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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世子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晴时有雨
碧儿不甚在意的说道:“是沈姨娘的,她先前送给我了。”
“送给你了?”朱儿疑惑的扫了面前的那两包茯苓霜,询问道:“难道这些也是沈姨娘送的?”
碧儿有些别扭的说道:“对,这些也是她送的。”
朱儿越发疑惑了:“好端端的,沈姨娘干嘛又送你簪子,又送你茯苓霜的?”
碧儿脖子一梗,强行辩解道:“她想要我帮她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所以送给我这些,不行吗?”
朱儿静静的看了她半响,直到碧儿的脸皮涨得通红,她才叹道:“想来这簪子送给你是真,这茯苓霜却是姨娘想给三小姐补身子的。”
碧儿猛地拿布盖上了那两包茯苓霜,恼羞成怒的说道:“亏人家有了好东西,就拿来与你一起分享,你却还来教训我。本来夫人就恨三小姐害公子在外挨了打,才把她拘在面前惩戒。难道要我真为了这根簪子,违背夫人的心意,与姨娘私相授受不成?”
朱儿叹口气,说道:“到底咱们是做奴才的,那沈姨娘三小姐再不济,也是半个主子,咱们又何必再去踩上一脚。这茯苓霜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可吃不下。我去给夫人准备洗澡水去。”她一摔竹帘走了出去。
“不吃拉倒,我一人喝还嫌不够呢?”碧儿一赌气,拔下了头上的那根簪子,扔进了首饰盒中。
过了一会,一个小丫头果然端着一个红木托盘,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她端出两盏洁白的牛乳放在桌面上,讨好的说道:“碧儿姐姐,牛乳我给你端来了。”
“嗯,放下吧!”碧儿还有些闷闷不乐。小丫鬟悄悄吐吐舌头,放好牛乳后,她端起托盘正想走,碧儿忽然开口问道:“等等,那碗是什么?”
小丫鬟看看托盘中剩下的那碗稀得可以照见人影的薄粥,疑惑的说道:“这是三小姐的早膳呀?”
碧儿咬咬唇,吩咐道:“行了,放下吧,等会我要去小佛堂拿三小姐抄好的经书去佛前焚化。这早膳待会我顺便拿过去吧!”
“谢谢碧儿姐姐。”那小佛堂内就像是一个火炉,谁都不愿意去受这份煎熬。那小丫鬟正好求之不得,她忙不迭的放下托盘,便掀开竹帘跑了出去。
碧儿不甘不愿的暗骂了声“小蹄子。”她踌躇了半天,终于端起那碗稀粥,倒去了半碗如水般清澈的米汤,然后把一盏牛乳还有两勺茯苓霜兑了进去。搅拌均匀后,她暗暗说道:“沈姨娘,我能做的就这些,也算是对得起你这根簪子了。”





医品世子妃 第六十五章 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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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耀眼的日头已经高高挂在了空中,开始显现它的威力。知了在树梢上奋力的鸣叫着,侍郎府的大门外,穿梭的行人,小贩渐渐多了起来。
府里的角门大开着,几个门房搬出两条板凳,一人手里端着一个茶缸子,坐在板凳上天南地北的胡吹海聊。还不时有外出采购的婆子,小厮们在进进出出。
忽然远远的,一个浑身沾满泥土和血迹,额头上还冒着豆大汗珠的年轻男子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有眼尖的瞧见了,疑惑的说道:“那不是王管事嘛!”
