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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虽矣
但我不太想回家,回家挺没意思的。
我们在这里站了很久,钱铮乖乖陪我站着,脸色有些不正常的青白。
“我们走吧。”她低声说,语气因为虚弱而近乎央求。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哪里不舒服?”我马上问她。
“我没有不舒服,是‘她’……是李秋不舒服。”她轻轻说,好像用太大力会伤到嗓子,“快走,快走,她坚持不住了。”
多问无益,我二话不说,背起她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停车场,然后开车去导航上最近的医院。
钱铮实时播报李秋的情况。
“很疼。好了很多。”
“更疼了。”
“好一些,但是难受。”
偶尔她会催促我:“再快一点,哎呀别等红灯了!走着先!”
到了医院后手忙脚乱地挂急诊,我一路陪着推车,直到医生将我拦在手术室门外。几分钟后,钱铮飘了出来,半透明的脸上挂着半透明的泪水。
“你早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她哭着说,“怪不得你叫我跟着她的计划走,她快死了啊……她这么年轻漂亮,怎么还得了脑癌……”
我看着病房,说:“命运无常。”
这些奇怪的计划突然就有理由了,也许她是想打破常规,也许她就是要去些想去的地方,人在临死前有些荒谬的计划和疯狂的举动并不惹人怀疑。
我只是有些怀念她安静的瞳孔,和羞怯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张防盗上什么呢……伤脑筋……
再放新文开头不会被打吧……
还是放别的好了…… dd
第45章
医生出来以后真的说了那句“我们已经尽力了”,钱铮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我没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等待李秋的家人。
我不觉得伤心,我没有伤心的资格。何况人固有一死,在年华最好的时候离去,未尝是一种悲剧。过往的护士来去匆匆,我还看到走廊上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孩子,好奇地藏着半个身子打量我,大概是因为我脸上不合时宜的平静。
医院是一个城市里我最不熟悉的地方。
这里有太多的世态炎凉、世间百态,太多的来自社会底层的最黑暗的部分。人们临死前的小事里的哭泣、咒骂和痛苦,手术后醒来第一句话是询问家里还剩下多少钱,一辆又一辆小推车来来去去,推进重症观察的病房或者负楼的太平间。
生命的重量被放上了天平去衡量,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家属和病人本身都必须做出取舍,这种取舍往往重若万钧。
这还是我头一次在一家医院里呆上那么久。我小时候从来没有生过病,别说感冒发烧了,咳嗽都没有过一声,而且也从没有擦伤自己;我没有摔倒过,假如我快要摔倒,那一定会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扶住,我甚至没有淋过雨——我自己跑进雨水里的那种不算。
我被保护得很周到,我既没有亲身经历过苦难,也没有见过苦难。我不是泡在蜜罐子里,而是被妥帖珍藏在无菌室,每一个尖锐的棱角都要被柔软的棉花重重包裹才会被允许被送到我的面前。
所以我当然没有来过医院,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陌生。真奇怪,我居然从未意识到这一点,我幸运得过分的人生并没有得到我的珍视和认真对待,然而在不幸的时候我却总是努力过好每一天。
来的是李秋的母亲,穿着职业装,黑色细高跟鞋,画了干练的妆容,单看外表和走路的姿势无法确认她的具体年纪。
她全权接手了所有的后续事项,客气礼貌地向我致谢,但绝口不提我和她女儿为什么会一起出来玩。她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悲伤,不过我知道有些人的悲伤是不会轻易外泄。
我要回家。
回家不知道干什么,但我还是想回家。
我说了谎。我从来都是那么思念我的家,我不明白这样揪心的思念来自哪里,我觉得我的家在我的人生中没有扮演过重要的角色,但是我是那么想要回去,这种不受我控制的、我搞不懂的情感让我迷惑和害怕。





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52节
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害怕过什么了,很久之前开始我就只害怕我自己。我害怕我过分沉迷、害怕我过分投入、害怕我过分用心,但我并不是害怕被伤害,被伤害对我来说是一种常态,我害怕的是别的东西……别的很深很深的东西。
可能是失望,或者也可能是我害怕发现自己的冷漠。如果我不参与,那么冷漠就情有可原。
