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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世子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晴时有雨
钟紫苑细腻白皙的脸上虽然也沾染了一些泥浆,却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发上的水珠不时滚落下来,似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无法停留,只能不断的往下流淌着。她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着细细的水雾,琥珀色的眼眸被火光映衬着越发明亮。
她身上依然穿着那套月白色中衣,湿透的衣衫紧紧裹着她美丽的少女*,让她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的呈露了出来。她的身子原本被郭承嗣养得圆润了不少,可惜这一个月的行军,又让她清瘦了一大圈。只不过纤腰虽然只有一束,胸前却饱满有料,两条腿也是纤细修长。
耶律帖烈幽深的眸光常常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轻扫,忽然想起在雨里自己气急时曾经拍打过她的臀部。她的臀部挺翘浑圆,充满了弹性,手感相当不错。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喉头也不由自主的滚动起来。
钟紫苑有些恼羞成怒的用一只手臂环住胸口,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地上的一根枯枝。柳眉倒竖,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上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耶律帖烈一愣,冷冷一笑便调开了眸光。他好歹还是一个庞大部落的主宰,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不至于上赶着求欢。
钟紫苑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她紧紧握着那根枯枝,小心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他对自己真没有什么性趣后,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天依然阴沉着,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丝毫都没有停下来迹象。钟紫苑望着被密集的雨水遮住的洞口,苦笑道:“咱们可真成住在水帘洞里的齐天大圣了。”
“水帘洞?齐天大圣?”耶律帖烈不解的看着她。
钟紫苑这才想起,《西游记》这本书,似乎还没有出世呢!她忙掩饰道:“一个写猴子和猪的话本子而已。”
耶律帖烈自以为了解的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他忽然动了动,钟紫苑大惊,再一次抓紧了木棍,万分警惕道:“你要干嘛?”
耶律帖烈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大喇喇的将两只脚搭到了钟紫苑的大腿上,然后毫不客气的说道:“先前我把靴子给了你,现在我的脚板心里扎了不少小石子,木刺。按理说,你也该帮我把它们挑出来吧!”
钟紫苑眼睛一转,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试探道:“昨晚我沐浴时放在衣服旁边的一个小包裹,不知道你瞧见没有?里面有些外伤药,你恰好用的上。”
耶律帖烈静静的注视着她,直到她脸上强行堆砌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才淡淡道:“的确是有一个小包裹,不过当时我觉得没用已经顺手扔了。”
钟紫苑顿时哑然,只得悻悻的放下了木棍,撇撇嘴小声嘟囔道:“不但乱丢人家东西,还装可怜挟恩图报。又不是我要求的,明明是你自己丢下的靴子,真是个无赖。”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她还是老老实实低头帮他挑起了扎在脚心里的异物。
耶律帖烈依然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平时觉得她虽然有几分姿色,脾气却又狡又泼还不可理喻,真不知那个年轻气盛的武显将军眼光怎么会这么差。可现在看她低着头静宛温和的模样,似乎又是另外一张面孔,他顿时如入了魔障般有些迷惑了。
钟紫苑虽然低着头耐着性子帮他剔除脚心的异物,可她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她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呼吸声越来越促,她的心也跟着越绷越紧。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斜里伸出,突兀的抓住了她的手。
耶律帖烈一只手拽住她,一使劲,将她直直的拖起往前扑去。另一只手用力一甩,一道寒光激射了出去。
钟紫苑大惊,在扑进他怀中的一瞬,暗中一咬牙,挥起手里慌乱中抓住的枯枝,狠狠朝着他的头上砸去。
“啪”的一声,她砸的那叫一个痛快结实。耶律帖烈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紧拽着她一起仰天倒了下去。
