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荣华逆袭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子醉今迷
听她说起肚子饿了,秦楚青唤来烟罗,让她去准备些吃食过来。
烟罗笑问道:“姑娘,要不要把先前收到的粽子拿来用?”
秦楚青这才想起那个装了粽子的盒子,颔首说道:“也好。”
烟罗听闻,欢欢喜喜地去把它们装到盘中端来。仔细一瞧,竟还冒着热气。
秦楚青惊讶不已,烟罗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肉粽和旁的粽子不同。若是凉了,可是会发腻的。奴婢瞧盒子里有说明是肉粽,想着姑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吃,一直把它们搁在厨房的灶上温着的。”
凌嫣儿不客气,当先拿了一个,小心剥着,说道:“你这丫鬟倒是心细。”语毕,一个粽叶已经完全扒开,晶莹的米就露了出来。
凌嫣儿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秦楚青先前没料到这盒子里装的都是肉粽,如今听闻,有些不敢下手。
可是见凌嫣儿十分自然地这般吃着,好似很好味的样子,她又有些动心。迟疑了下,终是拿起一个剥了开来,试探着咬下。
软糯咸香。当真不错。
秦楚青避开了那些肥肉,把其余的米和瘦肉还有夹在中间的那块咸蛋黄吃了精光。
……
“她吃了那些肉粽?”玉骨轻敲桌沿的声音骤然停歇,霍容与淡淡问道。
莫天莫名就觉得主子现在不高兴,愈发不敢大意,恭敬说道:“是。吃了一个。”
霍容与侧首看了看已然大亮的天,“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寅时。”莫天躬身说道:“属下派去秦家潜着的人不太容易接触到后院,耽搁了些时候才探听到消息。”
那些人,是先前派去暗中看着霍玉鸣的,自然是派了男子过去,寻了前院的差事。
霍容与长指一收,将折扇紧握在手中。
——明明其余的都极其像她,为何这一点与她截然不同!
难道,是他的感觉出了问题?
合目沉思许久,霍容与沉沉开了口:“依你看来,一个人,有没有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喜好,喜欢上以前十分厌恶之物?”
莫天从未从自家主子口中听到过这般感性的话语,一时间,惊呆了。
直到霍容与面露不悦,眸间闪现一丝不耐,他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答道:“当然有可能!”
“嗯?”
“比如,我小时候不吃香菜,大了喜欢吃了;我弟弟小时候爱吃茄子,大了反而不吃了。还有二爷。”
他看霍容与若有所思,口上就有些把不住门了,嘿嘿一笑,说道:“二爷以前哪会正眼看女孩子?别说看了。别人多瞧他几眼,都能将人暴揍一顿。如今碰到了那秦家的姑娘,不仅把脾气收起来了,还甘愿给她当车夫!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啪’地一声重响。
是折扇的玉骨与桌子猛烈撞击所发出。
莫天被这声响震得浑身一颤,忙闭了嘴垂下头,暗暗反思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霍容与自动滤掉他后面那些浑话,将他前面的言语仔细思量了下,沉吟许久。
“走罢。”
最终,他站起身来,当先朝外行去。
“去哪儿?”莫天茫然问道。
霍容与眉端微蹙,回首淡淡看了他一眼。
莫天搜肠刮肚快速思量,最后得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答案,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总不会是……秦家吧?!”
