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绝品贵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墨十泗
很显然,这天牢里的狱卒,是经过了严苛的训练才会变得如此。
这天牢虽说是牢狱,却打扫得尚算干净,并无浓重的酸腐之气,唯闻炭火燃烧的呛鼻之味。
说来犯人入了这把守重重的天牢是插翅也难飞,根本无需再加派狱卒于每一间牢狱前看守,然现下这天牢,不仅外边把守重重,便是这天牢里边,守卫也较往日森严上数倍,这天牢之中,明显有重犯。
姬灏川此时便站在这重犯所在的那间牢狱前。
只见这间不过一丈见方的牢狱前竟是站着八名狱卒!加上姬灏川的随身护卫,现下这牢狱前足足站了十五侍卫!且还不算姬灏川与他身边的崔公公以及狱卒长在内。
在牢中火光的映照下,姬灏川的面色显得阴阴沉沉,火光映在他眸中,丝毫映不去他眸中的半点寒意,在他冷冷看着牢狱里的那名重犯时,只听他沉声命令道:“将锁打开。”
“帝君——”狱卒长听到姬灏川这一命令,面上是明显紧张的神色,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姬灏川抬手打断,语气冷冷地又道一,“打开。”
“是,帝君!”狱卒长不敢再多说一句,立刻领命恭敬地将牢门上那厚实沉重的两把精铁大锁打开。
静寂的牢狱里,只听粗重的铁链被扯动而发出的哗啦啦声响。
铁锁及铁链取下之后,狱卒长恭敬地将牢门打开,立刻躬身垂首站到了一旁。
而牢门才一打开,这站在牢狱外的不论是狱卒还是侍卫都立刻进入警惕状态,握紧手上的兵器,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小小牢狱里的重犯,以防这重犯突然扑出来伤了姬灏川。
然这重犯却是站着一动不动,就像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这牢狱外的响动似的。
姬灏川神色冰冷地看着那狱中人,又是沉声命令道:“都暂且退下。”
崔公公一脸的不放心,那随着姬灏川而来的侍卫长也不放心,但姬灏川的沉默终是让他恭敬应声道:“是,帝君。”





绝品贵妻 第210节
侍卫长往后退了几步,转身退下,紧随着的便是一种狱卒侍卫的声音与整齐退下的脚步声。
本是拥着十来人的狭小空间不稍会儿便空了起来,这暗沉的牢狱显得愈加静寂,唯有那炭火燃烧偶发出的噼啪声响。
留在姬灏川身旁的,只剩下崔公公一人。
他这时才抬起脚,跨进了眼前这阴冷暗沉的狭小的牢狱。
当姬灏川堪堪踏进这牢门时,便听得里边那人不紧不慢道:“帝君九五之尊身份高贵,到得这污秽之地,不怕脏了鞋?”
无所顾忌的淡漠语气,恍如视姬灏川如寻常百姓,毫无敬畏之意,这天下间,除了丞相君倾,还有谁人敢这般与帝君姬灏川说话?
这需要侍卫重重看守的重犯,正是君倾。
他进到这一丈见方的狭小牢狱来,今已是第三日。
君倾本是面对着这牢狱里那扇高且小的窗户看,当姬灏川走进牢门后,他才缓缓转过身,“看”向姬灏川。
这牢狱里很黑沉,牢狱外那燃烧的炭火火光照不进来,上边那小小窗户外的天光也落不进来,君倾站在黑暗里,几乎让人瞧不见他的脸。
然他往前走了两步,让那昏暗的火光多少能落一些道他身上,好像非要让姬灏川瞧清他不可一样。
三日里,君倾看起来还是与三日前堪进来时一模一样,还是那副淡漠得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头发依旧整齐,面上没有丝毫脏污,便是他面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之色与困倦之色,这牢狱中的三日,于他而言,仿佛不过是三个时辰而已。
反是姬灏川,他的下眼睑上积着浓重的青灰,面上神色阴冷,但却有着明显的疲态,很显然,这三日里,他休歇得并不好,疑惑是说,他根本就未得休歇过,更或是,这三日里他根本就合过眼。
姬灏川没有理会君倾的话,君倾既不行礼也不问安,亦不介意姬灏川有否理会他的话,继续道:“帝君到这污秽之地来,可是来看看下臣是否住得还算习惯?托帝君的福,下臣住得还算习惯。”
姬灏川依旧不语,只冷冷地看着竟还一派淡然无所谓模样的君倾,盯着他的眼睛,好似要从他这双浓墨般黑的眼睛里看到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一样,愈看,他眸中的阴冷就愈甚。
只听君倾又道:“帝君如何不说话?可是看着我还这般无所谓的模样觉得心底一团怒火在熊熊燃起?这几日下臣不在朝堂上,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让帝君怒火腾腾的事情?容下臣好好想想。”
“下臣猜想,当是帝君驳不过那些迂腐老臣非要将沈氏一族灭满门诛九族的谏言,迫不得已只能下了如他们所愿的圣旨,而今日,便正好是将沈氏一族连根拔除的一日,帝君以为没了下臣便可以独掌朝纲,到头来,竟然还被一群老家伙牵着鼻子走,这滋味,帝君心里怕是不好受得很吧?”君倾站在姬灏川面前,面无表情。
这一刹那,崔公公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牢狱明明重兵把守,他却是对外边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这如何可能!?
