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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猛子
魏氏对元宝藏在决策上的颠覆性改变十分诧异,联想到黎阳正在进行的叛乱阴谋,两人不禁恶意地揣测,元宝藏急不可耐了,或者说,洹水镇的陷阱已经部署完毕,现在就等着把西北人引向陷阱了。
“洹水镇有多少戍军?”伽蓝问道。
洹水镇就像贵乡、馆陶、清河一样,都是白沟水道上的重镇,而洹水镇尤其重要,因为白沟在这里来了个大转弯,水渠突然由北转向东,水流方向和水速同时产生变化,于是船舶的行驶速度自然减慢,这就给盗贼劫掠创造了最好机会。洹水镇位于太行山和河北大平原之间,正是太行、清河和高鸡泊等地盗贼的活跃之地,为确保水道安全,重兵戍守,正常情况下,至少有一个旅。
元宝藏和魏氏相视苦笑。皇帝二次东征,几乎把大河南北的军队全部调走了。洹水镇因为关系到水道安全,所以特意留下了两火二十卒,再加上周边乡团,勉勉强强凑了一百人,但这一百人的武力太差,根本抵挡不住太行贼的攻击。
“两火?二十卒?”伽蓝略感吃惊,急切问道,“洹水镇还能坚持多久?”
元宝藏摇摇头,“东有几十万饥民,西有穷凶极恶的太行贼,武阳郡在这两股力量的夹击下,根本没有抵御之力。”
元宝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把责任推到了伽蓝身上,而伽蓝无心辩解,即便洹水镇是个陷阱,他也要毫不犹豫地杀,必须保证永济渠的畅通。
“今夜,龙卫统飞速驰援洹水镇。”伽蓝断然说道,“即便洹水城失陷了,某也要把它夺。”

元宝藏送走伽蓝,不徐不疾地回到正堂。
元务本从帷幕之后缓步而出。元宝藏抬头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元务本,眼里掠过一丝担忧和焦虑。
“西北人似乎并不急于南下黎阳。”元务本负手于后,额头上汗珠细密,一双眼睛默默地望着堂外如火骄阳,仿若要穿透墙垣,寻到西北人的背影。
元宝藏浓眉紧皱,若有所思。
“只要西北人愿去洹水作战,便给黎阳赢取了足够。”元务本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色,不屑说道,“魏氏倒是见机得快,魏德深也会见风使舵了,刘炫这个老家伙在河北的影响力还是一如既往,只是不知他主动投奔到西北人帐下,目的何在。”
“不论其用意何在,首要之务都要拯救无辜苍生。”元宝藏坐到案几后面,拿起一个大蒲扇慢慢摇动,语调有些低沉,“武阳的事只能这样了,某所能做的也就是竭尽全力剿杀太行贼,确保永济渠的畅通。”
元务本站立不动,想了片刻,问道,“你已决断?”