距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我觉得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也许睡上半个月是个不错的选择,清醒的时候我的大脑总是很活跃,想这想那想来想去,得出一些我不愿意去看的结论。
我真的打算好了要睡到开学了,坐在高铁上我都在想怎么哄钱铮不要到处乱跑,虽然她最近怪怪的应该也不会自己到处乱跑。我发誓我已经把匆忙跑出来的理由忘到脑后了,我是说,虽然我的脑子还记得,但是这件事我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
被追着打得快要死了我都没有放在心上过。总体而言,这些都是小事儿,而且都是那种做谈资我都要嫌弃情节不够跌宕起伏的小事儿。
国际事务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不过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关系这句话想来放哪儿都能成立,我能打,由此可得,触犯我就不符合国家的利益,结论就是我以为他们来了之后没见着人就直接走了。
但他们没有走,不仅没有走,还不经过我的允许就闯进了我家。
我低估了他们的愚蠢,或者说我低估了这个世界异类之间的官僚程度。我不明白他们哪里来的自信,在我的印象里还没有人敢于这样罔顾我的权威,即使是在我最弱小的时候也没有。不,不能这么算,有一个人不仅罔顾我的权威还折断我的人生,但他和他们不能相比较。
我站在小区外,打发走钱铮,想了一会儿,还是给水杏打了个电话。
“有一公爵俩伯爵在我家里,我要是弄死了影响有多大?”
水杏在对面冷汗刷刷就下来了,连连告饶:“别别别,英英啊,老大,陛下,千万放松,千万放松——这三个不能随便就杀啊!”
“为什么?”我反问,“他们三个人没了,会开启第三次世界大战?”
“看你说的,我们之间的事怎么也不能波及普通人啊,顶多会开启居委会和联盟之间的大战……”
我挂断电话,瞬移回了家。
这三只吸血鬼就是我见过的那三个,端端正正立在客厅里,除了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外倒是什么都没碰过,和我的任何家具都保持了相当的距离,沙发都不坐。这幅假仪态没有让我感到更开心,当然也不至于惹我生气,但我一开始就不欢迎他们,我以为来这里之后房间里空无一人就很能说明问题。
我说:“我没有允许你们进来。要等的话你们可以在外面等。”
打头的吸血鬼向前一步,三人整齐划一地向我鞠躬,头顶和头顶、肩膀和肩膀、手腕和手腕、胳膊肘和胳膊肘都在同一条直线上,具体视觉效果参照我国阅兵,这一幕不得不说还是有那么一点赏心悦目。
“尊敬的女士,我携带着联盟的友谊而来,希望能带着您的友谊回归……”话还没说完我一刀就把他送回了上帝那儿。
不过吸血鬼没有灵魂,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机会得到上帝的谅解。上帝那个小气鬼什么人都原谅,什么人都想要,居然还好意思设置七美德。想想看杀人狂和慈善家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场面吧,他真是穷得快要疯了。
我把视线转向另一个离我近一点儿的吸血鬼,这可怜的家伙正傻了一样看着上司的尸体,叽里咕噜地连用中文说话都忘了,他说:“这不可能!只有阳光和圣水能够杀死血族!一把刀不可能做到!即使抹上最高浓度的圣水也不行!”
不好意思啊我克所有活着的生物,吸血鬼只是活得和别人不太一样而已,又不是死了。虽然圣经故事里说吸血鬼都是“已死之人”,不过相信宗教编的故事你就输了。
我问他:“好了,他的事情先放到一边,说真的,你们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看过来,仿佛被我打击得失去了神志,故而顺从地吐露真相:“我们奉命而来,探听您的具体实力和脾气好坏。公爵认为适度地激怒您有利于我们收集情报,所以我们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闯进您家,以此来试探您的心理底线……”
“我的脾气很好,底线也不高,但我猜我们的认识有很大偏差。”我说,“我记得在你们国家随便闯空门的人要是被屋主人击毙是不犯法的,为什么到了陌生的国家之后你们还更放松了?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握着免死金牌?算了,不用告诉我,我就是随口抱怨。”
手机在我的包里震动不休,我没搭理,隔了一会儿,水杏不打电话了,改给我发短信。
我还是不看。
不过我知道为什么他们认为自己握着免死金牌了。
无非是我们实力没有他们强势力没有他们广……我还以为水杏是说一不二霸权主义的类型呢,结果别人才是。
再要么就是双方差距不大,好比两个同时掌握了核武器的国家,不能随随便便扔一颗核弹过去,所以谁最能打不太重要了,在别的方面的成绩才是真正重要的可比较和评比的。
倒也没错。但就是……太普通了,太不像修士之间的行为和思考逻辑了。
我兴致缺缺地杀了这两个闯进我家门的吸血鬼,然后打电话给水杏:“尸体有用吗?”