王管事是夫人娘家亲侄儿,是夫人面前的绝对红人,负责内院所有事物。这些门房不敢怠慢,立刻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那王管事见终于回到了府门口,心情顿时松懈了下来,整个人也软了下去。不过在昏迷前,他还不忘叫道:“带我去见夫人,我有要事禀告。”然后脑袋一偏,彻底昏了过去。门口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找大夫的,抬人的,几乎都撞到了一起。
张夫人并不知道外面的混乱,她在朱儿和几个小丫鬟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花瓣浴,现在正端坐在梳妆台前。
朱儿先拿大帕子给她绞干了头发,然后用玉梳沾了桂花油慢慢的梳理着她的头发。朱儿的手很轻,从发顶一直梳到发尾,然后把那些打结的地方小心梳通。
那面葵花菱形铜镜倒映出张夫人眉头微蹙的脸庞,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一支散落在梳妆台上的赤金镂空金凤步摇,那凤嘴里衔着的红宝石流苏,被她拨弄的哗哗作响。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吩咐道:“来人,去二门外看看王管事回来没有。”
“是。”立刻有小丫鬟答应了一声。掀开竹帘走了出去。
昨日虽然如愿以偿的给那个货郎定了罪,可她冷眼瞧着他的家人朋友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居然还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个乞丐,好死不死看见了他们打晕那货郎,并且带走了他的过程。好在那个府尹是个老糊涂,又一心讨好自己,才没有让那些贱民掀起大浪。
可她终究是不放心,便对王管事丢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来密切注意那伙人的动静。谁知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晚上。居然还不见王管事回府,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安。尤其当她无意中想起兰儿双目圆瞪,血泪横流的诡异场景。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忽然头皮上传来一阵刺疼,她忍不住“哎呦”一声叫唤,朱儿吓得一激灵,忙放下手里的玉梳。跪下来连连磕头道:“奴婢一时手重,请夫人责罚。”
张夫人原本就心绪不佳。她心中怒气一升,抓起手边的一个缠枝莲纹碗对着她砸了过去。朱儿不敢躲,只得硬生生的扛着,碗里残余的半碗牛乳金丝燕洒了她一头一脸。她的额角迅速红肿起来。朱儿不敢去擦,也不敢求饶,只老老实实的跪趴着。等待张夫人发泄怒火。
张夫人居高临下,看着她露出来的修长白皙如天鹅般的脖颈。还有那年轻的,充满弹性的浑圆臀部,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厌恶。她冷冷的吩咐道:“去太阳下跪三个时辰吧,也好给你日后提个醒。别仗着如今是我的大丫鬟了,日常伺候就失了小心。难道明儿在老爷面前你也这样?”
“是,谢夫人教训。”朱儿知道自家的夫人虽然有一张娇艳无比的脸,实则是个刻薄寡恩的性子,自己就算是求饶也不会有用。于是她木着脸,既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害怕,只磕了头,就老老实实到外面太阳窝底下跪着。
那些伺候的小丫鬟们越发被吓得浑身乱战,不敢言语。张夫人一皱眉,厉声喝道:“碧儿呢?死到哪里去了,成日间就知道偷懒耍滑,小心我剥了她的皮。”
“来了,来了。”碧儿笑吟吟的掀开竹帘走了进来。她微微福了福,说道:“夫人有何吩咐?”
张夫人怒气未消,斜瞥着她问道:“不在屋里伺候着,跑哪里野去了?可仔细你的皮。”
碧儿头皮一麻,果真觉得自己的皮一紧。她忙笑着上前,拿起被朱儿放在桌上的那把玉梳开始帮张夫人挽起了发髻,嘴里低低的说道:“奴婢刚刚从小佛堂里出来,见三小姐已经抄完了一整套的华严经,奴婢就拿到佛祖面前焚化了,现在三小姐正在抄金刚经。”
“怪道你身上一股子烟熏火燎的气味。”张夫人双眼一眯笑了起来,她不但不怪罪碧儿冲撞,心情还莫名其妙的变好了。她装模作样的叹息着说道:“不要怪我心狠,三丫头就该多抄抄经书静静心,免得以后嫁了出去,被人笑话是个不敬兄长,不尊嫡母的蠢物,平白丢了咱们侍郎府的脸面。”
“夫人肯教,那是三小姐前世修来的福分。”碧儿暗中舒了一口气,嘴越发甜了。张夫人越发心中欢喜,她素来就喜欢这个心思灵活,嘴又巧的碧儿,不喜欢空有一副好相貌,性子却如木头般的朱儿。要不是兰儿死的突然,老爷又无意中提到了她,张夫人怎么也不会急急忙忙升她做大丫鬟。
碧儿利落的帮她挽了一个精致的云髻,插上了那只赤金镂空金凤步摇,脸上又薄薄了施上了胭脂,涂了口脂。碧儿这才赞扬的说道:“夫人可真是美艳动人。”
“什么美艳动人,到底是老了。”张夫人对着铜镜抚着自己的脸颊感叹道。
碧儿眼睛一转,笑嘻嘻的说道:“记得前段时间,奴婢陪着夫人和公子一起去法华寺上香,一路上就听那些香客们说这对姐弟长得好像。夫人既然都被别人误会是公子的姐姐了,可见还年轻着,一点都不老。”
“你这死丫头,大清早的该不是吃了蜜糖吧!嘴巴这么甜。”张夫人笑眯眯的,虽然她知道碧儿说的话有夸大的嫌疑。可挡不住她爱听呀!
