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世子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晴时有雨
“为什么?难道你们皇上还吃太监,宫女吃剩下的东西?”格美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傻傻的问道。
钟紫苑故作神秘的道:“你想呀,一百零八道菜,要是有人想从中使坏怎么办?于是太监,宫女先吃过了,过一会没有危险,才轮到皇上吃。”
“原来如此。”格美一脸敬畏的道:“一顿饭就吃一百零八道菜,你们皇上可真是会享受,不愧是天下最尊贵之人。”
“可不是嘛!”钟紫苑一脸慷慨激昂的道:“我想可汗大人虽然不能和咱们皇上相比,可同样也是身份尊贵,权势滔天。还有夫人,有着让天下女人都会嫉妒的美貌。万一有人心生不轨,在你们的食物中下毒怎么办?所以我才决定以身试毒,若我吃过没有问题,你们再吃,岂不是安全的多。”
耶律帖烈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脑海里居然有种她说的好有道理,自己居然无言以对的念头冒出来。
格美也收了鞭子,一脸严肃的说道:“原来你是如此忠心之人,先前竟是本夫人错怪你了。此去上京,本夫人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绝不让别的下人欺负你。”
钟紫苑大喜道:“多谢夫人。”
格美一仰头,傲然道:“不用谢,你以后就归本夫人罩着了。”
“噗嗤”一声,耶律帖烈嘴里的马奶酒瞬间喷出了老远。(未完待续。)
医品世子妃 第一百八十八章 骚扰
初春的夜晚依然寒意十足,巨涌关新设立的四家粥厂,不分昼夜都是浓烟滚滚,一锅又一锅的热粥正在不停的熬煮。
有了二十万大军的驻扎,又有了保命的粮食,让巨涌关里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总算是安下心来。只要等到雪化净后,就可以开始春耕了,百姓们也算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整个巨涌关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巡守密集,岗警森严。四处可见一队一队的士兵举着长枪盾牌在街上巡查着。一些想要借乱抢劫商铺,奸淫良家妇女的波皮无赖,一旦被这些巡查的士兵撞见,即刻拿下就地正法。
乱世用重典,这一番重拳打压下,再加上衙门口悬挂的一串的泼皮尸首,让原本混乱的社会次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萧瑟的长街上,终于有百姓开始走动了。一些侥幸逃过洗劫的商人也打开了铺门,开始战战兢兢的做起了生意。
夜色渐渐深沉,长街上的行人已经绝迹,商铺也关上了大门。漆黑而宁静的长街上忽然出现了几个匆忙鬼祟的人影,他们敲响了其中一家盐铺的大门。
铺子里传出一个警惕的声音:“谁呀!这么晚了,要买盐明天请早。”
来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掌柜的,家里刚绑了一头猪。就等买了你的盐,好回去杀猪。”
“买了我的盐,再到隔壁铁匠那去买把杀猪刀吧!”
“我们杀猪是祖传的手艺,从不用铁刀,只用木刀。”
铺面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温暖的橘色灯光撒了出来。一个身穿皮裘,头戴皮帽的矮胖汉子。提着灯笼开了半扇门。他堵在门口警惕的扫了来人几眼,傲慢的道:“你家的木刀能杀猪?我可是头一回听说。”
来人压低了声音道:“掌柜的,我家的木刀可是来自长安城,比你这里的铁刀都好使。”
掌柜的眼睛一亮,收起了傲慢,打开了大门,笑眯眯的道:“那我还真要见识一下。诸位请进。”来人立刻闪身进了大门。
掌柜的小心探头往外扫了几眼。只见到一条漆黑的长街,还有在街面上打着旋的枯叶。他微微一笑,立刻随手紧紧关上了大门。
掌柜的领着来人径直进了暗室。请他们落座后,他才传动着手指上硕大的金戒指,小心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来人身上都披着厚厚的斗篷,大大的风帽几乎遮住了他们大半张脸。再加上掌柜的把灯笼留在了暗室外。所以屋里都是黑咕隆咚的一片,谁也别想看清身边人的相貌。
来人中为首的那个。特意压低了嗓音,说道:“掌柜的叫我一声木恩即可,他们两个是我的兄弟,一个叫木魁。一个叫木智。”
掌柜的心中一惊,他隐隐知道,只有木老先生的亲信。才能得木字姓。像他这样几乎边缘化的小喽喽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姓木的出现。没想到今天一来居然就是三个,那也意味着这刚刚平静下来的巨涌关。即将会有大事发生。
果然,木恩淡淡的开口了:“木老先生好不容易才搅乱了巨涌关的局势,咱们怎么能让这里又平静下来?”