“你可真能给我找事儿——”她呻.吟着说,“最近十几年局势被普通人引得很紧张啊,就这么三个出访人员来了一趟,你还都给我搞死了。尸体?尸体有什么用,我这儿没人会用吸血鬼的尸体,没用,你自己想个招处理。”
另一个世界只有东方,西方的位置就是辽阔无边的无尽海,自然也就没有西方的妖怪,像是吸血鬼我还是头一次杀。他们的尸体和常人的差别不大,最大的不同就是毫无水分,皮肤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就衰老下去,肌肉和骨头都脆脆的,切开来看,血管像被咬过的吸管一样干瘪。
我把他们磨碎成沙子那么大的碎片,然后将他们均匀地混合在楼下的绿化土里。
肥力不高,聊胜于无吧。
今天埋下三个吸血鬼,来年会长出好多好多的吸血鬼么……开玩笑的。不过吸血鬼的繁衍方式是依靠血液进行的,要是我能埋下一团血,说不定还真能长出吸血鬼?
我还是睡到开学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要去根管治疗,更新可能会更晚些。
没有榜掉了好多收藏和积分,没有收藏专栏的还是收藏一下吧……不过作者不会弄手机的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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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做过很多很多的梦。
绝大部分我都记不起来是内容,但醒来的时候我总是死死握着我的刀,仿佛上一秒刀尖还在滴血。有少数我隐约有点印象的梦呢,都是快乐得没边的童年生活,一家三口美满幸福,只是父母的脸总是很模糊。
更多的时间我都不会做梦,而是一夜酣眠。我真是魔怔了,每当我快要醒来,都会感觉到曾有一束冷淡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在我睁眼后青烟一样消散。
我迄今保留着良好的作息习惯,早睡早起,一日三餐或者少吃多餐,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最开始这为了提醒我过去而刻意保留的小习惯,后来没有必要了,我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我借此怀念。
做梦这件事不太符合常理,不过我身上老是不合常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修士在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做梦的,假如他们哪一天做了梦,那一定是关于未来的某个征兆和预言,而且实际上他们根本不睡觉,他们会日复一日地打坐修行。那种感觉很难说,静心、沉气,然后放松下来,默念心法,感受你自己——感受在浩瀚天地下的、位于浩瀚天地中心的你自己。




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53节
那样空旷和寂寥,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非常魔性,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打坐的时候你的心神是完全发散出去的,你和周围的花草树木、土地溪流、飞禽走兽融合在一起,它们在你体外,它们也在你体内;你会觉得你是你自己的主宰,于是你也就是这一切的主宰。
但一旦你脱离了那种大概是“物我一体”的状态,反而会感觉到巨大的、摧枯拉朽的挫败和失落。这种心理上的落差足以让人入魔,你会建设性地发觉你的渺小和无能,在天地间如同沧海一粟。
我不是有偏见,实事求是,修行的人全都是疯子。
当他们和你对视的时候,你能在战栗中毛骨悚然地醒悟到那是一双非人的眼睛。
