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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不客气。”孟聚做了个手势,让宁南也在旁边坐下。他不紧不慢地问道:“赵大人,敢问阁下在南朝任何官职?”
看穿了对方的底牌,孟聚顿时兴趣索然。他打断了赵治勋的话头:“原来,赵特使不远千里而至北疆,就是专门为搭救孟某而来,此番厚意,孟某实在是愧领了。但除此以外,应该还有些别的事吧?”
看到宁南迷惑的眼神,孟聚压低了声音:“十有八九,这家伙是个假货。你只管放手干就好。”
“孟镇督,当今之世,天下大乱,北国四分五裂,犹如无根之木,断梁之楼,距离土崩瓦解之日已是不远。古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北魏国内慕容雨拓跋两组相杀,二虎相争,无论孰人胜负,孟镇督您身为华族后裔又操持重兵割据北疆,决计不被鲜卑人所容,将来定有大祸所致。为解祸救身,孟镇督您唯一的出路只有……”
宁南恭敬地说:“镇督,抓获的赵治勋和张家众人,他们已经做了供述了,口供我已经带过来了,镇督大人您有空时候再过目吧。此案该如何处置,还请镇督大人示下。”
孟聚叹气,他转身对宁南说:“宁督察,看来赵特使没别的话说了。你且带他下去,好好‘款待’他一阵再说吧。”
看到部下不是死忠鲜卑人的蠢货,孟聚自然高兴。他说:“无妨的,你只管上手段好了,弄死了也无妨。”
孟聚笑笑:“好啊,既然这家伙一定要见我的话,那我就见见他好了,也看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宁南督察满脸红光,他笑嘻嘻地说:“这都是托镇督大人的福。卑职监视张家已经很久了,本来就打算当晚动手的,没想到那两个笨鹰侯还自动钻进去,算是白捡的——镇督大人洪福齐天啊!”
第二天一早,孟聚刚到衙门,立即就接到通报,说是南唐的鹰侯特使赵治勋已经落网了。
足足想了一杯茶的功夫,孟聚才现了端倪——位高权重受人奉承的日子过久了,自己的感觉变得太迟钝了,居然过了这么久才察觉出来。要是以前,早该现了!
没等孟聚答话,宁南已经暴起了:“你这死囚,怎么说话的!再敢胡说八道,爷爷这就把你拖出去剁了狗头!”
“你这就把人带来吧,我就在这等着。”
对一位东陵卫大员而言,处置一个流窜诈骗犯,那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孟聚接过案卷,漫不经心一目十行地翻阅着:“能想到这么异想天开的注意,骗到这么多钱财,张李两家也是靖安有数的大户,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能吧他们都唬住了,我看姓赵的哲人也有两份本事。先关他一阵再说吧。这种鸡鸣狗盗制备,碰巧了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的……”
那赵特使脸色苍白,看着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孟聚却已经回过了脸,坐回了文案钱,望都不望他一眼了。
赵治勋打了个哈哈,心里直是虚。按照先前听到的消息,东平东陵卫的镇督孟聚是个残酷好杀的粗莽武夫,在他料想中,这种头脑简单肌肉达的武夫,只要能见了面,应该是很好糊弄的吧?没想到的是,见面之后,对方并没有粗鲁地喊打喊杀,反而没事人一般地与自己闲聊——对方表现出的冷静与克制,浑然不想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令他心中暗暗寒。
脱了木栲,赵治勋的神色更从容了。他拱手做了个揖:“孟镇督,谢谢。”
孟聚饶有兴趣:“喔?他招供了什么?”
“这个,他没说。这家伙说,只要见镇督您一面,他什么都肯招了。卑职一听这话,当场就火了,给了他两个嘴巴:镇督大人额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们这些死囚想见就见的?老老实实交代是正经!但这家伙很顽固,因为没有镇督的允许,我们也不敢用刑,镇督您的意思是?”
宁南目光闪烁,犹豫片刻,他还是鼓起了勇气低声说:“镇督,卑职看,这是缓一下吧?我们大魏国现在这样子,将来还真说不好是谁的天下了。我们多备一条后路,这总是好的。”
孟聚笑而不语。其实,在看到这个“赵特使”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很不好。这家伙一面“官相”——倘若真是南朝的情报官员,到北朝来还端着这幅官架子,那就是自己找死了,就算当年的韩奇峰也没有这么蠢的。
“劳动镇督垂询,在下也不敢隐瞒:某是北府参谋司司马赵治勋,朝廷的正三品官。临行之前,陛下和萧大人命我为北国事务全权特使,授予我全权处置北国招讨事宜。”
赵治勋情知这是最后机会,若不下根料打动这位孟镇督,今天抛尸难以全身而退了。他肃容到:“镇督大人,您可知道,您已经大祸临头死期不远了吗?”