掌柜的,陪着小心问道:“您的意思是?”
“一个字‘乱’。”木恩不客气的道:“而且是越乱越好。”
“这......”掌柜的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他是个生意人,上了木老先生这艘巨轮,也只是一心求财而已。如今他钱已经赚够了,自然就会开始惜命。
木智见他面露难色,便冷冷一笑,威胁道:“掌柜的,这三年,你靠着明里卖官盐,暗里和契丹人勾结买卖私盐,走私铁器的勾当,应该是赚了不少身家。可是只要木老先生一句话,你的万贯家财都会化为乌有,你包括你的妻子,侍妾,一个宝贝儿子,三个嫁出去的女儿都会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掌柜的脸上肥肉一颤,大颗的汗珠立刻滚了下来。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诸位请息怒,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误木老先生的大事。今后小的一定以诸位马首是瞻,你说什么,小的就做什么。”
木恩满意的笑了,他慢条斯理道:“别的不急,先把和你身份一样的其他人一起叫过来,咱们商议商议!”
“是。”掌柜的哭丧脸答道。
......
“什么,你怀疑咱们大军中有契丹人的奸细?”
明老侯爷虽然上了年纪,却依然身着衣甲,肋下佩剑,看上去英姿勃发不减当年。只是听了郭承嗣禀报的消息后,他一双花白的浓眉便紧紧纠结在了一起。
他背着双手,在昏暗而简陋的营房里来回踱着步。寻思片刻后,忽然问道:“承嗣,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郭承嗣坦然道:“本来有一个,是押粮大军中的一名随行军医。只是下官才对他产生怀疑,他就因为独自进山采药,而丧生狼嘴。尸体还面目全非,残破不堪。”
“死了,还死的面目全非。”明老侯爷抚着下颌的胡须,意味深长的道:“那可真是太巧了。”
郭承嗣沉声道:“能让整整一队看守俘虏的士兵瞬间悄无声息的丧命,下官怀疑,这奸细绝对不止一人。只是他们掩饰的太好了,下官暂时还没有头绪。”
明老侯爷浑浊的老眼中顿时精光四射,他轻抚着胡须,慢慢的道:“他们勾结契丹人想要一把火烧了救命的粮草,只怕就是想要让巨涌关所有的将士,还有百姓陷入混乱。虽然在阴差阳错下他们的奸计没有得逞,只怕也不会就此安分下来。他们一定还会再打那批粮食的主意。承嗣,你确定那些奸细不知道你已经产生了怀疑?”
郭承嗣想了想,道:“下官只与荣都尉商量过此事。去寻找赵一鸣时。也是打着找他看病的幌子。估计那些躲在暗处的奸细,应该还不知道下官已经产生了怀疑。”
“荣都尉那里......”
郭承嗣一拱手道:“荣都尉与下官一起长大,即没有别的亲人,也从没有来过巨涌关,他的清白下官绝对信得过。”
“那就好。”明老侯爷微微一笑,狡猾道:“来,咱们爷俩就来好好商议一番。联手破了此局......”