他们其实在通常情况下也并不特别残忍和无情,不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举动;他们也会做好事,我的意思是说让天气风调雨顺、四季如春,每年种植的农作物都会丰收。他们就像天使,天使保护人,但并不把人当回事。
要非说他们和凡人有什么显著不同的表现呢,除开腾云驾雾,可能就是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偏执狂。
变态的目的性和强大的执行力,认定一个道理之后打死也不会回头,灵活多变和古板僵硬常常共存,而且都自有一套完备的逻辑。
哦对了,他们称呼这种逻辑为“道”。
我真的睡了半个月。
这不难,就像动物冬眠一样。半个月里我做了亢长的梦,但很奇怪,这场梦不模糊,清晰得过了头。这一次我梦见了另一个世界的很多事情和很多人,他们像剪辑一样闪现出几个我印象深刻的镜头,无懈可击的长特写,然后倐而消失在下一个场景。
背景乐是我沉稳的心跳,和我平缓悠长的呼吸。
我梦见了我的男孩。
真稀奇,我以为我绝对不会梦见他,我的存在应该在他的人生里抹去。我宁愿他憎恶我,就像他一贯在我面前表现的那样,从他十岁遇见我的那一天开始。
梦里的他还是那么英俊,就站在我面前微笑。我看着他从瘦瘦小小的吉娃娃一样的一只长成威风凛凛身高一米九的男子汉,那张少有的、纯男性的脸上五官深刻,眼神里全是温暖和平静,笑容却透出少许忧郁。天呐,他笑起来可真是要人命,从小到大都是,但凡他笑一笑,我什么都会为他去做。
虽然他从来不肯领情。
这是我一生中犯过的最大的错,我不应该捡他回去。要是我想要养一个小孩子,我应该从婴儿养起,对人人喊打的女魔头来说,小孩子需要在在思想没有定型之前养,最不济也要养一个不够聪明和幸运的孩子。
无论哪个方面看他都不合适。那时候他已经十岁,古时候十岁的男孩子已经很成熟了,尤其是生在农家的孩子。而且他十岁那年还拜了个正道的师傅,接受最正统的修仙界教育,刚刚被美好的词汇建立了漂亮的三观,又还没有对这理想化的三观产生怀疑。
最重要的是,捡到他的时候我正在杀他的同门,还刚好杀到他的师傅。
其实我也很烦恼的,我清晰地记得那次是我扮成了一个富商家主母的婢女,做事情兢兢业业,主母要我给谁下药我就给谁下药,要我让谁滑胎我就让谁滑胎,妥妥掌握主母无数黑账的左臂右膀。主母许诺说会把我嫁给管家做个正头娘子,虽然我不稀罕吧但还是叩头谢恩,结果没过几天,主母就通知我说某某商人看上我了要我去做个小妾。
我花了一晚上思考怎么用后宅的方式解决这个困境,无果,最后我用一分钟把主母绑到一间人迹罕至的破屋。
没辙了,害人我还行,这招我不会拆,只好和主母一拍两散。
一拍两散之前我认为我可以和她谈谈。
为了照顾主母娇弱的皮肤,我特意带上了一匹新绸,撕成条用来绑住她。给她坐的椅子是她最喜爱的那把太师椅,各个方位都无死角地垫上白毛丰厚的雪兔的皮,然后还有凝神静气的熏香,是她最爱的、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的昂贵货色。
我还带了她压箱底的首饰和衣服,她醒来的时候我正为她上妆。
经过细致保养的皮肤柔软而富有弹性,没有受过苦晒过光所以细腻且白皙。她用的香粉、眉笔、腮红和口脂都是植物做的,上色强但颜色不深,美化效果其实很一般,但是底子好,稍微涂涂抹抹修饰一番,就呈现出千娇百媚的姿容。
我后退一步,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只可惜玻璃镜在这时候是顶层勋贵才有资格使用的御贡品,不然给她看看,她一定会为自己失神。
“薄荷!”她面带愠色,低声斥责我,“你这是何意?”
我记得我说:“奴婢实在是被逼无奈,只能出此下策。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急了,而且开始害怕我。
我于是叹了口气:“夫人在做之前为什么不怕呢?”