孟聚打量了下,这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样貌端正,气度颇为大方。虽然带着木栲让他显得有点沮丧,但他并没有像一般人犯那样仙楚心如死灰的呆滞和麻木来,正相反,他的目光灵动而有神,正望向孟聚,眼中流露出惊异之色,仿佛吃惊于这位东陵卫镇督的年青。
孟聚撇撇嘴,对方还没开口他就才到大概了,管然就是这一套。从春秋战国七,说客的那套把戏就从没变过,都是先危言耸听东河然后给人指点出路,这个赵特使果然也不例外。
孟聚很是疑惑:“不是说南唐鹰侯都是很精明的吗?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抓住了?”
孟聚没等多久,宁南很快就回来了。他领着两个卫兵押着一个带着木栲的中年男子进来,先向孟聚鞠了一躬,然后报告:“镇督,人犯已经带到。”
看到孟聚如此镇定,不急也不怒,那赵特使不禁心里打了个突:这个东陵卫镇督太冷静了,那套说辞能不能打动他,他实在是心里没底。
正说着,孟聚突然顿住了话头,他抬头茫然地望着宁南,脸色异样。后者立即俯身凑近来:“镇督,可是有什么指示?”
赵治勋神情肃穆,向南拱手行礼:“就是我朝北府断事官萧大人,讳何我。”
“好说,好说!”
这家伙满嘴的河南腔,却自称是北府的参谋司的司马——这个官职孟聚压根就没听过;他还说自己是三品官——那就更扯淡了,即使北府的断事官萧何我也不过从三品官而已。接着,他还能大言不惭说他能“全权处置北国招讨事务”——怕是北府断事官萧何我亲临都不敢这么大口气。





斗铠 二百二十九 颠倒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故意事仐件了——就在劳德明供词开头的第一句话里,北府的接头暗语出现了四次,打死孟聚都不相信这是偶然发生的。(8度吧手机站阅读网)
现在,劳德明就在孟聚面前,他个头中等,相貌普通,是那种往人堆里一站就看不出来的人,神情木讷,眼神有点发飘——跟靖安街上千千万万的芸芸众生没什么两样,一副谨慎又害怕的小民模样。
劳德明,这是你的真名吗?”
不,孟镇督,在下的真名是沈铁虎。”
&nbo卒,贱名应该并不为您所知。”
沈先生,你在北府当中,担任的是什么职务呢?”
在下是北地察听司的参事佐史,是负责侦缉北国情报的鹰侯。”
对方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孟聚很是猜不透他的用意。自己同样也是北府的鹰侯,这件事对方知不知道呢?
沈先生该知道,按照我大魏律法,南朝派过来刺探我朝军机情形的鹰侯那是死罪——沈先生主动坦承自己身份,莫非是有意弃暗投明,投奔我朝?”
镇督大人说笑了。英明如您,应该也能看出了,大魏朝如今已是必沉之船。在下就是再蠢,也不至于这时投靠过来。恰恰相反,在下求见,是为了给您指点一条出路。
孟镇督,当今之世,天下大乱,北国四分五裂,犹如无根之木,断梁之楼,距离土崩瓦解之日已是不远。古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北魏国内慕容与拓跋两族相杀,二虎相争,无论孰人胜负,孟镇督您身为华族后裔又操持重兵割据北疆,决计不被鲜卑人所容,将来定有大祸所至。为解祸救身,孟镇督您的唯一出路,只有南向投奔我朝。我大唐王朝乃华夏正朔,与镇督大人您乃同族同源,吾皇陛下英明,深得海内军民拥戴……”
这段话,好像我听那位赵先生也说过?”
其实,这话也是他教我的,他说了,我们一旦失手落到北魏官府手中,说这话十有**就安全了——反正,孟镇督,倘若您有意的话,我是能帮您把意思传到那边的。”
沈先生,现在大魏国的主力尚存,洛京和中原还被鲜卑军队控制着,我们北疆与南朝隔着这么远,谈这个……未免太早了。”
,沈铁虎立即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愚忠北魏的死党,自己有救了!
