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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猛子
京兆冯氏这些年在丝路获利丰厚,虽然不是通过苏合香这位巨贾暗中运作,但双方常有合作,是以冯翊不但认识苏合香,还有不错的交情。
“西北局势越来越恶劣,丝路危机四伏。”伽蓝同样放低了声音,“苏合香之所以回东都,纯粹是为形势所逼,迫不得已。”
“局势恶劣?”冯翊大为惊讶。家中大人在信中可从未说过。
“此事说来话长,稍迟某再详细告诉你。”

李建成见过宋正本和刘炫之后,与伽蓝一同进关。
这是战时必要程序,目前彼此信任不够,伽蓝只有在确认关内守备正常的情况下,才会命令军队进关。现在临清关内外,身份最显赫的是来自陇西李氏的李建成,官阶最高的是冯翊和伽蓝,而伽蓝不但是禁军军官,其特殊的经历,让所有的贵族官僚都认为他负有皇帝所授予的特权和秘密使命,因此,他理所当然引人注目。
伽蓝在关内见到了唐祎。唐祎的家世以及他背叛杨玄感的原因,伽蓝已经从孔颖达和薛德音处了解一二,故此他对这位“临阵倒戈”的太原唐氏子弟颇为关注。
唐祎的倒戈主要是出于山东贵族集团整体利益尤其是太原贵族集团利益的考虑,再如孔颖达的退出,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由此也证明了当前关陇和山东两大贵族集团矛盾的不可调和。还是那句话,这场风暴的爆发,与山东贵族集团的蓄意推动有直接关联,而山东人的目的就是要挑起关陇人的自相残杀,继而给山东人谋取更大利益,甚至直接控制帝国的权柄。当然,对利益诉求更大、更迫切的山东三四流世家和地方豪强来说,则雄心更大,他们希望改天换地,希望由山东人建立一个新帝国。
局势如何发展,历史走向何方,谁都没有准确的预测,但从历史经验来看,这场风暴重创帝国之后,极有可能把帝国推向分崩离析的深渊。
伽蓝不敢确定他记忆中的历史就会重现,他也不希望帝国因此走向败亡,更不想看到中土数千万无辜苍生用鲜活的生命来承担帝国败亡的惨痛代价,所以,他还在努力,还在竭尽所能,最起码,他要守住东都,让历史在记忆的轨迹上前进,由此他才能建功,才能获得更大的权利,才能做更多的事,继而才能影响到历史的走向,否则所有的宏图壮志都不过是没有意义的遐想而已。
为此,他在刘炫劝说其表露身份的时候,他没有反对;在见到孔颖达之后,尤其在得知刘炫劝说孔颖达隐于自己帐下的时候,他屈从了这个门阀士族政治的生存规则,他必须屈从,否则,他将被这些存在了数百年的规则无情绞杀。
隐约之中,父亲的在天之灵,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天道,似乎都在指引自己走向回家的路。从且末水畔救下薛家老小开始,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一股神秘力量在牵引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秘密的源头。只是,自己的姓,当真是司马氏?既然自己是司马氏血脉,为什么母亲至死隐瞒,师父也至死隐瞒,就连裴世矩和薛世雄都隐而不说,为什么?