“山东人居心叵测,必须严加防范。上至游元、崔逊,下至刘炫、魏德深,都在借助西北人之手混乱局势,试图乱中取利。”元宝藏叹了一口气,一语双关地说道,“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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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元宝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元宝藏





大隋帝国风云 第一百四十六章 唯防主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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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唯防主马首是瞻
贵乡县向西数十里便是魏城,沿永济渠继续西行,百里后便是洹水镇。
魏城历史悠久,战国时曾做过魏国的都城。洹水镇声名不显,但历史同样久远。当年苏秦为山东六国合纵长,六国会盟抗秦的地点便在洹水古镇。两座沧桑古城雄踞于高山和平原之间,横亘在大河、永济渠和漳水之中,千百年来忠诚地戍守着这片土地和庇佑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当朝阳冲出地平线,洹水古镇沐浴在红彤彤的阳光之下时,武阳郡丞元宝藏和禁军越骑校尉伽蓝带着军队疾驰而来。
这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其中饥民多达几十万之众。
为解决饥民的生存,伽蓝需要赢得更多地方郡县的支持,为此西北人与饥民要紧紧“捆在一起”,形成一股合力一致对外。饥民当然不能放在贵乡,这是贵乡人和武阳郡府的“底线”,为此元宝藏和魏德深不但开仓放粮,还亲自带着乡团以驰援洹水镇为由,与西北人和饥民一起西进。说白了就是要把西北人引到洹水战场上,把饥民引到魏郡和武阳郡的jiā界处,以解除饥民对武阳首府一带的威胁。
洹水镇位于武阳郡和魏郡的边界线上,而这段边界就是白沟水渠。现今太行贼横行于魏郡,切断了水陆两道,魏郡郡县上上下下的官僚们忧心如焚,惶惶不安,不得不竭尽全力戡làn剿贼。但魏郡和武阳郡一样,同样缺乏军队,再加上地方郡望豪强的暗中掣肘,剿贼基本上就是一句自欺欺人的空话,能守住城池就算不错了。
太行贼攻打洹水镇,劫掠永济渠,把战火烧到了武阳郡。这对魏郡官僚来说是个好消息,终于有援军了,两个郡联手或多或少有几分希望,只待坚持几日,坐镇黎阳督运东征粮草的礼部尚书杨玄感和镇戍黎阳的左骁卫府虎贲郎将王仲伯迫于形势严峻,也就不得不发兵救援了。
武阳郡的援军终于来了,除了元宝藏所领的诸多乡团外,还有伽蓝所领的禁军龙卫,还有一路保护巡察使团南下的河间、信都等各郡乡团,最庞大的一支队伍则是饥民,如á水一般冲到了洹水古镇。
戍守古镇的防主和洹水令又惊又喜,匆忙出迎。
河渠对岸,太行义军连营数里,旌旗飞扬,鼓号连天,气势恢宏。河面上bo光粼粼,看不到一艘来往船只,本来千帆争流的繁忙场面突然就消失了。绿柳成荫的河堤上,一队队义军将士列队而立。河堤下,则是一艘艘整装待发的运输船。很显然,义军正准备渡河攻击,援军来得正是时候。
援军来了是好事,但官员云集,有御史台副官长治书si御史游元,有武阳郡丞元宝藏,有禁军越骑校尉伽蓝,有洹水防主白猛,由谁掌控战场指挥权?谁号令诸军?谁来承担责任?
游元一如既往,保持沉默。元宝藏对此却是讳莫如深,看得出来,他有心执掌战场指挥权,控制全局。
元宝藏虽是行政官长,但其功勋都是在战场上拿来的,不论是攻打江左的统一大战还是远征北方突厥,他都参加了。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出则为将入则为相”是人生的基本追求,所以文武兼备也是世家豪族对子孙后代的基本要求。元宝藏完全有能力执掌战场指挥权,他现在的身份是武阳郡的行政副官长,律法上允许其在特殊情况下统领军队,但此刻武力最强的禁军龙卫和人数最多的河北乡团分别由伽蓝和游元掌控,没有这两个人的支持,元宝藏根本拿不到指挥权。
伽蓝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冲着洹水防主白猛躬身一礼,“骁果龙卫统,唯防主马首是瞻。”
此言一出,众皆惊疑。
在帝**制上,镇有镇将,戍有戍主,关津有令。今上罢州为郡,剥夺了州刺史的统兵权,把地方军的统兵权jiā给了新设置的都尉,又设防主,镇戍重要关隘津口,等同于边陲镇将。地方都尉和防主都直接听命于皇帝和中枢,受当地卫府将军节制。
