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唉,也是我们东平不幸,碰上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军阀,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头啊!”
张员外唉声叹气,心中却是隐隐奇怪。赵大人是北府的高官一赵大人的官到底高到什么地步,自己不知道,但看赵大人这派头,这官肯定小不了。只是北府的大人物到北疆来,居然不知道孟聚,这消息未免也太闭塞了吧?要知道,孟聚可是北疆的权势巨头,连北疆王拓跋雄都被他打败了,北府是负责北方情报搜集的,连孟聚这样足以影响北魏国势的重量级人物居然都不知道,那也未免太奇怪了。
看出了张员外眼中的疑惑,赵特使淡淡一笑。他转头对那劳护卫笑道:“身为陵卫镇督却把边军给压制想到在这北疆边荒之地。也有这样人物。看来,草莽之中。当真还是藏龙卧虎啊!”
劳护卫笑道:“大人太看得起他了。不过一个窝在穷乡辟岭里作威作福的土豪,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罢了。待到王师开来。他才知道什么是厉害。”
张员外恍然,心想这也对。人家赵大人走南闯北,什么大人物没见过。孟聚这等人,在北疆看来是了不起了,但放在整个天下,顶多也就算个地方豪强罢了,根本入不得人家法眼。
他笑道:“劳大人说得甚是。孟聚虽然跋扈骄横,但他再怎么强,肯定也没法跟朝廷的天兵相比。只是。朝廷不知何时才开始北伐解救我们啊?我等遗民沦落胡尘已久,期盼朝廷天兵,直如久旱盼甘霜啊!”
“张员外不必焦心,北伐乃举国大事,不能轻忽从事。其实,朝廷现在已经开始了北伐的准备。
清除西蜀张逆叛党,这就是朝廷为北伐大计做的前奏。平定了蜀中,朝廷才能集中力量来对付教子。”
“当然,当然,这是正理。只是,勒子胡作非为,欺凌良民,吾等遗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唉。只盼能早日得见王师,老朽便是死也瞑目了唉
看着张员外流露的失望之色,那赵特使也很是遗憾。他说:“关于北伐的大事,本官倒是知道一点内情。但这是机密大事来着不过员外是忠义之人,料来无妨样吧。张员外,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二。但你可万万勿要再跟旁人说了。”
“这个自然。大人放心,老朽知道轻重,这等大事,绝不会对外泄露的。”
赵特使压低了声量:“其实,平定西蜀之役,已经到了结尾时候了。朝廷大军已经逼近成都府,张逆叛党已是穷途末路,指日可平。现在,枢密院已经做了决定,待平了西蜀之后,平蜀大军并不收兵回朝。他们在蜀中稍作休整后,便会直接攻打汉中。届时,朝廷大军将从荆襄、江都和汉中三路同时出兵北伐,对洛京形成包围之势。张员外,你只管放宽了心等着就是了,来年开春天暖之时,教子们便被赶走了,北疆指日可待。”
张员外听得十分激动,他使劲揉着眼睛,仿佛里面有无数的泪水已经忍不住要夺眶而出了:“这样。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倘若能看到这一天,老朽纵死也能瞑目
话至于此,席间的气氛更加热烈。对着赵特使,张员外刻意奉承。频频劝酒。席间,他隐隐约约地提起,自己一直忠诚于朝廷。忠于华夏,很希望能为朝廷效劳。将来。待王师收复中原和北疆时候,张员外希望能出来为朝廷分忧。按张员外的说法,他在北方的时间很久了。地方和环境都熟悉,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心庄手,比朝廷从内地派官吏过来更方便。
“赵大人,北边的气候、习俗和民风都跟南边有很大不同。朝廷骤然之间派人过来小民只怕他们不熟北边风俗人情,会耽误公务的。”
赵大人答应得卜几痛快!“朝迂北伐在即。正是用人之际六张员外既然独口切刊逞效劳,我们又怎会不接纳呢?这是好事!当王师杀到时,我们少不得要麻烦张员外您为王师担当内应和指引道路的。员外的忠义之心,当真令人钦佩,来,本座敬你一杯!”
张员外显得有些尴尬:“是是。大人过奖了小民实在不敢当。不过,大人小民的意思是,倘若朝廷允许的话小民还能为朝廷做出更大的贡献呃,不止带路那么简单呃这个小民对治民之术也是略有涉猎的这个
他越说越觉得为难,干肺就一咬牙:“大人小民的意思是,哪怕朝廷让小民牧守一地的话,小民也是能胜任的。”
赵特使恍然:“哦,赵员外原来是想当官?”