唐祎的言行举止中规中矩,既不像李建成在挥洒之间不加掩饰地表露自己大世家的风范,也不像世家望族在与寒门乃至平民出身的官僚交往中所表现出来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总之平等对待,谦恭有礼,甚至毫不吝啬赞美之辞。
那日伽蓝与西北狼兄弟杀出杨玄感的尚行辕,浑身浴血,一路高呼,给唐祎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而倒戈的念头就在那一刻生出。很明显,游元的死充满了神秘和玄机。杨玄感绝无理由诛杀游元,就算游元要离开行辕,杨玄感也不会阻挡,相反,伽蓝却有无数的理由斩杀游元。游元一死,杨玄感再无选择,不举旗也得举旗,而且还得马上举旗。
六月初三不是杨玄感举旗的时间,因为这不是最佳时间,杨玄感更没有在政治上与东都、长安达成妥协,也没有在利益上与山东贵族集团达成妥协,所以,杨玄感失去了主动权,而在兵变中失去主动权,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唐祎果断倒戈,孔颖达也挥手而去,接下来,无论是东都还是长安,乃至山东地区,很多持摇摆立场的贵族都会用更多的时间来观察、等待和摇摆,一旦杨玄感受阻于东都,形势必将急速恶化,而且不可逆转。
柴绍先行入关介绍伽蓝的时候,考虑到唐祎已经与陇西李氏走到一起,所以也没有隐瞒,把伽蓝的真实身份直接告诉了他。伽蓝的身份可以让很多疑问得到合理的解释,由此唐祎更加确定,游元不是死在杨玄感手上,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说伽蓝杀了游元,那等于与皇帝、裴世矩乃至整个帝国的改革派为敌,他恐怕比游元死得更惨,死得更加不明不白。
西北狼在西北大个传说,而金狼头更是个近乎恐怖的传说。这段时间伽蓝和西北精骑纵横河北,有关金狼头和西北狼的神乎其神的故事也不胫而走。唐祎听得太多,根本不相信,直到他亲眼看到金狼头和西北狼,直到他肯定游元死亡的真相从此石沉大海,他才确信伽蓝和那些西北狼锐士果真如传说般血腥和恐怖,而皇帝和裴世矩在关键时刻把他们投到风暴的中心,可见其准备之充分,谋划之慎密。
谁会绝对忠诚皇帝?谁会绝对遵从皇帝的命令?谁会毫不犹豫地诛杀杨玄感、诛杀游元?唯有西北狼。

伽蓝在冯翊、李建成和唐祎的陪同下巡察了一遍临清关,确认安全之后,下令禁军龙卫开拔进关。
在江成之率领第一旅进入关隘的时候,伽蓝却与冯翊、李建成一起上了停泊在白沟水渠上的大船。
船上的西土朝贡使节虽然早就知道威名显赫的金狼头将继续护送他们远赴辽东,但在几个月后,在陌生的中土腹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再见金狼头,却是激动不已,纷纷冲上来拥抱伽蓝。
在西土,他们诅咒金狼头,仇恨金狼头,恐惧金狼头,但这一刻,仇恨却已藏起,只剩下“他乡遇故知”的兴奋和快乐。金狼头是中土的勇士,只要金狼头在,他们的生命就有保障。
伽蓝抚慰了几句,然后寻了个理由,告诉他们行程要改变,要再度返回东都。西突厥使节有心询问临清关爆发激战的原因,但考虑到伽蓝既然来了,有的是时间,也没有必要急在这一刻,随即把诸多疑问暂时藏了起来。
李建成与西土使节商议返回东都一事,冯翊陪同伽蓝去拜会苏合香。
舱内无人,不过案几上有一封信,信是写给伽蓝的。
伽蓝打开信,迅速看了一遍,脸色随即阴沉下来。
冯翊察觉到伽蓝的愤怒,马上寻了个借口离开了,让伽蓝独自会见苏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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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回家的感觉,好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回家的感觉,好吗?
自佛教兴起于中土之后,在政治大环境的影响下,中土豪门世家的宗教信仰大都为佛教。本土道教一度衰落,甚至连中土儒学的地位都一度受到威胁,于是中土儒家和道门联手攻击佛教,但佛教的生存能力太强了,日益中土化,赢得了上至皇帝贵族下至平民奴仆的普遍崇信。
很多人不但信佛,还皈依佛门,如果尘缘未了的话,也要做个修行的居士,把佛的光辉普照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虔诚礼佛,比如给自己的孩子取个与沙门有关的小名,甚至干脆也找个沙门师父,皈依剃度,取个法号,也算沙门的俗家弟子了。
李建成的小名叫毗沙门,这也是他的法号,而他的沙门师父则是洛阳白马寺的寺主明概上座。
案几上的这封信,就是明概所书。
李建成的这个法号很有寓意。毗沙门是梵语,意为多闻,表示其福德之名,闻于四方。在佛教的四天王天中,毗沙门为北方的多闻天王,因为其乐善好施,又被称为财宝天王。毗沙门天王曾经蒙佛嘱托,在未来世邪见王毁灭佛教时,必须出来护持佛法,所以毗沙门天王是正信佛法的保护神。
伽蓝当然知道毗沙门的寓意。伽蓝神不过是保护寺庙的神祇,而毗沙门天王是佛法的保护神,这两个神祇的地位悬殊太大了。当年伽蓝不过是官奴婢出生,师父赐他“伽蓝”法号已经算是完美诠释“众生平等”之意了,但不论是人的世界还是神的世界,都不存在真正的平等。到了李建成这儿,因为他是豪门子弟,是大贵族,明概上座一张嘴,就赐了个“毗沙门”法号。人在尘世,又岂能“免俗”?