钟紫苑喘着粗气,费了半天劲掰开他的手指,才狼狈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她还不忘狠狠朝着昏迷中的他踢了两脚,骂道:“叫你乱起淫心,活该被姑奶奶我教训......”可她不经意的回头,接下来的咒骂立刻卡在了她的喉咙中。
就见她原本坐的地方,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在不停的扭动着,它那丑陋的三角形脑袋被一柄冒着寒光的尖刀贯穿过去,狠狠的钉在了地上。看来这是一条原本在冬眠的蛇,因为洞穴里温度的骤然升高,将它从冬眠中惊醒了过来。
不用想也知道,它此刻必定是非常暴躁的,定是在想对自己发起攻击的时候,却被这头犟驴子给发现了。他才突兀的出手,射杀了毒蛇救了自己。
钟紫苑傻傻的发了一会呆,她看看那条还在扭动的毒蛇,又看看被自己砸的昏迷不醒的耶律帖烈,一股强烈的内疚感顿时涌上心头。(未完待续。)





医品世子妃 第一百八十一章 轻薄
耶律帖烈昏倒后立刻诱发了一连串的反应,他原本就伤痕累累不堪一击的身子立刻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他一会觉得自己被人架在了火炉子上烤,一会又觉得被人扔进了冰窖里冻,在冰火两种天里不停的受着煎熬。
一些已经过去了许久的人还有事,在他的脑海里如走马灯般不停的来回穿梭着。神志不清的他不时含糊不清的高声咒骂,又或是低声说上三二句不知所云的话。
后来渐渐清醒些,眼皮上也似乎挂着千斤坠,重到他根本无法睁开。只是昏沉中他总感觉到眼前似乎一直有人影在晃动,不时有些苦涩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滑入口腔。
因为持续高热他的身体本就处于一种缺水的状态,口中自然也是焦渴不已,于是他下意识的大口吞咽着嘴里的液体,然后又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他感觉到有一双温软却冰冷的手轻轻覆上自己滚烫的额头,丝丝的清凉渐渐安抚了他心底的焦躁还有痛楚,让他觉得非常的舒坦。于是他迷迷糊糊的一翻身,伸手就往前捞去。一个柔软犹自带着丝丝寒气的身子立刻被他搂入了怀中。他舒适的叹了一口气,将滚烫的脸颊无比眷念的往那柔软处偎依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终于让他从昏迷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却是一片迷蒙让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醒了?”耳边传来钟紫苑的惊叫声。
耶律帖烈重新闭上了眼眸,当他再度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哑着声音疑惑道:“我怎么了?”
钟紫苑已经穿上了被烤干的外袍,她凑近他身边,欣喜的笑道:“你伤口本就有感染。加上又被暴雨淋透感染了风寒,所以才会发起了高烧,算时间已经整整昏睡了两天一夜。”
耶律贴烈见她的眼睛里露出浓浓的倦意,眼底的血丝密布如蜘蛛网,下眼睑处微微浮肿还带着两块淤青的月牙印。他心中微微一颤动,道:“你一直不眠不休的在照顾我?”
钟紫苑轻轻的“嗯”了一声,不甘的小声嘟囔道:“谁让我是个大夫。见不得人生病呢!”
耶律帖烈嘴角动了动。想要露出一抹微笑,却觉得扯动了左边的脸颊有些刺痛。他抚摸着左颊迷茫道:“我发烧而已,为何除了头疼连脸颊也痛?”
钟紫苑心虚的将还在发麻的右手藏到身后。眼睛四处飘着,岔开了话题道:“外面的雨早就停了,咱们什么时候能走?”
耶律帖烈转动着眼球看向洞口处,果然一道明亮的阳光正斜斜的照射了进来。在地面上拉出一道明亮的三角形金色光斑。只是外面的枯枝败叶被打落了一地,积雪混了雨水黄泥。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洁白无瑕变得肮脏不堪。他将身子动了动,而后苦笑道:“我觉得浑身虚浮无力还不能起身,这一时半会只怕走不了。”
“这样啊!”钟紫苑闻言,面上明显露出了失望。
耶律帖烈见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忍不住尖刻的道:“我走不了,你可以先走。巨涌关已经不远了,你只需要再翻过两个山头。就会看见巨涌关的南城门,也可以看见你的武显将军。”说完。他幽深的眼眸阴鸷的紧盯着她。
钟紫苑身子一动未动,只微微一笑,道:“医者没有丢下病人的道理。待你能动了,咱们一起走。”
耶律帖烈悄悄吐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眸。也许人在生病的时候会特别的软弱,总想身边能有人陪着。他方才话虽说的豪迈洒脱,可钟紫苑如果真的想走,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将她留下来。
也许是前面睡的时间太长了,尽管他此刻还是昏昏沉沉的,却没有一点睡意。不过他的耳边倒是不时传出她打呵欠的声音。
耶律帖烈心中不忍,睁开眸子,好声好气的道:“若是困了,你就睡一会。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睡意,会看着火的。”
钟紫苑两只眼睛雾蒙蒙的,一连串的哈欠打的她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可听了耶律帖烈的建议她非但不表示赞同,还飞快的往后挪动了几步,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盯着他,道:“你想干嘛?”
