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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孟聚无语。若是叶迦南随便找个借口来搪塞,那倒也罢了,但这个理由却是实在得无话可说——一省镇督都殉职了,还能责怪说叶迦南不守承诺吗?
“那,大人,还有其他地方的陵署可选吗不跳字。
“我看看,汉中陵署你是否有兴趣去?”
孟聚坚决地摇头,他才不想去招惹西蜀巫庙的那群疯子,那帮家伙玩蛊玩死人恶心得很,可不想陪他们发疯。
“要不,总镇需要自愿军官潜入南唐境内做间谍的,你可有兴趣报名?”
“大人,您饶了我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孟聚你到底想去哪里?要不,我的位置让给你坐坐?”
“这个敢情好。。。”看看叶迦南脸色大变,孟聚才悠悠说只是卑职做不来。”
叶迦南恨恨地望着他,过了一阵,她低着头说孟聚,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本座都敢调戏了,你就当军法治不了你吗不跳字。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孟聚却能感觉到,叶迦南说这话的语气很弱。他心念一动,看着对方一身华族少女打扮,心头一荡。
他讪讪说大人,既然没有好的去处,那卑职还是留在靖安署好了。既然您也跟拓跋雄谈妥了,估计他也不会来找我麻烦吧。”
其实叶迦南找他来的目的就是这个,这个知情识趣又有见识的部下,她还真的舍不得放人。但先前既然答应了孟聚,她也是个好面子的,不想反悔。既然孟聚说出口了,正合她的心意。
“其实东平省也没不好。虽然说在北疆,但魔族几十年也没来一次,繁华不比内地城市差。即使魔族真的来了,有我罩着你,你也不用到第一线去,安全得很。你若是还不放心,我干脆调你到我身边好了。”
叶迦南眼前的这小军官胆小如鼠,所以话里话外强调的就是“安全”二字。孟聚也无可无不可镇督大人体恤,卑职万分感谢。只是卑职闲散管了,到镇督大人身边的话,只怕会闯祸坏事。卑职还是愿意在靖安陵这边做事好了。”
“随便你了。对了,你晋升的文书我已发下去了,可收到了吗不跳字。
“卑职已经收到了,谢大人。”
叶迦南点头军情办的职责,以前比较轻松,但今后怕是有点事干的。到任以后,你要帮我留意一件事。”
“请大人指示。”
“霍镇督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总镇传来消息,派在南唐那边的情报员传回了消息,南唐的北府放鞭炮庆贺霍镇督的死讯,据说,这事是南唐的潜伏鹰侯干的,就是要报复霍镇督当年的事。”
孟聚浓眉一轩当年的事?不过,南唐的鹰侯潜伏在江淮镇或者洛京还有可能,但潜伏到我们北疆这边来,我倒是从没听过。”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但这次总镇的消息很确凿,据说南唐这次连霍镇督的死因和伤势都描述得清清楚楚,而这些本该是绝密的,南唐没有理由。”
叶迦南神色凝重,其实心中很欢喜。南唐放出这种风声,那是大大地减少了的嫌疑,也减轻了洛京对的压力。听到这个消息时,叶迦南都恨不得高呼天策北府万岁!”
是 由】.





斗铠 第四十节:离去
叶迦南沉吟着,象是接下来要出口的内容太过重要,她在斟酌如何开口:“以下说的,是绝密,你不可在外泄漏。”
孟聚心下一凛:“是,请大人明示。”
“有确凿消息,说南唐在我们北疆——不,就在我东平省内,派遣有一名南唐的鹰侯。此人是我朝的军政官员,南唐那边给他的代号是‘破军星’——孟聚,我怀疑这次霍镇督的死就是他干的!”
孟聚听得聚精会神:“嗯,还有呢?”
叶迦南把手一摆:“就这些,其他没有了。这是陵卫情报员冒死潜入北府总部才得到的消息,你千万不可泄漏了。”
叶迦南神秘兮兮,结果说了半天没点实质性的东西,就只有一个“破军星”的代号,还摆出一副多么信任自己的架势——孟聚心里痛骂,说:“大人,只有一个代号而已,无姓名无身份无职业,卑职无从着手。”
“我知道没法查,我也只是让你平时留意一下罢了。你做了军情室主办,以后少不了跟边军打交道,工作里多留意吧,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人跟我说声。”
孟聚无精打采:“卑职遵命。”
“好的,你下去吧,以后的军情室任务会变得很重要,你要有思想准备啊。”
在临出门时,叶迦南叫住了孟聚:“孟聚,我听说,你们下面有规矩,升职以后都要给上司一笔封金的——你给没给?”