“啾啾——”就在这时,这牢狱高且小的窗户外有一阵鸟鸣声传来。
有一只小鸟落到了窗户上,正滴溜着豆子般的眼睛看着这狭小的牢狱。
崔公公看向着这只小鸟儿,双眸倏然睁大,背脊生寒。
难道,难道——
------题外话------
求月票啊求月票啊求月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好吧,原谅我这么直白
☆、010、如今的我,只是个小人(加更!)
“君爱卿倒是将孤的心摸得很是清楚。”姬灏川终于开口,他依旧冷冷看着君倾,竟没有否认君倾所言。
“下臣看着帝君长大的,自当要了解帝君才是,否则如何能好好地辅佐帝君。”君倾只淡淡回道。
“那不知君爱卿还知晓些什么,爱卿既是要辅佐孤,何不将爱卿知晓的都说出来让孤一听?”广袖之下,姬灏川又是不知不觉间将双手拢紧。
“下臣可从不觉得帝君喜好听下臣说话,帝君是恨不得将下臣剜肉寝皮才对。”君倾违了姬灏川的意,“所有人都以为下臣死在了四年前,帝君也不例外,却没有人想得到下臣竟还会活着出现,所以这一次,帝君定然要想法子让下臣死无葬身之地,不知下臣猜想得可对?”
“无错。”姬灏川声音冷冷。
“顺民意,诛杀下臣这十恶不赦罪大滔天的妖人,一来得民心,二来抚慰了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的心,三来解决了下臣这最大的祸患,可谓是一箭三雕。”君倾顺着姬灏川的话道。
“不错。”姬灏川亦如实相告,“至于卞国那边,孤也已有法子应对,君爱卿这一次,依旧会败给孤。”
说到这一个“败”字,姬灏川冷冷的眼眸中有明显的笑意,显然,他是胸有成竹。
“是么?”君倾淡淡反问,“帝君似乎成竹在胸。”
“孤能赢你一次,必能赢你第二次。”姬灏川自信道。
“所以,帝君还是想用老法子。”不管姬灏川说什么,君倾都是一副冷漠淡然的神色,好像这天下事没有一件能扰其心绪似的,又更像他没有一个人当有的情感一样,“不知帝君派出去的人找到了下臣的妻儿否?”
姬灏川眼神微有变,将君倾的眼眸盯得更死,似乎他未料到君倾竟是连此事也知晓,下一瞬他冷冷一笑,道:“君爱卿无需挂心这个事情,倘是知晓爱卿将要处决一事,不管她在何处,都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冲来爱卿身旁,届时孤再将其拿下,根本无需劳力费心地去找。”
“未必。”姬灏川的话音才落,君倾便淡淡应道。
“未必。”姬灏川也道了一个未必,而后轻轻笑了笑,“她爱爱卿爱得如此之深,就算忘了所有,也还是爱上了爱卿,爱得如此深刻,她就一定会回到爱卿身边来,爱卿,你觉得呢?”
君倾不语。
“至于令公子,拿不拿得到他都无甚紧要,就算孤未曾见过令公子,也打探不到令公子的任何消息,但依照当时她怀身子时爱卿和她的那副身子状况,令公子的身子怕是不见得有多好吧,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少年活头的娃娃而已,还能成何大器?爱卿,孤说得可还对?”姬灏川再次轻轻一笑,笑得阴冷,亦笑得一副胜者模样,凑近君倾的耳畔,轻笑道,“爱卿是否想知道她如何将爱卿忘得一干二净的?”