郭承嗣靠近明老侯爷。两人压低了声音商议起来。此刻已经是深夜,更夫的梆子声敲打的有气无力,伴随着遥远的一两声狗吠。梆子声越行越远。
这是一个平静又平常的夜晚,和以往无数个夜晚一样,寒风呼啸,落叶飘飘。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郭承嗣与明老侯爷暗暗商量对策时。仅仅隔着一条长街,好几个步履匆匆的神秘人。也偷偷进入了盐铺。而因为他们的汇集,刚刚才获得新生的巨涌关百姓,恐怕又要重新面临不可预测的灾难。
此刻,钟紫苑正躺在苍凉的草原上。枕着双手仰望着头顶的夜空。她发现草原的天空与平时看到的天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它是如此的清澈,那一颗颗繁复的星子就像被水洗过,格外的璀璨动人。就连那原本深沉的黑幕。也如在上好的浓稠墨汁中划了几道深蓝色的颜料,晕出深深浅浅的层次。极美。
可惜她欣赏美景的心情,已经被马车内传出的异声给破坏的一干二净。男人黯哑的低喘,女人刻意娇媚的呻-吟,还有马车规律的起伏,足可以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勾当。
钟紫苑心中虽然暗暗感到恶心,却不敢远离。因为格美的那个侍女,已经被那些粗野的契丹人给强行拉走了。隔着老远还可以听见那些契丹人粗鲁猥琐的哄笑,还有那个可怜女孩惊恐的小声尖叫。
钟紫苑浑身一颤,又下意识的沾了一手泥抹在自己脸上。她的脸上已经被敷上了一层泥壳,黏糊糊的非常难受。她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又紧紧贴着马车不敢离开一步,就是怕会遭到如此恐怖的对待。身边到处都是如野兽般的契丹男人,她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里的动静早已停了下来,她也渐渐有了睡意,于是慢慢闭上了眼眸。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有点轻也有点乱。钟紫苑一惊,迅速的醒了过来。一双粗糙的大手已经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口鼻还有眼睛,同时还有几双手制住了她的双手双脚,一起用力,居然想要将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抬走。
钟紫苑吓得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此刻她眼不能视,手脚不能动,一种绝望的情绪开始将她淹没。她下意识的张开了唇,也不知是谁的一小节手指落入她的嘴里。她心一横,狠狠的咬了下去。就听“咔嚓”一声轻响,接着就是男人痛极的闷叫,下一刻她被人给丢在了地上。
钟紫苑立刻一咕噜爬了起来,面前站在三个高大的契丹男人。一个捧着自己的手指在痛苦的低喘,另外两个恶狠狠的瞪着她,铜铃般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的幽亮。
钟紫苑咬牙切齿的咒骂道:“混蛋,居然趁老娘睡着的时候下手。”说话间她觉得嘴里有一块异物,“噗”的一声吐了出来,才发现居然是一小块带着皮的肉。
那个被她咬掉了一块肉的契丹男人怒了,“唰”的一下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弯刀的寒光映在钟紫苑的眼眸上,让她瞳孔一缩。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忽然放开了嗓门尖叫道:“死犟驴子,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骂你八辈祖宗了。”
她的声音尖厉刺耳,在这辽阔的草原里传出了老远,估计就算是地下的死人都会被她给叫醒了。果然,车厢门“啪”的一下被打开了,耶律帖烈披着外袍紧蹙着眉头走下了马车,格美也揉着眼睛迷糊的跟着他一起走了过来。
钟紫苑眼睛一亮,她从未觉得格美是如此的可爱过。她立刻奔过去,扯着格美的衣袖,小声哀求道:“夫人,救救我!”
格美皱皱眉,道:“怎么了?”
钟紫苑抬手指着那三个*熏心的契丹男人,没好气的道:“他们趁我睡着了,欲行不轨。”
那二个没受伤的契丹人看见耶律贴烈目露寒光,眼神不由一缩,悄悄的退了回去。只有那个被咬掉了一块肉的契丹人却不依不饶的瞪着钟紫苑,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好大一通话。
钟紫苑见耶律贴烈面色严肃的回了他一段话后,无奈的扫了自己一眼。她心下奇怪,就悄悄的向格美询问。格美好心的帮她翻译道:“那位勇士正在向可汗求亲,他想迎娶你。”
“什么,他想要娶我?凭什么?”钟紫苑惊怒的几乎跳了起来。她可以断定,这个契丹男人一定是没安好心。
格美白了她一眼,道:“他是可汗身边的勇士,你是可汗的奴婢,刚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看就挺好。”
钟紫苑一窒,她刚刚才觉得格美可爱,怎么转眼就有一种想把她给活活掐死的冲动。她果断的丢开格美,盯着耶律贴烈严肃的警告道:“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婚事。”
耶律帖烈沉吟片刻后,无奈的道:“他是我最英勇的部下,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千里奔波营救与我,他的要求我不可能拒绝。”
钟紫苑慢慢眯起了眼眸,她冷冷的反问道:“你真的想要让他娶我?”她一直觉得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虏来,一定是因为自己对他来说有利用价值。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头犟驴子为了笼络人心,居然真的想要把自己轻飘飘的丢给他的部下。
耶律帖烈眼角抽了抽,因为他的出身不高,所以就算有木老先生的支持当上了可汗,可真正全身心拥戴他的部下并不多。而眼前这名部下不但在家族中有话语权,对耶律贴烈也是绝对的忠心耿耿。这样的人是他想尽办法都要笼络的对象。
或许耶律帖烈对钟紫苑怀有一点绮丽的心思,可是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一清二楚。所以在面对钟紫苑的质问时,他奇异的沉默了。
钟紫苑心凉了半截,她连连冷笑道:“我可是属黑寡妇的,你这个部下若是想娶我,只怕会性命不保。”(未完待续。)
医品世子妃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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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钟紫苑虽然满脸泥泞,嘴角带着血渍,发髻蓬乱,衣裳褴褛,可她眼中冒出的凶光却让人瞧着心头发寒。格美忽然有些不忍,一个原本清丽开朗狡黠的女子,怎么在一夜间就被逼成了这幅模样?