就在这主仆俩闲话的时候,先前那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道:“夫人,王管事回来了。”
张夫人斜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回来了,就回来了,慌什么?叫他进来回话。”
那小丫头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管事一身是伤。门房已经去叫大夫了。不过他现下昏迷着。不知何时会醒,恐怕一时半会还回不了话。”
“什么?”张夫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原本被碧儿恭维着,她心下的那一丝不安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如今听说王管事居然身负重伤归来。她的心中猛地一抽,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又萦绕在了她的心头。
大夫给王管事施针后,他才幽幽醒转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张夫人粉面含煞,怒气冲冲的站在床边。待大夫开了方子。又交代好注意事项离去后,张夫人也屏退了屋内所有的丫鬟。小厮。这才压低了声音询问道:“谁把你弄成这幅模样?”
“是镇国公府郭侍郎的贴身侍卫。”张管事喘着粗气低语道。
张夫人不由一呆:“那个长安鬼见愁?你怎么会惹上他?”那个鬼见愁为了三丫头,在大街上把自己宝贝儿子的后槽牙都给打掉了,这个仇她可都记在心里呢!可是人家是顶级勋贵之家,圣眷优渥。自己家老爷只是个三品侍郎。目前根本就惹不起。
那时她一时气愤不过,还怂恿着老爷上了一道折子,企图参那郭世子无辜殴打朝廷命官(好歹她家宝贝儿子在太仆寺还领着差事)。可那折子不但如石沉大海。连个响声都没有。一转眼,皇上还封了他刑部侍郎之职。
论官职。他刚好和自家老爷平起平坐。论身份,人家身上还有世代相传的爵位,是下一任的镇国公,比自家老爷不知道要高出多少。皇上此举,不是生生在打自家老爷的脸吗!为此,老爷还找由头痛斥了她一顿。在自己府里耀武扬威管了的她,这才幡然醒悟,自己这吏部三品侍郎府在真正的勋贵之家眼中,也与那蝼蚁无异。
所以她早就嘱咐了宝贝儿子和伺候他的小厮,以后碰见了那长安鬼见愁,千万要绕着走,不要再送上门去让人白白教训。不过她心中这口气终究是咽不下去,在正式被抬为夫人后,就迫不及待的找借口把三丫头拘在自己的院子里,每日这样用软刀子折磨着,以消胸中的这口怨气。
“我哪里敢去惹他。”王管事忍着全身的剧痛,苦笑着说道:“姑姑,咱们这回可算是犯了大错。”
“什么大错?”张夫人心头一惊,忙出声问道。
王管事喘了口粗气,说道:“原本见那货郎每日里走街串巷都是孤身一人,就以为他是个鳏夫,没想到他不但有婆娘,还有几个好管闲事的邻居。昨日我听到他们私下商量着要找人出面,我便让俩人跟上了那个乞丐,自己则一路跟着那伙人。谁知他们要找的人居然就是那郭侍郎。”
“什么?”张夫人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鸡般尖叫起来,她不可思议的叫道:“怎么可能,以那鬼见愁的身份,连咱们府里的公子都没放在眼中。他怎么会理会那几个贱民?该不是你眼花了,或者是听错了吧?”
王管事苦笑着说道:“我倒是真希望是看错了,可是我亲眼见着那几个人一起进了镇国公府,足足一个时辰以后,才和郭侍郎本人一起出来。当时我也被吓住了,只得远远跟着,谁知他们居然连夜去了义庄查看兰儿的尸体。因为不敢靠近,我只能远远看着,也不知他们究竟在兰儿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后来我想爬到树上再看看,却被郭侍郎的贴身侍卫发现追了过来。后来在逃跑的过程中,因为天色漆黑看不清道路,结果一脚踩空滚下了山坡,才算从那人手里逃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张夫人涂着脂粉的脸涨得通红,她不担心王管事的伤势,只担心这嫁祸的官司会露出马脚,于是惊恐的自语道:“这些贱民居然把状纸递到了那鬼见愁的面前,这可如何是好”她心烦意乱的在屋子里开始团团打起了转。
忽然她一咬牙,满脸狰狞的说道:“既然此案已经惊动那鬼见愁,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府尹大人正抱着自家嫩生生的通房丫头,敞着他那瘦骨嶙峋的胸口睡大觉。忽然门外传来丫鬟战战兢兢的声音:“老爷,老爷”
他翻了个身,不耐烦的呵斥道:“鬼喊鬼叫什么?小心老爷打你的板子。”
说完他闭上眼睛,正想继续呼呼大睡,外面传来师爷那夜猫子般的鬼叫声:“大人,快些起来,刑部有人带着郭侍郎的手谕来提人了。”
府尹一个翻身,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下。把那通房丫头吓了一大跳,忙娇滴滴的想去扶。他却一把挥开她的手,一边慌慌张张的整理着衣服,一边急急忙忙的询问道:“那郭侍郎想要提谁?”
