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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墨十泗
朱砂怔住。
因为这声音她很是熟悉。
是君倾。
去而复返且未走院门而直接到得这卧房门前的君倾。
他并未叩门,声音轻轻,就好像他知道朱砂就站在门后似的。





绝品贵妻 第137节
朱砂回过神的瞬间是下意识地转身要到床榻边的架子上取来外裳披上,然她堪堪要转身,她才想起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见,她根本没有必要介意自己身上穿的是里衣里裤。
朱砂将手扶上门闩,轻轻拉开,打开了屋门。
君倾身上还是他之前送小阿离到这清心苑后离开时所穿的衣裳,他肩上的衣裳已被雨水打湿,垂在胸前的发梢上有些湿润且挂着水珠,正有雨水从他手上油纸伞的边沿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显然他在雨里走了挺久。
朱砂本就有些诧异君倾今夜在这清心苑里的第二次出现,现下见着他,她更诧异的是他手上的那只檀木雕花盒子。
这盒子她很熟悉,是缕斋盛香粉所用的盒子,她每一次到缕斋去取安神香粉,都是以这样的盒子装着。
君倾正将手中这雕花盒子递给朱砂,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语气淡淡道:“这件物事,朱砂姑娘当很是需要,拖了些时日才帮姑娘取来,近些日子委屈姑娘了。”
朱砂震惊不已,只看了那雕花盒子一眼后便抬起头定定看着君倾的眼睛。
君倾的口吻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
但朱砂却震惊得根本就忘了伸手去接他手里的雕花盒子。
君倾不再说话,只是躬下了腰,将那雕花盒子放在了门槛外,站直身后转身就要离去。
“丞相大人!”朱砂在君倾将要走出廊檐下时忽然唤了他一声,语气有些急切。
君倾停下脚步,却未转身。
“民女……”朱砂欲言又止,只因她急切地唤住君倾后她才发觉自己失礼了,而此时君倾已停下脚步,她才发现此时根本就不是说话的好时辰,是以便急忙改口道,“多谢丞相大人!”
君倾没有随即离开,而是沉默地站在廊下,少顷才淡然道:“朱砂姑娘总说谢我,不知姑娘想要如何来答谢我?”
朱砂何曾想过君倾会这般来反问她,一时间根本忘了答话。
“夜已深,我有些饿了,姑娘若真是要谢我,便给我煮一碗夜宵吧。”朱砂忘了答话,君倾便接着道。
朱砂怔愕更甚。
“怎么,朱砂姑娘不愿意?”
“不,不是。”朱砂这才连忙答道,“民女并非不愿意,只是一来民女厨艺拿不出手,二来这清心苑里并无厨房,三来小公子……”
朱砂轻声说着,看向了床榻上仍睡得正香的小家伙。
“无需担心阿离,他纵是醒了,也无妨。”君倾这话说得好像小家伙不是他的儿子似的,说完便对着暗夜唤了一声,“小黑。”
那只总是跟在他身边的小黑猫即刻从顶头梁上跳下来,轻轻叫了一声。
“你留在这儿,陪着阿离。”
“喵——”
“至于厨房,到府上厨房便可。”君倾并不介意朱砂的厨艺是否好坏,“若是姑娘不愿意,便回屋歇下吧。”
“民女不敢。”朱砂有些微微低了低头,道,“若是丞相大人不嫌弃民女的厨艺,民女自当愿意为丞相大人效劳。”
朱砂看着门槛前放着的雕花盒子,心道是也好,她也正好有话要与丞相大人说。
朱砂将门槛前放着的雕花盒子拿起,放到了床头枕边,而后穿好衣裳,为小阿离掖了掖被子,而后拿了油纸伞与风灯,带上门,走在了君倾身后,随着他走。
这走往厨房的一路,朱砂想着的全是与君倾相关的事情,想着他给她带来的那只檀木雕花盒子,想着他发梢上的雨珠,想着他眉眼间的淡漠。
可她根本就想不出他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
“丞相大人,民女……”朱砂顿了顿,有迟疑,终还是恭敬道,“民女心中有话想说,丞相大人可愿意一听?”