耶律帖烈还在沉默,那个契丹男人却忍不住了,他大步上前蛮横的将钟紫苑扛着肩头,哈哈大笑着往一处荆棘丛后面走去。瞬间的天地颠倒,让她蓬乱的长发几乎垂到了地上,她却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这个熟悉的姿势忽然让耶律贴烈觉得非常刺目,记得当日在暴雨中,她因为精疲力尽想要自暴自弃,自己就是因为她悲怆的哭泣声而无奈回头。此刻的她虽然没有哭泣,可是她怨毒凶狠的眼神却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就连格美也忍不住出劝道:“就算要娶也不急在这一刻吧!就不能等回了上京再说吗?”
耶律帖烈忽然出声道:“等等!”
他话音未落,那边的钟紫苑已经蓄积了足够的力量,她高高扬起手狠狠的落了下去,“噗嗤”一声扎进了男人的大腿。任谁都可以看见她手上握着的是一根木簪。暗红的颜色简单的花纹,就算扎进人的体内,估计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她果然开始撒泼了,耶律帖烈闭了闭眼眸,有些头疼的道:“此女子身份特殊,不能嫁给你......”他用的是契丹语,显然还在劝自己的部下不要轻举妄动。
男人没有说话,高大的身子却开始微微晃动起来,钟紫苑趁机从他的肩头跳了下来,他的身子晃动的更加厉害了,终于“噗通”一声仰天栽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耶律帖烈和其他的人皆是一惊,忙举起火把围了上去。格美忽然发出一声惊惧的尖叫,就见躺在地上的男人双目怒瞪,满脸乌黑。显然已经死都不能再死了,他的大腿上还醒目的插着一根古朴的紫苑花桃木簪。
“你杀了他?”耶律帖烈脸色剧变,盯着她的眼神复杂难明。
这是钟紫苑第二次杀人了,这次她非常不觉得愧疚。害怕,心中反而有种难言的畅快。她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冷冷的讥讽道:“我早就说了我是属黑寡妇的,谁碰我,谁就得死!可汗难道当我在说笑不成?”
她的嚣张惹怒了其他契丹人。他们缓过神来,纷纷抽出弯刀愤怒的叫嚷着要杀了她。钟紫苑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咆哮着什么,可是看他们手里挥动的弯刀,就知道自己这次只怕是在劫难逃。
她却不怕了,只冷冷的看着面色复杂的耶律帖烈,道:“还请可汗看在与我相识一场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是人都会怕死,可若是活的没有一丝尊严,那又何妨一死。钟紫苑为了不沦为这些契丹人的性奴,已经彻底豁出去了。她只恨没有机会找到巨涌关奸细的线索。郭承嗣和巨涌关的百姓依然处在危险之中。
事情的发展已经恶劣到超出了耶律帖烈的控制,他的脸色慢慢变得铁青。他不想杀钟紫苑却也不能无视部下的怒火,只得暂时吩咐道:“把她绑起来,回了上京再行处置。”他在她连连的冷笑中一甩袖子,狼狈的走了。
钟紫苑最终被愤怒的契丹人捆得结结实实丢到了马车上,她身上所有的东西也都被搜走了。格美还有她的侍女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满满的全是钦佩和敬畏。
俩人虽然不敢给她解开身上的绳索,却一起将她扶起,摆了一个舒适些的姿势。格美让侍女绞了帕子,亲手为她檫拭了脸上的泥垢还有嘴角的血迹。还不忘埋怨道:“你何必这么倔强,也许陪他一次,明天他也就不会在纠缠你了。”
钟紫苑苦笑一声,道:“你不懂!”她缓缓的闭上眼眸。不欲再多说。格美郁闷的看着她,心中的确是不懂。
马车外忽然传出杂乱的惊呼,还有几声极尖厉,极悲惨的大叫,把格美吓了一跳。钟紫苑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却愉快的慢慢弯起。临死前能拉上几个垫背的也不错。
耶律帖烈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厉声喝道:“快把解药给我。”
他十分用力,钟紫苑感觉自己的胳臂几乎要被他给掐断了。她却丝毫也不在意,只露出一个扭曲的古怪笑容,轻飘飘的说道:“没有解药。”
耶律贴烈暴怒的脸几乎扭曲,额角的青筋随着他粗重的喘息一股一张,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把格美吓得缩在马车一角,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猛地掐住了钟紫苑纤细的脖子,嘶哑的吼道:“快把解药给我,不然你就给他们陪葬。”