耶律帖烈哭笑不得,挪揄道:“我如今病的连说话都喘不上气,还能对你干什么?你我本是敌对异族,你对我怀有戒备我也能理解。只是如今事急从权,咱们还是要给彼此一点信任为好。不然一直这么互相提防着,接下来的路可不太好走。再说,你不趁我体力不支的时候休息,难道要等到我完全恢复了再休息?”
他前面的一段话,钟紫苑都当成是屁话,听到就和没听到一样。不过最后一句话倒是打动了她。不趁着他病重时养精蓄锐,待了恢复了精神岂不是更加无法安心休息。
“那我就先睡一会。”她四处张望了一会,然后起身寻了一处干燥的地方躺了下来,轻轻的闭上了眼眸。也是累的狠了,不一会,她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耶律帖烈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看着熟睡中的钟紫苑微微一笑,而后伸手摸了摸自己依然隐隐作痛的左脸,暗暗咬牙道:“臭丫头,下手可真狠。”
那记干脆利落的耳光,他先前还没有回过味来,可只要稍一琢磨就不难猜出是钟紫苑的杰作。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在昏迷中又怎么得罪她了。
耶律帖烈锐利的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自己的外袍也烤干了,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上面还摆着自己的黑色中衣。他伸手取了中衣开始穿了起来,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十分的艰难,胳膊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每动一下。他要咬牙蓄力许久。
好在他的意志本就比常人要坚韧许多,咬牙活动了一会后,被丢失的力气倒是慢慢恢复了一些。好不容易穿上的中衣,他却觉得有些怪异。左右瞧了瞧,才发现自己的腰身几乎完全露在外面。这件中衣本来很合身的,怎么这会子却短了一大截?
他四下里一扫,很快就在地上发现了中衣上少了的布料。那块布料里还残留着一些被绞干的植物残渣。他砸吧砸吧嘴。发现舌底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还未散去,他心中不由一动,抬眼朝熟睡中的她瞧去。
此刻的她身上穿着那套难看的军服。已经将她曼妙的身姿给遮掩的一点不露。就连原本披散在肩头,充满慵懒风情的乌黑长发也被一根布条给紧紧的束住。好吧!看那根布条的颜色,耶律帖烈就知道是自己的中衣无偿贡献出来的。
他的眸光慢慢的移到她光洁的脸上,脸蛋上的肌肤如脂凝冰腻般润泽。在篝火的烘烤下还透出几分红晕,几根凌乱的发丝黏在她的脸上。为她的俏脸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
不知不觉看得入了神,心中也暗暗泛起了涟漪,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为她拨开了那几根顽皮的发丝。感觉指尖无意碰到的肌肤温暖滑腻,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就在他流连不去时。睡梦中的钟紫苑却轻蹙起眉峰,像赶苍蝇般伸手扇了过来,他立刻收回了手。她嘟囔着翻了个身。只留给他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耶律帖烈不由苦笑道:“臭丫头,睡着了还这么凶。”心中的那点涟漪也立刻散去了大半。他强撑起身子穿好其他的衣物后。在山洞中慢慢活动起来。
钟紫苑虽然疲惫,可到底心中一直紧绷着,所以睡得时间并不长。两个时辰后,她自然就清醒了过来,不过这短短的一觉还是让她的精神恢复了大半。
睁开眼,她娇憨的伸了个懒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她连连抽动着鼻子,嘴里开始一个劲的分泌唾液。耶律帖烈背对着她专心的烤着手上的东西,她眼睛一亮,又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的探头看去。
“哎呀!恶心死了,这个你也吃。”看清耶律帖烈手上的东西后,钟紫苑飞快的缩回了脖子,无比嫌弃的叫道。原来他烤的是那条早已死去多时的毒蛇,那条蛇被剁了脑袋,长长的身子弯弯曲曲的盘在棍子上,让她看着心中就有了阴影。
也不是钟紫苑矫情,她在上一世也吃过那种用红通通的干辣椒烧出来的口味蛇,或者是青椒闷蛇。只是此蛇非彼蛇,往常吃的那些都变被加工成了小块小块。而眼前的这条甚至连皮都没有被剥掉,盘在树枝上就像是活得一般,也难怪她瞧着心里会有接受障碍。
耶律帖烈没有回头,他一边仔细转动着手里的树枝,一边说道:“你出身富贵,从小就不愁吃穿,所以也没有感受过饿肚子的滋味,才会觉得蛇肉难以接受。在我眼里它可是难得的佳肴美味。”
钟紫苑一梗脖子,不服气的道:“谁说我没有饿过肚子,刚从长安城出发的时候,你不是抢了我一天的吃食,害得我一路上头晕眼花,差点掉了队伍。”
“才一天而已。”耶律帖烈冷哼一声,嗤笑道:“你试过整整十年时间没吃过一餐饱饭是什么滋味吗?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因为我的母亲是被抢来的汉人,我长得又偏向我母亲,所以那些族人都喜欢欺负我们俩母子。要我们负责看管最多的羊群,得到的却是最少的食物。我与母亲有整整十年的时间,每天就靠着一点点青稞面还有他们吃剩的骨头活命。饿的狠了,我还和羊抢过草料,结果被族人看见了,还笑话我是名副其实的野种。”
钟紫苑早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听闻了他小时候的遭遇,体内好打抱不平的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她捏着拳头极为不满的道:“你的族人这样欺负你们母子,难道你父亲都不管的吗?”