“说吧。”君倾走在前边,声音不大,沙沙的雨声近乎能将他的声音湮没。
“谢丞相大人。”朱砂又是顿了顿,只因她觉得自己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是以有些谦卑道,“民女已欠了丞相大人数个恩德,已无以为报,民女一无所有,有的便只有一身尚算可以的武功,丞相大人若是不嫌弃,民女日后愿意为丞相大人效犬马之劳,若丞相大人身旁已不需人鞍前马后,民女愿在府中为婢,伴小公子左右。”
起先她不愿留于这相府,如今却想要留下,不知他心中可会耻笑她?
“朱砂姑娘无需如此谦卑,我说过我无需你还与我什么,也无需谢我什么。”君倾的语气平静淡然得根本听不出他的心绪有变化,“因为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民女知晓。”朱砂眼睑微垂,“民女虽是一介平女,但有恩必报的道理还是知晓,丞相大人虽说不必,但此恩民女还是要还。”
说到此,朱砂的语气有些惭愧道:“丞相大人已替民女为素心报了仇,替民女了了心头一桩大事,民女本当是时候离开相府了,只是民女而今无处可去,也暂不知自己当去往何处,是以想在相府多留些时日,待民女想好了去处再离开。”
“当然,民女不当再居于清心苑,民女亦愿伺候小公子,只望丞相大人让民女有餐饱,有一席休歇之地便好。”
朱砂从未想到自己会把自己弄到如此尴尬的境地,她此时当是离开相府才对,可偏偏,她却心生了不想离开的想法。
她想留在这里,不仅是要偿还恩德,还是因为……
他。
以及阿离小子。
她觉得他像是一个谜,他的眼眸则是吸引着她想要了解他这个谜。
她甚至生了同情悲悯之心,有些舍不得那个乖巧的小家伙了。
还有,为了她缺失的记忆,小白说过要帮她。
“朱砂姑娘不找那名为阿兔的人了?”只听君倾沉声问道。
------题外话------
本来这一章想多写点,写一写小朱砂和小倾倾友爱相处的内容的,但是本人实在困得不行,头昏脑涨,这才3000多字的内容居然写了快4个小时,简直不是人,脑子里全是屎,再往下写也是乱套了,不如就此稍微打住,下章再写。
今晚8点,群内有竞答活动,还有状元姑娘们的惊喜,记得约约约!
☆、024、丞相大人居然在笑
朱砂姑娘不找那名为阿兔的人了?
她自是要找。
不过她没有关于阿兔的任何线索,唯有的仅是这个名字出现在了她的梦中而已,与其茫茫人海去找,不如稍微等一等,等等看小白如何帮她。
她不在乎这一时半会,更不在乎这一年半载,她,经得住等待。
也诚如她所言,她无处可去,且在这帝都,她谁人都不识,若真要说,她唯一识得的便是阿离小子而已,除了能暂时留在这相府,她不知自己可以去往何处。
朱砂揉着盆里的面粉,不由微微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君倾。
因为君倾放着这满厨房可以直接清洗切砍下锅的食材不吃,偏偏要吃面疙瘩糖水,是以朱砂此时在揉面。
也因为君倾答应了让她留下,且无需为奴为婢更无需对他鞍前马后,更是还能继续住在清心苑里,这让她很是受宠若惊,总是不由想看看他,看看他心里想着的究竟是什么。
以及他身为堂堂丞相,竟然喜欢吃寻常人家才会吃的面疙瘩糖水,让她不由猜想他的口味究竟是怎样的。
不过虽说这面疙瘩做起来简单,但是对朱砂这对和面没有什么印象的人来说,仍是有些难度。
起初水掺得多了,面全黏手上,她便往盆里添面粉,谁知面粉却加得多了,面粉全结成了一个一个疙瘩,她又只能再往里稍加些水,奈何她一个掐不准,水加多了,又只好添面粉,如此反复几次,这会儿她这盆里便是满满的面,揉起的面团几乎要满了这只铜盆。
朱砂看着盆里自己揉的这大得可以的面团,再抬头看一眼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的君倾,看看他那薄薄的唇偏小的嘴,不由有些尴尬,尴尬得令她自己想笑。
丞相大人清清瘦瘦的,食量当不会有多大,而她揉的这一盆面……多得怕是喂猪都能喂饱了。
且她好似揉了许久,丞相大人心里等得怕是不耐烦了吧。
“丞相大人。”怕君倾等得不耐烦,几乎总是在沉默的朱砂终是唤了他一声,颇为惭愧道,“这庖厨不适宜大人前来,大人不若回棠园去歇着,待民女煮好了这面疙瘩糖水再端去给大人,大人觉得这样可行?”