镇督,这种事,自然要未雨绸缪了。大人,容在下说句不好听的,倘若等到南朝王师开过来了您才考虑,那未免就太迟了。”
这家伙居然在威胁我?
镇督,在下到北疆来,并无特别用意。只是跟随赵治勋而来。至于能碰到镇督您,那是纯属意外了。”
孟聚十分诧异,心想这趟自己莫非看走眼了?
抱歉,镇督大人,因为事涉我北府的机密,跟大人并无关涉,恕我不能告知。”
孟聚微蹙眉,心想这家伙还真是给点颜色就蹬鼻子上脸了。不要说南朝离自己还远,就算自己真的投南唐了,按自己的实力,那边起码也得给自己封个大都督之类的官职。你这小小北府参事佐史——虽然孟聚也弄不明白南边的官职,但这官职明显一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摆谱,这还真是欠揍了。
沈先生,你是南朝过来的贵人,来者是客,我自然要以礼相待。我这当主人的尊重你,当客人的也该尊重我——是这个道理吧?”
镇督大人说得很是,在下对镇督大人十分敬重。”
沈先生,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招摇撞骗,还把我辖下子民的钱财骗走,还说跟我没关系?这未免不是做客知道吧?沈先生,北疆这地方,民风彪悍,北魔猖獗,马贼遍布——在这里,无缘无故地死上个把人,那可不是什么稀罕事。”
孟聚笑得和蔼,沈铁虎却是心中打了个突。东平镇督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就算你是北府的人,那又怎样?东陵卫在北疆一手遮天,把你干掉了,又有谁知道是孟聚做的?就算北府知道是孟聚做的,那又如何?对于孟聚这种有实力的地方军阀,南朝拉拢尚且来不及呢,怎会为一个小小参事官员的生死跟他翻脸呢?
是在下孟浪了,镇督大人还请赎罪。
只是此事……委实有点难以启齿。”
没事没事,大家都不是外人,说来听听又何妨?”
刚才还在喊打喊杀呢,现在怎么转眼就成自己人了?这位孟镇督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尽管心中腹诽不已,但沈铁虎也没办法,只能吞吞吐吐地说了实情。
原来,这位沈老兄从南朝奉命到吧北地来,除了查探军情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凑饷。
因为大军北伐,朝中军费开支紧张,给北府的拨款少了很多。为凑集钱饷,萧大人下令,到北朝的鹰侯们,除了查探北朝情报外,还得想办法弄点银子回去。”
北府也要挣钱了?孟聚听得啼笑皆非——不过,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种事也是平常,政仐府部门嘛,搞点创收什么的,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你们打算怎么凑饷呢?拿着刀剑去当山大王,打家劫舍吗?”
镇督大人说笑了,吾等乃堂堂正正的王师,这种事,怎么能干呢。朝廷虽然没拨给我们北府银两,却是拨给了我们五百多个空白官碟,允许我们在北国地区进行开纳捐官。”
开纳捐官?这不是赵治勋骗钱的幌子吗?难道这真是北府的意思?”
镇督大人,这个确实是朝廷和北府的意思。这种大事,在下绝对不敢骗您。其实您派个人往南边走一趟就知道了,现在江都那边正弄得十分热闹呢。在下出发之前,已经有很多大户预定了蜀中的官职了。我们售卖的官碟确实是真的,也是朝廷允许的,只是……”
官职上,与朝廷的规定,稍稍有点出入。”
沈先生,劳烦你解释一下吧?这事我越听越糊涂了。”
原来,这位沈铁虎从北府领了创收任务到了大魏朝这边,一直在努力推销南朝官职。但无奈不知是否他人品欠佳,业务一直没多大进展,又一次还被警惕性很高的北魏乡民告官了,幸亏他腿脚好跑得快才开溜。
几次碰壁之后,沈铁虎都灰心丧气想打道回府了,但无奈任务完不成,他实在没脸回南朝去,正在彷徨无措时,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沧州乡下结识了给人当讼棍的落魄秀才赵治勋。几次试探投缘以后,沈铁虎亮明了自己身份,向赵治勋提起在南朝买个出身的事,问他可有兴趣?
有兴趣,赵治勋何止是有兴趣。听到这事,他连连追问缘由。沈铁虎也没瞒着他,把使命如实相告,唉声叹气地说了困难,后者听了哈哈大笑:沈大人,您这是抱着金饭碗讨饭啊!”