嫡女荣华逆袭 第29章 突然而至
霍玉鸣到底是得偿所愿,参加了龙舟赛。
当秦家的祭祖仪式完毕,女眷们已将端午节需要用的各色物品准备好时,霍玉鸣亦是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他一进族长家就往里冲。
因着时常来此,仆从们早已认识他,知晓他是秦家亲戚,便也不多阻拦。
畅通无阻到了后院,霍玉鸣一路行着,眼睛不住乱看。最后瞧见柳树下正在说话的两个女孩儿,顿时笑逐颜开,大步行了过去。
凌嫣儿正巧面对着他的方向,瞧见他那模样,忍不住掩口笑了。
她正欲开口说话,恰好凌太太路过看到。她生怕女儿得罪了这位少爷,忙寻了借口把凌嫣儿叫去,支使开。
凌太太本打算将秦楚青也一并唤过去,谁料霍玉鸣没管凌嫣儿那边,望见秦楚青起身,却是往前跨了一步,横臂一挡,将她给拦住了。
看到这情形,凌太太生怕秦楚青吃亏,急得头上冒了汗。却又顾忌霍玉鸣的身份,不敢对他明着阻拦。
秦楚青不动声色朝凌太太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惊慌,自己能够应付。
凌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在不远处寻了石凳坐下。看似在品尝点心,实则暗暗留意这边。
秦楚青感念她的心意,朝她微微一笑。
霍玉鸣瞧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不爽。往她跟前一挡,扬着下巴说道:“怎么样?嗯?威武不!”
少年一身白布衫,腰上扎红带,头上缠红巾,叉着腰,一脸的自豪。
刚才凌嫣儿正和秦楚青说着龙舟赛的一些规则。依着秦楚青的看法,霍玉鸣初来乍到,怎么着也只能混个划桨的桡手当当。
谁知,瞧他这副行头,却是负责击鼓的鼓手。
倒是出乎她意料了。
秦楚青虽未明说,但从她那惊讶的目光里,霍玉鸣还是察觉出了她的不可置信。登时更为自得,忍不住说道:“怎么样?哥哥这模样,威风吧?”
秦楚青怔了下,随即莞尔,平淡地道:“小小少年,口气倒是不小。不过要论‘威风’,却还是不太够的。”
霍玉鸣被她这老气横秋高高在上的语气给气到了。转念一想,她这是在明着暗着说他给她当‘哥’还不够格。
当即跳脚,叫道:“你知道我谁不?你知道我谁不?叫我声‘哥’,你不亏!”
“叫或不叫,我自心中有数。”秦楚青平静地看着他满脸怒火,不疾不徐道:“不过,被我训那一句,你也挺值的。”多少人想求,都还求不到呢。
说罢,浅浅一笑,也不再与他多言,当即转身款款离去。
她这油盐不进淡然自若的模样,倒是让霍玉鸣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身火气没处发了。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哑口无言。
——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娇娇弱弱的,哪儿来的那份笃定和自信与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硬抗?
不对……
重点是……
看她从头到尾的反应,他这是被嫌弃了不成?!
……
天气酷热,烈日高悬。
为了观看龙舟赛,各家各户早已在江边搭好了棚子。
秦家是本地大户,所搭凉棚占用的地方也就最大。统共分成两块地方,左边的,是男子所用,右边的,为女眷所用。若是不满七岁的孩童,则跟着家中母亲或者姐姐坐在右边那片凉棚里。
单就右侧这一些,也还有讲究。
那几棵最为高大的柳树下的两个凉棚,位置离河岸最近,搭棚用的油布上绘的是富贵花开的图样,乃是给秦家女性长辈使的。两边的上绘芍药和蔷薇,则是给年轻姑娘和新妇们乘凉用。
秦楚青和凌嫣儿一同过去,自然而然地往两边的凉棚择位置。瞧见蔷薇花的棚子还有不少空闲,便相携着往那边行去。
秦家因着子时后先祭祖,是大祭,耽搁了不少时候,来不及准备,故而比赛排得稍微晚一些,定在了午时之后。
此刻秦家年轻的后生和壮年男子都摩拳擦掌,在家中商议策略,为晚一些的比赛做着准备。前来观看比赛的男性成员,人数反倒没有女眷那么多,基本上都是年长者与孩童。
就连秦正宁和秦正阳,无论技术烂成什么地步,都被族里的堂兄弟们以‘贵在参与’为由给拉去,成为一员参赛者了。
于是,‘尚未痊愈’的秦正磊,杵在一众长辈和孩童中间,便显得尤为扎眼。
秦楚青和凌嫣儿本是坐在左侧边。谁料两人待了会儿,就发现秦正磊总是有意无意地就朝她们这边看过来,眼神颇为不善,忒得惹人烦。
两人索性起身,去到凉棚的另一侧。
这样一来,她们和秦正磊中间隔了大半个凉棚。待到众人落座后,秦正磊也就会被挡在了那边,眼不见为净。
秦楚青先前只留意着秦正磊那边,自然而然地不小心忽略了另一个人。
霍玉鸣因着先前被秦楚青嘲讽了一阵,心里头憋着一股气,觉得怎么着也得让她瞧见他的厉害才行。
他见秦楚青来了,特意跑了过去,在凉棚旁边晃了半天。
谁知她与旁的女孩儿言笑晏晏地说着话,瞧都不瞧他一眼。他心里头更是发堵。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们换了地方,她依然没瞅见他。
霍玉鸣彻底恼了。大喇喇地冲进了女孩儿们的凉棚,气势汹汹地往秦楚青面前一立,牛气冲天地说道:“我等下就要上场了!等下你记住,必须得卯足了力气给我加油才行!”