不能“免俗”也就算了,法号充其量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无关紧要,紧要的是,西北沙门不但主动介入了这场风暴,而且内部形成了两种对立的决策,这是伽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
西北道门和西北沙门的斗争自楼观道崛起于西北以来就没有停止过,唯独在周武帝宇文邕取缔佛道两教时期,双方消停了一段时间。宇文邕驾崩后,先帝以大丞相职总揆军政,重新支持佛道两教,斗争旋即再起。
这次西北道门介入风暴,其中一个途经就是通过陇西李氏。现在唐国公李渊已经出任弘化留守,主掌陇右十三郡军事。接下来只要皇帝赢得这场斗争,不但武川系因此获利,西北道门也能从中受益。
西北沙门不会任由楼观道“坐大”,虽然迫于今上继位后不遗余力地提升南方佛教和道教地位,遏制和打击北方佛道两教,双方不得不缓和矛盾,暂时搁置争端,但并不表示双方握手言和了,齐心协力了,而是该斗的时候还是斗,该痛下杀手的时候还是毫不手软。
伽蓝向西北沙门提供了这场风暴的诸多讯息,包括对这场风暴的预测,但西北沙门对局势有着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明概在信中含蓄地告诉伽蓝,西北沙门内部就如楼观道一样,也是派系林立矛盾重重。其中明概上座着眼于未来,顾全大局,愿意与西北沙门合作,而陇西李氏正是双方合作的“桥梁”,但法琳上座反对与楼观道合作,尤其严重的是,他支持杨玄感。
西北沙门内部的矛盾骤然激烈,这正是明概上座亲自给伽蓝写信,并请苏合香转交的原因,而苏合香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东都,与李建成同赴黎阳寻找伽蓝。
如今苏合香回到了中土,事事都必须考虑到关中苏氏的利益,更要兼顾楼观道的利益。虽然她与河西太平宫交恶,但并不代表终南山或者说终南山里的某些人就会认定她的背叛而将其逐出楼观,毕竟关中苏氏权势显赫,苏道标更是楼观道的上任法主,楼观道绝不会因为苏合香的一时“任性”而与苏氏决裂,所以,现在苏合香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慎重,像这种事关西北沙门内部的事她绝不能参与。不要说目前她与伽蓝的联姻尚八字不见一撇,就算嫁给伽蓝了,也没有资格参闻沙门之事。
明概上座托她带信,是因为伽蓝信任她,而这封信非常重要,伽蓝也只会信任苏合香转交的书信。
苏合香“避而不见”,以免给各方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伽蓝心知肚明,而且他在看完信以后,也的确没有心思与苏合香一诉衷肠了。
法琳上座为什么支持杨玄感,原因不言自明,虽然内中肯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情,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的决策最有利于西北沙门的未来,是长安法琳的决策,还是洛阳明概的决策,而明概求助于伽蓝,显然是因为这段时间伽蓝在河北的所作所为已经清晰证明,伽蓝知道更多这场风暴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正好可以帮助西北沙门做出正确的决策。
明概写这封信的时候,杨玄感还没有举旗,局势也还没有恶化,乐观估计,伽蓝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出思考。如果伽蓝被明概所说服,伽蓝就会听从明概的建议,把有关这场风暴的秘密告诉李建成,与陇西李氏共享机密。陇西李氏现在是西北佛道两教的沟通“桥梁”,讯息共享之后,关陇武川系和西北佛道两教都能从中受益,如此一来,明概就掌控了主动,西北沙门也能在危急关头选择一条正确的路。
伽蓝在舱内缓缓踱步,凝神思索。
师父临死前似乎有意把自己逐出沙门,当时自己因为菩提寺被毁一事愧疚难当,也没有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现在看来,师父临死前显然已经预估到了一些事情,他大概不想让自己成为西北沙门与楼观道激烈博弈的工具,更不想让自己卷进西北沙门内部的争斗,所以他想把自己逐出沙门。他让明镜师叔把母亲的遗物归还自己,实际上就是想指引自己走上回家的路。
师父,你错了,我因沙门而生,必为沙门而死,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从已知局势来判断,明概的策略是对的,目前必须与楼观道合作,另外更要利用沙门已有的优势,进一步赢得关陇武川系贵族集团的支持,千万不要因为决策的错误,让楼观道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上风。