赵治勋给他细细分析:第一,他推销的对象错了。沈铁虎净找些乡民、落魄秀才之类底层人来卖官,可他们现在吃饭都困难,哪有余钱来购买南朝的官职啊?要售卖官职,该找北魏的官员和士绅家族才对。一来他们有钱,二来现在中原纷乱,他们正是想找后路的时候。这时候给他们条后路,哪怕卖得再贵十倍他们都肯买。
第二,沈铁虎卖的都是一些低阶的虚官,什么教谕、捕头之类的杂役官,这种官哪里有人有兴趣去做?起码也得卖知县、知府甚至布政使、巡抚之类高官。
这事你知我知,北方的土财主,他们怎么会知道?沈大人,这事只要交给我,保准你完成任务!”
在赵治勋的再三劝说下,沈铁虎终于同意与他合作了。两人约定,售来的银子二八分成,赵治勋拿两成,剩余的八成缴给北府让沈铁虎完成任务。整个谈判过程完全由赵治勋出面,官碟空白也完全由赵治勋自行填写,而沈铁虎只需扮作护卫跟在身边就好,赵治勋也不许他出声,以免坏事。
所以说,专业的事要交给专家,这话果然是有道理的。自从赵治勋加入并主导销售以后,沈铁虎的销售大业就蒸蒸日上了。短短一个月里,他就售出了一个布政使、三个知府和七个知县官,获银二十三万两。可惜,因为北疆拓跋军团即将南下,河南中原将成为战场,两人不得不离开了,一路辗转北上,移到北疆重新开展业务,不料恰好落到孟镇督的网里。
沈先生,你这样自作主张,北府难道不会责罚吗?”
我也觉得不是很对劲。但赵治勋说,只要我们能弄银子回去,北府是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
但是这些售出的官职,日后如何兑现呢?”
赵治勋说了,如果南朝北伐不成功,这些售出的官碟就是废纸一张,谅那些买的人也不敢声张;如果北伐成功了——那还不知是牛年马月呢,何必现在就操心这个。到时倘若有人去闹,就告诉他们上当受骗了,让他们找骗子去,不关北府的事。”
孟聚大寒,古往今来,这个道理没变过:单是江湖骗子不可怕,单是官府也不可怕,怕的是官府的信用加骗子的手段,二者结合,那真是坑死人不要命的。
吾等行事鲁莽,冒犯镇督大人虎威,还望镇督大人能宽宏原谅。不知大人如何处置吾等呢?”
沈先生,下面人不知礼数,多有得罪,让你受惊了。昨晚闹腾了一晚,你没休息好吧?你先回去安歇吧,其他事,以后再说。”
镇督大人,这两个自称南唐鹰侯的骗子,请问要如何处置呢?”
&nbo做了。宁督察,只要他们把骗取的钱财交出来,我们就放他们走人吧。”
放走?”
护卫多半是跟南边有点瓜葛的,镇督是在留后路了——但既然孟聚没说明,他也不敢挑明,只能一本正经地答道:遵命,镇督。但是,张家和李家两户,我们又如何处置呢?”
宁督察,你不是糊涂了吧?张李两家勾结南唐鹰侯,还私自担任南唐官员,图谋不轨,证据确凿,此等大逆不道之辈,自然要狠狠惩治了!李万长和张世贤斩立决,两家其余人等按刑律各自处置,所有家产一律籍没——你们抓紧送案卷来,我今晚就勾红了他们,后天就行刑!”