秦楚青却好似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只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鼓槌。片刻后,忽地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这鼓槌,刚才可曾离过手?”
霍玉鸣骤然被打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了声才道:“那肯定啊。又不能一直拿着,刚刚就搁在凉棚的桌上了。怎么?”
秦楚青伸出手,将这对鼓槌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一手拿着一个,掂了掂,秦楚青微微垂眸,问道:“你擂过战鼓没?”
霍玉鸣怔了下,嘿嘿一笑,老实答道:“没有。”
“我看出来了。真正的老手,不会拿在手中依然毫无所觉。”秦楚青淡淡一笑,“好的鼓槌,需得是落在鼓上的那一端头重,手里握着的那一端柄轻,这才能让声音更浑厚,更壮阔。若是反过来……”
她勾了勾唇角,朝秦正磊那边瞥了眼,“……若是反过来,手中握着的柄重,而头轻,饶是你力大如牛,那鼓声也是擂不出多少的。”
霍玉鸣剑眉紧拧,好生思量着,讷讷不得言。
秦楚青将两个鼓槌塞在他怀里,说道:“快去换一对吧。眼看着你就要上场了,再不赶紧就来不及了。求也罢买也罢,抓紧时间从旁的鼓手那里弄一对正常的过来。记住,千万别再随意乱放了。”
霍玉鸣似有所悟,扭头狠狠地朝秦正磊那边瞪了一眼,看看手中之物,又看看秦楚青,重重地“嗯”了一声,丢下一句“大恩不言谢、往后再报答你”,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秦楚青哭笑不得。
这家伙……
就不能好好说话、别乱用词儿?!
还‘大恩’呢。
多大点儿事!
“伯母,您怎么过来啦?”身旁凌嫣儿笑说着,站起了身。
秦楚青见状,顺势跟着站了起来,往一旁看去。就见一个衣着体面,圆脸带笑的妇人朝这边行来,俨然就是正对着她们俩的方向。
正是杨四伯之妻。秦楚青唤一声‘杨伯母’的。
杨伯母过来后,与女孩儿们笑说了两句,就转向秦楚青,说道:“有人来探望你。我们都不认识。或许……是你表哥?”
“表哥?”秦楚青有些茫然。
“或许是吧。我和你四伯正巧遇上他。问他是谁,他也不回答,只说要过来寻你。”
杨伯母的笑容慢慢收起,顿了顿,显得有些为难,“我本来和他说了,咱们这边儿都是女眷,不方便让男客过来。不行就让你过去见他一面。可他不肯,非要说不必劳烦你跑一趟,他过来寻你就行。伯爷和世子都不在,我们都拗不过他。你杨四伯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又怕真是伯府熟识的,就让我把人给你带过来瞧瞧。”
秦楚青很是好奇。
按理说,身份不明的人来了,轰出去就是。
杨四伯和杨伯母这般为难,却是为何?