朱砂以为君倾会冷淡地嗯一声,而后离去,再或者他会像上次那般说不必,谁知君倾非但没有回答她,反是反问她道:“那朱砂姑娘可知从这儿如何去到棠园?”
“……”朱砂愣住,然后尴尬道,“那……丞相大人可否让大人身边的小黑猫留下,稍后为民女带一带路?”
“这自是可以。”
“民女先行谢——”朱砂正要道谢,谁知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君倾继续道,“但是小黑已经留在清心苑守着阿离了,朱砂姑娘忘了?”
“……”
“怎么?朱砂姑娘是觉得我坐在这儿碍了姑娘的眼,是以才着急着想要撵我走?”君倾神色淡淡地问。
“民女不敢!”朱砂连忙道,“民女怎敢撵丞相大人,只是民女未和过面,用时怕是会很长,怕丞相大人在这儿坐得久了心生不耐烦。”
借她十个胆她都不敢撵他走,他是主子,她如今就是个欠了债的借宿人,她岂敢这般无礼?
“你这面确实是和得很久。”君倾毫不给面子地说出了事实,“姑娘这面已经和了快三刻钟了吧。”
“……惭愧。”朱砂又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揉着的面团,怕是不止三刻钟吧,这面团此刻还未和好呢。
“姑娘若是怕我心生不耐烦,那姑娘便想个法子给我解解闷吧。”君倾说着,转头“看”向了朱砂,“不如唱支歌给我听如何?”
“……”朱砂颞颥跳了跳,“大人,民女……不会唱歌。”
“那跳支舞吧。”君倾这会儿好似有意要为难朱砂似的。
朱砂顺口反问道:“大人看得见么?”
说完她被自己惊住了,正要赔罪,却听君倾面无所谓,反是赞同地微点头,“也是,那姑娘说当如何给我解解闷才是好?”
朱砂心里有些纳闷,心道是这平日里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且还觉得她多话啰嗦的丞相大人,今夜却是想要她给他解闷?
她能怎么给他解闷?
他看不见,那就只能听,那她能说什么好?
瞎编些故事?他又不是阿离小子那般的小娃娃了,那——
朱砂又是看向君倾那双很是吸引她的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道:“若是丞相大人不嫌弃,民女……与丞相大人寻些话儿聊聊,大人觉着如何?”
“朱砂姑娘想寻些怎样的话题?”君倾反问。
君倾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吸引得朱砂一时失神得忘了继续和面,亦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君倾似乎并不在意朱砂有否回答他,只听他自问自答道:“姑娘这主意甚是不错,至于寻些怎样的话题,不如姑娘说一说关于姑娘自己的事情与我听上一听,如何?”
“民女?”君倾的话让朱砂回过神,她有些怔愕,而后有些自嘲道,“民女怕是要让大人怪罪了,民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大人,若是民女记得,民女倒是愿意说与大人一听。”
“民女所记得的,就是这四年来的事情而已,能说的,民女都已告诉过大人了,其余的,不过是些平日里与素心过日子的琐屑小事而已,说出来怕也只是污了丞相大人的耳而已。”
关于自己,朱砂对君倾没有任何隐瞒。
因为她觉得他并不像传言里那般残暴得令人发指,。
更是因为,她相信他。
“那姑娘便继续和面吧。”对于朱砂说的话,君倾没有质疑,更没有强迫她非说不可,他只是转回了头而已。
朱砂看着他慢慢转为侧面的眉眼,一时间不知是哪儿来的冲动,竟是张嘴就问,“那换成丞相大人说说大人自己的事如何?”