心中却在感慨真正的鹰侯要放走,被骗的人却要严惩,这世道,真的没天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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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二百三十 江海
抓到一个南朝鹰侯或杀或放,对孟聚来说,这不过平淡生活中的小小点缀罢了。对东平镇督孟聚来说,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头疼的问题,还是如何应付蹲在贵宾楼里的两位远方来客——苏芮和卫铁心。
苏芮还好点,她在贵宾楼中深居简出,也不怎么来找孟聚,这让心里有愧的孟聚暗暗松了口气。但那个卫铁心,孟聚就拿他很不好办了。
自打那天见面之后,卫铁心又求见孟局数次,每次都是想说动孟聚出兵增援。
不愧是慕容家派来担当大事的使者,卫管领不但武艺了得,辩才也是无碍,每次都能滔滔不绝地说上一个时辰,无奈任凭他舌绽莲花,自觉能把死人都说起来爬两圈了,孟聚的反应却依然不温不火:“啊,嗯,哦,卫管领说得甚有道理,本座亦是深以为然,只是……兹事重大,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这样被烦了几次,孟聚干脆耍起了无赖,关起门躲着不肯见他了,后者急得跳脚,堵在官署外求见,门房收他的红包收得手软。署里面能在孟聚面前说得上话的官员都被他找了个遍,欧阳辉、宁南、蓝正、许龙等人都被他烦得够呛。
眼看诸人找遍都无效,卫铁心干脆找了块横幅,上书“求见孟镇督”几个大字,他举着横幅站在陵署门口候着,卫兵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驱赶,只能眼巴巴看着这家伙在那扮演上丵访讨薪民工,引来了大群老百姓围观。
这么折腾了两天,孟聚看着不行了。再让这家伙这样到处骚扰下去,整个陵署都不用办公了。再说,虽然腻烦卫铁心,但他倒也佩服这种锲而不舍的劲头。而且,对方怎么说都是金吾卫的一个将官,能这样抛下身段和面子来求人,再不见他,那真的是要把慕容家往死里得罪了。
十月二十三日,孟聚再次接见卫铁心。这次,没等卫铁心痛说厉害,孟聚已抢先发话了:“卫管领,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但如今北疆的形势亦是十分紧张,因为边军撤离,各地防务空虚,草原各部魔族军队即将入侵,为了大魏国的整体利益,我部必须留下戍边,无法参与内地战事。这点,希望阁下能谅解。”
最糟糕的情形终于出现了,卫铁心的脸“唰”的白了。他直挺挺地注视着孟聚,低沉地说:“镇督,您先前是与慕容公子有过协定的。”
孟聚很沉痛地点头:“我当时确实答应慕容公子了。但时移势乃变,现在的情况与那时己经不同了。
在如今的形势下,北疆军无法参战——这也是迫不得己的,这点,我相信慕客公子肯定是非理解的。”
“镇督,您的决断,没办法更改了吗?要知道,即使您不能派出大军,哪怕是派出一旅斗铠回去助阵,对我们的帮助也是很大的。”
孟聚报以诚挚的微笑,却是坚定地摇头——开什么玩笑,这次慕容家与拓跋家大会战,双方出动的斗铠加起来怕不有七八千具。自己派连一两百斗铠回去,恐怕一天不到就被消耗光了,连炮灰的作甩都起不到,慕容家还不会领情。
卫铁心的声音有点冷:“镇督,这就是你对我们慕容家的最后答复了吗?”
孟聚很轻松地摇头:“当然不是。”
卫铁心一愣,孟聚轻飘飘地说下去:“以慕容公子的武勇和慕容家军队的强大,要击败拓跋叛军,这实在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对此,我坚信不疑,井祝愿贵部早奏凯歌。卫管领,你回去的时候,拜托一定要把我诚挚的祝福转达给慕容公子哦~”
孟镇督接见慕容家的使者,这是整个陵署上下都关心的大事。孟聚刚送走卫铁心不久,廉清处的欧阳辉、搜捕处的宁南等人就借口说请示公务过来打探消息了。看着部下们欲言又止的鬼祟样子,孟聚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你们几十想问就问吧,不要做那样子让人难受。”
欧阳辉陪着笑脸:“镇督,卑职也是怕多嘴惹您发火。大人,听说您今天见了慕容家的人?”
“见了,也把他送走了—一行了,我知道你们关心什么。直说吧,我跟他说明白了,慕容家跟拓跋家的事,咱们北疆人不掺和,请慕容家的各位先生自求多福吧。”
听到孟聚这么说,部下们的表情颇为精彩,他们挤眉弄眼地交换了一通眼色之后,还是欧阳辉代表众人发话:“镇督心直口快,真是让人痛快。只是,这事是不是还可以斟酌一下?”
“欧阳,你们是什么意思?”
宁南最近跟孟聚走得比较近,他说话的胆子也大了很多:“镇督,我们己经得罪了拓跋雄,再得罪慕容家的话,那……他们无论谁输谁赢,咱们可真没有退路了!镇督,趁着那卫管领还没走,我们再商量一下吧?”
孟聚嘿嘿一笑,其实部下们担心的事,他也想到了。虽然他与北疆王拓跋雄达成了妥协,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份停战协议而不是和丵平协议。盂聚杀长孙寿、杀申屠绝,害得边军数次损兵折将、又从边军那边把肖恒这样的老将给挖角过采了,双方的仇怨深得压根无法化解。拓跋雄为了大局暂时忍了过去,但他一旦得势,那是绝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但就这样彻底被捆绑上慕容家的战船?孟聚却也不愿。自己要做的,是慕容家的盟友,而不是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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