这一改革的目的是进一步分离军政,以便集中军权,稳定中土。此策在和平时期可以发挥它的优点,但在战làn时期则弊端完全暴露。比如山东义军蜂拥而起后,第一个承担戡làn剿贼任务的就是地方军。地方军主要由临时征募的平民,还有地方乡团、宗团等等组成,这些人的征用,必然触及甚至危害到地方官府的利益,ji化军政两系的矛盾,更严重的是,这些人战斗力差,而且与义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根本无力剿贼。
地方军搞不定,只能调动卫府军,但帝国发动了东征,山东各地的卫府军,包括地方军,统统去了辽东。这时候,郡太守等地方行政官员因为没有军权,束手无策,只能死守城池,任由叛贼横行。去年年底,皇帝要二次东征,考虑到山东叛贼的危害性,这才临时授予地方行政官长一定的军权。但这个军权怎么用,用的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从皇帝锐意改革的态度来看,行政官长行使军权是大忌,一旦把握不好,踩到“线”了,必有杀身之祸,所以大家都在观望。唯有齐郡郡丞张须陀胆子大,郡守都不敢做的事,他敢做,他拿到军权就组建了一支两万人规模的地方军,把王薄、孟让等各路义军杀得大败而逃。
张须陀胆子大,敢拿“jiá当令箭”,肆无忌惮地“过度”行使军权,不明究里的以为他靠山强硬,无所顾忌,知道隐秘的却能猜测到他的目的。元宝藏就能猜到张须陀从郡守手中抢过军权并把它无限放大的原因所在。皇帝没有警告也没有制止张须陀“抢夺”军权的行为,这让某些地方行政官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权力越大,实力越大,利益也越大,这是必然。元宝藏面对即将到来的大风暴,若想求得一线生机,就必须获得更大的权力,以壮大自己的实力。
元宝藏如果开口,一定要拿到这个军权,其他人还真的找不到理由拒绝。游元是中央巡察官员,另有使命,而伽蓝需要粮食,至于洹水镇的防主,事事都要倚仗地方郡府,当然更不会与元宝藏发生冲突。哪料伽蓝“突出奇兵”,竟然以洹水防主白猛熟悉战场为由,把白猛推上了战场指挥者的位置。
洹水是重镇,防主是正六品,在官阶上与越骑校尉平级,但两者一个是地方镇戍军,一个是中央禁军,况且伽蓝还有朝散大夫这个从五品的散官职,身份地位有差距。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伽蓝指挥白猛,但特殊时期,白猛指挥伽蓝也可以。
伽蓝正是利用这一点,果断“出手”控制了局势发展。元宝藏当即就明白了伽蓝的用意,异常恼怒。
洹水镇一战的重要性对于游元、元宝藏和伽蓝等人来说,可谓心知肚明。此仗非常难打,之所以难打,就是因为形势不明朗,就是因为各方的利益全部纠结在此,是胜,是败,还是僵持,都要依据形势的发展而定,都要从有利于自己一方的利益出发。
元宝藏有心观望,为此他要把这一战无限期地拖下去。游元要推动黎阳谋反,为此他要利用这一仗对黎阳施加足够的重压。伽蓝需要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以扩充自身实力,以便在黎阳谋反后,以最快速度戡làn平叛,最大程度地减少这场风暴对帝国的危害。
伽蓝决意拥戴白猛,让白猛控制军权,正是要结盟河北世家力量,正是要缓和与游元的紧张关系,继而得到苏邕、苏定方等河北乡团的支持。
白猛出自河北南宫白氏。白氏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战国时代魏国的名臣、巨贾白圭。白圭在历史上声名显赫,其功绩虽然不足以与吕不韦比肩,但他同样以巨贾身份辅佐国王强大了王国。白氏千年传承,如今依旧是河北世家望族之一,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白氏与赵郡李氏、任县游氏、巨鹿魏氏、冀城刘氏、清河崔氏、房氏、张氏等大小世家都有着密切关系。
伽蓝拥戴白氏为战场统帅,实际上就是向河北人示好,与同为关陇人的元宝藏拉开距离。
伽蓝不知道元宝藏是否参加了黎阳叛làn,但从元宝藏主动把他拉到洹水战场一事来看,他只能恶意地揣测其是杨玄感的同党,所以,他不惜代价也要阻止元宝藏控制军队,但为了饥民的口粮,他又不能与元宝藏反目成仇,权衡之下,也唯有拥戴白猛了。
伽蓝的态度一明朗,游元、魏德深、魏征、傅端毅、西行、苏邕等人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河北人当然是极力支持,就连始终保持沉默的游元都难得地说了一句“甚好”。军权可以给伽蓝,给西北人,但绝不能给元宝藏这个关陇人,这是游元的“底线”,如今伽蓝在重重危机之下,不得不向河北人“低头”,这令游元在长时间的郁闷之后终于获得了某种报复性的快感。
堂堂一个武阳郡的郡丞,正五品大员,皇帝下旨可以在特殊情况下掌控军权的地方行政官长,却因为军队将领们的一致反对而失去了这一权力,这实在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元宝藏很愤怒,却没有把愤怒摆在脸上。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伽蓝是裴世矩的人,是皇帝亲自派到河北来的一头吃人的狼,现在这头狼不吃河北人了,那么他要吃谁?