君倾面色不改,无动于衷。
姬灏川离开君倾耳畔,将他再看一眼,又道:“爱卿这副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让人看着觉得爱卿真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不过也只是看起来罢了,若真是如此,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屠了一座城,一个……心爱的女人。”
“孤今日说的似乎有些多了,今日见着爱卿就像见着知己一般,总有想说的话,说着险些就忘了孤今日来看爱卿的目的。”明明君倾就还好好地站在眼前,姬灏川却已然像个胜者,即便他这般神色与他面上的疲态极为不相符,“孤今日来看爱卿,是有话要告诉爱卿,那便是爱卿的刑期,定在五日之后的午时,也好给想救爱卿的人一个赶回来的时间。”
“下臣是否要对帝君的亲自相告感激涕零?”君倾道。
“这倒不必,爱卿心中必然不是真的要感谢孤,虚情假意,便是不必要了。”
“还算帝君的眼睛没有瞎,不过依下臣之见,帝君与其有空暇在这儿与下臣从口舌之争中争输赢,不如去处理那纷乱的政事为妥,莫不成帝君认为在下臣面前说一声‘孤赢定了’的话,下臣就定会输给帝君了?”君倾墨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真真就是个瞎子的模样,低沉的语气,嘲讽至极的话,“帝君可知四年前下臣会输于帝君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哦?爱卿有意相告?”姬灏川并未怒,反是微微一笑。
“因为四年以前,下臣一直是个君子,但现今——”君倾顿了顿,语气似有加重,“下臣只是个小人。”
姬灏川微拧眉,一瞬不瞬地盯着君倾的眼眸。
“是吗?”姬灏川轻笑出声,“不管爱卿是君子还是小人,都只有五日的时间当君子或是当小人而已,瞧着爱卿并不欢迎孤前来,那孤也不便在此久留,爱卿好生歇着。”
“下臣恭送帝君。”君倾竟是好声好气。
在姬灏川与君倾在牢狱里说话的期间,那些退远了的狱卒及侍卫无一不提着一颗心绷紧着神思盯着这牢狱里君倾的一举一动,就怕一个突然之间君倾就会对姬灏川不利一样,好在的是直到姬灏川从那狭小的牢狱出来,君倾都没有“被逼急而对帝君动手”,但一干侍卫却不敢因此而放松警惕,一待姬灏川出了这牢门,那狱卒长便飞也似地上前来飞快地将牢门关上,上锁,动作飞快且麻利,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而让牢中的君倾有机可乘一样。
但君倾完全没有动静,姬灏川出了牢门后他只是转了个身,又面对着墙上那个小小的窗户,就像谁人都没有来过一样。
待这牢狱里又只剩下死守着他的狱卒时,那停在窗户上并未离开的小鸟儿啾的一声叫,从高高的窗户上飞了下来,停到了君倾的肩头,自然又免得了这间牢狱外边的那些个狱卒死死地盯着他与他肩上的小鸟儿看,好像这一只还没有巴掌大的小鸟儿能做出什么惊人的大事出来一般,尽管这已不是这三日里第一只飞到这牢狱里来的小鸟儿,但也不得不提防。
这个罪大恶极的丞相君倾是个妖人!指不定会些什么妖法!否则这些鸟儿怎会总飞到他身边来!
听说前些日子的某一夜里,那大片老鸹压到城西顶上一事,也是这个妖人捣的鬼!
所以,在这罪恶滔天的妖人被处刑之前,他们一定要死死看着他!
