，游览青林城里各种场所地方，这一玩就是一整天，直到很晚才回到学院里。然后，第二天，同样的情况再一次重演。
叶宿感觉很奇怪，虽然之前不知道灵璇在忙什么，一直经常不呆在学园里，两人的确见面很少，但现在有时间了也不至于这么疯狂地在青林城里放纵玩乐吧？只要有时间，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玩，干嘛非得像赶时间一样，这么迫切而匆忙呢？
叶宿隐隐地感觉不对，但他好几次刚要开口主动询问灵璇时，就被灵璇笑嘻嘻地塞进一口甜蛋糕，将嘴里想问的话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过后叶宿也不好意思再问，就被灵璇拉着跑到了一处游乐场，开心地玩起了旋转木马。
看着灵璇笑得那么开心，叶宿心里莫名的惶恐也烟消云散，沉浸到和灵璇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里。
在观光飞车上，他们俯瞰了整座青林城。
在五光十色的摩天轮上，燃着烟花的夜空下，他们互相吻了对方。
在游人湖畔，他们手拉着手，绕着岸堤一圈又一圈。
在甜品店里，他们将各自勺中舀起的冰淇淋互相喂进了对方口中。
……
这一天又一天，他们做着以往从没有做过的，但情侣之间会做的那些事，仿佛是为了弥补以前两人从没有好好在一起的遗憾，想着一次性做完吧。
但叶宿并不是傻瓜，他知道灵璇这样反常的行为背后肯定有着什么样的特殊原因，但他没有问。有的时候，勇敢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问了，知道了，不过让时间提前了。如果得到的答案错了，叶宿更情愿自己晚一点知道。
所以，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及过什么，好像不说出来就不用去面对一样。
人，就是这样喜欢自欺欺人。
夜空下，一片绿草如茵，偶尔几棵大树错落有致，别有一番美感。
叶宿和灵璇躺在这曾多次相见的无崖上，数落着天上的星星，沐浴着月亮的光辉，享受着这安静的时光。
“呆瓜，我们认识多久了？”
“两年多了。”
“呆瓜，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啊！”
“呆瓜叶宿，你真是个呆瓜。”
“对呀，我是你的呆瓜，你这个小傻瓜。”
“油嘴滑舌，早就看透你了，当初你就是居心不良，想偷偷把我拐走，你这个狗东西，哼！”
“我没有，我不是，我是个纯洁的小男孩。”
“哼，鬼才信你的鬼话！”
“所以我就找到了一个这么貌美如花的女鬼呀，嘿嘿嘿！”
“你怎么这么讨厌，又占我便宜，哼！大呆瓜！”灵璇生气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嘿嘿嘿嘿……”叶宿摸着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叶宿，我真想，真的好想和你这么在一起呀。”莫名地，灵璇幽幽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吧！”叶宿满不在乎道。
只是半晌没有听到声音，叶宿疑惑地扭过头，看见灵璇复杂地盯着自己的脸庞在看，不由询问道：“怎么了？灵璇？”
“叶宿，我也想啊，”灵璇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我需要你的真实答案，好不好？”
“好！”叶宿听灵璇的声音有些不对，赶忙正色道。
“如果，如果我要是走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斟酌了几番，灵璇还是问了出来。
“愿意！”
“那，要是让你从此不问人间世事，和所有的人断绝所有的联系，这里面包括你的家人，你，愿意吗？”
当灵璇问出第二个问题后，叶宿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很痛快地就给出了答案，反而异常地沉默了下来。
久久地，才听到叶宿一句：“对不起，灵璇！”
“我知道。”灵璇并没有表现出责怪叶宿的意思，反而话语间显得异常地冷静。
“我一直想要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如果他们活着，我想见他们，我有好多话想和他们说。如果他们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也想知道他们葬在哪里。还有黑山村的叔叔阿姨们，还有希里爷爷，他们待我很好，我想要报答他们。我的牵挂太多了，灵璇。”叶宿坐了起来，面色优柔地，慢慢地讲着。
“我知道。”灵璇也坐在草地上，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你不知道，叶宿心里这么想着，因为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叶宿并没有说。自从知道了周天的事情后，叶宿就知道不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永远不可能在这场“周天”战争中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了。
如果，跟着灵璇走了，就算自己舍得抛下所有的牵挂和灵璇走了，那岂不是将灵璇也牵扯进了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中，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又怎么再去保护灵璇？如果这样，那叶宿还是宁愿做出违心的决定。
“灵璇，你要去哪里？就算你离开了，我们也还是可以再联系的啊！”叶宿试图争取地说道。