“呵呵,让大人见笑了见笑了。这也是小民为朝廷分忧的一片心意
“这事怕不怎么可能。”
犹如一碰冻水迎头扑了下来小张员外眼都直了:“这个
赵特使慢条斯理地说:“张员外,您有所不知。我朝的规矩跟北边有所不同。我们的官员选拔,都是要通过院试、乡试、会试各级科举选拔出来的,最后还得经圣天子亲自殿试。未经科举,吏部和北府不得授官。员外,这个,我们怕是没法答应你了。”
看着张员外的失望形于颜色,赵特使慢悠悠地说;“但是,也不是不能变通的,只是他沉吟着,却是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先前赵特使说到南唐的事,张员外还是半懂不懂的,但他提到“变通”张员外可是立即太明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南北都一样,当官的说到“变通”那还能有别的意思吗?
张员外连忙凑近前去:“还望大人千万成全小民的这点心愿!倘若真能如愿以偿小民将来必有重酬答谢,哪怕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说话间,几张银票已经悄悄地在桌子底下塞给了赵特使。
按张员外的经验,拿银票开路来跟官员打交道,那是无往而不利、百试不爽的绝技。但这次,他却是失算了,那赵特使压根不接那银票,他把手一推,脸若寒霜:“张员外,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介”大人远来十分辛苦小这也是小民的一点小小心意……
“吾等乃朝廷命官,你莫要把对伪朝官吏的那些龌龊招数用到吾等身上!吾等深入虎巢狼穴,为的是驱逐勒虏恢复华夏,吾等连性命都不要了,难道还在意这些黄白俗物吗?你当当真是小觑人了!”赵特使头正词严一,张员外汗流浃背。羞愧无地。他讪讪地收起了银票,面红耳赤,深鞠到底:“赵大人息怒、吾等边民久疏朝廷教化,愚昧无知,行事莽撞,有辱大人的清白。小民惶恐,在此谢罪了。”
“哼!”
赵特使面若寒霜,板着脸不说话。这时,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劳护卫插口了:“大人息怒。
依卑职看来,员外也是一番好意来着。他一直在北边,不清楚我们这边的事,行事莽撞闹出了误会。但怎么说,他也是为朝廷做点事啊,心意还是好的。”
“是啊是啊,劳大人说得没错。小民虽然愚昧,但确实是一片好意啊。”
两人好说歹说,赵特使才息了怒。他叹口气:“张员外,并非本官复板,但此等事,很
犯忌讳的。你可要记住了,我朝与教子朝廷,那是万万不同的。此等事,在伪朝做得,在我朝,那是万万不行的。万一被台监察觉了。那是要遗臭万年的。”
被人这般毫不留情地教,但张员外却是觉得心情很舒畅,平生以来。他第一次碰到不收钱的官一不愧是华夏朝廷的官员啊,庄敬严肃。清廉自律,跟那些贪婪无耻的鲜卑勒子官真是不同。
“赵大人高风亮节;令小民钦佩万分。有您这样的官员来牧守万民,实乃北疆之福啊!”
“哪里,员外言重了。”赵特使眉头一蹙,肃容道:“其实刚才没说完,张员外倘若真想为朝廷出力,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有点难啊!”
张员外又惊又喜:“还望大人成全指点!”
“嗯,这么告诉你吧,员外。王师北伐在即,圣天子与朝廷的诸位大人都齐心同德,誓要一洗三百年国耻。收复故国旧山河!但如今,北伐大业也碰到了一些困难。”
“啊?不知是什么困难呢?”
“最大的困难就是军资缺乏。今年以来,朝廷对西蜀用兵,虽说节节胜利,但那耗费也是巨大,国库如今已是一贫如洗了。”
赵特使神情庄重:“但是,陛下圣意已定,不管有再大的困难,伪朝内乱,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收复山河拯救万民的大业,这是压倒一切的大事,决计不容耽搁!”
张员外由衷地赞道:“圣天子当真英明,实乃仁君啊!”
“正是!陛下既然有此决心,再大的困难,吾辈也要想法克服。从江都出之前。本座已经得到通知,朝廷苦于军费不足,户部决意重开捐班,所筹经费全数用于北伐军开捐班,你懂什么意思吧,员外?”