“我的父亲?”耶律帖烈冷笑道:“他成天东征西讨,妄想聚集草原上所有部落的势力。而且他有无数的孩子和夫人,我的母亲只是他酒后一时兴起,强行占有的奴婢。他连我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明知道耶律帖烈此刻好端端的站在面前,钟紫苑还是无比八卦的问道:“后来呢?难道过了十年后,你父亲又重新对你们好了?”
耶律帖烈苦笑道:“不错,我十岁那年,一次牧羊时遇到一只饿昏头的野狼突袭,我拼死从狼嘴里救出了小羊。这件事终于让父亲认识了我,也对我们母子有了了一丝关注。当然,所谓的关注也是每餐多了一把青稞面还有一块没有被啃去全部皮肉的羊腿而已。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和母亲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我们终于可以填饱肚,不用天天在睡梦中被饥饿唤醒了。”
钟紫苑默然了,活了两世,她还没有尝过被亲生父母无视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步。也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每天肚子都填不饱,却还在恶狼嘴里抢救小羊,是如何惨烈的情形。所以他的愤慨,他的委屈,他的坚毅,他的怨怼,她是永远都体会不到的。
好在耶律帖烈很快收敛了心神,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他举起树枝将蛇肉放在鼻下闻了闻,笑道:“烤好了,可以吃了。”
“这黑漆漆的,怎么吃呀!”钟紫苑有些嫌弃道。
耶律帖烈也不言语,他拿起刀在被烤的漆黑的蛇皮上划了几下,再扯住其中一块用力一撕,一条长长的黑色蛇皮就这么被撕了下来。露出里面干净的,还冒着热气的蛇肉。他嘿嘿一笑,道:“知道你们中原人吃东西讲究,这蛇的内脏我早就剔除了,包着蛇皮是为了不让里面的肉烤焦。瞧,这样吃起来多方便利落。”
钟紫苑小心捏着耶律帖烈递给她的一小节蛇肉,先闻了闻,似乎没什么奇怪的气味。她试探的咬了一小口,虽然没有作料,蛇肉也因为本身没有什么脂肪所以显得不够滑。可是耶律帖烈烤肉的手艺真的很好,那蛇肉吃在嘴里还是足够鲜嫩美味。虽然没有上一世的口味蛇,青椒闷蛇那么重的口味,也绝对称得上是一道烤肉中的极品。
钟紫苑很快丢了顾忌,甩开腮帮子大口吃了起来。一条将近一斤半重的蛇很快就被他们两人消灭的干干净净。不过瞧耶律帖烈连那些骨节缝隙里的肉都舔的干干净净时架势,钟紫苑就知道这些蛇肉根本不够填他腹中的无底洞。(未完待续。)




医品世子妃 第一百八十二章 彻底翻脸
在山洞中又休息了一天,耶律帖烈身上的伤口虽然慢慢趋于好转,只是他身上的热度并未退去,额头摸上去依旧烫的吓人。可是归心似箭的两人都觉得在这山洞中待不住了,于是耶律帖烈捡了一根枯枝做拐杖,由钟紫苑搀扶着,两人相携又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待两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翻过两道山岭,经过无数次战火破坏的巨涌关终于出现在了远处。只是此刻已经将近黄昏,夕阳如血,为这座饱受契丹人凌虐的城楼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原本白雪皑皑的平原,被暴雨洗刷后,露出了下面贫瘠的土地。那些原本埋在雪下的泛黄的野草就像是癞子的头发,东一块,西一块的分布在触目可及之处,有零星的几只山羊正在努力的啃食着。
也许是才经过契丹人的洗劫,让巨涌关内的军民都提高了警惕。远远可以瞧见那雄威的城门半掩着,有许多士兵正在严厉的盘查着进出的百姓。虽然他们盘查的非常仔细,可是等待进关的队伍也只有零星几人而已,全没了年前的热闹及喧嚣。看来百姓们也被吓坏了,在这紧要关头,没人会愿意出来四处瞎逛。
看到巨涌关钟紫苑心情是无比雀跃的,她可以想象郭承嗣此刻心情有多么焦急,他看到自己平安归来,一定会喜出意外。她犹豫片刻后,放开了扶着耶律帖烈的手,道:“你肯定是不能进城的,就你这身伤,要是被那些守城的士兵发现了,一定会怀疑你的身份。咱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耶律帖烈单手杵着枯枝。像一座山般直挺挺的立着,冷冷道:“你去吧!下次在战场上碰见,咱们依然还是敌人,谁也不用对谁手下留情。”