孟聚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说实话:“卑职也有一点心意,但不知为何,蓝总管不肯收。”
“蓝正是个懂事的。孟聚,以后你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请示好了。蓝正那边,必要时知会他一声就好。”
孟聚心下一凛,他当然知道叶迦南这句话的分量,这意味着自己身上将贴上了明显的“叶”党标签,真正迈入了叶迦南的心腹嫡系行列——他也突然明白了,估计也是知道了这点,所以蓝正不肯收自己孝敬吧?
出去时候,王柱依然在楼下值更。见到孟聚下楼来,他打招呼:“如何,今天还顺利吗不跳字。
“还好。王哥,靖安署那边委了我军事室主办,今晚我在天香楼摆上一桌庆贺。王哥你若是得空,帮我过去捧个场。”
王柱很爽快:“好说,孟兄弟的庆贺酒,怎么也得过去喝上两杯——在这里先恭喜孟兄弟高升了。”
他看看左右没有人,神情有些扭捏。
孟聚立即说:“王哥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方便跟兄弟说声不?”
“倒不是啥大事。。。”王柱神情有些扭捏:“今天,叶镇督也赏了我一个侯督察头衔了,让我做亲兵队长,我这也算入流官了。。。”
“啊,恭喜恭喜!”
“呵呵,我们兄弟是同喜啊!吏员处的人昨天来找我问名字登记,说我王柱子这个名字太土了,不合朝廷命官的身份,让我改个名字。我当场把他们骂了回去,姓名那是爹妈给的,怎能随便改呢?”
“王哥说的是。”
“但后来想想,好像王柱子这个名字确实也有点。。。那个,以后大小是个官了,别人笑话我还无所谓,万一连镇督都被笑话了,说她怎么提拔这么个人,那就是我对不起镇督了。孟兄弟,王哥我没读过书,也不知这事该咋办好,你是识字的秀才,帮我想想办法?”
“王哥,这事好解决。姓名是爹妈给的不能改,但我们可以起个号。你看那些朝中大臣,名字好听得很,比如说吏部尚书胡君心,‘君心’二字就是他的号了,你知道他的本名叫啥?他叫胡二狗子!”
他望望楼上,轻声道:“说不定,我们叶镇督的名字也是她自己起的号吧?搞不好,她的本名叫叶大妞叶丫头什么的?”
王柱大惊,连忙捂住他的嘴:“哎呀,敢在这里说这种话,让镇督大人听到了,我们两个还用活吗不跳字。
说着,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咯咯地低笑起来。
“孟兄弟你是识字的秀才,看得书多,帮我起个好听的号如何?”
“这个,自然没问题。”孟聚想了一阵,问:“王彦君这个名字,王哥觉得如何?”
“王彦君?”王柱把名字读了几遍,脸上露出喜色:“听着觉得很响亮也很顺耳,就是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孟聚蹲下来在地上写了这几个字,解释:“彦指有才德的人,君嘛,自然就是说王哥你品行高洁,不同一般!”
“好好!”仿佛怕孟聚反悔拿回去似的,王柱急不可耐地说:“就这个了,我一听就喜欢!哈哈,王彦君,不错,以后谁还敢说我老王是老粗,我王彦君一拳打掉他的牙齿!”
孟聚莞尔,定好了晚上再聚,孟聚径直回了家,推开门却发现秦玄不在家中。孟聚还以为他是被陵卫发现捉走了,孟聚又惊又慌。后来,他才在桌面上发现一张纸,纸上只有潦草的几个字:“我走了。谢谢,后会有期。”
孟聚嘘出一口气。他不认得秦玄的字迹,但这张纸写得潦草,而且没有称呼和落款,那肯定是秦玄写的。这个张扬的富家少爷历经灭门惨变,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孟聚猜想秦玄离开的原因,但想了半天还是摸不着头绪,只是隐隐感觉,秦玄的自尊心很敏感,而且受人恩惠的感觉并不好受。虽然自己很客气,但秦玄还是受不了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吧,干脆就悄然离开了。
孟聚心头懊恼。他救助秦玄,并非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想为自己赎罪,却不料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这个孤零零的少年,举目无亲,家破人亡,他能去哪里呢?