君倾墨黑的眸子里有浓浓的嘲讽。
他若想出去,这牢狱根本困不住他。
他若要动手,这些狱卒侍卫无人是他的对手。
他若要取姬灏川性命,方才便可轻而易举地取到他的头颅。
只是,他要做的不是这些。
她……续断已经带着她远离帝都,而今应该离得帝有些距离了,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曾经。
他没有让那些好孩子们代他去跟着她看她是否安好,他相信续断会好好待她,他既已将她送到续断身边,就注定他要将他与她之间的所有斩断,他不需要再多想,只要她过得好,就好。
只要她忘了他,忘了与他有关的一切,她便不会有痛苦。
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这也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
为了她,他愿意放过续断这个姬家血脉,只要他待她好。
可……
愈是想着不要多想,想的却又愈来愈多。
君倾心中自嘲。
还有阿离……
心中想着朱砂与阿离,君倾只觉心异常沉重,他肩上的小鸟儿轻轻叫了一声,似在宽慰他似的,君倾便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这小鸟儿的脑袋,就像轻揉着阿离小家伙的脑袋一样。
还有七日。
*
崔公公从方才在天牢里见了那一只停在牢中那不过一尺见方的小窗户上的小鸟儿开始,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他的面色有些难看,明明已将至深秋时节,他的额上竟沁出了薄薄的细汗,一阵秋风吹来,他只觉自己的背脊寒凉得可怕。
“崔易。”姬灏川唤了崔公公一声,却不见其应声,姬灏川眼神微沉,不由停下脚步,朝后转身,发现那本当紧跟在他身后的崔公公此时却是与他相差了十来步,此时双目有些无神,显然根本就未听到姬灏川方才唤过他。
姬灏川没有继续往前走,他停下等崔公公,谁知那崔公公走到他身旁后竟是径自慢慢从他面前经过,根本就未瞧见他似的!
姬灏川倏然拧眉,看着崔公公,又一次唤他道:“崔易。”
这一次,姬灏川的声音沉得有些可怕,传入崔公公耳里,惊了他一跳,额上细汗聚成珠,顺着颞颥往下滑,同时他突地转过身来看向姬灏川,连忙道:“奴,奴才在!”
姬灏川发现崔公公的面色难看得可以,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似的,而明明方才他一直跟在他身旁,并未遇到什么骇人的事情。
姬灏川将眉心拧得更紧一分,盯着崔公公,沉声问道:“从方才在天牢里开始你便魂不守舍的,怎的一回事?”
“回帝君,没,没有,奴才什么事都没有!”崔公公忙道。
姬灏川面上是明显的不悦,然他却未对崔公公动怒,只是抬眸看向跟在他身后的一干侍卫,抬了抬手,命令道:“都退下吧。”
“是,帝君!”
侍卫退下后,姬灏川才重新看向崔公公,却未即刻问他什么,而是道:“走吧。”
姬灏川说完转身便接着往前走,崔公公应了声后连忙跟上。
待走到玉龙湖边时才听姬灏川淡淡道:“崔易,从孤幼时开始你便在孤身旁伺候着,孤待你并不薄吧?”
姬灏川这忽然一问惊到了崔公公,使得他连忙停下脚步,朝姬灏川深深躬下身,急急道:“帝君待奴才一向很好!”
“那你可有将孤当成是你的主子?”
只听咚一声,崔公公在并未转过身来看他的姬灏川身后重重跪下身,依旧急急道:“帝君自然是奴才的主子!”
崔公公说完后立刻朝姬灏川磕了三记响头,生怕姬灏川不相信他的话似的。
“你偶将孤的事告诉帝师,孤也不计较了,毕竟帝师是孤的恩师,对孤只有忠心而无异心,但是——”姬灏川这时候才慢慢转过身来,垂眸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崔公公,沉声道,“你若将孤当成是你的主子,还有何事是对孤说不得的?莫不成你当孤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崔公公又朝姬灏川磕了几记响头,“奴才绝不敢欺瞒帝君!只是,只是……”




绝品贵妻 第211节
“只是什么?”姬灏川语气更沉。
“奴才……奴才对天发过誓,绝不能说啊!”
姬灏川似是忍无可忍,抬起脚,一脚就踹在了崔公公肩上,将他踹翻在地,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喝道:“你可是觉得现下的情况还不够乱!?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帝君息怒,帝君息怒!”崔公公连忙爬起身,重新跪好,又一次朝姬灏川磕下头,磕得用力,“奴才……奴才说!”
这一次,崔公公的声音虽有颤抖,却已是坚决。
“是,是关于二十三年前的事情!”
------题外话------
这奏是突然来的加更!不为什么!就因为本人突然就想加更!然后顺带求表扬求月票啊~!小阿离要月票小倾倾要月票小朱砂要月票小白要月票本人也要月票!哈哈哈~!
突然加更有没有一种惊喜感,嘿嘿嘿,虽然字数不多,但也是真真的加更!