“呵呵，叶宿，呆瓜，你真是个呆瓜。”灵璇竟然笑了起来，灵动可人。
“怎么了？”叶宿纳闷地摸了摸后脑勺，不明所以。
灵璇没回答，突然头低了下来，吻在了叶宿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怎么，突然……叶宿一下子蒙了，被灵璇这突如其来的吻搞得猝不及防，瞬间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叶宿，我喜欢你。”
灵璇站了起来，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玉琢般的指尖轻轻点在了叶宿的额头上。电光火石间，由于灵璇的吻使得叶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直接眼前漆黑一片，失去了视野，身体也无力地倒了下去，在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叶宿只是零星地听到这几句断断续续的片段：
“呆瓜，你真够呆的……”
“……答案，这就是你的答案……”
“我们不能在继续任性下去了……这个世界，不会给我们太多天真的时间……”
“……叶宿，忘了我吧。”
就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宿的感觉就停留在自己躺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然后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
“就拜托你把他带回去了。”
“好！”
……
少年周天一身黄衣，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宿舍床上已经陷入沉睡的叶宿，幽幽一声轻叹，替叶宿掖好了被子尚未盖严的部分，转身消散在了夜色笼罩的空气中。
……
“灵璇，快进来吧，外面风大。”
甲板上，一个穿着白色轻纱的少女坐在上面，甩动着两只小脚丫，看着面前的朵朵白云发呆。忽地背后一声轻轻的呼唤，叫醒了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她。
“姐姐？”寻声转过头，灵璇看到了背后那与自己长得很像的女孩子一身红装走了过来。
“妹妹，”顺着灵璇旁边的位置坐下，灵雅安慰地摸着灵璇的头，轻轻道：“真是苦了你。你又是何必呢？”
灵璇笑了笑，只是简单的一句：“我没事，姐姐。”
“别想骗我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现在怎么样，我会不知道吗？”灵雅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了：“你呀，总是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什么也不愿意说，就喜欢自己一个人扛，可是毕竟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啊。你说出来，或许你的心里会好一点，也许就走出来了也说不定。你老是这个样子，回去父亲可是会教训我的，说我没有照顾好你什么之类的，啊，一说起父亲，我就觉得他好烦，什么事情都要管，明明自己都那么忙了，还要操心我们的事，真的是不嫌自己累得慌……”
啰啰嗦嗦地，灵雅在一旁说了一大堆，看灵璇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自己，顿时感觉无奈至极，最后放弃似的让灵璇自己好好一个人静一静，就转身走进船上的房间里了。
而灵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怀里一直抱着一个琉璃状的圆球，里面装着类似云海的团形物体，时不时在圆球内部变换着形状，看着格外神奇。
“叶宿，呆瓜，你永远都不会记得我了，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全都在我这里了。希望你的生活，不会因我的离开而有任何的改变，这段记忆，就当做是你给我的礼物吧，叶宿……”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




战流 第七十七章 内视的世界
呼——呼——呼——
轻轻地做着深呼吸，叶宿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紧闭着的眼睛下那根根睫毛微微扇动。此刻的他正沉沉地陷入无光的黑暗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叶宿的眼前依旧还是茫茫的漆黑一片，但他并没有任何烦躁的情绪，反而犹如入定的老僧，心平气和地盘坐原处，没有一丝的动弹，甚至呼吸还是一如既往地平稳。
在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好像过了很久，又仿佛才仅仅一瞬之间。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叶宿似乎感受到了一点不一样。眼前的场景还是那一片不可触及的黑暗，但为什么看起来有了那么一点点颜色，难道是错觉？
但很快，叶宿就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因为的确周围的场景慢慢带上了颜色，由全然的墨汁一般的黑色缓缓褪掉，就在自己的眼睛里，发生了可以观见的变化。变暗了，在变红，并且逐渐向越来越鲜艳的方向演变着，最后叶宿竟然看到了满目血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