元宝藏选择了退让。




大隋帝国风云 第一百四十七章 独孤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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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独孤氏
白猛,河北南宫白氏子弟,祖上皆为高齐旧臣,少时从军,长年镇戍北疆边陲,在征伐突厥等北虏的战斗中屡建功勋。今上继立,汉王杨谅谋làn,其追随时为朔州总管的杨义臣参与讨伐,为杨义臣所赏识。母丧去职,不久复出。此时杨义臣已经是上大将军、宗正卿,在他的照拂下,白猛出任家乡附近的洹水镇防主。[]
白猛三十多岁,身高体阔,浓眉长髯,器宇轩昂。或许是因为同出西北军、同在边疆镇戍的关系,白猛对伽蓝和西行等西北军官表现得很亲近,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博得了西北人的好感。等到伽蓝一开口,西北人随即异口同声,唯防主马首是瞻。白猛也不推辞,当即发出一连串指令,做出一系列部署。
西北军的旧将们非常默契,根本不给元宝藏任何机会,直接剥夺了他的军权,把他试图控制军队的想法彻底扼杀了。元宝藏既愤怒又无奈。军中派系之复杂不亚于地方官场上的利益纠葛,元宝藏也是行伍出身,对此心知肚明,只能强自忍耐,徐图他策。西北人有“饥民”的拖累,伽蓝必须从地方官府寻到粮食,所以元宝藏即便没有控制到军权,一样可以凭借手里的粮食钳制和掣肘禁军。
依照白猛的部署,河北诸乡团以城池为中心两翼列阵,扼守河堤津口。禁军龙卫统则扎营于后,利用马军优势机动灵活地支援前方,同时继续承担护卫巡察使团和数十万“饥民”大军的责任。
洹水镇来了援军,铺天盖地都是人,太行义军o不清状况,当即停止了渡河,由攻转守,设阵于河堤,转入对峙。
午时,伽蓝主动拜访了元宝藏,直言不讳地问道,“使君打算何时渡河攻击叛贼,重新打通永济渠水道?”