“这个好像是出钱买官的意思?”
“没错。这是朝廷的权宜之策。只是为了缓解北伐军资不足困境的暂时政策,不会长久。员外你倘若有意的话,这趟回去,我可以代你办理。”
“这介”不知要花多少银子呢?这个,不会很贵吧?”
“不多。捐班的最低标准是一万两银子起,多者不限。”
张员外失声道:“啊?一万两银子,这每多?”
赵特使鄙视地望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员外,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说出钱就行了。你想想。我朝民间富裕,有万把两银子身家的富户,民间不知有多少?要真是当上了官,说难听点,这么点银子。几个月就回来了。
大家都想当官,即使将来驱逐了勒子,北方的地盘也不够啊!所以。朝廷也有规定,想捐班的,不是有钱就行,还得家世清白,在北伐中为朝廷出过力,还得有朝廷官员代为担保。现在,江都那边,不知多少人拿着银子想抢个位置呢!
说实在的,员件,你是北边的人,到底够不够资格捐班,这事还说不好呢。按规矩来说,怎么也我朝子民优先啊!员外既然没兴趣的话,就当我没说这事好了,来来,大家喝酒。”
张员外刚才还在患得患失,既想弄个官,又怕花费太大。但听赵特使这么一说,他顿时急了:“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小民虽然在北边,但小民可一直向着朝廷,忠于陛下。北边的人,那也一样是朝廷的子民啊,必二能厚此薄彼啊,众会寒了北方义十心的大人”欺卫取了解小民的小民对朝廷忠心耿耿,您可替小民担保啊!”
赵特使放下了酒杯,他目光炯炯:“张员外,我先问你了,你能出多少银子,又想要做多大的官?”
“这个
张员外咬咬牙:“这咋”小民愿意为朝廷北伐捐助军资一万两银子!倘若能给我个巡抚或者都督什么的,小具也很满足了。地方嘛最好是在中原或者山东那边安排个省份就好,我没意见,只要不在北疆这边就好。”
赵特使和劳护卫都笑了:“张员外真爱开玩笑。一省巡抚或者军镇都督,那是要陛下钦命三省朝议通过的。肯定没有捐班的道理。还有中原和山东那些富裕地区,员外您也别指望了,那些地方的官在吏部那边都要抢破头的。
只是,员外,你也太节俭了。这区区一万两银子说实在的。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弄个税承、巡检、县尉之类的杂佐官做做,那还有可能。至于县令和主簿这种正堂官,你就别指望了。”
“一万两银子只能买个杂佐官?”张员外显得很失望:“千里迢迢去做这种小官,还不如窝在家里享清福呢。要做官,怎么也得道台、府台吧?”
“道台小知府这种级别的捐班。那起码得十万两银子起的,还得有很可靠的朝中大臣做担保人。员外。万事可得量力而行啊!这样吧员外,你倘若想要高品阶的官又想省些钱,你不如干脆捐个武职好了。一个五品的禁军鹰侯将军,只需三万两银子就够了。或者一个从五品的北府参事官,四万两银子,你觉的如何?出前,北府已下了投权,为筹集军资,本官可临时决断,我这边就带了空白告身。倘若员外有意的话,今晚我们就可办妥了此事。”
“这咋小民上了岁数。年迈体衰,吃不了行伍的苦,武职的事就算了吧小民还是愿做文官。要不。赵大人,您瞅着哪里给咱安排一个县令如何?只要地方富裕小民愿出两万两银子捐作军资。”
“员外莫要开此等玩笑。县令是正堂牧民官,起码也得五万两银子。你还要上等县的县令,那更是起码要八万两银子。”
“唉呀唉呀,这实在太贵出八万两银子捐个县令小民还不如干脆出十万两捐个知府好了。”
“十万两的知府,那可只能是下等府的知府了,倘若要好的府份,还得加钱的。以我之见。员外不如就捐个上等县的县令好了,倘若运营的好,好处也不比那些偏僻地方的知府差多少。”
“大人说得甚是。只是小民捐这个官,倒也不是光为图钱,不怕大人笑话小民心里也存了几分光宗耀祖的念头。这么难得的机会,捐个知府,写在族谱上也可以光耀一把,还望大人千万成全。”
酒席一直进行到了深夜,赵特使与张员外反复磋商,反复拉锯,最后还是终于谈妥了条件:张员外出价九万两银子,捐得邯郸府知府一职。双方约定,张员外先付四万两银子。从赵特使处购得邯郸知府任命书。待来年邯郸被南朝光复后,他走马上任时再付剩余部分。
赵特使甚是爽快,当即就拿出空白告身填写上了张世贤的名字和官职。相比之下,张员外就显得很不痛快了,交银票时显得很心疼,像是有人割他肉似的。
好在赵特使很会宽慰人,他拱手道:“张太尊,今后吾等同殿为臣。大家就是同僚了,今后还望多多关照!”