话一说完,根本就不等君倾说上什么,朱砂便连忙道:“大人恕罪!民女一时嘴快,并非有意想要得罪大人!”




绝品贵妻 第138节
对于自己方才看着君倾的眉眼情不自禁地就说出话,朱砂这一刻羞愧得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来。
她她她,这问的是什么话!
朱砂低头用力揉面团,好像那团面就是她自己,她想用力地揉揉自己的嘴。
她很是懊恼,懊恼自己为何总是会因君倾的眼睛失了神,面对他,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说出和做出一些让她自己意想不到更是羞愧的话和动作来。
最初是她忍不住凑近他,当着他的面说他的眼睛真美。
然后是在他昏睡时,她又忍不住凑近他,不仅是凑近他,凑近他的唇,更是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再又是现下,她看着他的眼睛,依旧忍不住将自己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她觉得他的眼睛就是她的魔障,总是让她掉入其中,诱着她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他,如今甚至还想……了解他。
她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她怎可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朱砂又想到了她忍不住亲吻君倾薄唇时的感觉,煞是面红耳赤起来。
与此同时,那万千针扎般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令她将十指狠狠地抠进了手中的面团里。
君倾的沉默让朱砂的耳根愈来愈烫,也让那针扎心口的疼痛愈来愈强烈。
她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亦没有尴尬羞愧地逃走,只是用力又飞快地揉着手中的面团,微微咬住了下唇。
她以为君倾根本不会理会她。
而就在她将一块湿润了的棉巾盖到已经揉好的面团上时,只听沉默的君倾不紧不慢地浅声问道:“朱砂姑娘想要知晓我的事?”
“民女不敢!”朱砂匆匆回了话,立刻转身走到灶台前,蹲下身便要烧柴。
“没什么敢不敢的。”君倾眼睑微垂,不知他心中想着些什么,“朱砂姑娘可也觉我是那冷血无情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的大恶人,是以姑娘对我总是敬而远之?”
“不是的。”君倾的话音才落,朱砂连忙回道,只因不想君倾误会,“民女说过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民女相信民女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民女觉得大人并非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相反,民女觉得大人是个……温和的人。”
是的,他给她的感觉,并不冰冷,相反,很是温和。
这仅是她的感觉。
但已足够。
“温和?”君倾似乎有些诧异于朱砂对他的这个评价,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而后……竟是笑了。
他笑得很轻,但看得出他的心情颇为愉悦。
他也笑得无声。
他以为正蹲在灶台前拾掇柴禾正准备烧柴的朱砂不会看见,然此时的朱砂却是面向着他,看着他微扬的嘴角,看着他浅笑的模样,看得痴了。
丞相大人居然在笑。
她居然又看到他笑了。
他可知他笑起来的模样能醉人心田?
他可知他笑起来时的眼睛美得让她根本就没有言语来形容?
只是他的笑去得很快,不过少顷,他的面上就又只有平静。
只听他淡淡道:“朱砂姑娘既是觉得我温和,那姑娘想知道些什么便问吧,能回答的,我自会告诉姑娘。”
不管什么,也不奢求与她靠近,便是与她说说话,便好。
说什么都好。
只要不让她觉察得出什么异样。
朱砂怔住了。
对于君倾的回答,她很是不敢相信。
她甚至有些……紧张。
她当问些什么好?
“丞相大人,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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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庖厨里的相处
“丞相大人,民女……”朱砂正寻思着当是问些怎样的话好,然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颇为紧要的事情,遂即刻不确定地问道,“大人,这做面疙瘩糖水,是不需要和面的……吧?”
君倾面色淡然,似乎完全就不在意朱砂问的是怎样的问题,此刻只见他微微点了一点头,道:“是以我不晓姑娘这和了快半宿的面是为作甚。”
“……”看着君倾那平静淡漠以及事不关己的模样,朱砂只觉自己颞颥直跳,“大人知晓面疙瘩糖水怎么做?”
“这是自然。”
“……”朱砂有种咬牙切齿的冲动,“那为何方才民女揉面的时候,大人未提醒民女一声?”