“就是昨天那个姓庄的货郎。”师爷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惶恐。尽管没有明说,可他们心中都清楚知道那姓庄的认罪书是怎么来的。这么一件明晃晃的冤案落在了那鬼见愁的手里,他们这些人还能讨着好吗?
就听屋里传出一声闷响,师爷忙询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被凳子又搂住脚的府尹大人,那张菊花脸都快揪成了一团。昨日下了堂后,那张夫人差人送来的一箱白花花的银锭子,可还藏在这通房丫头的床下,这可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想明白,师爷又开始催促起来。府尹大人只得苦着菊花脸,在丫头的帮助下换上了官服,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
来的是刑部的几个衙役,为首的当然是不苟言笑六品侍卫段岭。按说府尹大人是正四品,比段岭的级别要高上很多。可架不住人家的后台硬呀!就见段岭不但大喇喇的坐在堂上,丝毫没有站起来见礼的意思,他把手上的文书往桌上一拍,毫不客气的说道:“府尹大人,卑职是奉郭侍郎手谕来提人的,请前面带路吧!”




医品世子妃 第六十六章 刁难
府尹一手抚着胡须,一手拿着那张手谕装模作样的看着,心里却在不停的打着小算盘。段岭见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于是虎目一瞪,喝道:“难道这手谕还是假的不成。”
府尹忙丢了个眼色给师爷,那师爷立刻忙点头哈腰的说道:“不敢!郭侍郎的印章当然不会是假的。只是不知这个案子咱们老爷还没有上报到刑部,侍郎大人就直接来提人,这似乎不可规矩。”
“你还敢跟我们郭侍郎提规矩?”段岭脸一黑,说道:“昨夜咱们郭侍郎可是亲自去义庄,见过死者的尸体,发现疑点重重,很明显就是一起错案。郭侍郎这才接了状纸亲自过问。大人......”段岭对着府尹一抱拳,继续说道:“趁着大错还没有酿成,由咱们刑部接手此案,对您来说可是最好的选择。您可要想清楚了。”他的话中带上了*裸的威胁。
府尹手一抖,原本不多的胡子又被他不小心揪下了几根。他忙丢开了手,暗中叹了一口气,说道:“段侍卫言之有理,师爷,快带段侍卫去提人吧!本官去整理一下卷宗。”关键是要把那认罪书拿出来毁了。
原本他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想多撑一下,可段岭的威胁让他立刻顿悟,银子再好也得有命去花不是?要真为这一箱银锭子,和长安鬼见愁杠上,也太不值得了。
见府尹大人都立刻松了口,师爷又还有何话说?他只得摇着手中的折扇,带着段岭一伙人,一起浩浩荡荡的往监牢而去。
这里的监牢可不比刑部大牢关押的都是重犯,所以看守的如同铁桶一般。这里基本上都是一些偷鸡摸狗。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地痞无赖,要不就是交不出税银的普通百姓,所以这里的看守也非常松懈。
这一路走来,除了在监牢外看见象征性的有俩个狱卒在守候外,段岭再也没有见到一个狱卒在监牢中巡查。师爷瞅着段岭那越来越黑的脸色,他心中也忐忑不安。暗骂那监管误事。回头一定要禀报给府尹大人。打他几十板子。
又走了一小段,前面眼看着就到了刑房。忽然一阵吆喝声,还有嘈杂的喧哗声传了出来。
“四。四,五,十一点大,哈哈哈。收钱吧!”
“快给钱,快给钱......”
“真是邪门了。已经连开六把大了,我猜这回一定是开小,我要继续押小。”
“快点,快点。买定离手啊......”