秦玄,祝你平安,希望他日终能再会吧。
黄昏时候,孟聚才从家里出门,策马直奔天香楼。
天香楼不但是靖安城最高档的饭店,也是最高档的青楼。四层高的楼面,淡红色的外墙,远远地,孟聚就看到楼下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了。
孟聚下马,将马绳丢给一个门口迎客的小厮:“帮我牵好了。上好的草料侍候,少不了你的打赏。”
孟聚今天没穿军服,一身白衣儒生打扮,长衫飘飘,英俊又秀气。他从袖中拿出扇子一展,自觉十足翩翩俗世佳公子。但他是陵卫出身,儒雅中带着几分官员的轩昂气势,天香楼的小厮看惯人的,自然知道这个客官不是等闲人等,脸笑得都开了花:“好咯~客官您放心,您的坐骑咱们给您伺候得好好的,绝对误不了事。”
孟聚大步朝里头走,迎宾的大堂立即便迎了上来:“客官里边请。可有位置了吗不跳字。
“蓝先生定的位,在哪里呢?”
知道是靖安陵署蓝总管定的位,迎宾的笑容更加殷勤了:“原来是蓝大人的客人。请跟我这边来,三楼的雅座。”
孟聚上了三楼,这是一个雅室,装修得甚是雅致,室内摆着三张桌子,几幅山水和侍女屏风将小室与其他房间分隔开来。更妙的是,小室的窗户可以凭眺楼下的风景,靖安城大街上碌碌的人群被一览无遗,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着实不错。
“不错,风景尚可。”
“蓝大人定的位,我们岂敢敷衍?这是小店里的头等席位了,希望诸位客官吃得开心。”
大堂退下了,孟聚刚坐下不久,又有人来敲门。但进来的却不是陵署的同事,而是一位相貌清铄、长须的老人,身材匀称高挑,也是一身素色长衫,很有几分风雅味。
进来他就笑吟吟地朝孟聚拱手说话了:“贵客莅临,敝楼不胜荣幸。老朽先自我介绍,在下是天香楼的东家,小姓杜,打扰了。”
天香楼能做到靖安城里头号酒楼,它老板的实力和关系肯定很硬朗,这样的人物孟聚当然不会小觑。他起身朝对方拱手致意:“杜老先生尊安,在下姓孟。杜老先生事务繁忙,派个伙计过来招呼一声就行了,何必劳驾亲临呢?”
杜掌柜笑道:“下面人报上来,说是有位生面的孟公子过来,风采过人,气度不凡,于是在下起了仰慕之心,赶紧过来结识下——孟公子不嫌老朽冒昧吧?哈哈,哈哈。”
孟聚也笑:“杜老先生太过奖了。”孟聚虽然对自己容貌和风度都很有信心,但他绝不相信天香楼的老板会看到一个帅哥就马上跑过来要结识。开酒楼的,什么俊男美女没见过?若每个都见,也不用干别的事了。这位杜掌柜过来,多半是蓝正的那张帖子起了作用。
杜掌柜攀谈了几句,祝贺玩得开心之类就告辞了,话里也没有探询孟聚身份的意思,孟聚不由暗赞其识趣。虽然朝廷不禁官吏进出青楼,有蓝正的帖子,对方多半也知道孟聚是官身,但有些事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总比说出来的好。
是 由】.




斗铠 四十一 酒宴
过了下衙时间,一众同僚络绎来到,见到孟聚都拱手庆贺:“恭喜孟长官高升了!”
“惭愧惭愧,来来,诸位兄弟快快入席。”
看到众人来到,其中却没有高晋那厮,孟聚心头暗暗欢喜。与众人谈谈笑笑一阵后,刘真也来了。小胖子环视左右,问起:“高长官呢?他今晚没来?”
大伙心知肚明,都笑道:“今天高长官没到衙,不知去了哪里。应该是来不了吧?”
“哦,可惜可惜。”
虽然说“可惜”,但孟聚也好,刘真也好,大伙都是笑眯眯的,谁都不见有丝毫可惜。
王柱来得稍晚一些,孟聚亲自将他迎入席中,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省陵署的侯督察王柱。。。呃,错了,是王彦君阁下!”他故意不提王彦君是叶迦南亲兵队长的身份,只说他是官衔,所以众人也不觉得一个侯督察有甚稀奇,大伙拱手道:“幸会幸会。”
王彦君见惯大人物,也没把这群地方陵署的小吏放眼里,矜持地拱手道:“某是王彦君,见过诸位兄弟。”
等到戌时,大伙儿入席,也不见蓝正过来。孟聚等得无奈,只好吩咐店堂先上菜。
酒席开始,孟聚是主人,又是刚升官,在座中职位最高的,很自然地他就成为了众人关注的对象了。大家都给孟聚敬酒,说孟主办年青能干,前途无量,以后还得多多关照。
在座的都是前辈,孟聚也不愿落个升官脸就阔的名声,所以笑吟吟地来者不拒,谁敬都饮,于是赢来喝彩声一片,都说孟主办实在豪爽,是个可以真交的好兄弟。
孟聚被喝得受不了,出声求饶:“诸位兄弟,大伙也不要光给我敬酒啊,你们自个也要互敬啊——还要敬敬我们的王大哥,不然你们以后到省陵署去怕是不好办事了,王大哥在省陵署那边可是很吃得开的。”
王彦君瞪他一眼:“呵呵,孟老弟老是拿我开开涮——来,今日头次见面,大家满饮了!”