她说:“薄荷,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
你给我取个名字叫薄荷就已经待我很薄了,天天清凉得跟什么似的……好吧,这位主母确实待我不薄。
我有最高的份例和最多的赏银,但那是因为我经常为她做脏活;夫人吃剩了、喝剩了、用剩了的东西常常都会给我,结果是我全部都扔了;她还打过主意要我做她丈夫的小妾,为了帮她笼络她丈夫的心。
呵呵。这份不薄我反正不想要。
我摆开了架势要和她促膝相谈一番,说“就是因为您待我不薄我才更要在您死前和您掏心窝子说几句话”,下一句还没出来,一群正道人士夺门而入,搞得我很没意思。
顺便说一句,他们正道进门真的要喊口号的,我最常听的就是“妖女受死”和“魔头哪里跑”,记得最深的是一个认错人的上来就喊“惊魂我要你不得好死”,搞得我连惊魂这人都记住了。
当时我的男孩就在最后面,不过个子太矮人太小实力最弱所以我没注意。谈话被打扰了叫我很不高兴,不过这么一来我发表意见的兴致也没了,只好先给了满脸欣喜若狂的主母一个痛快,然后才腾出手来料理这群扰人心情的修士。
几招而已,他们像被割好的麦子一样倒下了。我一直杀到我的男孩和他的师傅面前,随后他冲了出来,拦在我和他的师傅之间,在我以为他要拼死一搏的时候跪下了。
“请您、请您不要杀我的师傅。”他直视我,有些胆怯地说。
“肖尧!不许求这女魔头!”他师傅在他背后目眦欲裂,他没回头,固执地盯着我。
他那时候又小又黑又瘦,但出奇地合了我的眼缘。我说:“好。不过你要和我走。”
“你这魔头!肖尧绝不会和你走的!”他师傅又急又气,像个死到临头叫嚣不已的反派。他回头给师傅磕了三个头,然后爬起来,跟我走了。
现在想一想,我为什么会答应他呢?是因为他的眼神吧。那么自信满满的肯定,莽撞大胆的无畏,就好像世界上他所想要的事情都会实现,他犯了错都会被原谅。他的眼神在说“我这么做是迫不得已”,完全是孩子的忍辱负重,但我并不为此生气。
不管怎么样,十岁之后,他成了我的男孩。
梦的收尾是一片虚空。虚空里有一条看不见来去在那里的的河,像一条垂挂的绳索,河面上飘着无数莲花河灯,我跟着河灯走,走到最后突然失重。
我醒了,正睡在我的床上,钱铮趴在我的床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撑不住睡着了,终于写完……
下一章审读没通过是什么鬼?!
第47章




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54节
开学日期临近,为了错开人流高峰,我提前报到时间两天到了学校。
寝室里属于徐晶晶的床位上已经空无一物,我们三个人的位置上都摆得满满当当。她的天蓝色蚊帐取下来之后,整个宿舍好像突然间扩大了好几倍,这份鲜明的对比并不刺目,然而还是令人稍感惆怅。
我到我的座位上收拾东西,取下防尘的布套,把全部塞进书架、床上的杯子笔筒和小摆件都放回原位,拆被子换被单,把要洗的全部打包,准备送到洗衣店里。这一套我做得驾轻就熟,毕竟我也是做了多年村妇和奴才的人。
在拆枕套的时候,我从枕头下面翻到一个礼物盒。
白底黑格的外包装,没有系彩带,而是直接把包装的一角内折固定。看得出来做这个的人手艺很好,彩纸精确地贴合在方盒上,末端的黑色线条和下方的线条重合,不细看根本看不出痕迹,八个角都做了内凹的处理,圆滑不尖锐,同时有效避免了硬纸重叠处的坚硬扎手。
没打开之前我就知道我会喜欢这个礼物。我拆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串手链,和一对耳坠。
银白色流苏手链上挂着一条蓝色的小海豚,耳坠则是不对称的镶钻音符。它们躺在黑色的丝绒垫上,像是曲线纤长到鬼魅的美女,朝我招摇着姿态。
我真的很喜欢它们。
但我不清楚是谁送的。
……好吧好吧,是徐晶晶送的我知道。只有她会送这样华而不实的礼物,水杏要送我礼物只可能是请我吃东西,李衿要送我礼物肯定是专挑贵的或者直接打给我现金,只有许晶晶是个富家乖乖女,会送女孩子之间送的东西,例如精致的小饰品、口红或者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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