段岭如今的面色,师爷已经不敢去看了。他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扇半闭着的大门,喝道:“你们这些猴崽子。竟敢在当值的时候赌钱?待会我一定要告诉大人,打你们的板子。”
现场安静了一会。然后发出哄堂大笑,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师爷,您是手头没钱了,想到兄弟这里来碰碰运气吧?你直说就成,何必打着大人的幌子来吓唬咱们。春丽,去给师爷倒杯酒喝。最好是来个香艳的皮杯儿”皮杯儿就是嘴对嘴的哺酒,这是那些妓人爱用的伎俩。
“是。”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周围响起了起哄声,还有喝彩声。
“就是,师爷,要不这把让你做庄?今天庄家可红的很。”
“现在是办公时间,谁有功夫和你们赌钱喝酒?”师爷那惺惺作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监管大人,这里是以你为头,你可得为他们这群兔崽子做个榜样出来。”
那粗豪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耐烦的说道:“师爷,你今天抽风了?大早上的,跑我这一某三分地里来摆脸色,是要给谁看呢?”顿了顿,他又惊奇的说道:“师爷,你眼睛怎么了?进灰了吗?春丽,快去给师爷吹吹眼睛......”完了,师爷一抚额,这头蠢猪简直是没法救了。
“监管大人可真会享受啊!”就见段岭领着人,面沉似水的大步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就见屋里挤着*个狱卒,还有那奇胖如猪的监管,都愣愣的抬头看着自己一伙人。墙角堆着乱七八糟的刑具,居中那残破的八仙桌上,骰子,画着大小字样的幡布,还有铜钱,银角子等应有尽有。地上还有几个七倒八歪的酒坛子,还有一地的花生壳,瓜子皮。
一个身材妖娆,穿着一身白色囚服的女子尤其惹眼。因为她整个人几乎都滚进了师爷的怀中,而师爷则满头大汗的往外推着。这些人居然让女囚陪酒?段岭心中升起了一团愤怒的火焰。
那胖子监管并不是第一次见段岭,他先是一愣,然后暗中对那春丽使了脸色。春丽一撇嘴,扭着小蛮腰走了出去。他这才语带讥讽的对段岭说道:“哟,今天吹得什么风,让段侍卫亲临咱们这肮脏之地?”
段岭无奈的闭闭眼,然后沉声说道:“本官奉命提人,麻烦监管大人找人带个路。”临行之前,郭承嗣早有交代,此次是要顺顺利利的把犯人提出来,其余的可以暂时不予理会。
“可有咱们府尹大人的文书?”监管剔了剔牙,慢条斯理的说道。
段岭闻言,皱着眉峰看了师爷一眼。师爷忙点头道:“不错,是郭侍郎的手谕,咱们府尹大人应允的。有我在,不比那文书管用?”
“师爷这话就错了,咱们都是按规矩办事而已。要是没有府尹大人的文书,犯人就被提走了,到时家属又来找我要人,我又到哪里去找个活生生的人交给人家?”
段岭闻言不由大怒:“你这是存心刁难。”
“啧,啧,啧,咱们这可是按规矩办事,要是侍卫大人认为是存心刁难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就算是到了郭侍郎面前,我还是这句话,要是没有府尹大人的文书。这人我是不可能让你们给提走的。”
“你......”段岭死死的瞪着他,眼睛里喷出汹汹怒火。可他还真不能反驳什么,因为他的要求并没有错。而那胖监管也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着,噼里啪啦的,俩人之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硝烟在弥漫。
师爷乐得躲在一边装死,段岭身后一个瘦弱的衙役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语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咱们救人要紧,别在这里干耗着了,还是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找那府尹写文书。”
段岭点点头。大声喝道:“小五,和师爷一起去请府尹大人的文书。”他这带着怒气的喝声,直震的所有人耳朵里都是嗡嗡作响,有那胆小的瞬间就吓白了脸。
“是。”一个腿特别长的衙役领命越众而出。他一把抓住师爷的手腕,嘴里客气的说道:“师爷请。”可他那两腿一迈。简直就跟风火轮似的,扯着师爷一晃眼就不见了踪影。只远远听见师爷的惊慌的叫声隐隐传来:“慢些,慢些......我的鞋,我的鞋.......哎呦。我的帽子掉了......”
有人很想笑,可瞧见黑着脸的段岭,还有一脸悠闲。继续剔牙的监管,那笑声很快又被咽进了肚子里。
那小五的速度果真很快。没过一会,他扯着蓬乱着头发,丢了一只鞋,眼神涣散的师爷出现在了大伙面前,并且奉上一张盖着朱红印戳的文书。段岭冷冷的说道:“手续齐了,可以提人了吧?”
“呸。”那监管吐出了嘴里的残渣,随意点了两下,吆喝道:“你们俩个,带侍卫大人去提人。记住,小心些,可别耽误了侍卫大人的公务。”
“好咧!”那俩人立刻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带路。
段岭抿着嘴,黑着脸,一甩袍袖,跟着那两个狱卒一起走了出来。
“呸。”那监管狠狠啐了一口,又开始吆喝道:“来,来,来,不用理会他们,咱们继续......”
那瘦小的衙役不经意的回头间,就见那张好不容易拿来的文书,居然被那监管随手给扔在了地上,瞬间就被踩了无数脚印。他不由一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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