听到一声“太尊”的称呼,张员外开心得骨头都酥了。他笑吟吟地回礼道:“不敢不敢,赵大人。!卜民呃,本座也是初涉宦海。很多事都不懂,今后还望大人多多指点了。”
“这介”自不需说的。来来,张兄,我来与你说一些规矩。将来你上任之前,还得入宫面圣,一些琐碎细节需得记住了。五德之中我朝崇火德,色为红为贵,所以宫中贵人多以着红为贵,我朝官员入朝亦是多着红色官袍。而伪朝崇水德。以黑为尊,物品多为黑色一这个区别可是要万万记住了,勿要犯了忌讳。”
“啊,幸得兄弟提点,否则小弟险误大事。”
“嗯,还有啊,宫中贵人,各有喜好。将来贤弟南下之时,不妨带点北疆的土特产
二人越说越是投机,越说越是火热。那股亲热的劲头,几乎恨不得当场就斩鸡头饮血酒了。大家边喝边聊,一直聊到深夜三更时分,突然听到外面院落间有些异样的声响,那赵特使和劳护卫都是霍然变色:“外面有人?”
“大哥莫要担心,该是哪个下人过来送茶水吧?我让他们莫要过来便是。”
沉浸在新官上任的欢喜中,张员外迈着轻快的步子过去开门,他叱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没看到话说了一半,张员外就愣住了:院子里,火把密集,亮如白昼。在那花丛和楼房边,影影绰绰地站满了黑衣衣裳的军士,一片白亮的刀刃在夜幕里闪着寒光。黑暗中,无数又阴又冷的锐利目光投过来,张员外如受万针攒刺。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牙齿“咯咯”地打着颤。他强给自己打气:“你们是是谁?是官是匪?”
人众中走出了一名军官。他上下打量了张员外一番,沉声问:“你是张世贤?”
“是老朽便是了。你们是是谁?”
“找的就是你了。”那军官将伸手将腰牌一亮,一个狰狞的白狼头赫然出现在他手上。他沉声道:“东陵卫办差。吾是宁南督察,张员外。你勾结,鹰侯谋逆造反,这便跟我们走一趟吧。
屋里跟你一起的还有谁?”
听到这句话,张员外腿脚一软,当场便瘫在地上。方才购得官职的喜悦和雄心壮志,此刻已全数化为乌有,现在,他心中剩下的,只有惊恐和悔意:要知道,那张填有自己名字的南朝官职告身,可还在屋子里呢!还有两个南朝过来的鹰侯官员,也还在房间里。
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连审都不用审,直接拉到法场就满门抄斩了!
绝望之下,张员件出了一声哀嚎。他噗通一声跪下,抱着眼前军官的腿哭嚎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要检举小的要告一南朝过来的两个鹰侯大官,就在屋子里!大人,小的要将功赎罪啊,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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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假骗子
“所谓的萧大人是……”
宁南深深一躬:“感谢镇督大人在百忙中抽空,支持我们搜捕处的工作。”
“别乱说话,洪福齐天这话也是随便说的吗?”听到这消息,孟聚的心情也愉快起来。他问:“这个赵特使,你们审讯了吗?他在南朝那边,是什么身份的官员?”
孟聚举起了手阻止宁南说话,锁眉沉思,心头那种不对劲的一样感始终挥之不去。
看到宁南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孟聚才慢慢地坐回座位上。他摊开手上那份口供,把开头那句话又看了一遍:“小人姓劳,家在沧州南方的劳家庄,正平元年清明节出声,老爹叫劳秋分,在北疆当过兵……”-更多惊喜请登6-
孟聚点头:“我与贵府萧大人、安大人、和东方大人诸位前辈虽然素未平生,却是神交已久了。不知诸位大人身体可好?”
赵治勋老脸微红,心里却是知道不妙。他强撑了精神说到:“自然还有别的事,但那些事事设计我北府机密,却是无法告知孟镇督您了!孟镇督,你执迷不悟,莫等大祸临头只是,才知后悔今日不听吾言!”