元宝藏笑容很和蔼,举止很从容,但心里却是怒不可遏,言辞不知不觉就有些尖锐了,“此事,将军应该问防主。”
伽蓝笑了起来,躬身致歉,为自己早间的举措做了一句解释,“某攻击豆子岗,剿杀高ji泊,夜袭凤凰岭,倚仗的都是某西北兄弟。”
话不在多,点到即止。元宝藏微笑颔首,表示理解。伽蓝到了河北,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更不敢轻易相信河北人,所以只能把脑袋拎在手上,一往无前,但那是早期,是树立威信发出威慑的时候,现在形势改了,关陇人马上要自相残杀了,此刻必须结盟河北人,必须利用河北人的庞大力量以保存自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元宝藏能理解,也能接受,因为他现在孤立无援,偏偏他又在黎阳旁边,处在风暴的中心,想躲都躲不掉。一起干吧,形势不明朗,前景不看好,不干吧,黎阳方面不会放过他,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这也是他以开仓放粮来主动示好西北人的原因所在,他需要结盟一切可以结盟的力量,需要扩充自己的实力。今天本来有机会扩充自己的实力,但伽蓝把这个机会破坏了,而破坏的理由偏偏就是为了结盟和利用河北人,这令元宝藏很郁闷。好在他现在也想通了,凡事都要靠自己,指望役使别人来给自己谋利实在是过于一厢情愿了。这世上哪有痴儿?一个个比鬼还jing明,稍不小心就给算计了。
他自己就给伽蓝算计了。假如伽蓝帮助自己控制了军权,河北人固然离心离德,自己与西北人也是貌合神离。如今河北人控制了军权,于情于理都要把自己和伽蓝“抬起来”做大旗,以便携手合作,共谋其利。同时,自己和伽蓝因为受制于河北人,又面临一系列危机,为此不得不放弃成见,通力合作。不知不觉间,三方势力就寻到共同的利益诉求,就走上了携手结盟之路。
“好计”元宝藏想通了,怒气也散了,忍不住脱口称赞。
伽蓝再度致礼,“当务之急是击败太行贼,不但要打通永济渠水道,还要打通陆上驰道。”
伽蓝是忧心如焚,竭尽全力推动三方合作,试图集中力量一战而定。元宝藏却不着急,在他看来,此次太行贼攻击永济渠,切断粮道,其主要目的不是劫掠,而是要帮助黎阳方面阻碍巡察使团南下,并阻止河北饥民大军冲进黎阳,以免unlàn了黎阳局势,所以粮道的断绝是暂时的,最起码在黎阳没有举兵起事之前,永济渠不会被切断,以防惊动了皇帝和行宫。既然如此,那着急干什么?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看看黎阳接下来打算干什么,是不是要一口吃掉西北人。
“将军所言甚是。”
元宝藏表现得很积极,当即与伽蓝一起进城,参加由防主白猛召集的军议。
白猛此刻也在与游元商讨局势。
现在援军纷至沓来,洹水镇实力剧增,白猛打算渡河攻击,击杀太行贼,以最快速度打通水陆粮道。
游元沉yin不语,良久,他摇了一下手上的蒲扇,慢声细语地问道,“西北人击败了豆子岗诸贼,砍下了刘霸道的头颅,又在高ji泊横冲直撞,挡者披靡,更在凤凰岭上重创了清河贼,此后更是耀武扬威,纠集十数万饥民横扫清河诸县,其威名早已远扬大河南北。太行贼不知道?杨公卿、王德仁和李文相莫非狂妄自大,自以为实力已经超过了豆子岗和高ji泊?”