她正疑惑地思量着,就见一人从杨伯母后面不远处缓缓行来。
手执玉骨折扇,眉目清冷,气度高华。
他淡淡地环视四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这儿。惊得凌嫣儿跳到秦楚青身后,躲了起来。
杨伯母朝秦楚青苦笑了下。
——说实话,对着这么一位贵气的爷,她们还真不敢随意乱轰出去。
秦楚青了然地朝她微微一笑,又拍了拍凌嫣儿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这便赶紧走出凉亭,将霍容与拦在了凉亭外。生怕他再朝这儿走,会惊到更多人。
“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隐隐地,也有几分不耐。
霍容与察觉后,非但没生气,反而淡淡地笑了。
秦楚青十分无奈。
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方笑着,她也不好发脾气不是?
不过这位敬王殿下,您就不能别没事乱跑么。
随随便便出来一趟,就把小老百姓给吓成这样……
真的大丈夫?!
嫡女荣华逆袭 第30章 挑衅
霍容与定定望着眼前女孩儿似曾相识的灵动双眸,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些许。【】し
秦楚青感受到了他的凝视,有些不悦地眉端轻拧。又微微垂首,好避开他的目光。
再看不到那双眼眸后,霍容与怔了下,反应过来。暗暗叹息了声,强迫自己硬生生别开眼,望向江边的垂柳。
秦楚青顿了顿,问道:“你是来寻鸣少爷的?”
明知这是个极好的借口,但霍容与却不太想用。抿了抿唇,终是无法遮掩自己的内心,坦白说道:“我来寻你。”
“寻我?”秦楚青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答案,疑道:“我有什么值得你来寻的?”
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警惕和戒备。
是她惯有的警戒模样。
霍容与紧握手中折扇,深吸口气缓去胸中憋闷的感觉,说道:“我……想来问问你,上次的字,到底是谁写的。”
秦楚青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个。
上次是她疏忽了,没料到二人是兄弟,故而用了那么个拙劣的借口。
“对不住,那次是我说了谎。字,并非鸣少爷所写。”
秦楚青十分干脆地认了自己先前的谎言,也道了歉。她回了下头,往江边看了眼,笑道:“眼看着龙舟赛就要开始了,我也得回到家中凉棚中观赛。恕不能……”
她本想说‘恕不能相陪了’,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之人竟是颔首道了声“也好”,而后折扇微抬,朝着凉棚一指,“那便过去说罢。”
秦楚青哪想到他会这样以为?生怕他真的过去,再惹得四周人忙着躲闪,赶忙上前阻拦。
心急之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说道:“别!还是在这儿说罢。还是在这儿说罢。”
霍容与看着抓在袖上的纤纤素手,心跳顿时停了半拍。刚刚深吸口气,袖子一松,她却已经放开了手。
霍容与抿着唇,不舍地朝她十指看了一眼。
秦楚青恍若未觉。
她听得不远处一声轻唤。
原来是凌嫣儿怕她在这边受难为,虽紧张,却还是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秦楚青给凌嫣儿个安抚的眼神,示意自己很快就会回去。这便回过身来,对霍容与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还有事,先行离去了。您请自便。告辞。”
刚走半步,折扇横在了身前。
秦楚青望着前方,声音平静无波地道:“你我萍水相逢,本无太多牵扯。还请公子不要为难人。”
神色疏离,语气淡漠。
霍容与心中绞痛,拿着折扇的手忍不住颤了下。
思绪纷乱间,他来不及多想,再次追问道:“那字,到底是何人所写?”
听到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起此事,秦楚青反倒被气笑了。
她无奈地侧首看他,笑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如此重要?”
霍容与唇线紧绷,片刻后,垂眸望向地面,缓缓开口:“十分重要。”
秦楚青没料到堂堂王爷居然如此看重这般小事,一时间,倒是有些摸不透了。最后,反倒坦然,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笑问道:“我若说是我写的,你信不信?”
他猛地抬眼看她,素来清冷的双眸,染上了无法遮掩的狂喜与满足。
秦楚青惊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我信。”霍容与一字字清晰地说着,又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我信。”
秦楚青暗暗疑惑,不知他为何这般认真对待此事。
“公子太抬举我了。我先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她抬起自己的双手,晃了晃素白纤长的手指,“你瞧,我不过是个女子,一向只写簪花小楷,又怎能写出那样的字来?”