☆、011、海棠花
朱砂坐在马车里,坐着坐着便又想躺下,想睡觉,睡着了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她又躺下时许是午时,因为续断公子命马车停了下来稍作休息,也正好吃些充当午饭的干粮,吃罢后青茵道是骑马有些累,想到朱砂的马车上坐上一坐,朱砂自是不可能拒绝,只是她与青茵之间也无话可说,待上了马车后她坐了会儿后便躺下睡了,睡着了。
当朱砂醒来时,发现马车外天色已黑,她要坐起身,忽有一种她这一个午觉睡了很久很久的感觉,以致她觉得浑身都酸疼麻木得厉害,便是连坐起身都难,只能重新躺下,缓了好一会儿才坐得起身。
朱砂坐起身后随即抬手去掀开车帘,见着的是夜色里的灯火,以及灯火里的小镇。
一个熟悉的小镇。
正是她见着那个卖兔子的小男娃娃的小镇,因为她折返了,所以又回到了这个曾经过的小镇。
算算时辰,也正好是这日落之后的时辰回到这个小镇,时间并无差错,可为何她会有一种自己睡了许久许久的感觉?
朱砂抬手揉着自己的肩膀,许是……错觉吧。
就在这时,下了马的青茵走过来,见着正撩开车帘的她,淡漠道:“天色已沉,不宜赶路,公子道是还是在这小镇上休息一夜,明晨再上路。”
“好,代我谢过你家公子。”朱砂很是客气。
青茵未有再理会她,转身就朝前边续断公子的马车去。
前边,柯甲正抱着续断公子下马车来,将他放在他的那张木制的沉重轮椅上,朱砂下了马车,也站在续断公子的马车旁,看着他不能动弹的双腿再抬眸看向他的脸,看着他不管何时都是一副温文尔雅得让身旁的人都觉得如沐和风的模样,心中有叹息,亦有惋惜。
这般好的一名公子,上天为何如此亏待,若是他双腿能行走,当是多好。
许是朱砂这盯着续断公子的腿看的眼神太过直接,以致柯甲冷冷地瞪着她,怕是若非在续断公子面前,他就要剜下朱砂的双眼似的。
偏偏朱砂的注意力全都在续断公子的腿上,根本未注意到柯甲的厌恶及愤怒,反是续断公子先觉到这二人的眼神不对,然他却先是看向柯甲,只一记淡淡的眼神,柯甲便立刻眸中明显的厌恶及愤怒并立刻低下头,走到续断公子身后。
续断公子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朱砂,看着似在为他无法动弹的双腿惋惜的朱砂,他并未觉得有何不自在,只是温和着问:“姑娘怎么了?”
朱砂这才急急收回自己的目光,觉得自己很是失礼,是以颇为尴尬道:“没,没什么。”
“这便好。”续断公子温和一笑,又道,“又回到这镇子上来了,天色已晚,念着姑娘身上的伤,还是不宜赶夜路的好,姑娘觉得如何?”
“听公子的。”朱砂客气道。
“既是如此,便还是住昨夜住过的客栈,这般姑娘也习惯些,路上劳顿,姑娘先上楼稍作歇息,过会儿小生让青茵将饭菜端到姑娘房里。”温和的公子,温和的话,让朱砂觉得他温和得就像是她的亲人一般,也让她更为惋惜他的双腿。
“多谢公子了。”朱砂垂了垂首,却先记着走进客栈,而是待柯甲推着续断公子进了客栈后才跟在后边走进去,也正好客栈里边青茵与掌柜开好了房。
上楼是柯甲背着续断公子上的后,青茵跟后,朱砂走在青茵之后,两个店小二在后边抬着那张沉重的木制轮椅。
隔着青茵,朱砂还能看见续断公子那月白色的长衫下两条无力垂下的双腿,又一次为他叹息。
还是昨夜她住过的那间客房,进屋掩了门后她还是又走到了临街的窗户旁,不介意秋夜的凉风,将窗户打开了,却未坐下,只是站着而已。
站着看着下边挑满了风灯的街道,看着慢慢悠悠走过的路人。
那两只似听得懂人说话的小瓦雀及绿尾小鸟不见了,没有再在朱砂身边,从方才她在马车里醒来时她就已经发现这两只小鸟儿不见了,她以为它们在马车外或是在马车顶上,以为它们还会飞到她肩上来陪着她与她说话,但,只是她以为罢了。
两只小鸟没有再出现。
或许,回去找它们的小主人了,又或是,先回去跟它们的小主人认错,说自己把纸条儿弄掉了?
这般想着,朱砂不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走便走了吧,终归不是属于她的,强留不得,至于她想要找的人,还是只能她自己去找了。
朱砂依旧看着下边的街市及行人,看着那在夜色中的一簇又一簇火光,温暖的火光。
1...112113114115116...13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