白猛冷笑,摇摇头,目露无奈之色,“武川人做得太过了,独孤八郎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国舅,骄横跋扈,为所yu为。太行贼猖獗至此,与独孤氏的纵容有着直接关系。”
游元面色微沉,脸上掠过一丝不悦,眼神中更是带着几分警告,示意白猛注意分寸,不要làn说话。
独孤氏,中土虏姓第二家,其权势之大,根本不是游氏、白氏这种河北二流世家可以比肩。白猛所说的独孤八郎名叫独孤震,是魏郡郡守。他的父亲就是西魏八柱国之一的卫国公独孤信。独孤震是独孤信最小的儿子,在家排行老八。帝国开国皇帝的皇后独孤伽罗,也就是今上的母亲,就是独孤信的第七个孩子。独孤信的长nv是北周世宗明皇帝的皇后。排行第四的也是个nv儿,嫁给了西魏八柱国之一李虎的儿子李昞,两人的孩子就是唐国公李渊。
中土第一虏姓是元氏,汉化前是鲜卑拓跋氏,北魏朝的皇族,血统高贵,身份地位自然非同一般。虏姓第二就是独孤氏,而独孤氏之所以势力庞大,却是因为他掌控了代北武川系。
代北武川是北魏北疆六镇之一。因为北魏朝实施的汉化政策ji化了贵族内部的矛盾,导致了六镇大起义。武川豪强贺拔度拔和宇文肱乘势而起,其后这支军队里涌现了宇文泰、贺拔胜、贺拔岳、独孤信等一大批声名显赫的英雄豪杰。尔朱荣和高欢争霸天下的时候,镇戍关陇和荆襄两地的就是贺拔岳和贺拔胜兄弟,当时宇文泰和李虎效力于贺拔岳,而独孤信、李虎、杨忠等人则是贺拔胜的帐下悍将。
关陇的贺拔岳死了,李虎日夜兼程赶到荆襄求援。贺拔胜急速派出独孤信赶赴关陇,试图接管自己哥哥的军队,但晚了一步,军队给宇文泰控制了。其后东西魏分裂,贺拔胜以荆襄归附关陇西魏。贺拔胜死了后,荆襄的武川系将士就以独孤信为尊,唯他马首是瞻,这其中就包括杨忠,还有一部分原贺拔岳的将领比如李虎也追随其左右。独孤信把nv儿嫁个杨忠和李虎的儿子,原因就在如此。宇文泰非常忌惮,让独孤信镇戍关陇,十几年都不让他回京。
等到宇文氏篡夺了元氏国祚,建立了北周朝,关陇贵族迅速崛起,其中鲜卑虏姓一系,关陇本地汉姓一系,河东河洛汉姓一系,山东汉姓一系,争权夺利非常ji烈,而以独孤氏为首的鲜卑虏姓中的代北武川系始终牢牢掌控着军队,掌控着王朝权柄。杨氏受禅,以隋代周,之所以能成功,而且还是以最小代价夺取了国祚,正是因为得到了以独孤氏为首的代北武川系的鼎力支持。
先帝时期,以汉族世家权贵为主的贵族改革派力量实施了一系列新政,遏制和削弱了以鲜卑人为主的代北武川系对军队的控制,由此也ji化了汉姓贵族和虏姓贵族之间的矛盾,加剧了两大势力之间的冲突。今上继位,锐意改革,侵害了既得利益权贵集团的利益,而这个集团是整个关陇贵族集团,既包括汉姓,也包括虏姓。也就是说,今上的改革,某种程度上缓和了关陇贵族集团内部的矛盾,最终迫使他不得不联合山东和江左两大贵族集团来进行对抗。
白猛对此或许不甚了了,但游元清楚,他一眼就看到了要害,他有足够理由怀疑魏郡郡守独孤震正在帮助黎阳。
独孤震是关陇虏姓,元宝藏也是,假如这两个人都是杨玄感的同谋,那洹水镇不仅是个陷阱,而且还是要杀死西北人的陷阱,当然,河北人也难以幸免,必遭连累。
“魏郡那边可有消息?”
白猛连连摇头,“某多次派人求援,至今未见一兵一卒。”
游元轻轻颔首,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先打一打,看看独孤氏的反应。”停了片刻,他又补了一句,“让西北人打头阵。”




大隋帝国风云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杨玄感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杨玄感
黎阳。
礼部尚书杨玄感的营帐驻于黎阳城和黎阳仓之间,背靠大坯山,面朝大河,即便在这炎热的盛夏,也能在风中感受到丝丝清凉。
入暮时分,夕阳如血,晚风徐徐。杨玄感在胡师耽和元务本的陪同下,缓缓走在河堤之上。杨玄感年过四十,相貌俊伟,两尺长髯,丰度翩翩,一双深邃的眼睛仿若mng上了一层m雾,让人难以窥探到他的真实心理,给人一种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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