“不。身为女儿身,亦能如此。”霍容与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个世上,有一名女子,能写出这般狂放的字迹。”
“谁?”
“镇国大将军。”
秦楚青呼吸骤然一窒。
她没料到,居然有人识得她的笔迹。
是了。此人乃是皇家贵胄,镇国大将军的字,他自然有机会看得到。
只是,在毫无防备下从旁人口中听到以前的自己……
秦楚青有些茫然,有些怀念。一时间,竟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霍容与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处的表情,都不放过。
是了。
若只一处一样,那是相似,两处,亦可能是相似。
倘若十处、百处的一样呢?!
他不相信,这世上,除了她外,还会有另外一个女子,能细致到表情、动作和眼神都与她一模一样!
且,处处都能牵动他的所有心思!
霍容与探手扶住旁边的杨树,努力稳住心神,方才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他不怪她没认出他来。
自婴孩时他来到这个世界起,直到如今,已过去了十七八年。他的一举一动,又怎会和当年完全一样?
而她……
她与之前一般无二,想来,是刚来没多久。
先前让人打探过,这位秦姑娘,前几日病了一场,差点连命都没了。醒来之后,行事大变。
不知是不是就是那次,上天给了他极大的恩惠,让心心念念的她,来到了他的身旁……
“这字的事情,我不想多谈了。”秦楚青低声说道:“你想知道是谁所写,尽管去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这次的事也给她提了个醒。她往后必然要更为留心才行,再不能随意就用自己的笔迹了。
说罢,她款款行了个礼,道:“我真的要走了。公子若还有事要寻鸣少爷,可去旁边凉棚去等。恕不奉陪。”
霍容与看着她疏离的模样,心中大恸。
忍不住上前半步,唤了声“阿卿”,到了唇边的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但是,当年的事情让他猛地回神,骤然一醒。
——在她的心里,太祖是一起征战沙场的伙伴,是携手闯天下的兄弟。
却并非心里的那个人。
这也是那时他犹豫了那么多年,一直不敢将心里那句话说出的原因。
最后下定决心表明,不过是拼着多年来的情分,想要强留她在身边罢了。
如今……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上天垂爱,得以重逢。难道刚刚相见,就让她再次将他视为兄弟、当成伙伴么?!
秦楚青听他唤她,不知晓其中的差别。循声望去,发现眼前男子欲言又止的模样,暗暗惊讶。
就她所知,这个敬王,应当是个说一不二,十分果决的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如此犹豫、这般为难?
半晌后。
“你……莫要再这样看我了。”面前男子轻声说道。
秦楚青怔了下,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盯着他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忙轻咳一声,调转视线望向一旁杨树,说道:“对不住。”
“无妨。”霍容与低低说道。
他倒不是不想让她看。相反,他很希望她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永远不要挪开。
只是……
他暗暗握了下掌心。
……全是汗。
她若再盯这么一会儿,怕是额上也会冒出汗了。依着她那般细心,定然能看出他的紧张。
那也太惨了些。
秦楚青眼睁睁看着身边男子愈发清冷起来,暗暗诧异,想不通缘由。
思及先前他打算跟去凉棚观赛,再想到参加比赛的霍玉鸣,秦楚青心中有了计较。
——虽说他要问起字迹之事,但,悄悄来看望弟弟恐怕才是最主要的。
想通这一点后,她有心要给霍玉鸣个大大的‘惊喜’,特意引了霍容与去到霍玉鸣所在的那个凉棚,准备让他在这里观赛。
那样霍玉鸣回来的时候,就能一眼瞧见自家兄长了。
霍容与本就不方便在女眷席上多待。且,除了她外,他极不爱和女子打交道,自然,也十分不愿意在女人堆里待着。
先前想要去到女眷那边,不过是想离她近点。
如今想通之后,他考虑着很多事情要循序渐进、步步为营方才得当,心中豁然开朗。见她要引了他去往那边,便未拒绝。
各位叔伯看到有客来了,都热情地招呼着。
霍容与只淡淡与他们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便自顾自在人最少的一张桌前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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