钟紫苑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即将见到郭承嗣的狂喜已经盖过了这点小失落。她点点头,道:“你保重!”然后转身往巨涌关奔去。
谁知才跑出了几步,身后就传来“啪”的一声响。她脚下一滞。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见原本如山般立在那里的耶律帖烈,失去自己的支撑后,狼狈的摔了下去。
钟紫苑迟疑片刻还是奔了回去。想将在泥地里挣扎的他扶了起来。谁知她这番好意,耶律帖烈并不领情,他用力推了她一把,瞪着眼睛狰狞的嘶吼道:“要滚就快些滚。我不用你可怜!”钟紫苑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屁股摔到地上。
“不识好歹!”钟紫苑也恼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水转身就走。只是走着走着,原本轻盈的脚步变得有些沉重。尤其是脚上的旧靴子,这一路的翻山越岭,鞋底与鞋面都快要分家了。
看到脚上原本耶律帖烈穿着。最后却让给了自己的旧靴子,钟紫苑心中的愤慨不知不觉都消失了,她忍不住再一次回眸望去。就见耶律帖烈正倔强的杵着枯枝想要重新站起来。只是试了两三回都没有成功,此刻他正懊恼的拿枯枝用力砸着面前的土地泄愤。
没有人比钟紫苑更加清楚他此刻的身体状态有多糟糕。偏偏他还咬着牙和她一起爬山涉水,估计目前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吧,才会连摔倒了都没有力气爬起来。如果自己此刻走了,他可能很快就会被在巨涌关周边巡逻的士兵发现,那对他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虽然耶律帖烈蛮横的将她挟持了出来,可这一路上他对她还是多番照顾,甚至还救过她的命。从理智上说,他们是敌非友。可从感情上说,她还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女人嘛!本就是一种充满感性,又容易冲动的奇怪生物,活了两世的钟紫苑依然逃不过这个魔咒。她略一思寻后,又再次回头了。她坚定的扶起耶律帖烈,慷慨激昂的道:“我还是先陪你找到你的族人,再回去好了。”这回耶律帖烈没有再继续拒绝,也没有发怒,而是沉默的靠着钟紫苑的扶持,艰难的重新站了起来。
就算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也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喘着粗气,道:“我没有力气去找他们,只能等他们来找我!你看见那边山坡顶上最高的白杨了吗?”
“白杨怎么了?”钟紫苑往远处瞧了一眼,然后奇怪的问道。
耶律帖烈解释道:“待会我写几个字,你去埋在树下。我的族人就可以依着我写的字寻过来。”
“好,你写,我去埋!保证不耽误你的事。”钟紫苑无比爽快的说道。
没有笔墨,只能又是他身上那件残破的中衣倒霉了。他沾了地上的泥浆,在扯下的衣料上写了几个她看不懂的契丹文字后,交到了她的手里,道:“辛苦你了。”
钟紫苑接过衣料,看着上面黄呼呼的泥字,傻傻的道:“怎么用泥浆写字?这么关键的时候,不是应该咬破手指,写血书的吗!”
耶律帖烈不解的反问道:“为何要咬破手指写血书?用泥浆一样也能看清楚。”
钟紫苑嘴角抽了抽,她总不能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吧!于是她摸着后脑勺,讪笑道:“我就随便问问,不用放在心上。”
钟紫苑扶着耶律贴烈在一隐蔽处坐下,又扯了几根枯藤把脚上快要四分五裂的靴子绑好,然后疾步往那山坡而去。只是她走得匆忙,完全没有发现身后默默看着她的耶律帖烈,眸光有多么复杂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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