法琳所拟策略的的出发点也没有错误,也是想维持和扩大沙门的影响力。佛教本来就遭到中土儒、道两家的联手“攻击”,虽然在一次次的斗争中艰难地“活”了下来,甚至越来越得到中土人的支持,但历史上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都曾灭佛,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对沙门来说,危机无处,无时无刻不在,必须竭尽全力保护佛法。所以,法琳和一部分沙门的耆宿长老、上座、和尚选择支持杨玄感,这是基于他们所获悉的讯息和由此做出的判断。
想到这里,伽蓝对陇西李氏卓绝的智慧和高超的谋略大为敬佩。当然,任何决策的做出都是基于讯息和智慧,而决策的实施则需要谋略和运气。陇西李氏显然具备了各方面的优势,这必然决定了他们将来的命运。唯有韬光养晦、厚积薄发者,方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从结交西北沙门和楼观道,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两教之间,左右逢源,便能看出唐国公李渊的远见和智慧。风暴尚未开始,李渊就积极行动了,先是让李世民借助西域都尉府和楼观道之力,远赴西土寻找薛德音,意图获得更多的机密;现在又让李建成借助西北沙门之力,一往无前地投身于风暴之中,虽然风险极大,但回报之丰厚,却是难以估量。李渊的才智和魄力,由此可见一斑。
李世民不负期望,西土之行给陇西李氏带来了难得的发展机遇,但他的年纪终究太小,去塞外大漠上寻找秘密倒是非常合适,在中原咆哮的政治大潮中“劈波斩浪”就显得力不从心了,于是,李建成挑起了“重任”,义无反顾地冲进风暴,在风暴中奋力搏杀,试图为陇西李氏赢得更多的功勋和荣耀。
然而,伽蓝却犹疑不定,委决不下。
明概师叔的决策是对的,明概师叔给自己的建议也是可以接受的,在这场风暴中与李建成并肩作战必定可以增加守住东都的几率,但问题是,假如中土的未来是顽固而坚决地遵循着记忆中的轨迹前进,那么将来新帝国的皇统之争,在宗教层面必将演绎成西北沙门和楼观道之争,甚至会引起中土佛教和中土儒、道两教的大争斗。虽然这种争斗并不会分出胜负,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之局,但因为受到政治上皇统之争的影响,沙门必遭重创,“伤痕累累”。
自己在西北沙门中的使命是守护佛法,在西土乃至河西的沙门中或许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到了中土,尤其在云集了沙门众多长老、上座和和尚的两京地区,自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既影响不了沙门决策,也无法改变沙门的命运,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竭尽全力保护沙门。
如此一来,假如在中土历史轨迹不变的情况下,自己必然卷入新帝国的皇统之争。
为什么在中土,在文明发达之地,这些黑暗的、肮脏的、无耻的、血腥的、残忍的人吃人的野蛮暴行,远远超过了蛮荒的文明落后的西土?
一股绝望而颓丧的感觉悄然涌上心头,随即迅速弥漫全身,让伽蓝几乎窒息,支持他的所有信念几乎在这一刻全部被摧毁,被粉碎。蓦然间,对故土的强烈思念在伽蓝的心中轰然爆发。我要回家,我要和兄弟们马上回家,风暴结束后就回家。这里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的故土,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瓜葛。
我要回家。
既然我要回家,风暴结束后就回家,那么未来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与自己没有关系。现在,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把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把那些愚蠢的、如痴人说梦般的雄心壮志统统抛弃,自己所要做的就是一件事,活下来,回家。
“伽蓝……”
苏合香那特有的充满了神秘魅力的粗犷嗓音在伽蓝的耳边悄然响起。
伽蓝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苏合香。苏合香一袭白色襦裙,画帛披肩,酥胸高挺,亭亭玉立,仿若沙漠上的绿洲,黄沙中的一汪清泉,给人无穷念想,引出无尽遐思。
伽蓝的心给一种无法描述的愤懑、痛苦和绝望所填充,厚厚的阴霾遮蔽了阳光,心灵中只剩下深邃的黑暗,好在冥冥中有梵音唱响,让陷入迷茫的灵魂不至于失去前进的方向。
“你终于回家了。”伽蓝笑道,“我始终记得你站在孔雀河畔远眺东方的画面,那一刻,你的眼睛里流淌出对故乡的深深思念。”
苏合香面带浅笑,沉默不语。
“回家的感觉,好吗?”