于是开始了一通互敬互饮,孟聚的压力才减轻不少。王彦君开始因为不熟还有点矜持,但喝了几杯酒后,他也放开了,和众人划拳吆喝起来,连平时不放眼里的刘真都喝了两杯,“哥俩好”啊、“二魁首啊”之类猜码叫喝声十分响亮。
酒过三巡,刘真突然嚷了起来:“到天香楼吃饭喝酒,岂能无美女?欧阳青青呢?快叫她上来!”
众人跟着起哄:“对对,孟主办,没有姑娘我们可不答应啊!”
“把欧阳青青叫过来,陪大爷喝口小酒!”
孟聚笑着举手示意投降:“好好,诸位兄弟莫急。”
他唤来大堂:“店家,我听说贵楼的欧阳姑娘才艺双绝,能否有机会一见?”
大堂面露难色:“这位客官,欧阳小姐今天身子有些不适,怕是没办法给诸位表演了。。。”
知道歌姬红人应酬的多是达官贵人,不会有空来理会自己这些闲散小吏,孟聚也不在意,但两杯酒下肚的刘真却是勃然大怒,他拿出一叠银票拍在桌子上,大喝道:“伙计,太也瞧不起人了!难道以为我们没钱给吗?那个欧阳青青要多少银两才肯出场,你只管说就是,看大爷给得起不!”
众军官跟着起哄:“就是,莫要狗眼看人低!惹恼了老子,拆了你们这破楼!”
“怎么会呢,实在是欧阳小姐身子不便当,小店绝对不敢欺瞒诸位大爷。”
大堂陪笑着,为难地望向孟聚。眼前这群人虽然都穿着便装,但那股跋扈气势做不得假,这分明都是军中人士,而且订座的名刺还是靖安署总管的,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是陵卫了。这些半大不小的官,最难侍候,他们未必能成多少好事,但要坏事捣蛋起来却最是拿手。
孟聚明白,那个欧阳青青多半是正在陪着哪位达官贵人,店家不敢贸然过去打扰。他不想惹事,说:“算了,胖子,既然欧阳小姐不舒服,那我们改天再来也一样。店家,找些漂亮的姑娘过来陪我们弟兄喝酒。”
在座的以孟聚官职最高,他又是主家,他既然发话,众人都不再出声了,只有刘真还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嘟两句:“这不是瞧不起人嘛。”但是也没人理他。
有了孟聚的话,大堂如蒙大赦,立即应声道:“好的,客官您稍等,美女们就来!”
众人搁下筷子,都等得心焦了,才见得大堂领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进来。这群女子都颇有姿色,穿着五彩裙服,仪态婀娜,人未走近便已香风扑鼻。女子们手中持有琵琶鼓乐等乐器,进来后她们排成一排,齐齐对众人鞠躬,脆声问好。
大堂赔着笑脸问道:“诸位客官可要点些什么曲子?我们的姑娘精通各种清唱和弹唱,拿手《边塞曲》、《烟雨调》、《梅花吟》等各种最新曲子,诸位可以尽管点。”
孟聚本还想听听曲子,但刘真这厮一下嚷起来了:“听啥调子!咱们都是粗人,听不来那些文绉绉东西,让姑娘们过来陪大爷喝酒聊天是正经!”