好似朱砂问了一个极为无趣又愚蠢的问题似的,只见君倾将右手手肘搁到了身旁的桌沿上,微微侧了侧脑袋,将下巴轻抵在支起的手背上,“看”向朱砂,用一种“这关我何事”的口吻慢悠悠道:“朱砂姑娘可没有问我。”
“我——”对自己那低劣的厨艺本就万般无奈的朱砂此时可谓是心底正有一小团火苗在往上冒,然这对象又不能让她把这小火苗给喷出来,可她又真真是有些咬牙切齿,是以她“咔”的一声捏断了自己手上的柴枝。
她要是知道问他,她会揉这一大盆的面?
她这会儿要是没有突然想到她好似见过别人如何做疙瘩汤的,他是不是就要等着她给他将这煮好的夜宵端到他面前时才叫她重做?
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吧,明显就是要看她瞎忙活。
“朱砂姑娘生气了。”朱砂才将手里的柴枝捏断,便听得君倾又是慢悠悠道,“想揍我。”
君倾的语气很肯定,一丝一毫的疑问都没有,就像他看得见朱砂此时此刻面上的神情一样。
“民女不敢!”朱砂一怔,连忙道。
“看,姑娘自己都承认了。”
朱砂又是一怔,“民女……怎是承认了?”
她就说了四个字而已,哪个字承认她生气了想揍他了?
虽然她真的……有这么一点点想法。
“朱砂姑娘说的是‘不敢’,而非‘不是’,证明姑娘心中是有这想法的,不过是碍于我的身份,不敢将这想法转换为行动而已。”
“我虽什么都看不见,但耳朵未聋心未坏,还是听得到想得到的,姑娘要不是气得牙痒痒,又怎会捏断手中的柴枝,我说得可对?”
“……”朱砂暗暗咬牙,心想着读书人就是这么能伶牙俐齿,也难怪这丞相大人总能将沈天气得火冒三丈。
“丞相大人哪里话,民女生性胆小,并无这胆。”
“没这胆,有这心,也一样。”
“……”朱砂又捏断了手里的另一根柴枝,直盯着君倾那双墨黑的眼睛,用一种商量的口吻恭敬问道,“丞相大人,你看民女这面……不当揉却也揉好了,丞相大人可否将就将就吃这面团能做的东西,不吃面疙瘩糖水了?”
“将就倒是可以将就。”君倾稍沉吟,道,“不过姑娘要先告诉我,姑娘揉的这面团可做些什么吃食?”
“面团子,包子,馒头,擀面条,煎面饼子?”朱砂微拧眉心,把她能想到都说了,也仅是她能想到的而已,至于她做的能不能吃……
“面团子,包子,馒头,擀面条,煎面饼子。”君倾将朱砂点出的能做的东西重复了一遍,而后才用一副勉强的口吻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将就将就,姑娘将这些个东西都做一样出来吧。”
“……!”每样……都做出来!?
这一回,朱砂没有像寻日里那般总是恭敬答应,而是用一种有些诧异的口吻反问君倾道:“那丞相大人这是要吃夜宵……还是准备着要吃早饭?”
依她下厨的速度将这些吃食挨个做出来,怕是都要天亮了,她倒是可以一夜不睡来整这些,就看他等不等得了。
朱砂以为君倾会反问她或是为难她什么,谁知君倾却是平静淡然道:“姑娘若是做夜宵,那我便吃夜宵,姑娘若是做早饭,那我便吃早饭。”
“……”这丞相大人,怎的就像是六月的*,给人的感觉好似说变就变,前一刻还像是有意为难人一般,这一刻却又温和得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介意似的。
朱砂看着他,还未及说什么,便见着君倾站起身,走到了她方才揉面时候所站的地方,边朝那放在案板上的盛着面团的木盆摸索着伸出手去边道:“姑娘想是为难,那就先让我看看姑娘揉了多少面再定吧。”
只见君倾的手已经摸到了铜盆边沿。
正蹲在灶台前的朱砂在这时突然站起身,一个转身移步便到了君倾身侧,也朝那铜盆伸出手,欲在君倾碰到盆里的面团时将铜盆移开,可是——
她慢了一步。
她的手碰到铜盆的边沿时,君倾的手正碰上盆中那团盖着湿润棉布的面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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