苏合香转目望向舱外河堤上的柳林,聆听着夏蝉的鸣唱,回家的一幕幕再度浮现眼前。
她不是第一次回家,但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家,她可能不再重回西土,所以,家族、道门对她的回归都非常重视,终南山甚至邀请她参加楼观一年一度最为隆重的在新年元旦日为祝国迎祥、祈福禳灾而举行的斋醮(jiao)仪范。(斋醮仪范又叫斋醮科仪,是道家为祝福、庆贺等事而举行的盛大典礼。)
终南山向苏氏做出的和解姿态,除了受到当前政局影响外,还受到了来自苏氏结盟西北沙门的巨大压力。这一次苏氏是公开结盟西北沙门,苏合香把关内关外的资产和丝路商贸全部“捐赠”给了敦煌圣严寺,接着她在长安拜见了法琳上座,又在洛阳拜见了明概上座,摆出了一副誓与楼观道决裂到底的架势。
苏合香为什么这么做?
……




大隋帝国风云 第一百九十章 师兄
苏合香现在的举止,就像当初她毅然接受伽蓝的建议离开楼兰回归中土一样,是失去理智的冲动之举,完全悖离了常理,所以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这本来就是苏氏的既定决策,苏合香不过是执行者而已,并且在执行过程中充发展示了她审时度势、因势利导的智慧。更新最快最稳定,看,
苏道标在开皇年间把楼观道发展到了一个新高峰,苏氏与楼观道的利益纠葛太深,但自今上继位,对关陇贵族集团中的保守派势力加大了遏制和打击力度之后,与关陇贵族集团利益相连的西北沙门和楼观道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连累,不知不觉间,西北沙门和楼观道也就成了帝国的保守势力之一。
苏氏为了维持家族在政治上的权益,改变了保守立场,与楼观道的矛盾迅速升级,愈演愈烈。
苏威是改革派大臣之一,虽然不赞成皇帝激进的改革方式,但并不反对改革的继续和深化,因此与皇帝和激进派大臣时有争执,又为保守派势力所不容,在朝堂上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已经数次起起伏伏了。苏氏的整体利益因此受到影响,而不可避免的政治风暴随时都会爆发,苏氏必须拿出决策,必须做一次豪赌。
实际上苏氏没有选择。杨玄感发动的这场风暴是帝国政治的一个转折点。杨玄感赢了,改革必然倒退;杨玄感输了,改革必然加速前进。这场风暴是帝国改革派和保守派的决战,迟早都要发生,就等着一个恰当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太重要了,直接关系到双方的胜负,如果时机选择得不好,帝国也有可能分崩离析,为此双方都很谨慎。不过双方都有个共识,在东征胜利之前的关键时刻,就是双方决战的最佳时机,错过这个时机,保守派恐怕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这个时机相对于改革派来说还是具有相当的优势,所以改革派大臣对这场决战有着必胜的信心。
可以想像,一旦改革派在这场决战中赢了,那么接下来改革必将进入一个突飞猛进的时代,而在这个过程中,西北沙门和楼观道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尤其是楼观道,因为它既不愿主动融合南方的上清道,又与佛教对立,而佛教毕竟是外来的,具有极强的生存能力。沙门子弟肚量大,最为擅长的就是忍人所不能忍之事,容天下不能容之物,所以早在开皇时期佛教的南北两派就开始互融了,自今上继位后,融合速度更快,一旦佛教两派迫于政治上的重压南北一统,那么在佛道两教誓不两立的斗争环境下,楼观道的命运可想而知。所以,苏氏既然赌改革派会赢得最终胜利,那么就必须与楼观道拉开更大距离,必须与西北沙门建立亲密关系,以免在帝国改革突飞猛进的时代,苏氏因楼观道而受累,惨遭无妄之灾。
明概虽然在书信中没有讲述太多内容,但假手苏合香传递这份书信,再加上伽蓝自己所了解的贵族官僚与佛道两教之间的政治互利,以及佛道儒三家之间的尖锐矛盾,不难推衍出西北沙门试图借助这一风暴打击楼观道,并借此机会与陇西李氏、关中苏氏等关陇豪门大族建立起密切利益关系的目的。
“伽蓝,你想家了?”
“想家了。”伽蓝叹了一口气,坦诚道,“过去,以为中土是人间乐土,如今才知道,中土也是炼狱,一个比西土更悲惨的炼狱。相比起来,故土的那片蛮荒,才是真正的人间乐土。”…
苏合香微微蹙眉,诧异地看了一眼伽蓝,迟疑稍许,轻声说道,“这里才是你的家。”
伽蓝摇头,再摇头,然后非常坚决地摇头,“我的家在西土。”
舱内陷入寂静,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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