孟聚也他去了,叫道:“店家,添上椅子,让姑娘们入席吧。”
女子们又是齐齐躬身道谢:“谢过大爷赏座。”
一时间,莺莺燕燕,彩衫纷飞,娇声燕鸣不绝于耳。这些青楼女子们甚是乖巧,自动每人一个地贴上了军官们,眼见佳人在前,刘真等人也忘了刚才的忿忿,眉开眼笑,甚是开心。佳人软语温声,有人划拳拼酒,有人调笑戏谑,气氛十分热烈。
作为今天的主角,孟聚身边也分到了一个年青女子。这个姑娘约莫十七八岁,一张圆脸,笑容甜蜜。她介绍自己叫紫燕,请教孟聚大名。孟聚看着身边酒色迷醉的刘胖子,心头暗暗好笑:“刘,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官人好了。”
“是,小女子敬刘大官人一杯。”
紫燕乖巧地帮孟聚倒酒,先是敬了孟聚一杯,孟聚饮了。她待要再敬酒时,孟聚却是不肯再饮了,推说:“酒量不胜,难以支撑。”
孟聚虽然年纪轻轻,但气度甚是沉稳老练,与身边那些闹哄哄的粗鲁酒徒们气质大不相同,紫燕也不敢放肆,只是细声软语说笑着。孟聚也不轻慢,低声应答,也不象身边同伴们一般动手动脚。一时间,紫燕又是庆幸,又有点浅浅惋惜:这位刘官人俊俏斯文,倜傥洒脱,可惜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否则若能与他共寻一夕之欢,倒也不是坏事。
酒酣饭饱,美色当前,军官们正在尽情享乐着,忽然室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两人走了进来。看到来人,孟聚急忙站起,躬身道:“大~呃,蓝老大好。”
众人跟着起身,躬身行礼。大伙都跟着孟聚的称呼:“蓝老大好!”
“唉,莫要多礼。”蓝正一身青色便袍,脸上笑容甚是和蔼。因为身处烟花之地,他也不称呼孟聚的官职,只是笑着按手让众人坐下:“坐坐,今日是为庆贺小孟的事,老夫过来不是给大家扫兴的,大家莫要拘束,继续谈笑饮酒便是。”
“是。”
虽然蓝正说莫要拘束,但长期积威之下,大家岂能放松。刘真嬉皮笑脸地起身递过杯子:“老大,您亲自过来,那真是给弟兄们面子!来,且先喝了一杯水酒。”
蓝正端起杯子,微笑道:“今日是小孟的喜事,老夫来敬贺一杯。来,孟兄弟,祝你鹏程万里,前途无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蓝老大您亲自敬贺,在下如何敢当?”孟聚恭敬地将酒一饮而尽,然后他执壶给蓝正倒酒:“蓝老大的照顾栽培之恩,在下永记心头,没齿难忘,且容在下略表敬意。”
蓝正也将酒饮尽,老脸微红。他扫眼一望,发现在座的还有个生面孔,他仔细一看,发现此人竟是叶迦南的亲兵护卫王柱。
“咦?王兄弟也过来了?原来你跟孟兄弟也是熟识的?”
王柱微微躬身。虽然蓝正是督察,但他是叶迦南的近侍,倒也不用太恭敬:“见过蓝先生,孟兄弟是在下的好友,交情深厚。”
“哦,好,好好!”
蓝正连说了几个“好”,心里却是感叹,孟聚才来靖安一个月,交游却如此广阔,连叶迦南的近侍都跟他“交情深厚”了,这个年青人果然有了不得,将来前程不可限量。自己提拔他做主办,这个人情却是做对了——即使自己不提,此人有叶迦南赏识,迟早也会一飞冲天的。
想着,他把身后跟着的人让出来,介绍道:“诸位,这是靖安城内的富商朱全有朱老板,大伙认识一下。”
那个朱全有是个魁梧壮硕的高大胖子,浓眉大眼,高鼻深目,相貌堂堂,就是眼角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斜下来显得破了相,神色阴霾中带着点戾气。
身为陵卫,大伙自然听过他的名字,蓝正介绍他是“富商”,但众位陵卫却心知肚明,此人是靖安城中有数的黑道大豪,江湖人称“猪拱”。
朱全有对众人抱拳行礼道:“朱全有见过各位掌柜老板了!蓝老大抬爱,说我是富商老板,说来真是惭愧,我的生意都还不是靠诸位掌柜赏碗饭吃的,实在不值一提。”
是 由】.




斗铠 第四十二节 欧阳青青
刘真笑道:“猪拱你莫要逗笑了。你若还要赏碗饭吃,那我们不得讨饭啦?”
朱全有看来与刘真也是熟悉的,被说出绰号也不恼怒,反而哈哈一笑:“刘胖子你的肚子倒是日益见大了,小心被人当做了怀孕的婆娘啊!”
“我呸!猪拱你这个杀千刀的!”
朱全有转身面对孟聚:“这位孟掌柜,真是好风采,好气度!咱们是头一趟见面,以后说不定有打交道的机会。恰逢孟掌柜喜事,在下斗胆敬孟掌柜一杯,还请千万赏光。”
孟聚笑着举起杯子:“朱老板客气了。我的小小生意,说起来不成意思,以后还少不得朱大老板你今后多多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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