钟紫苑被他掐的直翻白眼,满脸通红。她同样恨得牙根发麻,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这时,一个带着皮帽,留着满脸络腮胡的契丹人掀开车帘,惊怒的叫道:“可汗,那几个抬昆布的兄弟都死了。”
“嗖嗖嗖”车厢内三人看向钟紫苑的目光都变得不可思议。
这时的耶律贴烈面色铁青,恨得几欲掐死这个恶毒的女人。可是看着她通红的小脸,紧闭的眼眸,又下不去手。最终他还是狠狠的将她摔在了马车上,自己则匆匆下了马车。
耶律帖烈没有立即掐死自己,让钟紫苑有些意外。她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蠕动着身子一点一点蹭着车壁慢慢坐起。格美却不敢再去扶她了,仿佛她在这一夕之间成了一个满身毒物的怪物。
“啊——”
她刚刚坐起,外面传来数十人一起悲怆的嚎叫。那叫声,如狼,如夜枭,如鬼魅,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尤其显得凄烈无比。
钟紫苑却得意的笑了,她在心里暗暗呼唤道:承嗣,听见没有。这些凄厉惨烈的叫声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是提前预祝你胜利的欢呼。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却滚出了几颗热泪。
格美瞧着她这副诡异的模样,暗暗打了个冷颤。却再也不敢靠近。
接下来的事却让抱着必死决心的钟紫苑感到非常奇怪,耶律帖烈似乎把她给遗忘了,而且遗忘的彻彻底底。
这小小的,漆黑的车厢似乎成了关押她的牢笼。除了格美的侍女每天给她送一次食物外,没有第二个人再出现过。
钟紫苑心中也暗暗称奇,她几次在侍女掀开车帘时,无意中与外面那些契丹人对视,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可他们为什么不杀了自己?
钟紫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在马车上吃了睡,睡了吃,全当是在养膘了。可这样的日子一长,她就受不了。耳边是单调的马蹄声,眼前看到的就是这漆黑的四方形箱体。
没有人理会她,也没有人和她说话,她甚至还被捆住了手脚不能随意动弹。这样单调枯燥的日子让她慢慢觉得自己就像是呆在棺材里等死的活死人,一种绝望的情绪。如蜘蛛吐出的毒丝,一圈又一圈的将她紧紧缠绕起来。
钟紫苑开始食不下咽,开始焦躁,开始觉得窒息,开始分不清日夜,严重时她甚至会不停的用后脑在车壁上敲打着,意图让疼痛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有一次她撞的狠了,居然把自己活活撞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幽幽的在黑暗中醒来,却发现自己依然保持着昏迷前的姿势。在那一瞬。她忽然有种小小的遗憾,为什么自己还能醒过来?要是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
这种想法刚刚从她脑中闪过,她自己就呆住了,也终于体会到了耶律帖烈的厉害之处。学过心理学的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精神状态已经是抑郁症的前兆。再这样下去,就算耶律贴烈不动手杀她,只怕她也会崩溃到忍不住先动手了结自己。
难道这就是他的目的?真是太卑劣了,绝对不能让他得逞。钟紫苑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她忽然轻轻哼起了歌来。寂静漆黑的车厢里忽然有了声音,哪怕是她自己的声音。她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
一曲又一曲,她把以前在大学里学过的那些歌全都哼了一遍。
哼着哼着,她忽然放开嗓子唱了起来,而且唱的最多的还是那首《童年》。因为这首曲子语调轻快,很容易让她回想到读书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最适合调节目前她那灰暗到极点的心情。
听到身后车厢内隐隐传出的歌声,格美有些担忧的道:“她不会疯了吧!”
耶律帖烈冷笑道:“放心好了,还会唱歌就疯不了。”话虽这样说,他心中却对钟紫苑升起了一丝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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