“启禀镇督,因为是昨晚刚抓到的人,我们还没来得及审讯。不过倒是有件事情很奇怪的,那个赵特使,嘴巴倒很硬,说是要见您一面。”
“这么快就抓到人了?”
宁南将赵特使带了出去,才回来找孟聚:“镇督,您的意思是……”
“这人?这是赵治勋的诈骗同伙,叫劳德明,他扮作赵治勋的保镖。赵治勋说,这人脑子笨不会说话,只能扮保镖装个幌子罢了,也分不到多少钱……”
孟聚与宁南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呵呵”一笑。大家都是心中有数,这笔飞来钱财,自然要落入孟老爷的口袋了。))))※)
直到这时,孟聚还不敢断然判断对方就是假货了。以为易老鬼并没有给他介绍完全北府的情况,所以这个什么参谋司真的是北府新设的秘密机构而自己不知情嫩?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当然,那个“东方大人、安大人”自然是子虚乌有的人物,而对方立即毫不犹豫地踩了进来,于是,孟聚就更加心中有数了。
宁南躬身告退了,孟聚站起身,在房间前来回踱着步。
接着这厮一开口,孟聚就更加感觉不对了。
“你别吵,让我想想……是哪里不对了?”
“这个,镇督,卑职有点小看法……”
“呵呵,赵治勋这厮,原来是河南沧州的乡下的一个落第秀才,平时靠着帮人打官司做讼棍混饭吃的。眼看着当今天下大乱,这厮不知怎的也动了歪脑筋,跑到我们北疆来专门冒充南朝官员来蒙骗钱财——也就是那帮土财主官迷心窍了,居然被他得手好几次。光是在张家,他就骗得了四万两银子。姿势,他还不肯交代这笔钱财的去想,我们会抓紧审讯的——恭喜镇督大人了!”
“宁南,莫要暴怒。”孟聚笑笑,他拱拱手:“赵特使,还请指教,孟某人如何就要大祸临头了呢?”
“有劳孟镇督记挂了,萧大人、安大人和东方大人都安好。”
宁南起身应了一声,转身吆喝道:“走吧,死囚,莫要废话!”
孟聚吃惊:“他要见我?为什么?”
但孟聚也知道,仓促之间突然公布自己南唐卧底的身份,虽说不至于立即众叛亲离,但人心动摇肯定是免不了的。现在正是自己展的关键时期,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有些事,虽然做了也无妨,但能避免的话还是尽量避免吧。
他对宁南挥挥手:“去吧,问清楚了就行。”
为什么那个南唐鹰侯一定要见自己?难道,这家伙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要跟自己说?他要自己放了他?
看到镇督蹙眉沉思,宁南大气不敢喘,屏息等候着。
看到犯人竟敢直视镇督大人,宁南显得十分愤怒,他怒喝到:“你这死囚,见了镇督大人还不跪下?皮痒了吗?”他挥起拳头,作势就要打,但孟聚制止了他:“没必要了。给他去了栲,让他做吧——赵先生吗?”
“动刑吧,不必顾忌了。”
“赵大人从南国而来,到我们北疆的贫瘠之地,不知有何贵干呢?”
“呵呵,同喜,同喜!”
“原来赵大人是南朝的贵人,萧大人的亲信,我们倒是失敬得很了。”
“马上提审劳德明!提他到这边来,我要亲自审讯!”
下午时,孟聚刚上衙,宁南又跑过来了,他一面谀笑地冲孟聚竖起了大拇指:“镇督大人料事如神!卑职刚把刑具摆出来亮了一下,那姓赵的当场就吓瘫了,当场就老实招供了。”
他在案卷里“哗哗”翻了一阵,拿出一份口供指给宁南看:“宁督察,这个人是谁?”
“啊?”宁南惊呼出声:“镇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尽管前途未知,但孟聚并不是很害怕,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朝廷已经没了,中原军阀混战不休,孟聚在北疆已是无人能制。说得极端点,就算他公开宣称投南唐去,那也没人能对他怎么样。
宁南笑眯眯的,态度十分恭顺,但不知是否孟聚的错觉,他感觉到,对方那恭顺的目光里,有这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目光令他很不舒服。
宁南诧异,但他很识趣的什么都没问,而是立即说:“是,卑职这就去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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